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头微微瞪了身边管事一眼,半月楼老掌柜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却是朝着正打算显摆自己辈分、身份的冯六爷和声说道:“冯六爷指教得是,我这就叫人照着您说的。把这讲坛给您挪到正地方!眼下时辰还早。您先请后边雅座用茶小憩。等时辰到了,再请您登坛论道!”
话音刚落,从半月楼门前已然传来了熊爷那粗豪的嗓门:“哟呵?我看见的这是谁啊?今儿这日子不对吧?怎么哪条臭沟里的蛆都爬出来搁场面上晃悠来了?”
只一听熊爷的声音,再一看跟在熊爷身后的那几个贴身的跟班,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假和尚顿时一缩脖子,讪笑着朝熊爷打了个千:“杆子头儿,您吉祥。。。。。。”
大大咧咧地一摆手。熊爷一边朝着半月楼老掌柜拱了拱手,一边却是不屑地朝着假和尚冷哼一声:“我可当不起您这一声称呼!先拜杆子、再混锅伙,走哪儿哪儿倒血霉,我说假和尚,你说这四九城里还有比你更招倒霉催的玩意没有了?”
很有些手足无措地转悠着眼珠子,假和尚耳中听着熊爷的挤兑。口中却是强笑着朝熊爷应道:“瞧您说的,这不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这么大的个四九城,能容您戳杆子立字号发财,那也能有我假和尚四处踅摸出来的一口吃的不是?今儿陪着冯六爷来这半月楼里走这场面,那怎么说我也是冯六爷身边一长随。熊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
像是老早就算计到了熊爷会在这场面上出现一般。同样有些胆怯的冯六爷脸上带着几分怯懦的模样。但嘴头子上却依旧犀利异常:“四九城里的杆子,那怎么也得讲究个辈分不是?我冯六不才。当年可也是跟四九城里杆子上的老前辈马二爷换过金兰帖子的!这要是论着辈分算。。。。。。。”
冷笑一声,熊爷脸上凶相毕露地凑到了冯六爷跟前:“论着辈分算又怎么着?见着了马二爷,我姓熊的一个头磕在地下,那是礼数!可见着您。。。。。。我磕一个,您受得起?来来来。。。。。。冯六爷您找张面南背北的椅子坐稳了,我姓熊的这就给您磕个脆的?!”
慌乱地连连后退着,冯六爷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这可是。。。。。。。这辈分上的事儿,您也别。。。。。。。”
狠狠地朝着冯六爷脚底下吐了口唾沫,熊爷很是不屑地冷笑起来:“就你这副尿性,也敢说在杆子里有辈分?今儿要不是怕弄死了你就瞧不见这场热闹。。。。。。”
冷笑连连中,熊爷也不搭理已然吓得脸色苍白的冯六爷,只是自顾自地朝着半月楼后院的雅间走去。
苍白着面孔,冯六爷好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回手一把抓住了同样苍白着面孔的假和尚:“你说的那位能托底的爷们,倒是啥时候来?”
眼睛猛地一亮,假和尚伸手指着半月楼门口刚走进来的几个人,低声叫嚷起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是来了?!”
戴一顶簪缨子瓜皮帽,穿一身青洋邹长衣,踏一双蓝布挑花鞋,两个大拇哥上全都套着个青玉的扳指,再把龙鞭抱在了怀中,赛秦琼领着身后边几个长随的青皮混混,晃着膀子撞进了半月楼中。
打从满目春书寓一夜之间改换了门庭,原本该按日子交到了自己手里的孝敬钱成了段爷的体己,赛秦琼心口里头就堵着一股子气。
虽说手底下拜了杆子的青皮混混一个个嚷嚷着要趁着夜半给段爷下个黑手,更是要让四九城里再没了熊爷的字号,可赛秦琼眼珠子一转悠,手里头握着的龙鞭倒是狠狠地把那些嘴头上耍横卖疯的青皮混混打了个瓷实!
在四九城里戳杆子吃八方,官面上没一把遮阳挡雨的大伞,那迟迟早早的就得在一场不知道啥时候就来的风浪里阴沟翻船!
这道理,赛秦琼在还没戳杆子的时候,老早就看得明明白白!
可要是真要想法子去寻这么一把官面上的大伞,任谁都知道民国政府里那些个官儿,可正经的是官字上下两张口,吃完一口忘一口。哪怕是朝着那两张口里面填进去一座金山,该拿着杆子上的爷们挡祸事的时候,那些官儿可是连磕巴都不带打一个的!
甭看着眼面前段爷跟熊爷俩人好得蜜里调油似的,恨不能就穿一条裤子,可真要是有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只怕头一个朝着熊爷心窝子上下刀的,就是那位见谁都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段爷!
也就因为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赛秦琼在心里头可算是打定了主意——平日里能不碰这些官面上的人物,那就说死了不碰!实在是有绕不开的事儿了,那一码归一码,花钱消灾,见银子办事,谁也不讹着谁。
既然段爷已然把满目春书寓的孝敬抢到了手,那自己再上赶着去巴结也好、争抢也罢,且都落不着好处。最得体的法子,也就只能是装成啥事没有的模样。有账记在心里头,等啥时候找准了要命的节骨眼上,那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的事儿,也不是做不成!
说来也巧,也就在赛秦琼正打算忍气吞声装没事人的时候,假和尚倒是领着白傻子找上了门。三言两语说明白了来意,赛秦琼眼珠子一转悠,当场就应下了替冯六爷站场子的事由——只消在冯六爷讹诈火正门买卖的场面上露个脸,赢了能分五成红利、输了也能得三成印子钱,更何况那印子钱还是先给了打底,这买卖里外不亏,王八蛋才不干呢!
才刚胡乱与半月楼老掌柜打了一拱手,赛秦琼身后已然传来了段爷那招牌式的憨笑声:“今儿这场面。。。。。。可真是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到了!我说赛爷,您这是来瞧热闹呢,还是来戳场面?身边带着这么多弟兄,腰里头都还别着家伙什,您也不怕吓着胆小的?”
扭头朝着段爷作了个平头揖,赛秦琼那张没有二两肉的瓦刀脸上顿时挂上了一副假笑的模样:“有段爷您在这儿镇着场面,胆子再小的也得有了主心骨不是?我说段爷,您今儿可算是露脸露大发了——四九城里多少场面上走着的爷们,都得眼睁睁瞧着段爷您一语定乾坤,断下今儿这场面上的输赢?”
嘿嘿憨笑着,段爷随手把自己的衣襟一撩:“瞧见没有?今儿我身上可是啥家伙什都没带着,来这儿就是一看热闹的!再者说了,人家的家务事,也轮不着外人插话不是?!可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有外人搁在这中间起哄架秧子的。。。。。。那我姓段的,说不得也只能伸手管管了!”
眼瞅着段爷与赛秦琼之间话头越说越是不善,站在一旁的半月楼老掌柜暗地里朝着身边管事的使了个眼色,口中却是朝着段爷与赛秦琼和声笑道:“二位爷,眼瞅着这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请正主儿露面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捧杀手段
半月楼中,再次搭起了两块巨大的水牌子!
照着上窜下跳、四处张罗的假和尚说来,无局不可赌。这火正门里坐而论道比输赢的场面,真要是不见点彩头,那可算是太糟蹋这场面了不是?
从白傻子怀里摸出来七八张盖着朱砂戳子的印子钱票,假和尚吆五喝六地催拔着半月楼里管事的推出来两块水牌子,当众摆开了平头赌局——方才刚找着冯六爷与纳九爷商量好了,今儿这场面上,彼此间十问十答,谁答不上来了,立马就是二百大洋的赏脸钱双手奉送给对方!
而在场子外面,也不吝双方答上来对方多少问,只看最后输赢,赔率都是一赔一,再公道不过了!
也不知道假和尚是不是打外面请过来了些撑场面的托儿,两块水牌子才刚刚立起来,少说就有二三十号手里攥着大洋的爷们冲到了假和尚跟前,拿大洋换来了假和尚手里头早就备下来的押票!
闹腾了半天,从天桥口上请来的响器班子好容易才逮着个空,刚吹打了一出《大高升》,半月楼后院里就已然叫刚换了押票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再等得响器班子玩了命的吹打了一出《小登科》之后,半月楼后院里每张椅子上已经全都坐下了戴着火正门主顾牌子的玩家。再剩下来瞧热闹的主儿,也都把院子周遭能站人的地方挤了个沟满壕平!
亮开了嗓门,半月楼中专门养着的司仪管事先是边喊着雅静,边朝着周遭看热闹的爷们连连作揖。等的场面上好容易安静下来,那半月楼中的司仪管事顿时朝着院子里雅间的方向一揖,嘴里头差不离都嚷出来了京戏喷口的腔调:“恭请火正门前辈冯六爷、掌门人纳九爷登坛论道!”
轰然而起的叫好声中,纳九爷率先出现在了诸人面前。朝着聚在院子里瞧热闹的玩家主顾作了个罗圈揖之后,纳九爷却也没着急奔着自己那张八仙桌搭成的讲坛走动,反倒是侧身让在了道路旁,做足了一副晚辈后学的谦虚架势!
与纳九爷截然相反,冯六爷手里头摇晃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刚淘换来的黑木乌骨折扇。一步三摇地从雅间里走了出来。也不朝着周遭看热闹的一干人等多看一眼,摆足了一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架势!
还没等冯六爷自说自话地走到那座面南背北的讲坛前,从半月楼外已然响起了一阵万响鞭炮的脆亮爆鸣声。伴随着那万响鞭炮的爆鸣声,一个身上穿着条皮围裙,手里还捏弄着一把小凿子和小木槌的壮棒汉子费力地挤进了看热闹的人堆当中,扯着嗓门吆喝起来:“铜匠行三坊十一铺,给行里前辈冯六爷添喜登高了!”
这话才一喊出来。看热闹的爷们顿时都亮开嗓门叫起好来。。。。。。
早瞧见半月楼外面有带着万响鞭炮候着的主儿,也就都盼着今儿这场面上能有讲坛高筑的热闹瞧瞧。这才刚开场,已然就有出来给冯六爷撑场面的人物出来。。。。。。
今儿这热闹,只怕是错不了了!
叫好声还没零落下来,半月楼外已然再次响起了好几挂万响鞭炮的爆鸣声。伴随着几个穿着打扮各异的壮棒汉子捏着各自行当的吃饭家伙挤进了看热闹的人堆里,粗细不一的叫嚷声顿时在人群中响了个争先恐后:“梨园行青衣门、老生门。给行里前辈冯六爷添喜登高!”
“影画行后辈学徒,给行里长辈冯六爷添喜登高!”
“勤行末学,给行里长辈冯六爷添喜登高。。。。。。”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吆喝声,半月楼里早有准备的小伙计顿时应声忙活开来。一张张老早备好的八仙桌一层接一层的直朝上垒,不过眨巴眼的功夫,已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搭成了一座七层讲坛!
得意洋洋地朝着那些开口替自己撑起了场面的壮棒汉子连连拱手,冯六爷脸上笑得春光灿烂,恨不能把半月楼后院的围墙给拆了去。也好嚷满大街过往的人物全都见识见识自己的宗师做派!
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半月楼外的万响鞭炮总算是消停下来。而在这骤然而来的耳目一清之中,都不知道是哪位看热闹的爷们。猛地就指着那足有七层高的讲坛噗嗤一乐:“我的个天爷,这么高个讲坛,可是叫冯六爷怎么才能上去?我说,杂耍行里来人了没有?麻溜儿的给冯六爷支应一张梯子啊。。。。。。”
这话刚一出口,不少看热闹的爷们顿时回过神来——七层讲坛倒是足够威风体面了,可要冯六爷爬到这讲坛顶上搁着的那张椅子上坐下。。。。。。
旁的不论,就梨园行里最拔尖叫好的人物杨小楼,一场猴戏上头也只上五层桌子搭成的假山,旁边还得有四个龙套小心翼翼招呼着那桌子搭成的假山别摇别晃!
就眼前这七层八仙桌搭成的晃悠悠一座讲坛,哪怕是真请了杨小楼来走一遭,只怕那杨小楼后脊梁上也得见了汗珠不是?
人群之中,方才叫好叫得最响亮的一位爷,再次亮开了嗓门叫了起来:“好吽。。。。。。。”
四九城里,也甭管是听戏还是看杂耍,但凡有瞧热闹的地方,也就都断不了叫好的人!可这叫好,却也分好几种不同的调门。
有那玩意地道的角儿,武生的扮相一挑出将台口的门帘,戏台子地下顿时就是满场爆叫一嗓子:“好!”
这叫好,讲究个干脆利落,听着脆亮!
还有那老生扮相的好角儿,一段京韵念白走场下来,戏台子底下听戏的爷们也都能摇头晃脑的拖长了腔调来一句:“好。。。。。。。!”
这句好叫的,那就得讲究个韵味绵长,绕梁三日而不绝!
自然而然,有那玩意不地道、功夫不到家的主儿,在台上唱得荒腔走板,外带着把关老爷走马过五关的身段愣是摆出了鼓上蚤夜盗金枪将的架势,那戏台底下的爷们也不客气,一嗓子拖腔拿调也就嚷了出去:“好吽。。。。。。”
知道行市的都明白,这就是给叫倒好,哄人下台呢!
眼瞅着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冯六爷傻乎乎站在七层讲坛下犯了晕乎。旁边再有瞧热闹的爷们抢先嚷了这一嗓子倒好。整个半月楼后院里,那叫倒好的声音顿时就成了闹塘的蛤蟆扎堆:“好吽。。。。。。”
“上去唷。。。。。。傻楞着算是怎么档子事儿?!”
“麻溜儿的呀。。。。。。七层讲坛上说话,您可留神风大闪了舌头!”
哆嗦着两条腿,冯六爷脸上再没了方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却是求救般地朝着刚过挤到了院子里的假和尚看了过去。
像是看出了冯六爷心头的胆怯一般,跟在了纳九爷身旁的相有豹麻利地朝着另一座讲坛旁单膝跪地,扬声朝着纳九爷叫道:“火正门学徒相有豹。恭请火正门掌门人纳九爷登坛论道!”
深深吸了口气,纳九爷伸手一撩长袍前摆,抬腿一踩相有豹的膝头,麻利地跳上了那座低矮而又稳当的讲坛,四平八稳地坐到了讲坛中央摆着的太师椅上。
站起了身子,相有豹很有些捉挟地快步走到了冯六爷身边。刻意扯开了嗓门吆喝起来:“火正门学徒相有豹,恭请火正门前辈冯六爷登坛论道!”
摆出了个一模一样单膝跪地的架势,相有豹伸手朝着自己膝盖上一拍:“冯六爷,您请吧?!”
再次响起的哄笑声与叫倒好的喧嚣声中,冯六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犹豫了片刻,再看着假和尚朝着自己目露凶光地连连努嘴,只得无可奈何地踏上了相有豹的膝头,手脚并用地朝着那座颤巍巍的讲坛上爬了上去。
不知何时。看热闹的人群当中。再次响起了几个异常响亮的嗓门:“嚯。。。。。。瞧这架势,这算是火正门里的功架不是?怎么瞅着这四条腿都使唤上了?!这算是哪一出啊?”
“这您可就不明白了!火正门里伺候的就是各路玩意。像是纳九爷方才那登坛论道的功架,有个名堂叫喜鹊登枝,讲究的就是个一步登天的好意头。可这冯六爷眼前使唤的这功架,没准就是冯六爷的独门手艺。。。。。。万年老鳖?”
“胡说!摆明了就是狗急跳墙。。。。。。。”
犹如相声般一唱一和之中,裹在人堆里的几条大嗓门没遮没拦地阴损挤兑着正玩命朝着讲坛上爬着的冯六爷,不时地引起了人群一阵阵的哄笑声。
拿眼睛瞄着手脚并用、好容易才颤巍巍爬到了第五层的冯六爷,站在纳九爷坐着的讲坛后、手里头还捏着个木头匣子的佘有道嘬着牙花子,捏细了嗓门朝着刚刚回到了自己身侧的相有豹低声说道:“有豹,人堆里那几位开口挑话头的。。。。。。是你找回来帮忙的几张嘴了不是?”
微一点头,相有豹朝着那几个刚刚吆喝着要给冯六爷添喜登高的壮棒汉子努了努嘴:“还有那些位,也都是叫冯六爷上门讹过的主儿,心里头老早就憋着一股子闷气!昨晚上在便宜居请他们吃了顿砂锅席,再把今儿这事由说道说道,他们也就都答应今儿过来帮咱们凑这场热闹了!”
强忍着心头笑意,佘有道捏弄着手里头那个木头小盒子,喃喃自语般地在相有豹耳朵旁边说道:“我说有豹,要说火正门里的手艺,没准你还有不会的。可要说这挖坑埋活人。。。。。。你还真是祖师爷辈儿的!得了,眼瞅着冯六爷也快爬上去坐下了,接下来怎么个茬儿?”
朝着气喘吁吁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坐定的冯六爷望了过去,相有豹微微眯起了眼睛:“那自然是叫冯六爷先开口,散散心头火气再说!”(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唇枪舌剑
差不离使出了吃奶的气力,再加上千万分的小心,冯六爷好不容易才爬上了七层讲坛,提着一口气轻轻坐到了讲坛正中摆着的那张太师椅上。
从袖管里摸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冯六爷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一阵冷飕飕的小北风已经直冲着后脊梁吹了过来,生生让刚流了一身热汗的冯六爷打了个寒噤,身上的热乎劲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瞅着就该是要下雪的天气,平地上没准还没觉着有多冷,可这么没遮没拦地坐在孤零零七层高的讲坛上,那刺骨的小北风顿时朝着人骨头缝里猛钻起来。
再加上要在人前显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冯六爷身上也就贴肉穿了件半新不旧的小夹袄,外头再裹了一件压根都不挡风的长袍。才被冷风吹了不到半支洋人烟卷的功夫,冯六爷已然觉着自己后脊梁开始发凉,就连手指头也冻得隐隐约约地有些刺痛起来。
强自稳了稳心神,冯六爷吊着嗓门,朝着坐在自己对面那低矮讲坛上的纳九爷扬声叫道:“闲话少述,既然今儿是同门论道、比较高低,那我先问你,这火正门中八大斗兽的来历,你能说的明白么?!”
都还没等纳九爷答话,站在纳九爷身旁的相有豹已然笑眯眯地接上了冯六爷的话头:“这话哪还要问掌门师叔?火正门里刚入门的小徒弟都能答得上来!”
只听着相有豹话音一落,站在纳九爷身后人群中的九猴儿顿时朝着冯六爷打一拱手,嘴头子异常利落地朝着冯六爷扬声应道:“火正门里学徒九猴儿回冯六爷问话!火正门中猴、鸡、狗、牛,鹰、鼠、蛇、蝎八大斗兽,原本来历是大清国立国之初定出来的八大铁帽子王各有所好,从火正门伺候的诸多玩意里挑出来的这八样玩意,定为火正门里八大斗兽!这八位铁帽子王的名讳。。。。。。该是和硕睿亲王爱新觉罗多尔衮、和硕郑亲王爱新觉罗济尔哈朗、和硕礼亲王爱新觉罗代善、和硕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