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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对太后道谢,其乐融融。
不多时,太监进来请示户部尚书李韬求见,皇帝便寻了一个借口离开。留了宫妃和皇子相伴太后,他交办给户部的差事是紧急核算战后的各项收支。
从匈奴得到的财帛都已经入了国库,但比起战后要花费的银两,仍然填不满这个缺口。立功的士兵们要犒赏,死伤的士兵要抚恤,损废的兵器军甲要补充,被殃及的城池要重建,新纳入版图的匈奴要拨银管理,冬日在即,西北两地的边民也需要大笔银两度过这个寒冬……哦,如今还添置了太后丧仪的花用,种种种种,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匈奴的战利品中能直接利用起来的金银不够填补这个缺口,那自然要向南蛮和东夷讨要。
这就是皇帝为什么一直拖着两边请求停战的国书没有处理的原因。要大靖罢兵,总要付出代价,他们既然都不肯成为大靖的附属国,等这一次户部算出有多少缺口,那便要南蛮和东夷十倍补上来。
而此时,镇北侯府。
老侯爷晚皇帝一步得到朱定北送回的示警,对老侯爷说的话,可就比对皇帝说得更透彻一些。
老侯爷没滋没味地吃了晚膳,便与古朝安商议该如何是好。
古朝安沉思半晌,道:“宁衡既然已经告知陛下,想必皇帝会加倍小心。他身边不算御林军,也有暗卫,足以护得住他的暗卫。”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头就是不安定啊。”老侯爷抹了把脸,“当初长生离京的时候就说过,甄飞河留了一批死士。现在没了甄飞河,这些死士就成了这个俞登的人。真要说起来,硬碰硬,我们没什么好怕他的。你且看他行事诡秘,连甄飞河眼睛不眨一下就杀了,又命海寇退兵,此子心性莫测,我只怕,他们还有什么阴诡招数未出。”
古朝安抿唇,半晌才道:“皇帝陛下的心智犹在你我之上,他是大靖天子,他的命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人算计的。叔父还请宽心些,长生虽然留了这些人手给我们,但我们总不能明目张胆让他们去保护皇帝吧?一切,等长生回来再从长计议。”
老侯爷闻言,叹了一口气,“长生这孩子,总算是回来了。”
在自己身边养大的孩子,却总能让他这个半截入土的祖父惊诧。他身边有古朝安在,当初羌族如何倒戈,匈奴如何兵败,个中隐情他也听古朝安说了几分,哪怕还不是全部的事实,他就已经吃惊不小了。实在无法想象到,翻云覆雨力王狂澜的竟会是自己还未弱冠的小孙儿。
想当初他们如何狼狈地从鲜卑回到洛京,当时当日何曾想过会有今日的场面?
古朝安也盼着朱定北回来呢,他对老侯爷道:“叔父,待长生回来,我……想回鲜卑一趟,然后南下去广州。”
老侯爷吃了一惊。
古朝安笑道:“我娘如今身体不算太好,当日南海郡沦陷,我便提心吊胆,细细想来,当真愧为人子。这么多年,我都未曾在她身边尽孝,还让她为我担惊受怕,实在……待此间事了,我便去鲜卑看看主帅,再见一见小胡子,亲自与他道别。委屈这孩子挂在我的名下,往后我与母亲便留在广州,再不出世,代我百年,让那孩子清明寒食祭奠一番便可,改名换姓的事便罢了。”
老侯爷反驳道:“如今你们梁家已经平反,再不是罪臣身份,虽无法复官,但也是良民之身。朱家既然让那孩子给梁家的先祖磕了头,那便是你们梁家的子孙,自然应该记在梁家的名下!”
古朝安摇头,“小胡子是我的儿子,我从没想过否认。只是叔父,如今天下人多少双眼睛盯着朱家,他是朱家的幼孙,有在皇帝身边留了两日,若是突然换了梁姓,该让天下人如何议论他?议论朱家?我只盼着那孩子能平安康顺地长大,若我身子骨争气些,等他大了,还能来广州看看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
“叔父就听我一言吧。”
古朝安语气温和,而强硬。
翌日,朱定北一行已经从海路转入河道,算算日子,两日后便能抵达洛京。
水生入内道:“少爷,朱响传来消息,皇宫已经戒严。”
宁衡摸了摸朱定北的头,对他道:“这下可放心了?晚上多用一些,你这几日都没吃好。”
朱定北点了点头。
宁叔在一旁汇报道:“家主,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病入膏肓药石无救,恐怕,只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宁衡皱了皱眉,对担心自己的朱定北递了一个笑容,低声道:“不碍事。”他吩咐宁叔让船行再快一些,若是可以,他想送太后最后一程。
可谁都没想到,没等他们入京,皇帝便突发急疫罢朝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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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元凶太后()
第三百一十八章
皇帝的病发,来的毫无预兆。
当日,皇帝召集工部、兵部、户部商榷户部拟定的议和条款,入夜方回正阳宫用膳,岂料才端起碗他的手便是一抖险些端不住碗,随即一口黑血呕进了碗中,鲜血像是堵不住一样从他口中涌出,粥碗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污了龙袍。
“陛下!”
东升太监骇得尖叫,一众低眉垂目的宫人惊忙抬起头来,还没看清状况,就听东升太监尖叫着召太医。暗首带着当值的暗卫现身,见状赶紧让手下将当值的太医最快速度捉过来。
贞元皇帝瞳孔涣散了一瞬,他紧紧抓住东升太监的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是一口鲜血。他不甘心地盯着东升太监,后者泪流满面,“陛下,陛下!您不会有事的……老奴明白,老奴这就让人带三爷来见您!”
贞元皇帝的手松开,强撑的一口气散开,眼前便是一黑。
暗卫直接闯入镇北侯府带走古朝安,他身边安排的是朱定北亲自训练的精兵,当即拦住暗卫的脚步。领头的人却是暗一,时间不得拖延,他跪地道:“三爷,陛下……求您了!”
古朝安脸色丕变,“他……”他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不敢置信。
暗一点了点头。
古朝安愣住了,半晌才捏紧拳头,轻声说:“我跟你们走。”
朱定北和宁衡受到消息时,皇帝仍然在昏迷中,等他们抵达京城,也未曾醒来。宁衡不敢耽搁,与朱定北在城门分开直奔皇宫而去。
满太医院的太医都跪在正阳宫外候命,就连长信侯府的段大夫等人也被请来。宁衡到时,正由段大夫给皇帝扎针,宁衡一看皇帝的脸色便知道不好,等段大夫行完针,他才低声问道:“情况如何?”
“侯爷……”
“不必多礼。”
段大夫这才看到他过来,下意识便要行礼,宁衡制止了他,神情催促他说明情况。屋内除了段大夫之外,便是东升太监和古朝安,皇帝情况危急,寝宫之中闲杂人等不准踏入,若非凭借宁家家主的金令宁衡都未必能进来。
段大夫:“陛下这是……”
“说实话,不要保留。”
“陛下中了剧毒,此毒名叫倾君,在几百年前就失传了。”
倾君,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只对男性起作用,女性服用反而可起到调养起色的作用。而倾君无色无味,服用之后不会当场发作,毒素潜伏六到十日不等,毒发后,先是口吐黑血,症状如同痨症,半月之内便会要人性命。
而正如段大夫所言,倾君的配方在几百年前就失传了,更重要的是,从未听说倾君有解药,没有人配置过解药!
东升太监听罢双腿发软,跪在地上闷声哭了起来,宁衡犀利地看着他,“陛下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自四日前受到侯爷传讯,陛下的吃食,穿用奴才都仔细检查过。若是六到十日前……”
段大夫打断道:“陛下曾经中毒亏了身体,体质比常人要差一些,这种情况下提早发作并非没有可能。”
东升太监陡然想到什么,满脸苍白道:“段老您放才说,这毒只对男人……”他急促地吞咽着口水,“三日前,太后娘娘曾经……宴请陛下,几位皇子还有嫔妃……老奴还听后宫说起,皇后娘娘这两日气色好了些许,会不会……不,不……老奴……”
东升太监语无伦次。
宁衡狠狠一惊,道:“此事我来安排,切莫宣扬。”
他转身出去,对守在殿外的宁叔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者应声而去。等他返回殿内,段大夫已经退下,倾君这个毒自问世便没人配置出解药,虽然他们正在努力,但按照皇帝的身体未必等得到那一天,段大夫也只能用针灸制止毒素扩散,尽可能地为皇帝陛下争取时间。
东升太监小心地给皇帝擦汗,宁衡从皇帝陛下脸上挪开视线,看向古朝安。
后者有些迟钝,被看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他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低声道:“长生同你一起回来吗?他可还好?”
“他都好,叔父放心。”
“……那就好。”
古朝安低喃,视线飘回皇帝身上,有让他有些失神。他的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看得出来这两日都未曾沾过枕头,也说不清是担心还是什么情绪,只是不想睡。似乎,这是第一次他看到皇帝这么虚弱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这人总是无坚不摧的,他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倒下,命在旦夕。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似想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想不起来。
半个时辰后,宁叔返回。
“家主,已经确认除了六皇子之外,其余四位皇子都中了倾君之毒。”
宁衡这时候才意识到,俞登说的结束是什么意思。他眉头皱起又很快松开,他是个很现实的人,事已至此,作为宁家的家主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不能先露了怯乱了阵脚。
他冷静道:“封锁消息,让人私相授受揣测之言必须杜绝。让人告知长生,另外派人严密守护六皇子,不得有半分差池!”
“属下遵命。”
宁衡回头看了一眼正阳宫正殿,道:“守好陛下,我去慈宁宫。”
“家主……”
宁叔想要阻拦,宁衡轻轻叹了一口气,“身为宁家人,不论是什么身份,危害皇室危及国本,应该由我清理门户。”
慈宁宫中。
病重的太后在夜里安眠,宁衡悄无声息地踏进太后寝殿之中,出手扣住太后的脉搏,后者警醒:“什么人!”
守在外间的琪玉姑姑和外殿的宫人全无反应,太后便知道不好,她正要挣扎,宁衡已经松开他,走开两步将烛火点上。
“阿衡……怎么是你?”太后松了一口气,赶紧理了理头发和衣着,又挺直了腰背皱眉道:“夙夜闯入哀家寝宫,长信侯爷的礼数都丢在战场蛮荒了不成?”
宁衡盯着她,仍然没有从这个女人神态里看出分毫破绽。
他低声道:“太后应当知道我为何而来。宁家家规第一条是什么,太后娘娘记得吗?”
宁太后怔了下,“长信侯今日原来是以宁家家主的身份来的。哀家还以为,你们宁家已经不认哀家的身份了呢。呵,不知道哀家又犯了什么家规,劳家主亲自动问?”
“不必装模作样了。倾君……太后娘娘应当知道我在说什么。”
宁太后张开嘴似乎错愕,她未料想过皇帝会提前毒发,而皇帝虽然已经罢朝两日,但后宫已经被皇帝彻底封锁成一潭死水,这么大的消息别说弥留人间的太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都不曾得到消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宁太后否认。
宁衡无声冷笑,很快这一丝多余的表情也归于淡漠,他静静地看着宁太后:“你并没有病重,只是给自己下了毒,一种可以让人日渐虚弱,最终得以假死脱身的□□。我说的可对?”
宁太后拧眉看着他,好似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宁衡疯了一般。
宁衡径自道:“宁家第一条家规,就是护国。不论是谁犯了这一条家规,死罪难逃,太后娘娘身份虽然尊贵,但也逃不过家法。我既然来找你,便是定了你的罪名,不是在找证据。”
宁太后抿嘴不语。
“我只想听你亲口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假死的计划被看破,宁太后自知逃不过一死,当即撕破了属于大靖太后的雍容华贵处变不惊,冷笑道:“看宁家主现在的模样,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哈哈,没想到皇帝这么不中用!”
倾君的潜伏期是六到十日,在她的计划之中等皇帝毒发她已经是入了皇陵的圣德太后,已经假死得以逃生。
可没想到,贞元皇帝竟是个外强中干的。
“你投靠了甄飞河?”
宁衡猛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清淡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愕然神色。
见宁太后没有否认,宁衡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宁家嫡系出身的贵女,身居太后之位的宁家女竟然也会被甄飞河纳入麾下!他怀疑过许多人,却从未怀疑过太后,哪怕,他对宁太后已经完全失去信任。
宁太后大笑起来,“宁家主这话却不算全对,因为,至始至终,我都是甄飞河的人。”
“不可思议吧?”宁太后笑声低了下来,似乎在喟叹:“人世间就是这样的巧合,竟让我一个农家女生的与宁家贵女一般模样。甄飞河的父辈养育了我,而我为他们办事,这世间事因果循环,你说可是如此,长信侯爷?”
宁衡默然。
原本,先帝皇后并非“宁太后”,只是原本选定的宁家嫡女暴毙身亡,而“宁太后”的父亲自愿让女儿得这一份荣华富贵,这才让“宁太后”登上凤位。
他从前以为是宁太后背叛了她与慧清青梅竹马的感情,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真正的宁太后,却原来早已经香消玉殒。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倒计时·2
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求抱抱~
第319章 正文完结()
第三百一十九章
“竟是宁太后……”
朱定北得知事情始末之后,又是错愕又是惊心。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俞登会用什么手段对付皇帝,他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底牌让他敢断言,一切能够如他笃定的那样,结束。
现在他才明白,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谁能想到,先帝皇后,当朝太后竟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假人。宁太后嫁入皇室之后与宁家主家人便没有什么来往,洛京长信侯府的宁家主对于太后也仅限于旁人告知的一些粗浅的性情和相貌。宁太后伪装了这么多年,约莫已经没有人记得真正的宁家女是什么样的人。
而就算是同她有过一段情的慧清大师,也是在先帝过世之后,才得以见到宁太后。
时过境迁,浸淫后宫二十余年的宁太后便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会让人起丝毫怀疑,便是慧清也只会觉得更加痛心而不会荒唐地揣测她是假冒之人。
他看向宁衡:“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太后暂时还不能死,太医院齐聚后宫为她整治,才足以掩人耳目。”
“可是皇帝的毒……”
贞元皇帝已经时日无多,便是研制出解药也未必能救他性命,这个事实,他们已经避无可避。而且皇帝甚至连清醒都做不到了,今日恍惚恢复神智,命太医金针刺穴恢复气血神色保持清醒去上了早朝,他这样坚决的做法,让他身体亏损更大,加剧毒发,连半月之期都未必熬得住。
宁衡长叹出一口气,哑声道:“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今晨皇帝终于醒来,宁衡这才从宫中出来,已经连轴转了几日,铁打的身体也有些熬不住了,他在朱定北屋里小憩了一会儿,却也不敢睡太久。疲惫让他的嗓子干涩沙哑,看着人也清瘦了一些。
朱定北心疼,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别太为难自己。”
宁衡笑起来,柔和地看着他半晌,才出声道:“长生,帮我做一件事。”
“你说。”
朱定北没有丝毫犹豫。
“稍后等我进宫,便会向皇帝陛下请命把六皇子送到镇北侯府中。长生,你护住他,不要让俞登的人找到他。”
“好。”
朱定北颔首。
宁衡将他抱在怀里,低声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长生,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朱定北拍了拍他的背,无声地安慰了他一阵,而后推开他道:“时辰差不多了,你该进宫为太后娘娘侍疾了。”
当日傍晚,六皇子果然由暗卫小心地送到镇北侯府中。见到朱定北,六皇子司马宇钧紧绷的脸孔松懈了些,他还认得朱定北,这是他难得的朋友小胡子的小叔叔,小胡子口中的时间最好的叔叔。
他问朱定北:“父皇,要走了吗?”
小小的孩子已经明白,他即将要面临时间最可怕的分别。
朱定北对他心生恻隐,他年纪还这么小,却就要背负家国天下,不知道他幼嫩的肩膀能否撑得起这一片江山呢。
正阳宫中。
醒来之后,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遗诏。
最后一笔落下,皇帝松开撑着书写右手的左臂,他已经端不起狼毫笔,十分费力才能维持平素的笔锋。随即,他命董相拟议议和书按照他和三部大臣商定的条款给东夷南蛮下发停战国书。紧接着,他让东升太监取出兵符,让他转交给宁衡,托他照管,务必保证他死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