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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若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因为注意的尊主平静的脸色隐有波动,绿若话音刚落,紫舞也紧接着说道,
“城中物资倒还丰裕,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本来也就刚好能够自给自足,平白多了这么些人,外面世道不好,总不能坐吃山空何况新进来的难民,难免有刁钻的,六堂的人手也不够”
各个问题摆在面前,待月沉思良久,却浅淡一笑,
“罢了,以我这一城之力,救不了整个山海大陆我们能做的,仅止于此。”
待月说完,淡淡瞟向欲言又止的绿若,
“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绿若本还踌躇着,但是迎上尊主清冷的目光,便鼓起勇气说道,
“那对岸的难民,如果我们不管的话”
“绿若,可明白何谓‘不再接受’?今日起,下达封城令,芯岛只出不进!”
“是!”
八人一同躬身应诺,待月挥了挥手,八人便一齐退下。
绿若暗暗看向紫舞,后者会意的一同出来到了塔外。
此时六位堂主都已离去,塔门口只剩下绿若和紫舞二人。
“紫舞,你平日在塔中侍奉尊主,离尊主最近,可明白尊主究竟是何想法?”
紫舞一张俏脸染上落寞,轻叹一口气,
“唉,我也只是侍奉尊主日常起居,尊主的想法又如何会告知与我?”
绿若面色凝重,“可是总觉得尊主最近不太对,刚刚居然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嘘小点声!”
紫舞赶紧竖指封口,示意绿若说话注意,莫说是时间城,就是整个山海大陆,只要尊主想,对他而言都如探囊取物。
他或许是外人眼中的时间城之魔,可是在她们心里,是至高无上的神。
“绿若,你对尊主有意见?”
“没,没有”
“你少骗我,你一说谎,就会变得结巴”
绿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唉,我只是不明白,就算现在财物告急,可是城内物资充裕,完全承受得起那批难民一年的用度,为何不能把他们接收进来?尊主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对于绿若的说法,紫舞倒不是太赞同,她掌管岛内事务,自然也明白岛内的各种难处,
“可是岛上土地毕竟有限,何况他们还一直以为尊主是个坏魔头,你看新进来的那批人,都是混吃等死,说什么‘反正要被魔头吃掉,不如吃好喝好’――这种人,救他们干嘛!”
“紫舞,你这般说,却是有失公道了。你看城里的人,除了岛上土生土长之人,谁初到这时间城不是怀着恐惧和不安?可是现在呢,他们生活得多么美满谁让咱们尊主从不屑去向外界澄清什么,任由外界谣传。但是等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会明白。我只是想不通,既然这些人可以,又何必介意再多一些呢?”
紫舞低下头,似在回想着什么,
“我最近总听尊主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收人鱼不如受人鱼’什么的,我也不明白这鱼跟难民有什么关系?”
“鱼?”
绿若脑海中恍然浮现出那个品香楼中的清丽容颜,曾说过一句“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于笑谈之间便拯救了宁安城外数以百计的灾民。
有那么一种人,会让你没来由的喜欢和信任。她觉得赵玫就是这样的人。
“是她!对啊,我怎么忘了!尊主一定是有什么打算,或者就是等着她来帮忙!”
她几乎肯定尊主其实并不是放弃对岸的那些灾民,而是另有安排,想到这里,绿若禁不住露出连日来的第一丝笑容,却让紫舞吃了一惊。常年冷如冰山的绿若,也会笑得如此孩子气,她扯了扯绿若的衣袖,
“你没事吧?傻笑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她,她是谁啊?”
绿若回神,拍拍紫舞的手背,
“没事的,我只是高兴。有她在,又有尊主做后盾,说不定不但能拯救灾民,还能挽救整个山海大陆呢!”
看着绿若喜形于色,紫舞更加疑惑,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说的那个她是谁?跟尊主又有什么关系?”
绿若却故作神秘,
“她啊,可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她的笑容真诚又藏着智慧,难怪能让尊主倾心”
绿若还在说些什么,但是紫舞的心却一寸一寸的凉掉,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那个一直仰望如神祗的男子,终于心有所属了吗?
她的异色落入绿若眼中,后者皱起了眉头。
“紫舞,你怎么了,脸怎么白了?”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紫舞敷衍两句,转身欲走,却被绿若拉住,只听得绿若在身后沉沉的说道,
“紫舞,谨遵自己的本份,不是你的绝对不要去奢求,没的平白添了烦恼”
心里的疼突然尖锐起来,她甩开绿若的手,什么也没说,便逃也似的跑进塔里,她知道的,自己不该妄求,但是这塔中相伴的岁月,纵使他从来都站得那么远,却也被她铭刻入了骨
041 罂粟之夜(一)()
入夜,更深露重,赵玫打个喷嚏,喃喃自语道,“谁在念叨我”
之前叶子没入土中,她才想起,这术法只是单向,只能传出不能接收,于是指着待月尽快解惑的希望暂时落空。
无心睡眠,赵玫便一个人出了门,往后院的方向走,想去小乌提过的小湖转转。
走在石子小路上,绕过一片假山,视野顿时开阔起来,果然有一个不小的湖泊,皓月初上,淡白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一片粼粼的波光。
她来到湖边的一座小亭依着栏杆坐下,看到湖心开着一片睡莲,在月下显得尤为静雅,她的内心也变得宁静祥和。
正眯着眼睛,懒懒欲睡,忽听身后有浅浅的脚步声传来,
她并没睁开眼睛,身体却警觉起来,可是脚步声在她身后不远的距离处,便停下了。
身后传来一个似有犹疑的声音,
“卿卿?”
赵玫眼睛蓦然睁开,又颓然闭上――
是伯子栩
她怎么忘了,有个定时炸弹于今天下午住进这府里,自己怎么就敢出来晃荡,而且还运气大好的遇见了他。
她的身后,伯子栩一身黛青色长袍长身玉立,并没罩外衫,也没系腰带,冠着发,但未戴冠簪。这颇为随意的穿戴反而会让人忽略他俊美的五官,而只醉心其随性不羁的风韵。
其实他并不敢肯定眼前的人便是他日思夜想的“卿卿”。
白天仲翡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索性出来散心。一路漫无目的走到了这里,远远的,看见亭中一袭白影,背靠亭柱,懒倚阑干,那绰约的风姿仿佛令这一湖的景致都染上了灵气。
他轻轻走近,可是看清了,却失了镇静。
亭中女子一身白色单衣,长发随便在脑后挽着发髻,因为侧头看向湖面而显出的从耳际到脖颈的弧线显得尤为精致,微风吹来,带起那如墨的发丝和白衣飞舞,飘然若仙。
他的心猛然一窒。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个品香楼的昏暗房间里,女子豁然打开房门,对着涌进来的光迎面而笑的侧脸,便鬼使神差的喊了声“卿卿”。
他却不知道,他这一声让原本全身戒备的赵玫险些破了功。
她想起以前对付无赖的方法,无非就是以她法医职业血腥的一面去恫吓对方,可是面对这个男人,赵玫直觉行不通。
如果她说出她解剖尸体的各种血腥惨状,恐怕对方只会饶有兴致的要求现场观摩的。
仓促之下,她本能的选了三十六计那最上之计,可是此时却无疑是最欲盖弥彰的下下策了。
她脚尖一踮便乘风飞出凉亭,湖的对岸便是围墙,蜻蜓点水般在湖心的莲叶上一踩,便跃至墙顶
赵玫这一逃,让伯子栩几乎肯定就是她。他愣了一瞬,便也腾空追了上去。
赵玫立于墙上,感觉到身后气流的波动,暗恼自己的不淡定。可是已经逃了,只能继续逃下去。
“拢月小筑”是肯定不能回去了,她举目一看,四周有几座大的宅院,看规格应该都是显赫之家,她一咬牙,随便选了个方向就继续逃去。
原本想着凭自己的轻功,想甩掉身后的尾巴也不过顷刻之间,可是她低估了伯子栩的实力。
伯家亦是行伍出身,家族发展数百年,尤重武道。伯子栩或许表面不羁,在武之一道却是奇才,只是人前不显山露水罢了。是故世人皆知伯候长子了得,却不知这次子深藏不露。
他紧紧跟着赵玫,赵玫甩不掉他,他也追不上,二人的实力伯仲之间,便这样一前一后的追逐着,一白衣飘渺若薄雾,一黛影氤氲如青烟,在这一片高墙青瓦之上的夜幕中只留下变幻的残影。
赵玫毫无目的跑,专挑黑灯瞎火之处,长街、院墙、屋顶身后的人气息渐渐变了,再不是之前那股誓不罢休的紧张感,反而像玩游戏一般带着趣味。
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射到背上的灼灼目光染上了某种笑意,令她此刻逃脱不了的现状,显得越发讽刺了。
她挑了挑眉,索性停下,转身,直面身后追来之人。
伯子栩满脸玩味的笑意,在看到赵玫转过来之后变得更深
赵玫也笑了,她一笑,眼眸如星,眼中如含莹光,吸引着伯子栩,他想看得仔细,越走近,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渐渐的,眼前只剩一团白雾了。
他警惕的停下来,却是紧张的喊了声“卿卿?”
赵玫抚额,眼看着那个在屋脊上前后戒备、小心移动的人,丢下一句“恕不奉陪!”便纵身飞下屋顶。
落到地面,屋上的人还在喊着“卿卿别走!”明明是急切的语气,被他说出来却总带着轻佻。
她摇头一叹,再看四周,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庭院,雕栏玉砌,花红叶绿。
等等,花红?
她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眼扫过,目光却陡然回到最初看到的那片红花――在庭前一侧的花架上,摆满了陶做的花盆,每个花盆之上,红瓣黑蕊的花朵在夜色中绽放出妖冶的美。
赵玫慢慢走近,站在花架前仔细看着――长茎、裂羽状叶、薄如蝉翼的花瓣生于茎顶,在风中摇曳着,脆弱而无害。
就是这般美丽得无辜的花,亦有个美丽的邪魅的名字――罂粟。
没想到这个世界会有罂粟花,还被人如此郑重其事的用花盆娇养着。
这些花的主人是谁?
主人到底懂不懂得罂粟的特性?
她正思忖着,却有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来,她赶紧屏息,已经来不及了。
身子软软倒下,却跌入一个带着夜寒的怀抱里,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分明带着笑意,却只让人觉得冷――“花,好看么?”
――――
一刻钟之前,这个庭院里还甚是安静。
夜色深重,男子遣走了下人,熄灭了书房的灯,独自来到院中的花架前。
花开得正盛,不日就会结果,那绿色的果实中白色的汁液让他期待。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气息波动,他转身一看,身后赫然站着一个男人,一身华丽的长袍上泛着银光,五官看不分明,却能感觉到对方一直在笑。
“是谁?”语气并不惊慌。
“呵,我,便是你。”男人答道,声音中带着笑意,见他颇为不信,男人继续说道,“季易,你的手心有我额头的印记,你是我的一部分,无容置疑。”
男人说完,面容渐渐变得清晰,名叫季易的男子原本淡漠的神色也起了波澜,不单单为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并且说出自己手心中闪电形状的印记,更因为眼前的男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的额上,那闪电的印记闪着银光。
他努力镇定下来,平静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男人收住了笑,神情变得郑重,“季易,不是我,而是我们。我们要这个天下!”
042 罂粟之夜(二)()
季易看着男人的脸,如同在照镜子,半响,他却轻轻笑起来,
〃你想要这整个山海大陆?”
男人笑着摇头,〃山海大陆?呵,我们要的,是站在那九十九重天宫之上,把这上天入地所有的一切,都踩在脚下!”
季易眼色渐深,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说谎,面对这个男人时,他心中隐隐有种奇特的感受:他或许只是繁茂的大树上某根树枝,而这个男人才是那深埋土中的根。
这种归属感令他觉得荒唐,他的人生,从腥风血雨到冷漠孤寂,心已成石。可是听得男子说着那天方夜谭般的话,他却觉得心如炙热的岩浆,烧得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男人似乎也受到他情绪的感染,语气中也染上了几许激昂,
〃你看,你虽然逍遥人间数十年,但是这浊世磨灭不了你的天性。你会成为我手上无往不胜的利剑,助我扫平前路,所向披靡。我们一起让这个世界改天换地!”
眼前的男人让季易信服,于是他毫不迟疑的问道,
〃我要怎么做?”
〃目前,就安心的做你的北侯,一切照旧。只一样,我要你‘奉明宴‘之行,相助那西侯之子拔得头筹。”
季易有几分不解,旋即又笑了,〃也是,最锋利的剑,自然要压轴。”
男人目光中带着赞许,却突然察觉到什么,皱眉看向远处。
季易回头,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夜空中,有一白一青两个人影,正相逐着往这个方向而来。
季易和男人所站的位置,在屋檐的阴影之中,所以并不急于隐藏,反倒是看戏一般看着那两个人影一路追逐到了书房的屋顶上。
领先的人影停了下来,待看清那人面孔时,饶是素来冷漠的季易,呼吸也乱了几分。
男人似有感应,侧头睨向季易,〃喜欢?〃
男人并没说出口,但是季易确然接收到了这样的信息,他并作任何表示,但是男人却笑得心知肚明,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他。
他随手接住,抬眼看时,男人却已消失不见了。
他再将目光转向屋顶上的两人时,原本对峙的局面已然结束。
屋顶之上,赵玫抄着双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伯子栩在不远处摸瞎,他则不动声色的移到屋子与围墙之间的隐蔽处。
看到白影落于院中,又走到花架之前看了良久,他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模样的东西,两指一搓,药丸表面的蜡封便裂开来,似有粉末飘散,正当风口,他身后吹起一阵风,便卷着那浓郁的香气飘向花架,同时,他亦动了
****
片刻之后,书房里复又亮起了灯。宽敞的书房之中,朱木的家具,墨绿的垂幔,俱是浓艳的色调。
季易把怀里的女子安放在书房内室的小榻上,看着沉睡中尤带着一丝戒备神情的赵玫,缓缓笑了。
那一刻的翩若惊鸿,这一刻的静若处子,如此美好,让他忍不住想打破这份完美;打碎她高傲的骨,让她跪在他的面前,只能仰望着他一个人。
他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拥有,然后毁灭。他为那衰败和残缺的过程入迷,却还是头一次,如此想拥有一个人,想看看她无瑕的眼瞳中,染上邪恶和黑暗之后,会是美得何等惊心动魄。
烛光照在他刀削般的脸颊,半面明亮,半面阴凉。
而此刻的赵玫,正陷入无限的懊恼中。
虽然身体昏迷,但更深的意识里,她是醒着的。回想起自己在山中渡过的时光,为了修炼也没少吃苦,但却从来没吃过这样的暗亏。毕竟单纯,不是不知人心的险恶,却总是不愿多生猜疑。此刻,暗恨自己大意的同时,她也猜到对方所用的迷药中,含有大量的罂粟汁液,那种汁液凝固后便成为鸦片的原体,提纯之后有着强烈的致昏迷的效果。
她试图运起灵力将进入体内的毒素清除,却发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源源不断的从她体内吸取着能量,她一旦停止,那种诡异的〃吸星**〃便也随之停止。虽然不甘心,她也不敢再妄动灵力了。
季易颇为满意的看着赵玫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绵软,他低下头,将赵玫的手握于掌中,她皓白的手腕之上,一只圆润晶透的镯子正泛着淡淡莹光。
这个镯子便是之前男人给的锦囊所装,光滑剔透的镯子材质似玉非玉,经烛光照透,似乎可以看见镯子中有一丝似烟非烟的气流在流转着,不似凡物。他细细查看,突见镯壁上渐次显现出两个红字,〃着、解〃,字仅一现,眨眼便又消失了。
他似有所悟,将手伸进镯中,试着轻吐一字,〃着。”
只见那镯子渐渐变大,大到他刚好能戴进的尺寸,便倏地一下滑到了他的手腕上,又渐渐变小,调整成刚刚合适的大小,再也摘不下来。
他惊讶的同时,感觉身体没来由的虚弱,越发无力,几乎就要倒下。他连忙说了声〃解!〃,手镯便又自行变大脱离了他的手,悬浮在空中,他这才觉得身体恢复了正常。
他顿时明白了这镯子的效用,还有那男人给他镯子的意图。
于是给赵玫戴上,正好阻止了她运功驱毒。
赵玫十分纳闷,就像是有一台机器,一旦她体内凝聚起灵力就自动开启,像抽水一般给抽干,但是她也没有傻到去跟那诡异的〃抽灵机〃较劲,虽然身体很累,但是灵台却越发清明,她的身体较之常人有更强的自愈能力,应是毒力快要失效了。
榻边,季易斜斜坐着,正饶有兴致的把玩着赵玫的手,他细细摩挲揉捏着她的每一根削葱根般的手指,爱不释手。
〃砰砰砰!〃
外面突然响起拍门声,大力拍打门板的声音在这深夜里显得突兀又响亮,一声紧过一声,犹如鬼魅敲着催命的鼓。
他不耐的皱起眉,眼中寒光一闪。
再看赵玫,似有醒转的迹象,他有些诧异,对她用的可是自己亲手研制的〃离魂散〃,就算是八尺壮汉,如果没有服解药,也要睡个一天一夜才能醒来。
前院开始喧哗起来,隐隐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而来。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一个男声,上了年纪的沉稳,〃主子,有人求见。”
男人却并不回答,只定定看向赵玫,他掌心里细巧的手指突然一动,便听得赵玫一声悠长的呼吸,醒了
赵玫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