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83章 整肃军治()
第八十三章
钱悔身无品阶以平民之身击响大理寺鸣冤鼓,这件事不够半天光景就传遍了全洛京。
紧接着陛下便召见了文武重臣,更让洛京世家屏息以待事态发展。要知道大靖军政分离,互不干涉,往年除了军饷一事,文武朝臣几乎没什么机会同堂面圣。
可哪怕他们将最糟糕的情形都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没预料到,皇帝陛下雷厉风行,竟然直接将军机处三品以上的大臣全部“挽留”在军机处“商议大事”!而被放行出的董相等几位百官之首,一个字也没有对外透露,第二日也同那些军机大臣一样,滞留在了皇宫之中。
还有唯一身在宫外的镇北侯爷,却是直接关了门,什么人的面子都不给,来打听的全被打发了。
这洛京中还有另一批人略知内情,他们正式窦长东派来刺杀钱悔的人,在得知钱悔踏进大理寺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要遭殃。阻拦不下,他们第一时间便想逃出京城,可没想到他们便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拦住了脚步,等他们终于从麻烦中脱身时,却发现京城已经像个铁牢一样,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想逃更是插翅难飞。
而他们窜逃了两日,就被刑部全部缉拿。
京中紧张的局势,对不知内情的国子们影响不大,再有两天便是腊八小寒日,初雪过后洛京接连下了几天雪,腊八之前国子学便会停学休沐,他们各自忙着安排休沐日,年纪小一些的学子脸上便全是欢喜。
朱定北几人中,属秦奚最高兴,他已与家中长辈约定好了,留在京中过了腊八节,便随府兵直接去上洛郡驻军寻他阿爹。
朱定北心想着让他多高兴两天,因此没将他的计划即将因为这即将席卷各大驻军的风雨而被迫作罢,便也耐心多听他得意几句。
不同于楼家兄弟对他的军营之行的羡慕,贾家铭则满脸担心,不过他忍着没说话泼秦奚冷水,待到楼安康问起他腊月休沐有何计划时才开口说道:“春闱童试在即,我已与父亲和师父说定,这段时间便住在师父家中,静心备考。”
秦奚搂着他的肩膀,笑说:“幸好有你,我此去也安心啦。”
楼安宁捂着嘴嘻嘻笑,半晌还是没忍住说:“你便去吧,家中长辈可有你的小媳妇儿替你孝敬呢。”
这滴水成冰的寒冬,贾家铭愣是胀红了一张脸,秦奚则趴在他身上哈哈大笑:“辛苦十一啦。”
朱定北戏谑地看着他道:“咱们顶多再过三五年就能成为咱们大靖的状元郎,秦奚撑死了也就是个八品小兵,到时候谁嫁给谁还不一定呢。”
贾家铭:“……”
秦奚不服气了,“瞧爷这身板,再瞅十一的模样,谁嫁谁娶还要说吗?!”
贾家铭忍无可忍了,狠狠掐住秦奚的手背皮肉一拧,恨声道:“胡言乱语!”
秦奚嗷叫一声,捂着手背不敢再拿他取乐了,但还是看着朱定北,一副他说的才有理的模样。
楼安康也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正经了表情咳了一声转向宁衡道:“阿衡,我听说你府上有一处梅苑梅花开得十分喜人,我和阿弟想这几日去那里画一幅梅花图当做阿爷的寿辰贺礼,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这不过是小要求,宁衡自然没有答应的,朱定北手肘撑在宁衡肩膀上,对楼安康说:“你定了时间也和我说一声,我同你一道。”
楼安宁噗嗤一声,憋着笑道:“长生你是也想去看梅花吗,哈哈,你眼里连美人儿都视若无物,竟然还知道赏花,可要笑死我了。”
朱定北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不介意让他这样笑上三天三夜。”
楼安宁捂住嘴,往胞兄的身后缩了缩,认怂了。
朱定北可没在说笑,他可有些江湖功夫,往人身上一点,便叫你哭就哭,笑就笑。上一回,有个天品学堂的学子见十一总和他们这些黄品学府的末等学子扎堆,便好一番取笑,结果不知道长生使了什么阴招,那学子接连笑了一个时辰,才被武夫子解了穴道。
才一个时辰,那学子的脸都笑歪了。
楼安宁当时看得痛快,但若放在自己身上,想想便恶寒。
秦奚道:“择日不如撞日,趁着腊八前我还在京中,就定在明日去怎么样?”
楼安康摇了摇头,“明日我们和阿爷要去族墓祭拜祖母。”
明日是他祖母的祭日。
秦奚听了便作罢,反正他对什么花花草草也没多少喜欢。
十二月初八,各府的腊八粥才熬上,但往年的热闹今年注定不能有了。三品军官腊八这日终于被放回府中,随后,钱悔的诉状内容便传遍了洛京,细思恐极,世家们哪里还顾得上吃上那碗腊八粥。
相比之下,镇北侯府便温馨无比。
老夫人一早便命人做了腊八粥往五个姑奶奶府上送去,等老侯爷和朱定北练了早课,便得了一碗热乎乎的腊八粥。
“知道你们爷俩都不喜甜,专门让厨房做了咸味的,吃着可还好?”
朱定北直点头:“阿衡送来的厨子,虽然比宁大叔手艺差了点,但比咱们之前那位厨娘好多了。”
那厨子还是随上个月宁衡送的寿辰礼一并送到镇北侯府上的,精通北派的厨艺,正和老侯爷与他的口味。
老夫人听了,直笑着点他的额头,“你这孩子便是被长信侯府的厨子养刁了舌头,阿衡便是太纵着你了。”
朱定北笑嘻嘻地没回话。
爷孙俩吃完,老侯爷才问了一句:“可给钱小子送过去?”
老夫人嗔了他一眼,道:“阖府上下每个人都得了一碗,怎还能少了客人的。那粥还是水生亲自端去的,你这老东西可比长生没诚意多了。”
老侯爷嘿嘿一笑,他一个大老粗,这时候能想起来问上一句就不错了。
钱悔的伤势看着重,好在都是外伤,养起来也快。
不过,出了这件事,他便是养好了身体也没办法再参加武举了。他状告窦长东的罪行虽有功,但以子告父终究犯了一些忌讳,且他拖延了一年才告发,也有隐瞒不报之罪。虽则功过相抵,但皇帝怕是不想给他太露脸的机会。
老侯爷想起来,便替钱悔可惜。
朱定北只好安慰道:“钱悔志在军伍,虽然朱家军他不好去了,但等风头过去,将他举荐入军中却不难。至于之后如何,就单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老侯爷爱才,欣赏钱悔不忍他年纪轻轻就沉寂,他又何尝不是呢?
钱悔却比他们要乐观得多,对于自己的前途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从宫中回来便打算着留在镇北侯府当一个府兵或小厮报答朱家的救命之恩。
没想到,朱家爷孙竟然为他如此打算,当即感激涕零,哪里还会有半点后悔或迟疑。
腊八这天,中宫传出两道旨意:
暂收凉州西海军西平郡二品驻将窦长东将印,及二品驻将李河兵符,扣押窦长东李河及其子与副将,以及全军监军回京受审谎报军功一案。余下都尉以上军官押在军中,查明事实后再行处置。
擢升凉州晋昌郡驻军从三品中郎将郝刀,朱水为正三品将军,赴西海西平二郡护定大局,确保边境安危。
随后,陛下令欲彻查各府驻军监军的消失以极快的速度从洛京向四境扩散开。但等他们得到消息到底慢了一步,一些做贼心虚的更是因此露出破绽被皇帝早前就派下来的暗探抓了个正着。
各军人人自危,年关的喜气荡然无存。
十二月初九,腊八节才过,朱定北一早便上了马车往长信侯府而去。
他们约定这日去宁衡名下的别庄梅苑赏玩,梅苑在东郊,几人先到长信侯府碰面再同车去往别庄最是方便。
镇北侯府离长信侯府最远,他是到的最晚的一个,他来时,已经嚎了好几嗓子的秦奚见了他又扑了过来,满脸委屈道:“那该死是窦长东什么时候不死,非得这时候跳出来,连个年都不让人好好过了!我行囊都收拾好了,结果被我阿爷硬生生从马背上扯下来。我好恨啊!”
朱定北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楼安宁把他从朱定北身上撕下来,没好气道:“晚一年去又不会掉一块肉,你都喊了一早上了,好歹换个词,我都听烦了。”
秦奚瞪了他一眼,自己闷着气找贾家铭去了。
朱定北略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迎上宁衡戏谑的目光,正经了脸,道:“可以走了吗?”
几人便上了长信侯府的车架,一路又闹又笑地往梅苑去了。
出了东城门,楼安宁推开车窗回头看了眼远去的洛京城门,把车窗放下,回身道:“昨天可吓坏好些人呢。我听说有几个军机重臣回府之后就病了,肯定是心里有鬼。”
从昨天开始洛京城的气氛便无形地紧绷着,使得这些聪敏的孩子哪怕是对着熟悉信赖的挚友,也只在出了城门之后才敢讨论这件事。
贾家铭道:“陛下这次看样子不准备轻拿轻放,只怕收拾了一批人之后,还会有大动作。”
秦奚挠了挠头,“什么大动作?”
在他看来,那些犯下罪行的将士逃不了惩治,但该杀的杀了,改惩处的处置了,这件事便就圆满了,还会有什么大动作呢。
楼安康看了朱定北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些年陛下都没怎么大管过各州驻军,肯定会趁这个机会,整肃军治,收回一大部分军权。”
秦奚了然,不过他却不怎么担心这件事:“反正将士还是有战可打,兵权被陛下收回去,他们该怎么训练还是怎么训练,该打战还是得往前冲,除了对那些手握军权的将军——”他顿了下,有些僵硬地瞧了眼朱定北,才压低声音嘟囔道:“也没什么区别。”
朱定北被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弄得一笑,接过他的话道:“树挪死,人动活。旧制沿用了这么多年,弊端已经远远大于益处。四方边境不时有御敌之战还总算没把将士的底蕴搞坏,但内境几州驻军,了不得有一些剿匪,或是灾年疫病时的防护任务,现在就算把他们拉出去和羌敌或者匈奴干场实战,恐怕一百人里活不下来一个。”
几人听了都是一惊。
他们到底格局还未打开,哪怕知道大靖军治上出了问题要变革,但也看不到具体之处。
朱定北这般说,是让他们真真切切意识到了军治问题的严重性。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是将士连战都大不了,朝廷每年还挖空一半国库养着他们,还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早!
第84章 长生作画()
第八十四章
马车出了东城门,往东郊梅苑缓行而去。
朱定北见他们对军治问题充满了求知欲,想了想,挑着话对他们解释道:“现在推行的军制是泰安十七年定下来的。先帝登基之前的二十多年,四境战事不断,还有藩王之乱,在十七年是才在屡屡的应急求全下,推行了不换边防,不换主将,将印兵符分立,监军代行太子之巡的军制。”
“陛下登基头两年内外也不平静,乱了一阵子,因为这个军制的缘故,各方驻军根基深厚,很快响应陛下诏命,以最快的速度平复了内乱外敌。正是因此,之后几年都没有人提起军制革新。”
“直到贞元十五年,荆州的一位老将军提出军制弊端渐显,可令行剔除其中不利之处。不过那时候凉州战事频发,朱家军又与鲜卑苦战,朝臣都怕改制引起内乱祸及边境,便将此事按下不提。”
“如今,北境还算太平,匈奴丧王也得耗时间定下大局,而单凭一个羌敌还不算难对付。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
除了宁衡之外,这些尚且年少的孩子并没有长辈与他们说起这些往事,此时听朱定北娓娓道来,才明白了来龙去脉。
贾家铭敏锐,听罢沉吟了会儿,说道:“若是如此,那内境的驻军恐怕不愿意军制改换,若是他们联合起来……”
朱定北赞赏地看向他,“所以就看,这前锋一战陛下能下多大的狠手了。”
贾家铭眼睛一亮,确实,这个问题却只有陛下能够解决。若是陛下这次足够杀伐决断,先挫了他们的元气和气势,之后再有动作就会容易得多了。
楼安宁小声道:“但愿他们识相一点吧。”
若是真到了不得不用武力镇压的地步,让边境军挥戈指向内防军,内斗一起恐怕要不安定好长一段时间,死很多无辜的人。
秦奚道:“举凡新政推行,非一日之功,搞不好明年还在改,我连驻军营都去不了!啊啊,想到我就闹心,可恶!”
这抱怨换来了几人的白眼。
长信侯府的别庄离京城不算远,马车出了城慢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
别庄平日都有专人打理,早前便接到消息说侯爷要带伙伴来赏梅,再三准备,很是周到。
昨夜下了一夜雪,砖石路上干爽,而两旁的灌木矮树上的雪还保持原样,一眼望去,银装素裹,很是怡人。
几人裹着厚披风,进了别庄便往梅苑而去。
还未走近,便有淡淡的梅香萦绕在清冷的风中,待走入梅苑贾家铭和楼家兄弟眼睛便亮了几分。
世家里的第一梅苑并非徒有虚名,梅香素雅,迎面或红,或粉,或白,或黄的梅花争相绽放。离得远看,寡淡的梅花却也有浓墨重彩的峥嵘景象,走进了,那梅景缓缓沉静下来,每一棵梅数,甚至每一朵梅花都有各自雅致,姿态怡然自在。
贾家铭情不自禁咏了一首先人颂梅的诗句,秦奚一句没听明白,讪讪地往楼安宁的方向躲了躲。没成想这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楼二少竟然也能从梅花里看出好歹来,一脸着迷的模样。
秦奚大感不适应,明智地和朱定北扎堆,看他和宁衡与自己一样毫不欣赏这白雪红梅的景致,心里才舒坦了点。
几人走到梅苑中央的观景楼,楼家的小厮极有眼力见地将带来的宣纸铺开,笔墨一一摆放好。
楼安康坐在一旁调墨,楼安宁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趴在观景高楼的栏杆上俯瞰梅苑景色。
秦奚还少见他这般安静时候,大感新鲜,多留意了一会儿,忽然听他叹了一声道:“今天宁大叔也来了,不知道会拿梅花做什么好吃的,好想现在就吃到啊。”
秦奚好险没从凳子上笑翻下去。
不多一会儿,楼安康调好了墨,招呼了胞弟一声,让开位置,把画笔递给他。
秦奚咦了一声:“楼大你怎么让他画啊,不怕他画出个梅花糕来?”
楼安康瞪了他一眼:“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他还不信了,反正这梅花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就长那模样,索性搬了凳子坐在楼安宁身后,瞧他能画出什么花样来。
几笔落下,秦奚没看出什么来,倒是朱定北略为惊讶地出声道:“画骨已成,安宁在画艺上灵性上佳。”
楼安康听了便笑,骄傲道:“我阿爷也这样说。我和阿弟为画器物图纸,学字的时候就开始学画了,不过,我的画匠气太重,也只能给阿弟在旁边题几个字了。”
贾家铭看了一会儿,铺了纸在坐上誊写了几篇咏梅诗,便放慢了速度,自己题诗。
秦奚左看一眼画,右看一眼诗,好半天一无所获。
他不由挠了挠头,生出一点自惭形秽的尴尬来,于是出声问朱定北:“长生不是要备一份礼给你祖母吗?不如我同你一起去。”
“不急。”
朱定北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喝热茶。
好在楼安宁画的篇幅不大,且作画的速度很快,约莫过了三刻钟,那红梅白雪的景致便落在了画中。等墨汁干得差不多了,楼安康便在留白处题上祝词,末了拿出兄弟二人的小印红泥盖在祝词下,只待裱装便成了!
楼安宁这才拍了拍手,对秦奚一龇牙:“现在知道为什么你阿爷总是拿我们说教你了吧,服气不服气?”
秦奚臊了一脸,梗着脖子道:“我还有长生做我的难兄难弟,你别得意。”
楼安宁哈哈大笑:“瞧你没出息的样,攀扯长生算什么好汉!”
秦奚哼了一声,眼珠子一转,说:“别傻乐了,瞧你脸上都沾上墨了。”
楼安宁鄙夷地看他:“当我是你这个没心眼的蠢货么,想让我上当,没门。”
秦奚急了,往他脸上一擦,说:“就在这里,你不信问你阿兄!”
楼安宁不明所以地摸上脸,果然指腹一片浓黑,他愣了下,突然大喊道:“秦奚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秦奚伸出五指,边跑便道:“别过来啊,不然我还抹你脸上,哈哈!”
憋着笑的几人见状都笑出声来。
朱定北瞅了一会儿热闹,从楼家兄弟带来的宣纸上抽出一卷,在长桌上铺开,拿镇纸压住边角,挑了只画笔,沾上楼安康调制的还剩许多的各色墨水,点在宣纸上。
瞧他这动作,不说秦奚四人,便是宁衡也吃了一惊。
楼安宁也顾不上和秦奚闹了,上前来把他阿兄所站的极佳位置挤开,近在咫尺之间他还是因为过大的错愕伸长了脖子看朱定北笔触游走。
原以为回事一团不知所以的鬼画符,没想到,瞬息之间,观景楼的骨骼便跃然纸上。
楼阁,亭台,长桌,矮凳,还有渐渐在宣纸上描绘出的少年。
坐着,表情柔和专心作画的楼安宁。
站着他身旁,端着各色墨水的楼安康。
双手搭着膝盖,无所适从的秦奚。
负手而立,认真写诗的贾家铭,
站在一旁注视着的一处的宁衡。
以及楼阁外触目所及的各色梅景。
他画的速度太快了,如此繁复的一幅画,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停笔。
秦奚几人俱是目瞪口呆,连宁衡也呆着一张脸。
朱定北邪气一笑,拿着红色画笔在秦奚脸上一笔画出一朵花来,问他:“秦将军,服不服气?”
秦奚猛地回神,这下可连脖子都红透了,指着他说不话来。
楼安宁大叫一声:“长生!你太厉害了!我再也不崇拜我阿兄了,往后我就佩服你一个人!”
正脱口要夸赞的楼安康:“……阿弟,你让开点别把墨弄撒在画上。”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