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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前夜-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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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肾脏动了一下。

麻理吓得盯着自己的下腹部。千真万确,就在刚才,移植的肾脏响了一下。

麻理子慌忙地看了看四周。墙上挂着的时钟正指向七点半。她刚自己的手摸了摸脸,然后摇摇头,把手试着放在心脏上。

现在我确实已起来了。醒着,眼睛正睁着,这不是梦。可刚才肾脏真的动了一下,就像平时梦里的那样……

“扑通”。

“怎么回事?”

麻理子顿时惊慌失措。她摸了摸下腹部,很热,整个身体都在发热。麻理于再一次把耳朵贴在枕头上,吓得叫了起来。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变得更大了。

“讨厌!”

麻理于把被子蒙到头上,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终于来了。“她”是来要回“她”的肾脏的。“她”现在肯定正从坟墓里爬上来,很快就要到医院里来了。“她”发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走过来,然后打开门走进房间。“她”肯定认为是我夺走了“她”的肾脏,所以,“她”是来夺回她的肾脏的。“她”要把手伸到我的身体里,把肾脏挖出来。

在麻理子的身体里,肾脏又“扑通”地跳动了一下。

10

“我说了我要见那位接受了肾脏移植的女子,马上!”

利明在研究室给市立中央医院打电话。“Eve1”自定会出现在这家医院的,一定要保护好那位接受移植的女子。

“我说了非常抱歉。医院有规定,捐赠者遗属是不能与移植患者见面的。”

医院传达室的传达员固执地坚持这一点。利明不耐烦地吼了起来:“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必须马上把那个人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起来,否则将会大祸临头。快,一秒钟也不要耽搁!”

“对不起,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对方说话的语气一下于变了。

“我在说这位患者现在面临着危险。你不明白吗?”利明大发雷霆。

“如果是恶作剧的话,请你不要再闹了。”

“混蛋!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捐赠者的丈夫,名字叫……”

“你究竟有何企图,我不知道。但请你不要骚扰本院的患者本院警备森严。而且对病人的病情都要做定期检查。如果你再纠缠不休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混帐!”

利明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太不像话了。可是不能就这样听之任之,撒手不管了。

利明把敞开的衬衫塞进裤子里,出了房间,一口气跑过黑暗的走廊。电梯正好停在五楼。他打开门进去,用手拍了一下一楼的按钮,门关上了。电梯开始慢吞吞地往下降。“他妈的。”电梯走得太慢,利明不禁咒骂厂起来。

“Eve1”现在到哪儿了?

利明只担心这个。研究室里有一个水槽被“Eve1”的肉块弄脏了。利明把手指伸进排水口一摸,发现排水口里面粘着一些肉渣儿。他立刻明白,“Eve1”逃到下水道里去了。

“Eve1”现在具有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形状的能力。对“Eve1”来说,变成黏糊糊的流体状,在狭窄的下水道里爬来爬去,肯定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受精卵肯定在这个肉块的中心部位,并得到妥善的保管。

“Eve1”的行走路线是什么,这很难猜得到。对街道下面纵横交错的下水道一个一个地进行检查是不现实的。但是,有一点倒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Eve1”肯定会在市立中央医院里出现。只有在那里才有办法杀死“Eve1”。

电梯停了下来,门一开利明就冲了出去,他穿过漆黑的大厅,朝停在大门口的车子跑去。车钥匙还插着。利明坐进车子,发动引擎,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呼”地一下冲了出去。从这里到医院大约需要十五分钟左右,不知道能否赶得上。利明心里也没底,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了再说。至少要保证那位接受移植的女性患者的安全。

但是,即便是到了医院,究竟怎样才能找到那位移植患者呢?市立中央医院是这一带屈指可数的几家有能力进行肾移植手术的医院之一。移植患者应有好几位吧。怎样才能够从他们中间找到那位要找的患者呢?问传达室或护士都没用,给他们解释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们听了可能不会相信吧。如果可能的话,那就去找那位叫织田的女性吧,就是那个曾好几次写信来的移植协调人,或者把情况告诉负责移植手术的医生吧。利明摇了摇头。没用的,无沦用哪种方法,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医院一直在极力阻止,捐赠者的遗属与移植患者接触。

总会有办法的……不行,一定得想个什么办法。不能让更多的人沦为牺牲品了。

利明继续往下踩油门。车子从下坡路的转弯处飞速地开了过去。

11

医院门口的大厅里鸦雀无声。安齐重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照明灯都已关掉了。平时由于患者多而显得拥挤不堪的挂号窗口,现在已拉上了米色的窗帘,就像是在拒绝接受安齐似的。平时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黑色沙发,在没有人的现在看来,竟觉得有点滑稽可笑。挂在墙壁上的大钟“嘀嗒嘀嗒”地走着,时间一秒一秒地在消逝。在喧嚣嘈杂的白天,恐怕没有人会听到这个声音吧,但现在听到这声音,却让人感觉很不安。

只有取药窗口还亮着黄色的灯光。但就连这个窗口的窗帘都放了下来,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好像有人在动。但在做些什么,安齐就不知道了。

安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他在这儿坐了有三十多分钟了。

麻理子的脸浮现在了眼前。麻理好像在惧怕着什么。是什么呢?麻理子不说。麻理子至今都还没有向自己彻底敞开心扉,但有时会向安齐投去求助的目光。安齐从麻理子的眼睛里读出她有心事。但是,当安齐回视她时,她却一下子把脸转到一边去了。该怎么办才好呢?好像连她自己都感到很困惑。

探房的时间到了,该走了。当安齐站起来的时候,麻理子抬起了上半身,盯着安齐,她的眼睛好像在诉说着:“你别走,我好怕。”安齐想起了昨天晚上麻理子说过的话。

安齐握了握麻理子的手,麻理子用力地回握着。当安齐准备松开手时,麻理子仍紧紧地握住安齐的手,好一会儿都没放,安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手。

“我得走了。”安齐这样说道,松开了麻理子的手。

从走出病房,到把门关上,安齐感到麻理子一直都在看着自己,而当他把门关上的时候,他感到一股近乎绝望的痛苦袭了过来。

“没办法,因为探房的时间到了。”在那个时候安齐这样劝她,俨然一位明白事理的长者模样。

当他在走廊上准备朝电梯走去的时候,他马上意识到他错了。探房时间根本不是问题。难道此时不是应该守护在麻理子的身边吗?自己一直在努力去了解麻理子,但这只不过是一种惺惺作态罢了,难道不是吗?麻理子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完完全全地对自己敞开心扉。难道不是吗?安齐打算往回走,但双脚却不听使唤地继续朝前走着。麻理子的病房在自己的身后逐渐远去。

没有使自己返回病房的动力,但也不能回家。安齐坐在大厅里,想让自己这份暖昧的感情好好地冷静下来。现在打算怎么办?自己也不知道,一片茫然。现在待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

“你在那里干什么?”

突然听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安齐吓了一跳。

一位中年护士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像购物篮一样的东西正瞪着自己,看上去像是来取药的。看她那样子,要不是穿着白色的护士服,还以为她是在逛菜市场或超市什么的。

一看安齐支支吾吾的样子,那位护士就毫不客气地走了过来。

“探房时间可是已经过了的哦。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那个……”

“我警告你,再过一会儿保安就来巡查了。我劝你还是早点出去为好。”

“……”

安齐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正门是关着的,只好从临时通道出去了。

“喂,拜托,不要那么慢腾腾地好不好?”护十冲着安齐的背脊嚷道。

安齐在走廊上走着,心里想,自己虽然放心不下麻理手,但现在也无能为力。不过,总不能就一直那样坐着吧。现在有借口回家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临时通道与正门相比,给人的印象真是大相径庭。门外既没有整齐排列的树木,也没有出租汽车站,甚至连照明也没有,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也许直往前走就是条死胡同。门口停着几辆自行车和小型汽车。水从沿着墙壁的排水口里涓涓地流了出来。

要朝哪边走才能走到停车场呢?安齐走了几步,四下张望着。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脚底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安齐吃惊地往下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窨井盖的上面。脚下传来轻微的振动,振动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是下水道水流的声音吧,安齐最初这样认为。但若是水流声的话,怎么听起来有点不自然。感觉下水道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是老鼠吗?不对,是比老鼠更大的东西。

安齐注意到这个东西朝自己这边过来了。因为声音越来越大,窨井盖与它产生了共鸣,开始“喀哒喀哒”地响了起来。安齐急忙躲到一边去。

安齐尖起耳朵倾听着。它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呢?声音是从哪个方向逼近的呢?安齐全神贯注地听着,一定要把这一切弄个水落石出。听这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水道的管壁上滚动着,要不就是在爬动着。虽然现在还无法判断那东西究竟是生物还是机器,但不管怎么说,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朝这边冲了过来。窨井盖现在已经很明显地开始剧烈地振动起来。安齐仰起了脸,刚好在对面的方向,声音刚好从正前方传来。安齐把目光落在自己脚下的窨井盖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回过头往后一看,临时通道就在那里。声音传来的方向、窨井盖、临时通道,它们刚好在一条直线上。

什么?这难道是冲着医院来的吗?

安齐转过头,再次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但他只看到了一片连病房的灯光都照射不到的黑暗,就连附近的民房和电线杆的影子都消失在黑暗中了。

窨井成了扩音器,那个声音开始像地震时的轰鸣一样响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风在吹吧,安齐听到了有空气从窨井盖的边缘漏出的声音。现在安齐已经很清楚了,那个在地下爬行前进的东西是个什么样子。那个东西很大,比安齐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根本不是什么老鼠或蛇之类的小动物。它也许比安齐还要大,那个东西正“哧溜哧溜”地前进着,甚至连它呼吸的节奏声都听得到。它的行动中洋溢着自信和毫不犹豫的决心,它的声音表明了一切,它正笔直地朝这边冲来。

安齐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着。他注视着对面的黑暗,看见地面的震动像波浪一样逼了过来。二十米。黑暗处发出了声音。十五米。柏油路在微微震动。十米。安齐直往后退,目光紧紧追随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那东西渐渐逼近了,朝安齐所在的方向来了五米。“不要过来!”安齐大叫起来,但发不出声来。三米。窨井盖像马上就要散架了似的。“喀哒喀哒”地跳动着。有种什么黏液质的声音传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安齐反复叫道。那东西马上就要升到窨井盖的外面了。

安齐抱着头逃开了。

“轰隆”!

一阵轰响从脚下飞驰而过。

全身被声音包围了。安齐闭上了眼睛。

他的膝盖微微地颤抖着。整个地面上下摇动起来。直到声音远去,安齐才敢睁开眼睛。他的五脏六腑晃动着,久久不能平息。

是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穿过去了?

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从地下穿了过去。城市的下水道里竟会有那样的庞然大物,真令人难以置信。而且,它是带着一种顽强的意志朝这边冲过来的,从它的速度里感觉不到丝毫的犹豫。

但是,为什么是朝这个方向?

安齐回过头朝上看着医院的墙壁。声音进入了医院,它确实足冲着医院来的。

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它已从地下出来了?难道它已进人了医院的下水管道?

……麻理子。

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名字。

麻理子有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但安齐止不住这样想。那个声音的主人是冲着麻理子来的。

安齐立即转身冲进了临时通道。

12

刚接到护土的通知,说麻理子的病情现在有点反常,吉住贵嗣一听,急忙朝病房跑去。

据说当护士发现时,麻理子已处于极度发作的状态。

镇静剂一点效果都设有,麻理子现在在床上又蹦又跳。还没听完护士的报告,吉住就迫不及待地挂断电话,跑了出去。

在移植手术后,麻理子的确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魇住。每次发作时,护士们都不得不跑到病房把麻理子弄醒,帮助她平静下来,有好几次都使用于镇静剂,但今天的发作似乎非比寻常。

麻理子她到底怎么啦?吉住心急如焚,麻理子身上类似排斥反应的问题也一直没有解决。加上这种发作,像这样奇怪的症状,对已做了十几年移植手术医生的吉住来说,还是第一次碰到。

吉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麻理子病房外,听见从门的那边传来一阵阵“扑通扑通”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重物猛然落下一样,他不由得吃了一惊。护士在里面叫苦连天。在把手伸向门把的那一刹那,吉住略微踌躇了一下。

“怎么啦……”

吉住走了进去,不由得倒吸丁一口凉气。

只见麻理子的身体在床上哆嗦着被弹了起来。有两个年轻护士拼命地想要按住她,但都被她挣脱了。被子被踢飞了,输液用的支架也倒在了地板上。

麻理子的下腹部高高地膨胀着,这部分的睡衣不正常地鼓得圆圆的,吉住看得两眼发直。

这是什么东西?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麻理子的下腹部高高地隆起,这种现象是无法用正常的骨骼运动来解释的。而且那里还像橡皮一样不停地伸缩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从麻理子的身体里飞出来了似的。那部分的运动实在是太剧烈了,以至于麻理于的整个身体都被翻腾了起来。麻理于翻着白眼,几乎昏迷过去。

“医生!”

护士们在寻求帮助。

吉住回过神来,跑到麻理子身边,准备按住麻理子的脚。但是麻理子的身体在一股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的作用下弹了起来,怎么抓也抓不住。就在吉住的眼皮底下,麻理子的下腹部开始剧烈地变形,吉住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把抓住麻理子的睡衣,把下腹部周围的睡衣拉开一看,留在左右两边的移植后的痕迹一下子映人了眼帘,其中左边的痕迹在吉住眼前看着看着就鼓了起来。

这难道是……

吉住睁大了眼睛。

是移植肾吗?

是肾在动吗?

吉住把自己的身子压在麻理子的身上,用全身的重量按住了麻理于的脚。

“快把麻理子的手绑起来!注意不要让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两个护士拼命地按住麻理子的双手。麻理子的腰来回使劲地弹跳着,竭力地进行反抗。麻理子的下腹部在吉住的胸口下面暴跳起来,这种暴跳是一般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麻理子的下腹部强有力地撞击着吉住的身体,十四岁的少女想把吉住的身体弹回去。这是怎么叫事?吉住痛苦地呻吟着。这不是麻理子在用力,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移植肾在一股强大的力量的作用下运动着,在麻理子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它的声音吉住都听到了,“扑通”,“扑通”,肾在搏动,就像心脏的脉搏在跳动一样。该死的,该死的。吉住…边拼命按住麻理子不断倒腾的双脚,一边在心中不由得喊叫起来。

“快绑住她!”

麻理子的身体一下子弹起三十厘米高。

吉住和两个护士一齐被甩了出来。麻理子在床上剧烈地蹦达着,床上的弹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吉住的头撞到了墙上。真是一股大得惊人的力量。

突然,麻理子不跳了。

弹跳逐渐慢了下来。下腹部鼓起来的地方消失了,就像是一只掉落在地上的皮球由于渐渐地失去反弹力而弹不起来了似的。麻理子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

看到麻理子完全安静下来之后,护士们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身来。吉住也一边摸着头,一边朝麻理子走去。病房里一片寂静,完全换成了另一个世界。刚才的吵闹就像是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噩梦。

麻理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甚至能听到她轻微的鼾声。刚才发作得那么可怕,可她现在却呼吸正常,完全没有被打乱的样子,而且一滴汗都没出,下腹部一点儿也看不出会动,能看见的只是麻理子恬静的睡脸。

吉住悄悄地用手指尖碰了碰麻理子的下腹部,不像要鼓起来的样子,搏动一样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为了慎重起见,吉住把她的衣服掀开了一点,检查手术的伤痕。他用手试着摸了摸,没有任何异常。

刚才的发作是怎么回事?

吉住瞥了一眼护士们。两个护士都弓着腰,脸上一片茫然,看上去好像还没有解除对麻理于的戒备。吉住把目光转向了麻理子。

把麻理子的衣服整理好后,吉住再—次凝视着麻理子的脸。从地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丝毫的痛苦。难道是镇静剂突然起作用了?但这很难理解,因为按道理来讲,镇静剂是不可能发挥那么强大的作用的。

“发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吉住注视着麻理子的脸,问护士。

“是在‘七点二十分发现的。”有一个人回答道,“隔壁的患者按了紧急呼叫,这样才知道的。刚刚来的时候,还没有发作得这么厉害,当时只感觉她好像被什么东西魇住了。我心想她还是跟平时一样,也就没去管她,只是站在她身边看着。可渐渐地,她开始暴跳起来。我一个人控制不了,便赶忙又叫了一个护士来帮忙。从七点三十分左右开始,我们已拿她没办法了……”

“……可不是嘛。”

“一边暴跳着一边还在说梦话,什么‘不要过来’。”

另一位护士补充了一句。

“‘不要过来。’什么意思?”

“不知道。麻理子被魔住时常说这句话。”

“她是让谁不要过来?是梦中出现的那个人吗?”

“这个我们问了麻理子,可她也不回答,所以……”

“……”

麻理子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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