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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儿,你这个告状胚子,喻儿还小,尿床是正常的,你像喻儿这么小的时候,比她尿得还厉害呢。你就爱跟妹妹计较,专爱抓别人的小辫子,你怎么不说你前天打碎了一只碗?”玉蓉朝咏儿横了一眼。
“娘,你别说咏儿了,她那是给喻儿喂饭时不小心摔坏的,事后她还自己把碎瓷片都扫干净了呢。”鸣儿帮咏儿开脱,咏儿开心地拉着鸣儿的手。
“鸣儿,你尽护着两个妹妹,她们有时欺负你,你也不说。”玉蓉心疼地望着鸣儿。
“我现在是老大嘛,让着妹妹是应该的,我还是个男孩子,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斤斤计较,以前表舅妈一直跟我这么说的。”鸣儿颇有男子汉的心胸。
“嗯,鸣儿确实像个做哥哥的样,像个小小男子汉,来,表舅奖励鸣儿一块桂花赤豆糕。”昱霖听了鸣儿的一番话,很是赞赏。
昱霖从纸袋里拿出一块桂花赤豆糕给鸣儿。
“我也要,我也要。”咏儿和喻儿也吵着要吃桂花赤豆糕。
“都有,都有。”昱霖给咏儿一块,给喻儿一块。
鸣儿拿着桂花赤豆糕,舍不得吃,走到玉蓉面前:“娘,你先尝一口。”
“鸣儿,你自己吃吧。”玉蓉连忙推挡。
“娘,你不吃,我也不吃,你先尝一口嘛。”鸣儿坚持让玉蓉咬一口,玉蓉拧不过鸣儿,便尝了一口。
“好吃嘛?”鸣儿期待地望着玉蓉。
玉蓉连连点头:“好吃,真好吃。”
“娘,你也尝尝我这一块糕。”咏儿也把桂花赤豆糕递给玉蓉:“娘,你不能偏心,只吃哥哥的那块,不吃我的。”
“好好好,我也咬一口。”玉蓉咬了一口咏儿的桂花糕。
“蓉姨,还有我的。”喻儿也跑了过来,依偎在玉蓉身旁,把桂花糕举起来,要玉蓉尝一口,玉蓉也象征性地咬了一口。
“玉蓉啊,你还真是有福之人,你看,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孝敬你呢。”昱霖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鸣儿一听,连忙把手中的桂花糕递给昱霖:“表舅,你尝一口吧。”
“鸣儿,你自己吃吧,表舅这么说,不是嫉妒你娘,是羡慕,毕竟你们仨都是你娘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没有你娘这么辛辛苦苦地拉扯你们,就没有你们的今天,所以你们一定不能忘记你娘的养育之恩。”
鸣儿,咏儿和喻儿都用力地点点头。
“表哥,你别这么说,这些孩子都是我们陆家的子孙,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答应过太太,答应过昱霆,答应过少奶奶,不管多难,我一定要把这些孩子抚养成人。”
昱霖点点头。
阿成回来了,见昱霖和玉蓉四目相望,便连忙把孩子们都招呼过来。
“表哥,你来了,你坐会儿,待会儿我去买些下酒菜,你就在我们这儿吃晚饭吧。来,鸣儿,咏儿,喻儿,跟舅舅下去,我们玩老鹰捉小鸡,好不好?”
“好。”孩子们一呼百应,跟着阿成到天井里去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屋子里就剩下昱霖和玉蓉二人了,昱霖坐到玉蓉身边,一手搂着玉蓉,一手轻抚玉蓉的手。
昱霖翻开玉蓉的手,指节粗大,手指末端都是一些皲裂的口子:“玉蓉,你看看你这双手,都开裂了,你以前的这双手可是像书上写的那样,纤纤玉手,可现在……,这些年,你太操劳了。”
“少爷,其实……”玉蓉幸福地靠在昱霖的臂膀上。
“玉蓉,别叫我少爷,现在没人,你就叫我昱霖吧。”昱霖深情地望着玉蓉。
“昱霖。”玉蓉第一次叫陆昱霖名字,她的眼里闪烁着泪花:“昱霖,其实没什么,只要孩子们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手上裂些口子算什么呀。倒是你,昱霖,这几年你真的是苍老了许多,我想为你做些什么,可是,有很多事情我都无法帮你完成。”
望着昱霖消瘦的脸庞,玉蓉心里又是心疼,又是负疚。
“玉蓉,其实我知道,从小你对我就跟别人不一样,你总是处处护着我,我记得,小时候我调皮,我爹每次罚我没饭吃,都是你偷偷给我送吃的,我要是挨我爹打,你就会在一边伤心地掉眼泪,我爹要是朝我发脾气,你就会向我爹求饶,或是去我妈那里搬救兵。”
“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玉蓉深情地望着昱霖,一直以来,玉蓉觉得昱霖对她并不上心,对她所做的一切都熟视无睹,没想到,其实昱霖把她所做的点点滴滴都深藏在心底。玉蓉听着昱霖的叙述,心头荡漾起一股暖流。
“怎么能忘呢?我们一块儿长大,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真的是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当作个铁哥们,到后来,我娶了淑娴,你嫁给了昱霆大哥,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命运竟会这般捉弄人,你失去了昱霆,我失去了淑娴,如果不是淑妍,我想你我这辈子未必会走到一起,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我们的挚爱。不过,淑妍说得对,我们要往前看,不能一直缅怀过去,沉溺于痛苦。玉蓉,我希望等到上海解放后,我能够迎娶你。你愿意吗?”
玉蓉动情地望着昱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等着你来娶我。”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云里雾里
谭敬廷正在办公室里看内参,姜则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电文。
“谭处长,这是变色龙传来的情报。”姜则通把电报交给谭敬廷。
谭敬廷放下内参,接过电文,上面写着:侦查科长梅志捷近日频繁往返于苏沪之间,估计与在沪地下党接头,另共党两周前已派人去江阴要塞策反。
谭敬廷看见“江阴”二字,想起当时让阿龙去跟踪淑娴时,阿龙说跟淑娴拥抱的那个男人最后是上了去江阴的长途汽车。而事发时间正是两周之前。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变色龙所提到的去江阴要塞策反的共党呢?
看来是不是应该把这事跟朱弘达摊牌呢?谭敬廷觉得应该去试探一下朱弘达,如果朱弘达决定拘捕许淑娴,那么他这么做也就无可挑剔,是为了党国清除隐患,让朱弘达得以自保;如果朱弘达不打算拘捕许淑娴,那么他也犯不着跟朱弘达对着干,非要把许淑娴绳之于法。进,可以抓获共党分子,退,可以让朱弘达不被蒙在鼓里。于公于私,他都能游刃有余。
但是如若许淑娴真的是共党,那么昱霖也一定脱不了干系,把自己的生死兄弟绳之以法,这让谭敬廷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内心在极力挣扎,忽然他抬头望见了墙上的蒋委员长的画像,便不再犹豫,拿起桌上的那份电报和几张照片,戴上军帽,走出了办公室。
谭敬廷直接走进了朱弘达的办公室。
“报告。”谭敬廷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朱弘达在里面懒懒地回应了一句。
朱弘达见谭敬廷一脸严肃的神情走了进来,也面色紧张起来。
“谭处长,什么事?”
“朱站长,这是变色龙刚刚传递来的情报。”
谭敬廷把电文交给朱弘达。
朱弘达扫了一眼:“共党已经到江阴要塞搞策反去了?他们倒是早有打算。”
“我怀疑去江阴要塞搞策反的就是这个男人。”
谭敬廷把在长途汽车站所拍到的淑娴和一个男子拥抱的照片放在朱弘达面前,然后在一旁观察他的反应。
“这,这不是许淑娴吗?”朱弘达脸色苍白,语无伦次。
“应该就是许小姐。”谭敬廷平静地回答。
“你在跟踪许小姐?”朱弘达双眼直直地盯着谭敬廷。
“我们是暗中跟踪这个男的,碰巧看见许小姐跟这个男人在长途汽车站拥抱。”谭敬廷巧妙地避开了朱弘达的质询。
“那这个男人是谁?”朱弘达用手指用力地指着照片中的男子。
“还不清楚。从照片上来看,许小姐跟这个男的关系很是亲密的。”
“怪不得他跟欧阳貌合神离,对我也是若即若离,原来她的真命天子是这位。”朱弘达心中暗暗思忖,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终于揭晓了心中的谜底,当初他偷窥西厢房时,就发现淑娴跟欧阳分床而眠,而淑娴对自己也是一种爱理不理的样子,原来,她的心中还有别人。
“你刚才说,怀疑这个男的就是去江阴要塞搞策反的共党分子?”朱弘达抬头望了望谭敬廷,手指着照片上的男人。
“还不完全肯定,但时间上是吻合的。站长,你看,是不是要审一审许小姐?”谭敬廷小心翼翼地对朱弘达说。
“审问?不不不,是询问,也许淑娴并不知情这个男人的底细。况且也还没有证据证实这个男人就是共党分子,就是去江阴要塞搞策反的。每天去江阴这么多人,总不会个个都是共党吧。”朱弘达不愿相信淑娴跟共党分子有牵连,始终想要为淑娴辩护。
“那站长,是你去询问许小姐呢,还是我去?”谭敬廷希望朱弘达在牵涉到许淑娴这个问题上能回避一下,把询问许淑娴的任务交由自己来完成,但顾及到朱弘达的面子,他还是礼节性地征求了一下朱弘达的意见。
“我来,我来,谭处长,这件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朱弘达觉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交给旁人他不放心,只有自己亲自出马,向许淑娴问个清楚才可心安。
“好的,我明白了。”谭敬廷没想到朱弘达竟然如此徇私,没有半点想要回避的意思,谭敬廷有些后悔,刚才一问真的是有点多余,既然如此,他就做个顺水人情吧:“那么这件事就有劳站长了。”
谭敬廷走后,朱弘达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如果真如谭敬廷所推断的那样,那个男的是去江阴要塞策反的共党分子,那么淑娴肯定是罪责难逃,就算是淑娴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共党底细,可通共这顶帽子是逃不掉的,如果淑娴知道这个男人是共党分子,那么他们就是同伙,淑娴毫无疑问也是共党分子,这让朱弘达难以接受。
朱弘达拨通了机要室的内部电话,让曹秀英通知淑娴到自己办公室来一下。
淑妍走进朱弘达的办公室,看见朱弘达的神情不像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她暗暗思忖:是不是谭敬廷把那天在十六铺码头发生的事情告诉朱弘达了呢?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她还是容易应付的,说是去接表叔的,凑巧跟谭处长遇到了,一个巧合而已。
“请坐,淑娴。”朱弘达开口了,把淑妍的思绪打断了。
“弘达,你找我什么事啊?”淑妍故作轻松地随口问了一句。
“淑娴,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到底爱的是谁?”朱弘达也被自己这一问所惊呆,自己原本想要质询淑娴,跟她在汽车站拥抱的男人是谁,知不知道他是共党分子?这个男人去江阴干什么?但不知为何,见到淑娴的时候,竟然会把这个问题脱口而出,也许这才是他内心最纠结的问题。
淑妍被朱弘达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弄懵了:“弘达,你说什么呀?你是不是又为情所困,一天到晚要我表态,你烦不烦?”
“淑娴,我知道你跟你的欧阳貌合神离。”朱弘达越扯越远。
“朱弘达,你不要妄下断语,我跟我们家的欧阳怎么就貌合神离了?”淑妍极力否认朱弘达的猜测。
“这还用我说吗,你要是跟欧阳如胶似漆的话,怎会分床而眠?”朱弘达越来越跑题了,把询问的重点转移到了淑娴跟欧阳的夫妻关系上去了。
“你,你,你在偷窥我们?朱弘达,你太卑鄙无耻了,太龌蹉肮脏了。”淑妍以攻代守,大声训斥朱弘达。
“卑鄙无耻也好,龌蹉肮脏也罢,不过这是事实,你否认不了。”
朱弘达有些丧失理智了,他从大学起就一直暗恋着淑娴,十多年了,一直在苦苦追求着淑娴,一个欧阳锐就已经成为横亘在他和淑娴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一个男人,这让他觉得自己跟淑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就算是我们夫妻俩之间生有间隙,也不关你的事。”淑妍反唇相讥。
“淑娴,我以为你不愿接纳我是因为你要遵循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封建礼教,不愿摆脱封建礼教的束缚,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你竟然瞒着我和欧阳,还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搂搂抱抱。”朱弘达心中醋意泛滥,斥责淑娴红杏出墙。
“朱弘达,你把话说清楚,不许你红口白牙玷污我的名声。”淑妍不知道朱弘达又掌握了其他什么证据,栽赃陷害自己。
“我冤枉你了吗?你自己看吧。”朱弘达把那几张淑妍跟明峰在车站拥抱的照片扔给她看。
淑妍拿起照片一看,心头猛地抽紧,照片上的人影清晰可见,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盯上了。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朱弘达证据在握,成竹在胸的模样:“淑娴,你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他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他是我的表哥,名叫胡家琛,是我表舅的儿子,小时候我跟他订过娃娃亲,现在他在江阴老家开了一个绸缎庄,我不是那天跟你请过假,说是要去长途汽车站送我的一个亲戚吗?”
朱弘达想起确实有其事:“对,这我记得。可就算是你曾经订过亲的表哥,也不必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嘛。”
淑妍觉得自己胡编乱造的话似乎让朱弘达有些相信了,便展开攻势:“我表嫂刚过世,我念他孤苦伶仃,跟他拥抱了一下,这有何不可?值得你大惊小怪地横加指责吗?你居然派人跟踪我,你是何居心?”
“不是我让人跟踪你的,是谭处长派人跟踪你表哥的,你可别冤枉我。”朱弘达心里的疑问已经去除**:“好了,淑娴,误会已经消除了,你就别生气了,怪我,怪我。”
朱弘达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淑娴并没有其他相好的,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猜忌而已。
淑妍一脸委屈,眼里闪着泪花:“没这么欺负人的。”
说着,淑妍趴在茶几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淑妍这一哭,把朱弘达弄得手足无措了,他赶紧来到淑妍的身边,俯下身子劝慰她:“淑娴,要不晚上我请你去七重天吃饭,就算是我向你赔罪。”
朱弘达想要尽快弥补刚才由于自己的鲁莽而跟淑娴产生的隔阂。
淑妍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不必了,朱站长,我还要跟我的欧阳去买窗帘呢。”
淑妍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朱弘达一人尴尬地站在那里:“这个谭敬廷,真是没事找事。”
朱弘达把谭敬廷叫来,把刚才淑妍跟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谭敬廷听。
“这个男的叫胡家琛?在江阴开绸缎庄?好,站长,我这就请江阴的同事协助我站去调查。”
“好吧,好吧,你去调查吧。谭处长,麻烦你以后证据确凿了之后再来汇报工作,你看,这次你就让我很是被动,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跟许小姐搞好同事关系,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以后不要让我做了。”
“对不起,站长,让你受委屈了。”谭敬廷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连忙向朱弘达致歉。
“我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我是男人嘛,人家许小姐可不是受委屈的人,你找个机会向她道个歉。”
朱弘达觉得谭敬廷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这些个麻烦全是他搞出来的,让他跟许淑娴的关系降至冰点,倒退到了冤家的地步了,他得花多大气力才能修复跟许淑娴的关系?所以他命令谭敬廷给许淑娴道歉,以消除许淑娴对他的误解,挽回影响。
谭敬廷觉得朱弘达简直就是只猪,女人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他搞得神魂颠倒,失去判断能力。
“好的,看来是我搞错了,我会找个机会向许小姐赔罪的。”谭敬廷叹了口气。
“走吧走吧。”朱弘达朝谭敬廷挥了挥手,谭敬廷悻悻地退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拨开迷雾
谭敬廷心情沮丧,他原本考虑周祥,进退自如,游刃有余,所以才把照片交给朱弘达看,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让他变成朱弘达眼里好大喜功,行事草率的愣头青。真不知道这个许淑娴有什么魅力,能让一个堂堂的上校,保密局上海站的站长如此魂颠梦倒,如痴如醉。
谭敬廷走出办公室,走出保密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吉祥里18号。他走到东厢房门口,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走了进去,他站在窗户前,望着对面西厢房,他想知道西厢房里的人到底是谁。
谭敬廷听见下面有声音,便低头往下看,见是杜太太从客堂间走进天井,正在水龙头下淘米洗菜。
也许能从杜太太那儿获取一些西厢房的秘密。
谭敬廷走下楼梯,敲了敲客堂间的后门,过了好一会儿,杜太太才来开门。
“哦,侬是欧阳太太呃同事谭先生,是伐?不好意思,我在前头淘米汰菜,没听到。”杜太太没想到这个东厢房的同事会来找自己,一时猜不出他有何企图。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闲着没事来串个门。”谭敬廷讪笑着。
“谭先生,侬今朝也是来帮沈先生,哦,不,是朱先生来拿么子啊?”杜太太惯性思维,上次这个谭先生是来帮朱弘达取东西,差点被自己当作入室行窃的贼,这次来东厢房大概也是来帮朱弘达取回什么东西吧。
“嗯,对的,对的。”谭敬廷连忙哼哼哈哈跟杜太太打马虎眼。
“哦,谭先生,侬随便坐,我先到天井里把米淘一淘。”
“好好好,杜太太,您请便。”
谭敬廷在客堂间里漫不经心地看看,摸摸,忽然,他被墙上的一张结婚照所吸引。照片上的新郎官不就是杜学谦吗?是他黄埔军校的同学,孟若愚的表弟,一直往来于沪渝之间,跟自己有过合作,前一阵子被追查的杜冷丁一案的主犯。
这个重大的发现让他激动不已,而相框右下方的五个小字也没有逃脱他的眼睛:光影照相馆。
光影照相馆?数月之前截获的电报中不就有这么一句话:光影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