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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鱼横在她的眼前。
“到底怎么了呢？”
“这和小鱼同学完全没关系的，真的不是小鱼同学的错。”她轻轻地攥了攥拳头，低声道：“请不要耽误我打工。”
和之前的热情态度不同，林叶子的声音中明显夹杂着一丝冷淡。似乎多和苏小鱼聊一句话，都会让她难受。
“啊，是么。”苏小鱼退了两步，做出“请”的手势：“那我就不耽误叶子同学打工了。”
对苏小鱼乖乖退下去这件事，似乎让林叶子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她不可置信地斜了苏小鱼一眼。
“小鱼同学，你”
“哎？我怎么了？”苏小鱼露出很无辜。甚至很困惑的表情。
“没事。”林叶子露出自嘲的表情：“啊，果然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来着呢。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认为能碰到奇迹的我，真是傻啊。”
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
苏小鱼露出颇为莫名其妙的表情，转向陆绫音和廖北辰。二人竟也是完全不明白地摊手。
眼见着他们要回到座位上去的时候，林叶子狠狠地一咬牙，猛地转过身来：“小鱼同学，虽然我不愿意这么想，但是难道你是为了戏弄我才和我成为朋友的么？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和他们是一伙的？”
第473章 绝对不能说的话语（）
林叶子颇大的嗓门聚集了其他客人的眼神。
“什么啊。”苏小鱼偏侧着头，抵笑：“叶子同学也会这样大嗓门，我还稍微有点不习惯呢。”
“我的家，昨天被砸掉了。所有的电器、家具全部都被砸毁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也被打伤了。房东让我们家一个星期之内搬出去。可是他们问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还傻傻地不肯说。结果，害我变成这么惨的人，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林叶子爆发了，撕裂般的嗓音回荡在奶茶店中。有些人放下喝了一半的奶茶和未吃完的小点心匆匆离去，但更多人把这当作餐中甜点，支着头饶有兴味地盯着看。
“啊，总觉得最近麻烦的事情，一刻也不肯停呢。”苏小鱼苦笑，幽幽道：“叶子同学，你这话说得也太奇怪了吧，我怎么半点不懂。”
“不懂？惹出了这么一大堆麻烦事，害得我的家都快要散掉的你竟然和我说你不懂？”林叶子哑着嗓子：“果然是我看错人了么？把你这种大小姐的话当真，是我自己脑袋出了问题对么？我在医院里痛得打滚，你却喝着奶茶度过悠闲的时光，是怪我自己太弱小太无能了对么？”
苏小鱼伸指揉着额角。
“叶子同学，你受伤了，情绪有些不稳定，我能理解。可是刚刚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肯说，忽然就这么大喊大叫地给我扣了这么多帽子，我稍微有点承受不起啊。”
“你只问了我一句，我什么都不说，你就不能继续追问了么？如果是你受伤，无论如何我也会想要知道真实原因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关心你一般关心我呢？连朋友受伤都能面无表情躲闪开，说到底，友情只是装出来的笑话对吧？”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苏小鱼轻轻眨眼：“叶子同学，在奶茶店里大喊大叫，真的有点丢人呐。”
“呵？丢人？你是嫌有我这个穷朋友很丢人么？可是，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大喊大叫么？如果不是被你逼迫的，我肯定不会可是、可是现在我家不但丢掉了住所，还欠下了巨额的债款，这一切全是因为你。”林叶子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苏小鱼转向了廖北辰。
“小狗狗，你说怎么办？”
廖北辰摇了摇头：“先出去再说罢。这样看上去，像是咱们在人家的奶茶店闹事一样了。”
“嗯。”苏小鱼从陆绫音手中接过包，推开店门要走出去。
“不行！”林叶子一把抱住了苏小鱼的腿：“小鱼同学你不能走，你走了我的家就没救了。”
“不要再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了啊。即使你一味地责备我，也解决不了具体问题的。”苏小鱼卷了卷鬓角：“是不是上官把你的家毁掉了，却需要我来答应她什么条件？”
“对不起”林叶子吸了吸鼻子：“如果不是只有小鱼同学你才能解决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大吼大叫的，甚至我根本不会让你知道。我实在是没办法，我急得快要疯掉了，如果我的话哪里说重了，你不要和我计较。”
第474章 小店的特别节目（）
苏小鱼轻轻地“哦”了声。
“小鱼同学，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刚才实在是对不起。”林叶子抽噎道：“小鱼同学，上官说只要你半个月内那衣服还给她，向她道歉，她救放过我的家人。否则——”
“否则什么呢？”
“否则她不但让我们无法谋生，还会让‘晨曦’的杀手让我们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晨曦？”苏小鱼的声音温柔，相反，她的眼神却不大温柔。
慕断忆将双臂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似同情又如嘲讽般的笑容。
“嗯，这次来砸我家的，也全部都是‘晨曦’的人。那不是我们能够得罪得起的，小鱼同学，哪怕不为了我着想，为了你自己的安危。”
对方都是那样的表情了，她竟然还在说啊。
原非聪明人啊。
慕断忆一双碧绿的眸子眯成细线，无计可施似的耸了耸肩。
没有人看清苏小鱼的动作。
更确切地说，根本没有人看见她做任何的动作，只是一阵飓风从身边吹过。
连林叶子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觉得胸口轻微一痛，她的手臂便松开了柔软而温暖的腿，撞在了餐台上。
“真是没趣。下次准备更精彩的段子再讲给我听罢，叶子同学。”
苏小鱼把背包向肩上一扬，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颜，向林叶子眨了眨眼，推门走出了泡沫红茶店。
林叶子呆呆地注视着，低下头来，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绑着的石膏绷带不知何时脱落。
而自己，则用着刚刚看起来很严重的手，捂着胸口，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有伤的样子。
慕断忆取过一瓶苏打水，浇在林叶子的头上，她脸上的淤青，竟开始掉色。
店内的顾客顿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抱歉哦，大家。”慕断忆轻轻扬扬手：“这是小店今天特别为大家准备的余兴节目。毕竟波澜不惊的生活实在无趣，作为店长，我就想着给大家的生活加点作料，让累了一天的各位轻松一下——怎样，我们店排演的情景喜剧，诸位可还喜欢？”
“什么啊，原来是店内的节目啊，差点就当真了。”
“到底啥破玩意啊？我一点都不喜欢！想要享受安静时光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掉了！店家以后就老老实实泡你们的饮品做你们的小点心，别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就是啊，真的超烦人。如果要是下次再来这么一次，我可就再也不来了！那个靠在餐台上的女孩子还是个学生吧，人家只是打工，你让人家做这种事情，难道不过分么？”
“还穿着赛丽斯特的校服搞事情。小心人家赛丽斯特说你侵犯人家名誉！”
小店内尽皆是不满地抱怨和吐槽，慕断忆露出惭愧的样子，双手抵在膝盖上，九十度角向前弯着身子。
“我的本意只是想让大家乐一乐嘛，结果却是给大家带来困扰还真是对不起了！”
顾客们看他的态度诚恳，也都纷纷表示了自己宽容的态度。
“没关系啊，我们也有些小惊喜呢。”
第475章 无机物质般冰冷（）
“谢谢大家如此大度。不过，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每桌客人一份小食组合，保证以后再也不把店里上演吵架戏码当作小品了——”他略略顿了顿，道：“下次我在店内放烟雾弹，假装着火了怎么样？”
刚刚拿到了服务生分发的小食组合的顾客们，刚刚展颜，此刻全都喷了出来。
“那种东西不需要啦！给我好好开店！”
“你干脆放怪兽出来，自己扮奥特曼好了！搞什么嘛！”
数盒小食还没有吃，都朝慕断忆砸了过去。直到慕断忆说“好了，我知道了，火灾现场我也不弄啦，就让大家安心吃好喝好”，食物攻击才总算停了下来。
慕断忆抚摸着身上的沾着番茄酱的薯条、美乃滋以及洋葱圈：“就算都是白送的，你们这样扔也很浪费哎。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你们却在这里拿这么好吃的东西当臭鸡蛋丢人——啊，臭鸡蛋也还是很好吃的哦。”
慕断忆这莫名其妙的话，压根无人搭茬，都生怕如果赞成或者反对了他的言论，他又会做出什么奇葩的行为来。
“都没人理我。”他露出无趣又委屈的小表情，叹气道：“罢了，我也不用你们搭理——”
他向一直呆呆坐在地上，身上也落满了热腾腾的炸食的林叶子伸出手来：“叶子同学，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去休息室换衣服吧。”
林叶子怔了怔，犹豫了半晌，握住慕断忆的手——触电似的抽回，自己站起了身来。
慕断忆维持着手举在半空中的动作，机械地收回去，露出僵硬的笑：“啊，是么，叶子同学你也嫌弃店长大叔了呢。”
“连我们都嫌弃你，人家怎么可能会不嫌弃啊？”
“就是，小妹妹，今天你一定要点薪水。”
“啊、啊。”林叶子尴尬地笑着，紧跟在慕断忆的身后朝休息室的方向走过去。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碰过慕断忆时的感觉。
没有一点点温度的冰凉，就像是触摸到了被冰冻的纯粹的无机质物体。
她想要再次触碰，却还是缩回了手。
甚至连开口，都是进入休息室换上员工装后，在换衣间的门前木桩似的杵了许久，方才鼓起一点点的勇气，低低道：“慕断忆老师”
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慕断忆转过头。
比起林叶子的态度，慕断忆要自然许多——就如同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者是那些谎言就是真实一般，温和地笑道：“嗯？林叶子同学，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怎么了么？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不，不是。”林叶子摇了摇头：“我在这家店打工也有一阵子了，从来没见过你。你真的是这家店的店长么？”
“啊。”慕断忆点了点头，戏谑地笑道：“不过，虽然说是店长，这家店却并不是我出钱开的——只是被雇佣的店长而已。说到底，我这人好像就只有被别人使唤、给别人打工的命呢。”
第476章 于朝阳中盛开的孤寂之花（）
慕断忆这句自嘲，却触痛了林叶子的心中的某一块疤痕。
她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这一点，我好像也是一样呢。总是被他人使唤，一件属于自己意识的事情都无法去做。”
“哦。”慕断忆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显得惊讶，淡淡问道：“那今天跑到我的店里来胡闹，莫非也是受了谁的指使么？”
“我”林叶子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无意间说出了不该说的，踌躇片刻，道：“嗯。你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贫穷人都有骨气的。我的妈妈和姐姐还好，我父亲听说我有像小鱼同学那样有钱的朋友，就想让我从她那里讹一笔小钱。”
“然后你就答应了？”慕断忆抬起眼皮。
林叶子的脸红到了耳根，羞耻得嗫嚅道：“是”
“结果你好像也不怎么有骨气的样子啊？”
“我从未说过我很有骨气。”林叶子苦笑了一声：“毕竟人穷志短。我也是人，并不是神，哪怕起初想要反抗，可是最终——”
“那么，你说受上官娇娇威胁，甚至连‘晨曦’都可能会出现”
“都是我信口胡诌的，为了更有真实性，能让小鱼同学能更痛快地答应而已。想不到结果却是这样。”林叶子垂下眼睑，露出深深的怅然：“虽然心怀不良的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也并不希望小鱼同学被骗——可我也不希望，看到她这样薄情的一面。”
“苏小鱼薄情么？我想你大概是搞错了什么吧？”
慕断忆站起身来，把门锁住。
纵然慕断忆的表情并无不同，还仍旧回到了沙发上安静地翘脚坐着，可是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还是让林叶子稍微有些紧张了起来，心脏吊到了嗓子眼。
“慕老师，为什么要关门呢？”
慕断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休休息室”
“不，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休息室外，你打工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呢？”
“泡沫红茶店。”
“店的名字呢？”
“asagao”林叶子念出来时，脸上忽然现出了一抹惊恐，不可置信地再次重复了一边：“asagao？！”
“啊，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发现了呢？”慕断忆眯起眼，猫一般的眼瞳散发出翡翠般翠绿的光芒：“asagao是朝颜的意思哦。那是在晨曦即将来临之时，盛开与朝阳中的花朵。”
“这里是”林叶子瞳孔骤然收缩，撞在了桌角上，却还在无意义地向后退着：“你是”
“不，你想太多了，这里只是家普普通通的泡沫红茶店，而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疲于奔命的青年。”
尽管慕断忆言笑晏晏，林叶子却完全无法相信他。
“你以为可以敷衍过去么？之前，你在公交车上，也和我大谈‘白色恶魔’的事情，不是么？你”
“林叶子同学，你可不要忘了我有那么多份兼职，其中还有一份是写——既然写，就肯定需要很多素材，能够对都市传说侃侃而谈是那么稀奇的事情么？”
第477章 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死傲娇（）
林叶子沉默了片刻，脸上还是写满解不开的惑虑。
“我这个老师还真失败——我的学生似乎一点也不信任我。”慕断忆长长叹息：“不过，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没有说假话哦。”
“那么，为什么”
“你想问为什么我又在这像‘晨曦’根据地的地方当店长，是么？”
林叶子不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其实，在我让你把这家店名念出来之前，你压根就一点点都没有把它向‘晨曦’联想，不是么？也就是说，这家店除了名字以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根本不会是杀手组织根据地的样子。‘晨曦’既是很有名，甚至比‘白色恶魔’流传得还要更久的都市传说。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这些传说一定是中二病患者的最爱吧。不用远看，单单就这一条街区，与‘晨曦’贴边的店名就不下数十家，你熟悉的话，可以回想一下。”
林叶子沉吟。
细细想来，慕断忆的话确是不能反驳的事实，便微微点头。
“asagao也不过是想要蹭都市传说热度的其中一家而已。”慕断忆悠悠道：“但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都市传说中的‘晨曦’接任务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家普普通通的酒吧而已——而且，究竟是不是酒吧，也没有人能够具体说的清楚。在这条鱼龙混杂的街区，保不定就有哪一家并非赝品，而是真货。”
“尽管不能确定泡沫奶茶店asagao的真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小鱼同学在我假借着‘晨曦’的名头时，才会一脚把我踢飞出去，防止我真的招来祸端，是么？”
“我可没这么说。”
慕断忆虽然嘴上否认，可是他的表情，又摆明了他的态度。
“原来”林叶子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关心着我的。“
“也许吧。凭借我多年的写作以及教学经验，我自认为我识人还蛮准确的——苏小鱼同学大概是那种会为了朋友、甚至是看着很顺眼的陌生人都奋不顾身、两肋插刀的那种很热血少女。这种个性的她，对你漠不关心我才会觉得奇怪。”
“那为什么她却没有按照我说的把加冕服给我，或是直接送我一大笔钱呢？”
慕断忆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嘴角向一边扬起。
“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口，该说你真还是呃，算了，尽管我是老师也没办法对学生的所作所为进行过多的评价。”他顿了顿，道：“那是你用的方法太拐弯抹角了。她看上去明显是喜欢更直接些的，比起你用那拙劣的演技和古生硬的故事，也许你直接对她说‘我缺钱了’效果还要更好一些。”
“原来如此。”林叶子露出受教的表情：“用更直接的方法对相处，才更讨她喜欢么。”
“先不要考虑讨她喜欢的问题，不要被讨厌才是最首要的——”慕断忆将杂志抬起，遮住眉头微蹙的半张脸：“哪怕她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今天你的所为也稍微有点恶心人了。建议你找个机会，和她道个歉、道个谢，把关系和解了才是最主要的。”
第478章 绿茶婊的标配，就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林叶子拊掌，随手在桌上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把慕断忆说的话一条条地列了下来，折好放入存物柜的衣袋。
“真的很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多有用的建议。”
“没什么，想做一个老师，给自己的学生提供有用的建议，增进彼此之间的关系，是我应该去做的。”慕断忆淡淡道：“而作为一个好店长，给辛勤地店员偶尔放个假，也是应该做的。今天工作就到此为止吧，你可以下班了。”
“咦？”林叶子瞪大了眼睛：“可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而且”
“薪水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因为今天你在客人面前表演得不错，另加30％，如何？”
“谢谢m老师！”
“是m店长。”
“嗯，谢谢m店长！”
“唔，这店听起来好色气啊。我的学生竟然在这种店，这种老板的手下打工，心情有点微妙”
林叶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在换好校服，从慕断忆的手中取过薪水后，离开了asagao泡沫红茶店。
衣柜的门发出“咔吧”的旋转声，从柜子中跳出了一枚小萝莉。
“爸比，你还真是不诚实呢。你可是至少有两件事没有和那个林叶子说实话哦——asagao就是鱼目中的那颗珠，还有便是、小鱼妈咪虽然是会为了陌生人两肋插刀，却也是会向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