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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局面的前提,是明军就隔着一道长江。
是明军的大炮镇压。
是随时都能飞越长江的开花弹。
“信公,那我们还能谈什么?”
李定国说道。
“我倒是有件事可以跟你们谈!”
杨庆笑着说道。
“话说如今张献忠很闲啊,居然跑川边去开疆拓土,我对他的口味实在不敢恭维,就算没有野猪麋鹿可猎至少也打个兔子,他跑去射老鼠来发力也未免太丢人了!”
他接着很有些鄙视地说道。
“您想说什么?”
李定国说道。
“我知道你们眼看着李自成从西域抢得金银满仓,我和桂王搞海上贸易赚得金山银山,自己却被困在四川无处开拓实在是不甘心。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所以我准备给你们也找一个发力的地方,带着你们一起去赚那金山银山,这也省得你们总是给我捣乱。”
杨庆说道。
他得给张献忠找个释放精力的地方。
这些家伙在四川无处扩张憋久了很容易生事端,毕竟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内部矛盾就会放大,这也是人之常情,形象点可以说吃饱撑得。比如抗战前四川军阀混战二十年,说白了就是缺乏转嫁矛盾的渠道,一旦出川立刻齐心协力了,合伙打武汉失败回四川立刻又混战了。现在张献忠也就是这样,眼看着外面的都捞的盆满钵满,他却因为环境限制,只能在川边过把瘾。但川边明显无法释放他手下那些老土匪的精力,所以他们又掺和进迎驾这件事,现在这件事不但没捞到好处,反而还得掏两百万,这明显又向外失败了。
川边的扩张不够塞牙缝,向外的努力又失败,接下来恐怕就该内部闹起来了。
这是极有可能的。
张献忠手下军头们可不和睦。
所以杨庆得想法给他们一个释放精力的渠道,简单说就是带他们一起出去扩张,带他们一起出去抢,用向外的扩张来转嫁他们内部矛盾,避免张献忠手下这些军头们憋久了自己先打起来,最终毁了四川来之不易的和平……
虽然这样其实对他更有利。
但他还是不想以四川的战乱为代价捡这样的便宜,忠勇侯自从晋级信国公后,一直在向和平主义者发展。
至少对大明内部割据势力是这样的。
“信公欲何为?”
李定国明显有些意外地说。
“很简单,给你们找一条发财的渠道。
目前朝廷控制的各省,基本上都能够享受海外贸易的好处,哪怕四川也一样,据我所知四川也有货物通过松江海关出海。只有一个省几乎与之无缘,也就是云南,云南没有稳定的水运通道,金沙江只是部分江段可以航运,向东也得陆路走很长一段才能到河口接水运。但是,如果云南向南就不一样了,从腾冲向南几乎翻过山就能接大金沙江水运,只不过向南在缅甸人手中。
所以我准备派兵从腾冲南下,对缅甸进行一下开拓。
当然,这是宛转的说法。
实际上我准备派兵从腾冲南下去把缅甸人揍一顿,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地方老大,顺便恢复对孟养等土司的管辖,在那里驻扎部分军队以维持控制,总之我要以一场对缅甸的战争来控制这条贸易线。
我希望你们能够参加。
不需要你们出太多兵力,一万士兵跟随作战,五万民夫用于从叙州向昆明的物资运输,当然,这些民夫由朝廷发工钱,另外他们的吃喝由朝廷出钱从四川购买。总之从叙州到昆明的运输由四川民夫负责,从昆明到蛮莫的运输由云南民夫负责,朝廷的军需以水运到叙州,这样三段分工来运输。前线朝廷将出一个军,你们出一万人,总兵力三万多点,再加上一万用于大金沙江水运的船工和随行短途运输的民夫,从蛮莫开始沿大金沙江而下直捣东吁。”
杨庆说道。
伊洛瓦底江或者说现在的名字大金沙江这条水运线必须打通,腾冲南边咫尺就是八莫,而八莫以下全年通航,而且都能通行大船,至少运河漕船级别的在八莫完全没压力,那里漫山遍野都是树木也便于造船,缅甸柚木甚至是顶级船材。而目前四川的物资想运到仰光,必须沿长江出海绕半个亚洲,但打通这条运输线后,需要的只是穿过云南然后在八莫或者现在名字蛮莫顺流而下,所需路程不足目前五分之一。
而本身这条贸易线就存在。
这是著名的西南丝绸之路,尤其是云南境内的陆路运输,更是行走了两千年的古道。
只不过缅甸混乱的局势尤其是那些土司的割据,严重影响了其畅通而已,杨庆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一次武力的展示,用实力震慑这些土司。顺便对东吁进行一下打击,毕竟这时候缅甸就算东吁的了,以武力确立大明对东吁的宗主国地位,并且强行在阿瓦,蒲甘这些沿线重要的城市建立租界,确保以后这条贸易线的畅通和稳定。至于向欧洲运输,这个不需要杨庆操心,因为英国东印度公司和荷兰东印度公司在缅甸都有分部,之前葡萄牙人甚至在仰光对面的沙廉建有殖民地,只不过一六一三年被东吁王朝夺回了。
只要打通这条线,那么英国人和荷兰人的商船都会在那里接着,尽管这条线肯定不如从东南沿海的贸易运量大,但这条线却可以让西南三省获得更便捷的贸易通道。
甚至可以向西挺进印度。
身毒道的尾段就是走著名的野人山胡康河谷进阿萨姆,然后从阿萨姆向印度。
“那么我们能得到什么?”
李定国说道。
“抢钱抢女人难道还不够?”
杨庆愕然惊叫。
“信公,难道您不能说得更委婉一些吗?”
李定国无语道。
“或者说更具体一些,您要知道缅甸不同于云南,哪怕四川人大举进云南都要面对疾病,更何况是更加湿热的缅甸,打仗我们不在乎,可疾病谁也受不了。这样冒险必须得有足够的回报,仅仅是一些掳掠很难弥补损失,您得给我们更明确,价值也更高的东西。”
他接着说道。
“你知不知大明一年从缅甸购入多少宝石?”
杨庆说道。
李定国摇了摇头。
“大明几乎所有红蓝宝石都来自孟密土司所控制的一个山谷,另外琥珀和翡翠产自孟养土司,宣德年间仅官方平均每年购入一千多两,一千多两宝石,这不算民间走私的。如果你们愿意参与这次行动,我们可以合伙搞一个公司,然后彻底垄断那里的宝石进口。现在南京一两重的红宝石价值已经被炒到了上万元,翡翠什么的虽然便宜得多,但据我所知孟养土司正在开采的翡翠坑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那里还有不计其数的翡翠藏在地下等着挖。
咱们去控制那里然后让那些土人当苦力,挖出宝石拿到腾冲,在腾冲养着工人加工,拿到南京卖给那些有钱人,然后我们共同发财。”
杨庆说道。
第三三三章 该大干一场了!()
明朝的宝石的确绝大多数都来自缅北的孟养和孟密两大土司。
前者控制那个翡翠矿。
不过这个时代翡翠算不上多么珍贵的宝石,它的神话是清末,是懿贵妃喜欢这东西才完成逆袭。但这不是问题,杨庆完全可以让张嫣和坤兴公主也喜欢然后引导潮流,炒作起这东西对他来说完全举手之劳。
而这时候最珍贵的是红宝石。
明朝红宝石是顶级宝石,其他统统都比不上这东西,大概是红色更符合大明吧!毕竟明尚火德,国家颜色就是红色,就连龙袍颜色里面最高等级也是红色。
同样这种宝石的产地也控制在孟密土司的手中,也就是缅甸著名的抹谷,目前这座著名的红宝石产地正式名称是宝井。莽应龙和明朝之间持续多年的战争,主要争夺的实际上就是宝井的控制权,宣德年间最高时候仅明朝在腾冲负责宝石的太监,一年就上交了一千五百两宝石。这仅仅是官方的,而民间走私才是大头,明缅战争里面一个关键人物岳凤,应该就是一个宝石走私商。但这时候孟密土司已经被缅甸控制,所以抹谷宝井实际上落入缅甸手中,明朝的白银源源不断向缅甸外流。
明缅战争期间红宝石价格曾经短期内暴涨一百倍。
之前情况还好点。
毕竟一来崇祯不好这一口,二来北方打得一片混乱,北方有钱人都被李自成抄家了,谁还顾得上玩这种奢侈品。但这几年随着局势转好,大明经济日渐繁荣,奢侈品市场复苏,宝石价格再次节节攀升。
杨庆必须得控制这个市场。
这个就算流也得流回大明,流到缅甸人手里是肯定不行的。
既然张献忠要利益交换,那就给他利益交换,如果他有这个魄力出兵缅甸,两家一起抢回抹谷宝井,再加上沐天波这些云南地方势力,那么三家合伙控制宝石市场。从抹谷和孟拱以当地人做苦力,大规模进行宝石开采然后在腾冲进行加工,再拿到江南去出售赚那些豪门富商的钱,甚至赚欧洲人的钱。
抹谷红宝石同样卖到欧洲。
在欧洲这东西也是顶级的奢侈品。
而这个宝石垄断集团,完全可以和戴比尔斯一样做大,跟随明军扩张的脚步在世界范围扩张,远了不说印度的宝石就很值得控制。
甚至更远的南非。
最终形成一个宝石业的霸主。
当然,这属于展望未来了,现在杨庆就是给张献忠的奖品,只要他帮自己卖出国债,那么他就可以加入缅甸的宝石盛宴。实际上杨庆在这个问题上也很难绕开他,因为这时候向云南运输军需,最方便的通道就是从叙州也就是宜宾南下,只有这条线才能最大限度借助水路。
但从叙州向昆明的运输,需要数量众多的民夫,需要从四川就近为这些民夫采购大量粮食。
这些当然得靠张献忠配合。
同样也需要沐天波配合,毕竟昆明向八莫这条运输线,必须得云南本地人负责,杨庆不可能让几万四川人辗转两千里运输物资,那样弄不好会激起混乱的,这种事情也只能依靠沐天波这些地方势力。这样杨庆就可以把张献忠和沐天波这两个地方势力和自己捆绑起来,虽然这种捆绑目前看还很脆弱,但只要宝石集团未来能够带来源源不断的巨额财富,这个捆绑也就越来越牢固。
这是真正的利益捆绑。
杨庆需要沐天波配合,需要张献忠维持运输线,沐天波需要后盾,没有后盾缅甸人就会夺走宝井,他也需要张献忠做帮手避免杨庆独吞,张献忠需要杨庆带他玩,需要这条贸易线为四川带来的海外贸易财富。
更重要的是杨庆还控制市场,宝石这东西没有一群一掷千金的豪客就真成石头了。
这样豪客就杨庆控制区有。
一枚一两重红宝石在南京炒到了一万两,但拿到李自成那里,如果不考虑倒卖的话,估计一百两都未必有人要,挖宝石不是关键,关键是得有人买宝石才行。
总之道已经划下,就看张献忠会不会走了。
不过就算他走也得冬天。
夏季到缅甸作战跟自杀没有什么太大区别,雨季会最大限度降低明军的火器化优势,必须得等到冬天的旱季才行。哪怕旱季也能保证通航的大金沙江,会把明军在短时间送到阿瓦也就是曼德勒,然后尽量吸引东吁人反击并交战于曼德勒。那些土司会开开心心看着东吁倒霉的,只要能一战重创东吁,莽应龙创建的这个中南半岛上小霸也就完了。缅甸这地方本来就是原本大明缅甸宣慰司莽家被其他几个土司瓜分后,莽瑞体逃到东吁起兵反击夺回故地,然后莽应龙接手后通过东征西讨以武力捆绑出来的。
但内部各土司全都有仇,莽瑞体的爹就是孟养土司杀的。
缅族,孟族,掸族……
他们有一堆民族!
只要目前势大的缅族遭到重创那么这个捆绑就自动解体,然后那些原本就隶属大明的土司肯定会继续向大明臣服,到时候只要效仿英国人在印度玩的那套就行。
大明沿着大金沙江驻军。
然后建立一连串棱堡,并且进行商业殖民,外围分封那些土司,给他们虚名爵位,派人担任其副王,只要他们忠于大明,确保大明商人的特殊地位,剩下的他们爱怎么剥削自己的属民就随便了,必要时候大明驻军甚至可以帮助他们镇压反抗。话说英国在印度封了近六百土王,杨庆在缅甸怎么还不封个一两百,原本历史上英国放弃印度时候,那些土王们可都哭着喊着不让走,甚至还有拿着枪要去为大英锄奸枪毙尼赫鲁的,当奴才都当到如此忠心程度,由此可见这种制度的优越性。
这种制度完全可以借鉴。
就在杨庆眨着眼对张献忠放电……
这个比喻可能不恰当,但事实上信国公对老土匪们,的确比对大明的藩王们友好得多,因为就在同一天一场意料之外的战斗已经打响……
钦州湾。
“他们疯了?”
郑彩在常遇春号巡洋舰上惊叫道。
前方狭窄的航道左侧小岛上,十几门大炮正在喷射火焰,炮弹呼啸着落在鱼贯而前的舰队中,其中一枚正中后面的徐达号,虽然炮弹威力并不算强,但依旧在徐达号甲板上溅起碎木飞溅,一名水兵被碎木击中正扎在了肩膀上。
“开火还击!”
郑彩紧接着吼道。
最前面进入射界的四艘巡洋舰左舷立刻喷出火焰,密集的炮弹飞向这座小岛,但后者的火炮都在坚固的石砌护墙后面,巡洋舰的二十四磅炮虽然也有炮弹击中甚至击穿石墙,却无法压制对方。岛上的大炮依旧在不断喷射火焰,相比舰炮它们的命中率就高得多了,很快常遇春号和后面的李文忠号也相继中弹,好在都没有击穿木板,毕竟对方的火炮顶多也就是十八磅级别。
双方的激战就这样开始。
与此同时后面乘潮而进的一艘艘巡洋舰立刻前出,转向这座小岛左侧海面,直奔它后面的龙门岛,但就在它们到达位置,并且纷纷向着岛上开火时候,对面龙门岛上的炮弹同样飞出落在这些巡洋舰中。
“他们居然敢迎战?”
郑彩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看着龙门岛上升起的硝烟。
的确,这未免太夸张了。
靖江王的军队主力不在这里,虽然他们在琼州准备了两个多月,但靖江王也不可能把他的一万新军调到这里,毕竟严关对面还有整整一个军的明军压着。驻守在钦廉二州的实际上只有一万旧军,主要是广西卫所军户和士绅招募的组成,在郑彩看来这些人望风而降才对,可居然还敢迎战这就有些夸张了。
不过这种抵抗对于明军来说仅仅是阻挠性质的,完全就是螳臂当车。
哪怕这次没有战列舰参战。
钦州湾的水深不足以让吃水接近六米的战列舰进入,所以郑彩只能使用巡洋舰队,但这也足够了,他只是因为没想到对方敢抵抗,所以习惯性让整个舰队排成一列,结果一开始只有最前面几艘参战,后面绝大多数巡洋舰都没加入。但很快这些巡洋舰就在涨潮海水推动下一艘艘上前,加上在广州收编的在内,四十艘巡洋舰在钦州湾口排成巨大弧形,超过五百门大炮恍如聚焦般,全部对准了控扼航道的炮台角小岛。密集的二十四磅十二磅炮弹呼啸飞出,甚至还有甲板上增添的三十二磅短重炮,在弥漫了海面的硝烟中,每分钟数百枚的炮弹一刻不停撞击这座小炮台,可怜守军还击的炮弹越来越少。
仅仅半小时后,这座小炮台彻底就哑火了。
“继续前进,该大干一场了!”
郑彩看着自己前方,原本干净平整的橡木板上,那个看上去无比丑陋的划痕,在四周一片义愤填膺的目光中狞笑着说。
所有巡洋舰立刻开动……
第三三四章 锦衣卫土改司()
事实上明军登陆钦州遭遇的抵抗总共也就是这些了……
金鸡塘。
“与你们无关?”
马信愕然地看着面前一个官员。
因为进入真正的战争状态,他们没有直接登陆钦州,毕竟钦江水深连巡洋舰都进不去,更别提钦江航道弯曲狭窄,一旦遭到侧翼攻击,尤其是火船之类东西,排成一字长龙的舰队很难应付。所以他们和原本历史上的日军一样在茅岭江口登陆,准备从陆路向钦州进攻,但刚刚登陆还没离开金鸡塘,钦州同知就带着一帮士绅来犒以牛酒了。
“是的,马将军,那是龙门百户率领部下擅自所为!”
同知陪着笑脸说道。
“那龙门百户呢?”
马信说道。
“据下官所知,龙门百户已经死在炮台上了,这也算是罪有应得,这个逆贼胆敢攻击朝廷水师,估计是得了失心疯简直死有余辜。将军与众将士远来辛苦,徐知州失察也是很内疚的,这次让下官前来慰劳将士,他还在州衙设宴以待,这里另外有五千两银子是钦州百姓的一点心意。”
同知说着指了指身后。
他身后是一片白银的光芒。
那是一辆掀开了帆布的马车,不计其数的银锭和银币以壮观方式堆在车上,堆成了一座耀眼的银山。
“你们倒是……”
马信笑着欲言又止。
同知笑着伸手做请状。
紧接着他走到一辆马车旁,从里面拿起一枚马剑银币,实际上组成这座银山的绝大多数都是这个,很显然广西与荷兰贸易的繁荣,让大量荷兰盾流入这座城市。
“马将军,您也知道这钦州不过是个小城,百姓久处偏远从未见过如此兵威,若贸然入驻城内恐引起民间恐慌。不如将军移师防城,那里湾阔水深正适合大舰停泊,如此则钦州官民不胜感激,至于大军所需这个尽可交由下官筹措,日后还将另有厚礼献于将军。”
同知在一旁说道。
他身后那些随行的士绅一片附和。
马信回过头笑咪咪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被吓得吧?”
他很直接地说。
“将军船坚炮利,的确是下官平生仅见,纵然红毛亦远不及将军!”
同知坦诚地说。
他们的确是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