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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动心(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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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慈很开心,我们要回去。”

“你不开心吗?你们的感情一向很好。”

“如果我们不是姊妹就好了。”如果不是姊妹……抢好朋友的男朋友,会比较容易原谅自己吧!

“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不知道,大概是我太莫名其妙。”

“假如你是在担心义母,不用怕,她不是坏女人,有阵子,她性情丕变,那是因为她生病、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溱汸的事情带给她很大的冲击,毅爵告诉过我,现在有义父在身边,她情况好很多了。”

“我又不是白雪公主,不会害怕後母,我只是……”

“只是近乡情怯?”他替她解答。

“大概是。”

好吧,就让他这样子认为,总不能告诉他,不想回台湾,是怕你的未婚妻和我抢人,到时姊妹阋墙……

姊妹阋墙?唉……问题一定是在她自己身上,以前和溱汸姊抢毅爵哥哥,现在和又慈姊抢品帧,她怎学不会重复错误是件蠢事情?

“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

他在允诺?

“不用保持距离吗?”她小心翼翼探问。

“不用。”他回答得很乾脆。

“要是又慈生气怎么办?”

“我们四年来一直是这样过,不需要为了害怕谁会生气而改变。”他耐心向她解释。

“真的可以吗?你是又慈的耶。”仰起脸,亮晶晶的眼珠子在月光下映入他的眼帘。

“真的可以。”他失笑。

他是又慈的?谁灌输她错误观念?的确,又慈对他相当崇拜,不过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那么我就不害怕了。”贴回他胸口,她爱上和他温存。

“思颖,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他一直想找机会向她说明,却担心影响她的心情,所以始终没提起。

“哪件事?”

“毅爵订婚了,在上个月,顺利的话,过年後他们会走入礼堂。对象是个富家千金,不过你大可放心,她很聪明大方、很能干,没有千金小姐的骄气,我想你们会处得很好。”

思颖沉默片刻,再开口,声音出现哽咽。

“他……怎么可以,姊姊为他……”

“溱汸和毅爵已经过去。”

“过去了吗?姊对毅爵哥不复意义?”

“你知道,对溱汸而言,毅爵只是复仇的一个步骤,这整件事严格说来,毅爵是个受害者。”

“你们知道,姊是言不由衷的人,说不定,她口里说恨,其实她爱毅爵哥,很爱很爱,就像她对我一样,是不是?”

“不管怎样,溱汸已经开始她的新生活,你不能要求毅爵停留在那段,对不对?”他试著要求她用公平态度看待毅爵。

“姊的记忆被删除,不是她自愿的。”

“事实上,她过得很快乐,你不能否认。”

他没忘记溱访说过的话,她说,爱是谎言。这样的她,不会爱上毅爵吧!

“我不知道,我觉得这样不公平。”假设强要将她头脑里面关於品帧的记忆消除,她会不甘心。

“思颖,把那么刚烈的两个人摆在一起,不会幸福。”

“会不会幸福应该由他们当事人决定。”

“思颖……你不讲理了。”

“我知道自己不对,可是……我替姊不值。”

“傻瓜!”他将她搂进怀里,揉揉她的长发。她的心情,他懂。

月将尽、黎明至,他们在英国的最後一天,谈话到天明。

新的一天到了,他们的感情渗入危机。

回到傅家,面对众亲友,思颖觉得很不自在。

这一刻,她让又慈勾住脖子;下一分,她让爸爸抱在怀里;再一下子,她让“母亲”握住双手,他们的热烈她全接收到了,可是,她真正想握住的是品帧的手,想奔入的也是品帧的怀抱。

“思颖,不认识我了?”

毅爵站到她面前,严肃褪除,温和的面容是她陌生的部分。

“毅爵哥。”讷讷地,她喊出口。

再见面,她想不起来,当年怎会对他狂恋,因为他俊朗的长相?还是因为他待她与别人不同?

“很好,我以为你不想认我,从刚才,你就躲我躲的远远。”

抱住她,思颖在他怀里僵硬,是不自在,也有一分尴尬,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习惯除了品帧以外的怀抱。

“我没有躲。”

或许有吧!为了姊姊,她是对他有些许不满。

“是吗?那就好。累不累?”

毅爵是关心她的,除了她是自己的妹妹之外,还有一些他不愿意深究的原因。

“还奸。”思颖用最简单的话敷衍他。

“听说你在学校表现很好,回国有没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帮忙?”毅爵问。

“不用了,品帧哥哥会帮我。”她拒绝他的好意。

很明显地,品帧哥哥在她心中,比亲哥哥来得重要,不过,见怪不怪,他两个妹妹都是这样。瞧!那个挂在品帧身上的又慈不就是一例。

顺著毅爵眼光望去,又慈的快乐昭然若揭,她明明白白表现出自己的爱意,思颖却不行,失落在心中纷扰著,她想控制伤心,鼻酸却跑出来捣蛋。

“你就是思颖?你好,我叫依瞳,希望我们会处得很好。”

一个漂亮女人凑到她面前,伸手表示和善。

思颖没握住她的手,双眼盈满疑问,由著她去尴尬。

“她是你未来大嫂,思颖,你会喜欢她的。”江善薇走来,解除尴尬。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她们会处得很好?就因为她聪明大方、她家教好、她是女强人,她样样赢得过姊姊,所以,她会和她处得好?

不要,她偏偏不要!思颖的任性在这个时候窜出来。

“思颖,喊一声大嫂啊!”江善薇催促她。

“对不起,我累了,我能先休息吗?”

她很不礼貌,思颖自己知道。

转身,她定往品帧的身旁,拉拉他的衣服下摆,“品帧哥哥,我累了。”

“好,我带你上楼休息。”

结束谈话,对他而言,思颖的事永远摆在优先。

“对,坐那么久飞机,你们两人大概都累坏了,先上楼休息,等会儿全家一起吃饭时再叙旧。”傅易安说。

握住思颖的手,品帧转身对毅爵说:“等会儿我去找你,你会在书房吗?”

“我在。”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他托住思颖後腰往楼梯方向去。

直到全家人的视线离开他们,思颖在品帧的耳边赌气。“你们都猜错了,我和依瞳不会处得好。”

“你任性。”他回答。

任性又如何?她在英国天天任性,他全包容下来了,所以她不怕在他面前任性。

“人和人之间,有没有缘分是固定的事情,明明没有缘分,我为什么要将就你们的眼光?”嘟起嘴,她就是不喜欢依瞳,如何!

“你在嫉妒?有个女人在毅爵心里比你更重要?”他调侃她。

“不对,我是在生气,姊她……”

“思颖,别提起溱汸,这个家好不容易才恢复秩序。”

“原来我姊是被流放边疆人物,是罪魁祸首?是禁忌?那我和她是在九族亲内,是不是该一并诛连?”她很生气,生气姊姊居然成了界外球,不算数!

“我要回家了,这里不是我的家。”说著,她赌气往楼梯下方走。

“思颖,我理解你想姊姊的心情,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等安顿下来,我陪你去看溱汸好不好?”

抱抱她、拍拍她,他及时安抚下思颖的愤怒。

乖乖地,她随品帧上楼。

他将思颖安排在自己房间隔壁,将她哄上床之後,他离开房间,进入毅爵书房。

“思颖对依瞳有敌意?”毅爵直问。

“对。”品帧不否认。

“为什么?她对我还存有……”他担心思颖还是维持几年前的想法。

“不对,她在为……为溱汸不平。”品帧顿了顿,作出一个危险选择。

果然,一提到溱汸,毅爵住口不语。

不管经过几年,溱汸始终是他的罩门。这样的毅爵怎能说是无情?

“你从来都不想知道她在哪里?”品帧问。

“不想。”冷冷地,毅爵扫除他的问题。

“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不想知道她结婚了没有,也不想知道在那件事之後,对她……你有多少影响力?”

影响力?不会吧!没有人对她会有影响力,她是自尊自傲的女人,从来只会是她影响别人,谁都别想影响她。

“她和思颖有联络?”毅爵问。

“没有,她没和任何人联络,我只是怀疑,在身无分文、身体坏到极点的情况下,她要怎么生活?”为了思颖,品帧对他透露些许当年情况。

毅爵怔住,身体坏到极点?怎么可能?难道那两鞭……

“品帧,话说清楚。”

“思颖出国前,她将全部财产交给我,说会每个月把思颖的生活费存入帐户中,但她没有做到,我不晓得是什么事情让她无能为力。”他停下话,观察毅爵。

“继续……”两道浓墨剑眉在额问交错,他的心情受影响了。

“我们很清楚,溱汸是个自信自傲的女人,她说过的话绝对会做到,就像她答应思颖的母亲,要她站上舞台一样,拚了命她都要逼思颖实现。我怀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无能为力?”

鼓噪在脑问烦扰,沉稳的情绪突地波涛汹涌,心在沸腾,不管四年或四十年,她还是影响了他。

“为什么这些事我不知道?”冷冽的音调传出,他刻意漠然,不让人看见他的真心。

“忘了吗?当时你恨她。”

恨?是的,他恨她,他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女人,她玩弄他的感觉,将他的尊严狠狠践踏,四年前,他恨她;四年後,他仍然恨。

“毅爵,你还在乎她吗?”品帧试探地问。

“不。”一口否认,他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之於溱汸,爱情是谎言;对於毅爵,爱情是伤痕,这样的爱情,在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了。

“好吧!你在电话里,说有事要和我讨论,什么事?”

“爸爸希望你和又慈能够早一点结婚。”毅爵说。

是默认吧!从小又慈的态度促使全家默认他们的未来,没有怀疑,也没认真的问过品帧的意愿。

“我不会和又慈结婚。”他说得斩钉截铁。

“因为思颖吗?”毅爵问。

“是。”品帧实说。

“可是……”毅爵首先考虑到的是又慈心脏不好,她能接受这个事实吗?从小到大,她对品帧一心三思。

“没有可是。”品帧否决所有会让他和思颖分开的“可是”。

“不顾所有後果?”毅爵又问。

“我会尽力不让最坏的後果发生,但不论後果如何,我都不会和思颖分开。”

“你这么爱她?思颖知道吗?”毅爵明白思颖对他的依赖不比又慈少,但依赖不是爱情,更不是心动。

想到思颖,品帧漂亮的嘴角微微扬起。爱情是种暖人的东西。“她也许还模模糊糊,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弄懂、想清楚。”

“好吧!我相信你的能力,但请别处理得一塌糊涂,两个都是我的妹妹,伤了哪边,我都不会饶过你。”

拍拍品帧肩膀,毅爵给他一个支持性微笑。他们是最要好的兄弟,时空从未离间过他们。

“谢谢,我也希望你在依瞳身上找到幸福。”品帧说。

幸福?这种感觉他不是太熟悉。母亲离开他很久了,他忘记孩童时期的幸福长什么模样;曾经有一度,他以为自己找到终生幸福,没想到谎言揭开……幸福?什么都不是。

从此,他放弃追寻幸福,放弃幸福是人生的必备部分。

第三章

香味在花丛间徜徉,蜜蜂、蝴蝶点缀了花朵的芬芳,小小的野花带著惑人的甜美,离开大马路走进小路,夹道大树带出一片凉荫,毅爵没想到自己会自这里找到另一番天地。

下南部出差几次,他从没想过要绕台湾东部回来,一时兴起更换归程,没想到会绕出一份好心境。

他贪看一路的好山好水,贪看造物者的仁心,大自然的飨宴为他制造出无数愉悦。

路越开越狭窄,一不小心,他开进林间小径,几次钻探,一个让人懊恼的事实摆在眼前——车没油了!

车子在最後两声喘息之後,停歇。

下车,他把车子停在勉强可以被称为“路边”的地方,拔掉钥匙,向前走几步。

路很长,好像走不到尽头似的,看看腕表,五点多了,再不久太阳下山,他恐怕得留在这片密林里过夜。

拿出手机拨电话,但收讯不良,无法拨出。往回走,五指在车顶上敲敲叩叩,文明人碰到这种状况大概就叫作窘迫。

仰头看天,点点阳光从林间洒下,斜斜地在泥地铺上点点金黄。

碰上这种事,多少要生点气,但奇异地,毅爵并不感觉烦躁,大概是环境太优美,芬多精让他焦躁不起来。

会有人经过吗?他不确定,但这条路保养得不错,应该不是条乏人问津的小径。

放松心情,以双手支在後脑勺,毅爵仰躺在车盖上面,泰然自若环顾周遭,享受大自然的美丽。

风吹过林荫,偶尔几声蝉鸣,仲夏的美丽尽在这里,几百年没放松过自己,在这个难得下午,他拾回一段轻松惬意。

轮子压过枯黄树叶,沙沙声响起,半眯眼的毅爵浓眉皱紧,他被打扰了,虽然他明白,有人经过,对自己而言是件好事。

侧脸,仍然半眯眼睛,对於来人,他不是太认真。

幽径那头,一个穿著白色洋装的女孩骑脚踏车过来,风轻柔地带起她及腰长发,一阵飞瀑在身後形成、拂过她颊边。

行经他时,脚踏车速度放慢,女孩跳下车子,廉价布鞋踩在地面,停妥车子,她一步步走向汽车旁边。

“先生,你需要帮忙吗?”

那个声音……毅爵倏地睁大眼睛,猛然坐起身。

他的动作惊得时芬连退两步,拨开盖住脸庞散发,她回眸看他。

一时间,空气凝住,光阴停在此刻,蝉鸣鸟叫被挡在外面,微风落叶打不进他们之间。

久久……他们两人就这样对望,说不出半句话。

“我……必须一直站在这边吗?”时芬嗫嚅问。

毅爵没回答。四年……一千多个日子,他曾以为,过往已经在自己心中消失,没想到现在,那些回忆又排山倒海地回来,她的怨、她的骄傲历历在目;他的恨、他的怒仍然鲜亮如新。

“先生……如果你不需要帮忙,那……拜拜。”跳上脚踏车,时芬慌慌张张想逃离原地。

他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不说话就能威胁到人,说不上来的感觉梗在心扉间,她觉得他不陌生,可是她确定,记忆箧里没有这个男人。

几个箭步,他冲向前,一把抓住时芬的手臂,毅爵的反射动作连他自己都不解。

“你希望我帮你?”她问。

再次停妥脚踏车,不只是毅爵,连时芬也觉得自己不对劲。明明觉得这个男人危险,她的视线却离不开他;明明知道应该快速离开,她却移动不了自己。

四目相交,两人再度陷入尴尬。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隐含怒气,冷肃的表情让人退避三舍。

“我……我家在前面,我刚从图书馆回来。”

这样的回答得体吗?眼前严厉的主考官好像不太满意她的说法。

“你住这里?”他的眼睛眯紧。这就是没人找得到她的原因?

“嗯,前面五百公尺,我们家是开民宿的,如果你需要帮忙,我爸……我们家很乐意帮忙。”

她看一眼小道旁的汽车。汽车抛锚了吧,否则一般人不会把车子停在这边看风景。

“你爸?”怀疑扬起。她什么时候冒出一个“爸爸”?她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谎言?她要欺骗他多少回合方肯罢休?他的眼睛紧紧盯住她的,想从里面寻得一丝愧疚,但……没有!

她的眼光澄澈清亮,仿佛从来没见过他、从来没欠过他一笔,他该捏碎她的,可是她无邪眼光阻止了他。

“先生,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到我家休息一下?”时芬抬起右手,在他额间试体温。

没错!她口口声声喊他先生,她目前演的角色,是一个不认识他的路人甲。冷哼,他嫌恶地抓下她的手腕,不让她碰触自己。

解释不来他为什么对自己厌恶,时芬将手收到背後,低眉,沮丧说:“如果你不需要帮忙,我先回去了。”

她赌气,转身不看他,沮丧转换成一种称为失落的情绪。时芬不懂自己,至少在眼前这刻,她不了解自己想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她即将离去时,毅爵出口问。

预备向前踩去的脚板,停住。

还要回头吗?不!她有她的尊严,之前对他是基於对陌生人的礼貌,至於之後……不用了,等他改行当总统再说。

“忘记自己叫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是来不及编造吧!在假装不认识他後,又不认得自己的名字?这个编剧实在不怎么灵光。

她深吸气,回眸,一阵风卷起她的长发,遮掩她的眼睛,所以他无法看见他预期的心虚。

“我叫谈时芬,请多指教。”

语毕,她转身,踩起她的脚踏板。

接下来的两分钟,她在毅爵眼前……缓缓远去……

人人都说傅毅爵是个精明到连鬼都害怕的人物,假设他真如外界所评,那么他就该远远离开。

穆溱汸是朵罂粟,只能远观不能碰触,他有过惨痛经验的……可惜,他的精明度似乎还是不够,因为,明知危险,他还是有采撷的欲望。

往前五百公尺是吗?五百公尺的那端会有什么?一幢鬼屋、一片花田或是同样的一座森林?迫不及待地,他想亲手撕去她的谎言。

打开车门,带走他的公事包,眼光定在她离开的方向。五百公尺?一千个步伐?原来她离他,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远。

出乎毅爵意料的,在走过将近一千公尺之後,果然有个用木头钉起,上面刻著“游云山庄”的牌匾,这样算欺骗,还是说她目测距离能力太差?

走过牌匾,走进山庄,西下的阳光照红了满天霓彩,在鱼池里点缀出粼粼波光。

鱼池旁的菜园种了不少种类的蔬果,未熟的青色番茄挂在竹架,形成风光,宁静的气氛,教人松弛的愉快涌上心田,深吸口气,太阳未落尽,砖墙上的夜来香已沁出一股数人舒适的浓郁芳香。

“先生,你要找人还是过瞑?”

口操台语的中年欧巴桑从老远地方走来,手上抓了三只刚落毛的土鸡尸体,满面笑容可掬。

“我住宿。”他没提起谈时芬三个字。

“你从正边这条路过去,不多久就会看到一间小木屋,我头家娘在内底,你去跟伊登记。”

说完话,挥挥手,她提起她的土鸡继续往厨房方向走。

“不多久”吗?但愿她目测距离能力强些。

毅爵照著她指示的方向走上鹅卵石步道。果然不是太久,他看见一幢桧木小屋,木屋前,时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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