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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一直等着,等施二姐都走了许久,依然看不到大明送他们回国的意思,于是耐心渐渐消磨,脾气越发的大了起来。
快到午饭时间了,王十五去厨房看了看,看到有羊肉和鸡肉,就和厨子笑闹了几句,觉得今天应该是平安无事。
等饭菜弄好后,王十五带着一群杂役送了过去。
一个国家一个小院,王十五带着人一个个的送进去。
开始还算是顺利,只是送到苏禄的小院时,使者的随从却因为思念亲人发脾气,当即就把饭菜给掀翻了,还情绪激动的喝骂着王十五。
“你们明人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那随从指着王十五说道:“多久了?一年多了,为何还把我们关在这里?”
王十五堆笑道:“这不是船队没准备好吗,现在船队正在整修,稍后出航时自然会带着诸位回去。”
苏禄使者带的随从不算多,可三十余人挤在小院里,条件不算好,加上思念家人,情绪都有些激动。
“上次你也说马上走,马上走,多久了?咱们都学会大明话了还没走。”
“你们的皇帝说话不算数,上次还说以后不下海了,现在的皇帝又说要下海,出尔反尔,不像是……不像是…。。”
最后那话虽然忍了,可王十五却猜得到他想说什么,就驳斥道:“那是陛下,也是你们能挂在嘴边的吗?”
一个随从怒喝道:“我们要回去!你们若是不肯,那就给船,咱们自己回去!”
这时候别的使团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午饭也不吃了,都挤进了院子里。
“我们要回去!回去!”
“你们明人说话不算话!”
“我们要回去!”
渐渐的群情激昂起来,在思家的情绪支配下,这些使团都开始了抗议。
王十五额头冒汗了,他的周围全是声音,抗议的声音。
若是以往,这些使团哪敢聚集闹事,可郑和的船队都整修好久了,就算是造船都该差不多出来了,可依旧没有出航,这由不得使团的人不激动。
“何时回去?你告诉我们,何时能回去?”
王十五眨着眼睛,看着一张张愤怒的脸,说道:“兴和伯来金陵了。”
瞬间院子里安静了,这些人想起了上次方醒的警告,都有些退意。
可有几人大抵是怒不可遏了,还在喋喋不休。
“说话不算数,哪有这样的上国?哪有?”
王十五一听就怒了,说道:“你们在这好吃好喝的还不知足?至于何时回去,那得等……”
王十五觉得周围很安静,连咳嗽和呼吸声都听不到。
这么老实?
王十五缓缓回身,就看到身后闪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他就看到了负手站在院门外的方醒。
冷冰冰的方醒!
“好热闹!”
方醒就站在外面,目光缓缓扫过院子里的人,在王十五那里停了一下,说道:“你不错。”
王十五只觉得一股清泉从头顶缓缓淋下去,心中的委屈和焦躁就被这股清泉给淋没了。他拱手道:“伯爷,小的只是不想坠了大明的上国之威。”
方醒点点头,然后目光一冷,淡淡的道:“你们哪不满意?说,本伯今日为你等做主。若是不够,本伯马上上书京城,请陛下定夺。”
院子里鸦雀无声,王十五看到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不禁心中大畅。
无人接话,方醒说道:“让使者们都来这里。”
懂大明话的马上轻手轻脚的出去,不懂的也跟着,很快小院里就只剩下了王十五。
苏禄使团被吓坏了,居然也跟着出了院子。
王十五躬身道:“伯爷虎威,小的佩服。请容小的安排。”
方醒轻咦一声,点点头,然后王十五就叫了那些送饭菜的人进来布置。
看到他指挥着那些杂役井井有条的布置着正堂,方醒觉得大明真的是不缺人才,只是缺乏人才上升的通道罢了。
“见过兴和伯。”
使者们来了,方醒没回头,当先进了正堂。
这些使者也不是好鸟,刚才那些随从来闹事,何尝不是他们的纵容。
双方坐下后,王十五给方醒上了茶,至于那些使者,抱歉,人太多,没桌子摆放。
方醒摸了一下茶杯,感受着那滚烫,然后说道:“两年,两年内大明经历了两任帝王的更迭,这是大不幸。”
那些使者都纷纷低头表示哀悼,方醒瞥了一眼,说道:“幸好陛下稳住了大明。大明稳住了,各项事宜自然会逐步推进。本伯听闻你等对大明不满?说说吧,本伯正好在此,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本伯能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的上奏陛下。”
“没有的事,兴和伯,咱们对大明可是敬若神明,没有的事。”
“是啊!本想及早回去禀告国主,然后国中好来吊唁……”
这话暗指朱高炽去时大明没有让他们去北平吊唁。
方醒看了说这话的使者一眼,说道:“客随主便,大明怎么安排那是大明的事,举国同悲之时,难道还得要面面俱到吗?还是说缺了你先帝就得等着?”
这使者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就请罪道:“是在下错了。”
从金陵到北平,等他们到时,朱高炽尸骨已寒,去干什么?耗费钱粮?
所以当吕震去请示朱瞻基时,他直接就漠视了。
“此次船队出海,一是宣慰,二是贸易。”
下面静悄悄的,被大明这个庞然大物重新控制的恐惧让使者们心中悲喜交加。
悲的是以后想自由扩张怕是不能了,否则大明的船队会把强势的一方打回原形。
而喜的是以后安全有了保证,而且贸易重开之后,这些藩属国也是受益者。
方醒看到了这些复杂的表情,他说道:“贸易,大明不需要那些珍禽异兽,不需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既然是贸易,要么以物易物,要么就用金银来交换,这是铁律,以后就照此而行。”
第1836章 本王等着看你的结局()
吕震很得意,他完美的完成了仁宗的后事,得到了朱瞻基的夸赞。
虽然朝中不少人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是小人,可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他至今依旧屹立不倒。
哪怕是朱棣的宠臣胡濙也无法撼动他的尚书宝座。
初秋的北平有些干燥,吕震觉得有些燥热,胸口处发闷。
这种感觉很难受,让人想撕扯衣襟,随后把胸口敞露出来,否则憋闷的想发狂。
他进了宫,禀告了仁宗下葬后的一些事宜,朱瞻基很是满意,夸赞了几句。
吕震看到朱瞻基的心情还不错,就说道:“陛下,臣子吕熊每日回家都在想着公事,三更方睡,臣……臣知道兵科给事中出了缺,陛下……”
说着吕震就跪在地上,泪水长流,哽咽出声。
朱瞻基皱眉放下奏章,淡淡的道:“此事且等蹇义来了再说。”
官位出缺,一般除非是皇帝有了人选,否则大多是蹇义提出几个人给朱瞻基挑选。
吕震讪讪的请罪,朱瞻基说道:“今日该去祭祀太庙,你为何还在这?”
吕震起身道:“陛下,臣在等太常寺的人。”
干正事的时候还不忘来给自己的儿子求官职,这是在摆老资格。
这人有些得意忘形了!
朱瞻基冷冷的道:“那还不赶紧去?”
吕震躬身告退,出了大殿,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别太得意了,要谨慎,谨慎!
下去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宋老实,这个傻子还冲着他笑了笑,吕震微微笑着。
还没出午门,吕震就看到了方醒。
“兴和伯……”
这厮怎么回来的那么快?
吕震错眼就看到了方醒身后的朱权,赶紧拱手道:“见过殿下。”
朱权没搭理他,他在看着眼前的宫殿,唏嘘不已。
“殿下可是在想着这些宫殿差点就归于自己吗?”
朱权看着方醒不屑的说道:“到了这里,你没有和本王说话的资格。”
方醒笑了笑,说道:“可惜你却不知道陛下,陛下不会以身份来辨识人,他只会看这个人对大明有何功劳,有何帮助,至于你,坐吃等死罢了,何来的资格?”
吕震讶然看着面色铁青的朱权,再看看轻松写意,一点儿都没惶恐意思的方醒,赶紧拱手走了。
这人疯了,张狂了,膨胀了!
吕震第一次没有反对方醒,他觉得方醒讥讽的太对了,那些藩王平时以龙子凤孙自居,全天下大抵就只在皇帝的面前低一头,其他人根本就不入眼。
他一路想着这些事到了太庙,看到太常寺的人早就在等候了,就说了几句本官有政事在身,来迟了的话,然后开始进入程序。
而方醒却带着朱权已经到了乾清宫。
朱瞻基登基之后也就是在太和门进行了一次御门听政,然后大多都在乾清宫处理政事,召见重臣。
所以当朱权进入大殿时,辅政学士和六部尚书就只差个吕震,其他人都在。
朱权只是拱手,然后缓缓看了一眼群臣,说道:“你让吕震去办事,是知道此举不合礼法吗?”
杨荣没等朱瞻基回答,就出班道:“殿下此言太过,私藏铁料,敢问可合乎礼法?”
朱权轻蔑的瞥了杨荣一眼,说道:“你是谁?”
这是羞辱,也意味着朱权想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杨荣昂首道:“下官杨荣,见过殿下。”
朱瞻基冷眼看着朱权在表演,说道:“宁藩这些年辛苦,朕早有见见宁藩的想法,今日一见,果然闻名如见面,心思细腻。”
朱权号称是智谋无双,而朱瞻基的评价却也恰如其分,暗示朱权城府深,心思缜密。此次谋逆正是隐忍多年的谋划。
朱权缓缓看向朱瞻基,微笑道:“若是文皇帝在,本王尚可屈膝,可你……本王当年在塞外攻伐时,你尚未出生。四哥养的好孙儿,把本王擒了,可是要杀了本王吗?”
朱瞻基面无表情的道:“宁藩苦心孤诣多年,谋逆之心确凿,以后就在北平居住吧。”
凤阳被朱瞻基忘在了脑后,他有些焦虑,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把朱济熿和朱权都软禁在北平。
太年轻就是这样,意气风发之后,这个庞大帝国的诸多麻烦让他有些不堪重负了。
方醒握紧双拳,目光缓缓转动,看了群臣一眼。
他知道自己不在的时间里,这些人用软刀子在慢慢的磨着朱瞻基。
磨啊磨!最终把一个想做一番事业的帝王给磨成了老气横秋的皇宫看守者。
“随便你,本王只要书琴即可。”
朱权腰身笔直,目视着朱瞻基,依旧是云淡风轻。
朱瞻基点头道:“令宗人府去了宁藩……”
“朱瞻基!”
朱权猛地扑了过去,早有准备的方醒过去,从身后一把勾住朱权的脖颈,然后一拉,就把他拉倒在地上。
侍卫也冲了过来,两下把朱权给控制住了。
朱权目眦欲裂,喝骂道:“黄口小儿,你居然敢断了宁王的爵位,太祖高皇帝在天之灵在看着你,你这个小畜生,迟早会有报应,本王等着看你的报应,报应……”
“你不懂。”
朱瞻基并未动怒,只是起身道:“你不懂何为帝王,你更不懂太祖高皇帝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你只是宁王。”
“大明之所以是大明,那是因为它不是一家之天下。以天下奉养一家,迟早会被倾覆。”
朱瞻基从容不迫的说道:“古人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行正道,以诚心待万民,当无往而不利,蝇营狗苟者……必遭万民唾弃!”
朱权被反剪双手,他冲着朱瞻基冷笑道:“四哥废藩王,你父亲也想废藩王,你是废了晋王和宁王……你还想废了谁?那么多的藩王,你还想废了谁?太祖高皇帝,看看这一家子逆贼吧!看看他们把大明弄成了什么样……”
“大明很好。”
方醒说道:“大明以后还会持续好下去,越来越好!历史和时势选择了文皇帝,事实证明他老人家是大明最出色的帝王,除去太祖高皇帝,无人能比,以后也不会再有。”
方醒深深的吸一口气,他想朱棣了。他觉得有些累,他想那位总是板着脸的帝王能够重生,然后用自己的威信压住大明的那些杂音。
“如今的大明欣欣向荣,这便是文皇帝打下的底子。那些外敌闻风丧胆,那些藩属国毕恭毕敬,这些是谁的功绩?是你吗殿下?”
朱权呆滞的听着方醒的咆哮,他想起了朱棣的霸道和雄烈。
“文皇帝从不对外敌妥协,他敢于拔刀,你敢吗?”
方醒讥诮的道:“你只敢躲在王府里装作一心向道的模样,你想的只是满足自己的私心,你也配觊觎那个位置吗?”
朱瞻基看到方醒的眼睛有些发红,就知道他这是在怀念朱棣。于是他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登基至今,大明的局势看似良好,可底下的暗流从未停止过涌动。
那些表面忠心耿耿的臣子,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皇帝确实不是个好差事!
朱瞻基挥挥手,“带了晋庶人去,书和琴都给他。”
朱权呆若木鸡的被两名侍卫架着往外走,快到殿外时,他突然喊道:“出海耗费巨大,到处征伐死伤惨重,好战必亡!朱瞻基,本王等着看你的结局!”
朱瞻基冷冷的道:“你的眼界和格局也就只有这些,不足以和朕说这些大事。”
“哈哈哈哈!本王等着,朱瞻基,本王等着你……”
第1837章 奇怪的吕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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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臣除去杨荣开始驳斥了朱权之外,其他人都相当于是看了一出大戏。
君臣联手斗宁王的大戏!
顺便让他们重温文皇帝在时的那种俯首帖耳的生活!
“兴和伯此行辛苦了。”
方醒的脸又被晒黑了,他拱手道:“陛下,此次南昌前卫之事,让臣觉得南方的卫所多有懈怠,监管不力。”
这事儿和兵部没关系,所以张本没回应。
朱瞻基说道:“总有人以为天高皇帝远,把军队当做是自己的家奴,这等人,发现一个,严惩一个,绝不手软!”
随后大家就散了,回到值房之后,金幼孜说道:“陛下这是要开始对武人下手了吗?还是说是在敲山震虎?”
杨荣是首辅,他不会轻易表态,而黄淮的身体不大好,只是在强打精神。
杨溥看了大家一眼,说道:“武人……陛下当年也曾多次经历战阵,武人的忠心应该是不缺,只是这些人没了出路,找不到征伐之地,陛下要时不时的敲打一番……”
杨荣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忌惮。
杨溥平时的话不算多,但杨荣几次观察,发现这人实际上最喜欢的还是揣摩。
揣摩同僚,揣摩帝王,揣摩局势,然后据此作出判断和应对。
这是个劲敌!
原先朱棣属意的首辅是杨士奇,可后来却因为杨荣站队正确,所以就虎口拔牙,抢到了先机。
如今朱瞻基在位,他的政治主张偏向于朱棣,所以杨荣必然是稳当的。
要想撼动杨荣的位置,那么必须要保证大明的局势下滑,皇帝的锐意进取被当头一棍,然后杨荣这个首辅就会成为盾牌被扔出去。
就如同宋朝一般,改革被抵制,被反对,难以为续时,王安石就是盾牌。只有他滚蛋了,君王的威信才能继续保持下去。
所以杨荣在观察着这些同僚的言行,然后仔细揣摩。
杨士奇是个厚道人,同时也是对杨荣威胁最大的一个。金幼孜有些焦躁,从方醒介入之后,他就开始焦躁不安,并充当了搅屎棍的角色,不停的在搅动着朝局。
黄淮不足为据,他的身体就无法保证充沛的精力来担任首辅的职务。
那么……
杨荣说道:“文武之间的事不是咱们能掺和的,听从陛下的吩咐就是了。”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的瞥了杨溥一眼,看到了一丝诧异。
是啊!诧异……
杨荣在心中冷笑着,他知道杨溥刚才的言论有激金幼孜的嫌疑,只要金幼孜一闹腾,他这个首辅必须要镇压或是劝解,不能把矛盾闹到皇帝的身前。
然后……这个首辅和同僚的关系就会越来越差。
再然后……
……
方醒出宫时特地去了太庙那边看了一眼。
太庙里已经是烟熏火燎中,那些礼官在折腾着。
方醒看到了吕震,而吕震也看到了他,就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双手拢在袖子里,问道:“兴和伯这是要回家了?”
方醒点点头,看着大殿里那些粗大的柱子眼馋。
这些高大的柱子可全是金丝楠木啊!
随便支撑个几百年屁事都没有的金丝楠木!
方醒在对着这些好木料垂涎三尺,吕震却笑吟吟的道:“兴和伯南下几个月,赶紧回家团聚吧。”
这人怎么变热情了?
方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拱拱手走了。
吕震笑着目送他远去,然后转身进去,继续进行仪式。
“请行礼……”
礼官的声音悦耳悠扬,既不会‘惊扰’到皇家的列祖列宗,又能彰显皇家的尊贵。
神位一一排列,太常卿跪下,上香,祭酒……俯身伏在地上。
“再拜……”
“兴……”
“平身……”
一系列的程序走完后,礼官说道:“礼毕……”
吕震笑眯眯的和众人拱拱手,然后独自走了。
“吕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遇到了好事?”
“嗯,以往他可不会对着咱们笑,更不会拱什么手。”
这时太常卿过来,这些人马上就闭口不言。
太常卿负手看着外面的阳光,喃喃的道:“这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去陛下那里求官,好几次了啊!”
呃!
这些官员小吏都垂首,等太常卿走了之后,他们这才三三两两的出去。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