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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管家领命而去,齐三爷却是再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手抓过了招呼人伺候的铃铛轻轻一晃。不出片刻功夫,半月楼里专门伺候雅间客人的小伙计已经站在雅间门口,毕恭毕敬地和声招呼道:“三老爷,您有啥吩咐?”
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铜铃铛放回了桌上,齐三爷温声朝着门外伺候的小伙计叫道:“另开一间雅间,收拾一桌上好的燕翅席,再请天字二号雅间的那位爷过去!”
利索地答应了一声,最多有两袋烟的功夫,雅间门外再次传来了小伙计那殷勤而又恭敬的声音:“三老爷,您吩咐的燕翅席已经备得了,就在天字一号雅间,天字二号雅间的那位爷已经过去候着您了!”
踱着四方步,齐三爷在小伙计的殷勤引领之下,穿花绕树地朝着被花树假山遮掩着的天字一号雅间走去。才刚刚看到天字一号雅间那用几株名贵花树的树冠构成的月亮门,一位身穿西装,生得斯文儒雅、如同学者模样的青年人已经早早地迎了出来,远远便朝着齐三爷抱拳笑道:“三老爷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同样拱了拱手,齐三爷也是客客气气地微笑着:“有劳左先生久候,怠慢怠慢!”
脸色微微一滞,那学者模样的青年人一边伸手肃客,一边朝着齐三爷笑道:“齐三爷贵人事忙,我这做晚辈的略等片刻自然是应该的,哪里说得上什么怠慢?”
在摆好了燕翅席的八仙桌边分宾主坐定,看着伺候雅间的小伙计关上了雅间的房门,那被称作左先生的青年人伸手抓过了暖在酒插子里的山西老汾酒,轻轻地斟满了齐三爷面前的杯子:“这次秋虫会的场面,可真是叫我开了眼界!放眼整个北平城,恐怕也只有齐三爷,才能整治出这样的排场了!”
谦和地朝着为自己斟酒的青年人点了点头,齐三爷和声低笑道:“还得靠着左先生襄助,今年这秋虫会才算得上略具规模!旁的且不提,只说我齐家拿到手的这三十六只南蝎,那就幸亏左先生居中转圜!否则的话,千里迢迢从云南找来这些善斗的南蝎。。。。。。纵然我德胜门齐家家大业大,那也着实力有不逮啊!”
耳听着从半月楼中传来的喧闹声,左先生先是举杯与齐三爷轻轻一碰,这才像是个向老师讨教的学生一般,朝着齐三爷笑道:“只是不知道这三十六只南蝎,能不能为三老爷拿下今年秋虫会的虫王?”
轻轻咂了咂嘴唇,齐三爷一边回味着山西老汾酒的醇香味道,一边却是故弄玄虚般地微笑起来:“今年秋虫会的虫王,我德胜门齐家自然是势在必得!至于是不是那三十六只南蝎拿下了今年秋虫会的虫王。。。。。。这又有什么关系?”
抬眼看着自己身边欲言又止的左先生,齐三爷脸上的诡异笑容愈发的浓厚:“这就像是左先生开着的那家买卖——菊社,山南海北、各种货物,只要是有人听说过的东西,左先生就能弄来,着实算得上是手眼通天!对买货的人来说,只要是能买到自己需要的货,那左先生这家买卖的招牌究竟是叫菊社,还是叫。。。。。。菊机关,这都无所谓!”
得意洋洋地地欣赏着左先生脸上的惊诧表情,齐三爷反倒是抓过了温在酒插子里的小酒壶,为左先生斟满了他面前的杯子:“还有您,左先生!四年前您来的北平城,不过一个月的功夫,您的菊社就做的红红火火!北平城里做买卖的爷们,大都认个老字号、讲究个老交情。新买卖开张三年能不倒,已然是掌柜的经营有方。可您的菊社,居然就能在一个月里挤兑得老南汇、兴荣号和聚胜源这三家做南北货的老字号关张。。。。。。”
轻轻拿起了镶银的乌木筷子,齐三爷夹起了一块葱烧海参,慢悠悠地放到了左先生面前的小碟子里:“本钱大、能耐大、场面也大,就这样的买卖字号,说句不怕左先生您见怪的话,就算是交到那些晋商、徽商或是浙商的积年老掌柜手中,只怕主家心里头也得捏着一把汗!可要是背后的东家是日本国,那把这买卖交到您手里头来做,也就理所当然了!您说是不是——左之助胜政先生?!”
脸上蓦地闪过了一丝青气,左之助胜政缓缓将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死死地盯住了笑得异常诡异的齐三爷:“看来德胜门齐家的确有着大家族才能拥有的能力,而齐三爷您,更是不凡!好吧。。。。。。既然齐三爷选择了在这个时刻说出这些话,那么我也就按照中国人所说的那样——有话直说了!我们帮助齐三爷拿下今年秋虫会上的虫王,而齐三爷您,也需要为我们做一些事情!”
眯着眼睛,齐三爷笑得像是一头积年成精的老狐狸:“愿闻其详!”
第二十二章 胜负输赢
从半月楼内一声锣响开始,才一壶茶的功夫,半月楼前的水牌子就剩下了两面新换上的,烫红描金斗大的字体写着三个大字的抬头——斗七杀!
据说这是京城四大写家里某位老太爷亲笔墨宝,打从亲笔录了宣统皇帝退位的诏书之后,这位老太爷对外面就说是写伤了心,从此封笔不问世事,没想到这回也让人给请出来了,还一写就是两块水牌子!
搁在晚清那会儿,不备上极品老纸、祁门唐墨和鼠须金笔,谁敢让这位老爷子动笔?
就更别提是在压根存不住的水牌子上挥毫泼墨了。。。。。。
有了这么两块叫人看了就觉得心头发震的水牌子打底,半月楼前一长溜新支出来长条书案也就一点也不稀奇了!
按照守在那些书案旁边的小伙计们说的,今年秋虫会的大庄家齐三爷手面豪阔,家底子更是扎实,为了让诸位给秋虫会捧场的老少爷们玩得开心,特意的改了以往攒局下注的规矩——在半月楼掌灯时分、铜锣响起第二声之前,兜里头有两个大子儿的老少爷们尽管下注,看看最后究竟是纳九爷手里头那只七杀蝎能得彩头,还是齐三爷手里头攥着的一头还没露过面的南蝎能当上虫王!?
而赔率也厚道,都是一赔一的局,如同大街上力巴扔大子儿赌输赢、一翻俩瞪眼,谁也不讹着谁!
穿着一身瑞蚨祥连夜赶制出来的长袍马褂,齐三爷把玩着手里头的两枚古玉核桃,端坐在半月楼三楼一张太师椅上,面带微笑地朝着上来给自己请安问好的斗蝎玩家点头致意,间或还颇有些纡尊降贵地朝着些看得顺眼的斗蝎玩家寒暄几句。
而在齐三爷对面。穿着一身短打扮的纳九爷倒是一脸的紧张,再加上秋老虎燥热,从在半月楼三楼的那张太师椅上坐下为止,纳九爷身上的汗水就没干过,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后心好大一片衣裳。
相比如坐针毡的纳九爷,捧着斗蝎罐子站在纳九爷身后的相有豹倒是一脸自在的表情。尤其是在看到齐三爷放在手边桌子上的那只小巧的斗蝎罐子时,相有豹更是信心满满地摩挲着自己手中抱着的那只斗蝎罐子,时不时地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的神情。
眼瞅着明月东升,而门外书案旁押注时的喧嚣声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齐三爷轻轻地咳嗽一声,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纳九爷拱了拱手:“纳九爷!”
慌乱地站起了身子,纳九爷顿时抱拳一拱到地:“齐三爷,您抬举我了!不敢当您一个爷字,叫我一声纳九就好。。。。。。。”
云淡风轻地微笑着,齐三爷慢悠悠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斗蝎桌子上,不论贵贱尊卑,上场子的都是爷!昨儿选出来的十六名斗蝎玩家,如今也就剩下了咱俩!照着我说。。。。。。我这前面垫场子的那只斗蝎也不用拿出来了,咱们就是一局见真章!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纳九爷,咱们这就斗上?”
忙不迭地点着头,纳九爷没口子地答应着:“齐三爷说了算!三老爷您说了算。。。。。。”
轻轻抓起了放在手边桌子上的斗蝎罐子,齐三爷顺势从伺候在身后的管家手里接过了个紫竹丝编制的斗蝎篮子:“今年秋虫会,小一千号玩斗蝎的爷们伺候出来的斗蝎里,如今也就剩下了咱们俩伺候出来的这两只斗蝎!可也巧。。。。。。都说七杀蝎千年难得一见,今年倒是一出就是两只,当真稀奇!”
话刚说完,身边立时便有凑趣的斗蝎玩家搭上了话头:“可惜了那只七杀蝎,倒是落到个雌儿手里!这要是在三老爷手里头调教个几天下来,我看今晚上这赌局输赢,也就早早定下来了?”
斜着眼睛,齐三爷剜了那凑趣的斗蝎玩家一眼:“原本是跟诸位爷们闹的个玩笑,倒是还真有人当真了!昨天那位姑娘,原本就是我齐家一位朋友家中的晚辈。少年心性,听说了四九城里秋虫会的盛况,非得要来见识见识!却不过家中朋友的老面子,也就只能由着那孩子胡闹着玩玩。。。。。。”
摩挲着手中紫竹丝编制而成的斗蝎罐子,齐三爷轻轻打开了斗蝎罐子上的盖子,将斗蝎罐中那只色作青紫的斗蝎慢慢倒进了斗蝎盆中:“也幸好,那孩子只是亮了亮从我齐家拿来的斗蝎,倒还没真格动手!”
满场哗然之中,齐三爷却是面不改色,只是拿眼看着瞠目结舌站在一旁的纳九爷与相有豹:“既然手里头都有七杀蝎这样的稀罕玩意,那自然不能辜负了这秋虫会的雅意——纳九爷,请吧!”
虽说明知齐三爷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一看到那霸场子之后便蛰伏起来的七杀蝎,能有资格登上半月楼三楼的斗蝎玩家,顿时鼓噪起来:“都是七杀蝎,谁高谁低,场子上见!”
“七杀蝎配点金石,这可就是关老爷拿着青龙偃月刀、吕温侯骑着胭脂赤兔马!这回。。。。。。纳九爷手里头那只七杀蝎,只怕是不够瞧的了?!”
“谁说不是呢?!就算是没了点金石,纳九爷手头那只七杀蝎可是一场场斗过来的,再厉害也已经是疲兵!倒是齐三爷手头这只七杀蝎,那可是养精蓄锐,就等着今儿晚上这一场了!”
“纳九爷,这时候甭管输赢,都得绷住了!哆嗦个什么劲儿?!把你那宝贝斗蝎亮出来吧!”
“楼下面的听一句,这儿押齐三爷手头这只七杀蝎二百大洋!甭跟我说收现钱,大栅栏北边崔家的,啥时候赖过场面上的账目?”
眼瞅着纳九爷已经一脸灰白的挪不动脚步,相有豹索性一把将纳九爷按到了椅子上,抱着怀中的斗蝎罐子大步走到了齐三爷的对面:“三老爷明鉴,我这师叔今儿身子不利索,我来这一场,成不成?”
捻着颚下短须,齐三爷颇为大度地点了点头:“这是斗蝎子,又不是打行里拼刀客,非得正主儿上阵才行!来吧!”
谢过了齐三爷,相有豹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根金黄色的荠草挡在了斗蝎罐口,轻轻摇晃着斗蝎罐子,将蛰伏在斗蝎罐子里的那只斗蝎倒了出来。
只一看刚落在斗蝎盆子里的那只斗蝎,周遭围观的斗蝎玩家禁不住再次抽了口冷气!
这才一夜的功夫,也不知道纳九爷与相有豹使了些怎样的手段,原本通体乌黑的硕大斗蝎浑身上下都闪动着金灿灿的斑点。尤其是在两只硕大的钳子与高高扬起的蝎尾,更是浑然天成的一片金黄颜色,看着就像是那只乌黑斗蝎套上了两件黄金打造的兵器一般!
朝着同样惊讶莫名的齐三爷与站在桌子旁的斗蝎判官点了点头,相有豹一边尽力用荠草阻挡着作势欲扑的乌黑斗蝎,一边朗声朝着齐三爷叫道:“齐三爷,咱们这就斗上?”
轻轻吁了口气,齐三爷伸手从管家手里提着的斗蝎篮子里抽出了一根金黄色的荠草,在自己那只青紫色的斗蝎身上轻轻一点:“那就斗上吧!”
伴随着两根荠草同时抽出,横着两只金黄色钳子的乌黑斗蝎立刻朝着对手撞了过去,摆足了一副一力降十会的架势。
而始终蛰伏在斗蝎盆子一侧的青紫色斗蝎却像是完全不在乎对手的冲撞,在眼瞅着乌黑斗蝎即将撞上撞击的瞬间,那只青紫色的斗蝎灵活地一摆尾部的蛰刺,在窜出几步之后,尾部的蛰刺灵巧而又准确地刺到了乌黑斗蝎的头部!
只这一击,旁边观战的好些斗蝎玩家已经大叫出声!
伺候斗蝎的老玩家都明白,真正的好斗蝎在场子上厮杀时,从来都不会斗得翻翻滚滚、花团锦簇,反倒从来像是那些打行中的高明刀客一般,在闪避中瞅准了机会,方才朝着对手的要害刺出致命的一刀!
换而言之,在脑袋上挨了这么致命的一击,这场为众人说瞩目的斗蝎就已经结束了,而所有斗蝎玩家投注的钱财、还有纳九爷或齐三爷说付出的一切,也就都有了定居!
已经有不少围在桌边的斗蝎玩家伸手朝着自己的怀里摸了过去,将一张或几张能让自己发家致富或倾家荡产的油布押票抓在了手中。。。。。。
但出乎所有斗蝎玩家的意料,那只乌黑颜色的斗蝎在挨了这致命的一击之后,却只是略微摆动了一下身子,再次横着钳子朝自己的对手撞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那只色作青紫的斗蝎被狠狠地撞到了斗蝎盆子的一侧。伴随着两只颜色金黄的钳子锁住了青紫色斗蝎的尾部,两只斗蝎顿时纠缠到了一起。
就像是在近身肉搏时,身形较大的人总会占据一定的优势一般,在两只斗蝎刚刚纠缠到了一起时,颜色乌黑的斗蝎三两下便翻转了身子,将对手死死地压在了身下。而色作青紫的斗蝎也不甘示弱,修长而又有力的尾部蛰刺闪电般地不断刺下,试图让对手因为遭受攻击后的疼痛而放开自己。
骤然寂静下来的场面中,青紫色斗蝎尾部蛰针的每一次落下,几乎都能让人听见那细微的‘嗤嗤’声。可伴随着那‘嗤嗤’声,还有另一种依稀可辨的钝响,更是让所有斗蝎玩家心头发紧!
不知是谁,终于禁不住心头的惊讶,亮开了嗓门叫嚷起来:“带甲!这乌黑斗蝎身上已经叫人伺候出了甲壳!别说是蛰针,那就是拿钢针,也难得扎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那乌黑颜色的斗蝎像是不再愿意陷入这种无休止般的纠缠争斗之中。伴随着两只巨大的钳子死死夹住了对手的身子与尾巴,那颜色乌黑的斗蝎猛一发力,竟然生生将对手的尾部扯得撕裂开来!
看着已经夹着对手的尾巴开始了狼吞虎咽的乌黑斗蝎,相有豹慢慢地直起了腰身,朝着桌子对面目瞪口呆的齐三爷一抱拳:“三老爷,承让了!”
第二十三章 火正重立
半月楼中秋虫会,选出了虫王之后,历来是不放炮仗的,就怕那炮仗里面的硫磺熏着了斗蝎。
可闹得半个四九城沸反盈天的秋虫会,又怎么可能在清清冷冷中奔了了局?
这边斗蝎桌子上刚刚分出了胜负,都还没等站在斗蝎桌子旁的斗蝎判官发话断输赢,那边已经有好事的斗蝎玩家冲到了半月楼三楼的窗户口,扯开了嗓门吆喝起来:“纳九爷赢了!”
“掌着响器的。。。。。。赶紧敲打起来!今年秋虫会的虫王露脸了!”
“簪花盆子赶紧请出来!这就给虫王扮上!”
立时之间,早已经侯在半月楼楼门前的响器班子吹吹打打地热闹起来,段子都是现成的——先来一段《大高升》图个热闹,再来一折子《小封相》听个意头,接下来就看各路响器班子的班主手里头有多少活儿,全都是趁着人多热闹,可着劲儿显摆出来!
拿着金箔银线缠出来的簪花篮子也被人从半月楼大厅里供奉着的香案上请下来了,老冠升里的太上掌柜戴着老花镜亲手伺候出来的手艺,金箔贴的蝴蝶吊在只有人头发丝粗细的银线上,颤颤巍巍地在七彩绢花上蹦来跳去,看着就跟活物一般轻巧灵动。
捧着装着七杀蝎的斗蝎罐子,纳九爷一脸茫然,如同腾云驾雾般地被一众斗蝎玩家簇拥着,双脚都没沾地地拥到了半月楼的大厅中。
应着纳九爷,半月楼中管事的二掌柜,还有秋虫会上斗蝎判官的掌把子迎面就是一个四海大揖,亮着嗓门朝纳九爷吆喝起来:“请虫王簪花!”
迷迷糊糊的,纳九爷僵硬着胳膊将怀里抱着的斗蝎罐子放进了那精致的簪花盆子里,再由着秋虫会上斗蝎判官的掌把子将那簪花盆子帽子般的底座戴到了自己头上。
顶着流金溢彩的簪花盆子,纳九爷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身后蜂拥着的斗蝎玩家便将纳九爷簇拥着冲出了半月楼。
照着往年秋虫会的规矩,选出来的虫王得主都要戴着簪花盆子游一回街,直到在城南五毒庙上香祭过了五毒神,这才算是祭告了天地众生、各路神明,把这虫王的头衔牢牢安在了自己身上。
挤在人缝里,相有豹差不离都使出了火正门里秘传的小身段,好容易才挤到了一脸恍惚的纳九爷身边,闷着嗓门在纳九爷耳边吆喝起来:“师叔,记着咱们那大事!”
迷蒙着眼睛,纳九爷硬着脖子转过了脑袋,像是看着陌生人般地看了相有豹好半天,方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话:“咱们这就。。。。。。赢了?”
伸手在纳九爷腰眼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相有豹盯着疼得险些蹦起来的纳九爷叫道:“这时候您倒是魔怔了不是?摸摸您脑袋上顶着的那簪花篮子,要不是得了今年的虫王,这簪花篮子能在您脑袋上顶着?”
如梦初醒一般,纳九爷一边胡乱朝着身边恭维着自己的斗蝎玩家拱着手还礼,一边却是一脸犹豫地看向了相有豹:“真要在这当口上。。。。。。说那事?”
扎煞开胳膊护着被人群不断挤撞的纳九爷,相有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在家里头咱们都商量好了的——能拿下今年秋虫会的虫王,那师叔您就出头重立火正门的字号!”
依旧是一脸的犹豫,纳九爷吞吞吐吐地吭哧着说道:“可是。。。。。。可火正门里论功夫、排字号。。。。。。你师叔还真算不上大拿!真要是重立火正门,那上门找事只怕就断不了。。。。。。”
信心满满地一拍厚实的胸脯,相有豹却是一脸毫不在乎的模样:“开店的不怕大肚汉,窑姐儿还怕胭脂客?不就是八大斗兽么?当年我师傅一年内能调教出来八大斗兽,如今我还真不信我学不成我师傅干过的那点事!再说了,您可是今年秋虫会上伺候出虫王的主儿,蛇蝎鹰犬、猴鸡鼠牛这八大斗兽里,您已经占了一份顶上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