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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崖冲下,有的似涓涓细流呈水骨朵一般,最终水流沿着假山汇入一个人工开凿的大湖之中,湖上有九曲石桥蜿蜒连绵通往花园。
花园中更用以牛皮为幔,地上三五步就放置有木炭火盆,使得整座花园是锦团簇秀,百花争艳哪里还有半点隆冬之寒啊。让陈梦生郁闷的是花园中奇香扑鼻,可是十有八九的花是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项啸天和江猛跟着门房一路前行,对花草却是视若不见,只有上官嫣然走在最后慢慢欣赏这繁花美景。突然间上官嫣然在一株形状奇异的紫花前停步不前,蹙眉凝视见门房不注意,取软鞭出手如电卷折了一支包在绣帕之中。这一切都被陈梦生看在了眼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陈梦生只是轻笑着跟着江猛身后进了一所大屋。
屋里面有着一个略显发福的四旬男子,见人先笑道:“在下就是庞府总管庞德,不知道江将军今日带人来找我是为何事。”
江猛一拱手道:“江某今日来打扰大总管是奉朱大人之命查问一些旧案,还请大总管勿怪。”
“江将军客气了,你我相识数十年了虽说现在不为一主,但是庞某定当知无不言。”
江猛一指陈梦生道:“这位乃是知府朱大人请来降妖捉怪的高人,他有事想问大总管。”
庞德一阵干笑道:“先生年纪不大却已是降妖高人,失敬失敬。先生高姓大名啊?庞德可有什么地方能助先生的吗?”
陈梦生道:“总管言重了,我叫陈梦生。此番前来叨扰是想问一年前府上花匠离奇猝死之事,还望庞总管相告。”
庞德皱眉道:“庞府上下家丁院工不下百人,花匠就有着数十人。庞某实不知陈先生问的是哪个?”
上官嫣然笑道:“尤水宝猝于庞府花房之中,身无伤迹死因不明。家有双亲和一姐姐,其父尤福田亦是庞府的花匠,其母是庞府中的厨娘。庞大总管不会是贵人多忘事,把这在庞府的一家老小都不记得了吧。”陈梦生等人对上官嫣然皆是一惊,没想到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内上官嫣然会把知府的卷宗过目不忘。
庞德双眼左右瞄了下道:“若非是姑娘提起,我倒是还真想不起了。尤家父子确是庞府中的花匠,其母也是府中厨娘。一年前小伙子莫名其妙的暴死于花房之中,官府查而未果。我家老爷念二老丧子之疼,给了他们宅地和一百两银子回去安葬儿子了。”
“那现如今这对老人在什么地方?”
庞德轻轻笑道:“这个恐怕你问那个姑娘更清楚吧?”
江猛道:“还请庞大总管带我等去花房看看。”
“呵呵,江将军才从戎不过数月吧?竟然把庞府当作了什么地方?县令带兵来查完知府查,你可有查案公文?”
一旁站着的项啸天勃然大怒道:“你这庞府之中难道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放肆,我家老爷虽不在府内,但是庞府岂是任人查看的地方?若不是看朱大人的面子,我才懒的让你们入府呢。”
会客厅中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上官嫣然笑着道:“方才小女子路过花园,那花园之中繁花似锦,想必御花园也不过如此罢了。庞总管还是个爱花之雅士啊,花能种到如此之美实属不易啊!”千穿万穿只有这马屁不穿,庞德听闻上官嫣然的赞誉脸上顿时和悦了不少。
“哈哈,老夫平生也没什么喜好,就爱这花花草草。前院那花园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我家老爷给小姐所建的后院花园要比前院花园大了十倍不止。今日天也已经不早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庞安,送客。”侍立在厅外的下人一拉门,将陈梦生送出了庞府。
第101章:异域毒花
马车之上项啸天一直在骂庞德盛气凌人,仗着主子有钱作威作福。陈梦生劝慰了项啸天一番后,转身问了正在发愣的上官嫣然道:“师妹从庞府出来,路上都在想什么呀?尤家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啊?”
“据卷宗上记录尤福田的家应该是在曲江庞家的一间旧屋。”
赶车的江猛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曲江距此地尚有三四时辰的路呢,还要出扬州府的西城门。兄弟今日看来去不了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吧。”
陈梦生点头对江猛道:“天已近黑,那就依江大哥之言明天再去吧。”
“嘿嘿,兄弟你们今晚都住在我的家中吧,今儿个早间几个伙计给我打了条大狗,还没来的及拾掇,咱们就打火锅吃狗肉啊。”
项啸天大喜道:“那感情好,白天在酒楼吃的菜太过甜腻。有狗肉吃那还等什么,快去你府上……”
守城将军也算是个正八品,将军府虽说不是什么大宅官邸但也是独门独户的四合院。众人一进院就看见在檐下用草绳吊着只有六七十斤重的大黄狗,吊了半日早冻的硬挺。
“好,一黄二黑三花四白。狗肉之中就属这黄狗肉最香,兄弟你去找口锅来烧水,丫头你随江兄去归置行李,这里我来收掇。要是早来半日就好了,狗血未冻那要省事的多了。”
江猛笑着啐道:“若早半日不是我要带兵出城去和你们打,这狗早吃掉了,还等你来?”江猛和项啸天都哈哈大笑起来,上官嫣然向项啸天横了一眼后跟着江猛进屋放置行李,选了三间客房收拾去了。
陈梦生见那江猛灶上就一口大锅,也不知道是多久没用了,锅盖上积的灰比锅底薄不到那里去,好在是水缸里还有水,舀了水清洗了大锅洗米煮饭。
项啸天跑进来拽着陈梦生便道:“兄弟快来帮忙。”陈梦生被项啸天带到死狗旁,那狗已被项啸天开膛取了内脏。
“大哥,怎么了?”陈梦生问道。
“唉,这狗皮与肉都冻结实了,你不是手里会弹出赤红色的火球吗,给我在这地上弹一个解冻。”
“啊……”陈梦生惊愕的张大了嘴,用阴雷火来给死狗解冻估计要是让赤精子知道了,那该自己被火烤了。不住的被项啸天催促无奈之下,食指一弹地上燃起一团赤焰。那死狗片刻之间软化,项啸天抽刀从脖颈处轻轻划了圈,一张狗皮随手剥落……
“香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都来尝尝吧,要是不好吃那真叫没天理了。”项啸天把一大盘片的薄薄的狗肉放入火锅,鲜红色肉片在加了佐料的沸汤中滚了几下就成了诱人的美食,再配上黄酒让众人更是赞不绝口……
四人酒足饭饱之后,上官嫣然笑道:“跟着项大哥这一年多吃的肉比以往在道观中十几年加起来的还多了,呵呵。”
项啸天道:“我就一粗人,不似那个庞总管喜欢那些花啊草啊什么的。”
上官嫣然嘻笑着道:“师兄,那个庞总管有问题哦。”
“师妹,富贵逼人也是人之常情嘛。”
上官嫣然摇头道:“我是说他种的花有问题哦。”说罢从袖里掏出绣帕,绣帕里有着一朵紫色五瓣的花。
陈梦生细看之下每片花瓣尖上带有弯钩,花蒂至花茎末端有一个花萼。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花,倒觉得是和冥界之中的彼岸花有着三分相像,刚想伸手去拿却被上官嫣然喝止:“师兄,此花有毒。花上有细刺不可用手拿,要连帕子一块拿。”
陈梦生伸出的手冷不丁被上官嫣然这般一说倒是僵在了半空,项啸天却一把拿过了绣帕问道:“江兄,你在扬州府可曾见过此花?”江猛摇头摆手。
“这花还真香啊。”项啸天用力嗅了几下,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手一指陈梦生傻傻的笑道:“兄弟……你怎么……长了三个……脑袋啊……”话声未甫,项啸天两眼翻白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陈梦生和江猛二人眼疾手快左右掺扶住了项啸天,才不致项啸天摔倒。“师兄,快掐项大哥的人中,天池,百汇三穴。”
陈梦生出指如风三穴齐施,项啸天幽幽醒来,茫然的道:“你们干嘛抱着我啊?”三人见他醒了,都才松了一口气。
上官嫣然委屈的道:“师兄,这可不能赖我啊!我都已经说了这花有毒了嘛。”陈梦生摇头苦笑。
项啸天糊里糊涂的晃着脑袋问道:“丫头,这是啥玩意儿啊。怎么这般厉害?”项啸天把手里的绣帕象是握住了烧红的火炭,甩手扔回了上官嫣然手中。
上官嫣然笑吟吟的说道:“此花名叫曼陀罗花,有青绿白红紫五色。中原常见有白色的曼陀罗花,在佛家里被称作无相之花。神医华佗的麻沸散便是以白色的曼陀罗为主,但是这紫色的曼陀罗却是不同。”
“师妹对这花如此的了解,难怪会在庞府花园里凝神驻足。”
“呵呵,师兄谬赞了。只是因为嫣然在丹鼎派中有幸见爹得过此花,顾而知晓。这紫色曼陀罗产于西域之地,喜暖恶寒花香馥郁其花萼中结有黑子。若是放在人居之处,闻花香轻者产生幻觉昏昏欲睡,重者五感皆失就似行尸走肉一般。如果用花萼中的三五枚黑子让人服下,便能把人毒死于无形之中。”
江猛咋舌道:“这花竟是如此的霸道,那中毒可有解药?”
上官嫣然为难的说道:“要是误吃花萼中黑子,无药可解。若是只是被花香中毒深者可用……可用万金桶内的人中黄解之。”
项啸天闻言大窘道:“好险,好险。若是中花毒深了,那我不是要去吃屎了啊?!!”
上官嫣然道:“听爹说紫色曼陀罗花需用人血来浇灌,所以我爹把那花放入丹炉中烧了。”
项啸天想了会道:“莫非那个花匠发现了什么才会被那庞德所害吧?”
江猛一拍大腿道:“项兄说的有理,扬州府中闹的那些个命案也定是这恶人所为。我这就回去禀报朱大人,点派兵丁捉了庞德恶厮。”说完江猛就心急火燎的往外赶。
“江大哥,等等。我在知府朱大人那里查阅的案卷中发现那四十多人之中并无关联,不象是庞德所为……”
陈梦生起身道:“大哥,师妹现在多说亦无实据。待到明日一早我们去曲江查过尤水宝后,再作道理吧。”
翌日清晨,江猛驾车带着陈梦生三人出了扬州府西门直奔曲江而去,守城兵士见着是江猛出城也无人敢阻。车行至曲江已经是过了午时,找到尤福田的家。陈梦生轻叩木门,有位老妪过来开门问道:“几位找谁?”
“大婶,请问尤福田可是住在这里?”
老妪回头朝屋里喊道:“老头子,有人找你。”开了门迎进了陈梦生四人。
屋里走出了一个佝腰偻背的老汉道:“你们找我有何事?”
江猛上前拱手道:“在下扬州府守城将军江猛,这次造访是为了一年之前令郎被害之事。”
老妪过来掺扶着尤老汉,尤老汉长叹了一声道:“都是我家水宝命薄无福,好端端的在庞府为花匠说没就没了……”老妪更是泪眼婆娑。
“都上屋里说话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几位请。”
陈梦生等人进了屋,这屋里家什倒也是齐全。尤老汉招呼着众人坐下,吩咐了老伴去炒些菜来请人吃饭。
陈梦生问道:“尤老伯,那尤水宝猝死花房之中可是你第一个发现?当时他可有何异相吗?”
“去年初秋,我儿水宝在花房之中确是我先发现的。身上也没伤没破的,人就这样给没了……”
上官嫣然从袖里掏出了绣帕问道:“尤大伯可曾见过此花?”
尤福田细细看了上官嫣然手里拿着的紫色曼陀罗花,摇头道:“我从未见过姑娘手里的花啊。”
项啸天急道:“你可要看清楚啊,没准这花和儿子之死有重大的关系啊。”
尤福田见几人面似沉水,也不敢大意再仔细看了那花仍然是摇头道:“小老儿从庞太老爷那辈起就在庞家做花匠了,这近五十多年间是好像是从没看见过这花。”
陈梦生思索了一会道:“尤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庞府?”
“我儿死后一个多月,庞老爷念我们老来丧子给了些银子和这间屋子让我们在此安享晚年了。”
说话之间,老妪托着木盘走了过来,盘中是一碟炒鸡蛋和一碗青菜四大碗的糙米饮。虽然是粗茶淡饭可色香味俱全,鸡蛋黄嫩青菜碧绿令人食欲大开。
老妪搓着手道:“几位远道而来,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还请客人多多海涵。”
尤福田道:“我这老婆子当年也是准府中的第一掌勺冯引娣,我家丫头就随她娘烧得一手好菜,现在就在瘦西湖画舫中给人当厨娘。”
“什么?画舫?师兄,我想我明白了扬州府四十多人命案的关联了……”
第102章:案中有案
上官嫣然的一声惊叫,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陈梦生奇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嫣然见众人都怔住看着自己时,不好意思的说道:“方才听尤大叔所言他女儿是在画舫中给人当厨娘的,我霍然想起扬州府内的那些命案,在案发之前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有记载去过瘦西湖的画舫。”
尤福田奇道:“去年间五月十五正好是我的贱辰之际,只因小女在画舫晚归。我让水宝去接他大姐,难不成这也会要了水宝的命?”
陈梦生问道:“尤大伯那现在你女儿何在?”
“小女尤爱瑛,早在十年前就嫁给了开画舫的戚方堰了啊。扬州府闹妖精,画舫被戚方堰开到了秦淮河上去了,大半年都没见过我女儿了。”
冯氏接言道:“县令大人也曾派兵去守过画舫,可是一无所获啊。”
项啸天嘟囔着道:“我总觉着庞府的总管不是个好人,哪有种这些害人的毒花啊?”
尤福田不明白奇道:“花园里的花大都是庞老爷和庞总管为庞家小姐喜好而种的啊,实在是没有什么毒花啊?”
“就你这个老头子当庞德是个好人,我也觉得他不象好人。要不是你曾经救过庞中信,也早让庞德给赶出府了。”
陈梦生等不解的相互看了看,问道:“尤大伯,这又是为何?你是怎么救了庞中信老爷啊?”
尤福田愠怒道:“你知道啥呀?嘴上怎么就没个把门的啊,庞家那是些家务事,谁又说的清啊?”
冯氏被尤福田在众人面前这一数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喝道:“我虽进庞府没你时日长,可是哪些个破事我也尽知……”两位老人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争的面红耳赤。
上官嫣然劝道:“尤伯,这究竟是怎么了?兴许说出来我师兄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尤福田道:“这事可就远了,那时庞老太爷庞天铭初任扬州府同知,府上公子庞中信年方十岁。我那时间正好二十在庞府当花匠,不想有一日那庞中信贪玩爬上了园中的大树。那树高三丈,小公子爬上树竟吓得不敢下树了。庞府之中乱成了一片,庞老太爷便叫要我上树去救小公子。”
冯氏在一边埋怨道:“那时树下看的老爷夫人,家丁奴仆一大帮子的人可就偏偏选中了你。害的你落了一身的伤,结果连自家的儿子都命丧了庞家。”
尤福田叹道:“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啊?我爬上了树,那小公子骑坐的丫枝不过只有臂膀那么粗。我一踩上去那树丫咯咯直响,无奈我又爬下了树让庞老太爷在树下准备被褥厚毯。可是还没等准备停当,那树丫就断了。我纵身跳了过去垫在地上接住了小公子,我这腰骨就那时折断了。小公子也是不醒人事,庞老太爷请来了名医诊治,可是因为伤及了腑脏皆是无法医治。庞老太爷原籍洛阳,庞老太爷怕小公子夭折就收养了洛阳其兄十六岁的儿子庞德为养子,没想到那庞中信躺了两年后竟也痊愈了。可是受此惊吓后,得了缩阳之症……”
“啊,那……那他的女儿又是从何而来?”江猛惊道。
尤福田摇头道:“那幸许是后来医好了呢?”
冯氏冷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我却知道。那庞湘云并非庞中信亲生,而是庞德所生……”冯氏此言一出,屋里众人皆是惊骇。
冯氏接着说道:“庞老太爷辞官谢任之后,他公子庞中信也到了娶妻之年了。府上大小事物皆由二十七岁的庞德掌管,突然庞总管把庞府上下的下人除了我家老头子外全部辞退了。我也就是那时候进的庞府当了厨娘,半年后庞老太爷找我爹商量将我嫁给了救了他儿子的花匠。庞老太爷后来给庞中信找了一个扬州府富户史家小姐为妻……”
照说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可偏偏庞家公子庞中信却是坐立不安。庞中信年方二十三已经子承父业接手了庞天铭的生意,并且更是做大了。生意从两湖到两广都开设了商铺,可谓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庞中信却有着一个只有和父母三人才知的隐疾,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来前道贺新婚的亲朋好友都陆续朋回去了,洞房之中史家小姐身穿红绸霞帔面盖红缎就等着相公来挑红头盖。在出嫁之前史小姐被其母教授了一些相夫房中之道,现在想起是又羞又喜。家里亲眷无不羡慕史家攀上了扬州府的庞家,把庞中信更是吹捧的象似人中之龙。史姑娘盖着红头盖和陪嫁过来的四个贴身丫鬟说着话,原本一同陪嫁过来的还有个史小姐的乳母,但是未合卺的洞房不能进过来人,所以乳母包氏被安排在外吃酒。
夜入二更洞房之门被轻轻推开,几个贴身小丫鬟嘻笑着道:“给新姑爷道喜。”庞中信从怀里取出四对金锞子赏了丫鬟,丫鬟接过足有三两重的金锞子更是殷勤。铺床的铺床,倒酒的倒酒,完忙之后递给了庞中信一根挑帘红棒。庞中信挑起史小姐的红头盖后,丫鬟们才施礼告退……
史小姐这是第一次看到庞中信,见他白面无须心宽体胖倒是一付有福相的人。但是又见他愁眉不展,史小姐也是媛出名门的大家闺秀起身问道:“夫君为何是闷闷不乐?难道是雯儿惹夫君生气了吗?”
庞中信被史雯儿这般一说,才抬起头来观瞧新娘子。只见得史小姐长得是珠圆玉润标标致致,一时间十分喜欢。夫妻俩喝过了合卺酒后,史雯儿伺候着庞中信更衣入寝。自己宽衣解带后共拥锦被,心中却是如鹿撞怀。一宿未能成眠,而那庞中信却早已是呼呼大睡……
新婚过了三日史雯儿娘家来看女儿,庞府之中免不得又是大排盛宴。用过饭后史母和女儿在房中说着贴体话,当史母问及女儿那庞中信可对其好时。史雯儿口上称好,却难掩委屈神色。史母一看便查觉出了不对,追问之下史雯儿嘤嘤而泣。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若是庞家待你不好,咱也不稀罕他家有金山银山。你可是娘的心头肉啊,从小到大有谁敢让你受委屈的,为娘定然不允。”
史雯儿哭着道:“那庞中信他……他不喜雯儿,成亲数日来他碰都没碰过雯儿。”史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