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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逢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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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心里更觉得玄乎了,赶忙去回禀二奶奶,求换个名字。叶香玉听此事肺都气炸了,心里骂这个小姑子不是东西。以前她惺惺作态的来她跟前装大方,说什么不介意,她还真信了。其实就一个卑贱的丫鬟改个名字不算什么,要不是小姑子那句“改了就是看不起她”,她哪至于留到现在。当然,当初她确实存了点小心思,想借此压小姑子一头,免得她以后欺负自己;万万没想到三丫头竟是个深藏不露的货色。

叶香玉喝口茶,寻思了会儿,对冰月道:“以后便叫如月吧。”

“谢主子!”如月松口气,终于解脱了。

主仆二人静默,外头突然报二太太来了。叶香玉突然打了个激灵,二太太怎么会来的这么巧?难道冰玉那小妮子真的告状了?但愿不是来找茬的……

叶香玉理了理额头的碎发,打着微笑去迎接二太太。

二太太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往屋子里的三个丫头身上瞟。碗莲常跟着叶香玉出院子,她认识,其余的两个瞧着不怎么熟,二太太盯着这二人厉声问:“你们有谁叫什么月的?”

冰月立即意识到二太太此来的目的,求救的看向二奶奶,吓得跪地叩首承认。“奴婢叫如月。”

“如月?”二太太冷笑一声,一屁股坐下来,嘲讽看向叶香玉:“听见风声了?现改的?”

“太太,我——”

“哼!别给我说什么乌七八糟的理由,也别哭着求我,我算是看透你了!除了哭,除了撒娇,你还会什么!”二太太气极了,恶狠狠地瞪着香玉:“就因为你,我现在也被连累的不受老太太待见!真不知道你以前的乖巧伶俐都哪去了,难不成是装的?可真厉害,肚皮不争气生不得孩子也就罢了,还敢欺负小姑子!”

“姑母,冤枉!我绝无此意!当初我才嫁进门三天,就知道冰月,不,是如月的名字触了忌讳,本欲改名,是三妹妹她主动来表示不必改的。”

二太太听得皱深了眉头,气得胸脯起伏不定,脖颈泛红。“你太不要脸了!认个错有那么难?非要污蔑你三妹妹自轻自贱你才甘心?我真是看错了你了,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你,随便选个农家女也比你强!”二太太断然不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儿,这不是冰玉的行事风格。这肯定是叶香玉为了拜托责任故意耍的托词。这女人欺负完她儿子,又改欺负她女儿!她就这么一双儿女,全叫她欺负遍了!叶香玉一定是仗着自己是叶侯府的千金,仗着她得给二哥二嫂子几分面子,才胆敢这么无法无天!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当她叶娟是个孬货。

二太太厌烦叶香玉的哭哭啼啼和说不完的借口,不欲再听,直接干脆道:“那丫头打二十大板丢进柴房,是死是活看天意。至于你,既然那么看重那丫鬟的贱命,便好生在屋里头给她念经祈福吧。”说罢,二太太带着人拖着如月的走了。紧接着便听见院子里传来如月犹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叶香玉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气得没处撒火,只能拿屋子里的瓷器摔。摔够了,暴怒消了大半,叶香玉也渐渐冷静下来。

这件事至始至终就是个圈套!一个詹冰玉早就下好的圈套!当初詹清玉故意跟她说不介意冰月的名讳,叫她自以为小姑子故意讨好她,而后欣然接受。然后詹冰玉就一直等,等到一年以后的今天设计她,叫她在姑母跟前彻底吃瘪,叫她以后在姑母跟前再没有话语权。

可是为什么呢?她又没得罪詹冰玉,她何苦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自己?

……

二太太到叶香玉住兴师问罪之后,便直奔三丫头住所。二太太故意不许人通报,悄悄地进屋。冰玉正在做针线,绣的是福禄寿纹的衣裳,颜色是她最喜欢的莲青色,一瞧便知是给她做的寿礼。二太太心里顿时暖融融的,看着女儿低头绣花认真地模样,脑海里回想起这些年来女儿的好,琴棋书画自不必说,孝顺,和善,恭让……女儿的优秀品质太多了,数一晚上都数不完。

冰玉突然抬头见是母亲,惊讶了一下,脸上随即荡漾柔美的笑容。冰玉羞红了脸,赶紧把衣服藏在身后,请母亲上座。二太太知道那是女儿的心意,当场戳破了不好,便故意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问女儿绣什么呢。

“无聊绣着玩儿罢了。”冰玉柔声道。

二太太微笑的看着女儿的娇憨之态,鼻子突然一酸,流泪了。冰玉立时慌了,一边为她擦泪,一边检讨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此情此景,相较于那个叶香玉,简直是天壤之别!二太太心疼的把女儿搂在怀里,说了许多贴心窝子的话。

“我只有你哥和你这么一双儿女,你哥不学无术,你嫂子又是个那样的,我幸好有你这么懂事儿的女儿,不然这日子真过得没盼头了。”

“母亲,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冰玉疑惑的问她。

二太太摇摇头,笑着否决。二太太抚慰了女儿一会儿,便吩咐书云跟着她去拿几匹好布。

出了门,二太太突然问书云:“老二媳妇身边有个叫冰月的,四丫头可曾主动告知她二嫂,叫那丫头不必改名?”

书云愣了一下,然后茫然的摇头:“奴婢每日跟姑娘形影不离,端茶倒水等小事儿皆记得清楚,却并不记得有这事儿。”

☆、第十七章 风起云涌(下)

二太太点头,安了心,摆手叫范老六家的带书云去库房。

缪嬷嬷从得了二房的消息之后便告知了四姑娘,叹息道:“若二奶奶查清是小豆子口没遮拦,您说她会不会记仇?”

“她有更该恨的人,算不到咱们头上。不过小豆子的月钱还是要罚的,一年。”以叶香玉的自负程度,她一定会死盯着冰玉的。就算叶香玉查清是小豆子说的,她也奈何不了什么,谁能堵住一个八岁小女孩的嘴巴?再说小豆子不过就是个瞎传话的,始作俑者还是詹冰玉。

缪嬷嬷惧怕于二奶奶的淫威,还是担心。府里头谁不知道二奶奶最能记仇的,以前有个叫棠梨的丫鬟,只因背地里偷偷说了句二奶奶泼辣,被二奶奶发狠卖到春香楼去。

清玉笑着拉一下缪嬷嬷的手,麻烦她去外头购置的两瓶上等的跌打损伤药。缪嬷嬷抵不过姑娘撒娇,应声去办,心里却不大明白怎么回事。

……

叶香玉自觉受委屈,自己躲在屋子里撒火,摔瓷器不解恨了,她就叫碗莲拉个小丫鬟到跟前,小丫鬟长得细皮嫩肉的。叶香玉的两个手指在丫鬟的胳膊内侧狠狠地一掐,伴随着小丫鬟痛苦地叫声,她爽快了,越掐心里越畅快,等小丫鬟的俩胳膊布满青紫了,她方彻底解了怒气。

天色渐晚,叶香玉生怕来不及,赶紧吩咐人准备经书和笔墨,她作势跪在佛像前细心地誊写经书,一笔一划极为用心。詹祺回来的时候正碰见这一幕,当他凑近瞧见媳妇写的什么,心中顿然疼惜起来。他轻柔的搂着叶香玉的肩膀,歪头对着叶香玉的白皙的左脸猛地一亲。叶香玉抽了下鼻子,没理他,继续书写。詹祺嬉皮笑脸的给她捏肩膀,跟叶香玉打商量,不如先吃饭,吃完饭后再写。叶香玉还是没吱声,依旧低着头写着。詹祺弄不明白媳妇搞什么鬼,以为她又想以前似得跟自己拿身段,面露不悦。

碗莲见状连忙劝道:“二爷可别扰二奶奶了,这经书在明早前要抄二十四遍的,二奶奶说了,写不完不吃饭不睡觉。”

詹祺闻言转头观察叶香玉的脸色,煞白的,两只眼红红的,似大哭过,可怜之至。詹祺皱眉,男性的尊严被强烈的激起。他抱着媳妇,轻声问:“是谁让我的心肝受欺负了?”

“夫君误会了,是妾身不孝,惹母亲生气了。”叶香玉眼含泪,合掌冲佛像磕头,然后提起笔趴在地上抄一句经文,之后继续祈福磕头……

詹祺看着揪心,劝叶香玉起来说话,偏她不听。詹祺无奈,便从碗莲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二太太必是误会了,三姑娘当时却是如此说的,如月之后还和我提起过呢。许是因前几日的事,二太太心情就不大好,所以就、就没听二奶奶的解释,认定二太太有意欺负三姑娘。二爷,您可得给二奶奶做主!”

詹祺皱眉,他也不信叶香玉会为这种小事撒谎,此事涉及她妹妹,她母亲一时气昏了头也是有的。叶香玉既然已经知道错了,而如月那丫头也挨了板子,这事儿也就算过了。詹祺吩咐碗莲照顾好叶香玉,抬脚离开,直奔二太太房中。

二太太才气消了,用过饭,见着不着调的儿子笑嘻嘻的进门,心知他的来意,冷着脸转头不惜的看他。詹祺也不恼,笑嘻嘻的凑到二太太跟前行礼,说了许多赞美的甜话。

二太太被儿子哄得微微翘起嘴角,但面上依旧是冷冰冰的:“少替你家媳妇说情,上个月还和我说要休了她,怎么,这会儿功夫夫妻齐心了?来替她说情了?”

“哎呦,我的好娘亲,您可误会儿子了,您和她孰重孰轻儿子心里可有数,您在我心里头永远排在最前头的!我们夫妻年纪轻,难免有毛躁不懂事儿的时候,您或打或骂的都没关系,只一点,您可不能气着自个儿。”

二太太一听这话笑开了,打他肩膀一下,骂道:“你啊,就这张嘴甜!她真知道错了?”

“她可是您的亲内侄女,再怎么糊涂,她也是和您一条心的,您一不高兴,她立马就意识到错了,只可惜嘴笨了点,不知道怎么赔不是,这会子还在佛祖跟前抄经赔罪呢。”

二太太扬眉:“真的?”

“当真,晚饭都没吃,母亲不信去瞧瞧她?”詹祺信誓旦旦道。

二太太无奈地笑了笑,道:“算了,你便传话给她,叫她起来吧,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我不图别的,咱们一家子能和和气气的正经过日子就行。”

“儿子省得!”詹祺又哄了二太太两句,笑呵呵的回屋传话给叶香玉。叶香玉点点头,谢过詹祺之后,继续下跪抄经书。

詹祺急了:“母亲都不计较了,你还跪着干嘛,碗莲,还不快扶她起来。”

碗莲欲动,被叶香玉当即喝止住了。

“求夫君遂了妾身的心愿,让妾身抄完这些经书。妾身此举并不是做给谁看的,是真心悔过,真心诚意的向佛祖忏悔祈福。”叶香玉说完,虔诚的合掌,口里默念经文,闭眼向佛祖忏悔。

詹祺见她执意如此,不好强迫,只好和碗莲暂且从屋内退出来。

碗莲瞟眼詹祺,望着院后头的方向叹了句:“如月也是个可怜的,挨板子之后已经没了半条命,再不吃不喝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詹祺脑海里立即浮现如月往日乖巧的模样来,打从和叶香玉新婚以来,房中事宜一直都是由她和碗莲、如霜三个丫鬟精心伺候着。如月又是个惹人怜爱的爽利性子,詹祺对她颇有印象,如此听碗莲感慨,心中不知疼了多少回,赶紧吩咐人破开柴房,请大夫医治如月。如月死活不肯,一味的哭。詹祺以为她受委屈耍性子,正欲劝说,碗莲和他解释:“爷大概忘了,她伤的是那地方,不方便叫外男瞧得。我们纵是贫贱出身的,可身子清白。”

“是我疏忽,那这——这不能请大夫,怎么办?”

碗莲叹口气:“爷不必费心了,我们姐妹自会悉心照料她。”碗莲见詹祺离开,松口气,跟如霜一起查看碗莲的伤口。屁股上的布料被打破了,粘着血连着肉,一碰,如月就嗷嗷的叫疼。二人用剪刀剪开裙子,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纵是如此的温柔细心也叫如月疼得咬破唇,最后晕死过去。

清洗过伤口后,碗莲和如霜看着如月已经发脓溃烂的伤口发愁。

如霜担心道:“这么严重,普通的药膏怕是不行。”

“上了吧,好不好就看她的造化了。”碗莲叹息,同情的看着床上昏迷的如月。她自小和如月一起在叶侯府长大,也算是有感情的姐妹。纵是高门府邸,下人的用药也是有规定的,只能用最低等最便宜的那种。若有幸得主子疼惜有赏,尚且好过,若是做不了那极少数的人,便只能干受着。如月以前还算是前一种的,如今却可怜了,闹出那遭事儿在太太跟前惹嫌,二奶奶日后恐怕也不会保她了。

碗莲冒险请求二爷,尚是她看在往日的姐妹情谊,以后大概不会再有了。毕竟在这高门大院之中,能保住自己的命和地位才是最首要的事儿,拖后腿的事以后还是该尽量少做。

碗莲和如霜给如月上药之后,便关门去了。不大会儿的功夫,如月被剧烈的疼痛刺醒,眼前却一片漆黑。如月什么都看不见,伸手乱抓,渐渐地分辨屋子里的冷清。如月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轻声问:“碗莲,如月,你们在么?碗莲?如月?谁在?水,谁给我倒碗水……”

天黑前,缪嬷嬷办妥了四姑娘交代的事儿,乐呵呵的从后角门进府,正碰见章婆子领着她孙子回去吃饭。

缪嬷嬷赶紧快步上前,笑道:“老姐姐,刚伺候完老太太用饭?”

章婆子是老太太身前的老人,颇得宠信。老太太纵是随便咳嗽两声,她宁肯不等小孙子出生,也要把老太太伺候舒坦了。故此,章婆子在国公府颇受尊敬,连大老爷也敬她三分。章婆子的心情不大好,听缪嬷嬷提起老主子,更是叹气:“别提了,说她老人家用饭,倒不如说是‘看’饭。”

“怎么,老太太胃口不好?”缪嬷嬷惊讶道:“可请了大夫瞧?”

“老毛病了,庸医哪会治得好!前儿个姑太太来,她一时高兴,多贪几口酒,胃口便不大好了。”章婆子道。

缪嬷嬷闻此言眉毛一动,却不敢乱言,与章婆子分别后,麻利的奔向四姑娘的院子。

☆、第十八章 欲擒故纵(上)

清玉从缪嬷嬷口中听说老太太的事儿,笑着吩咐奶娘韩嬷嬷道:“这个简单,去把咱们之前做的白梅汤包点送去,如茶泡给老太太。”

“是。”韩嬷嬷领命去办。

缪嬷嬷笑嘻嘻的将弄来的两瓶药呈给四姑娘,问四姑娘打算拿这药作何用。

“事儿是因咱们起的,即便不是咱们的错,也该表个态度,麻烦嬷嬷将这两瓶药送给如月。”清玉道。

“还是姑娘慈善。”缪嬷嬷将药瓶收好,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清玉看眼缪嬷嬷,叹气道:“唉,也不知道这药好不好用,会不会留疤,如月的模样本就是咱们府中丫鬟中最出挑的,将来许是有个好出路的。”

“谁说不是呢。”缪嬷嬷点头,想起如月那丫头十分俊俏的脸蛋子,叹口气。世事无常,人的命运亦是如此。如月当初她本是二奶奶身边最得用的人之一,何等的光鲜风光,转眼间,就因为一个名字便成了被主子嫌弃忌讳的货色。如今如月的名字犯了三姑娘和二太太的忌讳,二奶奶为了认错自不会再重用她了。纵是在重伤之下活下来,她从上头跌下来的滋味更不好过。说到底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命贱,行差踏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缪嬷嬷倒不是因为同情如月,只因同等身份,突然感慨罢了。至于她如何看待如月,其实她平日早看不惯这丫头的嚣张态度。得幸她跟对了主子,四姑娘是个体恤下人的,二奶奶房里的丫鬟她尚且伸出援手,更何况自己房里的。缪嬷嬷庆幸起来,心里也踏实,觉得自己将来总算是有牢靠了。

日落西山,正是各方忙碌的时候。缪嬷嬷去厨房包了几块点心,匆匆的往二房去,趁着人少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如月的房中。屋子里静悄悄的,十分萧冷。缪嬷嬷提着心悄声喊了喊如月,没人搭理,她心中纳闷,难道她得的消息不准确,如月不在房中还在柴房?缪嬷嬷伸长脖子往如月的床榻上看,惊讶的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穿着白色的亵衣,屁股被血色染得通红。

是如月?缪嬷嬷当即扶她上床安置,她仍然昏迷不醒。缪嬷嬷用手背探了探如月的额头,松口气。

“得幸没有发热,不然真叫人操心。”缪嬷嬷迟疑的看着如月血肉模糊的屁股,蹙了蹙眉,犹豫了一小会,方转身离开,不大会儿端盆热水进来,赵嬷嬷也跟着她进来了。赵嬷嬷帮忙拨了她的裤子,缪嬷嬷为其清洗干净,许是碰了伤口,如月疼醒了,惊叫之后见眼前有两位她从没来往过的嬷嬷,愣了好半天,方看懂眼前的情形,感激的哭了。

赵嬷嬷赶紧给她拭泪,劝道:“好孩子,任谁见你伤着,都会可怜你的。”

“才不是,往日我待她好的,掏心掏肺的,竟将我撇到这再不管了,我喊破了嗓子喝不到一口凉茶水,自己忍不住想起身,却一头栽地上摔晕了,呜……”如月说着,哭得不停,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的可怜,往日那些小丫头小姐妹们哪个不是上赶着巴结她,也因她最受二奶奶的宠爱常受奖赏,出手大方,没少叫她们占便宜。然如今她败落了,竟没个给她送水的,真真叫人心寒。

缪嬷嬷给如月擦拭伤口之后,拿出早准备好的创伤药,给如月涂抹包扎,并将剩下的药留给了如月。

“哪儿来的?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要三两银子一瓶的!”

“我哪有这本事,是四姑娘弄的。”

如月听此流下泪来,往日她最瞧不起张牙舞爪的四姑娘,心里头时常暗暗瞧不起她,认为她出身低没有三姑娘气派。万万没想到她落难的时候竟是她这人在帮自己。

“姑娘还叫我传话给你,要你好好养伤,这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好歹比你用的会好些。”缪嬷嬷对如月道。

如月慌忙的起身欲致谢,被缪嬷嬷按住了。如月愧疚的低垂眼眉,又悔恨又感动:“何止‘好些’,四姑娘救了我的命!”

“好好养伤别想太多了,老姐姐,麻烦你照顾她了。”缪嬷嬷求赵嬷嬷道。

赵嬷嬷点点头,打保证,她往日欠缪嬷嬷的人情,也受过如月的好处,自会抽空去照顾如月的。此时赵嬷嬷因遇忙时,不敢多留,见无事可帮也便走了。

缪嬷嬷趁机握着如月的手,抹眼泪道:“可怜见的,就因为一个名字,你说你这后半辈子就没着落了,白长了玲珑心,花一般的模样了。”

如月听缪嬷嬷如此说,痛哭起来,她又何尝不知自己以后的日子,别说以后,如今她已经见识到人情冷暖了。

缪嬷嬷见她不悦,开解道:“你若真聪明,就该趁着现在好好想一想以后的出路。如今是二爷做主放你出来的,我看二爷待你还算不错。”

—》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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