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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一盘散沙
虽然通渊之塔与外界基本阻隔，在通渊之塔里修炼的人都察觉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真无境六重以上的高手却是个例外。真无境五重是一个分水岭，真无境六重和五重的差距基本等于一个大境界。他们的感知能力非常强大，即使在这通渊之塔里，也能够感知到外面的一些动静。
不说真无境六重高手，就拿徐寒来说，他才不过真无境四重初阶的剑修，但凭借着空间法则，他也能勉强感知到外面的一些变化。
可是，这名真无境六重剑修的秘宝守护者，连黄龙府府主被杀了都无动于衷，更是没让其他任何一人知道他的存在。说明这名高手并不是很在乎黄龙府的存亡，尽管他似乎也是黄龙家族的一员。
其实，黄龙天风只告诉徐寒第十层里藏着黄龙府的秘宝引元剑，还有一名秘宝守护者在那里修炼，却没告诉徐寒该如何通往第十层。第十层和第九层完全不一样，黄龙府几乎都以为通渊之塔只有九层，那是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第十层。并不是他有意瞒着徐寒，而是连他对通往第十层的方法也一无所知。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他和他的父亲黄龙天阳。但是知道通往第十层方法的人，只有黄龙天阳一人。如今，黄龙天阳已死，这个秘密也就永远被埋葬了。
徐寒不打算留在这里，他直接越过第六层，到达了通渊之塔的第七层。按照黄龙天风的说法，在这一层修炼的高手，都是真无境四重以上的剑修了。
“嗯？”徐寒的脚步微微停了一下，眼眸微微抬起。第七层鸦雀无声，六间青石室都是紧闭的。这一幕，和第四层的场景很像。
“难不成，这些家伙要故技重施？”徐寒心中暗笑一声，不禁摇了摇头。第四层的时候，有漏网之鱼跑去报信，才会上演关门捉贼那一幕。
第七层的话……
“就算没人报信，四重境界的高手该不会连一点风吹草动都察觉不出来吧？”徐寒淡笑一声，目光中陡然闪过一道精芒，“都出来吧，真气都从石室门缝里溢出来了。”
轻淡的话音，在每个青石室之间回荡，层层叠叠。
忽然，第七层出现了一丝动静，然后六间青石室门陆续打开，发出哐嚓哐嚓地声音。
紧接着，六道充满敌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错，警惕性很好。”站在最前面的人，年龄大约四十岁左右，面如刀刻，显得很是僵硬。此时，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徐寒环视眼前这六人，和黄龙天风说的一致，六人都是真无境四重以上的剑修，五名真无境四重初阶，一名真无境四重中阶。那名实力较强的人，正是和他说话的这个僵尸脸男子。
“看来，你们也的确知道了上一层发生了什么。”徐寒微微笑道。真无境四重的高手，感知能力和觉察能力都比真无境三重要强上一个层次。被发现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的。”僵尸脸男子毫不掩饰地回答：“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你的命只能留在这一层了。”他目光直视徐寒，犹如看着一具尸体。
徐寒轻哼一声：“你们明知道上一层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去支援，而是在这里等着我来。”说到这里，他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下：“看来，你们黄龙府也并不是那么团结。”
僵尸脸男子突然挤出一丝笑容，显现在他僵硬的脸庞上显得很是难看，“那个大少留着也没什么意义，实力那么弱，不过是仗着他父亲是府主，就在我们面前嚣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死了也是活该。”
这时，六人中的另外一人也出言附和：“没错，早就想杀了那家伙了，正好，现在来了个替死鬼，只要把你杀了，就可以向府主交待了。反正人是死在你的手里，我们杀了你，也算是为那个大少报了仇，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算盘打得真好。”徐寒暗暗摇头，外族人和内族人不团结也就算了，他们同族之人却也这么各自勾心斗角，被覆灭也是迟早之事。
“这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僵尸脸男子的眼中射出两道寒芒，似乎已经不打算和对方多说废话，“我们可不像上一层的那些废物一样，浪费修炼的时间和你费那么多口舌，既然目的已经告诉了你，那你现在就可以上路了。”说完，僵尸脸男子作了个手势，其他五人立即释放出各自的真气，凶猛无比。
尽管这些人同样要杀徐寒，但不得不说，这一层的人明显比上一层的人要上进一点。至少，他们知道不浪费修炼的时间。由此看来，每一个人的实力都不是白来的，第七层的人之所以能在第七层修炼，是因为他们拥有配得上在这一层修炼的实力，而这实力，是他们努力修炼得来的。
有些人，一辈子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比别人弱，为什么别人可以在第七层修炼，而自己却只能在第五层，第四层，甚至是第三层修炼。
实力，从来都不会凭白无故地从天而降。它需要真正渴望强大的人去努力，去搏斗。虽然天赋决定了一个人的强大程度，但是努力却决定着这个人是否能强大起来。如果一个人都不能强大起来，那他的天赋再高有什么用？就像一口大水缸，里面却只有一滴水，那么这口大水缸根本就毫无意义可言。
“虽然你们在修炼方面比其他人努力，可惜，你们太过自私，连自己同族之人都不帮，结果只会害了自己。”话音落下，空气中响起一道响亮的脆鸣，妖异无比的血色剑光凶猛扑出。
这一层的高手实力确实上了不止一上档次，可是人数太少，徐寒连真无境五重巅峰剑修的高手都能轻松摆平，别更说六名真无境四重非巅峰高手了。
呼哧！
一道可怕的血色剑幕无情撕裂空间，在空间中留下一条漆黑的路径，将狂暴无比的六股真气一同撕灭。
见状，僵尸脸男子露出一脸震惊，“不可能！”
而后，僵尸脸男子的惊呼随着他的身体一同消失在空间缝隙之中。
狂乱无比的剑气在空间肆虐，六间青石室的石门都被锋利的气息切割出沉闷的声响，过了好一段时间，狂乱的剑气才渐渐平静下来。在第七层的空间中，一道漆黑恐怖的空间裂隙横在那里，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六名真无境四重的高手，完全不见了踪影，尸骨无存。他们的身体，都被空间裂隙绞成了齑粉，什么都没有留下。
锵！
紫电天雷剑归入鞘中，徐寒轻轻叹了口气，摇头一笑：“想着借刀杀人，却把自己搭了进去，可笑至极。”如果所有人都心怀鬼胎，那么，不管这个群体有多么庞大，也不过只是一盘散沙罢了。
倘若闯入通渊之塔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城主级别的人物。那么，在第三层的人被杀光之后，不说第九层的高手，哪怕只是第四层到第六层的内族人能在同一时间凝聚起来，他们就很有可能把这个城主级别的人物给赶出去。
论剑修，徐寒或许算不得什么。单论实力，徐寒比城主级别都要强上一个档次。单凭第四层到第八层的所有高手，或许还无法战胜他，可要是加上第九层的高手，那么，结果会如何还不得而知。毕竟，第九层的高手都有真无境五重的境界，只是人数有多少还不确定。
但就现在看来，任何一个城主级别的人物都能横扫通渊之塔。原因很简单，他们根本没有凝聚力可言。第三层的人被杀之后，第四层到第六层立即组织起来，这一点很值得称赞。
可惜的是，第七层到第九层的人却无动于衷。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的战斗力大大削弱，高手之间的对决就是如此，一方只要比另一方强，哪怕仅仅只是强一点点，那么结果就是一方生，一方死。一点点细微的差距，都能决定生死。
更何况，第七层到第九层的高手才是真正的主力军。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每一层都会对其他族人的死坐视不理。”不知为何，徐寒忽然很想见识一下，人的自私究竟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在第七层修炼的六名高手被一剑瞬杀，第八层到第九层的高手应该立即就察觉得到。不过，当徐寒闯到第八层的时候，来阻挡徐寒脚步的，也仅仅只有第八层的高手罢了。
一样的嚣张神态，一样的猖狂语气，一样的目中无人，可惜，结果也是如出一辙。
第八层的四名高手，同样挡不住徐寒的一剑之威，顷刻间全灭。
就在徐寒打算前往第九层的时候，通道里传出一阵低沉有力的脚步声。
徐寒的嘴角浮现一抹微微的笑意：“正好，我也不是那么想下去。”
第332章 你的死很有价值
有一点，让徐寒觉得有些奇怪。第十层有一名真无境六重的高手在，以他六重的剑修，早该发现了徐寒，却迟迟没有出现。如果说之前不打算动手是觉得徐寒剑修太低，所以持观望态度的话，那么他现在都闯到了第八层，再不出手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或者说，这个人真的根本不在乎黄龙府的死活？
之所以徐寒说不怎么想下去，是因为他心中仍有疑惑未解，贸然下到第九层对自己不利，要知道，第九层和第十层只有一层之隔。
其实，徐寒并不知道，第十层和第九层说起来是一层之隔，实际上根本不着边际。那名秘宝守护者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根本不知道黄龙府发生了什么。
“你们呢？刚才没有上来，现在上来的原因是什么？”徐寒的目光从眼前这四人身上一扫而过，嘴角浮现一抹嘲弄之笑：“难道说，你们和那帮家伙一样，故意见死不救，心里怀着鬼胎？”
“鬼胎？”四人中唯一一位老者不禁冷笑一声：“小兄弟，你说话太难听了。这不叫鬼胎，只是各有各的想法罢了。”
“好听有什么用？”徐寒嗤笑道：“自己同族之人，你们都可以见死不救，好听的话不适合你们。”
“人不是你杀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老者的语气中带着一抹嘲笑。
“没错，人是我杀的。”徐寒平静地说道：“但我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同胞下手，而且我要杀的人，从来不会借别人之手，更不会否认自己杀的人。而你们不同，你们连自己的同族之人都能抛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杀，的确，凶手不是你们，但你们却成了不折不扣的背叛者。“
站在他面前的这四人，有三人的实力达到了真无境五重初阶境界，只有那位老者是真无境五重中阶。
老者听了徐寒的话，脸色有些铁青。
这时，其他三人不屑地开了口。
“漠老，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很快他就是一个死人了。”
“说得对，对死人没必要说太多。”
“赶紧杀了他回去修炼，现在一层到八层的天地真元都没人用了，我们可不能在这小子面前浪费时间。”
闻言，徐寒的目光中闪过一道精芒，顿时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原来，你们仅仅只是为了天地真元……”
难怪，第七层的人见死不救，第八层第九层的人也都见死不救。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和恩怨。唯一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天地真元。元灵山的天地真元比其他地方浓郁好几倍，然后黄龙天阳又建造了这么一座通渊之塔，把整个元灵山的天地真元都浓缩在这个塔里，使天地真元变得更加浓郁。
可是，这些人还不满足，在自己族人面对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们想的不是去营救，而是只要这些族人一死，就会少很多人来占用天地真元，这样，腾给他们修炼的天地真元就会非常多。
人的自私之心，真是无比可怕，哪怕是同族之人的性命，他们也完全不放在眼里。
“小兄弟，你知道得太多了。”听到徐寒的话，老者黄龙漠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寒芒。
“可笑，真是可笑！可笑黄龙天阳还特意为你们建造了这一座通渊之塔，没想到，养的却是一群狼。”尽管徐寒和黄龙府没有半点感情，和黄龙天阳也只有仇而无恩。但是见识到黄龙天阳的府下竟有这样一群内族人，不禁为他感到不值。
黄龙天阳建造通渊之塔的目的，一是为了把整个元灵山的天地真元都聚拢起来，这样一来，天地真元会变得更加浓郁，使黄龙府人的修炼速度更上一层。二来，是为了防止外族人与内族人争抢修炼资源，先把黄龙府内族人的剑修都提上去。
但黄龙天阳绝对想不到，即使外族人不与内族人抢夺修炼资源，内族人自己都会窝里斗，只不过，他们没有表现在明面上。表面上，他们是一族之人，共同在通渊之塔修炼。而实际上，他们各怀鬼胎，都生怕别人多占用了一点天地真元，巴不得所有的天地真元都能让给自己修炼。
“毕竟府主的想法和我们不同。”黄龙漠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府主希望整个府的实力都能上升，让黄龙府变得更加强大。”
“作为一个府主，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黄龙漠点头道：“因为他是府主，所以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我们不是府主，在他眼里正确的想法在我们这里却不见得如此。”
“哦？那你们的想法是什么？”徐寒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黄龙漠的微微咧着，给他满布皱纹的老脸上增添了一分阴森：“在我们看来，黄龙府的整体实力提高又怎样？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府里，一旦走出了府，失去了府的保护，整体实力顶个屁用？不管你的府有多强大，只要对方比你强，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徐寒微微点头，这话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接着说。”
“与其为整个府着想，不如为自己着想。只有自己强大起来了，才是真正的强大，反正……”说到此处，黄龙漠的嘴角浮现一抹阴险的笑容：“少一些内族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血脉力量只有在剑修高的人身上，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牺牲一部分人，换来的是另外一部分的人强大，这对黄龙府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话，我只认同一半。”
“哪一半。”
徐寒的目光微微眯起，“确实，只有自己强大起来了，才是真正的强大。我认同这一点，但是，如果这样的强大是建立在牺牲族人的基础上，那就是自私。”徐寒渴望强大，但他不会牺牲任何一个无辜之人，更不会把自己的同伴和族人当成垫脚石。
“哈哈哈哈！”突然，黄龙漠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歇，他的目光盯着徐寒，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兄弟，你还年轻，世界是残酷的，人若是不自私，怎么能在世界上存活下去？自私才是最大的自保。”
“人要是太过自私，有什么资格在这世界上活？”徐寒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寒芒。他承认，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完全无私，但自私也要有个限度，出卖自己的同胞，不惜牺牲自己族人的性命来作垫脚石。这样的自私，根本已经超出了底线。
“资格？”黄龙漠眉毛一挑：“你跟我谈资格？这真是个笑话！实力才是资格，只有强大的人才有话语权，你懂吗？”
“嗯，我懂。”徐寒点了点头：“你是不是想说，强者能够决定弱者的生死？”
“没错。”
顿了一下，徐寒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杀机：“既然如此，你们都可以不用活了。”
对面四人怔了一下，相互对视一眼，忽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极为刺耳，在第八层的空间回荡。
“漠老，你看这小子在说什么疯话。”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真无境四重而已，真把自己当强者了？”
然而，一句冷笑之声打断了他们所有人的话：“好笑吗？前面几层的人也笑得和你们一样。”
话音一出，四人顷刻间肃静下来，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他们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徐寒虽然是真无境四重的剑修，但却从第一层一路杀到了第八层。
且不说前三层的人。在第五层的时候，徐寒的对手是二十余位真无境三重之辈。面对如此数量的三重剑者，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敢说可以杀了他们。实际上，他们不但杀不了，而且很有可能被那二十人斩杀。
更何况，徐寒不但杀了那二十人，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一剑灭杀全部。这等实力，岂是一个普通的真无境四重剑者所能具备的？
黄龙漠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眼眸微微闪烁。
“漠龙，不用怕他，就算他的实力远超剑修，也不可能是我们四个人的对手！”
“没错，漠老，我们和上面那些废物可不一样，要论实力，绝对碾压这小子！”
他们四人，从来没有同时和二十位真无境三重剑者交过手，心里自然没有什么概念，自以为不过是和二十个废物交手，他们也可以做到。
“希望，下一刻你们不会后悔。”就在对方开始长自己威风灭他人之势的时候，徐寒的右手已经握紧了身后的紫电天雷剑。
叮地一声，一道无比清脆的轻吟在空间微微回荡，引起了四人的警觉。他们的目光瞬间聚集到徐寒的身上，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黄龙漠冷笑一声：“到底谁会后悔？”说着，无比狂暴的雷电真气从他的身上释放出来，向第八层的各个角落蔓延。紧接着，其他三人的真气也相继释放出来。
“小兄弟，只要你一死，整个通渊之塔的天地真元都能为我们所用，所以，你的死是有价值的。”
第333章 闭关静修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话音落下，徐寒的瞳孔中闪过一道森冷无比的寒芒，随即，一道无比妖异的血光从剑鞘中扑出，凶猛可怕。
“拔剑，极斩剑诀。”
冷漠的话音在四人的耳畔响起，仿佛一把无形的枷锁，卡住了他们的喉咙。
好可怕的剑气！
一瞬间，四人的脸色惨白无比，就连实力最强的黄龙漠心头都不由地狠狠一颤。
“死吧，带着你们所谓的价值。”徐寒的目光微微眯起，手中之剑凌空斩落下来，顿时，一道无比凌厉的血色剑幕无情撕裂空间，所过之处皆留下漆黑的空间裂隙。
面对气势的绝对压制，四人瞬间失去了战意，连剑技都忘了施展，眼眸中充满着浓浓的绝望。
呼哧！
整个通渊之塔都仿佛震荡起来，头顶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