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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記-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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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下,回答说:“我还没有决定。”

“那么,我请你记住一件事情,”我深深吸了一口刺冷空气,心肺登时疼痛起来,说,“你,是确实存在的,世上仅此一个,就是我爱的这一个。”

他怔忡地看着我,张了张嘴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我拉着他衣袖,在寒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

过了一个世纪,他慢慢倾下身来。这卧眉清目带有湿气,却从未如此靠近过,如此靠近……我垂下眼睑,感到他柔软而沁凉的唇贴在了我的双唇之上,于是时间停止了。

篱笆没有门。我疑惑地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如何进去。虽然篱笆很矮,但若跳过去,便成了彻头彻尾的不速之客。而那歌声仍继续,反反复复唱着那一段。如果不是知道环境,我还以为谁家唱机卡住了。

文禾皱着眉,围着篱笆绕了半圈,然后对着我狡黠一笑,伸手拉着我来到侧面的篱笆外,将篱笆上停着的一只翠绿小鸟就手一捉。这小鸟见人不躲,但被他一捉,然后再一放,就立刻大叫着飞向了那木屋,落在窗棂外持续叫个不停。

与此同时,歌声却停下了。

木屋的门开启,一位长发披散的清瘦男子走了出来。他穿粗麻短打,脚蹬草鞋,一伸手抓住窗棂外的鸟,握在手里摆弄了一下,那鸟立刻不叫了。他方才转过身,朝我们走过来。

这是一个面孔白皙的年轻人,大概才刚弱冠之龄,脸上存着落拓与不羁神色,边走来边打量我们。隔着篱笆站定了,扬扬下巴,问:“何人?”

“在下文禾与宋璎珞,欲拜见偃师。”文禾回答。

年轻人歪歪头,说:“谁引见?”

“大汉淮阴侯韩公信。”文禾道。

年轻人闻言,哈哈一笑,把手中那只鸟儿又往篱笆上一插。没错,是一插,我定睛一看,发现那只鸟儿羽毛齐整光亮,眼睛却黯淡无神,两只爪子,居然是铜丝所就。

鸟儿被插上篱笆的同时,旁边的篱笆霍然打开,露出一道门来。

木屋里并没有别人。有的是一枕厚草席,席上一张瑟,堆了半间屋子的木料、毛皮、金属和各种凿子锤子和不知名工具。草席旁边灶上的陶罐里咕嘟咕嘟煮着什么,散发植物的香气。一袭麻布宽帘挂在屋里,挡住了后面的空间。

“坐。”年轻人抛来两张草垫,简单明了地说。

我和文禾跪坐在草垫之上,互相看了一眼。文禾开口问道:“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年轻人取了两只陶碗,从陶罐里盛了两碗汤水,放在我们面前,然后自顾在对面草席坐下,看看文禾,又看看我,掏出一根竹簪几下把头发绾起,带着一点讥讽之意说:“难道韩信告诉你们,我是个女人?”

我愣了一刻。传说偃师三十年造傀儡,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男子?

文禾保持了处变不惊的良好传统,空首礼道:“文禾未曾了解足下详情,失礼了。”

偃师搔搔耳朵,摇摇头:“后世人都认为我是老头子,或者起码是中年男人,因为觉得我的技艺非少年可得。我并不介意,你们也不必挂心。喝汤。”

我端起陶碗,啜了一小口。这味道有一点点像板蓝根,但是比它香了很多,甚至还有点奶油味道。我惊异地看了偃师一眼。

他瞅着我,无甚表情地撇撇嘴:“云梦山的香草,放心,没有毒,还可入药的。”

文禾喝了香草汤,思索一下,问:“王何时去昆仑?”

偃师停下了搔耳朵的动作,直直看着文禾,继而“哼”了一声:“你是想问我何日死么?”

“我不想知道你何日死。我想知道的是这个。”他取出透光魔镜,放在身前。

偃师看到那镜,脸上的不耐不见了。他问:“韩信给你的?”

“不。韩信并未给任何人,这是他对你的承诺。但他也没有销毁它,瑞娘将它跟韩信一起落墓,千年后为我一位叔父所得。叔父不得其解,后将他送给家父,家父传与我。我重访淮阴侯墓,守墓人早已断续,但其家传残卷《兵法》终为我所得。里面有你给他的部分镜释文,因此我知道了如何用它往来。但不知你把镜给了他,却还可以回周地,是如何做到的。”文禾一口气说完,等待他的回答。

偃师的笑很怪异,他反问:“你想做王还是想长生?”

“皆不是。”文禾答。

“那我可以告诉你,”他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面两道深刻疤痕非常刺眼,“再次用你的血。”

再次?难道说,使用者唯有文禾的原因就是,这镜用了他的血?我伸手拉过他的胳膊,撸起袖子,看到一道同样的伤疤。我手颤抖着想抚摸上去,却被他抓住了。他收回胳膊,放下袖子,对着偃师说:“请教给我方法。”

偃师眼里掠过一道阴霾,邪气兮兮地说:“可以。”

第一卷 镜之卷 第二十九章 盛姬

文禾与偃师长久地对视,仿佛进行着一场对决,偃师的不羁放浪和文禾的笃定不移在彼此消长。终于,偃师站起身,走向屋子另一边,撩开麻布宽帘,拖出一个人来。那人被他立起之后,手脚僵直不动,像具尸体。

可是,这“尸体”未免也太美了。高髻云鬓,娥眉瓜子脸,闭着眼睛,睫毛浓长,双腮有淡淡桃粉色,细颈纤腰,如玉柔荑。着提花细罗舞衣,云色帔帛。偃师在她身后鼓捣了一阵,只见这女子眼睛“唰”地睁开了。

“这位公子或者美人,你既然男装我便当你是男人。我想同他单独待会,相信他也同意,”偃师扬起手指指文禾,对我说,“还是让我的弋离陪你一下吧,她无不会之歌舞,是我做的第一个傀儡。”

原来这果真是傀儡。我看看文禾,他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叫弋离的女傀儡,问道:“是仿着盛姬所作么?”

偃师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干你屁事。”又拍拍弋离的肩,说,“弋离,取瑟。”

弋离眨眨眼睛,移动步子走向草席,轻轻拿起那张瑟,然后回到偃师身边。偃师指着我,对她说:“听她的。”弋离看向我,嘴角泛起微笑,点点头。她的眼睛通透,肌肤无任何接缝,简直跟活人无二致。

偃师对文禾点点头,拿了一把匕首。文禾便起身。我看见那匕首,很想拉住文禾,可是他似乎预料到我的反应,先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迅速跟着他出门去了。偃师出去前,玩味地扫了我一眼。

我听着炉灶里轻微的毕剥燃烧之声,觉得喉头发干,舌头两翼泛起酸意来。两手不由自主握拳,眼前还晃着偃师和文禾那触目惊心的伤疤。

一双脚进入我的视线。是弋离。她娉婷走向我,抱着瑟鞠躬,然后说:“请点曲。”那声音有几分像姑娘,又有几分像金属振颤,合在一起倒也不难听。

我说:“请奏你最拿手的曲,弋离。”

她回:“遵命。”然后坐到席上,将瑟摆于面前,开始弹奏。

看着一个按说没有生命的物体在我面前游刃有余地演奏,我居然一点也不惊讶或者惧怕,这在以前怕是不太可能的。但这些时光,我见到太多不可能的可能,似乎慢慢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弋离的瑟奏得很好,如薄暮春水,让我想起了清歌。

弋离奏着,缓缓抬起脸来,望着前方,开口唱道:

徂彼西土,爰居其野。

虎豹为群,乌鹊与处。

嘉命不迁,我惟帝女;

嘉命不迁,我惟帝女。

彼何世民,又将去子。

吹笙鼓簧,中心翔翔。

世民之子,唯天之望。

世民之子,唯天之望。

这是另外一种蛊惑了。令人忘却尘世,想往更高处去,舍弃所有也不足惜。名利情爱,何所可依,不如登仙,共与乾坤。我听着这歌,觉得开始心智恍惚。若能脱离生死,融于万物,便不用再入腌臜,受那无尽痛苦,何乐而不为呢?如果,如果可以……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隐隐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一副面容在远处出现,对着我微笑:珞儿……我立刻伸出双臂:文禾,拉我回去——快……但他只是唤我,却不靠近。文禾……我哀哀地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珞儿!”一个人在晃我。我猛然惊醒,看见眼前是文禾肃然的脸。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第一个动作就是抓过他的胳膊又撸起袖子,并没有任何新伤。文禾立刻抽回胳膊。

偃师依旧坐在草席上,脸上是大剌剌的戏谑。见我看他,便伸出拇指向旁指道:“弋离唱得可好?”

弋离静静坐在他旁边,瑟仍旧摆在身前。傀儡之乐居然使我刚才失神到那般地步,这太不可思议。我正坐起,说:“在下觉得这歌是极美的,但为何充满蛊惑之意?”

“哈哈哈!”偃师大笑着,“何不说是你自己心里有蛊?你其实愿舍弃情爱凡尘,自己飞升,就如同后羿的女人,不是吗?沧符,”他忍不住笑意转向文禾,“我很担心你啊,你怎知遇到的不是第二个盛姬?”

文禾并不答话,也不看他,双唇紧紧。

“我用自己跟西王母交换,得到昆仑玉簧,为盛姬而造了这个,”他托起那透光魔镜,脸上笑着,眼中却凄然,“可这并不是她需要的,她要的是王的宠爱。后来我妄想用它改变人世,证明自己也能满足她,却发现,那并不是我需要的。”

他爱她,可她的心不在他。这要如何强求?我说:“如何变换人世,不爱的人终究不爱。”

“不,其实她谁都不爱,也不爱王,她只是爱她自己。别人对她而言,只是外物,与砂石尘埃并无区别。王带她过弱水上昆仑,她不过是想去更高处,登临天外摆脱俗世。这面镜是个笑话,它照出的我像一个蠢蛋。我想把它送进更多人手中看更多笑话,可惜我给错了人,韩信一点也不好玩,他太聪明,比我更早察觉了这个笑话。而且他的瑞娘不是盛姬,我的盛姬……”他放下镜,长叹一声,“我的盛姬,也成不了瑞娘。”

文禾说:“璎珞既不是盛姬,也不是瑞娘。璎珞是璎珞。”

偃师又牵起那种吊儿郎当的笑,拿着镜走过来,塞进文禾怀里,说:“你既然已经决定,那她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提醒你,也许到了最后,你也会发现,你所做的并不是你想要的。不管哪一件事,你都永远也满意不了。”

“也许,”文禾看着燃烧的灶火,“但是我必须去做。”

“随你的便。”偃师看了看弋离,对我们说,“弋离是第一个傀儡,我将把她送给西王母。我的第二个傀儡也快完成了,如你们所知,我会送给王,让他好好取悦他的盛姬。”他笑得冷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是纡阿,还是仲昆比较好呢?”

我听不懂他们刚才的对话,但是我觉得文禾不一样了。从刚才晃醒我之后,他再也不看我一眼。我盯着他的侧脸,他仍然目视前方,装作没有发觉。他们之间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心里有不祥预感。

三人之间是死水一样的沉默。偃师看着我,目光清寒凛冽。我迎着他,毫不畏惧,甚至有愤怒。在心里追问着:你对文禾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使得他转眼成了这样?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意思,却闭上眼把头一歪,若无其事地又搔起耳朵来:“你们走吧,我要干活了。”

“等一下!”我站起来,却被一只手猛地拉住。我低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文禾。他拽着我,也站起身,对偃师一欠身:“就此告辞。”

“我不——”我想挣脱他。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文禾的力气异乎寻常坚决,拉开门便把我往外推。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只听见偃师在屋里高声道:“二位,后会无期!”

篱笆在我们身后合上了。

我不肯挪步,站在原地生气。文禾站在我身后。阳光从我们后面照下来,在地面上拉出两道暗淡身影。我看见他的影子抬起胳膊,停滞了一会,又缓缓放下了。

我的心凉了半截。文禾啊文禾,你为什么不肯再碰我了?

“走。”他说完一个字,往山下走去。

山雾层层霭霭,又从四方涌过来,我身后偃师的木屋渐渐隐没了。

第一卷 镜之卷 第三十章 悖论

“来。”他带我回到了山腰,我们最初抵达的地点,将镜伸了过来。

“现在是白天。”我一路走下来,双手冰冷,心却更冷。

“我说过白天就不可以吗?昆仑玉簧是能存得月光的,只是白天太易暴露罢了。”他盯着镜面说。

“我不想走。”我拒绝碰那镜,昂头道。

他终于抬起脸来看着我。

我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胸口心脏位置,逼着他的眼问:“你可还记得,上山之前我对你说过什么?”

他目光一颤,却语气平稳答:“我记得。”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怎么了?”

他不回答,只看向镜的中央。那里又开始聚集乳色非液非雾的流质。

“你不告诉我,我便不走。”我退后一步。

他轻叹一声,道:“当真不走?”

“嗯!”

“……好吧。”不容我反应,他已忽地揽过我,单手将我后脑一托,便深深吻了下来。我感觉到那镜抵在我们之间,已经开始振颤。他的手下移用力搂住我的腰,使我不得推拒。因为镜的坚硬,我只好伸手抵挡那令我硌得发疼的镜沿。光芒,就在这瞬间溢出我们身体之间的缝隙,直冲而上,再度笼罩。在这令人眩晕的金光里,我看到了他双眸中夹杂疼痛的渴望,闻到那熟悉的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感到他的唇舌带有无言的苦涩,逐渐加重了缠绵需索。

“早点歇息吧。”文禾收起镜,走去打开院门。

我等待,让眼睛适应回到黑夜。听见他打开锁的声音,立刻追上两步:“文——”刚开口,便听见他站在院门外喊道:“红珊!”

红珊闻声而至,对他施礼:“大公子。”

“侍候宋姑娘歇息。”他背对着我,对她说。

“是。”红珊点头,走进院来。

他不再转身看我,直往前走去。

我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摘下那一对玉镯。它们本来已经带着我的体温,但在几分钟之后便冷却了。

胸膛里如钝器绞磨,升腾起一种似曾相识的疼痛。很久以前,我曾经问过一个当神经科医生的网友:没有疾病,心脏为什么也会疼痛呢?他说,你的内心在痛,你的心脏也会痛,你以为这就不是疾病吗。我不懂得他的真实用意,对这答案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数日,文禾再也没有来看过我。其间我填了两首词给胡黾勉,去过一次尚仪局,因为又到了冯司籍的寿辰。徐瑶照例替我准备了贺礼,而我则去采购了礼物感谢她一直的特别关照。

文老爷子终是发现了不对劲,让齐之洋叫我到书房去。

我行礼,在下落了座,不发一言。

“小娃儿怎么了?跟文禾吵架了?”文震孟一边案上写字,一边问道。

“冷暴力。”我嘟囔。

“什么?”他放下笔,看着我,“我问过他了,可他什么都不肯说。如今他任了翰林院侍读,整日也拴得紧,老夫又忙,见得也不多,没有深谈。可是这小子欺负你了?”

“只是不再理我了。”我微微一笑,并不想流露什么哀怨,“在他回京之后皇上召见的那一天,晚间我和他去了……去了别处,回程之后,他便如此了。”

“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他所为何事你竟不知?”文震孟皱眉。

我摇摇头,说:“中间分开过,不知所为细节。”

“我知道你们那晚还是去了,他为此白天里还与我争执了一回。既然你也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古怪,那便待老夫再逼供吧,璎珞,不必心急,文禾不是纨绔子弟,凡事定讲情由。”他对我颔首安慰道。

“我告诉文伯父那晚的出行,并非是不想诺守文禾心事,而是因为,我觉得此事与文伯父你有关。”我对他说,“璎珞可否知道文伯父为何不愿让文禾去?”

“此事说来话长。”他从书案后头走出来,坐在我身边,“总而言之,是怕他动摇了念想。他心思向来深重,若见识了什么,放弃之前的决定,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什么决定?”

文震孟目不转睛地看了我半晌,手指捻了捻胡须,低声道:“事到如今,老夫不再瞒你。璎珞可读过后世史书?”

“我读过,”我脑筋一转,“难道文伯父也知道大明气数?可是你跟徐叔父不是约定不问未来之事的么?”

“我们正是在知道这些之后,决定不再过问未来之事的。”他郑重说道,“大明气数,天灾人祸,尽是一刻纠结,四面楚歌。自从文禾二十岁那年由汉中归来,会使用那东西之后,我们唯一想做之事,便是改变这气数。”

“你们想用文禾来改变,你们……不会是想让他替代……”我已经不惊异自己这个想法了,我想了不止一次。但我还未说完,文老爷子便伸手抵住我的口:“小娃儿,不必说出来。”

我看着他,直到他的手拿开,方才问:“所以,你才曾经一度劝他不要娶妻?他要学贯古今,安排好一切然后回到他生命起始之处,将自己的真正位置取回,所以他不可以有女人来分心。直到你觉得他年纪实在大了,为人孤寂需要女人了,于是便又催他,是么?”

文震孟没有回答,只是黯然地点了一下头。

“你们什么都想到了,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文禾他自己的感觉。”我站起来,一种怒火逼上心口,“他生来多难已经是苦;要承担回寰天下的重任又是苦;去面对完全陌生之世界,更举目是苦。他决弃婚姻,不动真情,一路只有独行,甚至直到我的无心激出了他妒火,他还要喝过了酒才敢承认他爱我……文伯父,”我含着眼泪,浑身发抖,“他只是一个人,一个等同你我血肉之躯的人啊!你们令这个人受够那些苦,然后再让他亲自去把最初的自己推往皇极……好计谋啊!可你们知道吗,从那之后,现在活生生的他就会消失,他会变成朱由枨——大明新的第十六帝,而文禾这个人,就将永远消失了!”眼泪最后还是失控地冲了出来,划破了我脸上紧绷的坚持。

“不,他将身份恢复以后,会直接去往新历史的对应的此时,取自己而代之,然后他便会知道如何做事是正确。”文震孟道。

“伯父以为历史可以随便改来改去么?这种修改的后果也是他痛苦的根源,我恐怕,他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任务。”我苦笑。

“为何?”

“如果他拯救了自己的婴儿时代,那么他根本还来不及去往新历史的对应点,就会立刻失去透光魔镜。因为历史改变了,世上没有获得透光魔镜的文禾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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