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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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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察罕喘着气道。

终于,山下出现了一丝曙光,原本把手各处的几千御林军已潮水般都涌上了山,迎到了被杀得只剩了小半的皇子后妃。

皇太后支撑到现在,本已年迈体衰,又兼担心受怕,一放松之下,猛然昏了过去。

一同昏倒的,还有数不清的妃子宫人。

察罕说没受伤,实则身上大小已有数百道伤口,有些深可见骨,有些皮肉外翻;说受了伤,瞧他又似乎眼蕴精光,面露杀气,毫无败相,从头撑到最后,刀下也不知多了多少冤鬼,从刀柄到刀尖。滴滴答答淌着鲜血,却撑着护住了二皇子,直到御林军来时。

刺客也只剩了半拨人马。见状不妙,便要往来处逃。却猛然发觉后路已被包抄上来的御林军阻截,几百人众,齐齐服了毒,片刻之内,无一人活口。

察罕举着刀,刀面上反射着明媚而冷冽的阳光,身躯如桀骜笔挺的长枪,直直投插在山间平石智商。混着血与汗,放声狂吼,啸声传到了周围之人耳中,竟不亚于那山巅古钟,震彻人心。

此一战损失惨重,却成全了他在二皇子党派中动摇不得的地位。

京城之中又调拨过来了无数御林军,潮水般齐齐涌向大昭寺,将山上山下围了个铁桶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二皇子命人清点寺中尸体,无名无姓着。一并堆为尸堆,尽数活化;有家属认领的御林军,追封骁骑裨将。家人各领饷银一百两,稻米十石。

兵士得命,很快便分散了去。

而在此之前,前山伏尸遍野,因却无人见着,从大昭寺正门之外,悠悠闲闲走进来了一个年轻人,身形修长,有些消瘦。面上也微有些苍白,但丝毫无损于那俊秀的面容。一身中原人的月白长衫,浑然似个赶考的斯文秀才。

几个担夫跟在后头进了来。瞧着这满院的尸体,都打了个寒颤,不觉都望向了那秀才。

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处处残肢断截,猩红刺鼻的血渍沾上了他的鞋底,对方却浑然不觉,扫视了一眼尸堆,取出纸来,对着上头头像四处翻看了半天。

最后,在靠近后山之处,发现了一个被盖在几具尸体之下的人,正是简正德。

他双目半睁半闭,面上铁青,胸前、背后齐数被捅了个窟窿,血还没流干,身子尚余温热,似乎已死了。

一名担夫问道:“叶大夫,这人怕是早死了,还救他作甚?”

那被称作“叶大夫”的年轻人摆了摆手,现出了右手食指与中指上不自然的微微弯曲,弯折处还有一道疤痕。他吩咐几人将简正德抬上软椅,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即便他死了,我也得好生葬了他。”

几个担夫唯唯应着,将人抬了,又急急出了去。

叶大夫似有所感,朝山下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但见满目葱荣秀树,数里之外云山雾罩,岚气之下,有良田千亩、屋舍成楹,贩夫走卒都成了灰黑的点点斑驳,依然昭显着此时盛乐都城的繁华与喧嚣。

他没有皱眉,也没有笑,只静立了一会,便随着担夫,一道下了山。

远在几十里之外,将军府中。

阮小幺早已是坐立不安,此时天色愈我爱晚,下人们如往常一样点上了灯火,前门处也有人看哨,等着察罕归来。

她让人把饭菜送到了卧房中,而那热腾腾的菜食都凉了,桌上碗筷仍旧丝毫没动过。

绿萝来劝道:“夫人,您多少吃点吧,饭食都热了几回了,将军此行同各位大人一处,想来不会节外生枝的。”

“我派去的几个暗卫一个都没回来,定然是有事。”她沉着脸道,在屋中踱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等不及,终于吩咐绿萝,“备马车,我要去大昭寺看看!”

过不了多久便要宵禁,这时辰去大昭寺,怕是一夜都要回不来的。

正说间,忽见小厮一路跑着回来报了信,气喘吁吁指着外头,“将军、将军……回来了!”

阮小幺一听,急急着就往外跑。绿萝嗔怪那小厮道:“我道你是个稳重的,夫人已然这般担心,你却更火上浇油!好好喘你的去!”

“不、不是!”那小厮大口呼吸了一回,终于稳了稳,“将军全身是血!”

“啊!”绿萝惊得一跳,边骂着便往外飞奔,“话也不说全了!真是……”

阮小幺一见察罕,整颗心都沉了下来,在他身上一顿乱摸,摸到满手的血,乍然觉得手脚有些发软,颤着声儿急令下人道:“快去请大夫!”

“不必了,二皇子已叫了御医来,正快到家门口了。”察罕微扯出了一个笑,柔声安抚她,又哄道:“你莫急,待会我自与你说怎么了。”

“要你说!”阮小幺见他精神头儿尚足,终于松了一口气,气又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这、这……你还真聪明啊!舍生救主,嗯?”

察罕被她说得一怔,想握住她的手,又见自己身上、手上脏污不堪,生生撤了回去,道:“你不是已经知道……”

“回屋再说。”她生冷打断他。

不一会儿,太医被请了进来,一并带着个小药童,提了药箱,替察罕诊治了,先拿了止血药来,又开了几副生血通脉的方子,给了阮小幺。

阮小幺先都看了一遍,也不顾那太医不满怪异的脸色,直接在上头改了几味药,交给下人,“现在就去买。”

那太医已上了年岁,从没有人明目张胆改他的方子,当下便道:“诰命,这方子不可乱改!先前也有人觉着自个儿学了医,改了老臣的方子,后吃了几月,也不见好……”

“他肺腑并未伤着,你给他用蒲黄作甚?”阮小幺正在气头上,不想有人给她做了个出气筒,便一股脑啪啦啪啦训起来,“*、没药,嗯?你这是要救他还是害他?你不知道这两药性相克,会吃死人的吗!”

“你、你!”那太医脸都黑了,指着她结结巴巴道:“一派胡言!蒲黄乃活血化瘀常用之物,为何不可!*与没药又怎的?何时听说有相克之说!”

他还要往下说,一旁绿萝给那药童使了个脸色,小少年很是乖觉,先把药箱递给下人送还了,又扶着一时说不上来,一顿咳嗽的太医,半拉半扯,将人劝着出了去,临走前,还向阮小幺再三赔了不是。

察罕正想开口,对上阮小幺冷冰冰的眸子,顿时住了嘴,瞧她冷着脸小心翼翼替自己擦身,不自觉又笑了笑。

直到回了屋,她仍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屋里头点了合欢香,舒缓精神,平日阮小幺与察罕欢好时,便爱用此香,此时却是绿萝瞧二人脸色,自觉给点了。

然而阮小幺丝毫不领情,当下叫了绿萝进来,叱道:“白痴,你是想我榨干他,让他精尽人亡么!没瞧这人都这么半死不活了!”

察罕现下身上已被上了药,该包扎的地方也都包扎了,又换了宽松的常服,精壮的身躯上伤痕遍布,却又生了一些野性来,像极了林野间身经百战的虎豹,虽遍体有伤,却仍是精神奕奕。

绿萝束手束脚站在二人跟前,低着脑袋,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不是气的,是羞的。

察罕却黑了脸,挥手让绿萝退下,盯着阮小幺便道:“精尽人亡?我娘子还真是贴心啊……”

阮小幺似笑非笑,“方才那药里应当加一味鹿鞭,否则哪日你战死了,我还没怀上。”

察罕一个俯身,便结结实实把她压在了身下,重重吻了上去,免得他再说出气死他的话。

阮小幺先是挣扎,却瞥见他包扎的白布下溢出了点点血痕,顿时又不敢动了,只轻轻推了推他,小声道:“万一哪天你真死了,我怎么办?”

他亲吻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重重揉了揉她的脑袋,“别闹,我不会死。”

猛然间,摸到了阮小幺的眼泪。

手指间黏湿了一块,温热的感觉瞬间便消散在了空气中,却留下了挥之不去的余温,以及心疼的感觉。

“别哭……”他温柔替她擦了去,道:“我不会死,别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国丧

“你与他们密谋这个、密谋那个,从来都不告诉我,若你当真死了,是只要我替你收个尸,守寡一辈子么?不明不白就……”

好歹让她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不想哪天一觉醒来,察罕便不见了,而苦等半天,等来的只是他的死讯。

察罕终于伏了软,不断认错,“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平日里操心太多,我以为不告诉你,你会好受一些……今后我去哪都先与你说,好不好?”

哄了半天,才把阮小幺哄了好。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黑而亮的眼珠微微闪了闪,“真的?”

“真的。”他发誓。

“那先把你们以后的谋划告诉我。”

“……”

察罕轻轻将她衣带一道道解了,声音似乎有些湿,又有些低哑,伏身在她耳边道:“叫夫君。”

阮小幺被他若有若无的触碰弄得心痒痒,瞬间,突然觉得耳垂被含在了他口中,温柔舔弄,顿时身子软了一半,推拒的手也带了些欲拒还迎的意味,酥软着声儿道:“你今天、受……受伤了……”

“嗯,”他轻轻一个翻身,将她托了起来,骑在身上,“叫夫君,我就放手。”

阮小幺的声音如猫儿一般,钩挠得人欲念尽生,“夫君……”

察罕果断捏着她的后颈,将她的脑袋压了下来,重重吻着,身下那物又粗又热,已经直直顶在了她软嫩的腿间。

“你!”阮小幺惊叫道:“你说放我下来!……”

察罕含糊的话声消失在了两人的唇间,“伺候好你夫君,就放你下来。”

阮小幺又羞又恼,想当初他们洞房时。察罕那会有多生涩!还是她一步一步教他怎样圆房,怎的如今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如此,又过了一段时日。

察罕被赐了一月的假。隔着三五日,也不用起早贪黑去上朝了。正乐得在家陪娇妻。二皇子送了好些礼来,山珍海味、补品药材,都快要堆满将军府的府库;除了二皇子送来之物,另有好些朝中官员、皇室贵戚送来的珍贵物事,连着阮小幺也得了不少珠环簪钗、绫罗绸缎,足足够整个将军府过上几年的。

二皇子送礼过来时,顺带捎了书信来,信上道先前简正德一直主张压着察罕的权。待二皇子登基,帝位稳固之后再放手用不迟;没想到节骨眼上,却终见了察罕的真心,而简正德却不知所踪。

字里行间之意,已然是对简正德的身份有所怀疑,疑心他才是大皇子的线人。

阮小幺读完信,才想起简正德就是那山羊胡,讶异道:“不知所踪?是不是掉山下去了?”

察罕摇头,眉宇间有些有些生疑,道:“山下也找过了。并没有踪影。”

胸腹被捅了个大窟窿的人,还能跑到哪里去?他始终想不明白。

阮小幺就着炭火盆,把信烧了。再道:“阿帕那处怎样了?”

“还好。”他面色淡淡,“在宗人府之中,并没有吃苦。想来不到新帝登基,是见不着面的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炭火烧得并不旺,此时已是春朝,无须烧了地火龙,火盆也不用时刻点燃,屋中暖意融融,阮小幺瞧着那上好的湖纸被炭火一点点蚕食。湮灭的边缘处偶尔突生些火花,瞬间又消隐下去。成了一道金色的边痕,渐渐化成一堆灰烬。忽想起来,问他,“我在你书房看到了……那些信,为何你不烧掉?”

察罕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问她怎样看见的,却道:“你上回说那灯架佛龛后的暗格,很是不错,改日让人做一个。”

“你……”她犹豫了再三,终于问出口,“你想那些,留作证据?”

那是兰莫在登帝前,与臣子密谋的证据。有了这些,即便察罕自己身遭不测,也至少能保证阮小幺的安全。兰莫想要动扈尔扈,也好歹会投鼠忌器。

然而这答案太沉重,两人都不愿去想。

察罕的伤还没养好,又接到二皇子的传召,同着几个心腹,一道去了皇子府,又从钦天监转了一圈,直至晌午近昏时才回来。

一回来,便吩咐下人通知制衣局,“备些素缟,家中要戴孝。”

下人先报知了阮小幺,拿了府库钥匙,这才去了制衣局。待得察罕回屋时,阮小幺已是知晓了。

她思想了一圈,常走动的亲近人家并没有丧事,那便只能是国丧了。

“皇帝终于要发丧了?”她道。

察罕点点头,“三日后发丧。不止如此,钦天监已定了黄道吉日,二皇子将于五月廿四登基。”

如今正是五月初三,离那日还有二十一日。

如此时节,国丧后夜长梦多,新帝应当趁早即位才是,怎会要挨过半个月才登基?

“钦天监……”阮小幺捧着肚子笑,评判道:“他想哪日登基,钦天监都能改成个黄道吉日!怎么,那监正也是……”

察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点点头,又道:“实则还有一件。大皇子已进了宫。”

“嗯?”

“在从前的居所,被软禁了起来。”察罕道。

阮小幺不笑了,对这句话消化了半天。

兰莫被软禁了,所以二皇子才有恃无恐,宁肯拖上半月,也要找个真正的黄道吉日?想必在他心目中,兰莫已经是个失败者,再不用多费一点心思去与他抗衡了。

骄纵轻敌,从来都是败北之因。

这十几日是山雨欲来,最后的平静。

三日后举国大丧,国人皆缟,一应宴乐嫁娶都禁了,如将军府这般居于皇城之下,万千双眼睛紧盯着的,阮小幺迫不得已只得设了个灵台,每日叫绿萝与承曦轮流着哭丧,偶尔自己露露面,实在哭不出来,袖子里揣着洋葱大蒜,掐一把揩到眼睛上,登时眼泪直流。

就这么一连几日,主仆几人都哭红了眼。

阮小幺一边敷眼睛,还一边得与两贴身婢女结算额外的月前,说好了一日一吊钱,也算是她们哭得卖力的加班费。

绿萝与承曦两人红着眼,笑嘻嘻接过赏钱,道了个彩,又去外头守着了。

察罕一连上朝了几日,回来时自不必说,阮小幺早备好了鲜辣的猪羊肉,塞进他口中。吃得人一阵酣畅。

无怪他念叨,任谁一连吃几日无盐无味的祚肉,都得成这幅模样。好在能站在金銮殿之上的重臣早已经养成了一副铁打的肠胃,不仅吃祚肉时面上感恩戴德,还吃得比谁都香,全然当做了凤翅龙肝来吃。

好歹国丧十日过了,这才平定了下来。

然而阮小幺又得烦心察罕的生命安危了。

察罕之前说过,凡事都不瞒她,一应登基时的布阵设局之类,都与她说明了,虽有些地方含糊其辞,但她也能猜到其间猫腻。

无非是临阵倒戈,带着自己的兵士从西城门攻入,一举拿下二皇子,迎兰莫上位。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比登天还难。

登基那日,不止御林军,京畿范围几百里内地方政司的军队也都临时调拨了过来,足足有三四十万人众,分布在京城的各个城门,而京中各处负责把守的是禁军,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数量也有一万多人次,如此布防,几百年来,无论藩王趁机篡位还是皇子夺嫡,从未成功过。

而如今兰莫要做这第一人,先锋便是察罕。

自从兰莫被削了兵权,察罕手中的军队也交了一部分出去,如今在他手上听令的只有五万人次,这五万人原定分散在四处,每处一万人,最终二皇子被察罕苦苦相劝,转了念头,只让这些人分作两批,一守南城门、二守西城门,各二万五千人;而这两个城门的其余镇守之军,皆是由京中骁骑营所出,共十万人,尤以西城门为众,独自便占了七万人。

察罕要造反,就得二万五千人对阵这七万人,还不算京中更里处的御林军与禁军,以及得到调令调过来镇压的兵士。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阮小幺盯着那布防图看了许久,几乎成了个木头人。

她心中疯狂叫嚣着,多想马上扑上去,央求他放弃这般行事,想告诉他,她已经七八成肯定,再过一年不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会出生,到时他还要给孩儿取名;甚至想在他茶水里放蒙汗药,就这么把他迷昏了带出城去,跑得远远的,离这个吃人不眨眼的京城越远越好。

但是,她只是定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察罕也没说话,他知道此行有多凶险,说是生还,他自己都不敢想。

“你的忠诚、你的信念都比我重要,”最终,阮小幺缓缓开了口,疲惫得像在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的人,“你可以用生命来保护我,但是首先,你会眼也不眨地为它们殒命,其次再想到我。”

什么暗卫、证据,所有的后路,都是为她而准备,却独独没有他自己,因为到那时候,他的尸体都不知会在哪个角落了。

察罕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沉默着把她搂在怀里,还想尽力安慰她。

然而阮小幺一手挡开了他,微红的眼眶带着说不出的愤恨与悲伤,“我不稀罕!”

第三百六十三章 五月廿四

“你要去就去吧!你想送死,我不陪你!好好地放着光明大道你不走,非要走华容道,好!”她狠狠咒骂道:“反正我已经给你们家留后了,你爱死哪死哪去,与我无关!你死了我正好还能改嫁!”

越说越哭,越哭越说,这回终于用不上袖子里的大蒜与洋葱了。

她冲出门就想夺路而出,却在临门之时,被察罕一把从身后圈了住,身子贴上了一个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那温度却透不过身体,暖不热一颗冰冷的心。

“我会活着!”他几乎是从喉咙中紧紧吐出几个字,用一身气力说了出来,“我会活着,我会活着回来见你!”

阮小幺放声大哭。

她痛恨这种局面,明明都还在身边,却提前为着今后的生离死别做准备,日日夜夜都睡不安稳,生怕某一天他又撇下她一人,独自赴这种看不见生路的死局。

事后,察罕紧张的看着她的肚子,问道:“你真的……有喜了?”

“不是你的。”她冷冷道。

察罕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乐得将她一把抱了起来,飞转了几圈,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又将她放了下来,眸中熠熠,直盯着她。

阮小幺眼睛还是肿的,被他盯得直想脚丫子踹他一脸。

“什么时候生?”他兴奋道。

“孕吐还没有,我怎么知道!”她红着脸吼道。

察罕这才回想起来,道:“上回……三月的时候,你似乎已经是有了的,怎的现在肚子还没大?”

阮小幺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好歹端正了态度,一一与他道:“首先。三月那回……”

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那回分明是搞错了,她也没好意思跟他说。咋咋呼呼的,让人瞧见多不好。

“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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