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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缚-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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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东西,你是无法拿去比较的,若它在你心中分量足实,那么即便它将自己置得很轻,你也再难以将它忽略。

    双拳一紧,她答道:“我答应你,师傅。”遂重复了布衣子所要求的诺言:“只要在我能力所及范围内,誓必守护幽姬前辈的性命。”

    可这时候,此时的苏白并不懂得,这个承诺将会是多么沉重,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将用何等的代价去换回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誓言。是啊,那是以后的事,谁能看得见未来呢?

    布衣子笑了,笑得并非是释怀,反倒更加沉重,或许在内心深处,他早已不希望自己的爱徒给出这样的承诺,承担这一份毁他一生的情深。又或许,他自嘲的笑容,是在讽刺自己人生最后的路程,竟能这般自私,就像是当年能义无反顾为了一个情字,盗取门派至宝的举动。

    明明以为自己早已看破,原来这就是情到深处。

    苦笑着缓缓闭上双眼,他道:“去吧,顺便把你五叶师叔叫进来,为师于她也有请求。”

    苏白应是,便退出了这屋堂,走出门外,看着五叶师叔愣愣出神的望着天空,原来不曾走远,一直站在了屋旁,似乎舍不得走得太远,因为师傅就在屋里。

    她多少能猜到,师傅说与她也有请求,十有**也是离不开碧落天女妖的,头一回,她唤出“五叶师叔”的时候,心中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在她的心里,一直觉得这个称呼是轻盈的,就像是那从前总是大咧咧笑着,一点不像是个仙子的开朗,是那样的一个人。

    应这声唤,五叶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看向苏白,她问:“老布是不是有话要同我交代?”

    苏白点头,五叶什么也没再说,迈步便朝着屋门走来。

    此时,苏白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五叶师叔这一双眼,似乎太久,太久没笑过了。

    苏白下意识的也抬头看向天空。

    今日,晴空万里。

    身后是屋门合上的声音,她便迈开了步子,又盯着脚下的黄土地,漫无目的的走着。

    如果这世间真有命运,那么命运无疑是喜欢开玩笑的。

    就像从前,她一直以为,人活着,便是杀戮,那才是人生。

    可如今,太多人告诉她,人活着是为了守护。

    紫翊宸守护的是他心中的道义,就像是少白子也活在这样一个原则里。

    其实她真的不明白,天下苍生什么的。

    明明一路是与黑暗结伴同行的,却在这一瞬,有些羡慕紫翊宸,羡慕他能活得如此“光明”。

    如果换做是她,她是不会的,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一切,诚如师傅一开始的请求,她那一瞬心中生出过否定的答案一般,又或许是如同早些年在三合镇时,当她为救一个不相干的孩童,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所衍伸出的后悔一样。

    她所能做的,或许仅仅是与自己有关的事。

    师傅所讲的鬼谷兴,所托的心上人。

    或许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明明这么觉得,可总在这时脑海里反复的想起紫翊宸、平慎之、少白子那正气的姿态,心中似乎应此落下了一颗种子,镶去肉里,已然生根。

    她不觉自语:“正道苍生吗?”

【100】少卿有仙骨?() 
突破的那几日里,她曾不止一次看到,有个人,有个连声音都是模糊的,更不记得是何模样的人,只确定那是一个男人。

    便是这样一个人,交予她一把紫色的剑鞘,那一瞬的她知道,此物便是紫宵之鞘,那一个能赋予他人无限生机的神器。

    若是早先穿越时未曾佩戴过那紫坠,她便不会如此确定,那画面里一把紫宵之鞘竟然就是它,即便是换了形态,可内里所展示出的东西,所在她记忆中留下的识别气息,是一模一样的。

    不曾记得那个人说话的语调与姿态,却是清楚的记得曾有过的一个画面里,她自己的声音,或许那个人也不是她,只是碰巧叫她读取到了那记忆吧?

    她记得当时自己说道:“我用不着你来怜悯!”

    那个声音苏白早先是听过的,在初到新谷时,同样的声音曾如魔咒般蛊惑她去魔界,去魔界的无回亭。

    这些不见得会是一种巧合。

    她更觉得那是属于紫宵的记忆,曾听师傅说起过,有些天灵地宝亦或是神器仙物,会永远储存着主人的过去,一旦成了无主物,记忆便是它唯一的相思,更甚有将记忆释放出制造一个混沌的梦境,让路者迷失于此。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紫坠能一次次将自己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因为它就是紫宵之鞘,能源源不断的奉献出生机的神品。

    更能解释为什么当初她会听到那样的呼唤,招她去寻剑身,只因为紫宵本是一体,剑鞘与剑身分隔两地不代表之间的羁绊会有所减少,或许那个呼唤仅仅是一种本能,一种想要完整的本能。

    之前,她原是打算告诉师傅,自己所看见的,所猜想的,可话到嘴边躲不过一个愧疚,瞧着那苍苍老叟,若是叫他晓得自己打算去往魔界寻找紫宵,只为了通过紫宵剑身与剑鞘无法斩断的联系,从而找出月隐所在,求也好,仇也罢,只要紫坠能带到师傅身边,再是无力回天的毒深,她想,也是能治愈的。

    若是叫这苍苍老者知晓这些凶险,岂能放她前去?

    于魔界,苏白虽陌生至极,她却也清楚,那里必定是个极其凶险的地方。

    可转念又一想到师傅前后所托的遗憾,她只觉得呼吸都是沉重的,因为理智叫她清楚,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不能去冒这个险的,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反倒毁了师傅的期望,自己搭上一条命不要紧,最怕人财两空,落得什么都没。

    想到这,苏白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挥开,眼眸一抬,竟落眼瞧见不远处翎少卿的衣服被撕得四分五裂仍在草丛上搭着。而周边竟显然有打斗过的痕迹,且还是大范围的!

    苏白双眸一紧,能叫翎少卿忽然化出原型,且争斗不休,放眼这寂寥谷底,总不可能是翎少卿自给在跟自给打架吧?

    她当即轻功一提,追着痕迹寻去!

    这新谷早也说过,说小是不小的,谷底曲折之处便是有得好几道,当她寻去时,远远能听见那崩塌山石般的动机,依稀可见,低空下两物在缠斗不休。

    一龙一?!

    绝对没看走眼,那银白傲然在低空中翻腾,招来暗云朵朵的,不正是从前她遇见的那条小银龙!

    虽说是缠斗,可仔细看则不难发觉,银龙此时即使在体型上与翎?不相上下,却在内子里弱小得多,一身龙鳞早也被那血色染得殷红,或许再来几个回合,便得自半空中坠下败擂。

    “翎少卿住手。”苏白来不及多想这银龙怎还活着,当即飞身去拦。

    翎?到底是心向着她,见她来止,便早早收手,倒是那银龙,多时不见竟还记得苏白,到底离奇。

    银龙早已是内里空空强撑之弩,感受到杀气顿逝,它当真就自半空坠下,崩塌了一团尘土,血鳞自被泥染,一双金色的龙眼傲然的抬着,却在见到苏白后,缓缓变得柔和起来,见苏白靠近,并不躲闪,反倒口吐人言:“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尝试了几次起身,却脱力至极,只得继续说道:“多日不见,你气场变强了。”

    “原来你们认识。”翎少卿则在一旁别扭着,又不好幻回人形,怕裸得丢人。见苏白直去探查银龙的伤势,嘟囔着不满:“要知道你们认识,我自然不会伤它。看它贼头贼脑的躲在山洞里,以为是什么妖物…”

    “少卿。”淡淡的一声轻唤,将他的话语打断,只瞧那一双仔细还能有些空灵的眸子向他看来,朱唇动了动,道了一句:“谢谢你。”

    翎少卿哪里听过苏白说谢谢,这一下子竟懵在了原地,忘了早已想好的狡辩台词,是忘了应对。

    苏白这一句谢谢,即便是多年以后,翎少卿还是不懂,究竟因何而起,直至终有一天,当翎少卿再度违背承诺,读取了她的“过去”,是那样的以后,他才懂得,原来这句话并非因当初那一条银龙而生,它早已蛰伏在更远的过去,只是恰恰在了那样一个时机里,说了出来罢了。

    当然,以后,那是以后的事。

    见苏白将丹药与银龙服下,翎少卿看在眼底多少不是滋味,本以为回了谷底,苏白就是他一个人的。

    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只不过是一点轻伤,才用了两分灵力,这妖物真没用。”

    银龙将头一抬,闷闷出声:“你不就仗着自己有仙骨护体,在我看来,你那一身灵力连个三流小仙都不如。”

    苏白一怔,银龙说翎少卿有仙骨护体?自己未曾听错?

    翎少卿只知这银龙是得了便宜卖乖,哪里听明白它说的是什么,自尊好似应此受到了撼动,又碍于苏白在场不好发作,只得狠狠将银龙刨了一眼,气道:“不如就不如,爷高兴!倒是你,连爷的一根?羽都不如,叫人笑话。”

    银龙应这一句挖苦,竟好似哽了个鸡蛋,不上不下,毕竟他翎少卿说的对,自己如今不如人,那是事实,它有什么资格去反驳?

    倒是苏白,沉着一双眼,此时开口问道:“你说他有一身仙骨?言下之意,你是说翎少卿生来既仙。”

    银龙拾起尴尬,毕竟苏白曾多次帮它,不好失礼,适才正色答道:“没错,他是。”

    “不可能。”苏白摇了摇头,再看向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的翎?,转而说道:“他是在我身边出生的。”

    “谁说非得在仙界出生才能得一身仙骨,只消父母辈里有一人是仙,能传承一身仙骨也是可能的……”

    耳边银龙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一双眸子竟越发复杂的看着那一头雾水的翎?,只装下了一句“…仙人是不允许在人间常驻的,要不了几年,他必定会被带回仙界……”

【101】不离() 
银龙所言,被翎少卿冠了一个“胡言乱语”。

    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信否,银龙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一界天一昼夜,是人间一年,二界天一昼夜,便是人间两年,三界天一昼夜人间刚好四年整,四界天一日就等同于人间八年,以此类推。除非你仙籍来自五界天以上,如若不然,管你信否,不出人间几年你的仙籍就该记案,与仙界为准,当日回归。”

    苏白只觉呼吸一沉,若叫她能修真飞仙,约莫少不了百年,头前几年她至少还是庆幸的,哪怕终有一日翎少卿许是会变,但总归有个念头,觉着至少这条修真路,有他作陪。如今银龙道出这些话来,无疑不是在告诉她,一个期限,一个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的期限。

    翎鳯将银龙狠狠再刨了一眼:“谁信你的鬼话。”

    “你若不信,只管去南荒尺焘山下,那里镇有来自六界天的黎华上仙,去问问黎华上仙,我骗没骗你。”

    银龙与翎少卿忙斗眼,自是没注意到苏白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便是这时,忽闻一声响彻山谷的凄厉凤鸣!

    高高的音色,透着悲凉在谷底盘旋回荡着!

    翎少卿忘了斗嘴,一对鳯眼朝木屋方向望去,低低的自语像是不敢相信,只得向自己去求证一般:“师伯去了?”

    虽声弱,却叫她听得仔细,那一句:师伯去了。

    苏白徒然一震!

    几乎是拔腿便朝那方飞奔而去,甚至忘了自己是能御剑飞行的,也忘了自己是会轻功的。这一瞬,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因为一切来得太快,即便是早有准备。但不可否认它太突然,突然的叫人难以适应。

    翎少卿见苏白离去,哪里还顾忌着面子问题,当即幻化回人形,如今的它原型还不能应心幻化大小,若一股脑跟着冲去,别说挤不进那屋门,就是叫屋顶也得给他掀了。

    师伯离世于他而言是有感伤,却比不得他娘与苏白的真切,自能保持理性。知道自己不该在这非常时期闹出什么岔子来,再平添两人的低落。

    银龙此时还生不出什么气力来,只瞧着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的相继离开。便将龙眼一闭,独自调养生息……

    苏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门前的,或者应该说,当她被门前那看不见的屏障给挡弹回来后,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自己已然跌坐在了门槛外,目瞪口呆的望着敞开的屋门前,不过半米距离,那长发正应滔天杀意飞舞盘扬的五叶师叔,怀里正紧紧的抱着那静止了呼吸的师傅。

    凌空怒扬的长发将五叶的脸遮挡得不真实,却真切的听得到五叶凄厉的凤鸣之声。

    似乎不够尖锐。所以才划不破苏白心中那仅剩一根弦绷住的坚强,又或许是她的泰山垂老的容颜被捂在了五叶师叔怀中,所以画面不足够冲击她最后的城墙。

    她只是木然的跌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

    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的双肩环紧,轻轻的语调却是那么的急切:“苏白,你别吓我。”

    她仍是无动于衷,好似个傀儡娃娃,任由这小小的躯体左右摇晃。

    又一声更高亢的凤鸣。带着滔天的杀意!

    却被一声稚嫩的清脆截断:“娘!”

    娘这一字,是翎少卿头一回喊。多多少少在这越见癫狂的崩溃中唤回了五叶些许神智的,适才应此一声难得、早已念想了多年的称呼,使得她的杀意或多或少的顿减。

    凤鸣停止了,终于停了下来,伴随着凄厉还在谷底盘绕,屋里那飞扬的长发缓缓垂落回,将那埋得很深的头与怀中蜷紧的白发老叟一并给轻裹。

    窒息的心脏此时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暖,感受到环紧她双肩的单薄手臂竟勒得她隐隐生疼,那静止的思维在此时终于才开始运转起来。

    还魂丹!

    不,平慎之只有一粒还魂丹,早用在了四叶会上。

    紫宵!

    对!唯有紫宵!

    “师叔!”

    五叶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否听见了她。

    “师叔,师傅或许还有救,我们还有锁魂灯。”锁魂灯,那是师傅早先从幽姬那里收来的“邪物”,竟没想今时今日,竟叫她当做了救命稻草,及时抓住。

    应这一句问,一对凤眼倏地向她看来:“你说什么?”

    此时她才瞧清,五叶师叔的一双眼早已布满骇人的血丝,像极了是血红了一双眼。

    “紫宵剑在魔界,只要找到剑身,就能找到剑鞘。剑鞘能救师傅…”只要赶得及时。

    话未曾说完,五叶那血红的眼立显急促:“好,我这就去魔界!你跟少卿看好你师傅。”

    苏白摇头:“我没有能力续锁魂灯…”

    五叶这才意识到,苏白所提及锁魂灯虽是个邪物,却也有另一番功效,能将人即散之魂魄锁住,窃天地规则之妙。如今派上用场,是为了护住布衣子不叫他魂魄天地两归,还能一并将肉身锁在当下,原原本本不动不变。只消魂灯不灭,一切都来得及。可这魂灯却不是一般人能够镇守得住的,须得源源不断往内里输灌灵力,苏白如今的境界是不足以维持魂灯之火,还得她亲自镇守才行。

    而且,纵使是她,也不敢保证能镇守多久。

    即便是如此,只要有希望,哪怕渺茫,她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你不行,锁魂灯还需我来镇守。”好似身怕迟了呼吸便来不及似的慌张,五叶急问:“锁魂灯呢?快拿来!”

    “在师傅的储物乾坤袋里。”那是幽姬之物,他从不离身。

    好似越是焦急、越是在乎、越是谨慎,人就越会出错,苏白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叔,只瞧她一双手反复的颤抖,几乎是将师傅身上的乾坤袋掏个一干二净,适才真真掏出了那盏诡异暗黑的锁魂灯。

    将魂灯一祭。五叶与精血做引,持诀陌缓,反复试了许多遍,方才将魂灯点亮,本是难以专注的心思,还分出神来叱喝苏白:“还愣着做什么,带上少卿快去魔界!”

    五叶如今哪里还能有什么理智,去细想她二人能否胜任魔界取物的重担,她只知道,布衣子不能死。也不可以就这么死。

    要她用契印立下一个二十年不得杀那人的誓约,别说二十年,只要他能活着。即便是百年、千年,她都无怨无悔。

    可誓言刚立,甚至还没来得及等一会,再一起吃顿饭,再一起看着孩子们成长。双手一撒,便可什么都不管了,她接受不了,绝不能接受!

    如果非要这样,哪怕是违约自毁,她也绝不放过那个人。那个被布衣子护了半生的“毒蝎”!

    适才那会五叶周身散发着冲天的杀意,便是打算走那玉石俱焚的道路了,幸得苏白回神早。给了她一个不至于癫狂的理由,一个希望。

    收回视线,专心镇守锁魂灯,唇边不忘再重复:“快去!”

    ……

    一人一鳯,哪里还记得不张扬、路凶险。便是用了火速赶往北方的路径,飞驰于天际。

    一路上。虽未曾着染冷风,她却自冷自清,脑海也越发清明起来。

    此行凶多吉少这是必然。

    锁魂灯能持续的时日不长,因为用那一层功效着实太耗人,师傅曾说过,即便是自己也怕坚持不了多少日,如果是仅仅拿来续日借命的话。师叔道行在高深,也高不过当初说下这句话的师傅本人,故而,能坚持多少时日,她心底多少是有个数的。

    时不待人,她此行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得到她预计的答案,这急促里还包含了找到月隐拿回剑鞘的过程。

    拿剑鞘不难,若是她能取来剑身,她不信用剑身换不来一把剑鞘,至少对于野心暗藏的月隐来说,剑身是无坚不摧的神器,其用途自然比百愈柔韧的剑鞘要好许多。说服亦或是翻脸成仇,其中曲折不会太过,反倒是如何拿到剑身是个难题。

    一个对于她来说,从未接触过,只模糊知晓去往魔界的入口在哪里,这是她所能翻阅到最详细的资料,至于里头到底多么凶险,她一概不知。就是这样一个未知的地方,叫她一颗沉甸甸的心难以喘上一口气来。

    不知飞了多久,在她看来,是太慢,是太久。

    可事实上,只才出发不过几分钟的事情,早已跃过百千重山,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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