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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祸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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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

“毒?”他敛笑。

“我要你查是谁向青衣下毒。”他最适合,因为他是个贼。

“什么?!”齐丹飞喷出满口酒液,惊愕不已。

司徒太极接着说出更令人震惊的事。“毒在她体内并非一朝一夕,至少有十五年以上。”

“难道是你娘……”他倏地噤声,神色尬然。

当年那件事很少有人不知道,当时他也在场,吓得人都呆了,自此发愤要学好武功,尤其是轻功,以免类似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太突然会来不及逃。

表情漠然的司徒太极凝视远方飘过的云朵。“我也以为是她,可是可能吗?”

弑子一事发生后,娘亲便被族中长者囚禁,十七年来不曾跨出囚室一步,又怎能包藏祸心,毒害幼女呢?

“嗯!是不太可能,她被铁炼绑住手脚,根本无法走远……”曾经是风华绝代的江南美女,下场却落得犹如疯妇。

“什么,她被铁炼缚住?!”为何他毫不知情?

那是他亲娘,纵有再多不是,她也是生他、养他、疼爱过他,被关已是最大的惩罚,有必要上炼具吗?

“咦,你没去看过她?”不会吧!他是她儿子,多少要去探望一下。

他想见,又怕见,当日的情景历历在现,司徒太极怕原本不怨娘亲的自己在见到她后,会忍不住想起她持刀砍向自己的疯狂行径而恨她。

加上这些年来庄里陆陆续续发生一些事,先是太君辞世,而后爹亲坠马而亡,牧场里的牲畜又出了状况,接着是齐家毁婚,他忙得焦头烂额,无暇多想,一日复一日专心在庄务上,以及青衣的病。

久而久之,娘的事就让他淡忘成一块不敢碰触的伤疤,那挥下的一刀伤了他孺慕的心。

“魏姨苍老了很多,发丝半白,她双手双脚因铁炼摩擦而破皮,身子瘦了一大圈……呃,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娘,去看看她也好……”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会自个斟酌,你办好我交代的事即可。”旁的事最好不要过问。

他会派人给她送药,尽量让她吃好一点、穿暖一点。

“可是……咦?什么味道?闻起来有药味……”非常香浓。

司徒太极不让他瞧见捧着药盅而来的人儿,立即下了逐客令。“还不走。”

“再等一下,我好像闻到鸡汤味……啊!那位小兄弟,你等等我,别走远,哥哥我尝一口。”太诱人了,令人食指大动。

轻功了得的齐丹飞身一轻,足下轻点,便越过来不及捉住他的主人家,直奔衣着简单的俊逸少年,当下拦住对方……的鸡汤。

“黑鸡?”

“乌骨鸡。”

“中毒的鸡?”

“乌骨鸡。”

“没有鸡是黑的,它有病。”

“乌骨鸡。”

“你看它连骨头都黑了,肯定是被毒死的。”好毒的毒,毒入骨髓。

“……这是乌骨鸡,不要再说它是灰鸡、黑鸡、病死鸡,爱吃不吃随便你,怕被毒死就滚远点,没人勉强你们死不瞑目……”

不识货的家伙,连上等肉质的乌骨鸡也不晓得,黑鸡、黑鸡的乱叫,这种鸡熬炖的汤最鲜甜,是其他鸡种所及不上的。

要不是她跟厨房大婶一同上街,看到街边有小贩叫卖,她还不一定凑巧买得到,它太稀少了,鲜为百姓所知,因此整篓鸡一只也没卖出去。

她算是捡到便宜了,讨价还价老半天以五两银子买下十只鸡,并与小贩约定家里还有多少就送多少,她一口气全要了。

当场厨房大婶的脸色不是很好,直说吃不了这么多鸡,庄主定会不高兴,要她别擅作主张,当起阔主儿。

其实她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这些怪鸡煮了也没人敢吃,糟蹋了银两还得费心养鸡,除了她以外不会有人笨得自找麻烦。

嗯哼!反正大家都不明白乌骨鸡的美味,她刚好可以一人独享,现下如果不是这位由天而降的大侠,她也用不着费心解释一番。

“我送去的衣服你为什么不穿?”老穿一身灰衫旧衣,看了碍眼。

“不习惯。”男人果然很卑鄙,让女人穿绊脚的长裙,好让她们跑不快、走不远,只能任他们摆布。

“不习惯也要习惯,大家都这么穿。”她不应例外,姑娘家应该有姑娘家的样子。

“不会穿。”她又不是古人。

双眼微眯的司徒太极冷冷一瞪,无由的感觉到一股怒气往上冲,“你怎么可能不会,你是女的。”

“什么,她是……姑娘……”咳!咳!呛到了,别在他吃东西的时候惊吓他。

难怪他老觉得这位小兄弟美得不像话,肤白肌细,美目含波,那不点而红的朱唇根本是染上桃瓣汁液,水滟水滟地引人遐思。

这鸡汤也是一绝,吃入口中滑嫩细甜,一口就上瘾的齐丹飞捧着汤碗细细品尝,两眼还盯着盅里,就怕还没尽兴便见底了。

“谁说女人就一定会穿那种奇怪衣服,我们那里的女人还袒胸露背,光着膀子穿露大腿的裤子。”小可爱和热裤是夏天的最爱,满街是养眼小辣妹。

“伤风败俗。”简直是化外之民,茹毛饮血。

欧阳春色手快地抢走鸡腿。“一千多年后都嘛是这样,大惊小怪。”

“什么一千多年后?”人能活那么久吗?

她一惊觉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低下头狼吞虎咽。“你在数地上的蚂蚁呀!一千多只你也数得出来。”

“你……唔!不要把你吃剩的鸡骨头往我嘴里塞……嗯!你怎么炖煮的?骨头居然是软的?!”一咬就化开了,汤汁顺喉一滑。

“好不好吃?”她总不能说是贪吃,特别找人学的吧!

“不难吃。”司徒太极没直接给予赞扬,但捧场的嘴却不曾停下。

“是喔!不难吃,你只差没连盅也给吞下肚。”真不可思议,一整只鸡耶,竟然没了。

原本她还打算留三分之一给青衣,气虚体弱的人一吃能通经活血,补气养神,明目美容呢!瞧她一脸好气色便是靠这帖食补。

不过这两人若知晓这盅汤补的是什么,恐怕脸色就没她好了。

突生恶念的欧阳春色笑得诡异,刻意将药材挑出,一一排好,双手合掌做出感谢鸡只牺牲生命,让她一饱口福的惜福状,默念大悲咒送它升天。

“你在干什么?”尽做些怪异举动。

上钩了,真好骗。“川芎一钱,白芍三钱,当归三钱,熟地黄五钱,鸡剁块川烫去血……”

“这些药材都有听过……”综合起来却不知其功用。

“补血益气,活络经脉,增加气力,通常用于女子癸水过后,它有个名儿叫——四物鸡。”

“什么,四物……鸡?!”

“女子癸……癸……那个过后补身用的?”

司徒太极与齐丹飞神色极其古怪,似在怪她事先未说明,害他们“误食”,也像想把食指伸入喉间,挖出适才觉得鲜甜细嫩,这会儿却有反胃感的黑鸡。

男人似乎无法接受女人补“那个”的东西,恍若吃了以后就不像男人,变得有点娘儿味。

“男子也可以食用,不过你们不缺血,吃了也没大功用,顶多皮肤光滑,长不出胡子,声音变得又尖又细而已,绝不会让你们变成女子。”哈!吓白了脸,真是没用,她胡诌一通他们也信。

“欧阳春,你……”可恶,他居然糊里糊涂吃下去。

“欧阳春色,我的本名。”反正已被识破女儿身,毋需再隐瞒。

“你连名字都欺骗我?”她究竟还瞒了他什么,古古怪怪地叫人猜不透。

“骗你就骗你咯!不然哩!你咬我。”她存心在公牛面前摇红巾,嚣张得很。

欧阳春色逗他逗上瘾了,不时说上两句让他气冲牛斗,以他们多次叫阵的经验来看,他向来雷声大,雨点小,即使气得牙痒痒的,也不曾真做出伤害她的举动,最多威吓两声。

但是这次她没那么轻骑过关,秀颈伸直正洋洋得意,透着异采的黑玉眸子扬散光泽,蓦地,她唇角的笑意为之凝结,露出难以置信。

“你……你真咬我……”好深的牙印,都渗出鲜红血丝。

咬人后反而蹙眉的司徒太极扶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放。“未免太不禁咬了,水豆腐做的吗?”

“你这是在怪我没你的皮粗肉厚吗?”放狗的人反比狗凶恶,这是什么天理呀!

“我没想到真咬出口子……”他不假思索地又低下头,吮吸渗血的牙痕。

他的用意是想止血,红艳的血色让他心口一抽,不忍之心油然而生,他没想过要咬伤她,只是想灭灭她的气焰,不让她每回都能成功地激怒他。

殊不知他情不自禁的举动落在齐丹飞眼中,他讶然地倒抽口气,虽说欧阳春色身着男装,但也该避嫌,不落人口实,她毕竟是位姑娘家。

“啊!你别吸我的血……”一阵晕眩忽地袭来,她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些模糊画面。

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妇,高举着上了铁炼的双手似在喊叫什么……

师兄告诫她的声音浮现脑海:记住,春色,不能见红,一旦见了红,你被封住的预知能力便会跳脱我的掌控,你必须保护自己,不能受伤……

那经血呢?她记得自己曾如此问过。

只见师兄红透半张脸的回道:“经血属秽,是脏污的,不算。”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回到大脑,欧阳春色用力地吸气,努力想忘掉,她不想极欲甩开的预知能力又回到身上。

“春色,醒醒,你哪里不舒服?”怎么说晕就晕,毫无预警。

急上心头的司徒太极抱着不长肉的轻盈身子,对晕倒的人儿忧心不已。

“唔……我头好晕……咦?是谁趁机报仇,打我耳光……”脸颊会痛。

粗犷的脸庞顿时染上暗红。“呃,你晕了,所以我只好……轻轻拍了几下。”

看来她真是水做的,碰不得。

“轻轻拍……”俊秀的玉颜泛起一丝狞笑。“是报复吧!司徒大爷,你那一拍,我的娇颜可会肿上一整天。”

她要相信他的鬼话,欧阳春色就倒着写。

“不至于,抹上百花凝玉膏就会消肿。”他忽然觉得那司徒大爷很刺耳。

“拿来。”她要得顺手,仿彿天经地义。

“有个条件。”

“条件?”他几时变奸商了?

“不许再叫我大爷,要改口司徒大哥。”近看,她翦翦双瞳似会说话。

她眼角抽了一下。“司徒……大……大哥?”

不会吧!这点便宜他也要占?

“很好,多喊几次就顺口了。”也顺耳多了。他唇畔忍不住绽出笑纹。

“几次……幸好你没再叫我改穿女装,不然我也要咬一口……”她小声地嘀咕,却难逃练武者耳力。

“让你咬。”司徒太极挽起袖子,将粗壮手臂伸到她面前。

“嗄?!”这……

她傻眼。

“想咬几口都无妨,只要你肯换上我送到房里的新衣。”她穿上女装的模样定是娇媚动人。

他暗暗期待着。

“我……”瞧见他眸底浮动的炽光,牵动她心湖暗潮,差点点头说好。

“喂!两位,好歹正视我的存在,我齐丹飞还算是个人。”别理所当然的忽视他。

骤起的男音打散两人迷乱的眼神,各自转开眼暗吸口气,不让人看出异样。

“单飞,你该不会有兄弟叫影孤吧?”形单影孤,凑不成双。

齐丹飞惊讶地睁大眼。“我兄长就叫齐影孤,你认识他?”

“呃……巧合,我猜的。”他爹娘肯定不恩爱,同床异梦。

“是吗?”猜得真准。

第五章

“怎么样,找到了没?我可怜的小春色到底被吸到哪个朝代?离人呀!你得快点找回我的宝贝女儿,不然迟了就找不回来了。”

如同明眼人般的司徒离人朝老人一瞟,他心虚了一下,以为徒弟真瞧得见他在做什么,连忙把跷放在茶几上的脚轻轻放下,还非常小心地将倒了一半的椅子扶好。

“师父。”

“呃,是,我在。”怪了,他在紧张什么劲,手心直冒汗。

“如果你的语气沉重点,不那么快活地偷吃腌萝卜,也许我会相信你真的很担心师妹的安危。”可他的语调太惬意了,丢了个女儿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脚打拍子轻哼曲。

欧阳不鬼哇了一声,身子下滑了三寸。“你……你不是看不见?几时开了眼。”

不错、不错,有天分,他与有荣焉,随便教教也能教出个奇才,看来他可以开班授徒,当起名师。

“我是看不见。”这是他成为阴阳师的宿命,有所得,必有所失。

“可是……呃,你知道我在吃萝卜?”快滚、快滚,不要来诱惑我,才吃两口就被爱徒发觉。

司徒离人无奈的叹口气,“我闻到腌萝卜的味道。”

“喔!原来。”吓了他一大跳,以为徒儿练成天眼通了。

“那是今年夏天,我和师妹在山里摘的,她切片,我腌制,我们约好了秋天才拿出来下饭。”东西还在,人却不在了。

咬了一口萝卜的欧阳不鬼忽然觉得……酸呀!他讪讪然地将腌瓮盖重新盖好,“吉人自有天相,那丫头凶得很,没人欺负得了。”

哈……他养的女儿他最清楚了,一点也不像她英明威武的父亲——他自己,和她蕙质兰心、温婉可人的母亲更是不同,她根本是头幼豹,潜力无限,不论到哪儿都能活得下去,占山为王。

他比较担心的是女儿旺盛的活力,不知道会不会把身边的人全搞疯了。(请相信为人父亲的痛心心语,他便是活着的见证人——欷吁中。)

“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师父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再怎么乐天也不可能毫无半丝焦急,听师父的笑声多宏亮。

“哪……哪有……”不要口吃,要镇定,他绝不是弃女儿于不顾的狠心父亲。“你看我急得都快哭了。”

“师父,你心虚了。”司徒离人顿了一下,手抚过光滑的古镜镜面。“还有,不用我一再提醒,我真的看不到,是个瞎子。”

他没有一丝盲人的自卑,十分坦然的接受无法视物的事实,因为他晓得他拥有的比别人还多,他能看见另一个世界。

人与鬼并无不同,只在于一个有形,一个无形,鬼看得见人,人不一定能视鬼物,本质上是相同的,鬼未死前也是人。

别人以为他独居深山是寂寞的,其实他有很多朋友,山精水灵、花草鸟兽都能与之交谈,天地万物皆有灵性,端看肯不肯用心接近它们。

“哎呀!我的好徒儿,你的眼睛也不是天生目盲,找对了方式,它还是有机会复明。”不过可能会失去一些能力。

可能。

“师父,请不要扯开话题,我们现在谈的是师妹。”师父的顽童性格若不制止,他会天南地北说个没完,可是却说不到重点。

“喔!春色。”死孩子、死孩子,一点也不懂得尊师重道,竟敢打断为师的未竟之语。

“师父,造口业有损阴德,请别在心里骂徒儿。”为老不尊。

欧阳不鬼吓得从椅子上掉下去。“你……这你也听得见?”

太……太厉害了,不愧是他的好徒儿,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他死也瞑目了……呸呸呸!他干嘛咒自己短命,阎王老爷说他还有三十年阳寿呢!

“师父,我是你的徒儿。”他在想什么根本不用费心,他跟个孩子没两样。

“呵……好、好,以后让你当我肚里的蛔虫。”他不必开口就有人代答。

“师父——”司徒离人无力地低唤。

“好啦!好啦!急什么,人不会弄丢的,顶多找不回来而已……好啦,你又要叫师父了是不是?”唉!当师父真难,他真苦命。

“其实呀!她在那边会过得很好,你用不着替你师妹操心,虽然有小小的血光之灾……”但总会否极泰来。

“什么,血光之灾?”司徒离人赶忙掐指一算,果然她有劫难得渡。

“别紧张、别紧张,我不是说过她会长命百岁,你要相信为师的神算。”别突然大叫,他会吓到,老人家心脏不好,禁不起吓。

“你是说过,但你也常常骗我们。”无数次了,难以细数。

欧阳不鬼恼羞成怒地用吃剩的果皮丢他。“不肖徒弟,骗你们的事就该自动忘记,记得那么牢干什么!”

师父是长辈,不能忤逆,这是为徒之道。

“是,徒儿知错了。”师父的无赖个性还是没变,他苦笑着。

“离人呀!你要记住师父一句话,怎么去,怎么来,要是哪天丫头回来了,你再一脚踢她回去,她的命定姻缘在镜子的另一端。”他随便掉两滴眼泪哄哄他吧!

“师父。”

他喂了一声。“你要问我她什么时候回来是吧?”

“不是。”

“不是?”

司徒离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窗前的黄雀说它刚在你沾水抹眼的水杯里拉屎。”

“喔!拉屎……什么,那只死小鸟拉了一坨屎……”完了、完了,他的眼睛会瞎掉。

“清水在左手边。”山泉水在右边。

“嗯!嗯!”欧阳不鬼泼了水,脸洗到一半时蓦地一僵。“离人,你真的看不见?”

“第三千五百六十九次,是的,我看不见。”他几乎要笑出声。

欧阳不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常想带你进这一行是不是正确的,以前的你是个活泼好动的可爱孩子。”

“不,我从来就不是活泼好动的孩子,那是师妹。”春色常笑他打小就是个小老头,不跟狗说话。

不苟言笑。

欧阳不鬼一瞪眼。“你让我稍微感伤一下会怎样,我失去一个女儿耶!”

司徒离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师父,你要装到什么时候?该是坦白的时刻,不应有所隐瞒,不如从师娘说起……”

他清楚地听见椅子翻倒的声响,以及像猴子一样跳上跳下的声响,师娘的话题一向是他们之间的禁忌,提都不能提。

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如彩虹般只短暂的出现几年又莫名失踪,至今乃是个谜。

而师父一向云游四方,混吃混喝……呃,那是春色的说法,鲜少回到竹芦,有时想联络他都联络不到,跟失踪人口没两样,一度他们以为他仙逝了,到哪个世外桃源当神仙。

但是奇怪得很,师妹一被吸入镜内不久,将近两年没回家的师父突然现身,而且不用他开口便知发生什么事,要他立即封住镜面。

封住?!

他当然不可能答应,一旦封了镜,师妹就再也回不来了,而她在镜的另一端遭遇什么事也无从得知。

师父的心态可议。

“好吧!老实告诉你,这面阴阳镜又叫鸳鸯镜,它原本有一对,一阴一阳,你师娘就是从那面阴镜来到阳镜,我们也因此相遇了……”

谈论起阴阳古镜,对欧阳不鬼来说最困难的部分就是他的妻子,他从没一日忘记她,始终深爱着她,十余年来总想着如何能找到她。

“所以每次师妹问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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