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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人交代他们六署说不管叶浅斟怎样对太常府,六署也不可与之为敌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大人语气中淡淡的无奈与叹息。而现在,尽管看不到大人的神情,他却能感到满室充斥着忧虑的气息。
大人……被他们如神般敬仰的太常大人,何以会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叶浅斟忧虑?
正想着,太常渊的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了他那只已然毫无知觉的右手。
“大人……”他有些诧异。
“祥,”太常渊沉缓道,“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么?执着固然必要……”
“但太过执着难免自伤。”太医祥接口道,脸上有淡淡的柔光,点头,“大人的话一点不错。”
“既然记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看着太医祥白皙修长却无力的手指,太常渊痛惜道。
可太医祥眼中却有异样的坚定,“因为我也同时记得大人的另一句话——‘行止一念,无悔而已。’”
晚风自苍茫的荒原吹来,清冷透衣。斗笠上的垂纱不期然被风撩起了一角,太医祥看到太常渊嘴角划过一个弧度。
“呵呵呵,”太常渊笑了起来,声音愉悦,“看来以后在你们面前,我还是少说话为妙啊!”
“那可不行,”太医祥眯眼笑道,“我们从小听着大人的话长大,没有大人的声音陪伴,我们会寂寞的!”
“数你最油嘴滑舌!”太常渊无奈笑斥。
……
想到这里,太医祥转眼看向叶浅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太常大人来过。”
“太常渊?”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叶浅斟不禁动容。
昏梦中耳边有隐约的声音飘来,然而他听不清楚。唯一真切的感觉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加在他手上,透过他冰冷的指尖,把抚慰的暖流传至他的心底,细细流淌进他每一丝血脉……
“太常渊……”叶浅斟喃喃念着。
这时,太卜禳从六署院内冲了出来,脸上怒气横冲。
“禳?你这是要做什么?”太医祥不解地盯着她。
太卜禳没有理会太医祥,转而面向叶浅斟,怒目而视,大喊,“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救你而强行引动星魄,祥的手就不会断!你不出现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灾星!你给我马上滚出太常府,我不要你再连累大家!”
面对太卜禳的疾言厉色,叶浅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看着太医祥的手臂,他的心再次抽紧。对于如此惨痛的代价,他甚至连一声谢谢还没有对太医祥说,因为没有任何语言能够表达他的心情,远非一句感谢就能尽言。
然而当他看向太医祥的时候,目光却瞬间平静了。
对视之际,二人眼里都是一片豁然开朗。有些感情根本不需要语言表达,知己是一瞬间的心领神会。
“禳,你的话太过分了。”太医祥转而沉声道,“我所做的一切完全出于自愿,与人无尤,你不该怪叶馆主。”
“什么呀!”太卜禳急道,“你的手完全是因为他才弄成这个样子的,难道我还不能怪他?他自己惹是生非,结果却叫你替他受罪,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这事都因他而起!”
太卜禳转向叶浅斟,如花的脸颊阴云密布,狠绝叫道:“我恨你!”
“太卜禳!别闹了!”厉声,太医祥眼中终于显出愠色。
“你!”女孩咬着牙,“你不识好歹!我替你说话,你反倒吼我!我跟你绝交!”说罢绝然飞奔离去。
叶浅斟见太医祥还愣在那,忍不住微微一笑,低声道:“还不快追?”
太医祥猛然缓过神来,点点头,拔腿冲了过去。
季寻芳含笑道:“女人的仇恨很难平复,馆主这回可有的烦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女人了?”叶浅斟好笑地看着他。
季寻芳不禁脸红,“道听途说罢了……”
“不过她说得对,”叶浅斟正色,“我们是该离开了。”ZEi8。Com电子书
季寻芳点头,“我去准备。”说着转身,却猛然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院墙的拐角处,淡黄色的裙裳清雅秀丽。
季寻芳目光微垂,冲竺花陌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自离去。
夕阳的光晕把整片土地染成彤红,然而叶浅斟却还是能够看出竺花陌脸上隐匿的苍白。
她望着他,眼波流转,仿佛不知如何面对。
他不由得神色一黯,然而心情却是平静的,缓步走了过去。
竺花陌抬头凝望那张清俊的脸,他终于还是活着站在她面前了,她的心有一瞬间的安慰,然而只是一瞬间便又沉寂下去,喃喃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正文 相望长吟有所思
晚霞横遍浩瀚天际,远处的群山在夕阳下显得更加辽阔壮美。两匹骏马前后驰骋在荒原之上,马上的男女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光。
“你慢一点!”竺花陌双手紧拉缰绳,丝毫不敢松懈。对于□的坐骑,她仿佛有些招架不住,便紧张地冲前面飞驰的人唤了一声。
叶浅斟引辔放慢了脚步,回头等竺花陌赶上来,微微一笑,“这么多年骑术居然还没有长进。”
“如何长进?我又不需要骑马……”好容易才稳定了坐骑,竺花陌负气似的喃喃。
“是啊,竺大小姐么,出门都是坐轿的。”叶浅斟随口道。
竺花陌神色蓦然一黯,别过头去,“‘竺大小姐’早已经不存在了……”
叶浅斟看着她,有些无奈,她是又想到了竺家灭门的惨剧了吧……
望着西方地平线上的半轮落日,橘红的霞光浓烈而苍茫。
叶浅斟眼前忽而闪现出一副画面,幽幽道:“还记得你第一次骑马,也是这样一个黄昏……”
猛然一震,继而笑了出来,竺花陌脸上浮出熠熠的神采,明艳动人,“你还敢说?明知道我不行,居然放我一个人去跑,摔得我骨头都散了架!”
“好像是你警告我不要跟着碍手碍脚,你还怪我?”叶浅斟反驳。
“我说不要你管,你就真的不管了?”竺花陌微微蹙起眉瞪他,仿佛至今仍然愤愤不平。
瞬间的对视,二人的心皆是一颤,竺花陌无心的一语却透露出内心隐秘的情感,叶浅斟听得明白。而竺花陌甚至没有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当下有些不知所措了。
……
十六年前。
当时,百里思青,这片朔北最大的草原上正值芳草青青的时节。
一次外出游玩,竺大小姐看到草原上策马奔驰而过的牧民们,那种神气威风的姿态撩动了她本就活脱的心弦。
“我要骑马!”回到家,竺花陌便把叶奴和景奴叫到跟前,威逼着二人教她骑术。
“骑马?”二人吓了一跳,每次的任性妄为,这位大小姐都会惹出不少麻烦,这次想必又是在劫难逃……
景奴为难地看着她,劝道:“大小姐,那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学骑马做什么呢?还是在家……”
“少啰嗦!我说骑马就骑马!”竺花陌怒斥,威胁道,“你们敢不听话,我这就去叫管家打断你们的腿!”
叶奴忽而冷笑出来,这种情形他早已见怪不怪,“大小姐的话我们不敢不听。”
“叶……”景奴在一旁使眼色劝他不要答应,然而已经迟了。
“哈!那你们快去马厩牵马,我们去百里思青玩儿!”竺花陌喜笑颜开,推搡着两个小奴迫不及待道。
“家里不能没人照应,景,你留下。”叶奴道,“若是有人问起大小姐的去处,你就说去了集市看花灯。”
“叶,你一个人怎么行?”景奴不放心道。
“你的伤还没好,这次该换我了。”原来,叶奴已经抱着必然挨打的准备了,然而他给景奴的表情却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
“驾!”来到百里思青已然是黄昏时分,叶奴为给竺花陌做示范,自己先翻身上马扬鞭奔去。
遥望叶奴的背影,向着夕阳的方向掠过,风姿俊逸。竺花陌不觉笑了出来,眼中泛起一层珍珠般温润的光芒。
随即拉过身边的马,奋力爬上马背,竟不管不顾猛抽着马臀,冲着叶奴的背影追了过去!
大红的披肩在晚风中猎猎翻滚,她只听得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一只海燕,飞跃波涛汹涌的大海,从未找到过如此自由的感觉,这叫她越发兴奋起来,马鞭越挥越快。
骏马几乎四蹄腾空,风一般从叶奴身边掠过!
叶奴见到马背上大红的身影,登时一惊,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这竺大小姐根本还是第一次骑马呀!
“快停下!”叶奴大叫一声,全力追去。
竺花陌回头喊道:“你别跟着碍事,我自己玩儿!”
叶奴狠狠咬牙,好,这可是你说的!于是放慢了马速,看着她一个人继续飞奔。
忽然,一条小河横在竺花陌面前,始料未及,骏马居然一跃而起,凌空跨河。四蹄离地的同时,马身也向后倾斜,几乎与地面成了垂直的角度!
竺花陌大惊,身子毫无预兆地向下滑去,脱落了手中的缰绳。骏马的动作仿佛在空中定格,然而竺花陌却霍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砰”地摔进河里,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叶奴在后面不远处看到了整个事发过程,呼吸瞬间凝滞。
异常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漫了上来,他不知道他是怎样赶到她身边的,只觉得坐骑仿佛化作一道霹雳,前后只一闪身的过程。
“哎呦……”竺花陌从水中挣扎着爬起,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咬咬牙。
“大小姐!”叶奴跳下马,伸手去扶她。
怎料竺花陌“啪”地打开了他的手,怒道:“死奴才,你想摔死我啊!”说着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却因浑身的疼痛不自觉皱起了眉。
最厌恶的就是她恶人先告状的大小姐脾气,叶奴板起脸不再管她。
谁知竺花陌见他不吭声,便一把拉过他身边的马,冷眉,“你神气什么!没有你,我照样学得会!”说罢,不顾筋骨剧痛逞强上马。
然而她刚想去拉缰绳,却被人抢了先。叶奴已经跳上了马背,坐在她身后。
“谁叫你上来的?”竺花陌扭头看着叶奴,白皙的脸颊印着一条条泥水的印记,蹙眉,“我说了我自己玩,你敢不听我的话?”
“坐好了。”叶奴没有理会,调转了马头,扬鞭返回。
霞光弥漫的广袤天幕上,两只苍鹰盘旋掠过,发出辽远的嘶鸣。
竺花陌不再争辩,靠在叶奴怀里沉寂了片刻,才轻轻问道:“你要去哪?”
“当然回家了。”叶奴好笑地看着她,“拜托你看看天色。”
“我不要回家!”竺花陌忽然转头望着他,二人相视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叶奴一愣,竺花陌赶紧扭回头去。
叶奴放慢了马步,眼中神色变了变,声音有些支吾,“你……想去哪里?”
“总之我不要回家……”竺花陌喃喃,良久也不做声。
时间仿佛停滞了,不知过了多久。
叶奴微微移下目光,发现竺花陌居然靠在他怀里睡着了。细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睡相嫣然甜美。
他终于有机会目不转睛看她,仿佛习惯了她平日骄横跋扈的神情,如今幽静如雪莲般的的脸颊竟让他看得有些痴了。他不禁抬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泥水,宛如拂拭一颗沧海明珠,倍加珍重。
……
二人回转了思绪,却各自别过头去,仿佛不愿再面对他们之间的过往。
良久,只有荒原上呼呼吹过的旋风,卷起沙石滚向天边的声音。静默中,有什么东西正一分分破碎着,只等那最后的一丝触碰,便将溃散成一地的碎片。
冷风中,竺花陌的声音清澈如泉流,“对不起,我代丹屏向你道歉……”
叶浅斟霍然抬头,迎上竺花陌如玉的目光,心神有一瞬间的凝滞,旋即冷笑,“你们有什么理由向我道歉呢?我从未听过一个杀手会对他的目标说‘对不起’,况且是他这样身不由己的杀手。我和他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他若对我仁慈,就是对自己不仁。”
“难道你不恨他?”竺花陌不可思议望着他,“你要救他,他却反而利用你对他的信任下毒手,你都不计较吗?”
“生死一线,也许所有人都会是他那样的选择……”叶浅斟轻叹,目光转而又变得凌厉,“然而可惜的是我居然还死不掉,如此一来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或许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拖累他还要继续未完成的任务。”
竺花陌不禁张皇起来,“这次你要拼尽全力,再也不会给他留余地了,是不是?”
“你现在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不彻底死去,那样就什么事都不会再发生了。”叶浅斟勾起嘴角,“他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也不用再为他担惊受怕。”
“不!不是的!”竺花陌脱口而出,双手死死扣着缰绳,纤细的骨节突兀得发白。
叶浅斟怔住,他看到,有细碎的光亮在她眼底闪动,透着欲说还休的迟疑。
“为什么都要一个个离我而去呢?我不想,不想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死去……”竺花陌锁紧黛眉,双眸暗淡,却竭力隐忍不让里面的液体溢出。
亲人们离去的伤痛被再度勾起,一直以来强压的无助感顷刻弥漫而来。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然没有亲人……
叶浅斟看着看着,忽而笑了起来,“你的想法虽然贪婪,却也未尝不能做到,只要你肯听我的话。”
“你想做什么?”竺花陌不解而警惕地问道。
“你很快就会明白。”叶浅斟眼中划过一丝睿智。
然而竺花陌却忽然有种不祥之感,让她急于说出了最后的话,“我这次找你,最主要是来跟你辞行的。尽管丹屏也许不再需要我,但我始终是他的妻子,我要回相府,回到他身边。”
“不可以。”叶浅斟波澜不惊地回绝道。
竺花陌瞪大了眼睛,没有料到叶浅斟会是这样的反应,本能抢白道:“为什么?你有什么理由阻止我!”
“因为你要让我和他两个人都活下来,所以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然你一定后悔。”叶浅斟道。
微微咬着嘴唇,竺花陌瞳仁乌亮,直直逼视叶浅斟,却是无可反驳。
……
月凉如水。
季寻芳已然安排好明日一早启程离开,今晚是在太常府中的最后一晚,然而他却无心入睡。
借着淡淡的月色,季寻芳转动手里的铁锥,一丝一毫磨刻着玉管上的孔洞,耐心而专注。
一抹淡影悄然而至,望着凉亭中季寻芳的背影,不由得走上前去。
时间正巧,六个空洞在这时全部钻好,望着手里玲珑剔透的玉萧,季寻芳不禁抿嘴一笑。
“季公子……”身后的来人喃喃出声。
季寻芳转身,红衫女子安静地站在面前。
“霜晨姑娘,我正要去找你。”季寻芳把玉箫顺势递给霜晨,“刚刚做好的,你若不嫌弃就请收下。之前无意弄断了你的萧,真不知如何赔罪,只有尽这点绵薄之力,还望姑娘见谅。”
霜晨微微一愣,回想起荒原上的一战,为了替景丹屏挡下急速而来的“留仙指”,凤萧折断,然而想不到季寻芳居然还会记得这样的小事。
玉箫做工精致,完全按照原来的样式造型,霜晨垂头而视,不禁心绪起伏,“季公子如此宅心仁厚,实在叫我无地自容了。凤萧折断根本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不量力罢了,你能放走丹屏已然是对我最大的恩赐,我又怎好收你的礼物呢……”
季寻芳笑得有些腼腆,“反正我都已经做好了,姑娘若不收下,我留着也用不上啊,姑娘就不要浪费我这一番心意了吧。”说着又往前递了一分。
霜晨只好缓缓伸手接过,玉管握在手中清凉盈肌,使人身心为之舒展,霜晨微微一礼,“那就多谢季公子了。”
月光映眸,霜晨凝神片刻,清寂的脸庞显出婉转的神色,轻声道:“季公子,之前我做了很多欺骗你的事,为了我和丹屏的任务,我别无他法。我不奢求你能原谅,但我却一定要说声对不起。”
季寻芳目色温润,“我明白你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目光略微一沉,“我不能原谅景丹屏恩将仇报的举动。若非馆主吉人天相,景丹屏必死无疑……”
“……”霜晨沉默一阵,眼中闪出难以捉摸的光亮,试探道,“叶馆主一定十分恼火,看来丹屏往后凶多吉少了。”
“说来奇怪,馆主并无一丝追究之意。”季寻芳思忖道,“馆主是重情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不留余地。况且他特别强调暂时不让我放你离开,相信也是考虑到你的安全。始终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他不愿牵连到别人。”
“是么……”霜晨微微凝神,目光落到手中的凤萧上,随即抬眼,“季公子,长夜无聊,不如我为你吹奏一曲,算是感谢你送我玉箫。”
季寻芳连忙点头,笑容清浅,“求之不得。”
箫声绵延,如寒潭中涟漪荡漾,清灵婉转。月光下吹箫的女子,周身笼上一层霜色,指尖起落,侧影清幽,一曲超尘。
心神随着箫声逐渐归于宁静,季寻芳含笑望着那丽影,竟似有些沉迷。
曲调到了□处却忽而急转直下,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直击季寻芳心弦。箫声又回环从低谷重升,回复秋水般平稳的韵致,舒展,飘摇远去,直至曲终。
霜晨缓缓从萧上移开唇齿,为难地转向季寻芳,面露愧色。
季寻芳一动不动,目色平定。
“我又骗了你一次……”霜晨声音轻若无闻,“像我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你一丝一毫的怜惜。你救了我,我却终究还是要与你为敌……”
“可我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季寻芳摇头道,“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为我把曲子吹完。”
霜晨眉间一凝,声音微微颤抖,“你为什么不恨我,反而还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啊!”
“我何尝要向你索取回报?霜晨姑娘,你无须自责。”季寻芳淡淡望着她,“如此美妙的曲子怎能不全情投入去欣赏?如果还要带着戒备之心,那便是对你的侮辱了,我做不到。”
霜晨咬了咬嘴唇,尽量平定纠结的心绪,“叶馆主没有死,我和丹屏的任务就没有结束。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犯险,必须与他并肩作战,这是凤萧对箜篌的承诺。季公子,对不起,我不能留在这里……”
战场上的舍命相救,足见霜晨对景丹屏的执着,季寻芳自嘲似的笑了笑,他居然想当然以为可以把她留住,“其实我无心限制你的行动,馆主此意也是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如果姑娘执意要走,就请便吧。”
方才施用的隔空定身之音最多有半个时辰的效力,霜晨知道不能再犹豫,只好狠下心来握紧凤萧,转身准备跃出高墙。
“站住!”突然,树丛中一个尖锐的声音阻止了霜晨的去路。
白袍一荡,霜晨、季寻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