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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儿说:“我的心愿已了,再没什么可留念的了。就是被打到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绝无怨言。只是连累了顾先生,柳姑娘,还有小桃,小川,我真是万分过意不去。我冒冒失失上来这里。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懂规矩,也不晓得章法。只得麻烦顾先生和柳姑娘告诉我怎样做才不会连累大家。”
柳五儿便说:“玉珠儿姐姐先不要说什么连累的话。我既然领了你来,顾先生既然揽了你这个事儿,那就是说我们都不怕这个麻烦。只是姐姐你现在处境大不妙,皆因未经正途上来阴司,一应手续全无,入不了籍,日后也转不了世。只得四处游荡,若被稽查司巡查的小鬼拿了去,立即会被交到阴律司,那里的判官见你这个情形,连阴律也不用查,想也不用想,即刻就会把你发往罚恶司。一到罚恶司,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鬼娘 第四章
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看顾五,顾五见了便微微点头示意她说下去,柳五儿却先吩咐小桃先回去收拾出一间客房,说是让玉珠儿今晚先到她那里借住。小桃遂告辞去了。
安排停当,方又接着说:“若依我的主意,事到如今,与其四处躲藏,担惊受怕,还不如直接到稽查司投案,擅闯阴司的罪名是逃不掉的。如今之计,只是寄望审案的判官念你救子心切,又是自首的份上,从权处理。因此,稽查司的判官就算把你发到阴律司去,那里的判官也不会想也不想就把你发到罚恶司去,他总要斟酌考虑,推敲一下法典再行处置。或许转机就在于此了。”
说到这里再次停下来去看顾五,顾五就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柳姑娘说的甚是。到了那里我们再想办法疏通打点。不然直接去了罚恶司,就难办了。不知玉娘意下如何?”玉珠儿正怔怔地听着,见顾五问起自己,慌忙起身答到:“我能有什么主意,横竖是给顾先生和五儿姑娘添麻烦。你们怎样说,我就怎样做。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连累两位恩人?”
顾五便说:“就是连累也是有限的。不过罚些钱财,亏几年阳寿罢了。我是觉着这阴间阳世的,无甚区别。罚了也就罚了。这柳姑娘虽然弱质纤纤,我看她行事也是颇为仗义,想来也绝非怕事之徒。何况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走一步看一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总会有法子过关的。玉娘就不必多虑了。”
柳五儿忙说:“先生说得有理,玉珠儿姐姐就别想那么多。今晚先到我那里暂住一宿,明日一早随我到稽查司走一遭。反正这关迟早是要过的。”
见玉珠儿没有异议,又和顾五商议明日在稽查司堂上如何回答判官大人的问话。大家彼此合了一遍口供。玉珠儿在一旁除了点头就是称谢,再无其他话。其间又有上门求医的,小川子一一挡了回去。
一切商议停当,又彼此客气一番。两鬼方才告辞出来。一起回到柳五儿的家里。这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小桃先一步回去,早已收拾停当。两鬼一进屋便有热茶奉上。玉珠儿不识茶的好坏,光是闻那沁人的芳香,就知绝非普通的茶叶。稍事休息,饭菜摆上来。精巧的四碟小菜。还有一个瓦罐,揭开盖子,原来是汤,扑鼻的浓香。小桃舀一碗给她,玉珠儿尝一口,觉得是从未吃过的美味。不觉叹道:“柳姑娘莫笑我,真是好滋味。我是第一次吃呢!”
柳五儿便说:“玉珠儿姐姐和我是同乡啊。怎会不知?这是我们那里的家乡菜,瓦罐汤来的。”玉珠儿红了脸说:“虽说是同乡,可是我们那个穷地方,吃饱饭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这些个东西呢?”又暗自寻思,原来做鬼竟吃得比做人时候好。真是好笑。她也不想想,做鬼也是有贫富贵贱的。
吃过饭,柳五儿吩咐小桃烧水让玉珠儿洗个澡,又取了自己的衣服让她换上。嘱咐她早些歇息,明天起早。那玉珠儿是个新鬼,自然处处觉得新奇,躺到床上睡不着,心想:这做鬼和自己以前想的还真是很不一样。简直和做人没什么区别。自己遇上的这几个鬼甚至比自己在阳间遇到的那些人还要好。或许是自己运气好,尽遇上好心的鬼了?
又装了好些个疑问在肚子里:几时要去见阎王爷,还有以前在阳间常听人说起的孟婆汤。也不知要不要喝。还有那牛头马面,刀山油锅这些个是不是真的。又想起小明子,不知被那小鬼送去了哪里。想东想西,直到后半夜方才睡着了。一宿无话。
鬼娘 第五章
在玉珠儿她们躺下歇息的时候。在盖碗村的坟场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太阳升起来。照在坟场上,玉珠儿的尸体和一只空背篓静静的躺在坟地里。早起下山贩卖山货的猎户第一个看到这一幕。随即到村里叫来众人。
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说是好蹊跷,怎么独独只剩做娘的尸体,那小娃却没了踪影。若说是被狼叼了去,断不会只剩下大人的尸身完好无损。只有村里郎中娘子心里明白了个八九分。于是村里出几个壮汉草草埋了尸身。又找识字的先生写几个字,勉强立一块碑,算是了结了此事。
第二天一早,柳五儿,玉珠儿,小桃早早起身收拾停当,正要出发,小川子突然跑来通报说先生有急诊,一早出去了,临走交代说请三位先行一步不必等他,等先生办完正事直接去稽查司门口等几位。说完转身就要走,柳五儿忙叫住他,回头对小桃说:“我们今儿早上吃的豆腐芹菜馅包子可还有剩的?”
小桃说:“有。”柳五儿就说:“你去拿几个给小川子路上做点心吃。”又对小川子说:“知道了,我们自己去也使得。你去鬼门关也要自己小心。”正说着,小桃取了包子来,用块布包着,递给小川子。小川道声谢一径去了。
三鬼来到稽查司门口,那玉珠儿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是第一次来这阴间的衙门,只觉得稽查司看着高门大屋,威严得很。再看门口站着这的两个看门小鬼,却是平常模样,并不狰狞,也不凶恶,只是有些懒懒的。象是没睡醒的样子。
传说中的那面大鼓倒是生生地立在那里,比想象中还要大。柳五儿和小桃却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因为刚上来的新鬼都是要到这地方来登记入籍的。因此,比起玉珠儿来,算是熟门熟路了。小桃便上前两步和那两个看门小鬼说话。
玉珠儿乘这工夫偷偷问柳五儿:“小桃姑娘是要击鼓鸣冤吗?”柳五儿便问:“玉珠儿姐姐可有冤要诉?”玉珠儿想一想说:“我是为我儿子自愿来的,并没有什么冤屈。”柳五儿便笑一笑说:“那就是了。小桃是去投案,不必击鼓。只有有了大冤屈的鬼才要击鼓鸣冤。我们是来投案的,不必整那么大阵仗。只需告诉门鬼缘由,等判官大人升堂审理就是了。”
正说着,小桃跑过来说:“已经和那两个小鬼说了,只等他们通报进去,看判官老爷几时升堂了。”柳五儿和玉珠儿眼看这其中一个门鬼进去了,于是三鬼一起候在门外的石狮旁边。团团围住那女鬼。
正等着,突然间,不知从哪里跑出个身着一袭红衣的女鬼,直奔那面大鼓而去,到了鼓跟前,垫脚取下挂在一旁的鼓捶,抡起来就是一通猛击。大门口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原来紧闭的大门立时洞开。呼拉拉跑出四,五个当差的小鬼。团团围住那女鬼。
只见那女鬼自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呈给领头的小鬼。那小鬼看一眼便收起来,和一帮小鬼领那女鬼先进去了。大门复又紧闭。又过一阵,听得里面有了大动静,隐隐地,又是幺喝又是鼓声。再过一会儿,头先进去通报的小鬼出来,招手示意她们过去。
柳五儿见差鬼来叫,便对小桃说:“你就不要进去了,白白多赔上一个,只在这里等消息就好。”小桃说:“生同生,死同死,小姐难道忘了?何必又说这样的话?我都从阳间跟到了阴间,还怕这点牵连不成?”柳五儿叹口气,不再说话。
三鬼跟那门鬼进了稽查司的大门。穿过短短一截黑呼呼的通道。又过一处天井才到堂前。只见刚才击鼓的那个女鬼跪在堂外,旁边立了一个小鬼。三女鬼忍不住好奇,都猜她有什么冤屈要诉,又不约而同地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女鬼。见她看上去年纪很轻,容貌娇好,只是隐约有些风尘之色。那女鬼见三鬼齐刷刷打量自己,便把目光径直迎上去,三女鬼倒不好意思起来,'奇/书/网…整。理'…提=。供'齐齐挪开视线。加快脚步跟那小鬼来到堂上。
上得堂来一看,只见众小鬼在堂上左右排列,两旁站立。靠门口左右架了两面鼓,两个身形彪悍的差鬼又擂一阵鼓,等三鬼站定,方停住,大堂上顿时安静下来。三鬼往堂上一看,大堂上方歪坐着一位判官老爷,头戴一顶软翅乌纱,身披一件红圆领长袍,柬一条犀角腰带,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光景。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十分的俊俏,只是看上去神情落寞,手持一柄牙笏轻敲着桌案,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玉珠儿一见这位判官老爷的模样,就想:“还以为阴间的判官老爷多么的威风吓人呢,原来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再看那老爷身后,左右各立一个差鬼,其中一个黑黑脸膛,憨憨的样子,另一个瘦瘦高高,脸长长的。玉珠儿心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和平常人有什么两样?难为我以前竟把阴间想得阴森可怕。”
站在一旁的柳五儿一见这位判官老爷的模样,心想:“怎么?稽查司的判官老爷换人了?原来那个胖圆脸,眯缝眼的判官大人不见了。换成这位年轻的老爷了?”又暗暗皱一皱眉,心想:“倒是个俊俏郎君,只是看样子这位大人今天心情不太好啊,别一会儿为难我们。”这样想着暗自在心里念了一声佛,求菩萨保佑。小桃见堂上的判官不是去年她和小姐入籍的时候见过的那个,竟换成了一位年轻英俊的后生,只觉得新奇有趣,不由得往堂上多看了几眼。
领她们上堂的小鬼上前禀报,说是投案的三鬼来了。判官大人这才坐直了身子,抬眼打量堂下跪着的三个女鬼。说是打量,也不过是随便扫了一眼。开口问话:“姓名?年龄?所犯何事?”玉珠儿第一次见这场面,有些发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柳五儿见状,便在她耳边提醒她一句:“据实作答就好,不必慌张。”
玉珠儿这才稳住神,小心作答:“罪民玉珠儿,今年21岁,三年前先夫过世,留下一个不满周岁的幼子。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前日吾儿突发疾病,不得救治,为救吾儿,情急之下,擅闯阴司求医,得遇鬼医顾五和柳五儿仗义相助。保住我儿性命。玉珠儿自知罪不可恕,甘愿受罚。我自己死不足惜。只求大人念在顾五先生和柳五儿姑娘一片好生之德和慈悲心肠,不要责罚他们。”言罢,磕头不已。
那判官大人只顾低头把玩手中的牙笏,也不知有没有留神听玉珠儿回话。只是在她说到“死不足惜”四个字的时候突然抬头望一望她,笑了笑,待她说完,便问:“死不足惜?生亦何欢,死亦何忧。死,原本就不算惩罚,若论处罚,生不如死或许更为有效。自己罪责难逃还为两个从犯开脱,胆子倒不小!我来问你,既是投案,那顾五怎么没来?”
玉珠儿听那判官大人的口气甚是严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扭头向柳五儿求助,柳五儿见状,连忙代她作答:“回大人,原本是要一起来的。临时有急诊,所以没能及时投案。回头办完了事情,许就赶来了。”那判官大人一听这话,就说:“只这一条,就可算作蔑视本司,理当重罚!堂堂的稽查司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柳五儿心想,坏了,仿佛得罪判官大人了。心里一急,话就冲口而出:“大人此言差矣,想那顾五,原本是不必理那人间的疾苦,只要做他的鬼医就是。然他甘愿自己违禁,于阴阳界上救人性命,舍己救人,功德无量,罪却有限,当得起阎王爷所题‘鬼医仁心’四个字。还有那玉珠儿,慈母救子,舍命求医,其情感天动地,虽于理不通,然有情可恕,这两位,还望大人酌情处置。至于小女子,私自藏匿擅闯阴司者,虽及时投案,但确已触犯阴律,理当受罚,更于大堂之上公然顶撞大人,实在罪无可恕,但凭大人发落,绝无怨尤。”
那判官听她一席话,错落铿锵,义正词严,末了还反将自己一军,不由得抬眼重新打量一下这个公堂之上大胆陈词,侃侃而谈的小女子。见她大约十八九岁光景,生得眉目如画,清秀可人,头戴金钗玉钏,身着杏红绫罗,神态气度与众不同。不由得心里暗暗佩服,刚要开口说话,只听门鬼来报,有鬼医顾五前来投案。
那判官便命将顾五带上来。顾五上得堂来,见柳五儿一行已一字排开,跪在当地,于是先作个揖,也跪在一旁。大声说道:“罪民顾五,私到鬼门关出诊,触犯阴律,现特来投案,听凭大人处置。”判官大人便问:“既是有心投案,为何珊珊来迟?岂不知蔑视本堂罪加一等?”顾五便答:“原本是要和这三位一起来的,偏偏前街肉铺的曹大突染恶疾,央求邻居一早来拍门求救,只得先去查看,故迟了来投案,并非有意冒犯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那大人听了这话,也不再问,眼睛盯着面前的台案,不知在想些什么,堂上安安静静,一屋子的人都等着这个心意难测的判官大人说话。良久,才听那位大人说:“按照你们几个的回话,分明是说擅闯阴司,私出阳诊,私藏游魂都不算是罪过,非但不是罪过,反而是大大的公德,看来这案子我也不必断了,直接发到赏善司去岂不皆大欢喜?”
跪在下面的几鬼听他的语气不象真的褒奖,又不象真生气的样子,一时猜不透他的意图,只好都不作声。那大人便又抓起那柄牙笏,仔仔细细研究起来,众人不敢催他,只得又等,又过半盏茶工夫,那位大人方抬头,象是刚刚想起还有这个案子要审,扫一扫堂下,一眼瞥见一直跪在一旁的小桃,于是又问:“你叫什么,跟来投案,所为何事?”
小桃见判官大人问到自己,连忙回答:”我叫小桃,是柳五儿姑娘的使女,我也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大人判我家小姐什么罪,就请也捎带判个一模一样的罪给小桃吧,反正我和小姐是横竖要在一块的。小桃求大人成全,给大人磕头了。”说完,果真磕了几个响头。柳五儿听小桃这样说,觉得很是不妥,想阻拦却来不及了。只得暗自叹气。
果然,判官大人听她这样回话,不觉皱了皱眉,虽没有发作,却面露不悦之色,自言自语道:“荒唐,荒唐。尽是些荒唐事。”说罢,回过头和身后的那个长脸的差鬼耳语几句,那差鬼便走到堂下,宣布:”大人说了,此案案情不明,押后再审,所涉案犯押稽查司大牢候审,准以每位三十两纹银自保。”顾五和柳五儿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小民请求自保。”
那判官大人便摆一摆手,示意退下。于是几鬼磕头退出来,随刚才那个长脸差鬼到旁边的一间稽押房办理自保手续。出门口的时候,见那红衣女鬼仍跪在原处,几个女鬼用眼角偷瞟她一下,随即擦身而过。唯有顾五突然停下脚步,对那女鬼说:”这位姑娘象是有暗疾,若是哪日方便,请到后街顾医馆找在下,或许可以帮姑娘解除痛楚。”那女鬼听顾五这话,有些诧异,也不作声,只抬头看了看他,复又把头低下。柳五儿一行听到,心下暗暗称奇,却也不便问。
鬼娘 第六章
这所谓稽押房办理自保手续,其实也就是交钱。柳五儿和顾五因身上所带银票不够,只得差小桃回去取一趟,耽搁不少工夫。顾五便拿出些碎银子打点一下几个办事的差鬼,又捡些清凉油,头痛散之类的赠给几个差鬼。差鬼大悦,顾五趁便和他们聊天。问道:“这位判官大人看着面生得很,却不知什么来历。”
其中一个豁牙的差鬼便说:“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位判官大人,姓崔,单名一个灿字,原籍山东荷泽,明万历二十六年戊戌科状元。为奸臣所害含恨而终。到森罗殿报到,阎王爷爱惜其才华,又恰逢前任判官老爷任满,故赏了这个差事。才刚到任不足两个月。心肠极好,只是面上有些冷,我们初时也不敢多言,只是看他行事断案十分公道,也不迂腐,亦很体恤下情,这才真心拥戴。”
顾五听那差鬼这样说,便点头道:”原来是状元郎,果然神情气度不同凡响。只是有些忧伤郁结之气。我在阳世之时也听说过他的文名,仰慕得很。想不到在阴间得见。真是世事难料。”
因问:”象我们这案子,说是择日再审,但不知几时有得重审?”旁边一个黄毛差鬼便说:”几时重审?先生很希望重审吗?一日不重审,你便过一日逍遥日子,一月不重审,你便过一月逍遥日子,若是永不再重审,先生岂不是长久逍遥了?若我是先生你,我便不问,只是回去安心度日就是。”
顾五听他这话,似乎大有深意,便向那个黄毛差鬼行个礼,说:“哎呀,这位差鬼哥哥的话,我真是没听明白,还请这位哥哥费心指点一二。”那差鬼道:”先生言重了,其实我们也只是当差,并不是大人肚里的虫子,哪里知道他几时想要再重审,如何处置呢?只不过看他平素断案,胡乱猜测罢了,当不得真。”顾五见他不肯再说,只得罢了。停一停,又问“头先跪在大堂外的那位姑娘所为何事?”
差鬼便说:”先生休提,那位姐姐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居然来告现任罚恶司的判官老爷。你说这案子叫我家老爷怎么审?我们总不能抄家伙去罚恶司拿了人家老爷来吧?可这只有原告没有被告到场,案子如何审理?即便是拿了被告来,又哪来判官大人审理判官大人的道理?只好让她先跪在那里,看我们老爷如何处置了。如今我看也只得两条路可走。一是驳回她的诉状,不予审理。二是直接呈上森罗殿让阎罗王亲自审理。别无他途。”
柳五儿静静在一旁留神听他们说话,心下暗自寻思:“如此说来,头先那位判官大人所说的荒唐倒并非专指我们这档子事,原来还有更棘手的案子。比较而言,我们这单案情明了,只不过是如何酌情处理的问题。倒要好办得多。今日堂上虽没有审理出个结果,但是亦没怎么难为我等。如果判官大人真心怪罪,只怕拔出萝卜带出泥,还要牵连鬼门关那几个办事的门鬼。照现在这情形,显然是不打算追究,放过了他们。至于我们几个似乎也不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