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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杀人灭口
“你是说凤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皇甫勋偏头问道，眸中透出危险的光芒。
“待老臣推算一番！”老监正急忙顶着压力掐起手指开始推衍，将天干地支在心中飞速计算。他凝聚了十二万分精神，额头汗如雨下，手指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过了好一会儿，老监正方才睁开眼，然而脸上却是全无血色！
天呐，他算的结果竟然是……
此刻他背上已被汗浸湿，冷风一灌，一股寒意立即涌上头皮！密密麻麻的战栗感如电流一般传遍全身。
说，还是不说？
最终，他终是开了口，战战兢兢地回道：“老臣无法探知凤星消失的原因，也无法预料确切时间，不过……却根据陛下的生辰与今日星盘推算出了凤星之主的八字……”
“凤星的生辰八字？”皇甫勋尾音一挑，十分不悦，这天下何其大，单凭一个八字来招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度可想而知！
咚——
老监正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单薄苍老的身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听他声音发颤地说道：“是老臣无能为力，无法窥得天意，预知国运！老臣甘愿领罪！不过要想找到凤星宿主应该……应该不难……”
当然不难，八字一出他就知道是谁了，只是却是……是比不知还不妙！
皇甫勋面色阴沉，这臭老头比油条还滑，竟然先行领罪，然后才抛出方法来，逼得他无法下令惩罚。他眸光一冷，声音冷硬地回问道：“此话怎讲？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等着领罪吧！”
“是！是！”老监正忙不迭地叩首，咚咚地将地砖叩得大响，叩足了头之后才害怕地回道：“回陛下，依微臣的计算，凤主是百年难遇的……纯……纯阳命……”最后三个字似耗尽他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认命的，即将赴死的死气。
“纯阳命？！”皇甫勋震惊！
纯阳命，即便他再不懂，却也在赤焰国这个星象文化极度浓厚的国度中受过熏陶，皮毛还是知晓的。纯阳之命，多孤寡夭，女子纯阳，乃为女身男命，至刚至阳，以至于克母！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女子的身影来，这赤焰国似乎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符合这些条件的人了……
恐怕李监正也和自己想的一样！原来李监正跪下不是为了防止自己发怒，而是被这结果吓住了。
“朕这儿有个八字，你推算一下，太和十二年五月初九，具体时间应该是那一日的寅时……”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她！
皇甫勋每多报一点，跪在地上的老监正的面色就凝重一分，最后边上服侍的太监们似乎在寂静的夜色听见了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好似眼珠子惊得从眼眶中滚出来的声音。
最后“寅时”两字报完，老监正的手指已经彻底僵硬，他支支吾吾说道：“壬申年午月……确是纯阳命，陛下，您从哪儿……”他咽了一口口水，一副倍受打击、难以接受的模样，虽然先前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如今事实摆在自己眼前，已经毫无转圜余地！不，不可能是那个女子，那么粗鲁，那么嚣张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国母命格！她命中带煞，这……可是纯阳命的女子不都是命中带煞？
“陛下，这只是一个巧合，世间之大，肯定不止安宁郡主一个人是纯……啊……”
“噗！”老监正的眼睛被迷离血色尽数掩映，那一刹那他好似看到了白光一闪，随即天下血雨，视野中一片诡异妖红，像极了今日观察到的星象！温热的“雨滴”溅到脸上，然后慢慢流淌，他的胸口也很温热，好似有什么在汨汨流淌，他伸手捂住，却无法阻止身体里唯一的热流外涌，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同这热流一起从他身体里消散，一点点流淌出去……
砰！
老监正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气死风灯照映下，暗红色的血不断流淌出来，汇成小溪，再蔓延成一大摊。
四周服侍的小太监顿时感到一阵凉意从灵魂深处涌上头顶，还来不及惊讶皇帝为何会突然拔刀将老监正杀了，就听见飕飕风声，下一瞬后颈一凉，就失去了知觉，倒在血泊中。
眨眼之间，观星台上除了皇帝与太监总管杏公公之外，全员暴毙，无一活口。而观星台的矮墙上，站满了如虚影一般的黑衣人，很显然，这些人是皇室影卫！刚才对太监下杀手的就是他们！
“退下。”皇甫勋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只见这些黑衣人身形一动，瞬间将所有尸体带走，如一阵风般掠过。
若非空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与地上残留的血迹时刻提醒，只怕大总管杏公公也会误认为这是一场梦而已。不过好歹是随皇帝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并未被这突发的血腥状况骇住，除了面色有些微白，已经算得上是神色自如，想来这样的场景看得不少。
其实杏公公心中还是有些惧怕，毕竟伴君如伴虎。
对于老监正，他只能给出一个字的评价，那就是——蠢！
但凡经历过当年政变，知晓当年发生之事，并懂得察言观色的老臣都应该明白一个理，那就是陛下的逆鳞其实就是那位处于风口浪尖的女子！平日里大家一起参奏也就算了，毕竟法不责众，但是这种情况下说出来，还公然表达出对那女子的不屑来，可不就是找死？陛下虽然与她为敌，时常争斗，然而那也是陛下的东西，陛下可以诋毁、可以辱骂、可以随意损坏，却是绝对不容许他人染指！
这老监正还真真是——愚不可及！没有眼色！无怪乎命丧于此！
陛下心思莫测，不过对那女子却是绝对的占有欲，所以才会有她克夫的名声。而如今推算出凤星是她，陛下焉能在未解决“克夫”名声以及郡主“天煞孤星”命数等负面影响的时候公布消息，让意图反对的朝臣有所准备？
所以知情人只有一条路：死！
想到这儿，杏公公突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慌忙垂下头去，陛下的眼风如刀子刮过，委实太过骇人！他还是只要安守自己不说不看不听的奴才本分就好。
就在这时，对面天龙池处突然冲起一道金色的光柱，直指天际，如剑一般劈开浓黑天幕，刹那间亮彻天地！强光刺眼，皇甫勋顿觉眼前一片耀白，急忙掩袖闭眼，眼睛却依然辣辣的痛，立即陷入了一片混沌明红色中！暂时失明！
吼——
耳鼓猛然震颤！
低沉而极富穿透力的声音节节攀升，急速变得锐利，刺透耳膜！响彻云霄！带着撼天动地的惊人力量扑向人的面门！刹那间卷起疾风横扫四野，刮起无数石头沙砾！
长啸彻天！
这是——
龙吟？！
皇甫勋大惊！随即大喜！他急忙试着睁开眼睛来，朦胧中似乎看到强烈的金光扭成五爪金龙，在天际翱翔怒吼！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窜毁天灭地的爆破声突然响起！霎时间天摇地动，头晕目眩！天龙池周围立即腾起熊熊光焰！
皇甫勋堪堪扶住身旁的护栏，定睛朝天龙池亮光所及处看去！只见烈烈火焰熊熊火光之中，一道矫健的黑影如鹰隼一般几起几落，迅疾掠过！
“抓住他！”皇甫勋命令道道，随即立刻抬头朝天际望去，天幕浓黑，根本没有他先前看到的虚影。心中愤然，他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百年难遇的真龙出世，原来竟然是这个黑衣人意图闯入天龙池弄出的动静！
“弓弩伺候！天罗地网，给朕围！”言语中竟然透着早有预料的意味。
第76章 天罗地
“弓弩伺候！天罗地网，给朕围！”言语中竟然透着早有预料的意味。
明灭火光中，幢幢黑影摇曳，斜飞、交织，如雾、如电，暗色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却是无数淬毒的刀片弯钩，眨眼间影卫便张开了这样一张带着密密麻麻倒刺的天网！
黑衣人站在正中间，孱弱如罗雀，只有等待被捕捉的命运。
皇甫勋脸色阴沉得如被浓墨浸染过一般，负手站在观星台之上，冷眼睥睨，眸中倒映着黑衣人颀长的身形，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浑身散发出无尽寒意。只待罗网兜头一罩，捉雀行动便圆满结束，他倒要看看，这个几次三番偷上天龙池的大胆狂徒，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唔……”黑衣人闷哼一声，显然已经受了内伤。若是平阮儿听到，定然会十分惊诧，怎会是楚轲的声音？没错，这个夜闯盘龙山探访天龙池的大胆狂徒便是楚轲。此刻楚轲已经被团团围住，四面八方全是影卫，当先一层是天罗地网，而后紧跟着弓弩队，此等情况，想要逃出生天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怕他稍微有点异动便会被弓弩队射成筛子！
虽然今日皇甫勋上盘龙山观星台观天象，四周定会万分戒严，但只此一晚凤星出世，会呼应出龙星，届时双星并存，他才有机会破解天龙池的禁制进去查探，所以不得不以身犯险。谁曾料到天龙池的禁制竟然这般厉害，他经过这几次摸索，直到方才天象异变时才最终认定，这禁制需要的是真龙与天凤的精血，只有二者同时具备，禁制才能打开！无怪乎传言只有帝后才能够进入天龙池，原来如此！
他无法，只能强硬下手，却不料禁制如此顽强厉害，直接将他震飞，这还不算，天龙池里压制的真火似乎感应到他体内的天火，竟要将天火呼唤出来，硬生生破坏了他在体表设置的压制符纹，使得他经脉逆流，身受重伤！
更没有想到的是，皇甫勋竟然在天龙池周围埋下了无数琉璃火弹，逼得他身形暴露无遗，成为了影卫的活靶子！
这一回，重伤同时还要对付无数影卫，实在是史无前例的大危机！
咻——
突然，一支黑色长箭携裹呼呼风声破空射出！
紧接着——
咻咻咻咻咻！
如疾风骤雨般的箭迅猛射来！
楚轲强自运气，身形一偏、一闪、一挪，如黑雾般飘然，在密集的箭雨中游刃有余地穿梭。两手如鹰爪，迅疾猛抓，在光与影中如闪电忽现，又瞬间湮灭无踪。疾飞如风的箭栽落在地，发出叮叮叮的清脆轻响，却无一箭射中目标。
皇甫勋遥遥的看着这一切，脸愈发的黑了。
影卫们心中一凛，知晓遇到了高手，顿时齐齐足尖点飞速拔起身形，呼啦啦张开了大网，合力朝正中央网去！张开的网带着雷霆之势、横扫而来！急骤的劲气与风声嗡鸣，似要穿透耳膜，震碎太阳穴！巨网上的倒刺、刀片、倒钩均尖锐非常，迸射出骇然寒光，刺眼炫目，闪烁着属于毒药的暗色光泽，仿佛要叫嚣着嗜血剥皮一般！草皮翻卷，沙尘高扬！怎一个人间地狱！
忽——
就在大网盖下之际，无数道白光刹那闪现，却是利箭从网孔中射出！弹指间逼至众人眼前！偏头、侧身，影卫们急忙躲避！
就是这时！
楚轲双手一抹，掌心中央陡然浮现出一朵火木棉！火红色的木棉花透出鸽血宝石般的莹润光泽，熠熠生光！只见他双手直接捏住鲛丝织成的大网，猛力一撕，被他手掌接触到的巨网竟然如同被烧灼一般迅速焦黑，化作灰烬飞散！趁着影卫躲避飞箭之际，他身形旋转直拔而上，黑色的衣袍猎猎招展！
“哪里走！”皇甫勋提起先前斩杀老监正的刀飞身直下，一刀朝半空中的楚轲劈去！
楚轲方才为逃出巨网使用火木棉之印，唤起天火，此刻五脏六腑正灼灼燃烧疼痛不已，筋脉更似被寸寸碾碎，哪能接住皇甫勋这全力一击！纵然千钧一发之际扭转了身形，护住了心脉，肩膀却还是避无可避地被砍中！
皇甫勋立即拔刀，意欲再补一刀！
“噗！”
鲜血飞溅！楚轲立即坠落踩在一个影卫头上，半空中急忙伸手封住穴道，足尖再次一点，整个人便消失在了无边夜色中。
“追！”影主急忙发令。
“不必了，你们追不上的。”皇甫勋淡淡开口道，将刀往地上一扔，刀立即发出一声脆响。他方才那一刀已是倾尽全力，而那人竟然还能够施展轻功逃走，赤焰国中功夫如此高绝的人，也无非那么几个……
他扭头朝远处三丈多高的撑天盘龙鎏金大柱望去，复又望了眼绘制有冰龙的天龙池大门，心中思绪纷繁。
自从他知晓有人闯入龙盘山，觊觎天龙池里流下来的温泉水后，便命影卫加强警戒，哪知却在威远侯府发现可疑踪迹，这才想起威远侯府府中的池塘便是引的天龙池的池水，于是他不惜命潜藏在威远侯府的细作炸毁暗室，一箭双雕将池塘炸毁，逼得黑衣人再次探访盘龙山，想要查明究竟是何方人物，竟敢与他皇室作对！
这些天他故意放松警戒，让这黑衣人摸上盘龙山。他原先以为黑衣人是冲温泉水去的，可是半山腰的温泉不知怎地就被黑衣人抛弃，于是他开始怀疑，这人一开始就是冲天龙池本身而来！今日之事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这天龙池他自己也不曾进去过，皇室秘扎的记载也只是说这天龙池为龙憩之地，池水有强身健体、解毒治愈、延年益寿的功效，而如今看来，莫不是天龙池还有别的秘宝不成？若不然如何能让这黑衣人冒死也要前来探查？
不过今日虽然没有抓住黑衣人，却确定了他的目的，同时也差不多确定了他的身份，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手中终于可以拿捏到那人的把柄，或许，可以同那人讲讲条件……
“从今日起，盘龙山严加防守，务必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皇甫勋冷声命令道。
“是！”影主迅速回答，其他影卫又如暗影一般消褪下去，不见了踪迹。
眨眼之间，只剩下残留的火光与刺鼻的气味。皇甫勋冷冷地扫了一眼，随即朝杏公公说道：“速速摆驾回宫。”
“嗻！”杏公公恭敬从命。
待皇甫勋回到御书房时已近戌时三刻。他负手大步踏入殿内，面色暗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抬眸便看见椅子上悠闲坐着的人，眼皮顿时跳了跳。
他怎会在此！
第77章 两年之约
待皇甫勋回到御书房时已近戌时三刻。他负手大步踏入殿内，面色暗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抬眸便看见椅子上悠闲坐着的人，眼皮顿时跳了跳。
他怎会在此！
“陛下。”高坐在椅子上的人直起身来，朝皇甫勋略微颌首算作致礼。
不愧是久经风浪，从阴谋阳谋、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帝王，皇甫勋的讶然也不过一瞬，表情立即恢复自然，朝来人问道：“何事委屈爱卿这么晚还在宫中等候朕？”
“轲乃是为了今晨刺杀一事而来，如今已有所眉目，为了陛下安危着想，只好厚颜在此等候。”。
“哦，说来听听？”皇甫勋泰然自若的朝御案走去，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楚轲，见他面上一片平静，并无异色，心中惊疑不定，待经过他身旁时突然闻到他身上有着淡淡的硝石味道，抿成直线的唇线瞬间弯起弧度。
楚轲开口道：“众所周知，今日安宁郡主与十二王爷搜身并未发觉异样，而其他人又是经过禁卫军几番搜查的，于是便排除了人将琉璃火弹和武器带进会场的可能，只能说明是礼器出了问题。然而所有的礼器均经过重重检验，只有一样，却是陛下亲自带进来的。”
说到这儿，皇甫勋也明白过来，不禁出声询问：“你是指，祝版？”饶是他经过宫中各种阴谋算计、刺杀投毒，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震撼，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将他置于何地！
只有祝版是经由司礼太监交给他，在他早上于斋宫诵读之后，再携带进入圜丘坛的！竟然是他自己将琉璃火弹带进去的？而且，琉璃火弹竟然是藏在祝版中！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不过当时爆炸的的确是燃烧祝版的那一个燎炉，而且爆炸威力并不大，似乎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好让那个刺客得逞！现在仔细想来，为了防止出错的另外一个未开封的祝版形状，与刺客手中的万花筒武器也的确有些相似！
“莫说陛下惊讶，就是轲也震惊不已，当时祝文也曾经过轲手，而轲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异样，这幕后之人心思实在细腻深沉，而且，胆大包天！”
皇甫勋面色有些难看，楚轲这话是安慰他还是在提示说他皇甫勋的能耐不如他？什么叫他楚轲也震惊不已？
楚轲却似全然没有察觉自己说了不中听的话，微笑着从袖子中掏出一卷祝版来，道：“陛下神色不豫，可是不信？说实话，轲也难以置信，索性让工部按照轲的推测制了一个，不过工序有些粗糙，是以一看便能发现端倪。”
楚轲说着将冒牌祝版献上，皇甫勋立即闻到浓郁的琉璃火弹的味道，心湖波澜乍起！却听得楚轲介绍道：“想来刺客是将竹篾掏空，再将琉璃火弹的配制粉末塞入其中，然后封口制成。这不仅需要精致的刀工，而且，还需知晓琉璃火弹的配方。”
楚轲转过身望向御书房中的舆图，喟然叹道：“与此同时，完成整个刺杀还必须熟知宫中祭祀礼仪，以及极其强大的人际脉络，从礼部到工部，再到内廷太监，环环相扣，普天之下，能有如此财力以及能力去做这件事的，恐怕也……”也只才一个巴掌的数而已。
这句话楚轲并没有说完，点到为止，以皇甫勋的城府，恐怕早已心中有底。
皇甫勋现在陷入两种纷乱的思绪中，一方面惊讶于幕后之人的完美算计，能将手伸到祭祀礼仪祝版上去，这说明了什么？若这个隐患一日不出，他的龙榻如何睡得安稳！另一方面，楚轲分析得头头是道，这琉璃火弹的味道来源也有了合理来源，他怀疑的根据便再站不稳，难道……
皇甫勋立即换上笑颜，伸手大力朝楚轲的肩膀拍去，十分欣慰地说道：“辛苦爱卿了！朕相信，有爱卿在，朕的天下自然安稳！好样的！”说着还连续拍了好几次。
皇甫勋下足了狠力，拍得楚轲的肩膀“啪啪”作响。面具下楚轲眉梢一挑，暗暗忍住疼痛，眼神却无半分波动，身形也如山岳岿然不动，只听他淡然说道：“本家主只是嫌麻烦，若是江山易主，这两年之约如何计算？红氏先祖三诺，这最后一诺，本家主怎么也得完成不是？”
楚轲声音平淡无波，却透着逼人的威势，让人不寒而栗！皇甫勋瞳孔一缩，当即收了手，楚轲平日里虽然不摆谱，却并不能抹杀他尊贵无双的身份！红氏家主，那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不仅是身份，更是血脉与实力！楚轲拥有的一切，活生生将他这个帝王比了下去，似乎楚轲就是那高山仰止的高洁白云，而自己却是低贱粗鄙的肮脏污泥一般，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忿，可是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毕竟以楚轲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