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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连忙安慰,“幸好师伯不在,否则那些凶恶之徒动乱起来,再伤了师伯,那才是不好了。所幸现在人没事。”
管事也道,“是啊是啊,姑娘切莫自责了。姑娘没事,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否则我也没法跟大人交代了。方才事发,未及时告知姑娘,也是顾及如此啊。姑娘莫要再去了,看顾好大人要紧。”
天一听了,转头问道,“对了,你家大人到底如何了?”
管事看了眼简默,示意还是她说,简默于是道,“你随我进来看看吧。”
天一点头,跟了她去。管事一想,这天一现在也算是个名人,又是一城的人,若是他愿意相助,说不定主子就有指望了。于是赶紧跟了上去。
天一跟简默进了叶天照房间,只见他躺在床上,对外面响动毫无警觉。的确是意识模糊,病的不轻。想来,是自己见过他之后,便这样了。难得是自己说话太重,伤了他么?天一觉得有些意外,竟不想叶天照还是个如此脆弱之人。
管事支退了仆从,将门轻轻关好,上前小声道,“大人这是迷了心智,心神动乱。医师来看过,替他度了气。可只怕大人原先体内并入的那灵修的魂魄会趁机作乱,害了大人。此刻,已是十分凶险之刻。”管事说道这里,突然朝天一跪了下去,“求大将军救救我家大人。”
天一沉默片刻,又悄悄看了眼简默的表情,简默只管在一旁替叶天照擦汗,其他并无流露。
“方才来的路上,却看见四处贴的榜告。竟不想你家大人真就病得如此沉重,他平日可是威风凛凛,怎的会如此?”
管事带着哭腔说道,“奴也不知啊,昨日大人回府,是见神色有些疲惫,且早早便歇下了。我们做奴下的也不敢惊扰,只知道早上令官过来开门,才发现大人竟已躺倒在地。奴便即刻寻来医师,得知病症严重,非得法力高强者不能医治。奴无能,既寻不到人,又请不动首尊大人。如今,只能哀求大将军相助啊。求大将军救救我家大人吧。。。”
天一轻叹,“不想,你家尊主竟落得如此。也是可怜,我虽不能保证一定能救下他,但姑且一试吧。”若他是徐明渊,救叶天照自然不是问题。可他现在是天一,确实只有七八成把握。
那管事听了,连忙跪下磕头,感激不尽。
天一自觉有些尴尬,毕竟人是自己搞坏的,实在受不起这样的感恩戴德。况且他是知道叶天照对简默的感情,也知道简默其实心底也是有他,三者他更是希望他们二人能有个好结局。因为这样,才会让他更加相信自己和林晓梦也会有个好结局。
“你先出去吧,此间不可有外力打扰。”他又对简默道,“师伯,烦请设下结界,替天一护法。”
简默淡淡笑笑,点了点头,起身,小声对天一说了句谢谢。之后便同管事一道出去了。
天一纵使再想医好他,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以天一的身份和能力来做。立于床前,划出步子,打出五行法诀,点出阵法,再度以魔气,以阵法将叶天照受损心神修复。
简默支起结界,竟感觉天一用的法术竟掺和了风系修士的治愈之法。那必是林晓梦私下教授于他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光天化日地用出来。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加大结界隔离力度,力保这股力量不至于泄露太远,引来麻烦。
好在十城府里没几个法力高强之人,这十城也是素来最弱的。否则贴榜出去那么久,怎会一人都未寻到。唯一的顾虑,就是天一带来的那队人,简默不知他们底细,有些担忧。于是对身边管事道,“管事大人,能否劳烦您将我师侄带来的百名将士带去追寻晶石下落。就说是他们将军的命令,他们定不会不从。我怕大人醒来,听说晶石失窃再受刺激。无论如何,还是要尽力去寻了才是。”
管事看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便答应了,叹了口气,便去了。
简默松了口气,暗自有加了结界力度。这力度要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能太强,惹人怀疑。又不能太弱,惹来麻烦。
这一守,就守了一个半时辰。简默总算感觉到天一收了治愈之法的气息,片刻之后,开门出来。
天一看简默一副埋怨表情,咧嘴笑道,“辛苦师伯了。此事切莫告诉师父,天一法力有限,为了救他,也是出于无奈啊。”
简默摇摇头,叹道,“你放心吧,你师父最是心慈,知道了也不会怪你。只是,你这样还是太过冒险,以后还是别乱用了罢。”
天一拱手,“是,天一知错了,以后定不会随意乱用。”说完又嬉笑着说道,“不过,天一知道师伯一定会帮我掩盖的,对吧。”
简默抽了抽嘴角,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其实,她并不讨厌这个师侄。只是毕竟仙魔殊途,她也无法故意天一对林晓梦的感情。更无法对他敞开心扉。
这时,一个微弱模糊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简默才忙边进屋边问道,“他如何了?”
天一没跟进去,只站在门口说道,“他应该是没事了,可我的力气都用完了。既然四下都已经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其他的,等他醒了自己料理吧。”
简默看了眼叶天照,果然似好了很多,仍然未醒,不过神情已经平和。
“好,你且去吧。我借了你的人去追寻晶石下落,等他们回来,就让他们即刻回去。”
天一也抽了抽嘴角,笑道,“全凭师伯处置。”
天一告辞出府,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补补元气。来时,走的是主城,回去的时候,又先经过了去往九城的栈桥。想了想,便走了上去,慢悠悠一路晃着,晃到竹林。
既来了竹林,他本又想趁机看看林晓梦出来了没有,可竟发现竹林有人。
不是别人,却是白羽。且不止他一人。
天一一面心生反感,一面也是好奇,偷偷藏到屋后去了。偷听了一耳,方知抢那十城晶石行的正是这帮人。天一自然是明白过来,这是他们的计策。再一想,怕也是简默关了了晶石行,才让他们有机会煽动闹事,乘火打劫了。不过他本就跟他们是一路的,纵使自己不乐意让白羽把自己的屋子当作藏人的地方,也不能坏事。于是,又悄悄撤出竹林。
谁成想,自己没走多远,正碰上赶来的自己先前带来的那百来号人。前面带路的却也是熟人,正是刘堂。
刘堂眼尖,一眼就看见他,赶紧大声将他叫住。
“天一大将军,天一大将军。”刘堂跑上去,一把揽住天一胳膊,又道,“将军是不是已经发现贼人踪迹来搬救兵的?小弟不才,替您把救兵带来了。”
天一瞪大眼睛,抽着嘴角,将他的手拨开,“你,你怎么。。”
刘堂小声道,“我办事,你放心。我一早就监视着那小子了,今天终于给我逮到机会收拾他。”
还不等他反应,刘堂又道,“赶紧冲进去包围竹林,别让贼人跑啦!”
那帮人见天一没有阻止,迅速展开了行动,冲进竹林。
天一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边走边想,这不是他的错,他可没有出卖自己人。可他却忘了,当初是自己让刘堂除了白羽。只是当初是在气头上,快一年都没见过刘堂,他的确已经不记得此事,不想刘堂竟还记的好好的。
白羽还在院内,未能及时离开,竹林小院被围得死死的。
刘堂扯着嗓子对立面喊,“大胆贼人,还不快快出来受俘!”
那管事也在,跟着说道,“快快交出晶石,我会禀告大人从轻发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屋内的人早就慌了,即便是平日里信得过的称兄道弟的心腹,此刻生死面前,不过短短一年的交情瞬间瓦解。白羽看他们个个都有要降之意。若是他们真死了也就罢了,若是被抓了回去拷问,牵扯未免过大。于是,动了杀机。悄悄握紧了手中之剑。
果然很快就有人站出来了,颤颤巍巍地说道,“大哥,我我们还是降了吧。我刚娶了媳妇,还不想死啊。。”说完,立刻就夺了一包晶石朝门口跑去。
唰的一声,那人应声倒地,黑气从他被捕伤口汹涌而出,片刻便化为灰烬。
其他人都惊呆了,嚷嚷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我们还是冲出去吧,这都是受他指使,跟我们没关系啊。”
“走走走。。”
“唰唰唰。”
数道剑光之下,屋内魔气四起,原本的十几个人接连化为灰烬,只剩白羽一人。
外面的人听得屋内动静,已准备冲进去。这时,门开了,白羽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是几十个塞满晶石的袋子。
“哎呀,哎呀,怎么是剑离兄。这,这,难道说是你带人抢了十城的晶石行?不不不,这肯定是误会。”刘堂故意假惺惺地说道。
那管家往屋里一看,一眼看到地上一只破损袋子里露出的晶石,忙道,“被盗晶石在此,速速拿下!”
第207章()
白羽无法争辩,尤其是看见天一之后,更觉得他是有意公报私仇,自己再多说也没用。可他到此时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是被谁出卖的,还觉得那刘堂是帮着自己的。或许是嫉妒心作祟,他此刻怪的,只有天一一人。
可天一却在此时喊了停。
“等等。”
兵士们突然停下,齐齐看向天一。
天一懒懒地道,“咳,既然人和赃物都已经找到,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左右都是你们自己城里的事,我在此也不便插手了。先告辞了。收兵!”说完转身就走。
那管家急了,忙道,“大将军,大将军。我等法力低弱,怎能擒得住这悍匪。若是您带人都走了,他定会就此逃脱了。”
这时,刘堂也跟着道,“既然证据确凿,我也不能替自家弟兄辩驳。大义灭亲也是应当的。可我这兄弟的功夫可是了得,只怕一般人奈何不得他。”
天一背对着她们,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又只好转身道,“那好,他既有罪,我便替你们刺他一剑。令他无力反抗。你们再将他带回去受审。”
“有劳将军。”管事连忙谢道。
天一也认不清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拿出了林晓梦赠给他的白羽剑,慢慢朝白羽走去。
白羽原本还临危不乱,可见到那白羽剑,只觉胸口一阵憋闷,呼吸都好似停了两息。
天一扬起剑,看准了一个伤他不会太深的地方预备下手。可一剑刺去,白羽竟出手抵抗,用他自己的那把羽剑挡下了那一招。
天一皱眉,用唇语跟他说,“我这是在帮你。一会我们走了,你趁机逃跑。”
可白羽哪里听的进去,只顾问道,“你手里的剑,可是她的?”
天一干咳一声,心道这种时候还说这种事情,真不要命了。于是呵斥道,“这跟你没关系!速速放弃抵抗,或许还能保住小命。”
白羽还是不停,摇头道,“不。不。不可能,定是你胁迫于她。你,你对她做了什么?”白羽双眼冒红,用力朝天一那边压下去。
两人距离近了些,天一方才小声道,“你发什么疯!若是不想死,就让我刺你一剑!”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白羽疯了似的将他推得连退几步。
天一恼了,也是赌气,说道,“师父与我琴剑互赠,这关你什么事!师父早已与你没了关系,你真是多管闲事!难道还在痴心妄想??”天一干脆一使力,将他的剑打开,再次找准机会,一剑刺去。
白羽果真受了刺激,呆在原地未动,生生让他刺了一剑。他手中的剑锒铛落地,人也软了下去。坐在地上还落寞万分自言自语。
“琴剑互赠。。呵。。你竟如此轻待我们之间的情义。我于你,到底是什么都不是的。呵,呵呵。”
天一叹了口气,收了剑,带了人走了。管家赶紧着自己带的几名府卫将白羽制服,连同晶石一道,欲押回十城。
刚要走,刘堂便将他拦下,笑嘻嘻说道,“管事大人且慢。”
管事看他模样,以为他是想邀功,于是忙道,“啊,今日能追回失窃晶石多亏了这位兄弟,待我回去禀明了大人,自当将论功行赏。”他又轻拍了拍刘堂的胸膛,贴近了小声道,“绝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刘堂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又道,“诶,管事说笑了。小弟今日不过是见义勇为,不奢求什么奖赏。只有一事相求。”
“何事?”管事警觉起来,他可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晶石是你们十城的,自然可以尽数带走。但这人可是我们九城的,还是交给我们自己处置的好。”
“这不好吧。这人是在我们城里犯的事,我不拿他回去如何向大人交代。”
“诶。东西都寻回去了不就是最好的交代了吗?至于盗匪嘛,交予我们也是一样。其实,无非就是有人趁乱打劫,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动作。对你们来说,拿了人也无甚作用。但此人原是我们狐帮的人,若是传扬出去怕是对我们帮会名声不利。如今帮会已然归属尊使府,造成的影响直接关系到九尊府的声誉。所以,还请管事通融,将此人留下。您请放心,我等绝不会徇私,定当公事公办,依律处置了这叛徒。”
“这。。。”管事虽有些犹豫,但也早听说九城的事。自己本就在别人地盘上,一步走错怕是连东西都追不回去了。权衡之下,还是觉得应当保住晶石为先,其他的等主子醒了再做定夺。
“管事大人这是不信小弟?大人可别忘了,若不是我带您过来,您又要到哪里去追寻这些失落晶石?”
管事笑道,“是是是。我看,小兄弟说的有理。那好吧,我们便只带晶石回去交差。至于此人,就交由你们自行发落了。”
“多谢管事大人。”
等管事走后,从树林里出来数十名帮会弟子。刘堂看着手脚被束,躺倒在地的白羽,冷笑一声。
“对不住了兄弟。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看你平日待我不薄,只要你不妄作反抗,我会尽量少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他顿了顿,又小声道,“让你死个痛快。”
白羽此刻才看清这人面目,濒临崩溃的意志终于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一口闷气喷了出来。
“快把他带回去。暂时别让他死了,我还有些话要问。”刘堂对小弟们道。
立刻上来两名小弟将白羽用麻袋罩起,一伙人带着他悄悄返回狐帮,将他关入帮会私府设的地牢里。
刘堂到底不敢私自处置了白羽,又将狐老大请来,边走跟他添油加醋地说着白羽所犯之事。
“这厮好大的胆子,竟趁着十城那边动乱去抢了晶石行。您说他有胆子抢晶石行,定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咱们决不能轻饶了他。”
“哼。真好大的胆子,亦是好大的筹谋。他要那么多晶石干什么?”狐老大道。
“那定然是,收买人心了。。”
“哼!”狐老大越想越愤怒,怒气冲冲走到牢房门口,冲里面看上去十分虚弱的白羽问道,“你这混帐!我自认待你不薄,却不想你竟干出此等混事!”
旁边刘堂又扇道,“你今日若全全交代了所有筹谋,再向大哥认个错,或许大哥念在多日情分能饶你一命。”
狐老大见他毫无反应,又是气得一甩袖,对刘堂道,“哼,他就交给你处置了吧。若拒不交代,唯有一死!”
“是!”刘堂拱手目送狐老大离开,转而看向白羽,“呵,剑离兄弟,对不住了。”
白羽依旧是背对着她们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天一刺的那一剑的确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他亦不想去为自己医治。任由魔气一点一滴流失。他在细数着自认识林晓梦以来自己的荒唐所为。他也问了自己,是否后悔,答案是否定的。若问他重来一次是否还会去追寻这份爱情,答案,亦是否定的。若是重来一次,他情愿一世不要爱情,一世呆在那片山谷里。有鹰儿陪他翱翔,有镜湖供他畅游,有偶尔送上门来让他戏耍的过客,还有那一屋子的灵植叽叽喳喳。那样的日子,岂不比如今痛快!
“不劳你动手。”白羽慢慢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慢慢起身朝门口走去。他眼中的猩红已然退去,但越是这样的面无表情,越是让人感觉可怕。那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满空的压抑的最后的平静。
刘堂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他知道,即便此人身受重伤,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白羽站定门口,手扶在铁栏上,轻轻笑道,“你不用怕我这将死之人。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看着我平日视你为兄弟的份上,希望,你可以让我死个明白。”
刘堂干咳一声,鼓着勇气又战战兢兢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你,你问吧。”
白羽瞪着他,轻声问道,“到底是谁,想要了我的命?”
刘堂被他盯的发毛,又想着总之这人活不过这一时半刻了,犹豫之下,又走近了一步,将声音压到最低,“剑离兄弟,你平日当真待我不薄,按理说我应该让你死个明白。可,可你别怪我,我当真不能说。”
“哼,你如此害怕,那人定不是帮主吧。”
刘堂眼神有些闪躲,悄悄将手放在胸前,只有他们两人能看见的地方,朝上面指了指,“兄弟,你就别再难为我了。好好上路吧。”
白羽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他已经知道是谁了。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刘堂看他一直笑着,似乎要把自己最后的力气全都花在这笑声上面,心中竟升起一丝同情。他决定再给他留一点时间,等他将最后的情绪发泄完,再动手。于是,小声对看守的小弟道,“看好他,等他闹完了,再去叫我。”
“是。”
白羽笑了很久很久,终于渐渐无力下来,身体也有些无法支撑了。他倚着牢房内唯一的一张桌子,看向那高高的栏窗。从那个角度,能看见那红色岩浆,以及它上面的那层闪着黑光的结界。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这一刻的无助,无以言喻。这一刻的绝望,无可救药。
原来,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所有人在那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