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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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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后的那一声呼唤。

我来大明之后最安心的这一段时光持续了两个月余。中间有许多严重而遥远的事件在发生:

后金军入大同、张家口,又保安、怀来,京师戒严;

后金军又围宣府、掠永宁,入镇羌、得胜二堡;

后金军破代州;

李自成杀咸宁知县,洪承畴援兵至,李向西遁逃;

后金军攻保定竹帛口,杀千总张修身;

陈奇瑜专事招抚,入汉中,解降盗万五百,勒令回籍,降盗回途仍杀掠不止,官兵捕斩三百余级;

流寇攻克白水县,县令庞瑜先行逃遁;

江西、河南、云南大旱;

应天地震;

……

几乎每天都有令人惶恐的消息。每一条都引起大家的情绪动荡。我也时常会想,那朝堂之上,每天独自坐在宽大龙椅上的人,是不是仍要接过那厚厚的一叠奏疏和急报,然后在御书房里彻夜不眠。我离开京师,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这一晌贪欢的不良念头在我心里翻转,乃至折磨,使我每当听到战事变化和天灾连绵,就生出一种担忧以外的难过。

这世上也许只有一人能减缓这难过。所以我总是在不安的瞬间拉住他的手,感觉自己的颤抖被他温存的摩挲慢慢稳定下来。

“又怎么了,珞儿?”文禾握紧我的手,放下手里的毛笔。

我摇摇头,把另外一只手也伸给他。

他眼里闪着笑意,把我一双手暖在掌心里,凑过来说:“和平年代的小妮子受不得战报惊吓?”

我不置可否地笑一下,然后故意娇柔说:“天气冷了嘛,南方阴湿,我不惯,找你取暖也不成?”

“在下荣幸。”干脆他把我的手揣进他怀里,这样一来我就几乎贴着他胸膛。

感到他暖而清香的气息吹拂耳畔,我一刻失神:“文禾……”

“初冬了,珞儿。”他捏捏我的交领夹袄,“你要做小寿星了。”

“嗯?”我疑惑了一下,更多是因为还沉溺在他低沉宠爱的嗓音里,没反应过来。

“到你生辰了,我要帮你庆生。怎么,听不明白?”他轻笑。

我越过他肩膀看着窗纸上映下的瑟索树影,问:“你怎么晓得我的生辰……”

“我看过你的身份证,你忘记了?推算一下夏历不就知道了。十月初七,二十三岁。”他回答。

“文禾,那你的呢?”我歪着脸看他。

“七月初十。”

“真的假的?我十月初七,你七月初十?”我惊讶,继而又想起什么,挣开他叫道,“文禾!我到南京那日你生辰!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我,你都没有庆生!”

“我从来不庆生。”他平静地搂住我挣扎的身子,“我的生不必纪念,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可庆祝。”

“当然有,”我望着他,“有你的生,才有我今日幸福。”

他略怔一下,双眸深沉起来,用指背轻刮我脸颊。我接着说:“有我今日幸福,你才会觉得幸福……所以,对你来说生辰难道不值得纪念?”

他哈哈一声笑,转而拧一下我鼻尖,在我唇上迅速啄了一下:“真是大言不惭。”

为了他展开的欢颜,我很乐意大言不惭。窝进他怀里,听到他说:“想如何做寿呢,小寿星?”

我说:“不想做。我只对寿礼感兴趣,其他吃喝客套一概不要。”

“够现实。”他笑意未绝,“那么我们不摆席,光收礼。不过,恐怕你只能得到我这一份礼了。”

也是。在南京没有宁蔻儿,程丹墨,胡黾勉,陶玉拓……只有文禾。我闭着眼说:“那你便带我去游玩好了。”

“想去哪里?”

“……不知。”我听见他思考的沉吟。

“容我想想,决定了再告诉你。”他最后说。

我点了一下头,觉得这怀抱太过舒服,逐渐被困意包围。

不习惯长江地区冬季的阴冷潮湿,我每日都死守炭火不放。不得不离开时,也揣着手炉。

红珊开门进来,带入的寒风吹得我一哆嗦,又往炭炉挪一步。

“姑娘,小心燎了头发。”她见我怕冷成这样,笑道。

“嗯,我会小心……你手里拿的什么?”我见她捧着一个锦盒,问。

她把锦盒放到我身边桌上,说:“今日方才送到的,只提了姑娘名字收,没有送礼的人名。”

“没名,我怎么知道它是否危险,是否可以打开呢?”我半开玩笑说。

“大公子已经说过这点了,所以他已经打开过了,让我告诉姑娘他是怕有事,希望姑娘别怪。”红珊说。

我起了好奇,便拿过盒子来,打开一看,是一层锦缎包裹的纸盒,再打开一层,发现是两块很眼熟很眼熟的东西。

“好成色!这是上好的沉速安息香呢,姑娘……这很贵的,不知道是哪个朋友送的呢。”红珊惊讶地看着盒里东西。

就是这玩意害得我惹了彤史记事,被皇后贵妃验身,我怎么可能不认得它?我也很明白这到底是谁送我的。只是,问题在于,他是将它作为生辰礼物送我的么?如果是,他如何知道我生辰的?我当初入宫的记录并未写我的真实资料,他会这么凑巧就在我生辰前几日送礼物?

我拿着一块沉速安息香疑惑不解,然后对红珊说:“燃上看看。”

红珊接过香,拿去香炉点了。不久那熟悉的静谧安抚气息弥漫开来。我嗅着这沁人香味,望着袅袅浮生的烟云,胸口像突然有什么堵住了。这时只听红珊对门口道:“大公子。”

我抬头看到文禾正盯着这盒远道而来的礼物。他对红珊说:“先下去。”

红珊走后,他过来拿起盒里的香,放在手里掂掂,又吸了一口室内的气味,问:“谁送的?”

我回答:“可能是皇上。”

他并不惊讶,而是皱着眉毛打量这块香。我明白他的疑问跟我一样,很想听听他的答案。

“他比你我想的都神通广大。看起来不似我以为的正焦头烂额嘛。”文禾把香放回盒子里。

“可是为什么呢?”

“你最好能亲自去问他为什么,看看他肯不肯告诉你。”文禾莫测地望着我,“珞儿,我想好带你去哪儿了。”

“去哪儿?”只要不是云梦山春日泽。

“我留在长洲文家的人告知我,花娇娥又在长洲了。事不宜迟,我们去长洲,带着清歌。”他说。

“你这是假私济公!”我抗议,“你不是为了给我庆生,文沧符,你过分。”

“怎么不是,”他戏谑一眼,“去了你便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给你庆生。”

第二卷 龙之卷 第三十二章 长洲

长洲,今苏州,古来江南之地。园林爱好者文震孟在此得一园林,名药圃。长洲文家如今便居于此。

文禾带着我,红珊,清歌和冷广乘船而往。彤戟当然也寸步不离,只是他的四个下属在七月已经返回京师,如今就剩他自己任我护卫。因为两个月前清歌之事,他很明白我的不信任,所以在形影职责之外,都谨慎保持着距离。

到了长洲,文禾遣冷广和红珊把随身带的行李安置回文家,却带着我和清歌往市井街区走去。彤戟默然跟在后面。

“文禾,我们去哪儿?”我看了一眼清歌麻木的表情,问。

“见几个朋友。”他淡淡地说。

走到一处酒楼模样地界,文禾停住脚步。那酒楼三层,当街独立,倒是很像京师宁家的桃花渡。只是那店名匾额上写着“簟茗雅座”。我笑道:“这店名好奇怪,簟茗应该都算是寒酸了,居然还称雅座!”

文禾呵呵一笑说:“重要的不是簟茗雅不雅,而是看坐在簟之上品着茗茶的人是谁。”

这时那小二眼尖,窜出来带笑道:“竟是文大公子!许久不见了,今日诸位刚好都在。”

“那是自然,我们约定好的。”文禾回身对我说,“珞儿,我们进去。”

我们行了两日到长洲,此时正是上午,疏阳寒风的,我也巴不得赶紧找个暖和地方歇歇。于是跟着他穿过一楼散座区上了二层。走到半环形木廊的尽头时,正听见半卷的湘帘里头,一个男子用抑扬顿挫,颇有节奏的声音念道:

“冯山麓兮望芊芊之北邙,春风荡兮绵渺而碧伤。悲柔新兮萦心肠,怨悄悄兮流娟芳。……”

天,我心里一阵波浪翻滚。揪着文禾袖子抬眼低声问:“难道就是……”

文禾微微笑,说:“喜欢这礼物吗?”

我真想立刻抱住这个闷骚的家伙,可是碍于环境,只深深一点头:“喜欢极了。”

他便满意地对我一眨眼睛,向前一步拉起湘帘道:“来迟了,各位无怪!”

我正站在门口,得以看到这室内情景。

窗户开着一扇,苍色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正托出那香炉上缭绕的烟龙。屋子里三方桌几,一张琴,文房四宝在其上。六个人错落地或站或坐,看到文禾进去,皆起身行礼。

我略定睛看那些人,发现有文秉文乘两兄弟,还有那花娇娥在琴案后。另外三男人,其中一个大约二十二三岁,无巾夹袄,面容沉静;一个年纪与文禾差不多,戴飘飘巾着褙子手持一张稿纸,想来就是他在念那《幽草赋》;还有一个明显年纪尚小,但面容秀丽不输彤戟,身段略细瘦些,一身直綴方巾,双目含情,薄唇流朱,恐怕真是个女扮男装。

“那如何罚你?”持稿纸的男子笑望文禾道。

“懋中想如何?”文禾笑着将我拉进门。

花娇娥看见文禾时本就吃了一惊,看到我又是一讶,悄悄往里间退了退。仿佛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位莫不是未来嫂夫人?”有沉静面容的男子征询道。

文禾颔首说:“宋璎珞正是我未过门妻。”然后向我一一介绍屋里那三人,“这位是陈子龙,表字懋中。”

果然是他。我感怀地看着他手里墨迹才干的稿纸,上前恭敬行礼。陈子龙赶忙还礼道:“见过宋姑娘。”

文禾接着引那沉静男子给我说:“方以智,表字密之。”

方密之?那么他的自号不就是浮山愚者?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块牌匾,道:“方公子,京师桃花渡三字可是足下所题?”

“正是拙作。我与越然兄相识。”他露出一抹微笑。

“这位小儒士,你且猜猜看。”文禾把我拉到那最后一位身边,轻笑道。

小儒士?但见陈子龙在此,我如何不能猜出她来?我说:“儒士何其众,柳下春衫共。”

柳如是闻言一笑,道:“我以后还是不着男装了的好!”说罢行一揖手。

又待文秉文乘上来行礼,文禾方才看向花娇娥:“娇娥姑娘,好些时日不见。”

花娇娥只得走出里室阴影,出来对着文禾和我万福一个:“见过文公子,宋姑娘。”

“我今次来也是为了给你送一个人。”文禾说着,看向门口。

彤戟往旁边一让,身后的清歌便慢慢走进雅座屋门。她微垂着头,没什么表情。

“清歌?”花娇娥看着她,又迟疑地问文禾,“文公子这是……”

“既然你已到长洲,我便把她交给你了。他日勤之若至,清歌便得与他重逢。我将清歌照顾得不好,还请见谅。”文禾一拱手。

“不敢当,公子既然已经决定,那小女子便谢过公子了。”她欠身回礼,走到清歌面前,“清歌,我们先出去吧。我为你安排住处。”

清歌终是抬眼看了文禾,那神色既哀伤又茫然。继而对他行了一礼,转身随花娇娥出了门。

室内沉寂一刻,文禾对陈子龙说:“方才听到懋中兄的赋文,最近写了不少新的?”

“乃是旧文。写来送给柳儒士,她向我讨的。”他指指柳如是,“这等风花雪月,我如今已没有笔墨来写了。”

众人闻言,神色皆沉暗下来。文禾说:“少年绮丽堆叠,到了仓惶年长之时,总是要变的。”

“文公子自京师至南都,他人得此境遇都会失意落拓,你却愈发精神,忙于收集古书典籍,这倒让我等佩服了。”柳如是笑笑说,“只可惜我手里并无珍藏,不然必定送与文公子。”

那还不容易,我心想,将来你把你老公的绛云楼送给文禾就万事大吉了,反正就算不送给文禾,也会烧干净。

文禾待说什么,门外忽然又进来一小二,跑到他身边耳语几句。文禾便对众人道:“在下与珞儿失陪片刻,抱歉。”

在众人颔首之际他便带我离开了雅座,跟着小二往三层去。彤戟悄无声息跟在五步之后。在行至一厢房门口时,小二对门内道:“主人,文公子宋姑娘到。”然后推开门让我们进去。

原来里头是这酒楼的老板。

文禾回身对彤戟说:“但请在外等候。”彤戟点点头。

这厢房里坐着一位老者。花白胡须,织锦缎袄,脸上皱纹如同叶脉,像是经受过沧桑之态。

小二在我们身后把门由外关上了。文禾走上前跪拜:“义父。”

我随他拜。但听老人温和地说:“都起来。”

文禾跟我起身,恭敬站在老人侧,说:“义父没在宅中,却在这里。孩儿本打算稍后去拜见的。”

“我老头子等不及,反正无事便自己溜达过来了。”他慈爱地看着文禾,接着又打量我一番,“宁超信中描述不假。怪不得文起兄要那般得意,璎珞姑娘可了了我和文起一桩大心事!”

原来这就是宁超和宁蔻儿的父亲宁远昶!他可是文禾救命恩人。“伯父称璎珞就是了。”我疑惑,“我哪有了二位伯父什么大心事?”

“文禾在文家排老大,他若不婚,文秉文乘也不可婚。他今有了你,文秉文乘也得解脱,你说,是不是了了大心事?”宁老爷子含笑道。

“伯父说笑了。”我见他不拘玩笑,也放松许多。

“你们京师之事我也了解一二。文起兄说你们成婚之日不会太远了。到时璎珞入文府夫人位,红珊也纳了妾,兵荒马乱经年,文禾你就别再总往外跑了。”他又说。

“孩儿不纳妾。”文禾面无表情。

宁远昶无声注视他一刻,然后问:“你还在记恨红珊的姑母?”

文禾不回答。

“姑母?”我困惑地看宁远昶。

“这么说璎珞还不知道?文起不是说你已经和盘托出一切了么,文禾?”宁远昶敛了笑容,“你不说,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也不够磊落?”

“孩儿并未感觉自己何不磊落。”他生硬回答,“过去事了,只会徒增麻烦,何必再提。”

宁远昶不理他,只转过脸来认真地对我说:“璎珞,红珊的姑母便是当年的那稳婆。”

我惊异地睁大眼睛。文禾便是因此对红珊态度冷淡的么?

“那稳婆疯病去世之后,文起自觉行为也有不妥。几年后一对逃荒夫妇来投靠那稳婆,却发现她已经过身。那夫妇便是稳婆的弟弟、弟妹,两人终是病饿交加不久也过世了,文起在京中做官,陆氏正在长洲省亲,得知此事,便收留了红珊。”宁远昶看了文禾一眼,“弱冠之后文起方才告诉了文禾他的身世。文禾本与红珊脾气投和,自小也宠爱这小娃儿,自弱冠之后,便日日疏远。终有一日红珊犯了过错,烧毁文禾几页文稿,这人便大发脾气,说出了心中芥蒂。红珊知道了自己姑母与文家的过节,执意离去,陆氏却此时一病不起,她照顾陆氏到最后。陆氏临终前,让文禾答应将来娶妻之后纳红珊为妾室。文禾,你当时可答应了?”

文禾一脸冷寒之色,默然不语。

“璎珞,”宁远昶继续对我说,“他那脾气你也知道了,以后这孝道你要替他尽到,他若不肯纳,你这夫人有权作主。这是你婆婆最后的嘱咐,切记。”

我望着僵硬站着的文禾。无言以对。对大明的男人们来说,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孝道,妇德和一夫多女。可是我不能。我无法和别的女子分享男人,如果非要如此,我宁可离开,不要他。我并非铁石心肠,不懂红珊或者清歌的情意,但若文禾选的是我,我不会用同情之心去做那等宽宏大量之事。此事哪有按需分配?要么给我全部,要么彻底拿走。

“她做不了这个主。”死寂持续了很久以后,文禾平静地说,“我不纳妾。”说罢躬身对宁远昶一礼,“孩儿还有事,先行告退。”起身拉着我便往外走,把宁远昶诧异而生气的喊声抛在了身后。

第三卷 殇之卷 第一章 药圃

文禾阴沉一张脸拉着我下楼。经过彤戟身边时,我看见彤戟正凝望着对面厢房,见我注意到他,立刻收回目光,跟在我们后面。

我觉得文禾的手有微微的颤抖,忍不住将它握紧。他觉察到我的力度,侧过脸来挤出一个笑容:“珞儿,我是想好好给你庆生的。”

“我知道。”我望着他的眼睛,“但是你更重要。”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又往前走了几步,低声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立刻回答:“好。”

他带我先回到二层雅座,里面丝竹弦音正宛转。那几人见我们回来了,相邀一起作诗论文。文禾拱手道:“实在对不住各位,在下家中有事,恐怕今日不能奉陪,与珞儿先告辞了。”

陈子龙看看我,微笑道:“沧符,何日返回南都?”

文禾说:“仍有公事,多不过三五日。”

“我明日要去松江,怕是此番不得再见。各位,”陈子龙四下一望,“便定下他日,如亚岁如何?”

“亚岁甚好。但不如定于南都吧,这样文侍读也不怕脱不开身了。”柳如是因笑道,看向文禾。

“可以。”方以智表示同意。

文秉便说:“那大家便亚岁再与我兄聚,大哥,你可记住了。”

文禾道:“当然当然。诸位尽兴,我们先失陪了。”

在众人出门相送中,他带着我和彤戟离开了簟茗雅座。

一路无语来到药圃。这园子离了爱主的呵护,浑浑然透着一种寥落之味。但在楼阁廊宇之间,花蔓藤枝身上仍能想象出当年的光鲜繁盛。一泓初冬寒水在园子里兀自清净,只偶尔落下几片枯叶在水面打转。

文家的文秉文乘兄弟并不长居此处,复社的聚会之所也不固定,为了方便,他们也断不了要移居。所以文家的几个家丁婢女仆娘见文禾归家,心里也是由衷欢喜,上来殷勤侍奉。

我旅途困倦。进房里依着那炭火暖炉便不愿意再动了。文禾吩咐把饭食拿进房中用,自己换了居家衣服来我房里吃一餐迟了许久的午饭。

我让红珊给他温了一点酒喝,驱驱身上寒气。红珊小心地把酒壶从热水里取出来给文禾斟上。我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动作,脸上专注的神情,心中五味横杂。文禾吃着碟里的芜菁,并不看红珊,也不说话。

待红珊把酒倒好,退出去之后,我开口说:“可以问问题吗?”

他抬眼扫我一下,心知肚明地回答:“可以。”

“你为什么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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