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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确实没在李林甫面前提及具体的处置;但很快;他就命人传话给了政事堂。朔方经略军正将曹相东副将谢智陈永;以妖言惑众;动乱民心之罪;分别决重杖六十;曹相东流崖州文昌;陈永流岭南雷州海康;谢智虽已死;与其他两人一样;追夺官爵告身。至于冒名写信和他们交接的李林甫那个书童;虽失去了神智;仍命京兆府廨就地杖杀。一整件事;竟是就到此为止了。
尽管此事不可避免地在朝中散布开来;也不是没人试图就此动摇李林甫的相位;但是;在一个拾遗一个御史因此左迁之后;顿时再也没了其他声音。对此;好容易把那书童连哄带吓诳出了李家的固安公主就是再扼腕叹息;也不得不命人快马加鞭前往朔方见杜士仪;告知此次事情不了了之的经过。即便李林甫动不了;凭着那个书童;她甚至连下一个替罪羊都想好了;奈何天子竟是不追究下去;她也没有办法。
更何况;她如今最关心的已经不是这个;而是杜士仪派人送信来说;竟要把女儿杜仙蕙送回来
虽则如此;对于朔方;李隆基也不无安抚;在处分了曹相东和谢智陈永之外;拔郭子仪为经略军正将;至于空缺的另一副将;令杜士仪由朔方另外选拔;仆固怀恩为兵马使。至于宥州胡户;又拨绢安抚;其中听信蛊惑而险些从逆者;则是悉数宽宥;而散布谣言者的处置却极其严厉——康无延等胡酋中;有的流岭南;有的流幽州;总之是被扔到了天南地北。而杜士仪因安抚宥州诸胡有功;再荫一子为七品官。
当来自长安的信使千里迢迢抵达灵州时;已经是二月初的事情了。杜士仪拿下曹相东和陈永;谢智又被曹相东当场杀了;经略军中一度人心浮动;他以李俭署理正将全力安抚;又把曾在经略军中多年的郭子仪给派了回去;历经半个月;终于算是让人心渐渐安定了下来。而随着天子的圣命抵达;军中自是更加凛然无话;而当曹相东和陈永分别闻听圣命之后;反应却大不相同。
陈永是已经认命了;见能逃得一命便长舒一口气;曹相东却突然向来传命的王昌龄问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杜大帅可安好?”
王昌龄嫉恶如仇;对这两个兴风作浪的武将大为不忿;当即冷笑道:“大帅好得很陛下因大帅安抚宥州诸胡有功;已经下旨再荫大帅一子为七品官。
这在陈永看来;只是意料中事;曹相东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似的;整个人瘫软在地。等到有兵卒上来架了他二人出去;从昏暗的牢房中出来;重见天日的一刹那;陈杆就只见曹相东竟是仿佛苍老了十岁似的;眼睛浑浊而无神。那一瞬间;他猛地明白了曹相东之前为何杀了谢智。
只怕曹相东是还寄希望于李林甫会念在他们是朔方大将;只要留在灵州就能够制衡杜士仪;兴许会替他们说话;故而才不顾多年交情;对出手坏事;肯定逃不了性命的谢智下了杀手;希望能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可谁曾想;就连李林甫也没能挡住杜士仪;谢智死了;他二人决杖流岭南;经略军中竟无人为他们说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重重的刑杖落在身上时;陈永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至于那刺心的痛楚;他竟是仿佛没有感觉到。瞥了瞥身侧的曹相东;见其亦是回过神来;正咬牙切齿地忍受着那切肤之痛;他不禁冲着其咧嘴笑了笑。
曹相东却看见了;咬牙苦忍的同时;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笑咱们罪有应得”陈永说到这里;只觉一杖落在大腿上;不禁嘴角一阵抽搐;紧跟着才冷冷说道;“曹相东;从今往后;你我割袍断义”
第八百七十六章 送女回长安,热肠李光弼
“哦;陈永那会儿竟然对曹相东说要和他割袍断义?”
见王昌龄回报的时候满脸鄙夷不屑;杜士仪不禁笑了。而身在灵武堂中的其他文武;也有不少露出了轻蔑的表情。曹相东为将这么多年;往日在人前雄肃严谨;可没想到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以至于谢智含恨身死;陈永在决杖的时候说出要与其割袍断义的话;足可见人品已经被人唾弃到极点了。于是;来圣严忍不住叹道:“真是何苦来由”
“不用去说他们了”
杜士仪摆了摆手;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他很清楚;李隆基看似是留了这两人一条命;然后把他们分别流放到岭南恶处;但若是真的按照那位天子的本性;是绝对不容他们留得性命的。之所以没有像当初授意他杀了郭英又那次一样;是因为郭家已经在陇右渐渐丧失了人心;而曹陈二将若在朔方处死。是否会激起军中动荡还不得而知。正如同当年李隆基分明已经有杀王毛仲之心;却还把人弄出京后许久方才鸩杀一样;这位天子一向不啻忍耐片刻。
总而言之;出了朔方灵州;便是曹相东和陈永的死期;所以陈永是否和曹相东割袍断义;那也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他环视一眼堂上文武;见经略军中从偏裨别将新提拔上来的两员先锋使正襟危坐;他冲着这两个第一次灵武堂议事;有些紧张的中年武将微微颔首;随即才开口说道:“突厥使团已然出发前往长安;而宥州诸胡总算渐渐安定了下来。然则陛下既然对康无延等人各有处分;那么;子仪;你亲自跑一趟。米罗诗等人毕竟对这些族酋满腹怨恨;虽说如今各族大多日月换新天;还需提防骚乱;其中分寸需要你这个老成持重的人掌握。”
郭子仪连忙起身应命。对于升官犹如坐火箭的他;旁人纵使有殷羡的;可绝没有不服气的。不说凭着一股乌合之众取得狼山大捷;这是旁人无法复制的;就说曹相东等人去职之后;郭子仪竟是以一年前还只是偏裨的资历;用最快的速度辅佐李俭掌控了局势;这样的帅才就实在是太难得了。等到杜士仪有序地将丰州、胜州以及夏州盐州等地的各种军务有条不紊地分派下去;最终散会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不禁百感交集。
尤其是之前和郭子仪一同最先受了杜士仪简拔的芮怀珍;出门时就不禁对郭子仪低声说道:“郭将军;恕我直言;陈永素来智计出色;倘若不是跟着曹相东一条道走到黑;而是能够真心服膺杜大帅;断然不至于如此。真的是太可惜了。”
经略军那么多人;两人从前并不太熟识;更谈不上多少私交;可如今因为都是杜士仪初来乍到提拔之人;少不得就走得近了些。可对于芮怀珍的感慨;郭子仪却摇头道:“若只能谋人却不能谋己;算不上大智。换成真正的聪明人;断然不至于到曹相东原形毕露的时候;才知道与其割袍断义;那已经太晚了。不管如何;曹、谢、陈都已经过去了;今后的经略军绝不会再有这种目光短浅之徒。当初陇右诸将得到何等甜头;如今你我又是如何被简拔的?”
目送了众多文武离开;当杜士仪自己也出了灵武堂回到正寝;见王容正将杜仙蕙抱在怀里痛哭失声的时候;他刚刚那一丝轻松的心情立刻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痛楚。他有两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当年视若女儿的玉奴如今已经嫁为人妇;而且显然婚后并不怎么和谐;现如今他的亲生女儿又要与自己分别;也不知道多久能见上一面;他又不是草木;怎能轻易割舍得下
“今天就要送蕙娘走?”
“阿爷……”杜仙蕙过了年已经五岁了;娇小的她泫然欲涕地看着父亲;见杜士仪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抱起了她;她不禁把头埋在父亲的肩膀上啜泣了起来;“蕙娘不要走;蕙娘不会再生病了……”
“小傻瓜;日后如果想念我们了;可以到灵州来看望阿爷和阿娘;你阿兄和阿弟长大了;也会去长安看你。还记得之前灵州沙尘漫天的时候;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杜士仪温言对小丫头说着冬日旧事;见她果然鼻子眼睛皱成了一团;最后异常可怜巴巴;他便伸出手指;揉了揉她的眉心道;“你阿兄和阿弟以后都要学习经史和武艺;日后要上战场的;你呢;就要和你阿娘一样;在后头给他们摇旗呐喊;所以说;你的责任很大。”
这种话杜仙蕙听不懂;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在长安也有自己的作用。一时间;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眼巴巴地转头看向了王容。见母亲走了过来;默不做声地亲了亲自己的额头;她终于明白连日以来秋娘唠叨的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实;这下子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杜幼麟不明所以;也跟着同样嚎啕大哭;以至于杜广元都觉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等到杜仙蕙启程的那一天;杜士仪特意去送了一程;眼看着那一辆载了秋娘和杜仙蕙的马车在随从的簇拥下;渐行渐远;最后完全看不见了;他不由觉得心头沉重十分。在这个年代;孩子的夭折率高得惊人;就在上元节之后;崔俭玄来了一封信;告诉他杜十三娘刚刚怀上的一胎小产了;大夫说可能日后若再怀孕也许都有这样的危险;他那时候就只觉得满心都是恐慌;原本常在王容面前提起的儿女满堂那戏言竟再也不挂在嘴边了。
身为他的女儿;也许落地就能有锦衣玉食;可同样逃脱不了生老病死;而且注定了日后会担惊受怕
朔方的军务民政渐渐恢复了正轨;杜士仪又收到了封常清从安西都护府所在的龟兹镇送来的消息;言说四镇节度使来曜辟署了他为巡官。尽管只是低级的幕府官;却足以⊥出身寒微相貌鄙陋的封常清为之大喜过望了。尽管他在信上洋洋洒洒写了自己如今承担的职责;但杜士仪还是能看出来;来曜对其说不上极其重视;但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倒是封常清和杜黯之二人之间交往日多;他对此大为高兴。
可好消息的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吐蕃终究没有被他和牛仙客二人的缓兵之计给绊住;业已出兵攻取了小勃律。小勃律的地理位置距离吐蕃近;距离安西都护府却远;要出兵去救鞭长莫及;而且如今他已然不在陇右;唯有叹息而已。好在和他同姓的杜希望上任之后;鄯州通往吐蕃的商道并未断绝;赤岭互市仍在进行;一队队的商旅经由赤岭进入吐蕃;即便其中真正的唐人很少;可终究能给金城公主一些安慰。
至于如今的河西;也同样太平得很。如果说牛仙客是于吏;崔希逸就是君子;上任之后检视仓廪后就上书对牛仙客这位前任好一番褒扬;如今和吐蕃约定息兵;一边屯田;一边放牧;两边井水不犯河水。因而;尽管因为小勃律之事;李隆基对此大为愤怒;可两国并未立刻起龃龉;而且在真正与吐蕃接壤的河陇;仍旧是一片安宁景象。再加上眼下无战事的朔方;整个大唐从西到北;恰是士卒安闲;农人耕织忙。
就在这种盛世春光之中;杜仙蕙抵达了长安。她生平第一次在没有父母陪同的情况下上路;虽然秋娘和乳母一直都陪着她;可从车窗探头看到明明应该还熟悉的长安时;她的神情却有些畏缩。就在秋娘忙着给她裹紧大袄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阵蹄声;抬头一看;就只见迎面一骑身穿大红衣袍的人疾驰而来;堪堪在不远处停下。随从们无不防备;看清楚来人的秋娘却不禁为之大喜。
“啊呀;竟是张娘子亲自来了”
张耀今天死活说服了固安公主等在玉真观中;自己带着一应护卫出城来接。这会儿眼见两侧随从因秋娘之言而让开;她下马快步来到车前;见两边车门打开;一个被裹得犹如粽子的小女孩笨拙地露出身形。听到其跟着秋娘软软叫了一声张娘子;张耀不禁喜出望外;探手就把杜仙蕙高高抱了起来:“自打得知小娘子要来;我家贵主和玉真观主就一直都焦心万分;这下总算是等到你来了今天春光正好;跟着我骑马进城好不好?我特设了双鞍。”
秋娘正要阻止;可听到杜仙蕙又惊又喜地立刻答应了;她也只能提心吊胆地上马紧随其后。入城后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玉真观;听到前头的小姑奶奶只是咳嗽了两声;她不由得透了一口大气。等到带了杜仙蕙和玉真公主固安公主相见;她看到解开外头衣裳的杜仙蕙被那两位年纪相仿的贵主拉来拉去;喜欢得不得了;杜仙蕙也渐渐不那么认生;她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送到这儿后;回头白姜会派侍女来服侍;她还得回朔方去;杜仙蕙不认生她就放心了。
而固安公主早从杜士仪的信上得知杜仙蕙身体不好;所以才要送到长安来;故而见小丫头渐渐露出倦意;她连忙让秋娘带孩子去吃些东西;然后沐浴安寝。杜士仪捎给她的信上并没有什么值得避讳的内容;她和玉真公主一同阅览过后;眼看玉真公主仍然不放心;竟是托词离开;分明是亲自又去探望;她便知道;因玉奴出嫁后;一直有些郁郁寡欢的玉真公主;这下子又算找到寄托心思的人了。
她虽也对杜仙蕙的到来欢喜异常;可她坐镇长安;却并不像玉真公主这样不问朝廷是非。从不露头的她通过赤毕;在酒肆以及东西两市等不少地方布下了暗桩。等到黄昏时分她改头换面和张耀悄然出了玉真观;前前后后变装数次;最终出现在一处酒肆时;已经是闭门鼓擂响;满城宵禁的时节了。
然而;邻近西市;胡人最多的群贤坊中;一座座酒肆的夜生活方才刚刚开始。台上胡姬热舞正烈;台下酒客鼓掌叫好;这是大多数酒肆的常景。而在固安公主眼下进入的这座酒肆;却一丁点都不见那样喧闹起哄的气氛;反而显得有几分幽深。她熟门熟路地到角落中一个位子上坐下;不一会儿;就有人在她对面直接坐下;却只是微微颔首为礼。
“如何?”
“李林甫这些天很安静;我觉得事情不对。”赤毕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见固安公主面色凝重;并无半点质疑;他便接着说道;“因为那书童之死;李林甫暗中追查;即便我早就把那个诳那书童的人给安置妥当;可他还是不放松地将家中上下清洗了一遍;虽说没挖出我埋下的其他暗子;可终究再也不能轻举妄动了。而且;我查知张九龄昔日重用提拔的人当中;不忿牛仙客拜相的大有人在;故而很可能近日会有什么动作。”
固安公主眼界极高;虽知张九龄的刚直不阿;却更明白此人不擅长为人处事;此刻听说这样的事;她不禁有些惊怒:“这种时候还想扳回局面?那些家伙是真的心向张九龄;还是打算推他进火坑?等等;不好”
赤毕在固安公主喝出这一声不好后;便知道固安公主和自己的推断一致。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也担心是有人故意煽风点火;更何况;涉足此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挑唆广州都督耿仁忠强使宇文融上路;最后使其病死途中的那个周子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么一个自以为正义的角色;要知道;耿仁忠后来被调入京城之后就闲置了起来;前一阵子郁郁而终;可说是废置终身;而周子谅却安安稳稳至今还当着御史;还不是因为张九龄护着?”
因为曾经随侍保护过宇文融;赤毕虽不对宇文融当初的为人颇有微词;却一直都认同其能力;故而对那种死法始终耿耿于怀。听他的口气;固安公主就知道;赤毕并无意阻止此事;她只能低声劝解道:“逝者已矣;若周子谅真的闯出大祸株连他人;兴许就连十九郎也要牵涉其中。”
“周子谅身边有人监视。”
听到赤毕这句言简意赅的话;固安公主顿时沉默了。张九龄或许是名臣;可已经有人一步步算计到了这个份上;恐怕是脱身不易了;她断然不会把宝贵的力量用在这种地方。于是;她当机立断地说:“如果那周子谅真的会愚蠢到被人利用;那就让他自己去送死好了;不用管他”
这是朔方三将倒台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因为都知道事关重大;故而一来一往交换情报信息极快。须臾告一段落;赤毕打算告辞的时候;就只听外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嚷嚷声:“就是这破酒肆胆敢不卖酒给咱们兄弟;把这儿砸了
此话一出;酒肆中的赤毕和固安公主顿时勃然色变。尽管张耀还在外头;身边有几个精锐护卫随侍;赤毕也带了人来伏在暗处;可问题在于这些人事先竟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信号示警。这究竟是事故;还是有人察觉到了异状一路尾随至此?倘若是后者;惊动坊间武侯之后;他们在这夜间出不得坊门;恐怕会引起无穷危机。即便不说别的;孤男寡女深夜密会;而且身份全都不寻常;这实在是太大的忌讳了
怎么办?
见固安公主面色大变;赤毕当即伸手摸向了腰间;旋即低声说道:“贵主请放心;此处是我安排已久之处;快去里间暗格躲藏”
“那你……”
“为防被人发现;暗格只容一人躲藏;只消在内中上锁就无虞被发现;贵主快去”
上次在此相会时;固安公主就由赤毕亲自带路看过那暗格;深知那是连店家都不知道的地方;立刻转身离去。她前脚刚刚来到暗格门口;就只听外间一阵喧哗;心中一紧的她立刻打开机关躲入其间;可下一刻;她就听到外间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尽管知道赤毕身手卓绝;可她对于战阵也并不陌生;依稀听出这不是以一敌多;而仿佛是两拨人在厮打;而且一拨人占据了绝对上风;她不由得站住了。
犹豫片刻;她终究还是选择暂时躲入暗格;却只是虚掩了暗门没有上锁;等凝神细听外头动静渐消;她正满腹狐疑之际;就听到了一个极其年轻的声音:“把这些寻衅之辈全都给我捆起来;回头送到京兆府廨”
在听到有人齐声应喏之后;隔了一会儿;固安公主便听到刚刚那说话的年轻男子又开口说道:“这些宵小之辈夜间横行;让阁下受惊了。”
这么说;此人只是恰逢其会?固安公主眉头一挑;就只听外间赤毕开口说道:“郎君实在太客气了;我只是吓了一跳;也谈不上什么受惊。真要打起来;我一个人打他们这七八个也不在话下”
赤毕在这种时候卖弄什么勇武?对方的身份还不得而知呢
固安公主一时更加狐疑不明。而外间;那年轻男子见赤毕斜睨那几个被捆成粽子的闹事汉子一眼;满脸的鄙夷不屑;不禁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一晃将近二十年;赤毕已然将近五十;鬓发苍白;看在外人眼中;总不免觉得他已经过了人生最巅峰的时刻。于是;那年轻男子不由得笑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阁下豪情;令人敬佩。”
“这位郎君认为我是吹牛不成?那咱们不如搭个手试试”
见赤毕不由分说就攻了过来;那年轻男子身后两个家将不由勃然色变;其中一人甚至喝骂出声;而那年轻男子却并不慌张;退身一闪后;右臂猛然探出;两人一时双臂相交;倏忽间就交换了几下。仅仅这一会儿;年轻男子就探出了赤毕的扎实功底;不禁大为讶异。他擅长的是马上搏杀;在这种窄小环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