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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熔岩沙暴
一望无垠的黄沙，炎炎烈日，不断蒸腾而扭曲视线的热浪。深入大漠差不多百里地，八名赏金猎人加上盖伦在内的四名赏金学徒，一行十二人穿行在沙丘深处。
正空的骄阳炙烤大地，一个上午行进百里，这样的速度在大漠来说还算过得去。可是现在，他们却遇到了难出。
“按照地图的指示，差不多还有上千里的路程，我们必须要穿过‘熔岩之谷’以及‘蜥蜴领’，最后抵达‘埋尸古地’。”
“埋尸古地在瓦特萨沙炎之地的西北部一带，那里的高温足以媲美中心地带，没有足够的准备进去的话，完全是找死。”
骆驼背上，赏金猎人们自顾交谈。马匹早就被他们舍弃。在他们的身后，盖伦悠然靠在驼峰上，闭着眼睛假寐。对于现在危险未至的情况，无疑是悠然自得，一旦遭遇危机第一个受到抛弃的便是他们。
骆驼脚掌下的黄沙随着每一次踩踏，都在深陷、流动，尤其是攀爬高大一些的沙丘，几乎都要栽倒下去。地面上的温度，至少超过了五十度，甚至六十度。
骆驼的脚掌也被特制的隔热皮革包裹住，以防烫伤。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层特殊的斗篷。这种斗篷内在是一层中空，并装满了水。里外两面都是滑润得冒油的‘油鼠皮’制成，不但防水更有隔绝高温的特效。
油鼠乃是斯南大陆内陆河中，一种常见的鼠类，它们身上皮革无疑受到了最大限度的利用。这种皮革制成的斗篷，足够使人抵抗住大漠的高温，并且也能够储存足够的水量，一举两得。
除此之外，每人都配置有厚厚的裘皮大衣。瓦特萨大漠昼夜温差巨大，如果没有厚实的过冬衣服准备，冻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这些必要的东西，赏金猎人团队早就准备完全，否则的话也不会贸然进入这大漠深处。随着路程的加紧，傍晚时分，一行人再次行进百里。
夜晚来临，银色的弯月悬挂在天边，温度骤降，他们不得不穿上裘皮大衣。骆驼围成一圈将众人包围在中间。
浓烈的酒香，从贝斯里手中的皮囊中传来，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人的神经。
“左摩、维克多斯、撒尔，你们三个要不要来点？这可是我的私藏货，今天破例匀你们一点。”贝斯里笑道。
“你贝斯里出名的吝啬鬼，尤其是在酒的问题上，今天这么大方？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左摩微微一笑。两侧的维克多斯和撒尔也是心照不宣。
“嘿嘿，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绕弯子。这一单买卖做完，老板的赏金发下来，我打算退隐了。要不我们三人合计一下，做点正经的小买卖？”
“正经的小买卖？我看左摩会把半辈子攒下的钱都投资在女人的肚皮上，和他做生意，就跟你抢酒喝一样，绝对是错误的行为。”
爽朗的大笑此起彼伏，左摩和贝斯里尤其豪放。夜晚大漠的风，刮起来犹如刀子，刮得人的脸颊生疼。但这毫不影响他们的狂欢。
盖伦缩在一处，紧挨着骆驼的肚腹，目光不时瞟向不远处的女子。通过一天的观察，他知道，那女子应该是这些人的老板，也就是给他们发布任务的人。令人奇怪的是，老板很少跟随队伍出发，尤其是如此凶险的任务，这其中的关系让盖伦想不通。
另外的三个赏金学徒缩在一起，窃窃私语，俨然形成了自己的一个小圈子。只有盖伦独自一人，谁也不搭理，假寐养神。
咝……奇异的声音响起，地面突兀一震。这一震很轻微，只有细小的沙粒微微抖动了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震。接二连三，地面开始频繁震动。
这突来的变化，让众人彻底失去了声音，就在神经紧绷之下，一道沙柱忽然从一头骆驼的身侧冲起。
嗖！
沙柱如剑，刺穿大地冲击向天空。火红色的熔岩喷泉一样爆发出来，爆裂在空中，撒溅四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的神经为之一顿，尔后一霎爆发出剧烈的恐慌。
“熔岩沙暴！是熔岩沙暴！”贝里斯一声大吼，彪悍的身子眨眼掠动。抽出双斧轻轻一划，直接破开骆驼之间的绳结。下一刻便掠上了骆驼的背上。
“快，速速上骆驼，冲出去。保护好老板！”
左摩焦急一呼，同样掠上了一头骆驼。那被众人称为‘老板’的女子，也敏捷如猎豹选中一匹就近的骆驼，掠上就开始狂奔。
黄沙的震动逐渐剧烈，一道道喷射出的岩浆，在空中爆裂，撒溅下的熔岩火红一片，滴落在沙地上发出哧哧哧的声音。
盖伦面色骤变，第一时间掠上骆驼的后背，双腿使劲儿拍打，快速跟随在赏金猎人的身后。短短的变故，众人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
八名赏金猎人都及时掠上骆驼，开始向远处的沙丘狂奔。盖伦紧随其后，而就在他身上的另外三名赏金学徒，动作就显得迟滞许多，惊慌、恐惧，反应慢了一拍。
两人掠上骆驼之后，剩下的一人刚刚爬上半个身子，他脚下的岩浆骤然喷发。整个人被冲上高空，烈焰随之将其焚烧，连同骆驼一起，眨眼成火人。
盖伦看到这一幕，眼皮一跳。那侥幸活下来的两人，更是惊呼大喊，亡魂皆冒。
“驾！驾！”
竭力拍打骆驼，加足脚力狂奔。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山摇地动一般，骆驼奔跑都有些站不稳。大量的流沙下陷，一道道岩浆喷射出来，如同世界末日降临。
“熔岩沙暴至少覆盖十里，快跑出去，否则都要死！”
女子冷厉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伴随着熔岩的喷射声和爆裂声，大地快速龟裂，一条条地沟一样的沟壑，被火红的熔岩浸满。灼烈的高温，比大漠的白天还要烈。
“不好，前面彻底龟裂，我们被隔离了！”维克多斯金黄色的胡子因焦急而上翘，满头金色的长发被高温烫卷。
他和撒尔两人，在不断龟裂的大地上，已经和贝斯里等人脱离。随着大地的裂口越来越开，距离快速来开，骆驼根本无法跨越。
“舍弃骆驼，跳过来，快！”
贝斯里高呼之下，维克多斯纵身一跃，以座下的骆驼为借力点，堪堪越过裂口。骆驼被他这一蹬之下，四蹄下陷，被喷射出的熔岩焚烧，空气中弥漫着油脂烧焦的臭味。
维克多斯惊险脱身，撒尔却已经来不及了。而他身后的就是盖伦，还有那两个匆忙赶到的赏金学徒。脚下的大地在快速沦陷，如同池塘里被穿孔的荷叶，在向下沉沦。
火红的岩浆，翻滚着气泡吞噬一切。汗水将他们身上全部打湿。
撒尔如同濒死，狂暴的狮子，双眼猩红，猛的转头看向了身后。这一眼看来，盖伦心中一顿，身子骤然飘忽向一侧两三步。就在他偏过身子的时候，撒尔速度飞快，一把抓起赶到的赏金学徒其中的一个。
盖伦记得，那人叫‘水莫斯’，是贝斯城一个农户的儿子，惦记金币，瞒着家人偷偷跑来做赏金学徒。
“就是你了，收了金币当了赏金学徒，这就是命，怪不得我！”撒尔将水莫斯猛然一抛。水莫斯的身体落入裂口的岩浆中，撒尔以水莫斯的身体为借力点，纵身一踩，踩着他的身体跃过了裂口。
盖伦没有错过这个活命的机会，几乎在撒尔掠过的同时，紧随其后也踩着水莫斯的身体抵达对面。这样的变化快如眨眼，水莫斯被当做垫脚石，成功完成了赏金学徒炮灰的命运。
撒尔抵达对面后，双腿如风赶上了早已掠出百丈的贝斯里等人。盖伦稳住身形的一刻，没有随即逃走，反而向剩下的最后一名赏金学徒丢出了一个骆驼身上的铁索。
“快，抓住铁索，我拉你过来！快！”粗暴的怒喝惊醒那名被水莫斯死亡的事实，惊骇得有些呆傻的赏金学徒，铁索被他抓住的一刻，盖伦用尽全力猛然一扯。
那人的身体连同铁素一起被拉扯过来。
“快跑，别回头。”
盖伦头也不回，救下他之后，拔腿便跑。有修为在身，他自然比仅剩的赏金学徒这个普通人要敏捷许多。
事实证明，人在受到生命威胁下，所爆发出的求生潜力是无限的。当成功赶上赏金猎人大部队，并紧随其后成功逃出熔岩沙暴的覆盖范围之后，盖伦才发现自己的不可思议之处。
一口气跑出了十数里，并且还龙精虎猛一点不累。相反，在他身后同样逃出来的另一名赏金学徒，此刻却累得趴在地上，喘气如被放了血的老牛。
十二人，死掉两人，还剩十人。十人安全后，都心有余悸的看着不远处，已经变成一片熔岩之海的地方，那里留下了他们恐惧的汗水。
“小子，我现在才发现，你不但机灵，身手居然也这么好。“贝斯里咧嘴一笑，红胡子一翘一翘的说道。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话，而盯住盖伦。
“嘿，小时候爬树捣鸟窝折腾多了，身子骨比普通人敏捷那么一点点。当然，距离你们这些大老爷，我还差得远。”盖伦笑道。
“好了，既然跑出来了，就抓紧时间赶路。”老板严厉说完，当即就转身而去。剩下六头骆驼，左摩和撒尔共一头，维克多斯和贝斯里共一头，盖伦和剩下的人，自然只有步行的命。
“谢谢你。”私底下，被盖伦救回一命的赏金学徒，这个被称呼为‘埃兰’的青年感激道。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顶多十八岁出头的大男孩儿，盖伦咧嘴一笑。
“不客气，我们都是赏金学徒，应该相互照顾。”笑着说完，盖伦当头走去，跟随在骆驼大队的身后。转身的一霎，他不禁摇摇头，心中叹息。
“孩子啊，你还是太年轻。我不救你，下一次危机谁替我垫背？”
这就是斯南大陆的现实，这就是赏金学徒的命运。
第四章 蜥蜴领
日月更迭，时光流转。三天后，一行人在茫茫大漠再次行进出六百里左右的路程。
没有因为缺少骆驼这交通工具而怜悯赏金学徒的徒步脚力，即便是埃兰最后没力气行走，拖着他也要走完一天规定的路程。
毫无疑问，这三天对于埃兰这个十八岁的青年来说，绝对是地狱式的磨练。但是，这就是他的道路，选择了赏金学徒大抵就是这样。
盖伦这三天来，也不好受，虽然有修行的底子在。可是徒步行路，并且是日行百里，在瓦特萨沙炎之地这种地质来讲，绝非易事。他的双脚早已磨出了不知多少个水泡。
只知道，脚板但凡触地，就是钻心的疼痛。但是，痛疼绝非是弱者获得宽容的特权。赏金学徒这条路，盖伦必须要走完，哪怕是这仅有的一次。
“埃兰小子，给老子起来。你这杂碎，比起盖伦可就差远了。左摩，看到了嘛，老子的眼光可比你强多了。”贝斯里怒吼道。埃兰正是左摩选出的赏金学徒。
贝里斯的怒吼中，埃兰无力抬起了头，浑身上都是被滚烫的沙子，烫出的水泡。哪怕是脸上，也密密麻麻。
“水，救救你们，给我一点水……”埃兰哀求着，迷迷糊糊的样子，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与其说他步行了三天的路，但不如说被骆驼拖了两天，拖了四百里的路。
“该死的杂碎，若不是你这半条命还有用，老子早就丢弃你，让你变成干尸。”丢下干瘪的水袋，维克多斯叫嚣着给了埃兰一脚。
“四天了，行进了八百里的路程。顺利的话，我们今晚上就可以抵达蜥蜴领。目标地就在蜥蜴领的地下。”老板看着地图说道。
在瓦特萨大漠中，千金难求的不是水，更不是黄金。而是一份准确的，指引道路的地图。当初盖伦就是缺少这样的一份地图，才迟迟不敢动身。
在贝斯城逗留了数天，才花光了所有的盘缠，从一名邋遢的自称是赏金猎人的老头手上，买来了一份残破老旧的地图。然后就是急不可耐的，连夜赶路，遇到雷雨随后就……现在的盖伦登场了。
直到现在，盖伦每每想起他的‘前任’都忍不住骂骂咧咧。他坚定认为，他的前任就是塔马的傻叉，并且是属于那种超自然类型，非正常人类的傻叉。
一张斯南大陆通用地图，在地上狠狠踩几脚，并附带着吐几口唾沫，甚至是可能与某人的臀部亲密接触后，弃之于茅厕底部的废纸，居然可以卖出去。并且，卖出去的价格，还是数百枚金币这样一个庞大的数字。
由此可见，盖伦对他的前任怨念之深。毕竟，如果不是他的前任挥霍光了所有的金币，他也用不着当赏金学徒，搞得现在满脚的泡。
“盖伦，拿去，这是你今天一天的水量。”贝斯里抛给他一个水袋，干瘪了大半，水量不多。接过水袋，盖伦浅浅抿了口，然后小心翼翼拧紧了水袋的塞子。
清晨的阳光不是特别的毒辣，甚至还有那么丝丝的凉风。虽然休整了一夜，但是毫不能掩饰众人脸上的疲倦。
“好了，开始上路了，都打起精神。”老板依旧是那副神秘的样子，脸上那块绿色的面纱不曾摘下。弄得盖伦对她面纱后面的那张脸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凉风微微吹起，沙子如涟漪荡漾。两处沙丘间的口子，随着风的贯入，带出呼呼啸啸的声音。这些天以来，盖伦不敢有丝毫的修行动作，因为他可以肯定，在一众赏金猎人大老爷面前修行，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时间总是飞快，但夜晚降临，温度骤降之时。差不多两百里的路程已经赶完。而就在天边的银月处，一片起起伏伏低矮的山头矗立眼前。
那不是沙丘，而是实实在在的岩石，岩石堆积的山头。山头上隐隐有斑驳的绿色，那是植被的颜色。
看到这样的景象，众人皆大欢喜。那就是蜥蜴领，他们的最后一站。只要顺利进入蜥蜴领，进入地下之后，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而令盖伦惊异和喜悦的是，他怀中金叶子上标记的藏宝地点，居然也是在那儿。
这样的结果让他喜悦的同时，心中也免不了担忧。
一行十人身子如谨慎的野猫，缓缓靠近向山头。那山头连绵一片。当翻越上去的时候，朝下遥遥一望，眼界霎时开阔。
居然是一片不小的绿洲。
这片绿洲至少有数十里横直的面积，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潺潺溪水流动的声音格外的诱人。而就在小溪的一侧，这些山头的下方，密密麻麻的低矮的土屋子耸立。
那土屋子圆柱形，差不多丈许高度。屋顶是黑色的树枝编织覆盖，下面就是黄褐色的沙土凝结而成。两两之间，不时看到一个个半丈高度的身影巡逻。
细细一看，竟都是一个个人身蜥蜴头，手拿骨质大刀的‘异种人’，这是沙漠蜥蜴人。在斯南大陆，除却人类外，有无数的异种人。这些异种人或隐居在偏远的穷山恶水，或占据着深山福地，或融入人类社会。
“这些蜥蜴人生性凶残、嗜杀，并且战斗力不弱。记住，我们潜伏过去，千万别惊动他们。我们的目的地就在这片绿洲的中心位置。那里有一处暗道，你们跟着我走就好。”
老板与众人吩咐完后，打着手势缓缓摸下了山头。
山头不高，十数丈的样子。沿着不是很陡的坡度，一点点下去。一行人采用迂回的法子。下了山头没有走直线，而是沿着山脚兜圈子，尽量绕过蜥蜴人部落，避开有土屋子的地方。
但是事与愿违，就在众人刚下山头，进入绿洲的一刻，距离最近的蜥蜴人骤然尖啸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在绿洲上响彻开来。
“该死，被发现了，快走！”贝斯里怒骂中猛然加速，身形彪悍的他，速度却丝毫不慢。拎着如小鸡一样的埃兰，如脱弦之箭。
随着尖啸，偌大的蜥蜴人部落刹那沸腾。那一座座圆柱形的土屋子中，快速涌出一波波蜥蜴人，密密麻麻冲杀向盖伦等人。
“跑！沿着山脚跑！”
迂回兜圈子，连绵的山头排列出一个不规则的弧度，众人沿着这个弧度奔跑。但是，弧度绝对跑不过直线。汹涌如潮，一杆杆长矛投掷而来。
“撒尔、摩卡、巴伦，你们三人扛盾，贝里斯当头冲锋，左摩给我断后。”老板镇定道。
“前进，不要回头，成功就在前方！”
奔跑剧烈，一杆杆长矛几乎是见缝插针。好几次擦着盖伦的脑袋穿过。
蜥蜴人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半轮状的骨刀如回力镖，抛飞出在空中旋转，便又返回。每次旋转擦过宽大的盾牌，撞击出火花。
强大的撞击力度，让三个彪形大汉都架不住。
“丝拉丝阿拉斯拉……”
尖啸中，数量庞大的蜥蜴人将众人围住，前仆后继冲杀而来。
“战斗！”
娇喝刚起，老板瞬间扯下斗篷，全身皆绿的皮甲，凹凸有致的身材，盖伦还来不及多看一眼。她的身影瞬间掠出一道残影。
手中挥动两把匕首交叉一斩，便斩下了一个蜥蜴人的脑袋。
腾跃而起，身影呈现一道直线，冲撞向一堆蜥蜴人。身子转动，无数刀影骤然乍现，将身体周围所有的蜥蜴人顷刻绞杀成碎片。血腥气息随之浓烈，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样的一幕着实惊骇了盖伦一把，原来最厉害的还是老板。盖伦神经紧绷，跟随在贝里斯身后。一道道长矛被他险之又险的躲过。
“可恶，前面是小溪！没有路了。”贝里斯怒吼着，一脚踩碎一个蜥蜴人的脑袋。
“跳进小溪，让溪流带我们前行！”老板灵动的身躯穿梭在蜥蜴人中，每每看到绿色一闪，便有惨叫传来。
纵身一跃，她率先跳下小溪。小溪才两丈左右的宽度，但是水流却比较湍急。跳下小溪，人便随着溪流冲刷而行。
“快，跳进小溪。”急切的声音中，盖伦紧随在贝斯里身后跳入，随后接二连三。左摩跳入的一刻，射出一道箭矢，串起两个蜥蜴人，冲飞出老远。
扑通扑通……
蜥蜴人紧随其后，前仆后继的跳入小溪。湍急的水流将众人推着前行。水中搏杀，鲜血将水染红。两侧的景物快速倒退，至少行进了三十里。
“全部出来！”
老板身影一跃，跳上陆地。路面上坚硬的石土飞溅，她的身影向前纵越，几乎不留下一丝时间空隙。盖伦随在贝斯里身后，前行的方向居然在一片高大的石林中。
小溪在这里呈现一个大转折，几乎是擦着那片石林过去。石林周遭都是葱郁的林木。光秃秃的石林宛如一根根粗大的石柱林立，怪石嶙峋，拔地而起。
铿铿……！长矛穿过贝斯里的肋下，穿刺进岩石，带起石屑。蜥蜴人不但臂力惊人，并且准确度也极高。所有人身上基本上都有伤痕，但不致命。
在石林中仓促行进，七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