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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疲惫不堪,脚下不便,原来是九天玉龙的党羽,全都是像貌狰狞的黑道魔星。
这一带没有路,三人脚下不便而且带了俘虏,因此必须找稍平坦的地方落脚,走得
甚慢。
进入一座树林,领先的虬须老人往树上一坐,拭掉头脸的汗水说:“歇会儿,再走
就吃不消啦!”
背了俘虏的高鼻深目老人丢下浮虏,吁出一口长气,抬头望望天色,坐下说:“快
到申牌时分了,得赶两步,不然就赶不上会合的时间了。”
走在后面的老人尖耳凸腮,有一个大酒糟鼻,疲惫地靠树坐倒,举袖试汗问:“老
毒魔,路走对了没有?”老毒魔是背俘虏的老人,向南一指说:“不会错,瞧,绕过前
面的山脚,便是东下的大道,到于潜县约有十一二里,快了,赶到城里会合绝无问题。
咱们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赶十来里小事一件。”
虬须老人取出一颗丹丸吞下,向老毒魔苦笑道:“老毒魔,其实你大可不必趟这一
窝子浑水的。你既然未参予仙人峰伏击双奇,又未与白道狗贼的人结怨,何苦赶到九华
山挂上名?”“别提了。”老毒魔以不堪回首的声调说,摸摸腰间的大革囊,又道:
“在下上了神偷鬼窃的恶当,不得不来。这次他在苗岭找上我,说是云龙双奇已查出我
的藏匿处。我正想迁走,两个老贼鼓如簧之舌,力劝我出来与双奇作一了断,不然他们
就会引双奇找我算帐。”
“所以你来了。”
“来了,我的条件是不许他们暴露我九岭毒魔的身份,对外仍称我藏身在苗疆。”
“你真傻,江湖上认识你老兄的人多的是,只要你一出现藏身苗岭的谣言不攻自破。”
老毒魔踢了俘虏一脚,说:“好在龙飞已落在咱们手中,双奇少了一个,我九岭毒
魔不怕他了。”
虹须老人寿眉轩动,尤有余悸地说:“这小畜生果然凶悍绝伦,一口气便杀了咱们
三个功臻化境的朋友,如不是你老兄乘他力尽以软骨毒香迷昏了他;恐伯咱们三人也难
逃他的剑下。把他弄醒,趁四下无人,咱们好好整治他一番,出口恶气。”
老毒魔解开革囊取解药,恨恨地说:“好,这六七年来,云龙双奇把咱们黑道朋友
整得好惨,绝了咱们的生路,正好趁机会看看他的嘴脸。”
“这姓龙的尤其可恶,最好在此地剜出他的眼珠,割断他的手脚大筋。”虬须老人
咬牙切齿地说。
解药的药力尚未行开,三人将龙飞用腰带绑住双脚,倒吊在横枝上。
酒糟鼻老人手上拈了一把柳叶飞刀,虬须老人拾了一根树枝,九岭毒魔则握了一包
金创药,三人狞笑着等侯龙飞醒来。
片刻。龙飞悠然而醒,浑身软绵绵的,失去了活动能力,看清了坐在树下的三个老
魔,吁出一口长气说:“落在你们手上,龙某委实不甘心。”
“你认识咱们么?”九岭毒魔狞笑着问。
“你是九岭毒魔。”龙飞一语道破对方的身份,果然见多识广。
“哼!你的眼力不错。”
“仙人蜂的主谋不是你。”
“咦!你怎知道?”老岭毒魔讶然问。
“当然知道。”
“但老夫仍然不能放过你。”
“你想怎样?”虬须老人桀桀笑,笑完举起小树枝说:“你杀了咱们不少同道,今
天你将报应临头,血债血还,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在将你押交九天玉龙处死化骨扬灰
之前,咱们三人先要将你拿来出口怨气。”
“你赛玄坛丘忠山有何恶毒手段,拿出来好了,龙飞决不皱眉。”
“老夫就要用树枝,挑出你的双睛来。”
酒糟鼻老人也狞笑道:“我酒仙要用这把小刀,割断你的手脚大筋。”
九岭毒魔举起金创药狂笑道:“你的软骨毒药力即将消散,力道便会恢复。剜你的
双睛,挑你的手脚大筋,老夫用这天下问最宝贵的金创药替你敷伤,然后叫你在这一带
做狗爬。哦!快找两根荆辣条来做鞭,他不爬便狠狠地抽他。”
“我去找。”酒仙欣然地说。
蓦地,侧方不远处有人叫:“不用找了,附近没有荆辣条。”
三人大骇,一蹦而起。
方士廷的身影,从右侧四丈外的树后出现。
三个老魔走了大半辈子江湖,功臻化境经验丰富,精明过人耳目锐敏,但大白天竟
然被人欺近身旁而一无所觉。岂不丢人?
方士廷未戴头罩,本来面目一看便知,酒仙骇然叫:“死神方士廷!”
方士廷举步走近,在丈外止步冷笑道:“正是区区,那天在九子寺前,在下认识你。”
赛玄坛哼了一声,切齿问:“昨晚你为何救这一群狗东西?”
“在下早已申明,要活的云龙双奇。”
“你知道你一人的私心,害死咱们多少同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方某无关。”
“你到底是帮谁?”“方某谁也不帮。”
“哼!”
“不要哼,你们忽视方某的警告,该当何罪?”赛玄坛突然大吼一声,闪电似的飞
扑而上,右手出“二龙争珠”掏双目,左手“海底捞月”抓下阴,在吼声中扑上了,形
如疯狂,声势骇人。
“你找死!”方士廷叫,招发“指天划地”,拨开了上下攻来的双手,右肘一带,
“噗”一声撞在赛玄坛的胸口上。
赛玄坛急冲的身躯突然返退,退出五六步,伸手拔剑。剑刚出鞘,突然“嗯”一声
轻叫,剑已坠地,砰然摔倒,“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蓦尔昏厥。
方士廷向目定口呆的两老魔冷笑道:“他已受到教训了,把他抬走,胸骨皆折,肺
脏受伤甚重,快找高手郎中医治,死不了。”
九岭毒魔脸色冷灰,但手徐徐探入革囊。
人影如电光一闪,“蓬”一声大震,九岭毒魔飞退丈外,撞在大树干上倒地,枝叶
摇摇,立即昏厥。
方士廷的手中,多了一个原属于九岭毒魔的大革囊,冷笑道:“你九岭毒魔这套压
箱本领,有限得很。”
酒仙几乎惊倒,扭头就跑,
“站住!酒仙。”
酒仙浑身一震,站住发抖。
“转来。”
酒仙如受催眠,乖乖地转身走回,脸色灰败地说:“老……朽听……听候吩咐……”
“劳驾,把姓龙的解下来。”
“遵命。”
解下龙飞,龙飞仍未能站起。
方士廷向酒仙冷笑道:“把你的剑放在姓龙的身边,然后扶两个同伴,滚!滚得远
远地。”
“是……”
“老酒鬼,你最好安份些。”
“老……老朽……”
“你袖底藏了三把柳叶飞刀,可以弹出当袖箭使用。如果你的左袖口不小心对正在
下,你可能埋骨此地。”
“老朽……不敢。”酒仙打着冷战说。
“不敢就好,走吧,在下不送了。”
酒仙弄醒了两个同伴,心惊胆跳地踉跄而遁。
方士廷站在一株大树下,虎目炯炯,盯视着神色委顿的龙飞,眼神象利剑般凌厉可
怖,不言不动。
“我已经查出仙人峰血案的真凶……”
“我两年前就查出来了。”
“方兄,你为何不说出来?”
“你曾经给我说的机会么?你相信么?”“我……”
“拾剑!”
龙飞惨然一笑,“好,我把头给你,总可以吧?”“好。”
龙飞伸手抓起剑,满怀希望地问:“方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能尊重在下临
死前的遗言么”?
“那得看你的遗言是否合理,方某不轻信言诺。”
“在下只有一件事。”
“你说说看?”龙飞在活动筋骨,吃力地站起,死里逃生,这位一代侠士心中感慨
万千,面对被迫害、受冤屈、九死一生、有家归不得的方士廷,惭愧得冷汗澈体,抬不
起头来。
方士廷剑眉一挑,阴森森地说:“你我是第四度相逢。”
龙飞惨然一笑,说:“我不会与你动手了。”
“拾起你脚下的剑。”
“我……”
“我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不用疫毒,不用迷魂魔眼,各凭真才实学决斗。”
“方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抱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三个字,偿不了我两年以来所流的血与泪,慰不了那些为我而死的冤魂于
九泉。”
“请不要再找家师与云兄了,一切罪过皆由我担当,与他们无关。”
“抱歉,这件事在下不能答应你。”他斩钉截铁地说,语气极为坚决。
龙飞吁出一口长气,惨然—笑道:“好吧,一死百了,求你是没有用的,你已是铁
打心肠的人。在下手软,可能无法自断头颅,但割断喉咙当无困难,得劳驾你自己砍下
来了。”
说完,举剑就喉。
“慢!你是不是力尽了?”“不错。主要的是九岭毒魔的软骨毒散利害。”
“那么,在下允许你与令师一同死。”
“这……你以为龙某怕死?”“不,在下希望你死得英雄些,免得双方遗憾。”
“这个……”
“在下认为你该死于斗。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在下给你恢复功力,光荣地决斗而
死的机会,你走吧,后会有期。”
声落人动,去势如电。
龙飞仰天长叹,艰难地举步走了。
云雷受了严重的内伤,被捆住手脚塞在石缝内,伤势因久。绑而逐渐恶化,开始发
烧,口渴得嘴唇开始裂缝,昏厥了再自行苏醒。不知过了多久,昏眩中,突觉身子上升,
阳光耀目,被人抓起拖出石缝了。
他眼前模糊,本能地叫:“水!水!水……”
拖他的人是方士廷,用手一探他的前额,热得烫手。
方士廷火速替他解绑,再找来一捧水,并给他服了一颗丹丸。
久久,他神智渐清,吃力地问:“那……那一位仁……仁兄救……救了我?”“没
有人救你。”方士廷冷冷地说。
“你……你是……”
“方士廷。死神方士廷。”
他吃了一惊,吃力地挪动麻木僵硬的手脚,想循声察看到底是不是方士廷,但无神
的双目,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模糊身影。
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摸索这个模糊的人影。
方士廷退了一步,沉声道:“目下你已是半条命,在下不杀你。”
“你……你真……真是方……”
“方某有几句话,你记下了。”
“方兄,请……请听我……我……”
“我去找人来救你,你死不了。记住,你必须转告四明怪客,你们三个人,三天之
后,必须开始逃命,一起开逃,逃入江湖或逃入深山,悉从尊便。记住,大后天子夜开
始,在下便开始追踪。”
“方兄,方……兄……”
方士廷已经走了,脚步声已远。
“方兄……”他狂叫,山谷传来了回音,方士廷已不理会他了。
不久,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大叫:“大哥,大哥……”
“二妹,我在……这……里……”他全力大叫,昏厥了。
黑道群魔的会合处,订在于潜县西门内的永安客栈,说好了在城门关闭之前聚会,
并立即越城夜奔四十五里外的西天目山,在西天目山等候到的人,再商量今后行止。不
论这次成功或失败,西天目山的冷水谷,是最后聚会之所,那儿是天罡羽士修真的秘窟,
也是九天玉龙预定在此宣布东山再起的地方。
百余名江湖黑道巨魁埋伏西菩山,日落时分起回水安客栈的人,只有三分之一,还
不到四十人,死伤大半。
九天玉龙还留下几个善后收尸的人,带了同伴夜奔西天目山冷水谷,凄凄惶惶如同
丧家之犬,更象漏网之鱼。
所有的人,莫不恨死了方士廷。如果不是方士廷出来打岔,第一批入伏的白道顶尖
儿高手,那有半个活人?挟余威一举歼灭第二批群雄,乃是垂手可得必可成功的事,何
至于失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多了一个方士廷,便令他们一败涂地,岂不悲哉!
杜元戎并未跟来,这位狂傲的年轻人,在紧要关头春风得意,恶斗天下第一剑松溪
真人时,当堂出彩上吐下泻,扬名立万叱咤风云凌云壮志一笔勾销,那还有脸跟来?平
空失了踪。
方士廷只弄清九天玉龙第一批党羽的底细,对第二批身份地位稍差的人尚未弄清,
他想在这些人中,看望可以获得一有关神偷鬼窃的消息。
同时,他在救龙飞时,曾经听到龙飞与三个魔头的后半段对话,知道其中有值得他
侦查的地方。神偷鬼窃在仙人峰布下的毒蒺藜阵,原是九岭毒魔的成名暗器。他已经从
九华山便盯了九岭毒魔,只是对方人多势众,没有机会把九岭毒魔弄到手,他已认定九
岭毒魔是凶手之一。可是,他却听到龙飞说九岭毒魔与仙人峰血案无关。
不管怎样,他必须把这件事弄清楚再说。因此,他跟下来了。
三十余人连夜奔向西天目山,沿途皆是丛山峻岭,乌道羊肠不易分辨,因此不能快
起。
谁也不知道背后跟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有一个人心怀鬼胎,那就是九岭毒魔。这老魔精明机警,料定方士廷不会轻易地
放过他,白天里方士廷根本未提仙人峰的事,必定另有阴谋,令他更为恐惧。他想溜,
但又找不到借口,深悔不该到水安客栈报到,假使先前离开山区便各奔前程,该多好?
溜走的人甚多,他为何不死心仍替九天玉龙效忠?
午夜时分,他们已在冷水谷的数栋茅舍安顿停当,一个个找到草堆各自急急歇息,
有些人已支持不住了。
九岭毒魔是甚获九天玉龙倚重的人,获得一座草房安歇。他先在屋四周布下了一些
巧妙的防袭机关,方敢放心入睡。
即使在梦寐中,他仍在打算悄然离开不辞而别,以便早些摆脱方士廷的追踪。
九天玉龙是最后就寝的人,他的茅屋中,有两名小道童听候使唤,这时已经在厅中
睡着了。
这位再次失败的前太岳山三山小筑的主人,黑道群雄中的巨魁,第三次一败涂地,
但仍不灰心,强打精神安顿了追随他的忠心党羽,照料那些受伤的人,亦带了一身疲劳
与失望,垂头丧气地返回茅屋。
厅中一灯如豆,两个小道童睡得正甜。他不忍惊动小道童,进入了内室。
形单只影。他有被遗弃尘寰,无比孤独的感觉在心头,只觉一阵伦然,百感交集地
自语道:“我还不想承认失败,但我禁不起再次的失败了,难道说:真是天亡我么?”
他长叹一声,着手解剑准备就寝,一阵倦意无情地袭来,他委实心力交瘁,疲倦征服了
他。
蓦地,他听到了脚步声。不错,有人从厅室向内室走来,脚下不轻不重。他将剑放
在身畔,说:“是清风么?你可以安息了。大家都幸苦,不必来伺候我了。”
来人并未停步,到了房门口。
他心中一动,本能地心生警兆,伸手抓住了剑。
房门自开,徐徐自张,幽暗的灯光下,出现了方士廷高大的身影。
“咦!你……”
“施前辈,还没就寝?”方士廷站在房门口问,脸上涌着莫测的笑意,虎目中神光
炯炯。
“你也来了?”他沉着地问。
“来了。”
“有求于施某呢,抑或是有利于我?”“两者都有。”
“哦!有需施某效劳的地方?”“小事情打扰,前辈想必乐于成全。”
“请说。哦?云龙双奇怎样了?”“他们还可以多活几天。在下此来,有事与前辈
情商,幸勿见拒。”
“只要施某力所能逮,敢不如命?”“谢谢前辈金诺……”
“施某尚未应允呢、不必谢之过早。”
“请问九岭毒魔来了么?”“你问……”
“四明怪客与少林武当门派高手,正在侦骑四出。”
“施某知道,他们向东追,未料到咱们向北走。”
“但他们追到临安,便会找到天目山了。”
“你是甚么意思?”“在下可将他们赶跑。”
“这就是有利于我么?所求又是何事?”“请将九岭毒魔交给在下带走。”
“你……”
“你派人去叫他,他就会来的。”
“你要施某出卖朋友?”他厉声问。
方士廷呵呵笑,说:“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只有利害相关,不要
朋友也没有朋友。”
“办不到,免开尊口,施某不是不讲道义的人。”
“道义两字在你们来说,意义含糊得很。我想,你的拒绝口气并不坚决。”
九天玉龙怪眼一翻,冷笑道:“姓方的,你想侮辱施某,你是打错主意了。”
“在下决无此意,不然便不会请求前辈了。”
“对不起,你的要求施某无法接受。”
“前辈不会拒绝的。”
“施某已经拒绝了,你要施某说第三遍么?”方士廷淡淡一笑,说:“好吧,那么,
在下亲自去将他带走。”
“什么?你要自己去带他?”
“不错,有何不对么?在下自信可以办到。”
九天玉龙大笑,说:“我想,你是唬人的。”·
“不是唬人,而是事实,在下曾在九子寺带过人。”
“咱们这里还有四五十个人,你能带得走?”“在九子寺你们的人不是更多么?”
“彼一时,此一时,你知道这些劫后余生的人,皆恨你入骨么?”“知道,但你们并无
必胜方某的把握。万一动起手来,你们疲惫万分且在夜间,死伤之惨自不待言,想起来
在下便替你们难过惋惜,不寒而栗。而你,必定连这点仗以东山再起的本钱也将输得一
文莫名,十年心血尽付之流水。而在下却一无所损,且成功的机会甚大。施前辈,你输
不起了,对不对?”“你到底在帮谁?”九天玉龙色厉内茬地问。
“在下谁也不帮,帮我自己,只问自己快意思仇,不问其他。”
“你不想日后在江湖出人头地,雄霸天下?”“目前还没有这种打算。施前辈,劳
驾派人去将九岭毒魔请来好不好?他这老毒魔精明机警,善于布毒,在下不愿张扬惊动
你的忠实伙伴,因此向你情商,在下够情义了吗?”九天玉龙不得不权衡利害了,一咬
牙,说:“好,你等着。”
“谢谢,有劳了。”
第二天,九岭毒魔失了踪。
一连三天,方士廷发疯似的在临安附近搜,要找神偷鬼窃两人的下落。据九岭毒魔
说,两个老贼只负责外围截击,管制埋伏的滚雷木炮,并未参予围攻白道群雄的恶斗,
事后也未至水安客栈报到,可能已经溜走了。
方士廷判断错误,以为两个老贼必定向东逃,逃向杭州一带,人烟稠密的通都大邑,
是隐身的最佳地方。
他却不知,两个老贼好似鬼,反向西逃,向这只有一条路难隐行踪的方向逃,逃向
是徽州府。
他暂时放下迫袭四明怪客的事,耽误了五天工夫,方失望地折回,转而穷追四明怪
客。
四明怪客并不知他的行踪,利用这有限的三天工夫,草草派人在附近收敛死难朋友
的尸体,救死扶伤另诸专人负责,那还敢追查群魔的下落?急急向徽州府方向撤,同行
的高教谕,与乘坐山轿的方老太爷。
龙飞的伤势不要紧,云雷却需乘轿撤走。
大群人乘轿赶路,岂能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