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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线啊!”林白感慨地说。
“林书记,我懂你的意思,我回去后,一定找贾朝轩谈一次,再给他一次机会,希望他能自觉向党、向组织袒露心扉,争取主动!”王元章动情地说。
“元章,你想的很周到,贾朝轩是你看着成长的,你们之间有深厚的感情,贾朝轩出了问题是大家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林白伤感地说。
“元章,我们共产党人是最讲感情的,但决不能感情用事,我看贾朝轩已经走得太远了,绝对不会主动交代问题的。”刘光大阴着脸说。
“老刘,还是谈一次吧,请你给我一些理解,也请相信我的党性原则。”
刘光大看了一眼林白,林白点了点头,刘光大深长地叹了口气。
自从陈富忠被抓以后,贾朝轩就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他觉得自己活了四十多年,仿佛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一切都晚了。
原本他曾把梦寄托在北京王老身上,但是他忽略了王老既不是一言九鼎的省委书记,也不是手握封疆大吏乌纱的中组部部长,只不过是个过了气的老官僚,虽然有一些威望,但以林白为首的新官僚怎么可能买帐?
林白、赵长征这些人一向以党性原则标榜自己,他们都是些没有七情六欲的疯子,贾朝轩一向自认为自己在宦海里游泳是个高手,却不知不觉卷入了旋涡,他仔细搜索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一线生机的人,没有,原来宦海里连根稻草也没有的,贾朝轩内心无限悲凉,他忽然明白,要想救自己,只有靠自己,眼下最要紧的是封住陈富忠的嘴,怎么封呢?
贾朝轩靠在办公桌前的高背黑皮坐椅上,闭目沉思,突然,他的目光霍然一跳,似乎想起了一条妙计,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望着面前的三部电话机,发了一阵呆,一时无法判断哪部在响,他定了定神,不是红色的保密电话,也不是黑色的普通电话,响个不停的是市委、市政府的白色内线电话,内线电话响,基本上是副市级以上领导打来的,他缓慢地拿起电话,沙哑地问:“哪位?”
“朝轩啊,我是王元章!”
“你好!王书记!”
“朝轩,能不能到我这儿来一趟?我们好好谈一谈。”王元章诚恳地说。
贾朝轩当了六七年的副市长了,王元章从未像今天这样找自己谈谈,他觉得今天的王元章有些异常,但是不答应又不行。
“太好了,王书记 ,”贾朝轩佯装高兴地说,“真想找你好好聊聊,正好上午我有空,我马上就到。”
一一五
贾朝轩放下电话那种默名的恐惧感又袭上心头,他知道王元章是不会无缘无故找一位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谈话的,尽管王元章在自己的仕途上起过提携的关键作用。
应该说,贾朝轩对王元章从骨子里是感激的,但是贾朝轩认为王元章终归跟自己不是一类人,再加上李为民与王元章越走越近,这两年贾朝轩与王元章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自从陈富忠出事以后,谣言四起,所有迹象都似乎不对头,特别是省里平静得有点超乎常规。尤其最近贾朝轩听说中央巡视组已经到东州,但是没有任何官方的报道,也没见中央巡视组成员露面,这让贾朝轩无法理解,照理说省委书记林白应该正式见一见中央巡视组的,但是省里平静得就像中央巡视组根本没有来一样,贾朝轩坚信平静背后必有惊涛骇浪,或许与王元章谈谈能听到点什么风声。
贾朝轩刚走到王元章的办公室门口时,王元章正往外送一个人,正是中央巡视组成员刘凤云,刘凤云认识贾朝轩,但是贾朝轩并不认识刘凤云,刘凤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贾朝轩,便与王元章告别了,王元章向刘凤云摆摆手,然后将手一让,将贾朝轩请进办公室。
“王书记,这个人是谁?看我的眼神好象认识我。”贾朝轩狐疑地问。
“朝轩,你是东州市的常务副市长,东州人谁不认识呀?”王元章故意避开话题,不谈刘凤云,而是半开了一个玩笑。
“王书记,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就快被人架空了,明明主管城建工作,正管花博园的建设,可是却插不上手啊,有人怕咱抢功啊!”贾朝轩一边发牢骚,一边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
“朝轩,情绪不太对嘛,”王元章给贾朝轩沏完茶也坐在沙发上,默然良久才说,“朝轩,为民牺牲前,我就想找你谈谈,这也是为民同志的意思,我考虑了很久,又觉得不好谈,因此才拖到今天!为了能谈出点效果来,昨天晚上我都没睡好,或者说彻夜未眠哪!”
贾朝轩更加确认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谈话,或许跟自己与陈富忠的关系有关。
“王书记,我是你的老部下了,你是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你最了解我,有什么话尽管说,在东州,你是我贾朝轩最敬重的人!”贾朝轩似乎心中有数,他面色从容地恭维道。
“朝轩,你有这个态度就好,上次中组部考察组临走时,周永年就与我深谈过,他特别担心我们市委班子里有人出问题,你也知道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我们党的干部中落马的不在少数,我虽然不敢奢望我们班子里每一个成员都像李为民那样做人做事做官,但是,我也不希望我们这班子中有人掉队、落马,甚至腐败堕落。”王元章语重心长地说。
“王书记,你一定是听到了关于我的什么反映,或者说是举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为民活着的时候也没少做我这方面的文章,但是我敢向组织保证,我贾朝轩对党对人民是无愧的!”贾朝轩有些激动,长长的烟灰掉在裤子上,但他赶紧扑落掉了。
“朝轩,你不要激动,我们开诚布公地谈,真理越辩越明嘛,组织上接到不少关于你和陈富忠之间交往的举报,你与陈富忠到底交往到什么程度?”王元章严肃地问。
“王书记,我与陈富忠仅限于朋友关系,你知道,我是从基层一点一点干上来的,重感情,平时与下属也是称兄道弟,江湖义气太重,但是我有分寸,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贾朝轩又点上一支烟。
“朝轩,那你与陈富忠在境外做没做过出格的事情?”王元章口气阴冷起来,贾朝轩听着越来越不舒服。
“元章同志,我希望组织上不要听信谣言,有人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惦记我的位置的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我栽赃陷害之辞我拒绝回答,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立案调查,我全力配合组织把问题搞清楚,如果仅凭几封栽赃陷害的匿名信就对我捕风捉影,我想不通!”
王元章预感到这次谈话会很艰难,但是他没想到贾朝轩会如此执迷不悟。
“捕风捉影?”王元章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说,“人家怎么不对我王元章捕风捉影,怎么不对李为民捕风捉影,单单揪住你贾朝轩不放,同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道你与陈富忠之间真的那么清白?今天我是代表组织找你谈话,不是请你喝茶聊天的,一旦陈富忠开了口,你贾朝轩就真的被动了,我希望你能把握这次机会,不要抱侥幸心理。”
“王书记,”贾朝轩一副吃惊的样子,“我难以相信你会对我如此不信任,如果怀疑我有经济问题,组织上采取措施好了,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贾朝轩起身要走,王元章勃然大怒道:“贾朝轩,你太让我失望了,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王元章的话音刚落,贾朝轩已然摔门而去。王元章望着被贾朝轩重重关上的门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无奈地坐在沙发上,心想,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你贾朝轩不知道悬崖勒马,只好任凭你往下跳了。想到这儿,王元章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一六
82、阴谋
贾朝轩相信,只要陈富忠不开口,自己还有机会,他已经意识到封住陈富忠的嘴是头等大事,必须想办法“探望”一下陈富忠。
丁能通正在为罗小梅被双规的事闹心,他想打听一下罗小梅的事到底有多严重,但是,由于自己与罗小梅的关系太敏感,不敢轻易找市纪委的熟人打听,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他打听,这个人就是林大可。
丁能通刚与林大可通完电话,就接到了贾朝轩的电话。
“能通,什么时候回东州?”
“贾市长,家里有点事,我明天就想回去一趟,有事吗?”丁能通觉得贾朝轩的口气阴森森的,有些怪异。
“回来后,到我这儿来一趟,我有事求你!”
贾朝轩“求你”两个字说得很重,以至于丁能通挂断电话后还在琢磨,贾朝轩求我能有什么事?莫非又要搞什么古玩往北京送?丁能通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对了,中央巡视组在东州,该不会是想见刘凤云吧?
丁能通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但是,目前中央巡视组在东州是最敏感的话题,这里面悬念太多,决不能着了贾朝轩的道儿,他顿时警觉起来。
丁能通太精明了,他抛家舍业到驻京办当主任,就是不想深趟东州官场的浑水,但是丁能通忘了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这句话开始应验了。
丁能通这次回东州其实是为了罗小梅,因为自从罗小梅被双规以后,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似乎自己也会有什么麻烦。
丁能通老想打听明白罗小梅的事到底有多严重,虽然林大可答应帮助打听罗小梅的情况,但是丁能通知道林大可作为花博园建设指挥部建设部部长,目前是东州最忙的人,因为离花博会开幕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这样一场东州市有史以来最大的国际盛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建园,又赶上冬季施工,难度可想而知,林大可肩上的压力也可想而知。
丁能通回到东州后,最先见的就是林大可,两个人只谈了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丁能通得知市纪委也找过林大可。
林大可告诉丁能通:“我了解罗小梅,你也要相信她。她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从花博园回来的路上,丁能通接到贾朝轩的电话,两个人约好在草河口森林公园见面,贾朝轩如此神秘,让丁能通觉得像跟贼打交道一样。
冬天的田野特别空旷、辽阔,前几天的一场小雪还没有消融,白茫茫的一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亮。
丁能通开车进入风景区,森林一片沉寂,甚至有些神秘莫测。落叶松的秃枝正挂满银霜,摇摇欲坠,太阳柔和的光辉穿透树巅沿树身照下来,忽而照出一块积雪覆盖的林中空地,忽而照出半截埋在雪里的巨大枯木,枯木像尸体一样在地上腐烂着,好在林中穿插着一些松树苍葱地立着,发出尖刻刺耳的呼啸,像是有意在蔑视冬天。
丁能通的车正在林间的柏油路上行驶,忽然身后驶上来一辆红色宝马,一直跟着自己,丁能通正纳闷时,红色宝马急速驶了上来。
宝马车窗打开,苏红袖探头喊道:“能通,我们在前面森林公园的后门等你。”
苏红袖说完一踩油门超过了丁能通的车。丁能通也知道,贾朝轩就坐在苏红袖的车上,这还是丁能通第一次见贾朝轩如此神秘地见自己,好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丁能通愈发警觉了起来。今天的见面不安排在办公室,也不在宾馆酒店,更没有带司机秘书,而是由情人开车,秘密召见,贾朝轩显然不想让人知道这次见面,为什么怕别人知道?丁能通反复问自己。
草河口风景区前门非常热闹,后门却非常冷清,眼前的森林生长在低山丘陵上,虽然茫茫苍苍地枯着,但不失严峻雄伟的气魄。
丁能通下了车,向红色宝马走去,刚要走到车旁时,贾朝轩下了车,手里拎着一个包。
“能通,陪我到山上走走吧。”贾朝轩说完,率先向山上走去。
丁能通紧跟在贾朝轩后面沿着一条石板小路往山上走,路边是嶙峋的怪石,不远处还能看到一条干涸的山泉,袒露着灰白的泉槽,几株枯萎的野草在石缝儿间摆动,迎着寒风,唱着生命的哀歌。
丁能通越往上走心里越发虚,好象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在等着自己,爬到半山腰时,出现一个凉亭,贾朝轩站住了,示意丁能通坐在亭栏上。
“能通,你知道,我和陈富忠是最好的朋友,如今他遭难了,我心里很难过,我这个人是最讲感情,重义气的,说实话,我是真想去看看他,可是我的身份又不允许我这样做,想来想去,我想让红袖代我去看看他,也算我和他朋友一场,不过现在想见到富忠太难了,公安局必须有朋友帮忙,你能不能求求石存山,让他帮帮忙,让红袖看看富忠。”
丁能通一路上猜来猜去不知道贾朝轩神神秘秘的找自己是为了什么,闹了半天,是为了让苏红袖去看陈富忠,丁能通一直提着的心反倒放松下来。
一一七
“贾市长,现在是非常时期,除了陈富忠的直系亲属,谁也不可能见到他。”丁能通为难地说。
“我打听过了,陈富忠目前关押在昌山市看守所,你和石存山是大学同学,又是铁哥们儿,我听说他现在正在和你的大姨姐衣梅热恋,你去求他,他不会不给你面子的。”
丁能通听罢心里好笑,心想,“这个贾朝轩像个特务一样,对我和石存山的关系还了解得门儿清,连石存山和衣梅谈恋爱的事他都知道,为陈富忠真是煞费苦心呀!不对,非常时期,贾朝轩不会搞什么鬼吧?”想到这儿,丁能通多了一个心眼。
“贾市长,石存山那小子是个特别原则的人,既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能答应你试一试,至于能不能让红袖见到陈富忠,就看运气了。”丁能通佯装诚恳地说。
“好,能通,我相信,只要你肯出面找石存山,就一定能让红袖见到富忠。” 两个人正说着话,苏红袖溜溜哒哒地走上山来。
贾朝轩见到苏红袖动情地说:“红袖,我和能通说好了,他领你去见石存山,如果见到富忠,你就说,我很惦记他,能帮他的,我一定尽力,让他多保重自己,该吃吃,该喝喝,钱不是问题。”贾朝轩说完眼圈都有些湿润,苏红袖很感动。
“贾市长,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丁能通觉得贾朝轩在演戏。
“那好,红袖,去的时候,把这瓶好酒带上,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这小子平生就两大爱好,一个是女人,另一个就是贪杯,他在号里,女人咱没办法给送了,不过好酒管够。”
贾朝轩说完,将手里的皮包递给苏红袖,苏红袖接过一看,是一瓶极品轩尼诗。
“放心吧,轩哥,至少我争取把这瓶酒让石存山转给富忠。”
“那就好,那就好,富忠从小是孤儿,又没成家,没什么亲人了,咱们是好朋友,咱不帮他谁帮他。”
其实,丁能通骨子里从未认为陈富忠与自己是好朋友,特别是段玉芬被害后,丁能通对陈富忠更是嗤之以鼻,但是丁能通是从官场旋涡里滚出来的人,凡事面上都能过得去,何况他为北京花园的事一直在利用陈富忠。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陈富忠离死也不远了,贾朝轩让苏红袖代他看看也无妨,就怕贾朝轩利用苏红袖,想到这儿他计上心来。
“能通,见了石存山千万别说是我让红袖去看陈富忠的,要注意维护领导形象,就说是红袖要去看他,目前我与陈富忠之间的谣言够多的了,别再节外生枝了!”贾朝轩嘱咐道。
“贾市长,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让石存山误解的。”
“那就好。”
“贾市长,如果没别的事,让红袖坐我的车走吧,我直接去见石存山。”
“好吧,能通,你们先走,红袖,我自己开车回去。”
在车上,丁能通一边开车一边说:“红袖,你胆儿够肥的,这种差事你也敢接!”
“怎么了?轩哥不方便,我替他看看陈富忠又不犯法!”
“你就不怕贾朝轩送的是一瓶毒酒!” 丁能通冷冷地说。
苏红袖听罢激灵一下,“能通,不会吧,朝轩能害我?”
“红袖,你想想,陈富忠要开口,第一个进去的应该是谁?”
“你是说贾朝轩想利用我杀人灭口!?”
“红袖,你听我的,见到石存山就清楚了,贾朝轩问你,你就说存山答应把酒送进去,但人不让见,我估计存山肯定拿酒去化验。”
“能通,我听你的。”苏红袖六神无主地说。
石存山接到丁能通的电话时,刚从昌山市看守所提审陈富忠回来,陈富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石存山也挺发愁,他没想到陈富忠果然是个人物,软硬不吃,打定主意不开口,又不能刑讯逼供,石存山做刑警十几年了,陈富忠是他遇上的最难啃的骨头。
就在石存山一筹莫展的时候,丁能通打电话要见他,两个人约好在刑警支队对面的川菜馆秀江南见面。
石存山预感到丁能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丁能通接触大人物多,石存山也想从丁能通那儿听到点有利于撬开陈富忠嘴的消息。
石存山走进秀江南饭店包房时,丁能通和苏红袖已经要好了酒菜,正一边说着话一边喝着茶。
“能通,让你久等了!”石存山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说,“哟,大美女也在,难得,难得!”路上由于丁能通对苏红袖讲明了利害,苏红袖紧张得有些木讷。
“存山,陈富忠为什么要关押在昌山市看守所?而不押在东州市看守所?”丁能通不解地问。
“能通,这你就不懂了,陈富忠在东州经营了二十多年,黑白两道他全通,异地关押是为了预防万一。”
“陈富忠有那么玄乎吗?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啊?”丁能通一边给石存山倒酒一边说。
“你不知道,能通,海志强被捕后,就关押在刑警支队的地下室,他手下的爪牙竟化装成干警,把枪递了进去,结果这小子半夜越狱,与看守他的干警发生了枪战,两名警察负了重伤,这小子也被击中要害,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一一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