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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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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嗣于国家朝廷来说有多重要,哀家不想再啰嗦了,你们个个心里都清楚。子孙乃宗嗣传承之根基啊……皇嗣,皇嗣就是哀家的心病!太祖皇帝有皇子十五人,太宗皇帝也有皇子十人,英宗还有先皇都子嗣繁盛,到了皇帝呢?啊,你们说说看,一个也没有!”

太后这番话不偏不倚地将在座众人都骂了进去,众人鸦雀无声,皆垂首噤声不敢说话。

“皇后。”

“是。”卫明珠听太后突然说到自己,顿时面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

“哀家的嫡皇孙总归是要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不要让哀家失望。皇后身负统率后宫之责,眼睛可要睁大些,千万要看牢那些居心叵测、妖媚惑主、缠着皇帝不放的女人,懂吗?”太后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瞥了乐歌一眼。

刻薄的话听在耳里,乐歌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明珠谨记母后教诲。”

“真记住才好啊。”

诸妃中郑氏、韦氏本就无宠,乐得在一旁隔岸观火。惟白子盈厚道,为替卫明珠解困,她竟大着胆子岔开了话题:“皇嗣一事,母后也无须过于担心。皇上泽深仁厚,上天自有庇荫,急也急不来。再说皇上皇后都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昨日祭祀城隍,也是祈求国泰民安子孙繁盛之意。只是祭宴母后没去,委实有些可惜了,太清楼伶人的那一曲剑舞真是神了,臣妾瞧着宫中没有一位舍人能比得过他。”

“哦,还能好过郭怀叙?”太后倒有些不信了。

“这……”白子盈省得郭怀叙是先帝朝的舍人领袖,妙丽擅舞,虽是男子,姿容却宛若素女。她虽知道霍兰舞技优于郭怀叙,却苦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言语踌躇。

乐歌自然而然地将话接了过来:“郭舍人轻曼有余,阳刚不足,而霍兰则是动静深涵,刚柔并济。若将郭舍人比作明月,那霍兰便是一轮东升的旭日,郭舍人若是一汪静水,霍兰就是那熊熊烈火……当日亲见霍兰之舞的人全都看呆了。只是臣妾听乐坊舍人们讲,霍兰最精的不是舞,而是羯鼓呢,如此人才真是天下罕见。”

“霍兰?堂堂男儿竟取了个女子的名字。”太后笑道。

“是!就叫霍兰,臣妾也是听宫婢们讲起的,说他的容貌竟比堂兄朔阳侯还要美上几分呢。”韦美人语速极快,似珠滚玉盘,听得众人暗暗称奇。韦璧是公认的美男子,比他长得还要俊美的人简直不能想象。

转到这个话题,殿中气氛一下轻松起来,诸妃又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霍兰的传奇经历。太后见她们越说越离谱,忙开口阻止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再怎么厉害,不过就是个伶人,拿他来和韦璧比,也不怕韦璧的毒舌编排死你们!”

想起韦璧那张又伶俐又刻薄的嘴和他那副自命风流的样子,众妃都掩口娇笑,一时莺声燕语好不热闹。说说笑笑直到午时,太后说乏,众人才依次散尽。

“瞧什么?”天已黑尽,皇帝跨入馆中,他见乐歌正拿着尚安柔昨日给的那支东珠累丝金簪发呆,便好奇地问。

“没什么。”乐歌自不会说,她在金簪的东珠中找到了一封密信。密信上潦草地写着一个人名:贵陇守军沈叶。她不知道尚安柔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只觉得她这样做既傻气又冒险。

当时,她怕尚安柔做傻事,刻意让她借机去探听邢家的隐事,用来分散她一心求死的心思。

她总以为以尚安柔的胆量,和邢家人行事的谨慎,尚安柔绝无可能探听出什么消息来。可她没想到尚安柔竟有这份急智,能在尚隐和邢鉴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将消息传递给她。

只是贵陇守军沈叶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委实有些猜不透。

“你喜欢?”皇帝见她认真专注的神情煞是动人,便凑近来将她搂在怀中:“我让少府多置办些,拿来让你先挑。”

“不要,金银冰冷,我喜欢热乎乎、活生生的东西。”

皇帝默默凝视着她,将她的手按放在自己心窝上,笑道:“你要的,热乎乎、活生生的东西。”

“你是皇上,竟这么小气?我说不要,你还真不给了?”乐歌瞪大眼睛看着他。

皇帝唇角微动,双眼黑沉深邃:“是啊!皇帝富有天下。若我愿意,什么都可以拿来讨你欢心。可我觉得其实皇帝也一无所有……我将身心都给了你,你还嫌不足?”

“我是个贪心的人,除了身心,我还想要更多,皇上能给的有多少呢?”乐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见皇帝迟迟不语,她心中一颤,忙岔开话题问道:“累吗”

皇帝叹道:“累……贵陇又出事了。”

“什么事?”联系尚安柔传来的密信,乐歌只觉心惊肉跳。

“贵陇山高林密,民风彪悍,最是好斗,加上地方官吏对老百姓不施仁政,只大肆盘剥,所以才激起民变,眼下已一发不可收拾。”

“贵陇可有守军?”

提起守军皇帝面色一变,沉声道:“贵陇守军沈叶平素与流寇作战功劳卓著,朝廷是既给他银子又给他兵权,可眼下流寇却越剿越多了。宏远心细,经查证竟发现此人与流寇勾结,虚报军费粮草,一方面谋求私利,一方面还沽名钓誉,上折子来表功!哼,朝廷竟养出了这种蠹虫!”

“他是邢家的人?”乐歌终是忍不住问。

皇帝立即起疑:“为什么这么问?”

“我瞎猜的。”她倾身靠在他胸膛,与他一起倚在榻上。

“你多心了……我让韦璧细查过,沈叶与邢家应该没有瓜葛。”

“那眼下该怎么办?”

皇帝抓起乐歌的手,放在唇边细细摩挲:“只能换人……贵陇流寇作乱虽不成气候,但因其地理紧靠着滇南,不得不防啊!”

“御库司以后换谁来当?”乐歌本以为说出这话,皇帝会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笑问:“今日你去过太后那里?”

“嗯。”

“唉!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是我母亲给我安排的。上太学时的夫子是她选的,皇后是她挑的,去陈留时朝廷委任的国相白利天,其实也是她向父皇提议的。眼下我都是皇上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为我安排这个,安排那个。”

乐歌抬眸道:“太后对你期望越高,用心越深,就越是想给你最稳妥的扶持。”

“……你真这样想?”皇帝不禁诧异。

“我真的这样想。”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她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天下做母亲的,总是唯恐替儿女想得不周到。”

皇帝低头在她的头发上吻了吻,微笑道:“到底做女儿的比较会体贴娘。你的母亲……也是这样?”

乐歌遥想过往,心中柔软,低声道:“我的母亲虽是氏族出身,却不是循旧迂腐之人。幼时兄长想学羯鼓,父亲以为是玩物丧志,始终不允。只有母亲支持他,私下为他请了乐师,还帮他在父亲面前圆谎。我小时候,不想学琴、不想学舞,兄长便偷偷地带我出去赶庙会、斗蛐蛐、放纸鸢……这些其实母亲都知道,可她从来没有责罚过我们。母亲从不说喜爱我们的话,可我和兄长都知道,母亲爱我们,将我们看得极重。”她身躯微颤,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过脸颊,洇入他衣裳里。

皇帝默默地抱紧她,一时谁都不开口说话,烛火跳动,似笼着一层淡淡的光影,彼此的脸庞都显得朦胧不清。

半晌,皇帝突然缓缓地,轻声问道:“雍王自尽、乐氏族灭,你……恨不恨我?”

64

64、贵陇乱局 。。。

皇帝感觉到怀中的身躯僵了一下,虽然她竭力控制,但他仍然觉察出她身体的轻颤,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他突然有些后悔,有点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尚隐。”许久的沉寂之后,她突然唤他的名字。

“嗯。”

她仰起头,双目一瞬不移地盯着他,突然笑道:“我泡茶给你喝,可好?”

“好!”他虽觉得此时情形有些莫名,但心头竟有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但同时,亦隐隐有几分失望。

乐歌将案下的小匣打开,取出一套浮梁县进贡的影青茶具,提壶行酤,汲水作哺,一边洗杯一边说:“旧时在家里,父亲、母亲、兄长还有我,都喜欢聚在一处饮茶。父亲说茶如人生,有香、有甜、有苦,有涩,百般滋味。”

她说话间,已泡好第一盏茶,递到皇帝手中:“这是‘闽中苦丁’,是父亲常喝的,特别特别的苦,一般人根本喝不下去。”

“我试试。”皇帝举盏饮了一口,顿时双眉皱起。

“父亲以儒生入仕,虽有些古板守旧,可一心想效法伊尹吕尚,操庙算之权,行强国之术。他说这苦茶虽苦,可后味甘甜,就像兴国之道,阻碍重重,可终有一日会苦尽甘来。”

皇帝点头道:“乐大人的为人和才学我一直很欣赏。”

乐歌又拿起一杯,递给他说:“我母亲多饮‘蜀地云绿’,这茶不甜不苦,茶味淡淡的。

皇帝浅尝一口,不禁奇道:“这么寡淡的茶,你母亲竟喜欢?”

“母亲是妇人,持家有道,一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平平安安地和家人在一起。平淡如水,细水长流,没有惊涛骇浪,没有狂风暴雨,这才是她想过的日子。”

“乐夫人淡泊安详,于平淡处见智慧,让人佩服。”

乐歌又递上一盏茶,头上的簪环随着她的动作不自觉地摇动,簌簌作响。

“每次我想起兄长,都会想喝这茶味浓郁的‘武夷岩茶’。兄长是磊落爽朗之人,才学出众,仪表堂堂。他志向远大,不甘平庸,最羡慕的是那些浴血沙场的出征男儿。”

“你兄长和宏远倒是差不多的性子……那你最爱什么茶?”

她明眸似水,如能照人,春山般淡逸的峨眉,微微蹙起:“其实我们一家人都不怎么爱喝茶,却常常围坐在一起茶叙。只有在茶叙时,父亲才会忘了自己是太傅大人,同我们说些往常都不会说的笑话。我会和兄长拌嘴,也会同他一起弹琴吹箫讨母亲喜欢,而母亲则边做绣活便看着我们笑……只是,这样的光景再也不会有了!”

她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手背上,灼得他手上、心上隐隐生痛。

“我总是在想,若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定会嫁人生子,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又或许,让我和他们一起死了……”

“不许说傻话!”皇帝拽紧她的手,将她搂在怀中。

难以抑制的剧烈咳嗽,令她面色苍白,气喘微微。他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去抚她的背,目光温和而专注:“好点没?”

“……嗯。”

他的声音沙哑温软,让她心中一颤,欲垂首不去看他,可思忖良久,她还是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一夕巨变,任谁都会恨!可恨也无济于事,乐家的冤屈要洗雪,乐家要振兴,我想看到申儿有出息。若能如此,我相信我父亲、母亲、兄长在天之灵都会感到欣慰。”

“我明白,我都明白!”

乐歌伸手怀抱在他腰间,轻轻地闭上眼睛说:“我既嫁你,你就是我的亲人。”

皇帝长叹一声,只觉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是喜是忧。

“尚隐……”

她无声地唤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既迷惘又忧伤。

月光西斜,漏进窗格,流泻一地银辉。

乐歌听说因贵陇流寇作乱之事,皇帝日日都要忙到深夜,便备下了一品汤羹,前来探望。她本以为皇帝会忙得没有功夫同自己说话,却不想他竟立在长案旁,正与张丘论画。

“臣妾给皇上请安。”

“张画学从吴中归来,得了数幅好画。来,你也一同来看。”皇帝朝她招手。

“是。”她将手中羹汤放在一旁,走了过去,和张丘打了个照面。

张丘甫一见她,很是惊讶。他多年在内廷供职,眼力见识自是不同一般,他识得乐歌身上所穿的绯白滚边素色衣裙,是凉州贡缎所裁,便大致猜出了她的身份:“臣问昭仪娘娘安。”

“张画学客气了。”

细帛展开来,共分一幅三卷,分别是“枫桥夜月”、“湖亭碧荷”和“虎丘晨曦”,张丘的画风本是隽淡清雅,古朴巧拙,可这次却不同以往,悲放恣肆,笔意淋漓。她不禁有些奇怪,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如何?”皇帝见她盯着画看了许久,不禁笑问。

“简约清朗,层次分明,拙而朴、雄而美,实乃佳作。”乐歌赞道。

“昭仪谬赞。”

乐歌微微叹道:“皇后最喜书画,若她见到一定会喜欢……只是她病得不轻,近日来,连床都起不了。”

“明珠病了?什么病?”皇帝关心地问。

乐歌刚要回话,就见张丘身躯微颤,双眉深蹙,可转眼又恢复如常。

“哮症,太医局的人说,是胎里带来的毒,因宿痰伏肺,肺失肃降所致。”乐歌留心看了张丘一眼,试探着说:“因气喘不能平躺,皇后夜夜都难以入眠,人瘦了许多,臣妾看着心里难受。”

“让左狄青去看看,他惯有良方,可让明珠少吃些苦。”

“臣妾遵旨。”

说话间,王舟来报朔阳侯、白大人求见,皇帝便挥退张丘:“你先下去吧。”

“是。”

张丘走动间,身上的夏布官服略显宽大,更显得他清瘦挺拔,只是他眉间的郁郁之色,难以掩饰,让乐歌暗自心惊。一直以来她总以为卫明珠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没想到像张丘这般儒雅周正之人也会在御前失态。

“给皇上请安了。”韦璧比白子安快一步入阁,他见乐歌娉婷而立,站在皇帝身侧,俊眉挑起,笑道:“昭仪也在,本侯给您见礼了。”

“朔阳侯……白大人。”乐歌朝他们微微颔首。

白子安没想到她竟也在阁中,一时脚步微滞,垂首沉声道:“参见皇上,参见昭仪。”

“朕先听坏消息。”近日来,韦璧入阁言必有好消息、坏消息,皇帝还未等他开口,便先做好了选择。

“都不是好消息!”韦璧难得神情严肃,取出怀中折子,递到皇帝手上:“流寇连同乱民已有五万之众,先是烧了贵陇两地的郡府衙门,又将郡守、书吏、随官的府邸都来了个一锅端。沈叶被押解入京后,贵陇驻军群龙无首,两名副将本就是面和心不和,现下好了,各自拉扯出两支队伍……乱军眼下正往南走,过了遂岭,就要到滇水了……”

皇帝一目十行,将手中折子看完,猛地将其掼在御案上,冷笑道:“贵陇之乱,恰好趁了滇南王的心!看来我们收拾沈叶有些过早了。”

白子安点头道:“沈叶虽贪鄙成性,但治军打仗确有两把刷子,有他在贵陇守着,朝廷虽损失些银子,却能镇得住流寇和乱民……不如还是先把他放回去?”

“不行!”皇帝态度坚决:“沈叶伏法之人,轻易放回去,朝廷颜面何存?”

“朝中并无将才可用,若宏远去……”韦璧话到嘴边,忙咽了回去。

“宏远请旨。”白子安上前一步道:“请皇上允我去贵陇平叛。”

皇帝正在踌躇之间,在一旁听着的乐歌突然开口:“白大人不必去,去了也没用。”

“昭仪莫不是小瞧宏远?”韦璧斜睨了她一眼,言语不免有些忿忿。

“不。”乐歌走到白子安面前,诚恳地说:“白大人勇武精明,我岂敢小看……只是这显然是个布好的局,布局之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况且京畿重地,白大人要留在皇上身边。”

“布局?”白子安眉头微皱,韦璧也凑过来问:“昭仪怎知是局?”

这是尚安柔千辛万苦给她传递的消息,这一层她当然不能说。她转身看着皇帝,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臣妾敢问沈叶在贵陇当守军几年了?”

白子安答:“前前后后,有五年时间。”

乐歌又问:“那白大人是何时才发现他勾结流寇,虚报粮草军费的呢?”

“近日。”

“这就是了,一个总打胜仗的将军,行事一定周详。五年来他勾结流寇、虚报军费从不曾有人发现,为什么近日却被白大人查得了呢?”

“你是说他故意让我们查?故意让我们抓?”韦璧接口。

“有意还是无意,臣妾说不好。只是臣妾想着明堂之事刚过不久,贵陇恰在此时出事;有点蹊跷而已……”

“嗯——目前我国中可用之将才大多数都是邢侯门生。”韦璧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乐歌。

白子安踌躇了一下:“我详查过,此人与邢度舟并无瓜葛。”

“那先前白大人不也查过,沈叶还是尽忠职守的一员猛将吗?”乐歌微笑。

“果然是这个老匹夫!”韦璧经过她一说,豁然开朗,心中将邢度舟一顿腹诽。

皇帝眸色深深,盯着乐歌不语,半晌才笑道:“这主意不会是邢侯出的;他虽行事不择手段,可向来护短……能想出这招的,只怕另有其人。”

“皇上是说——驸马?”韦璧问道。皇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我们如何应对?”白子安问。

“邢侯想让朕去求他,那朕明日就去邢府走一遭吧!”

“去求他?”韦璧怒道:“以皇上之尊,岂能去求那个老鸟?”

皇帝面无表情地说:“算了,颜面事小,国事为大。”

65

65、一纸深情 。。。

乐歌走出阁外,天竟下起雨来,淅淅沥沥银亮如丝。候在殿外的吴初人连忙打起青油纸伞,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两人走下台阶,刚转过步月桥,远远望见山石之侧,站着一个人。

此人青衫素带,身形消瘦,眉眼之间似心事重重,竟是画学张丘。

“参见昭仪!”

“原来是张画学。”乐歌见他衣衫尽湿,连头发都在滴水,不知已在这里站了多久,忙问道:“张画学怎不出宫,也不打伞?”

张丘抬起头来,面上雨水纵横,瞧不出神色。他急急从怀中揣出一张素笺,递到乐歌手中,低声说:“先前在阁中听说皇后病了,下官家乡有个偏方,能缓解哮症。”张丘说罢,见乐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下慌乱,忙又补上一句:“皇后爱画,对下官多有褒赏赞誉之词,下官铭记在心……仅此聊表寸心。”

天上无月,宫灯尚朦胧,乐歌借此细细打量张丘。平心而论张丘容貌并不出众,不必说霍兰、韦璧,便是内人王舟都比他长得俊俏些,只是他腹有诗书,气韵超然,似微风,似兰杜,给人一种疏洁清朗之感。

“下官告退。”张丘见乐歌半晌不说话,心中惴惴,欲行礼退下,却被乐歌叫住:“张画学此去吴中,心中可有郁结之事?”

张丘愕然抬头,目露惊讶之意,小心翼翼地回道:“并无。”

乐歌沉默片刻,温言道:“淋雨伤身,张画学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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