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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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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兰雅的心思在一天天转变,阮小幺都看在眼里。但这姑娘是个耐得住气的性子,自己虽焦躁,但不能在她跟前表现出来,总得找到个合适的契机,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虽听不到关于外头的只言片语,但阮小幺能从其他地方瞧出来。比如——菜品。

在被关到石室的前半个月,每日菜食都是精心布置,先是前菜三样,多是些点心凉食;前菜撤下后,隔不到小半盏茶时间,便会上前中四道菜,此次是蔬食,清淡雅致;过后,再是后中四道菜,才轮到各色肉食,口味依她喜好而定;最后上的是尾三道,又腌制地极细嫩的果脯与当季瓜果,饱满多汁。

后来虽也是如此,但菜色上渐渐有了些力不从心,阮小幺也不责备,只是每一日都记在了心里。

当真一日不如一日,此刻的膳食中,菜式没了往日丰富多姿的变化,每道菜的量也似乎少了些。阮小幺故作不满挑了几筷,道:“这菜做来做去都没什么花样,还这么少!”

侍女们除了唯唯告罪,什么也不能做。

第二日的菜食稍稍多了些,过不了两日,又少了下去。

她在心里头嘀咕,难道是北燕军把九羌围了,城中少粮?

城中都缺粮了,还给她如此优渥的奢侈生活,真是罪孽。

乌木兰雅来的次数也少了些,到了此处,偶尔会盯着阮小幺的身影发呆,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一次,她有些犹豫问道:“圣子受万人敬仰,即便死后也是供奉香庙,为何你却如此厌恶?”

“别人愿意敬仰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就这么憋屈地呆在一个地方,也不能出去走动,谁不厌恶?”阮小幺不以为然。

乌木兰雅叹了一声,缓缓拨弄着琴弦,心中微乱,拨出的调子也是零散不成乐。

“姐姐是否有什么心事?”阮小幺问道。

她摇了摇头。

阮小幺搬了个凳子挨过去,眼巴巴望着她,“姐姐这副模样,就是有心事!”

她追问了许久,乌木兰雅只是淡淡的笑,最后,阮小幺只得试探问了问外头的情况。

“你是圣子,无需过问此种琐事。”乌木兰雅道。

“正是因为我是圣子,必然更要关心这些城民!”阮小幺驳道:“再说了,我都好长时间没听到外面的消息了,你只告诉我一声儿,好还是不好?”

她穷追不舍的问,乌木兰雅最后败下阵来,为难了许久,这才低低吐出了几个字,“……不大好。”

不大好是什么情况?

城中饿死人了?人吃人?

她甩甩脑袋,不去想这些惨绝人寰之景。

乌木兰雅待了一会便告辞了,偌大的石室又只剩了阮小幺一人,虽石室中样样俱全,无奈太过沉寂,只让人更觉空旷。

在衾褥下又多刻了两个“正”字时,终于出了变故。

古越一整日都未到她这处。第二日,她被人从睡梦中摇了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是乌木兰雅,她一身天青色衣裙,与平日里那群丫鬟模样一般,只是面容更秀丽了些,眼中却满是焦意,一个劲儿地摇着她。

那衣裳还是因为阮小幺朝众人发了一大通脾气,这才换上的色儿,否则,从头至尾都是纯白。

“……姐姐?”阮小幺喃喃道。

外头并没有其他婢女,除了乌木兰雅再没人前来。

乌木兰雅随手找了两件外裳替她草草裹上,道:“跟我走!”

阮小幺心中一亮,她多日里埋的线终于要牵出来了!

“怎么了?”她便套外裳边问。

第一百六十三章 前圣子的心思

“时间紧,我边走便告诉你!”乌木兰雅急急又帮她套了绣鞋,“北燕人已经打来了,城中恐怕守不住,我带你出去!”

她一把拽住了乌木兰雅的衣袖,睁大了眼盯着她,面含惊讶,“当真!?”

“骗你作甚!快些个,待会估计古越的守兵就要来了,那时你便一辈子都走不了了!”乌木兰雅催促她。

阮小幺从一跃而起,慌慌忙忙穿得整齐了,跟着她就出了石室。

自从被关在这处,她除了石室,外头连一眼都没瞧见过,此刻一脚踏出,便愣了一愣。

这里似乎是个冗长的走道,成排成对点着烛火,四面墙壁都由密无缝隙的石块建成,乍一眼看不见尽头,压抑无比。再回头看那石室,比外头好了不知多少。

乌木兰雅沿着石廊带她向前走,轻车熟路、步履匆忙。石廊笔直,似乎走不到尽头,阮小幺不觉心中发突,问她:“你常来这里头?”

“以前约莫一个月会来一次。”她道。

二人身形疾快,每到一处,带得烛火一片摇曳,明灭不定。乌木兰雅秀丽温雅的面上也投下了一些阴影,面容瞧着有些诡谲。

阮小幺越走越心惊,这石廊整段都埋在地下,难道只为关她一个“圣子”?

或者自己那座石室压根只是这地下建筑的冰山一角,后面还大有神奇之处?

走了几乎有小半个时辰,乌木兰雅对此熟稔的很,径直向前走。阮小幺手中火把都烧了一截儿,问道:“我们要走到哪里去?”

“别说话,跟我来便是。”她细声道。

前前后后都只有一条路,阮小幺跟在她后头,心中紧绷,却终于在最远处瞧见了似乎有些不一样的结构。

渐行渐近,尽头处逐渐清晰。却是条死路。像极了曾经见过的胡同末尾一截儿。

乌木兰雅将旁边安放着火把的底座转了一转,便听得“轰隆”一阵响,前方墙面竟裂出了一道隙缝,缝儿渐渐隔大。当中一片墙像水闸一般缓缓沉下了地面。

原来竟是道石门。

门后是一处宽敞的厅堂,里头什么也没有,只各处石壁上画着各式各样的画儿,色彩算不上鲜艳,却也未完全褪色,线条流畅灵动。

阮小幺细细打量了几眼,发现那画儿上绘的尽是些夫妇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之事,敦促人伦天乐。壁画上男子衣饰华贵,上绣着几条蛟龙夺日,显不是普通名门望族。

她心中一惊。这地下迷宫难不成竟是个……陵寝?

既然如此,恐怕这些石室也不是九羌城自个儿建的了,约莫是误打误撞翻到了,便腾做了新用。

厅堂是个六角菱形,乍一眼看去瞧不见出口。仔细在墙上寻找,却能在每一边的墙面儿上都发现几条门缝。那头乌木兰雅在石壁灯座上转了几回,又去到另一边去转灯座,如此反复来回了

几次,才有一道门轰然中开。

阮小幺看得目不转睛,生怕自己看漏了某处。

门后是一处较为宽敞的石廊,里头烛火已尽换成了火把。然各排的火把也不太多,瞧着便一段明一段暗。一想到这是个埋死人的地儿,阮小幺心中便突突个不停。

“跟着我,踩着我的脚印向前,不可走偏一步!”乌木兰雅道。

她紧张地点头,看准地面。一步步沿着乌木兰雅走过的足迹向前。

这段石廊显然多处机关,阮小幺一抬头,便瞧见某处的顶壁上,有一些黑洞洞的小细口,瞧着像某些蜜蜂的窝儿。只是若一脚没踏好,里头射出来的可不是蜜蜂,全是箭头。

“这里为何有如此多的机关!?”她问道。

乌木兰雅道:“这处机关不算多,真到多的地儿,除了古越大人那般身手,谁也过不去。”

阮小幺不大在意,“古越那副瘦鸡模样儿,身手能好到哪里去?”

“不可乱说!”乌木兰雅横了她一眼。

阮小幺八卦心一起,便笑眯眯道:“姐姐对古越可真上心!



前头啐了一声,“年纪不大,浑话到说得溜!”

“本来就是,不然……”她话未说完,一不小心踩上了一处,猛然觉得身后一凉!

来不及看后头,凭直觉她便大叫了一声,“趴下!”

惊叫声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来回荡了几下,阮小幺拉着乌木兰雅猛地伏下身,便感觉头顶发丝一动,几簇箭矢似长了眼睛,嗖的朝前方的石壁射了过去,转瞬间,已消失了踪影。

阮小幺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颤声道:“还好躲得快……”

“休要再说话了!专心看路!”乌木兰雅也吓得够呛。

两人捡回了一条命,格外沉默,阮小幺紧紧盯着乌木兰雅的脚步,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上头,再不敢丝毫分心。

终于走过了这段,眼看尽头处的石壁下,正抖落着几根铁头的箭矢,阮小幺捡起当中一根,啧啧称奇,“这玩意射程可真远……”

乌木兰雅不置可否,将前头石门开了,轻声道:“此处或许会有人,莫要再说话!”

两人拐过分岔路的右段,恍惚听见了隔着石壁的另一面有人声传来,嗡嗡响在耳中,也听不真切。阮小幺心中疑惑,却无法开口,只得跟着她一路向前走去。

初时尚能记得清路线,然而乌木兰雅七绕八弯,后又不知带她走过了多少石廊与石室,便渐渐有些模糊,只得强记在心里。两人在这座浩大繁杂的地下建筑中走了半天,终见乌木兰雅停了

下来。

“怎么,到了?”阮小幺问道。

她的面容被映衬在一小片火光之中,轻声应道:“到了。”

眼前光线有些昏暗,然而借着不多的明亮,还是能清晰望见前头是一条死路,并没有出口。

她眼露疑惑,望向乌木兰雅。

经石廊上那阵折腾,两人的衣裳都沾了少许泥灰,乌木兰雅面上倒还从容,有一种与现下紧张气氛中格格不入的平静。

“你可想好了?”她幽幽问道:“从此处一出去,你便再没有了圣子的地位,没有人来捧着你、任你责骂,你也只是个奴婢而已……甚至还不如普通奴婢。你是个贱籍。”

阮小幺眼中光芒闪了闪,笑道:“我巴不得不做圣子呢!”

她嘴边的笑容如皎月一般柔和安宁,两张相似的面上,绰约生姿。

“只是……姐姐,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她问道。

乌木兰雅摇了摇头,“我在此处已过了五年,早已当自己是副使府的小姐,再也出不去啦!”

她语调平静,却生了一丝感叹,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神情又变得更温柔了一些,在摇曳的灯火照耀下,竟不似人间所有。

“我甚至都已忘了回家的路,可怎么回去呢?”她喃喃道:“况且,此处还有我割舍不下的人,我若走了,他怎么办呢?”

她的话莫名让人心生酸楚。阮小幺叹了一口气,道:“是古越?”

乌木兰雅笑了笑。

“真是搞不懂,他明明对你那么凶,你还喜欢着他?”阮小幺皱眉道。

“你还小,不懂那些。古越大人是个很好的人,也是个很苦的人……”她轻轻道:“他本应该如我族中的儿郎一般,活得恣意潇洒,怎奈命不由人。我在这处只待了五年,他却一呆便是二

十多年。光阴凄苦,我若走了,谁来陪他?”

阮小幺愣愣道:“他……他到底是谁?”

乌木兰雅纤纤素手扭向了其中一盏灯座,微笑道:“圣子,她是你的族人,或许是最后一个族人。”

她正要去转那灯座,却被阮小幺抱了住,小小的身子在身边颤抖,似乎在哭泣。

阮小幺颤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恨我?”

乌木兰雅顿了顿,低头看着她,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眼中黯淡无光。

半晌,才听到她漠然道:“恨你又能怎样?你还是圣子,我只是个奴婢而已。”

“你恨我也没办法,你有你爱的人,我也有我爱的人。你愿意做棋子,我却要选择自己的生活,可不能被你们随意摆布。”阮小幺在她耳边轻声道。

乌木兰雅一惊,刚想退开,颈边便被抵上了个尖锐的东西。

“别动!”阮小幺退开她的怀抱,沉声喝道。

她面容冷静,哪有一丁点方才脆弱的模样?乌木兰雅神色一窒,愤然道:“你骗我!?”

阮小幺缓缓挪到了她身后,道:“你本就不是真心救我,何来骗不骗之说?”

抵在她脖子上的玩意儿正是一根金簪,阮小幺走之前将东西藏在腰间,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一句话出口,便感觉乌木兰雅的身子微微僵了住,顿了顿,矢口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阮小幺嘲笑道:“你带我到此处来,不正是怀着杀人灭口的心么?那门后面是什么,你可敢与我一道过去?你若存心救我,为何还让我穿这套挑人眼色的衣裳?姐姐你心

思细腻,断不是这种马虎之人;方才你与我说那许多话,本就是断定我不会活着出去,在你眼中,我已然是个死人!”

乌木兰雅好一阵沉默。在阮小幺以为她又要否认时,她却低低地轻哼了一声。

她承认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来救人的皇子殿下

或者说,她原本就没想怎么抵赖。

“你们这些人,总自认为聪明,觉得天下间除了你们,谁都傻子。可是如今呢?没了我,你休想走出这条密道!”乌木兰雅的话中也含着轻蔑,“什么圣子!只不过是一群愚蠢又不安分的

女人罢了!三十年前因一己之私,害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原本在族里过得虽清苦,却也有爹娘相伴,兄妹常乐,而如今……只因为这张脸,他们都惨死在刀下!”

说到后来,已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吼了起来。

阮小幺心知再问不出些什么,只短促道了声“对不住”,一手刀劈向了她后颈。

乌木兰雅软软倒了下去,被阮小幺一把接住,拖到了一边。

“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不起了!”她火速把乌木兰雅的外裳扒了下来,自己换了上,匆匆往回跑去。

方才她说的那“出口”,阮小幺实在信不过。来时已听着不知是外头还是隔间的人声,虽都是北燕语,口音却与副使家中迥异,定然不是什么家丁。那最有可能就是叛军了。

阮小幺听兰莫说过一些,大部分叛军是因岁寒无粮,兼边远县官强征苛捐杂税,实在活不过去了才起义叛变,若外头真是叛军,就自己这身衣裳,若让人以为是副使的哪个小妾,指不定就

被充作军妓了。

她边跑便回想来时的路,然而过了两间厅堂,当瞧见一条分叉口时,再也想不起当时走的是哪条路。

阮小幺傻眼了,当时怎么就不留点碎屑残渣什么做个记号呢!

她决定冒一次险。

再次折了回去,阮小幺沿着印象中的道儿,停在了当时听到外头声响的一处石廊——正是回来时第一个岔路口。

三条石廊笔直通往不同的方向,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墙上也没有任何标记。她深吸几口气。朝另一边走去。

此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整条石廊空荡荡一片,仿佛被抽空了声响。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着了什么道儿。

索性那回廊并不太长。尽头处没有石门,而是另一条弯折的道儿。

她摸了摸墙壁,有些泥灰沾上了指尖。

石廊石室内是极干燥的,一路来壁上的石块都不见一点潮意,稳稳固固堆成一片,却从没有落过什么灰尘。她觉得异样,又伸手刮了刮,果然是泥灰。

阮小幺一喜,这段墙明显被人修葺过,涂上了石灰。显然应该是靠近外头的一段。这说明自己走对了道儿?

她刚想往前走,忽听得隐约有声音慌乱一片,嗡嗡杂杂,听不清楚,然被空荡的回廊放大了数倍。阵阵回荡在其间。

慌忙退回转折处悄悄看着,似乎瞧见了明晃晃一些人影倏忽窜过,伴着一阵兵荒马乱的刀兵相撞之声。她凝神屏息,等了数刻,终于听那声响渐歇了下去。

显然自己所在的这条道儿不为众人常用,不然怎么那群人都一股脑往另一头去了?

阮小幺偷偷摸摸出了来,一步步蹑足向外逃去。走了半道。渐渐感受到了一丝明亮。

她几乎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一个多月被关在地下,日日与烛火相伴,眼中所见尽是橙黄昏幽之景,此时终于见得了一线光明!

她忙不迭向外跑去,然而两边仍是冗冗石壁。走到尽头,发现石门早已洞开。里头杂乱一片。

前头仍是一方石室,与此前见过的不同,里头天光大亮,几乎刺得阮小幺眼中生疼。她眯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里头光线,便瞧见近圆形的石室斜上方正有大开的门路向外延伸而去,从

这个角度,甚至能见着外头葱茸苍密的掩体枝桠婵媛。

没想到这么快便出了去!阮小幺心头狂喜,朝着出口便不要命般跑去。

“嘭——”

一声巨响,她整个人狠狠撞上了墙壁,几乎把自己撞得内出血!

眼中一片昏花,阮小幺整个脑子也不好使了,嗡嗡一片响,瘫倒在地上昏昏沉沉,额头、胳膊肘、膝盖都疼得不像自己的,喘了半天气,才回过了一丝神。

“见鬼了……”她喃喃自语,抹了抹眼睛,还是不敢相信。

眼前明明是一片大亮,径直通向外头!

然而仔细一瞧,却瞧见眼前的的确确是有一面墙,似乎有微微的黑影落了下来,在整面空气中形成了一个极细微的墙幕。

阮小幺顾不得脑袋上疼痛,惊得半天没合上嘴,这玩意儿还是古代的东西么!?这么高科技!

她双手在那几乎透明的墙壁上摸来摸去,只觉平坦光滑,与先前粗糙的石壁截然不同,却一般的坚硬无比。

所有外边能看到的景象,在此处也可以一览无遗。“墙幕”另一边,除了左面隐蔽的入口,右面通向一条走廊,再往后,阮小幺就见不着了。之前那群人没一个往自己这处走,或许是因为

……

从对面是看不见另一面的?

这可真神奇,一面是透明的,一面却看不见,简直比单向玻璃还好使。

只是苦了自己,这要怎么出去!?

她走跑了一路,脚也酸了,腿也麻了,只得坐下来歇气,出了一身热汗,肚子却不争气地又叫了起来。

睡久了软如鸿羽的大床,现下是坐哪儿都觉得硌得慌。资本主义奢侈生活果然要不得……

歪靠在一边,一歇下来,竟是一点也不想动。也不知道乌木兰雅醒了没,想想还是要赶紧起身,此路不通,再换个路摸索摸索出去。

阮小幺哼唧了半天,终于起身,正准备折回去,忽的听见对面有一些声音。她反射性地想躲开,忽的想到,外人是十有*瞧不见墙里边儿的,她慌什么慌?

“快点!快点把我扶进去!”一个粗噶喘着粗气的男人声音气急败钻进来。

她一回头,正瞧见两个人一瘸一拐连走带跑进了来,瘸腿的那个是一个多月前见着的副使,搀扶的那个正是古越。

浑木赤蓬头盖脸,衣衫脏污破烂不堪,丝毫不复之前富贵精明的模样,像是经了一场恶战;古越稍好一些,灰青色衣袍上也沾了些土石泥灰,神色透着隐隐的焦意,纵如此,也是一副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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