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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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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珠心中挣扎,良久才说话,声音轻如蚊蚋:“在这内廷之中,我只信你一人!我不瞒你……”

卫明珠正要开口,却被乐歌打断:“明珠信我,我心里高兴。你既来找我,一定想我相助。我能为你做什么?你只管说!”

卫明珠心中骤暖,禁不住又要掉泪。可她知道眼下不是唏嘘流泪的时候,便竭力忍住,干脆地说:“我想见画院张丘。”

“这有何难?我让初人立刻去请。”乐歌正想唤吴初人进来,手却被卫明珠紧紧捏住:“乐歌儿,若他不肯来怎么办?”

乐歌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说:“不会的!太后寿诞就在眼前,内廷诸妃们欲亲手缝制一幅《富贵牡丹图》呈献,请张画学过来帮忙画样。这样的理由,他岂敢拒绝?别说他没有生病,就算他真的病了,也不能不来。”

“好!”卫明珠转忧为喜:“还是你想的周到。”

乐歌扬声唤吴初人进来,细细吩咐了一番。待吴初人点头离开后,卫明珠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随即涌起的紧张和彷徨又让她坐立难安。她立在窗前,听风吹檐下铁马叮当作响,心下更乱。日影偏移,照在窗棂架上的花鹤令上,深红轻白,渐渐朦胧起来。

“明珠,少府裁了新衣,去换身衣裳吧!”乐歌将衣匣打开,从中挑拣了一件青色短孺,拿给卫明珠。

卫明珠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彰显皇后身份的宫装,立刻明白了乐歌的好意。

“好。”她接过衣裳,含泪朝乐歌微一颔首,入内将满身华丽的“桎梏”全都换下来。

张丘背着画箱,被吴初人引到昭阳馆前。

“张大人,请进。”

“好!”张丘不疑有他,径自跨入殿中。殿内极静,帛绡纱帘上系着玉璧,投影在金砖上,明暗分明。他忽然想起雍州老宅中,午后墙边芭蕉新叶的投影,也是这样一轮明一轮暗,生动而清晰。

“张丘参见昭仪。”张丘朝立在绣架前的背影躬身行礼。等了一会儿,见乐歌一点反应也无,他心中奇怪,再次行礼道:“张丘参见昭仪!”

背影微颤,蓦地回过身来。竟是记忆中她的模样,素颜薄裳,鬓边仅簪着一朵绢芍,明眸灵动剔透,波光流转,欲语还休,让他的心“怦”地一跳。

片刻恍惚后,他猛地惊醒过来,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很急。

“崇白,别走!”耳边隐有佩玉撞击之声越来越近,腰间突然被紧紧抱住,一个温软馨香的身体贴在他背上,让他呼吸一窒。

“我知道你在怪我,我未赴寒山之约,也未守你我之间的盟誓。这其间种种原因,我不辩解。可你不能当我是陌生人啊!”哽咽着的一字一句,听得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他略一挣扎,将声音压得很低:“你放手!”

“我不放!”卫明珠执拗地将他揽得更紧。

“请皇后自重!”一句话如利刃剜心惊得卫明珠眼前发黑,眼泪簌簌而落:“好!既如此,你为什么要写药方给我?皇后是死是活和你什么关系?”

张丘闭目长叹,立即解释道:“因皇后爱画,对下官多有褒赏赞誉之词,在下……不过是为了报知音之义。”

卫明珠强笑了笑,缓缓地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低垂着头,颤道:“既如此……此次请张大人来,是希望张大人能辞去画院之职。吴中山水清嘉,又是大人的故乡,好过雍州城数倍。”

“……原来我留在画院,也阻了皇后的青云之路?”张丘骤然回首,眼眶微红。

“是!”卫明珠料不到他会这么想,顿时心痛如绞,咬紧牙关往下说:“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与大人是旧识,更不想被居心叵测之人说三道四。请张大人离开!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请皇后放心,你再也不会见到我。”刹那间寒冷侵骨,张丘一刻也无法再留,决然转身而去。

看着他单薄的身影转过殿廊就要消失不见,卫明珠再也支持不住,只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软软地倒了下去。

“明珠!明珠!”

在内室回避的乐歌,突然听到张丘一迭连声呼唤,急忙奔了出来。只见张丘一副手足无措之态,卫明珠又在他怀里闭目不醒,忙蹲□急问道:“怎么了?”

张丘慌乱地望着乐歌:“去请太医!烦请昭仪去请太医!”

“你扶她上榻,我让人先拿药酒来。”乐歌出去又进来,见张丘坐在脚踏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榻上的卫明珠,神情深痛,不禁心头一软说:“张大人请回吧!若皇后……明珠醒了,我让初人给你报个信。”

“张丘多谢昭仪。”纵然他百般不想离开,却也不得不离开。张丘撑起身来,对乐歌躬身行过大礼。他本就瘦弱,宽大的青袍罩在身上,更显得身形萧瑟。

见他一步一步往外走,又再三回顾,乐歌忍不住问了一句:“张大人,你可认识朔阳侯夫人?”她早就知道明珠和张丘有旧,只是不明白向来自持的明珠为什么急着要和张丘见面,又一再提起卫绰儿,她隐隐觉得这才是关键所在。

“绰儿?”张丘转身,眉心微蹙,心中惊动。

乐歌见他神情,想起卫绰儿骄横之态,又将诸事都联系起来,一时怒从心起,涩声道:“明珠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懂吗?!”

张丘本是聪明人,前因后果立刻想明白了。他瞳孔骤然收缩,难掩伤痛之色,眉目间一片寥落。

午后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总也不休。周守打着伞,哼着小曲往尚珍局走去。行至九曲流桥时,他见寒山亭里坐着一位宫装女子,显然是内廷嫔妃。他不便避开,忙走上前行礼。

他收伞作揖,正要说话,突然瞧见那人竟是乐歌,心头一颤,忙道:“昭仪万福。”

“原来是周内人,去哪儿呢?”乐歌微笑着,起身朝他走来。

周守一步步地往后退,神情颇不自然:“小人去尚珍局为……为太后大寿选贡锻。”

乐歌若有所思地望着周守,赞道:“宫里内人当中,论当差当得好,非周内人你莫属,不仅仅是当差了,这择选采办的眼光也是无人可及啊!”

若是旁人夸他几句,不管是真是假,周守一定笑纳,只是乐歌这样夸他,着实让他不寒而栗。他忘不了过往自己是怎么对她的,她必然更加刻骨铭心。如今,身份转变,她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可以随意欺凌的小宫婢,而是内廷中最受帝宠的昭仪娘娘。想到此处,他的脸色白了白,只能恭顺地伏跪下去:“昭仪称赞,小人可不敢当。”

“起来吧!”乐歌缓缓道:“今日巧遇,我倒有一事想请周内人帮帮忙!”她的一句帮忙更让周守觉得匪夷所思,甫一抬头,就撞上乐歌锋锐的目光,他连忙把头低下去道:“昭仪请说。”

乐歌不欲废话,开门见山:“母后对我关爱有加,云雁实在受之有愧,无以为报。我身为内廷嫔妃亦是为人媳妇,平日里虽想尽孝却也不知从何做起。这阵子我想了想,才发觉原来是我对母后的喜好、习惯了解得太少了。我欲投其所好,请周内人教教我。”

此话一出,周守身躯不由一震,抬头看着乐歌不作声。

“怎么?周内人不明白我的意思?”乐歌笑了:“那我就说得更明白一点吧。母后每日做些什么?与什么人接触?说些什么?几时醒的?几时睡的?几时吃的?吃了些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烦请周内人隔三岔五,事无巨细地都告诉我,让我好拿捏着分寸,给母后尽尽孝。”她的声音清澈悦耳,但周守听来却冷汗直冒。

饶是他最擅长打太极,此时也不知如何作答。须臾,他回过神来,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小人回去,一定禀告太后,昭仪娘娘是多么地孝顺她老人家!太后还等着我回话呢,若昭仪无事吩咐,那小人告退。”

周守说罢起身欲走。

“且慢”,乐歌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么说,周内人是不肯帮忙了?”

周守脊背一挺,说道:“小人不才,帮不上昭仪!”

“周内人是个聪明人,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我这里有一件礼物,想送给周内人,我想内人一定会喜欢的。”乐歌说罢,从袖中拿出一个物事,掼在周守面前。

周守心头没来由地掠过一阵慌乱,弯腰将那物事拾起,定睛一看,顿时面色煞白。

71

71、侍衣采儿 。。。

这是一幅小像,小像中所画的是一位衣着粗朴,容颜平平的年轻女子。

周守将小像拿在手中,悚然一惊,额上冷汗涔涔。

“采儿,定陶丘县花溪乡人,今年二十岁,大庆十八年入内廷,由管夫人亲自择选,入沉芳殿伺候先皇后。采儿处事细致,聪明伶俐,极讨先皇后欢心,一路从洒扫小婢做到贴身侍衣。大庆二十一年,先皇后王氏‘自尽’……”说到此处,乐歌几乎是咬牙切齿:“先皇后死后,管夫人被诛,沉芳殿所有的宫婢内人大部分受牵连被处死,活下来的少数人等均由少府安排,去内廷各殿、馆劳役。可奇怪的是,侍衣采儿在此时竟突然失踪了,从此生死不知。周内人是内廷的老人了,见事澄清,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守心惊肉跳,虽竭力镇定,可身躯却颤如筛糠。乐歌也不做声,只从袖中取出一把小扇,在手中转动把玩。

“小人……小人常年在太后身边伺候,不认得这位采儿姑娘,至于她是生是死……小人更是不知!”周守本伶牙俐齿,因谄媚讨喜得恰到好处而深得太后欢心,此时却一反常态,目光闪烁,说话结巴。

乐歌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守一眼,闲闲道:“周内人记性真差啊,我来提醒一下吧。大庆十八年若不是周内人上下打点,采儿姑娘未必就能入管夫人的眼,之后又多亏周内人不断提点教诲,她才能升为侍衣,得到先皇后的信任。话说,先皇后之死,采儿姑娘还是大功臣呢!可惜啊,兔死狗烹,事后太后不仅没有赏她;还想杀人灭口……周内人不还曾主动请缨去当这个刽子手吗?”

周守浑身一颤,采儿之事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他在心里揣着搁着,担心害怕了三年。三年中,他连觉都不敢睡死,唯恐梦呓失言,一点声响就会惊醒。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秘密竟会被乐歌得知。

但他混迹内廷多年,知道凡事未到盖棺定论最后一刻,绝不能承认,便咬牙道:“昭仪讲的话,小人不懂。”

“周内人奉命去灭口,可事到临头,却突发善心,一面佯报采儿已死,去太后处领功邀赏,一面又偷偷安排采儿出宫,将她藏匿在外。周内人,不知我说的可对?”乐歌目中寒意乍起:“太后的脾气,我也略知一二,最恨有人弄虚作假,隐瞒欺骗她,尤其是身边的人。周内人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周守的面如死灰;但仍做垂死挣扎道:“无凭无据之事,昭仪可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谗言?”乐歌冷笑一声,“周内人冒死手下留情,只怕事出有因吧!听闻周内人也是定陶丘县人,家中有一兄一妹,因家境贫寒,兄长早亡,才入宫来当宦侍,不知你那妹妹眼下可好?”

“……定陶丘县有一十八乡,宫人中也多有同乡。小人、小人并不认识这位、这位采儿姑娘……”

“是吗?”乐歌掠了掠了鬓边头发,叹息一声:“我本有心结纳周内人,想送一个人情给你。既然内人这么说,看来是我多事了。好吧,我这就到太后跟前去首告:有叛逆余孽匿藏在太清楼!请她立即派人缉拿!”

此话一出,周守心胆俱裂,他膝走几步,伏跪在乐歌裙下:“昭仪饶我!”

“若我没有算错,令妹今年也是二十岁。”乐歌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周内人好手段啊!自己得宠于太后不说,还将亲妹子也引入内廷,安排在先皇后身边,好买个万全。太后和先皇后,不管哪只船沉了,你周家总有一人可明哲保身。如此心智,留在内廷当个小小的内人实在太可惜了。”

言及至此,周守心中防线全部坍塌,诚如乐歌所言,他与太后朝夕相对多年,太后的脾气秉性天底下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贴身心腹、内廷红人,太虚不过的东西,翻覆只凭主子一句话而已,若太后得知采儿未死,只怕他立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想到此处,他顿时萎成一团,涕泪如雨,磕头如捣蒜:“昭仪是大慈大悲的观音娘娘……求昭仪留小人一条贱命!”

周守见她半天也无反应,怕她记恨旧事,忙又举起手来,左右开弓地狠掴自己:“昭仪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之前种种……都是太后指使……绝非小人之意!求昭仪明察,求昭仪饶命啊!”

待他把自己两腮掴得通红,乐歌才出声:“得了,我知道周内人是聪明人。还是那句话,我欲投其所好,给母后尽尽孝,不知内人肯不肯帮忙?”她轻轻摇着手中湘竹扇,含笑注视着周守。

不怕她有要求,最怕她没要求,周守似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稍稍松了口气,咬咬牙,连声应诺道:“小人往后只认昭仪一个主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请周内人记住今日的话。这幅小像呢,还是留在在我这里,周内人若是思念妹妹了,可以来找我借。”小人无节操,周守会摇尾乞怜,瞬间倒戈,乐歌并不意外,只是感叹姨母聪明一世,却死于卑贱小人之手,一时心中难受,别过头去。

雷声轰隆,由远及近,震耳欲聋。

雨越下越大,已成滂沱,雨水顺着亭角、台阶蜿蜒流下,淙淙不息。

每年入秋后,便是秋藏朝会。国中二十一郡,外加属国、封地皆要清点、汇总各府库税收上报中央。御史卫琮业、大将军田咫和英勇侯邢度舟总领国政,自然不能缺席。自洪德年始,邢度舟实权在握,为免秋藏之时多生枝节、人心混乱,便以皇帝的名义,声明三公九卿以下不得参与秋藏朝议,因此有份参加朝议之人皆是着紫服朱。

朝会伊始,一如往年,核对税赋,论争磋商国家大事,预算来年军政、祭祀、营缮等各项开支。可朝议过半,皇帝突发惊人之举,不仅召三公九卿以下的官员都来旁听,还将韦璧提前呈上来、提议应试选仕的折子拿出来议。

一时之间,殿中默然,除了韦璧和白子安外,众臣的眼光不期然地全都望向邢度舟。

邢度舟不料皇帝有此一招,面色十分难看,可他毕竟身历三朝,是成了精人物,立刻上引祖宗国法,下述庶民心声,反驳之言说得有理有据。卫琮业和田咫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上前附和邢度舟所言。三公既已开口,众臣谁敢有异议,顿时附和声一片。

韦璧深晓圣意,知道眼下是皇帝最希望自己开口的时候,便径自走到殿中,昂昂顶上。孝廉选仕之弊,应试选仕之利,他口若悬河,从容道来。但凡三公、众臣诘难质疑皆能对答如流,很是让皇帝心里感到稳定踏实。

因韦璧一番话,各级官员们才恍然想起自己的职责,一时各持立场,言来语去,不可开交,朝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也有些圆滑知机之人,已然看出皇帝是要有所动作,准备从邢家手中夺权了,便模棱两可,只等局势明朗了才相机而动。皇帝本为投石问路,想着越乱越好,只端坐着不吭声,任凭大臣们争得面红耳赤。

最后还是卫琮业说了一句场面话:“应试、举孝廉各有利弊,若能取长补短就最好。”

皇帝坐了半天,就等此刻,便一锤定音道:“还是御史大人深明大义!应试、举孝廉各有长短,正可互补相成,都是为朝廷选贤纳士嘛,途径越多越好。就依御史所言,应试、举孝廉两制并行,自明年开始,分春秋两季开科取士。请尚书署即刻拟旨,诏令天下!”

洪德三年的秋藏朝会,以朝臣们的“攻讦骂架之会” 而著称于世,后被载于史册,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秋藏之后,政令由中央发至各郡县,齐国选仕自洪德四年起,孝廉和应试并行,天下士子,不论出身,可通过举荐孝、廉和文章、才学进阶两种方式入仕。

韦璧因在秋藏朝会中做了出头鸟,惹恼了三公。他知邢度舟最善给人下套,自己又恰逢汇总各郡国赋税的敏感时期,于是要不就闭门不出,要不就跟随皇帝左右,来躲避风头。这日,他听闻皇帝和白子安在古容猎场射箭,便不顾秋老虎的酷热,巴巴地赶来。

场中,皇帝身着冰绸袖箭猎服,腰窄身长,身姿挺拔,与白子安同持硬弓,后拉弓弦至满,两支长箭迅如流星,一前一后,透靶而入。顿时,箭尾晃动,白翎微颤。

“好!”韦璧一声喝彩,颇合时宜。他面朝皇帝,躬身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白子安将硬弓高高举起,转身朝韦璧笑道:“朔阳侯也来耍耍?”

皇帝闻言,回过头来打趣道:“朔阳侯若射箭,有靶没靶一个样!总之这箭是绝对射不到靶上的……宏远还是与朕再拼十箭吧!”

“好!”因在陈留时,两人戏耍对仗惯了,白子安倒也不拘着君臣身份,如常应道。

皇帝说罢,韦璧便听见身后有女子的笑声传来,心中大奇。他因面对皇帝不敢左顾右盼,只偷偷向后瞄了一眼。

场外湖边,巨大的竹伞撑起一片荫凉,竹伞尾部削尖,深深扎入土中,稳若磐石。

伞下,乐歌一身白衣,长发绾起,正坐着读书,身旁一个笑容清甜的宫婢在为她打扇。方才那笑声显是这位宫婢发出来的。

“昭仪也在?臣给昭仪问安了!”韦璧知道皇帝和白子安眼下没功夫搭理自己,便走过来给乐歌见礼。

乐歌收起书卷,看着韦璧,微微颔首道:“朔阳侯同安……请坐。”

“昭仪手不释卷,真乃才女子也。”韦璧三分恭维,七分玩笑,也不推拒,只按身份,拣了个旁坐撩袍坐下。

乐歌知他最喜调笑,又和猴子一样精,不和他争口舌之利,只吩咐吴初人给他倒茶。茶用白菊就着蜜蜂所泡,入口清甜芬芳,让人暑意尽消,韦璧刚想开口赞一句,乐歌却逮着机会问他:“听说朔阳侯正在寻楼望楼将军,不知进展如何?”

韦璧料不到她也知道自己在寻楼望一事,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臣有负皇上厚望,还没找着。”

“敢问朔阳侯是怎么找的?”乐歌又问。

这一问,让韦璧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内廷不得干政,女子议政,向来为尚隐所不喜。可她身份特殊,既顶着燕国公主的名头,又极得尚隐宠爱,怎样才能答得左右逢源,让八面玲珑的他都颇感踌躇。

“让我猜猜。”乐歌心知他为何不答,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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