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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夫人奋斗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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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戚将军抱她更紧了些,淑娴靠在他怀中,“好几日没有来信了。”戚将军笑了,“知道你想我,用八百里加急把自己送来给淑娴看。”淑娴看着他,发梢滴着雨滴,身上衣袍湿哒哒的,埋头在他怀中问道,“可要沐浴吗?”
  戚将军嗯一声,不大的功夫浸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浴桶前摆了小几,上面清粥酥饼各式小菜,戚将军一边泡澡一边享用,舒坦如神仙。
  出来时,衣桁上搭了衣衫,寝衣里衣外袍一应俱全,戚将军着了寝衣唤一声淑娴,淑娴在屏风后探出头来,“披件外袍吧。”戚将军一笑,过去拉了她出来,跪坐于几案前,“淑娴给我擦头发。”淑娴拿巾子在他跪坐于他身侧,手指隔着大巾,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头发,发梢直至头皮。
  戚将军安然受之,他的衣襟半敞开,露出古铜色肌肤,刚沐浴过的清香丝丝飘入淑娴鼻端,淑娴起身放巾子,脚下一滑,鼻尖碰在戚将军胸前,不由啊呀一声轻叫,他的胸膛铜墙铁壁一般,将她撞得鼻子酸疼。
  戚将军顺势将她抱在怀中,淑娴靠了一会儿,不舍得挣扎说道,“将军,你我还未成亲。”将军笑笑,“我连续四日,一日只睡一个时辰,此刻有心无力。”淑娴大窘之际,将军猛得抱起她来,绕过屏风进了里屋,将她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她身侧,扯一床薄被盖了二人,手搭在她腰间,倒头睡了过去。
  淑娴僵着身子屏息静气,听着他均匀绵长的鼻息,慢慢放松下来,往他怀中依偎过去,不觉已进入梦乡,梦中天空高远云淡风轻。
  多年养成的习惯,鸡叫时分,戚将军醒来,看一眼身旁熟睡的淑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低声说道,“走了。”
  深深看一眼,起身来到屏风外穿了淑娴备下的衣衫,从后窗跳了下去,淑娴眼泪涌了出来。
  戚将军从后墙跳出,骑马转出街角,街对面酒楼上乔仁弘隔窗看得清楚,冲了下来伸臂拦住,戚将军不动声色,乔仁弘笑道,“戚将军非诏擅离边关,若我告到兵部,会如何?”戚将军笑笑,“我会被砍头。
  乔仁弘看着他,“既已赐婚,为何迟迟不成亲?”戚将军眉头一皱,“仁弘觉得呢?”乔仁弘愤愤说道,“你定是看上了尹家的家产,来到京城这许多日,官宦与富商联姻,我见了许多,你虽贵为将军,没有家族势力,也没有多少钱财。”
  戚将军嗯一声,“倒也头头是道,我要赶路,还不让开?”乔仁弘手臂一伸,“不让,除非你答应放过淑娴。”戚将军撤马后数十步,一声唿哨纵马飞奔,竟要从乔仁弘头上跃过去,街角处有人跑了出来,喊道,“将军且慢。”
  硬生生勒马看着淑娴,“怎么?怕我的马踢死他?你要护着他?”淑娴摇头,来到乔仁弘面前,攥紧了拳头道,“你若再拦着他,必让你在京城无立足之地。”乔仁弘后退一步,“淑娴,他只不过利用你。”淑娴咬牙道,“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关。”
  说着话将乔仁弘往道旁一推,对戚将军喊声快走,戚将军下了马施施然过来,抱臂说道,“这会儿又不急了。”看一眼乔仁弘,“尽管到兵部告去,若拼了身家性命,兴许能换我被军法处置,降个一官半职。”淑娴推一推他,“快走吧,怎么孩子气上了?”
  戚将军握住她手,“淑娴,如今边关换帅,各派势同水火。”淑娴点头,“我知道,我们不急。”戚将军对乔仁弘挑眉一笑,“回昌都去吧,守也白守。”乔仁弘摇头,“我要守在淑娴身边,她成了亲也是一样。”
  戚将军挑衅看着他,猛然将淑娴圈在怀中,低头含住了她的双唇,宵风破浪青锋出鞘,将军耀武扬威攻城略地,淑娴抗拒着,渐渐软倒在他怀中,温顺由他,乔仁弘看着眼前一幕,怔忪着已是泪湿双眸。
  纠缠半晌分开,戚将军抱起淑娴,将她放在马背上,上了马将她搂在胸前,霸道说道,“送我出城。”淑娴说声等等,探头对乔仁弘道,“你若告发他,尹家乃是他的岳家,难逃灭顶之灾。”乔仁弘不语。
  戚将军搂在淑娴腰间的手一紧,缰绳一抖,马儿扬蹄奔腾。淑娴与他相对而坐,紧紧攀着他双肩闭了眼眸,任风声过耳,从未想过此生会有这样一个人,带着她与她一起飞翔。
  戚将军将她放在驿站,换一匹快马,吩咐驿丞将她送到尹家,头也不回上马走了。
  自此后,淑娴将相思藏于字里行间,每日给戚将军去信,将军的回信越来越长,有时候厚厚的一摞,一本书一般。
  一日,淑娴问及殷黎可订亲,戚将军回信说没有,淑娴三日没有写信,戚将军来信问道,仁弘可回到昌都?
  淑娴红着脸提笔,我们无法左右他人,只能相互信任,将军回信,然也。
  淑娴也总给麦穗写信,毫不掩饰述说对将军的深情,心想,我快要疯了,总得说出来,你若笑话我就笑话去,反正我也看不见。麦穗未回昌都,壁橱上锁的锦盒中,已装了厚厚的一摞,张妈妈每往里搁一封,都笑着说,“是姑娘的字迹,信都到了,大爷和大奶奶也该回来了。”
  八月初的时候,乔安麦穗一行到达凃州,在码头弃舟登岸,乔安指着不远处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笑道,“那就是昔日的恭王府。”二人对视着,想起数月前性命攸关,有恍若隔世之感。
  二人信步而走,旁边小巷子里一人踱步而出,挡在乔安面前,胳膊缠绕了上他的身子,娇声笑道,“哎呀,这不是乔家大爷吗?让奴家服侍乔家大爷一场,保准让你快活似神仙。”身子贴着乔安,两眼却也斜看着麦穗。
  乔安用力掰开她手,麦穗一把将她扯开推在路旁,啐一口道,“竟敢当街拦人。”那女子哎呀一声,“怎么?大爷大奶奶贵人多忘事,不认识奴家了?”
  麦穗凝神看过去,眼前的女子浓妆艳抹衣着轻佻,心中一惊指着她道,“你?何翠仙?”乔安也看了过去,也皱了眉头。
  麦穗一抬头,何翠仙身后一幢两层的花楼,匾额上写着金玉阁,分明是一处妓馆,惊问道,“何翠仙,你何至沦落于此?
  何翠仙一声嗤笑,“我天生□□下贱,岂不闻北齐胡皇后有云,为后不如为娼,我在这儿乐得很呢。”乔安攥着麦穗的手疾步而走,身后何翠仙咯咯笑道,“男人们得知我曾是昌都首富乔府的三太太,都争着来找我呢,乔府因我而声名更加远播,哈哈哈……”
  疯子一般笑声不歇,乔安咬牙道,“自甘下贱。”麦穗摇头,“哪有女子甘愿为妓的?三叔父给了留了酒楼和一所院子,她怎会如此凄惨?其中必有隐情。”
  乔安摇头,“与我们无关。”麦穗说声也是。
  二人默然前行,何翠仙望着二人背影,笑声中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第82章 归途

前方经过恭王府大门,本贴了封条的大门竟豁然敞开,二人好奇往里看去,就见一人施施然出来,对身后的老者笑道,“查封得一干二净,连个纸片都没留下。”
  明珠玉冠锦衣华服,笑得神采飞扬,正是萧公子。
  乔安恨声说道,“怎么又是他?”攥了麦穗手臂就走,萧公子横跨一步挡在二人面前,笑看着麦穗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麦穗,又见面了。”
  乔安一拳照着那挺直的鼻梁打了过去,萧公子一侧身躲过,笑说道,“乔公子鲁莽。”乔安咬牙道,“你调戏我家娘子,今日拼个你死我活。”又扑了过来,那老者一错身,挡在萧公子面前,萧公子摆摆手,“百里休要插手。”
  老者刚躲开,乔安已扑了过来,萧公子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乔安毫无章法,但富有打架经验,又是拼命的打法,一时间占了上风,麦穗在一旁喊,“平安加油,打他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萧公子本来只是与二人逗趣,听到麦穗为乔安加油,脸色一沉卯足了力气,一个翻身将乔安压在地上,几拳打过去,冷笑道,“小孩子打架的打法,倒是新鲜。”
  二人混战在一起,麦穗怕乔安吃亏,过去用力推开萧公子,顺势踢了一脚,拉起乔安道,“快走。”乔安察觉萧公子功夫在身,自己打不过,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随着麦穗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麦穗,跟你的那笔账,回去再算。”
  麦穗甩开他手,“我又哪儿错了?”乔安指指她,“你竟将闺名告诉他,还说没做错?”麦穗气道,“我没有跟他说过。”乔安瞪着她,二人相对瞪了一会儿,乔安过来牵起她手,“时候不早了,住一宵,明日再回去。”
  在客栈住了,用过晚饭出来沿着运河闲逛,看河面上渔火与夜空中星光交相辉映,星星点点璀璨闪耀,正逛得兴起,冤家路窄,前面街角一个人背对他们而立,身旁有人小声唤一声王爷,那人大咧咧嗯了一声。
  王爷?乔安一声冷笑,恭王还没烂呢,这小小凃州,又来一位王爷。
  回到客栈让王大与墨砚连夜打听那位萧公子的住处,第二日早起二人回来了,说是遍访凃州客栈,无意中得知,竟带人住在恭王府,人们远远看见灯光,都说恭王府闹鬼。乔安一笑,踏遍铁鞋无觅处……
  来到知府衙门报了名号,新任知府乃是从临近一个州的通判升遣而来,言说知道乔仁泽,更与容知县熟识,乔安与知府大人客气寒暄几句,提起恭王府闹鬼之事。
  知府眉头一拧,“竟有这样的事?今夜就派人前去查探。”乔安笑道,“昨夜里下官好奇,前去看过了,是一个京城里来的骗子,竟让属下称他王爷,下官想着,此人住在恭王府,先是装神弄鬼,然后趁着人心惶惶之际,再出来招摇撞骗。”
  知府说声不错,唤了捕头过来,吩咐前去恭王府拿人,乔安喝茶等着,半个时辰后,人来了,却并未戴枷,而是施施然面带笑容而来,老者跟在身后,紧握着腰间佩剑剑柄,萧公子对知府笑笑,递过一块腰牌。
  知府接过去,墨玉镶了金龙,正面四个金色大字,秦王萧斫,知府手一颤,谄媚说声稍等,跑到后堂递给乔安,低声道,“是真的。”乔安接过去,笑一笑道,“确实象真的,不过,下官刚从京城归来,见过秦王,并非此人。”
  知府想想那萧公子气势逼人,低声道,“万一真的是呢?”乔安坚定摇头,“绝对不是。”沉吟说道,“那佩剑的老者身手十分厉害,当先行拘捕,大人可有良策?”知府一笑,“这好办,前一阵子刚捕一位江洋大盗,那铁网还在。”
  悄悄嘱咐了人,来打堂前喝一声拿下,铁网从房梁上兜头落下,将那老者罩在其中,老者全身被缚奋力挣扎,萧公子忙道,“百里,稍安勿躁。”展开双臂笑对知府道,“大人胆儿肥,本王叹服。”
  知府看着他又是一阵心虚,忙命人绑了,乔安踱步而出,负手站在萧公子面前,得意一笑,萧公子也笑,“好个乔安,后会有期。”
  乔安拱拱手,“后会无期。”出了府衙,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心胸舒畅,连说痛快。回到客栈对麦穗道,“日后再不打架了,只智取不强攻。”麦穗笑问何事,乔安摆手,“无事,福至心灵罢了。”
  游逛到午后,上了马车往昌都方向而来,路上遇见王怀宁带人骑了马,气势汹汹与他们插身而过,麦穗喊一声,王怀宁没有听到,风一般走得远了。
  乔安笑道,“你的怀宁哥估计急着娶媳妇去了,顾不上搭理你。”麦穗哼一声,“我自然有人惦记,你呢?除了我,没人将你放在眼里。”乔安气得咬牙,将她摁在车壁上好一通揉捏,麦穗求饶不已,沿途嬉闹,不觉已望见昌都城门。
  麦穗掀了车帘向外赶往,眯了双眼猛吸一口气,“空气中都是熟悉的味道,京城再好,不如家乡好。”乔安两手抱在她腰间,下巴抵着她肩也往外观瞧。
  道边树后飘来一阵歌声,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歌声凄凄切切,麦穗靠着乔安,“听来好生凄凉……”
  一曲唱罢,那女子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述说,明明与我海誓山盟,到头来另娶她人,对我不闻不问,好生心狠,负心人啊负心人……说着又唱了起来,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麦穗叹口气,“这样的负心薄情郎,忘了就罢,竟念念不忘。”乔安笑道,“又说又唱的,听起来象个疯子。”
  冷不防前方树林中窜出一个人来,张开双臂拦住前方一辆马车,一把掀开车帘嬉笑道,“平安,平安你回来了?我每日都在此处等你。”
  麦穗定睛看过去,就看到裴玉莲浓妆艳抹穿红着绿,头上戴了一个狗尾巴草编的花环,笑嘻嘻对着马车内说道,“平安,我好不好看?”就听马车内有人问道,“你是哪家的?我们送你回去。”裴玉莲笑嘻嘻道,“我是昌都首富乔家的大奶奶,我夫君叫做乔安,小字平安。”
  乔安与麦穗面面相觑,麦穗道,“咱们赴京之前,裴玉莲不是好了吗?怎么又疯了?”乔安揉着额角,“疯了就疯了,怎么总提起我?”二人说话间,裴玉莲已上了前面马车,车夫一扬马鞭,马车绝尘而去。
  麦穗指指前方尘烟,“难不成,真将人送回我们家去了?裴家竟也没人跟着?真是可恶。”乔安叹口气,“回去就知道了。”
  马车又辚辚前行,前方乃是长亭,麦穗望一眼,空无人影,笑道,“容十与飞卿姐姐也不来接我们。”乔安笑道,“给他们一个惊喜。”
  麦穗嗯一声,逗乔安道,“刚刚我错了,有人惦记着平安。”乔安一愣,麦穗笑道,“就是刚刚那个女疯子。”乔安回过神来,愤愤道,“就别提她了。”麦穗哼一声,“虽说是疯了,听到她一口一个平安,恨不能过去拧她的嘴。”
  乔安笑着将她腮边碎发别在耳后,眼看进了城门,麦穗颓然道,“没了无忧无虑的旅行,又是一大堆杂人杂事。”乔安抱她在怀中笑道,“总无忧无虑也不行,越来越傻了,又傻又蠢。”麦穗鼓了腮帮,乔安一口亲了上去,“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麦穗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前方河堤边柳树下,行人三三两两漫步,其中一位美艳少妇分外惹人注目,脸色莹润眉目含娇,她家夫君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一会儿问一声可热吗,又一会儿问可冷吗,再一会儿渴不渴,顺手打开一个盒子,点心要不要来几口?要哪个口味?梅子的,栗子的,鱼肉的,鸡肉的,放了辣椒的……
  麦穗喊一声飞卿姐姐跳下马车,飞卿站住脚步,凝目望了过来,麦穗正朝她挥着手,飞卿一笑朝麦穗跑了过来,容十忙一把拉住了,“慢些,仔细摔着。”大声喊道,“荞麦穗,你从桥上跑过来,别累着飞卿。”
  麦穗瞪他一眼,顺着飞卿扶在腰间的手,看到微微隆起的腹部,回头对乔安道,“飞卿姐姐怀上了。”乔安一笑隔河喊道,“容十,厉害啊。”容十回喊,“那是自然。”
  飞卿捶他一下,容十就住了口,看着四周道,“知道了,众目睽睽之下,不可信口胡言,媳妇儿,我说得可对?”飞卿就抿了唇笑,容十挠挠头,“你一笑,我就想亲一口,可众目睽睽之下,该如何是好?”
  飞卿说声忍着,容十挨蹭过来,“忍不住……”说着话两手袖子一挡,闪电般在脸颊上偷香,咽一口口水道,“越来越可口了……”
  

☆、第83章 缱绻

麦穗过来一把扯开容十,抱住飞卿道,“飞卿姐姐,想死我了。”飞卿笑道,“惯会说嘴,明明乐不思蜀,连续半月了,每日到河边来等你们。”容十在旁道,“荞麦穗快松开,再碰着飞卿肚子。”
  麦穗松开飞卿,手抚了上去,挑衅对容十道,“就碰,就碰……”容十一把打开她手,“我们家飞卿,除了我,谁都碰不得,无论男女。”麦穗嗤一声,抱住飞卿手臂,容十无奈瞪她一眼,过去跟乔安交谈。
  麦穗与飞卿在前,嘀嘀咕咕说不完的话,乔安和容十在后,低声说笑不休,四人信步往回走,到了容十与飞卿住的小院。
  容夫人正在院门外转圈,瞧见四人过来,一把攥住麦穗的手,“麦穗回来了,帮我劝劝飞卿,跟我回县衙住去,肚子越发大了,万一下人们照顾不周,可如何是好?”脉速看向飞卿,飞卿忙笑道,“又劳烦母亲跑一趟,我们正想着回去看望母亲。”
  容夫人一笑,容十在旁道,“飞卿说的是客气话,我们没想着回去。”容夫人眼圈一红,乔安跺容十一脚,“过分了啊。”容十抿了唇,容夫人对乔安道,“是啊,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他竟然不依不饶。”乔安笑道,“容十倔强,我会劝他的,夫人先回去。”
  容夫人抹着眼泪上轿走了,乔安看着容十,容十摆手道,“别劝,若废话,跟你也翻脸。”乔安对麦穗使个眼色,麦穗会意点头。
  进了院中,乔安与容十自去书房说话,麦穗扶着飞卿进了屋中,二人靠在榻上闲话,麦穗问起如何不与公婆一起居住,飞卿叹口气,说起当日之事。
  容夫人得知飞卿昔日身份大闹一场,容十与飞卿搬到乔府的小院,过几日容夫人含笑而来,央求飞卿搬回去,容十不肯,架不住飞卿解劝,容夫人答应再不提起旧事,二人又搬了回去。
  本相安无事,月余后,容大公子携妻来到昌都探望父母,见到弟媳妇含泪唤一声飞卿,容大奶奶在一旁阴沉了脸,“你就是飞卿?不是死了吗?”
  容大奶奶与夫君也算得上恩爱,刚成亲时总觉夫妻间少些什么,知道婆母好哄,一番试探后容夫人告知飞卿之事,并根据推测言之凿凿,说飞卿已死。容大奶奶聪慧,心想,一个已死之人,犯不着与她相争,夫君爱惦记就惦记着。
  偶见容大公子感怀往事,放下心中芥蒂温言劝慰,妻子善解人意,容大公子十分欣慰,对她敞开心扉,说是因两家交好,常能见面,他自小喜爱飞卿,心中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妻子,定亲后再不能见,却从不曾忘怀,后来她家中遭变,寻来求助,竟被母亲解了婚约赶走,他当时远赴京中求学,得知后一切晚矣。
  几年过去,容大公子提起飞卿次数渐少,容大奶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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