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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你,居然还会为一个女子动怒。”梦烟阴阳怪气地道:“太没出息了不是?”
“气短的才是真英雄。”他冷漠地道:“何况,我并不想做英雄,也早没有了前途,她是我这世间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宝贝,既是你动了我的宝物,我岂有不动怒的理?”
“所以我才说你没出息。”梦烟嫣然道:“你现在这等身份,还拿她视作身家性命,甚至愿意不惜一切跑来保护她,着实令我动容。可惜,就她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你这么待她。”
寒幽皱了皱眉,将匕首朝着她的脸掷了过去:“同样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梦烟侧过身去,娇滴滴地道:“哎呀,真是的。我好害怕啊。我就想说点忠言,你都不打算听听么?”
“狗嘴里岂能吐出象牙来,鬼话连篇又何须我浪费时间。”寒幽漠然地打断她,一只手早握住了一柄缠绕着青绿光的长剑。
第1815章 相思霰()
“看来我们之间是无法好好交谈了呢。”梦烟摇头道:“哎,若姐,你可真是太能装了,我不得不佩服你。前一刻还在为我给你编织的梦境中,为失去了雪王痛苦地嘶吼挣扎着;在清醒以后,因我亲吻流枫痛苦得心如刀绞,面若死灰,让人以为你痴心可鉴。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又若无其事投入另外一个人怀抱失声痛哭,要说这又卖身又立牌坊的功夫,我还真比不过你呢。”
寒幽闻听梦烟的话,面色猛然一沉。
想不到这女人的心竟这般狠毒,竟然用这种方法对付莲儿,难怪她会哭成这个样子。
他攥紧拳,牙齿咬得直响。
流枫恰在此时,凑近了一些,用幽冷怨念的声音,木然地道:“莲儿,你说要与我同生共死,你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永远不会背叛我。可为何我死了,你还活着?而且还甘心情愿地被杀我的人拥入怀抱?你说呀你那些漂亮话都是骗人的对吧?”
玉若忆起了刚刚目睹的种种场景,与梦里的绝望一同苏醒,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不,殿下,莲儿没有骗您,真的没有。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请您相信我。”
“要我信你也可以。”流枫惨然笑道:“立刻自杀来陪我便是。”
“是,殿下!”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只锋利的羽箭,正要朝着自己的肋骨狠狠扎下去之时,寒幽已把箭尖斩断。
他朝流枫挥起一剑,玉若抓住了他的袖子,空洞的眼可怜兮兮地注视着他。寒幽看到她充满忧伤的神色,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剑稍稍偏离了几寸,朝流枫空无一物的身侧斩去。
随着他的剑锋,先前看不到的几根浅蓝色丝线已被他斩断,仍昏迷的流枫失去了支撑,直挺挺地摔下去,扑倒在地。
玉若眼见流枫的身体瘫倒了下去,无能为力,瞪大了眼,虚弱无力地笑道:“殿下,你怎么昏过去了?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开了对不对?”
寒幽听到那令人碎的声音,低声道:“不会的,再也不会了。”
她听到他的声音,微微抬起头,惊讶地道:“哎,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我等了您好久,都看不到您的影子,你到底去了哪里呢?”
寒幽有些惊慌失措,颤声道:“傻丫头,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就在你身边,没离开过啊。”
“殿下您又骗我。”她傻笑道:“我偷偷跟着您时,都看到了,您啊,去会了一个女孩,您和她亲密得不得了。殿下,真不愧是我的主人,您的眼光可真好。您说,我作为您的贴身手下,这么漂亮的一个首领夫人为何还要瞒我呢?莲儿虽然喜欢您,但没有非分之想,绝不会因为妒忌做出荒唐事来的。而且,只要您一句话,我就能像服侍您一般好好服侍她。”
他他再也忍受不了,放开了手中的长剑,用两只手紧紧拥住她,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莲儿,你到底怎么了莲儿?你不要吓我啊。”
“我没事啊,只是有点惆怅,我最后还是没能吃到天鹅肉呢。”她嘻嘻地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就再也不用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就安安心心做您的手下便是了。”
第1816章 空天()
“殿下,是我。”梦烟温和的似三月里和煦的春风。
他见到是梦烟后,灰蒙蒙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丝暖意融融的阳光洒入。
“莲儿,是你。”从干涩的嗓中吐出的这两个字却是那样甜美,他仍旧是阴惨惨的病弱之态,却多了些精神气,腮边也现出了柔婉的笑容。
他挣扎着似要坐起,奈何薄弱的身躯不过颤了颤,却丝毫动弹不得。
梦烟忙问道:“您要起来么?”
伴着颤抖暗哑的“嗯”,无力的点了点头。
梦烟托住粥碗,扶起他的身子,想帮他倚靠而立,却与方才帝沙将其按在床栏时状况相同,患了软骨症虫子似的滑溜溜的下了去,尝试了几次亦是如此。
她也知道他是想不让帝沙与心木看出痕迹来,却被他这副半死的样子气坏了,明明是在演戏,差不多便罢,何必非如此为难人。
她正在心中抱怨着,无意识地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看起来即使不被束缚,也无法脱逃,仰着脸平躺的流枫先前眼眶的通红没有消去,眼泪说来便来,消沉地道:“我当真成了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废物了。”
此刻的眼泪显然是假的,这份消沉自然也是伪装的,可在旁人眼中,却又真实的容不下丝毫怀疑。
为什么会假装的这样像?就和真的一样?
迟来的苍凉的心疼,让梦烟不敢去面对呈现在脑海中的答案。
她闭上眼,努力地嗅着冰宫中残留的气息,抑制住纷乱的思绪,苦涩地笑道:“谁说的?殿下明明是我,是整个魔境最珍贵的宝物,怎么可以妄自菲薄呢?”
“魔境?”流枫悲凉颓然道:“我以为存可以用来追寻梦与彼方,用来作为倾天动地的赌注,到头来也不过是逼迫我认清无力的现实之物。到了最后才发现,竟走错了路,与所追寻的终点南辕北辙,早已与初始偏离,耗了一生一世的血,既失安宁之日,亦无栖身之地。到头来只获了个疯残的身,最后愚蠢得连本源都看不见了,有什么用?毫无成果的努力在别人眼里只是场惹人发笑的笑话。”
说完,他一瞬的清醒再度无影踪,吃吃地笑了出来。纵使他的声音如泉似溪,这笑声却并不悦耳,而令人不自觉心底发寒泛冷。
看见萤火般的光芒殆尽,早已被宿命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灵魂,却不能开口,唯有消沉到极致被逼着沉入小小的封闭的空间,那些伤泪才能得以吐露。
本源?帝沙轻轻叨念,本源,那是什么?
他的头痛了一下,脑海中明灭了一刹那,被遗忘遥远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那种感受,他以为早已随时光流逝封存之物,仿佛在苏醒。
帝沙倏然发觉自己已这般强大,天地也即将再次唾手可得,他依旧可以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生死。心脉居然颤抖得厉害。
不是高兴,他没有那样的情感;并非欢欣,他失却了这两个字书写的笔画。
是害怕。
是那种,名为害怕的,在冥族的骨血中没有消逝的情感。
他用法力将魂魄中星星点点的微芒拂拭去。只是那种既陌生又熟悉,许久不曾体验过的惧残留下的痕迹许久不能抹消。
梦烟却极其诧异,想不到她竟然能听到冷血无情的外公内心中情感碰撞的声音,这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第1817章 夜行()
但她选择和心木同样的反应——视而不见,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盯着疯疯癫癫流着泪狂笑的流枫,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好在冰宫之中到处充满了墨莲之魂息,她只要轻念咒法,即可借用她的姿态言行。
将一缕残留在风中的记忆化入身躯,立即轻轻将他拥入自己的怀抱,温柔得连她自己都难于相信:“殿下,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无论如何,请您知道,莲儿不会离开您的,我永远是您的依靠。”
这是流枫无法忘怀的情景。即使他现在头脑清醒,也知臂膀比冰霜还要寒凉,衣服并没有熏上浓浓的具有治愈之效的药香的并非是他最感念的人,却也如当时将疯癫之相褪去,低声地道:“我欠你好多。”
梦烟隐隐觉察出,他此刻没有演戏,而是在对另一个不在此处的人说肺腑之言,立即脱口道:“您从不欠我什么。所有不过是属下一厢情愿不管您接不接受,也要掏出来的心,仅此而已。”
说罢,将他的身子与自己贴得再近了些。
这无疑是她曾说过的话。
那份暖意融融的心意传达到她的血脉之中。她怔了一怔,情不自禁湿润了眼眶。
烟儿,你可知你还能满面笑意,是因为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若是天意怜人,有朝一日让你的心也长了肉,你就会明白今天的你是如何肮脏,是多么令人恶心!
面对那不带一丝感情,冷漠与轻蔑的指责,她当时完全不觉异常,只信了旁人的话,当她是个自甘堕落,没出息的家伙。
眼泪冲刷了她的内心,多年前的暗影飘荡在心头,犹如诅咒一般。
她竟真的觉得自己无可救药的讨厌,完全不懂自己过去究竟做了些什么。
梦烟觉得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问题上纠结下去了,不然流枫在装疯,她却真的要疯了。
她瞥见了手中的碗,像寻到了解开郁结的钥匙,忙忙地舀了一勺粥,将勺子送到流枫的唇边:“这是我特意为您做的,尝尝看吧。来,张嘴。”
不能不说流枫觉得有些尴尬。
可想到不能将这模样流露,也不能犹豫,不然会让身边的眼睛发现不对劲,只得乖乖地张大了嘴巴。
她给流枫喂了下去,他咳嗽了两声,用有些古怪的神色看着她。
有那样的瞬间,她觉他差点憋不住笑出来,但似乎又忍住了。
梦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眼珠一转,问道:“怎么了,殿下?”
“没什么。”流枫摇头,咬了咬唇。
她眨着那双甜杏眼,喂你吃东西,你却是这种表情?有什么深意?隐遁了身形的心木思忖了一番,不声不响地凑到梦烟的身边,用小手指探入了碗中,立刻缩了回来,他尝了尝残留在小指上的米汤的味道,竟笑出了声来,对流枫投以同情的目光。
看见蹲坐在地,掩住口肩膀不住颤抖,连心音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不清他在想些什么的心木,梦烟与帝沙同时蹙了蹙眉,传音给他:“心木?”
第1818章 隐诀()
心木大口喘着气,却不能止住,边笑边不连贯地道:“烟儿殿下,属下能不能求您对流枫说一句,殿下,是不是有些不合您的口味?”
梦烟撇撇嘴,有些不解,依旧和颜悦色地照样问了出来。
流枫哽住了似的,无神的黑眸子闪过了为难,呆呆地道:“只要莲儿亲手为我做的,便都是好的,也就无所谓口味了。”
“这样么?”梦烟高兴地道:“既然喜欢您就多吃一点吧。”
流枫“嗯”地答应着。她便一勺勺将粥送入他的口中,他虽然还带着些幸福的笑意,却越来越勉强,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心木的眼泪都笑了出来。
帝沙的脸色一沉,“你小子从刚刚开始到底在笑些什么呢?”
他看到冥王有些不悦,敛起笑意:“属下忽觉流枫只能任由别人摆布,还真是件异常悲哀的事情。”
“这是当然的。无论谁沦落到任人鱼肉的地步,皆是凄凉。”帝沙表示同意,却不无惶惑地道:“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发出这感叹来了?”
“属下知道他对‘墨莲’全然信任,可也不知竟是如此不设防备。若墨莲不对他忠心耿耿,情深不悔,就根本无须多费力气,只消让她在那粥,汤药中做小点手脚,我们能省多少力气啊?”心木用惯用的阴险语气敷衍道。
“又不是没用过。可惜只有那么一次,之后若姐姐便对他寸步不离,根本无机可乘了嘛。此时要不是她失了忆,我们也没这机会。”
梦烟被提醒,起了想彻底追溯这桩被她轻易抛在一旁的事。
她自虐似的,让流枫的脉息之相流入她的身躯。凄厉惨叫与哭嚎。
本该司空见惯平淡无奇,却让她更反感,恨不得以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转生作为代价,将再之前的前尘逆改。
可惜,她意识到一切已经太晚,自己的力量也着实太有限,对过去所犯下的累积抹去轻浅的一抹,却是她的极致。
握勺的手却在轻轻发抖。
她在被注意到前,忙将残留一点点,还未喝空的碗放在了旁边。
流枫暗自松了一口气。
“殿下。”梦烟无限庄严地道:“我虽对您不计代价,您有没有想过回报我?我可否也有一次对您提出请求。”
他呆怔怔地盯着她认真的眼神,欣慰地道:“想不到我居然还会有这种荣幸。随你说,我不会拒绝。”
梦烟手一拢,将白玉面具覆在他的脸颊上:“莲儿想让你在几日后,陪我去雁音城看看风景。”
“能和你同游同览,也是我的一桩夙愿。”他不无遗憾地道:“可我连路也走不了啊。”
“属下可以背着您,抱着您,如何都好,只要您愿意。”
流枫轻声笑道:“说是偿还,到底还是负债更多呢。”他的头垂落下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梦烟将他的身体安置好,朝帝沙与心木做了个“成功”的手势,露出魅惑的笑容道:“如此大概便基本布置完全了。外公和心木大人可以放心回去了。”
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般顺利,再留下去的确无甚意义,心木瞥了一眼粥碗,又笑了一声,与帝沙同回冥界去了。
第1819章 白空蓝()
梦烟的一桩心事落了地,拍着胸口道:“我真是纳闷,从刚才起你的脸色就难看得要命,心木又笑个没完,虽然心木胡乱说了一通,但总觉其中另有古怪。”
“你居然对你的行为丝毫没有自觉?!”流枫撇嘴道:“那刚熬好的粥你吹也不吹直接往口里送。”
他伸出舌头,早烫出了一溜的细白的水泡。梦烟愕然地注意到现在那碗中还氤氲着些许热气,刚刚那米汤究竟多热可想而知。
“小白哥,实在对不起,我不大擅长照顾人的。”
“看出来了。”流枫无奈地道:“可是不会照顾人也算了,你这手艺,我实在是不敢恭维。说真的,比芷熬的有些毒药还难喝。知道的说你是在学着莲儿照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在坑我呢,恐怕心木刚才就是探了温度尝了味道才笑成那副德行。”
“嗯?”梦烟一愣,忙自己试了试味道,果然是种说不出的怪味,她忙吐在了帕子里。
“难喝吧?”流枫带着点嘲笑的神态道。
“是啊,味道好怪。”梦烟喃喃道:“可小白哥你之前该吃过我做的东西才对,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啊”
流枫回味着那难以言喻的味道,神情忽然一变,讪笑着道:“啊,没什么没什么,谁都有失手的时候,这次算我倒霉吧,正好也无意中打消了心木的疑虑,不也挺好的么?”
他不敢直视梦烟的目光,可凝注精神也听不见他的心音。
梦烟心道,这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因为只怕恋念如夕颜花开,短短一刹那,留不住,放不下。一旦离开了视线之中,便哪里也寻不到。
他不自觉在袖子上一蹭,红色的痕迹便染了他细如白瓷的手指上。
风拂过,它们也化作轻烟,只剩下淡淡的,血腥的香气。
云锦回身看到发怔的冷幽朔,难得见到冷幽朔的怅然若失,觉着十分有趣。想着戏他几句,却看到他的动作。
她这才注意到,深紫色的衣衫,竟不如以前那般鲜亮,再定睛细瞧时,竟像是被一大片鲜血濡湿了一般。
“师兄,身上那是什么?血?”
冷幽朔被什么撞击了般,打了个激灵,却淡漠地回了一句“嗯”。
这句话可将云锦吓坏了,急匆匆地飞至幽朔身边:“师兄,你哪里受伤了吗?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严重罢?怎么之前一声不吭的?”
她边说边念起治愈术的口诀,然而没待她将治愈的光芒融入幽朔的身体之中,那些血迹先变淡消逝了。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瞪大双眼呆住了。
冷幽朔看到她讶异的形容,轻轻地笑道:“奇怪么?”
他没等她回答,兀自先长叹了一口气。
“我倒宁愿这是我的血,我的伤啊。”他神色黯淡,冰冷忧郁的声音,更添了几分苦闷:“可奈何,我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却连半点痛都不能承担,只能用此身,沾几丝血痕。”
玉若猛然间忆起了一件事,失声道:“不是你的,那便是舞灵姑娘的咯?”
冷幽朔凄惨一笑,点了点头。
流枫之前见舞灵语神情平静,完全没看出半点端倪来。
舞灵确有可能是忍着伤痛不说,不过冷幽朔拥着她御剑这一小会,连衣服都被她的鲜血浸透,竟然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第1820章 刃王()
“你为何不向我们提及此事?”他忍不住有些恼怒:“就算再寡言,也不该把小灵的伤势瞒着不说,就像没事人一般。”
云锦也同意流枫的想法。
她极为感性,情绪容易被外界影响。尽管与舞灵并不相熟,可却也有些于心不忍:“你告诉我舞灵姑娘伤在哪里了,云锦这便去替她医治。”
冷幽朔不答。只是慢悠悠地驱使着剑向前走去。
“师兄,如何不说话?”云锦有些看急了:“舞灵姑娘这副光景,只怕很危险了罢。要延误了,可怎么是好?”
“不消担心,断不会延误的。”清冷入骨的声音。
这副冰冷的身躯,可以替他遮盖一切的困苦与忧伤,如果不是它,只怕他的脸色要变得十分骇人。
然而这副身体不能及时反应他的心情,在外人看起来他是冷冷淡淡全然不在乎。
流枫把牙齿咬得直响,幽朔的语气令他甚是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