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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心,好像有些不对。”南十八瞪了孙文通一眼,凑近赵石身边,低声道。
赵石挥了挥手,好长时间没活动了,到了现在这个身份地位,事事有人代劳,动的都是脑子,身体都和生锈了似的,今日难得有些兴致,却遇了这么一出儿,心里着实有些腻歪,看着场中的种家丫头红光满面,不知是被羞的还是兴奋的,怎么瞧也是不能善了,看来只有动动筋骨,打一场了。
不过他向来是谋定而后动,要是平常比试,他自然不怕任何人,输也就输了,世上能人异士多的是,他自认还没到天下无敌的地步,也少有那样的争胜之心,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却已知道,这一场他不能输,而且对方是个女子,赢了自然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光彩的地方。
略一思索,便定下心来,对上种家丫头,兵刃上他并不占优,因为是冷兵器时代,兵器格斗实在不是后世可比,兵刃上的功夫他也一直没有撂下,但这真不是一日之功,要是徒手,他却有很大胜算。
想到这里,再不犹豫,迈步就进了场中,几乎是一瞬间,人群便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也足见他这些年在羽林军中实在没有白呆,威望之高已是不做第二人想。
“钦差大人,演武场上,没有高低贵贱,七娘若是手重了,还望大人恕罪才是。”场中两人相对而立,周围声音却是小了下来,围观军兵将校都是屏息凝视,唯恐错失了眼下精彩的一刻,种七娘手里掂量着兵士殷勤送上的木刀,声音清晰可闻,神态看上去也是轻松到了极点,事实上,她也并不怀疑自己的身手,她从小天赋异禀,聪慧绝伦,并不相信年纪比自己还小,又出身寒门的赵石在身手上能胜得过她。
赵石这里却只是以刀护胸,简单的来了一句,“来吧。”
种七娘脸上如花般的笑容终于消逝,代之而起的则是凛然之色,前脚虚点于地,后脚坐实,右手持刀竖于身前,与眉心齐平,左手虚扶于刀背之上,架势一旦拉开,浑身上下都蓄满了劲力,好似弯弓搭箭,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威猛绝伦的攻势。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两人身形在对峙之中只是微微一凝,种七娘的身子已然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人影带着猛烈的风声,几乎是一瞬间便来到赵石面前,最可怕的是,本是竖直于身前的木刀却已随着微矮的身形横了过来,双臂用力,猛的一记拦腰挥斩,划出一道呜的风声,直接砍向赵石腰间。
种七娘一上来便已先声夺人,拿出了浑身的本领,这要是在战阵之上,这必然是决定双方生死的一击。
不过,这种硬碰硬的打法却正和赵石胃口,敏锐的身体反应让他根本无需细看,便能横刀向下,准确的拦住了挥斩而来的木刀。
一声闷响,木屑纷飞,两人都是气力威猛,虽说一动一静,但这一下硬碰,却是实打实的乃是两人蓄力而为,木制的道具如何能禁受得了这等猛击,立时便在碰撞处绽裂开来,但在这一瞬间,两人气力之上的差距也显示的无比清晰。
赵石纹丝不动,只是手里的木刀从中断裂开来,只剩下了半截握在手中,而种七娘呢,这一下却是吃亏不小,身子本是前窜之势,又在赵石左首,兵器交击之际,只觉如同利刃砍于坚石之上,反震之力几乎瞬间便让她的双臂麻木了下来,虎口据震,木刀几乎脱手而出。
在这样的反震之下,身子却再也无法掌握平衡,心中骇然的同时,身子却是随着力道的方向,打着旋的转了出去。
也不奇怪,她根本没有想到有人能站着不动,接住自己如此威猛的一击,手中木刀一断,力道上立时便出了岔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不过到底是从小苦练至今,下盘上要比常人稳的多,脚步错落,四五步间,勉强稳住了脚步,不过脑子转的有些晕,心中唯恐对方趁胜追击,刚稳住脚步,也没看前面,挥动手中断刀便是一记直劈,这时求的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让对方稍微退却罢了。
但周围却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定睛看时,前面哪有半个人影,只见围观军兵都是笑的前仰后合,这个丑出的可是不小。
但她一时间也顾不上这许多,急忙转身,横刀戒备,却见对手安然立于自己身后几步远处,好整以暇,将手里断刀随便抛下,还道了一句,“再来。”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惊讶,自他习练般若劲儿以来,这丫头还是头一个能跟他硬碰一下,手里兵刃却没被磕飞之人,看样子还没什么不适的样子,实在不敢想象,这丫头小小的身体里怎会蕴藏着如此大的力量……
不过这一下,可把种七娘惹恼了,自从她十四岁上,一刀将府中一个出言轻佻的教头劈的在床上躺了半年,加上一怒之下,单人独骑,直入长安,将长安折府闹的天翻地覆以来,再没有会如此平静的站在她面前,更别提是戏耍于她了,小小的脸蛋整个的黑了下来,眼眸更是直欲喷火一般。
要不怎么说年轻呢,武人大忌便是心浮气躁,和赵石这样大风大浪见的多了的人相比,她便显得尤其稚嫩,一旦激怒,脑子就不转个了的,想也不想,便将手里的断刀狠狠掷于地上,“力气大些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拳脚上也能见个胜负。”
张锋聚在不远处听了个真,立时便有泪流满面的冲动,奶奶的,这丫头那次不是以力降人来着?
这时场内的种七娘已经郑重的摆开了架势,虽说心里恼火的很能将对面这个家伙摁在地上狠揍一顿出气,但对于对方几乎雄浑的让人无可抗拒的力量也有了起码的认识,估计这家伙上一世是狗熊托生的,不然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见对方谨慎了许多,并不打算率先攻击,赵石也不为己甚,慢慢靠了上去,没了兵刃,他气力上的优势将更加明显,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接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的,到了近处,猛的一记刺拳,直朝对方面门而去。
种七娘左手顺势一粘,右手成刀,横削赵石脖颈,但赵石轻巧的两个措步,已然转向她侧后,跟着又是一记刺拳,无可否认,后世的拳击在格斗中虽无大用,但是在步伐和连击试探上面,却也独具一格,用在这种既不想重伤对方,又不想与对方有过多身体接触的情形当中,十分有效。
种七娘这边则是一套的小巧功夫,粘缠绕拍,顺势而为,趁机而动,如影随形,两人贴在一起,好像就再也分不开了一般。
这一下,场面可精彩了,虽然少了些让人热血奔涌的火爆碰撞,但两条人影都是反应迅捷,一沾即走,在场中快速移动,一招一式看似分明,却又间不容发,这在军营比试当中是很少见到的情景,立时便让围观之人再也挪不开眼睛,时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盏茶功夫过去,场面依然,但就算一个普通人在这里,也能看出场中两人高下已判,赵石靠着灵活的步伐,虽说手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次次直拳击打,但已经掌握了主动,将对方带进了自己的节奏当中。
而种七娘这时却只有追在人家身形的份儿,不过她眼力也不一般,片刻之后便已发现对方的功夫其实都在脚下,于是频频试图大乱赵石的步伐,但这一场比试对于赵石来说已经渐趋无味,重手自然是不能出的了,不然三招两式之间,两人之间必有一人倒地不起,当然,这个人八成是眼前这位不屈不挠的种家丫头的,想与他在近身徒手格斗中取胜,这样的人有,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丫头的。
这般下来,既然少了争胜的心思,对方的攻击也就更少了许多威胁,见机避开也就是了,就算挨上一两下,只要不是要害关节,以他现在的体魄,万全不是问题,所以两人才胶着至今,不然高手过招,瞬间便分生死,哪里会到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步?
最终忍不住的还是种七娘,对方移动快速,忽左忽右,万全无法琢磨,多数攻击全落在空处,让人心中憋闷非常,这等怪异的功夫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胳膊又短,对方只要出拳,就能逼得她近不得身去,踢腿踢打,动作却是太大,对方也总能适机躲避开去,真真让人无可奈何。
全神贯注之下,体力消耗自然快的很,这时她已是额头见汗,更是跟不上对方的身形了。
尤其让她满脑袋冒火的是,这场比试从始至终,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句话,有力无处使,比试越是拖延,她这心里越是焦灼,有些抓狂的她终是再也忍不住,瞅准对方出拳之际,猛的跃起身来,将自己腰侧万全让给了对方,大腿一弯,用膝盖猛击对方头颅,这一下万全已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了,已对方的气力,这一拳挨上,肯定好受不了,但对方也必定挨上自己一下,这下蓄力而为,伤的只有比她更重,但只要对方一退,她还留着三分力,回腿便能蹬向对方的心窝,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不过她这下可是大错特错了,赵石等的便是她跃起的时候,格斗之中,双脚离地乃是大忌,身在空中,虽只一瞬,但那一瞬间身体却已不能再做出什么像样的动作,动作定型,没有变化,这就是机会。
赵石眼睛猛的一亮,根本不容他多想,身子已经做出了动作,外人看来,赵石本来灵活迅捷的身形突然便已变得刚硬非常,蓦的上前一步,击出的手臂立即弯曲,肘部一下便顶在种七娘膝盖的内侧,发出一声闷响,看清楚这一下的人都觉着自己大腿一振抽搐,如同身受一般。
只这一下,种七娘闷哼了一声,身子已经被撞的横了过来,左拳立即跟上,狠狠击向腰腹之间,这一击下去,种七娘已然躲闪不开,若是打的实了,天下间估计少有人能受得了的。
不过还好,赵石也反应了过来,也顾不得诅咒自己在无数次生死之间练就的这种不假思索就要致人死命的打法,之前还想着不能如何如何,但到了关键时候,却还是……亏他反应灵敏,瞬间硬生生顿住了自己的拳头,才避免了一出失手错杀的惨剧。
不过这下乐子却是出的大了,两人这时贴的已是极近,种七娘身在空中,这时只觉得整条右腿都失去了知觉,幸亏赵石是临机变招,使的又是巧劲儿,不然只这一肘子下去,别说是人腿,便是牛腿也早就断了的。
但种七娘身子失去控制,惊慌之下,自然张牙舞爪,正赶上赵石硬是收回了自己的左拳,但身子却已被带的前倾,一下便被种七娘抓了个正着。
说起来麻烦,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赵石方自收回左拳,就觉得被人猛的搂住了脖颈,接着连鼻子带嘴的就好像埋进了一堆问问软软,还带着微微的幽香的物什里,赵石心里也是一惊,这是什么怪招?下意识间双臂收拢,要让对方不得动弹,于是乎,场面定格,赵石稳稳在站立在那里,双臂紧紧的将人连腿带身子,箍在怀间,但……他的脑袋却不见了……
种七娘这里惊魂未定,整个人像捞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赵石的脑袋不放……
一瞬间,本来喧闹的好像要将整个军营翻过来似的空场之上,是鸦雀无声,不过片刻之后,却是哄堂大笑,这样怪异的比试结果可是生平仅见,钦差大人艳福不浅,没接到绣球,却直接抱上了人家闺女,果然非是常人可比。
张锋聚等更是笑的好像抽了筋一般,恨不能趴在地上,周围围观军兵也是笑的前仰后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总算有南十八等一些稳重的,虽然嘴角抽搐,满脸涨红,一副忍的分外辛苦的样子,但总归还算有些尊卑之念,赶紧挥手吩咐众人散去,但一时之间,这里又是这么多的人,哪里顾得上来?
这还没完,场中这时哎呀一声,却是赵石反应了过来,猛的放开了双臂,但种七娘还是惊魂未定,腿上开始钻了心般的刺痛,赵石这一放开,她立马惊呼了一声,一双胳膊犹自紧紧搂住赵石的脑袋,却是死也没放开,要是常人,身上挂着个人,还经这一折腾,少不得就得滚做一团,但赵石却还稳稳当当的站在地上,只是脸上温香细软,擦来蹭去,虽说目不可视,但心里已经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饶是他两世为人,心肠冷酷,这时也是尴尬的不行,有心想让这袋熊般攀在他身上的丫头下来,可惜嘴巴被堵的死死的,却怎么开口说话?
两个人此时到是换了个姿势,但情形却更是惹人发遽,一个张开双臂,昂然而立,一个笑脸刷白,挂在对方身上,犹自不觉众目睽睽之下,已被占了大大的便宜,又是在军营重地,周围满是笑的快背过气去的军兵将校,这一幅画面,当真是堪称百年难得一见了的……
第七卷 千里江山入战图 第531章 七娘
咣的一声大响,夹着一声惊呼,一条人影倒着从大帐内飞了出去,吓的在门外守卫的达懒,铁彪几个亲兵都是后退了几步,有两个动作快的,还顺势将腰间佩刀拔了出来,如临大敌之际,只差一声有刺客喊出来了。
但几人定睛一看,从地上灰头土脸爬起来,脸上呲牙裂嘴,却犹自挂着贼笑的,不是钦差大人的义弟,羽林军偏将张大人,还是哪个?
众人面面相觑,但接着除了达懒脑子有些不够使,糟糟懂懂之间,其他人便都恍然如悟,一个个都咧开了嘴巴,无声的笑了起来,自从之前那位羞恼到了极处,恨不能钻进地里才好,最终泪奔而去的种家大小姐离去之后,军营当中也就再没了其他的话题了,不光是左卫的人,便是雄武军上下,也会不时戏谑的挑起大拇指,赞上钦差大人一句,果然是条汉子,而如果被左卫的人听见了,多数要一挺胸脯,回上一句,那是,这般下来,军营当中却真有了那么点过年的意思了。
不过话说回来,钦差大人虽然占了大大的便宜,但说起来,这位大人哪里是个好色的?又有李金花李将军在旁边看着,这脸上能好看的了才是怪事呢,估计更让人头疼的是,人家可是种家大小姐,这便宜哪里是轻易占得的?就算大秦风化开放,女子抛头露面者多,但像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将脑袋挨在人家黄花闺女要害处的举动,也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等到人家父兄找上门儿来,那才是真热闹了呢。
而眼前这位,估计是碎言碎语的在旁边煽风点火,惹的大人恼羞成怒,才遭了此厄,要说领兵至今,杀人行军法都是家常便饭,但也真称得上赏必信罚必果,虽是军法严了些,但却让人信服,也从没有因自己喜怒而牵连旁人的时候,如今突然暴怒,能将自己的结义兄弟一脚踹出来,大家伙儿还是只当没见的好,不然触了大人霉头,大过年的,挨上几军棍可就冤枉的很了。
这般一想,众人齐刷刷抬头望天,对眼前这位只作视而不见。
今日稀奇事已经够多,这时却又见了一桩,几个人心里都觉着金州确实没白来,不然这等奇事轶闻哪里会亲眼见到?
更让人忍俊不已的是,眼前这位爬起身来,估计这一下也是不轻,让这位低头弯腰,还干呕了半天,消停下来之后,见帐外几个人的怪模怪样,狼狈样子就这般被人瞅了去,也有些抹不开,迈步就想进账,但刚迈了一步出去,就又停住,踌躇了半天,摸了摸脑袋,好像终是不敢进去,于是,就这样掉转头,悻悻而去了。
背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锋聚回头望时,却见几个人都背转身,肩头耸动,显见都在偷笑不已,他也无可奈何,只有在心里暗骂了几句狗娘养的,再不回头,疾步便跑了个没影。
而大帐之内,赵石沉着脸,有些烦躁的在走来走去,外面的几个家伙猜的到是不错,张锋聚这些日子也许是被欺负的狠了,杜山虎等虽然心里已经笑翻了天,但这个时候却都知趣儿的不知躲到了哪里,估计都在一边饮酒,一边在绘声绘色的谈论此事,就一个张锋聚只顾着自己高兴了,丝毫没想别的,兀自跟在赵石身边,眉飞色舞的说了一路,丝毫没注意到赵石脸色是越来越黑……
到了最后,赵石终是忍不住一脚,将这个好似突然摇身一变成了长舌妇人的家伙踹出了帐子。
但这对于他的情绪来说并无多大帮助,心里依旧纠结不已,出丑什么的他到是并不在意,不过他可无意招惹种家,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在这个关头,若是让种家父子恼羞成怒,那才是大麻烦呢。
和他同样纠结于心的自然还有旁人,那就是现在正在帐内的李金花了,女人的心思,既希望未来的丈夫能顶天立地,却又不想旁的女人注意到,在这一点上,自古皆然,没什么例外。
之前的一幕看在她眼中,可没半点可笑的地方,本来她年纪就比赵石大上许多,加上之前赵石已经娶了一房正妻,但那听说是自小定下的,那人出身不高,年纪幼小,就算相处不来,到也不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但种家的姑娘能一样吗?簪缨世家,大秦数一数二的门阀大族,再有这位可不是个省事的,性子蛮野,又精灵古怪的让人猜不透心思,若是进了赵家的门儿,家门之内还有安宁的时候吗?
想到这些,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块棉花般烦闷,这时她是更加的后悔,当年若不是自己做了错事,现在自己可能已是赵家之妇,哪里还会有这等烦恼之事?
不过虽说满心的自怨自艾,但这时见赵石一脚将张锋聚从帐内踹了出去,又开始来回走个不停,唇角眉梢还是露出了些笑意,暗自叹息一声,这个人啊,平日里虽说心肠硬的和铁似的,满心装的又都是大事,但到底算不得无情薄幸之人……
她不由想起当年两人初见之时,凄风冷雨,杀伐惨烈的几天几夜,那时的她初次带兵,便突遇西贼精锐铁鹞子,自己手上第一次沾满了敌人的鲜血,第一次感觉领兵大胜强敌的滋味是如此畅快,第一次和男人相拥,第一次在冰凉的雨夜当中和一个男人执手相望,也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裸呈相对,太多的第一次,数也数不清,但之后呢,几经碾转波折,才终是遂了心愿,这个男人的心肠是钢铁铸就,世间又有哪个女子能轻易打动他?
不然当年庆阳府即便有人夺了他的功劳,他又怎会决然而去?以他天纵之才,当可明白,当初若留在庆阳,几年之间,一个校尉还不是稳稳当当的?而她自己又怎会等了这许多年?
这般想来,别说只是抱了抱,即便是……又能如何?自己当真是关心则乱,之前想的有些左了。
回想起当年故事,心中柔情渐生,而那点烦恼也便随之烟消云散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