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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判-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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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找人的。”

“唉唷,好强壮的公子啊,不知道公子是来找哪位姑娘啊?”老鸨子带着大茶壶迎了过来。

“我要找徐四娘。”陈梦生看眼前的老鸨不过四十来岁应该不会是徐四娘的。

“去……去……去,我们……这里……没有……没有……徐四……娘。”敢情这个大茶壶还是个结巴。老鸨听到徐四娘三个字脸色一震,刚刚还是笑若桃花一下子变的严如刀霜。

“公子要是来依翠楼来寻开心的我欢迎,若是只为来找徐四娘的,旺财送客。哼!”

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的小厮,厉声喝道:“滚,快滚。”陈梦生朝那小厮一瞪眼,那旺财吓的一缩脖子跟着老鸨和大茶壶回了依翠楼。

这是怎么了?白琦轩不知去向?徐四娘又找不到?十五年前的那段公案又该如何了断?……陈梦生一边走一边想,正在陈梦生一愁莫展的时候,身后有人轻声叫道:“公子,请留步。”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叫住了陈梦生。

“如花见过公子,公子请跟我来。”如花四下观望见无人注意才迈步而行,陈梦生随其身后。两个人一直到了苏堤,如花才停下了脚。“公子,如花十二岁被卖入依翠楼幸得徐妈妈垂怜收为青倌,后来徐妈妈出了事。依翠楼再不是从前的依翠楼了,不知道公子你找徐妈妈是为何事?”

“如花姑娘,陈梦生找徐妈妈是为了十五年前的一件公案。”

“啊……也是为了十五年的事啊?你是什么人?”如花口气一下子变的很紧张。

“姑娘放心,我只是要为十五年前受冤而死的人讨一个公道,我是什么人姑娘你就不要过问了。”

如花看着陈梦生一脸的忠正应该不象是坏人吧,便道:“那公子你到临安城北采荷村去找徐四娘吧,采荷村东水井边第一户就是了。如花告辞了,愿公子也能给徐四娘一个公道。”

陈梦生看着远去的如花,心里充满了不解,也许只有等找到徐四娘才会知道十五年前所发生的事吧。赶到了采荷村这天都已经黑了,好在村东就只有一口水井,井边也只有一户人家。

门拍三下,屋里有老妇人应声。打着门缝之中看见有火烛之光缓缓而来,听得开门声陈梦生打眼一看。“啊……”陈梦生被那人着实的吓了一跳。都说这只有人吓人才会吓死人,陈梦生在幽冥界见过的死人魂魄也不在少数,什么青面獠牙的,赤发碧眼的,舌头拖在外面的……,可是都没这眼前人恐怖。此人头发稀疏,很多地方都露出了血红色的头皮。满脸高低不平的肌肉向外翻着,双眼的眼皮和嘴唇已经是了残存的几块皮了,一口的牙只剩下了没几个两边的腮帮子瘪成了一团收拢的桔皮。

“呵呵,四娘吓到公子了吧。”

“老人家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吓到你了吧,对不住啊。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为十五年前的一段公案而来。”

“又是为了那十五年前的事啊?唉,徐四娘当年在牢狱之中不是都说了吗?你是官差吧?”

“陈梦生不是官差,只因有苦主要我给她一个公道所以我要查清此事。”

徐四娘略思片刻道:“进屋说吧。”

陈梦生进屋一看,屋里只有一床一灶,家中摆设都是破旧不堪但也归置的十分整洁。徐四娘倒了一碗茶水放于桌上,道:“不知道公子受谁之托?”

“受苦主应小怜之托。”

“啊,冤孽啊,冤孽啊。你究其是什么人?怎会受她之托?”

“四娘,实不相瞒我是幽冥界在阳间的判官。”

徐四娘大笑:“判官?神仙难道会不知道吗?”

陈梦生正色说道:“人间善恶,唯有阎罗神君知晓,人死之后自有幽冥四司和阎罗判断发落。”说完陈梦生从怀里掏出了生死簿用判官笔写下了徐四娘三个字,生死簿上立现生猝年月,一生为善,多灾多难等字……

第34章:九死一生

陈梦生看完后道:“四娘你是个善人啊,寿命可活到百岁啊。”

徐四娘苦笑道:“判官大人,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再活四十年还有意思吗?”

“你既是善人,那我助你改头换貌吧。”放回生死簿判官笔,陈梦生右手成诀,心中默念“甘露咒”。中指一弹口里喝道“疾”,一道绿光射向徐四娘。

徐四娘只觉浑身上下有千虫万蚁咬噬一般:“公子啊,还请你回避一下,老身只觉奇痒难忍想要换衣。”陈梦生一点头关上门走到了屋外。屋中徐四娘头上痒的实在是受不了了,用手一挠大片大片的头皮直往下掉,露出油光发亮的新发。脸上奇痒用手去抓,那原本疙瘩外翻的脸被扯了下来……

约莫一盏茶的工功,徐四娘打开门对陈梦生道:“多谢判官大人的再造之恩,徐四娘感激不尽。”说罢跪身欲拜,陈梦生一把扶起。

“你是行善之人,我已助你回到双十年华。只是生死由天定,你还有四十年的阳寿哦。四娘你把十五年之事速速说来。”

“是,四娘原本不知道那风清芷是扬州刺史应天雄之女,直到有一日……”

“开门,开门。”一列禁卫军如狼似虎的拍着依翠楼的大门。

“谁啊,这三更半夜的,吼什么啊。”门房小厮打着哈欠出来开门,门刚一开小厮便被禁军兵士一脚踹倒,明晃晃的钢刀直接压在其脖上。依翠楼里是鸡飞狗跳哭喊声不绝于耳。

“大理寺洛大人到。”随着禁军的一声高吼,依翠楼里所有男男女女都噤若寒蝉垂手而立。

“谁是老鸨啊?那个徐四娘呢?”

“民妇在,洛大人我们可是老相识了,您又是这里的常客。今日为何事要兴师动众的啊。”

“谁和你是老相识啊,来人,带走。所有人等都要查问,依翠楼中的人,全部禁在楼内,随传随到。”

徐四娘被大理寺的洛大人带走了,大理寺为南宋最高的公堂,进了大理寺能活着出来那就是要看造化了……

大理寺公堂之上,洛时祥一拍醒木厉声喝道:“大胆徐四娘,你是如何构结朝庭钦犯扬州刺史应天雄之女应小怜的,给我从实招来。”

“洛大人,民妇从未认识过什么应小怜啊?民妇开的是青楼与钦犯素无瓜葛啊。”

“我看你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来啊,先给我狠狠打二十板。”

两边的衙差一听到大人发话狠狠的打,一人上前撩裙,褪去四娘中裤,二人抄起水火棍毫不留情打在四娘臀上,四娘哪受过这般严刑啊,惨叫连连泪如雨下。十下大板徐四娘就已皮开肉绽叫不出声来了。

“大人,女犯已晕。”衙役也怕出人命,忙回报洛时祥。

“冷水泼醒。”一瓢冷水当头一激,地上趴着的徐四娘幽幽的醒了过来,连声的咳嗽。

“犯妇徐四娘,你可认罪?”

“民妇冤枉啊,民妇冤枉啊。求青天大老爷明察啊。”

“好,我来问你倚翠楼中可有一个十五六岁的清倌,现在人在何处?”

“民妇不知啊,大人说的可是风清芷?三日之前,便不见了踪影。民妇确实不知道谁是应小怜啊。”

“哼,你真是巧舌如簧啊。本官现已经查明那应小怜正是从你的倚翠楼里而出,她就是钦犯应小怜。来临安结营私党欲谋不轨,伺机对皇上不利,幸得御史大人及时发现将反贼伏法。”

徐四娘这才明白了风清芷就是那应小怜,可怜的姑娘如今却已经成了枉死的枉魂,不由悲从心起。

“啪”惊堂醒木响起,把徐四娘从思绪中吓醒。“犯妇,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明鉴,那应小怜是民妇两月前从白琦轩白二爷手里卖来的,民妇实在不知道白二爷卖的是钦命要犯啊,还请大人明察。”

洛时祥没想到其中还会牵扯到临安首富白雨春的公子,当下一皱眉道:“先将着犯妇收入女牢,待带白琦轩上堂再审,退堂。”惊堂木一响,衙役才过来把徐四娘中裤提上,一人一手搭起徐四娘拖进女牢。洛时祥下了堂,看天色还未大亮,又策马赶往御史府向王子其汇报,王子其一听临安的首富白雨春的儿子白琦轩也在案内时,阴笑道:“洛大人,昨天早朝时本官向皇上起奏此事,洛大人也在吧?”

“是,卑职在。后来龙颜大怒派禁军于大理寺彻查此事。”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呢?”

“卑职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狮子胡同别院中,白琦轩正拥着四个丫鬟高枕熟睡之中。院门被一群官兵敲的应天响,白琦轩和四美充耳不充。洛时祥冷哼了一声“砸门。”众兵丁的刀剑斧叉一起劈向大门,不消片刻大门就被砸破。

“啊,你们干什么?”兵士把床上还在憩睡的五条白花花的肉虫叉起。洛时祥一看一摆袖子:“成何提统,穿上衣衫带上大理寺。”转身出门上轿就走了。

白琦轩一个花花大公子那见过这种刀出鞘剑出簧的场面啊,早已吓的面无人色屎尿齐流了。倒是丫鬟春桃有点主见,伺候好白琦轩穿好衣衫。等官兵带走白琦轩后马上到白府中报信,白府上下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临安县令周安被老丈人叫回了白府,周安也很奇怪为什么白琦轩会被大理寺带走,如今之计只有是先救人。白雨春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打开库房取出了黄金一千两交给了周安。

周安虽然说当官不是块好料,可是脑子极为好使。带着一千黄金套好马车,去了同乡兵部侍郎苏文章家中。苏文章打心里面是不想见这个周安,可是又没办法躲。周安和赶车的县衙护卫每人捧着一口大箱子,走了进来道:“苏大人啊,卑职有事相托望兄万勿推辞。”

“呵呵,周兄客气了,不知道苏某有何事能帮周兄?”

“苏兄,我那不争气的小舅子,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苏文章沉声道:“周兄,这次我也真是无能为力了啊,你那个小舅子白琦轩可是闯了大祸了。昨日早朝之时御史王大人已经禀明圣上,那扬州逆贼应天雄之女混入临安意图不轨。没想到这个案子里你小舅子也牵扯其中,如今能救你小舅子的也只有御史王子其大人了。唉,苏某小小的四品官实在是”

周安一打眼色,县衙护卫放下手里的箱子转身出去了。花厅之中只留下了周安和苏文章二人,周安道:“苏大人,这里是五百两黄金只求苏兄能在御史大人前多多美言,若是有什么需要,周安定然通知丈人准备。这里还有三百两黄金要烦劳苏大人转交大理寺洛大人。”

“周兄啊,你看你看,这个你就见外了不是。御史大人和洛大人那里你放心吧,苏某一定会尽力的,再说了犬子还是白琦轩的好友呢。”周安见苏文章收下了黄金,寒暄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府了。周安心里是最希望是白琦轩能被大理寺给治罪开刀问斩,那白雨春留下的万贯家财不就是自己的了吗,但是又不能把事情做的太明显要不然自己家中的母老虎又岂会善罢甘休,回府马上藏好私扣的两百两黄金。

这有钱到底是好办事啊,白琦轩在大理寺中既没有过堂也没有上镣。第二天晚上苏文章的公子苏乐福来探监看白琦轩。“白兄啊,你这次也太会选人了。拍花子,拍到了朝廷的钦犯头上了啊?家父已经帮你去打点了,大理寺洛大人那里已经妥定了。就是御史王大人他要白银十万两啊,白老爷已经把临安城中的两家绸缎庄卖了,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这次全赖苏兄高义,白某无以为报。兄若不嫌弃小弟狮子胡同的别院就当送给苏兄了。”白琦轩知道苏乐福一直是对狮子胡同里的四个丫鬟有点意思,这次就当是报答苏乐福了。苏乐福喜滋滋的走了没多久,王宝儿带了点酒菜来了。

“开门,给我把牢门打开。”

“是”衙役牢头打开了牢门。

“出去。”王宝儿腆着大肚子进了牢房。

“白兄啊,今日你父已拿出白银十万两托付家父给你去开脱了。如果不出岔子明天白兄就能出去了。来兄弟今天带了点酒菜给白兄。”

“王兄啊,还是你想到我啊,来,来,我敬王兄一杯。”王宝儿心里暗暗发笑,那十万两银子早已经是进了自家十万腰包。

大理寺洛时祥刚从御史府回来,王子其心情是特别的好。因为应小怜的事,高宗皇帝大为赞其忠心耿耿,将王子其从御史中丞升为御史大夫。这件事情闹到现在那就一定要找个替死鬼来背罪了,这个替死鬼就是徐四娘了。大理寺的刑房中刑具七十二种,徐四娘此时正披头散发的被吊在木柱之上,浸过水的皮鞭打在徐四娘的身上,一鞭子下去就像刀子一样能割破衣服,直接在皮肉伤撕开道道口子。徐四娘脑袋无力的耷拉在肩膀上,嘴角的鲜血已经干竭成了黑色的血痂。

洛时祥走进刑房,扑鼻的血腥味只让洛时祥隐隐作呕,用汗巾掩住鼻子问道:“她可招了?”

行刑的刽子手上前答道:“大人,这婆娘就是不肯招,现在又昏过去了。”

“这种刁妇死不足惜,来啊,火蜡伺候。我倒要看看是这女人的骨头硬还是大理寺的刑罚硬。”火蜡是大理寺是对女犯除了凌迟外,最为残酷刑罚。

第35章:死而复活

昏迷不醒的徐四娘被刽子手绑在一张长凳上,松脂的火把头上有一盏铁壶里注满油脂,点燃后燃烧的火油一团一团火花慢慢的往下滴。行刑房里洛时祥看了一眼徐四娘,道:“行刑。”

刽子手把火把移到了徐四娘的头上,一团火花滴在了徐四娘的额头。“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把徐四娘给痛醒了。白皙的额头立即腾起了一股青烟,烧焦皮肉的气味充斥着刑房。徐四娘被绑住的手指甲深深的扣进了长凳中,整个人在急剧的抽搐。

洛时祥喝道:“罪妇,还不快快招来。你与那应小怜是如何意图不轨的。”

徐四娘痛的说话都哆哆嗦嗦了:“大大人,应小怜是民妇从白琦轩手里三百两银子买来的。其他民妇一概不知。”

“死到临头还诬陷他人,来啊,给我继续用刑。我就不信撬不开她得嘴,哼。”火把又移到了徐四娘的头顶。

“大人,我徐四娘做的是卖笑的营生,为的是能讨大人们欢心。徐四娘为何要图谋不轨啊,大人明察啊咳咳、咳咳。”徐四娘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事到如今还在花言巧语,用刑。”

一滴二滴,火团落在了徐四娘的头上,点燃了头发,脸上被烧起了一个个大燎泡,脸上的肌肉在向外翻着,徐四娘的惨叫让行刑的刽子手都不忍去看了,叫声渐渐的在变轻。

“大人,她死了。”

“嗯,死了?那就扔到乱葬岗上去喂狗去。”洛时祥看都不看就走了,这件案子就以犯妇已经自尽伏法了结了,徐四娘的倚翠楼就没收充公了。两个衙役们搭着徐四娘的死尸上了驴车,但是他们不是去扔在乱葬岗而是拿着这死尸去倚翠楼换银子,这里在衙门里的不成文的规矩。

衙役拿到了五十两银子,把徐四娘的死尸留下了。好在徐四娘平素对倚翠楼的姑娘都不错,姑娘们请来了回春药房的丘郎中,丘郎中一看徐四娘都这个样子了,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迎香,百汇,人中三穴银针齐施,捻动银针慢慢的刺入,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在丘郎中准备扯针的时候。一边的烧火清倌丫头如花突然叫道:“四娘手指动了,四娘手指动了。”

徐四娘就这样从鬼门关爬了一圈又活过来了,又被秘密转移到了临安城北采荷村。后来倚翠楼来了新的老鸨,大多的姑娘都离开了倚翠楼。

“唉,世间处处皆是可怜之人啊,四娘那可知那白琦轩现在何处?”陈梦生一声长叹问道。

“回判官大人的话,四娘已经在采荷村上隐居了十五年了。那白家老爷白雨春原先在这临安城中有着三处绸缎庄子,后来四娘听说白雨春卖掉了二间绸缎庄子,现在在那临江桥处还有一家绸缎庄。判官大人可以去那里问问。”

“那多谢四娘了,陈梦生这就去看看,四娘多保重。”

“判官大人,四娘还有一个奢望,妄求大人能答应。”四娘几欲下拜,却被陈梦生劝住。

“四娘有事经管说,只有陈梦生能坐到一定尽力。”

“四娘自幼家境贫寒九岁被爹爹卖入青楼,自打母亲死后,家里的兄弟姐妹都被狠心的爹爹卖掉了,从此再无见过面。只求判官大人能告诉四娘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尚在人间吗?”

陈梦生拿出生死簿让徐四娘逐一的她得那些兄弟姐妹名字和生辰八字报上,陈梦生看后说道:“四娘,你的兄弟姐妹都尚活在人间,但是我不能查到他们现在身处何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谢谢判官大人,只有知道他们还活着四娘就知足了。如今得判官大人改头换貌。四娘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等天一亮四娘就打算去寻找我那些失散了多年的亲人了。判官大人还请受四娘一拜。”四娘匍身下拜,等她抬头时哪里还有陈梦生的影子啊……

临江桥其实本不是一座桥,在临安城中北接御街南连河坊街,是一条商业街。街上满是熙熙攘攘的行人,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街中央有着一个绸缎庄四个斗大的金色大字“白记绸庄”。陈梦生走进绸缎庄子,只看到有着几个伙计在闲聊。伙计斜眼看了一眼陈梦生见他一身粗布长衫,没好气的道:“这位客官想要些什么?”

“你们东家可是白雨春白老爷?”

“你要找白老爷,恐怕你是来晚了。这会子白老爷正和阎王爷聊天呢,现在这店的东家是白二爷。”

“那你们白二爷在吗?”

“在啊,这不在里屋陪王公子喝茶呢。”

“哪个王公子啊?”

“当今御史大夫王子其家的王宝儿公子。喂,我说你这个客官是来买绸缎的还是来瞎扯的?”伙计看着陈梦生的那样子就不象是个有钱的主儿,就止打住不再去理他了。

陈梦生也很识相的走了,没走几步路街对面有着一家小酒肆,挑着镶边的杏黄小旗上书“福来酒家”。酒肆并不大,只要那么三四张桌子,没什么客人。五十来岁掌柜的手托着腮帮子正在算帐,看见陈梦生走进来笑着走了过来道:“客官您来了啊,不知道想吃点什么啊?”

陈梦生是为了打听消息而来,吃什么倒真的是无所谓,顺口应了声:“随便来几个酒菜就好。”

“呵呵,客官世上这随便可是最难的呀。小店的‘为谁酒’是这临安城一绝。”

“‘为谁酒’?我倒还真没听说过。”

掌柜的这下子可来精神了道:“这‘为谁酒’可是采百花之蜜配以清明之时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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