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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缚-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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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更清楚,此时师傅必然是在强撑,修补是需要耗损的,其耗损未必是她师傅如今所能承受。

    “师傅,对不起。”忍着剧痛,她轻轻开口,同时也开始尝试再引外界灵气入内,慢慢引为己用。

    “莫分心,只管练你的气。”她未曾看见随着唇动,那越发苍老的人唇角又隐隐渗下一些黑血,但她闻见了那血腥味,她是知道的。

    忽而,竟出乎意料的,发生了一个不可能的逆转!

    说时迟那时快,苏白感觉到体内那残破不堪的灵脉之中那条嚣狂的灵线竟柔和了下来,紧随着,灵线竟反哺于她!竟渗出之前吞去的真气!虽不多,却当真是帮了大忙!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容她去细想,只知此刻万不能白白毁了这好时机,便当即细理起来,用灵线反哺的些许真气,一点点的修复着自身裂开的灵脉。

    慢慢的她甚至能感觉到,遍布灵脉的灵线正在缓缓变细,腾出一个不小的空间,好叫她能够把真气连贯起来,集中而行。一条!两条!三条!……不知不觉,苏白将最后一道灵脉也修复好,灵气再聚,竟能填补丹田之空!

    这是以前逆修所没有的,要知道,以往一旦突破,灵线便好似是个黑洞,吞噬的真气从不会吐出来,如今竟能让她从中受益。

【094】人心不是石头做() 
迈入旋照中期的代价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却叫布衣子一夜白头。

    尽数灵石整整被他吸收了七日,待石枯竭,他气色还不见好,后头又回了自己屋中,一直闭关,数月未出。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今日,才是第七天,布衣子自阵中出来,苍白的脸色还带着慈目笑颜,只道自己无事便回屋闭关去了,连五叶端来那碗天灵地宝熬制的深汤亦未曾喝一口。

    “早已定数,何须浪费这灵宝,还是给央石吃罢。”

    望着这苍老的背影,五、苏二人好似听到了一种宣告:他已经时日不多。

    理说,大家都是清修之人,关于生死、关于离别,都该比常人看得更透彻,释然更多。

    可究竟不是仙,心是肉做,谁也不敢去想,所谓时日不多,究竟几何,人面对不愿意接受的残酷,往往会假借许多,如果的如果:

    如果无意间寻到什么天灵地宝真真恰恰就是治得布衣子的良药。

    如果在紧要关头,天赠神医,起死回生之妙,是布衣子的缘法。

    太多的如果,二人多少是会去假想的,究竟只要有一颗会动的心,就有不舍、不愿、不甘…因为,不是仙。

    五叶将唇一咬,这才将那碗还温热的汤灵塞到苏白手里,便也转身回了自己屋中,合上门前,她只有一句:“莫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

    空灵的眸子微微一动,机械的将手中汤热一滴不漏尽数饮下,不知是这灵宝酸涩,还是心头泛着冰凉,落到胃里,搅得难受。

    轻轻的一声:“师伯会没事的。”

    不远处一直望着她的小童,篡紧了双拳,自受罚以来头一回与她说话,那份不安如此鲜明的表现出来,却还想要去宽慰苏白,使她放心。却是不知,自己这般不安的模样,如何有得说服力。

    身后应不安淡扫摇摆的尾羽,灰扑扑地,衬着那委屈的脸蛋上粉黄的尘土还沾着,记得换了衣裳,却是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多少时日未曾洗漱了。

    她本该按照师傅所说,最好先再与翎少卿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

    明明知道,却还是应了一声:“在屋里等我。”

    那不安、那委屈、那惶恐囤积了不少时日,终于决堤做了豆大的泪珠子,吸着鼻子点了点头,便一边擦泪一边往多日不曾迈入的熟悉走去,跨过了门槛,还不放心的回头再瞧了她一眼,委屈得像个小媳妇,真不知未来可能长成男人样?

    其实,苏白倒希望,翎少卿永远不会变,不会应验师傅的那句天性使然。

    片刻后,苏白取来了寒溪水,稍微热了热,便替翎少卿梳洗起来。

    五年了。

    她还记得五年前自己洗澡的时候,这新生的翎?时常不晓得缩小真身,跑来与她挤澡桶,不知拆了多少个,一直持续到翎少卿三岁的时候,才成功与这粘皮糖分开各自梳洗。

    究竟是个孩子吗?

    没了她,连澡都学不会自己洗。

    毛巾湿着水滴答,擦在这白皙的小背脊上,稚嫩的声音说道:“苏白,我保证以后会听你的话。”

    她不语。

    翎少卿的保证是有保质期的,或许当会记得,回头要不了几天,便忘了。

    “桶那么大,其实可以一起洗的。”似乎怕自己这么说没有什么说服力,他想用行动力来证明这个木桶当真是很大的,那顽皮的?尾自水中扬起,画了一圈:“你看,大得可以游泳了。”却疏忽地洒了她一头一脸洗澡水。

    清逸之声,淡淡的,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再闹,就自己洗。”

    娃娃当即收敛许多,安分下来,只一双忽明忽暗的大眼盯着她的脸,实在沉闷的话,偶尔会用双手在水里画圈圈,好埋没了他憋了许久许久的“知心话”。

    直到洗好,开始穿衣服,一双大眼才赤诚的问道:“苏白,等我?尾没了,是不是你就愿意和我一起洗澡了?”

    因为身后拖着?尾,穿衣最是麻烦,他自己,是没有本事穿得齐整的。

    她一边替他整理,一边说道:“不会。”

    大眼当即问道:“为什么?”

    她答:“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是授受不亲?”

    随着最后一件褂子系好结,空灵的眸子方才抬起来:“等你人身修成,我再告诉你。”说罢,便起身向门外走远。

    大眼不禁垂下,杵在屋中,不曾跟去。

    月齐斜阳,谷底印照着漫天霞红,翎少卿爬在窗沿边上晾湿发,五叶紧闭房门只反复擦拭着手中剑芒,苏白则在谷的那一头一招一式反复着那花杀。

    各揣心事。

    新谷仿佛应此能预言,今明两日,将不再有炊烟升起。

    入夜,只有繁星点点,没有明月,明月与日相邀聚会去了,彰显得大地黑暗的,像是被遗忘了一般。

    她还在那反复着,凌乱幻化的樱瓣,带着杀气,像是在挥霍她多余的气力一般。

    未曾注意,一旁溪水里,一抹银白游了出来。

    记忆从来如藤,紧紧缠绕着落樱的每一式:

    “不成,我就杀了你”

    身形一幻,看似未动,实已进出七步半。

    “杀人。只是为了杀人。”

    落樱残卷如眸中红艳,这一式她已经反复了不下百遍。

    还是错了!

    “用他教会我的落樱,送他上路。”

    汗珠犹不及防地落进了她左眼瞳,那盐渍刺激了长长睫毛一闭,也顺带叫她眉头一皱,听见自己心中的声音:柳听白,我学不会,学不会你柳派落樱,给我落樱环,当真是你太看得起我。

    或许她心底积压了太多的事,沉得此时终于疲倦到了极限,双脚一软,便跌坐在了溪边,抬手摊开那枚平安扣,空洞的眸子如今只能装下这小小的物件。

    翎少卿何曾说错?

    天下是他们的苍生。

    这双手,就从未守护住了什么,未来却要守护所谓苍生,未免将她高看。

    能比过一个小小的长生吗?

    她的泰山能再活百年。

    随即,她便意识到,自己竟也会生出这般任性糊涂的念头,于立下誓言必做强者的修真路来说,这份任性既可笑,却更可悲。

    将落樱环握紧,空洞的眸子缓缓闭上,再睁眼时,便又恢复如常,起身拍去尘泥,再度琢磨起这柳派落樱招式。

    仍未注意,一旁那溪水之中,一抹银白自水中缓缓向上浮。

【095】我饿() 
这清逸的白衣,宛若夜中萤火点点,忽而再东,闪而在西,身法诡异穿梭在那灵幻唯美的漫天落樱里,花落时如羽、时若啸,白衣不肯停,花杀不愿尽。

    人就在寒溪边,这条寒溪贯穿围绕着偌大的谷底,早已习惯了水中不见生物的日子,练功之人哪里会去戒备溪水潺潺的动静?

    便是这时,自寒溪里缓缓浮出一对角。

    紧接着,便是一对眼。

    瞅了这全心全意在练功的人,竟顺着她的方向向岸靠去。

    随后,便爬出了水面。

    体型娇小得好似一条小鱼儿,它却不是鱼。

    漫天落樱如泡沫般尽数挥散,白衣疲到了极限,顺着地便坐了下来,双眼一闭,手诀一掐,紧接着便开始练气。

    也不知查一遍附近是否有外物来扰,多少是大意。

    那银白瞧了她一会,好似笃定此人无害一般,这才顺着岸边高矮不齐的绿草爬了过去。

    其速极快,匆忙瞧去,像是一尾银白的四脚蛇?

    苏白运转几个周天,内查一遍那贯穿满身的灵线,还是如头几天一般,未见有长胖的趋势,顺柔的静躺在她血脉之中,好生的养着。

    而丹田里的真气则是在这几日里越积越多,不曾被灵线向往常一般的不知饱似地吞了去,究竟是何原因,就连她的师傅,也说不上来。

    但师傅说过,看起来并非什么坏的征兆,苏白便唯有由着它去。

    如今丹田积攒的七七八八,日后还是要反复纯练的,练气无非是个耐心活,积个差不多还得再纯练,练出来又只压缩的唯有那么一丁点,是需要反复许多次的。

    故而,道行越高的人,不是说那些人的丹田越练越大,事实上,是里头装的东西越发强劲,若真要去比,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大概的比方,只为明了丹田之气的差别罢了。

    就好比耐用一周的电池不见得要比可用一日的电池分量大、体格壮,真气关键在于一个精纯。

    以上只是初期,到了后期,当然了,大神通开了,体内自然可是乾坤了,丹田之广能容纳百川亦是可能的,但咱得实事求是,苏白还只是个初期的修真者,不是吗?

    气回足了,苏白便匆匆收功,准备继续琢磨落樱,毕竟这柳派落樱她一个门外汉而言,足实太消耗真气,是需要间隔的回复的。

    刚一睁眼,竟瞧见自己面前不远处,一条银白正趴在地上睨眼看她。

    体型虽小,却距她算近,能清楚的瞧见它是何模样: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若没猜错,此物喉下有逆鳞,是龙!

    一条银白色的袖珍龙正在睨眼看她!

    且还是用着那种有些叫人觉得,奄奄一息的姿态在看她。

    苏白将眼一闭,再一睁开,此物还在盯着她瞧,便也是此时,竟口一张,吐出人言来:“饿…”

    有些气弱游离的架势。

    她微微一怔,以为自己听错,没想那条小龙便再言,声是比之前大了些,却不外乎还是一个羸弱。

    “我饿…”

    苏白一时懵了,谷底怎么会跑来一条真龙?

    理说师傅将阵法封闭,别说是活龙,即便是一只蝴蝶也休想飞得进来。

    可面前,竟当真趴着一条奄奄一息的小龙。

    叫她如何不觉得惊讶?

    关于龙,她现有的常识还是穿越前在现代局限理解的姿态,而在这个世界,她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眼前虽说明白是“龙”,可她也不敢确定在这个时代,这生物是否就是龙。

    见她不动如山,那娇小的银白勉强又再次开口申明:“我肚子饿…”

    这回,她不会听错。

    不是某种生物语“饿”音,也不是什么另一种表达方式“我饿”,事实上她第一回听得真切不假,这生物是肚子饿了!

    苏白眉梢微微跳,却还是很快做下决定,自储物手镯里掏出那枚平慎之的储物戒指,再转从那戒指里头掏出了一瓶灵丹,这灵丹她从前吃过,是辟饥专用,凡人都能吃了管饱,想必这生物也能吞它一吞。

    将瓶盖打开,倒在手心两颗药丸,一颗往自己嘴里送去,好似是亲身做示范怕这生物不懂一般,自己先行吃下,这才将另一颗摊手示出,清逸之声淡淡两字:“吃吧。”

    只见那小龙用鼻远远嗅了嗅,这才一个健步如飞,连眨眼的功夫都来不及,便已然前爪吧嗒在了苏白指尖,一口将那灵丹给吞了下去。

    吃了丹药,它竟不忘说了句:“多谢。”

    说罢,便收回吧嗒在苏白指尖的前爪,来到她身旁有模有样的坐下,竖直着前身如人席地而坐的样子怪异得很。

    还不忘一只前爪在自己的腹前摸了摸,感叹道:“差些就饿死在这里。”

    好似真心觉得苏白是个可以结交的人,又或者是感激苏白的一颗灵丹,便自发的说道:“没了仙骨,连这区区小屏障也钻不出去,这条溪里的鱼早被我吃个一干二净,如今,真不知若不是遇着了你,我竟会是上面第一个被饿死凡间的仙人。”

    苏白眉头一皱,总觉得有些荒唐,一条袖珍的活龙坐在自己身旁,还会向她“礼貌”的“讨食物”,吃饱不走龙,还能毫无戒备的与她感叹自己那沧桑的饥饿史。

    当然,这些并不算荒唐,早在五年前流进谷底的溪水里鱼被它捕捉吃尽是可以理解的事,撑不过那句“上面第一个被饿死凡间的仙人”,再没什么比这句话荒唐的。

    见苏白不语,此龙好心解释道:“都说落地凤凰不如鸡,你别看我如今这个样子,我真真没骗你,是仙人,是上面的仙人。”

    说道这,稍微暗暗辛酸了一把,这才又继续说道:“我仙籍本该被收回,时至今日,却迟迟没有感应到仙籍被削,所以,我总在想,或许师傅不是真心要将我逐出仙界的。”

    完全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苏白缓缓起身,让开一边,又开始琢磨起落樱招式。

    幻丽的花杀好似随风在舞,那银龙不傻,自知尝了闭门羹,便不再言语,就近找了一颗不高的小树苗,借着树干将身一靠,怪异的仰躺着,睁着一双大大的兔眼,一边惆怅,一边做了苏白练功的看客。

【096】生来即仙() 
时间是相对的。

    当你废寝忘食,时间于你而言不过流水潺潺。若是逢得无所事事,时间就像是蜗牛搬家,流转的速度叫人直打瞌睡。

    一般来说,要你看着一个不相识的人反复练着同样的动作,再轮转一模一样的招式相连,不知重复个多少遍,又坐下独个练气,一桩木头人似的将时间流走,不知多久又起身再次重复之前的套路。

    那是百般无聊的,直教人觉得时间最是难熬才该是理所应当的。

    可这缩小版的银龙却不那么觉得。

    一双精神的兔眼,好似在这无聊中找到了非常的乐趣,连之前那一抹惆怅之意也被抛之脑后,偶尔换个“坐姿”,打起十二倍的精神在看。

    天色还得一会儿方才见明,银龙便口吐人言忽然打岔提点道:“右七步重心应该向内,右八步落地不够轻巧,左三步的回旋有点大了,弱点暴出太多…”只瞧那一双空灵的眸倏地向它看来,银龙干咳两声,撇开视线,好似刚才指指点点的人它不认识一般。

    苏白没急着开口询问,而是照着银龙所言试做了一遍,整个过程那银龙也偷睨着呢,只闻那一句突允的声起:“重心过了,不好衔接。”便该知道,它瞧得比谁都仔细。

    她眉头微蹙,终于停下,凝视着这条袖珍银龙,开口说道:“多谢。”

    “不必客气。”银龙倒也受之无愧,忽而说道:“有件事想要拜托于你。”

    她点头示意:“请说。”

    “能否帮我找回遗落在这个世界的仙骨?作为回报,我保你一个仙籍,直接在三十二重天的户籍之下。”

    似怕苏白不知这好处,它当即又补充道:“天有九十九重,每十一重天为一个界,一般来说,你们修真无非是为了飞往一到十一重这一界天,是起初划分势力决定仙籍的地方,是非争斗听说不少,一界天素来是比较混乱的。相对三界天,在神王统领下,仙人是受天法约束与保护的,我户籍就是录在了三十二重天,将你户籍迁到我这来,可管你直接跃过两界能直通三界天。到那时,三十二重天以下的仙人见了你,都得自居小辈。”

    见苏白仍旧不语,它便叹了口气:“可惜我身无仙骨,不能证明给你看,你不信我,也是理所应当的。”说道这,又再叹了口气:“本来身上还有一根仙骨,早在几年前,未想竟会遇见下凡历劫的师兄,若未曾记错,这一世应该是师兄回三界天最后的机会…”

    一双兔眼向她看来,忽问:“那年发生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就在外头,凡人为了权力互相厮杀,几乎是血染山谷,从那一头杀到了这一头。”

    她点点头:“那一日我在。”

    银龙好似终于找到的共同的话题,略微有些高兴,连忙说道:“当时我师兄的凡胎还是个孩童,碰到他时,气息已全无,有个男人正替他掘墓。我曾细查,师兄凡体还有救,关键在于有人用缚过灵的箭损了他的脊椎,他真身是龙,只能用龙骨替他续脊…”不难看出,此龙对于能遇见自己师兄,并且能帮上一点忙而感到发自内腑的高兴。

    清逸之声缓缓将他话截下:“所以,你就把自己那根仙骨拿给你师兄了?”

    “对。”银龙点头,继续说道:“我拿肘骨替他续了龙脉,只消人不死,仙籍不除,师兄还是有机会回到三界天,回到师傅的身边。”

    苏白此时已无心在练功,不知是银龙说得奇特,还是心中其实对成仙二字有所期待,她几步来到银龙身旁坐下,遂问道:“你从一重天修到三十二重天用了久?”

    银龙竟应这话反带着疑惑的色彩看了她半响,才道:“我以为凡界的修真者都该知道,只有生来即仙的仙人,被贬下凡时才会必须抽仙骨。”

    “生来即仙?”

    银龙将眼朝苏白一瞪,那通体金色的眼映照着苏白那副无悲无喜的面无表情,缓缓答道:“在仙界结成的仙胎,生来即仙。一旦没了仙骨,在人界是活不过百年的。而修炼飞升的仙人,有的是道骨,只能从诛仙台推下去,才能收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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