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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你得问问凝霜同不同意。”
白加黑一怔：“什么意思？”
叶默摊开双手，无奈道：“我钱都在她手上，没她开口，你就是吃个油条我也没钱付啊！”
白加黑懊恼，揪头，最后闷着头抄起了筷子：“吃吃吃！”
“嗯，早该开动了。”一人说。大家回头，心里顿时一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丹青妙笔给自己疯狂挟菜：“就在小白付账的时候。”
“日！！！”白加黑又狠狠地郁闷了一把。
纵横天下凑过来低声问：“你真把钱全给她了？”
叶默笑笑：“总有一点坐车钱。”
“你狠！”纵横天下挑起了大拇指。
一片风卷残云中，大家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上了车。回到酒店，叶默坐在电脑前查看最近官网的动态。
升级也是一门大学问，用什么手段，什么方式，怎么做才能在最短时间里获得最大量的经验，都必须要经过严格的分析和计算。比如一个任务获取的经验可能很丰富，甚至令角『色』跳跃式升级，可第二世界里这样的任务无不是历时极长，程序繁杂。如果只为这一个任务而去奔波，反倒忽略了打怪获取的经验值，那到头来失去的可能远比得到的多得多。
在历时以月计的疯狂升级中，叶默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打开一个记事本，在里面书写下所有数据，没一会上面就已经写得满满当当。
接下来，就是筛选的时候了。
叶默长舒口气，又点开了计算器，对每条数据进行估计和对比。他打开了西海岸的地图，在自己下线时停留的复活点做上了标记，随后计算路程长短，经验量，怪物等级，以及打怪用时。
每条数据，都关乎一天经验获取量的多少。叶默不敢大意，即使很枯燥很乏味，可他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他越来越像一个玩家，越来越像一个大神。他锱铢必较，要来的无非是一个结果。是生是死，全在一念之间。
眼见博士的离别之期越来越近，叶默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懒散。他浑身充满斗志，只求在博士临别之前完成鬼神之路，解除自己的死神之吻。
命运是残忍的，在他最美好的青春时期，为他带来了死神的通告；命运又是公平的，在他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送给了他一份大礼。让他从此不再彷徨，有所依靠。
生命不再是一张白纸，在黑白分明的世间，还有他所牵挂的人。无论是白凝霜也好，丹青妙笔也好，战团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也好，都是他的生命在承载的东西。他的担子越来越重，可他的心，却一天比一天轻松。
再等等我！
他的大脑像是有一颗热烈的太阳，用炙热驱赶他不停向前。他不能停，也不愿停，哪怕停下就是永无止境的安息，他也不愿多看一眼。
手指无力地停止了跳动，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笑道：“你还不睡？”
白凝霜坐在他旁边，笑道：“睡不着。”
叶默转过椅子，白凝霜正认真地审视着电脑上的东西。
“冲神战结束，我们……回家吧！”
“哦？”
“表哥的死……家里不太平静，有那个笨蛋哥哥在，我怕他应付不了。”
叶默点点头，沉默着，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谲：“只是如此？”
白凝霜低下了头，俏脸上悄悄升起一丝红晕。叶默不禁哈哈大笑：“你就这么着急？”
白凝霜紧咬下唇，狠狠给了他一拳。
三月之期，他们约定会有答案。
叶默渐渐收敛了笑声，他捧起白凝霜，认真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世间最珍稀的宝物。
“那我们就回家。”
白凝霜微笑着点点头，忽然坐起，在他粗硬的胡子间用力吻了一口。随即飘然离开，咯咯地笑着，撒下一路银铃跑回房间。叶默抚着被咬得发疼的嘴唇，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等确定好第二天的行程，再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叶默打了个哈欠，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开始吧！”
他定定地等到短信发出，这才松了口气。
白凝霜已经睡着了。她的姿势和她的人一样，永远是那么强势而脆弱。叶默为她拉上了丝被，蹲下身来，轻轻抚弄着她光洁的额头，细细地打量着这个被他视做生命的女人。
其实，我比你更着急啊！
这是他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这句话对他，对白凝霜，都无疑是最沉重的负担。
他看着她，眼中渐渐『露』出温柔的笑意。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睡觉都能睡个大字，她难道就不知道淑女两个字怎么写吗？
但就是这样的她，才最令他着『迷』。他像中了魔一般，明知不可为，却又疯狂地爱上了她。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总是为他的世界增添光彩。
她就是他的太阳。
被阴影笼罩的他疯狂地爱上了太阳，爱上了这炙烈而包容的温暖。无论走到哪里，身处何地，就算下一刻生命被死神攫取，只要看见太阳，他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爱你……”
刹那间，他泪如雨下。
他好恨，好恨老天为什么待他如此不公。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何必苦苦等待，为彼此立下将来的约定？如果不是因为这无法确定的未来，他们又何必遭受这噬心一样的痛苦，忍心对方在煎熬与绝望中死去活来？
他忽然有了种冲动，食指却又僵在半空。
他怔怔地看着那只伸出的手掌，一种莫名的恐惧突然袭上心头。
我在干什么？
我是在害她！！！
他惊恐地收回了手指，惊恐地看着她。刹那间，他忽然如处黑暗的冰窖。冰冷刺骨，暗无天日。
他疯狂地逃，拼命地逃，身后的黑暗却如影随形，无论他跑得多快多远，总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包裹。
他心如刀绞。
他想呐喊，想咆哮，嘴角却始终嗫嚅着，没有张开。他的嘴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封住了，挣不开，逃不掉。他惊恐地望向四周，却发现只是一片黑暗。
他有口难言。
太阳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明明伸手就可以触到，却又永远无法触碰。
可望而不可即的痛苦，远比死神之吻还要可怕。死神之吻只是流于表面，可那种痛却深入骨髓，狠狠地啃噬着他的心。
可是，我能爱你，这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事。即便没有这个资格，我能够爱上你，这就足够。
他擦去眼角的泪珠，痴痴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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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永不停止的脚步（）
这天，叶默匆匆上了游戏。等了好一会哥几个才上了线，和他打起了招呼。
这种情况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叶默看似什么都无所谓，但胜在心智坚定，一旦有认可的目标，就会不顾一切。这也是他至今能屹立榜首不倒的原因，别的人就算有他这样的身手，也很容易在心智上被他落下。
“今天就要去？”剑天下问。
叶默点点头，表情终于浮现出一丝轻松：“总算是冲到了。”
“五十级，只是进入冥界的基本要求，可难度一定不亚于七十级，你确定要去？”
叶默呵呵笑道：“当然。”
“那你就多保重吧！”丹青妙笔拍了拍他的肩。
叶默却犹豫地看着他：“你确定你能应付？”
“滚！”众人没好气。＇＇鬼神剑圣289
“冲神战明天就开始了，你来不来？”白加黑问。
叶默摇摇头：“算了吧，没意思。”
敢放言冲神战没意思的，全游戏也就叶默一个人了。大家却表现得很无所谓，这人天生就自带超人属『性』，虐人虐boss玩得那叫一个溜，除在传奇四剑魂手下吃过亏以外，还真就没见过让他怕的人。
叶默又看向了丹青妙笔：“你也要去？”
丹青妙笔扬扬眉头：“当然。”
“他真肯帮你？”
“废话！”
“如果他突然改主意呢？”
丹青妙笔冷笑：“你当别人都是你，主线说不做就不做了？”
叶默无奈：“这不是确定一下他的人品嘛！”
“靠！跟一个npc讲人品，你小子别不是玩游戏玩魔怔了吧？”众人鄙视。
叶默尴尬地笑笑，这几个月一直泡在游戏里，的确是有点融入了。拿玩家和npc比人品，那肯定是去一个跪一个。
叶默突然面现愁容：“咱们离这么远，你们要是喊救命我可帮不了啊！”
众高手疯了，剑天下直指他鼻子骂道：“老子有那么怂吗？啊？？？”
十三幺侧目：“你有资格说这话吗？”＇＇鬼神剑圣289
“靠！有本事跟老子斗一百场！老子今天非得把你灭个上百次不可！”
十三幺嗤之以鼻。白加黑看不下去了：“你还真好意思说啊！”
尘远远远飘来一句：“我就知道。”
丹青妙笔左顾右盼：“我的茶呢？妈的npc也跟老子耍无赖，这游戏还能不能玩了？”
一片嘈杂。十三幺煽风点火，白加黑在一旁添油加醋，剑天下被鄙视得抓狂跳脚，丹青妙笔烦恼这系统场子该怎么踢，看着这一切，叶默突然展颜笑了出来。
“大家都没有变，是吗？”尘远走到他身旁，生硬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啊，都没有变。”叶默同样在笑。
剑天下还是这么白痴，白加黑还是这么阴险，十三幺还是这么无耻，丹青妙笔还是这么爆脾气。
一切，都没有变。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他们的笑声还是这么爽朗，这么毫不掩饰。
“你呢？”叶默问。
“我？”尘远笑道：“我当然也没有变。”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中激『荡』。
他们相识一年，有欢笑，有痛苦，却从未对彼此有过怀疑。如此人生，如此朋友，又何必再去顾及其他？
“落叶也好久不见了。”叶默突然叹了口气。
尘远也是一样的落寞：“是啊，落叶不在。”
两人的口气中充满了叹惋，丝毫没有检查一下看自己是不是又叫错id的嫌疑。叶默想了想，不禁笑道：“尘远，我一直在想，如果丹青退役的话，你有可能会接任他成为榜单第一。”
尘远笑道：“他可不是什么第一。”
“那只是因为他不屑，不想。”
“那云非云呢？”
“不堪一击。”
“哦？”
叶默看了看正在酒馆里大发雷霆的丹青妙笔，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要他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尘远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他只是淡淡地笑着：“我说过，他很强。”
“也许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他们在加入战团时对丹青妙笔的点评，如今时隔一年，这份回忆依旧没有淡去。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一种默契油然而升。
“看来你和云非云的一战，我就没必要看了。”
叶默笑道：“其实我本来是想和丹青打一场，不过以丹青的意思，他好像不太想和我交手。”
尘远不禁翻起了白眼：“谁愿意和你交手啊？你个开挂党。”
叶默哈哈笑道：“分身的确不错，只可惜它们只是无脑的死物，就算同步率再高，也有破绽存在。”
尘远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看出来了？”
“出手的同步率虽然很高，但到底是两人出手，难免有些不太切合的因素在。”叶默笑着拔出了刀：“比如，它没我快。”
说完，刀光沿着他的鼻子直直掠出。等尘远反应过来，那柄刀已经回到了鞘里。
尘远愣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叹道：“原来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否则吉格那一刀，就是升上一百级，我也没信心接住。”叶默笑着说。
尘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岔开了话题：“凝霜呢？不跟你一起？”
“她？”叶默愕然，接着又笑道：“她当然不去。”
“为什么？”
“等级不够。”
尘远尴尬，他倒忘了还有这一设定。
“这一去，我们恐怕很久才能见面了。”
大家忽然停止了喧闹，怔怔地看着他。尘远赞同道：“冥界，魔界，一字之隔却相差千里，想再遇到，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叶默笑道：“看来我的战团频道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
剑天下顿时面红耳赤，挥舞着拳头大吼道：“闭嘴！”
“也不用再理会有人老跟我提什么分成。”
白加黑郁闷：“你不说话会死吗？”
“也没人再敢在我面前挡我砍人了。”
十三幺捂着心口一脸痛苦状：“你妹！”
“也不用听某人在副本里打呼噜了。”
丹青妙笔冷笑着抽出了魔杖：“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打呼噜。”
“可是这一切，我又很想要啊！”
众人默默地看着他，面『色』复杂。叶默笑了笑，大踏步走出酒馆大门，一只手在空中挥来挥去。
“打架输了别叫我帮忙啊！老子现在没空！”
“日！！！”众人齐齐比中指。叶默哈哈大笑着，很快乐，又很悲伤。
这是他在游戏里最艰难的一战，也是最终的一战。和吉格交过手之后，他就要离开游戏了。
这件事他没有说，他相信丹青妙笔也不会说。所有人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分别，却不想在冥冥之中早有天意，让他们从此不再相聚。
可是，我们曾经一起并肩，一起砍人，一起大笑，一起无奈。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段难忘的岁月，忘记曾经的一切。虚无的游戏，承载着最真挚的感情，酒馆的大门永远不会紧闭，它向我们随时敞开。
叶默一路大笑，疯子一样的笑声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可他并没有因此胆怯，他想用笑声为朋友饯别，这，就是对这份回忆最好的馈赠。
我们的脚步，永不停止！
……
然而，一切该来的还是要来，该见的人还是要见。当叶默走上白头山，就看见了那个灰『色』的身影。
“你真的要去？”
叶默笑：“不然我来干吗来了？”
对方沉『吟』稍许，说道：“我知道你们冒险家有两个名字，你叫沉默叶子，还有另一个呢？”
“叶默！我叫叶默！”
对方那张枯槁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侧身为叶默让开了一条路，一条通往冥界的无尽之路。
“欢迎归来，冥界之主，叶默。”
叶默大踏步走进了那条路，然后，他就看到了冥界。
浑浊的天空下，死灰的大地在脚下蔓延开来，通往一个高不可攀的宫殿。
冥神殿。
他深深吸了口气，迈出一步。
天空忽然颤抖起来，无数悲嚎在他耳边回响。哭不是哭，笑不是笑，一种莫名的压抑阻止着他的前进，只要他肯向前踏出一步，那么，迎接他的，必将是死亡。
叶默昂首，阔步。
哀嚎声更大了，永无止尽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些淡淡的鬼影。它们以各种姿势迎接他的到来，红『色』的眼睛在浑浊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冷冷地看着他。
叶默不理，继续迈步。
而后，他就遭遇了第一战。
是鬼神，和他一模一样的鬼神。叶默不假思索，挥手劈出一刀。
只要是叶默做出的攻击就没人能闪开，眼前的鬼神也同样如此。
于是，它被狠狠劈成两半，哀嚎着消散在空气中。
冥界法则：一击必杀。
无论是对方还是叶默，在这里，再强大的生物，也抵不住随手的一刀。
一个鬼神倒下，更多的鬼神却站了起来。叶默挥舞着手中的刀，艰难却又坚定地向前迈进。
敌人越来越多，而冥神殿，也越来越近。
叶默霍然拔刀。
逝去的不仅是刀光，同样是他的敌人。
叶默趁着空隙连忙向前走了两步，不想一只枯槁的黑『色』爪子突然阻断了他的去路。叶默矮身一滚，就已经滚到了它身下。随后一脚踩在它的身上，高高跃起。
幻影剑舞！
冰冷的刀光随风而至，刹那间，地上就被削出了一个大洞。
猛龙断空斩！
叶默身化龙影，咆哮冲出。路过的鬼神被他一刀斩为两段，只是眨眼间，他就已经迈出了将近四十米的距离。
更多的虚影向他扑来，那是未凝结成形的鬼神。叶默不闪不避，弯腰一矮，刀收身后，狠狠挥出。
破军升龙击！
九百米……
流心：刺！
八百九十八米……
流心：跃！
八百九十米……
三段斩！
八百八十米……
每一步都艰难无比，每一步都要经受无数考验。叶默却视若无睹，他迈步向前，沉重而确实地踏在灰『色』的土地上，缓缓突进。
就在终于迈到五十米的时候，叶默突然停下了脚步，刀收入鞘，冷冷地盯着殿门上的大字。
十方……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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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冥王宝座（）
等叶默来到宫殿门前，他已经气喘吁吁。他扶着刀鞘半跪在地，坚定地望着宝座上的那个人，那把剑。
“你终于还是来了。”
“不错。”
“你的剑并不软。”
“不错。”
“只可惜，你选错了对手。”
“剑无眼，本就认不清对手。”
吉格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认不清对手，你又如何拔剑？”
叶默傲然一笑：“剑在我手，我自然会拔剑。”＇＇鬼神剑圣290
“如果你的手也认不清呢？”
“那我还有一颗心。”
“一颗心？”
“不错，一颗心。”
叶默笑道：“有心在，我就认得清谁是我的对手。”
吉格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只是眨眼间，八个分身忽然一起出手。
叶默却像是没有看到即将扑面而来的刀光，微微迈出一步。
刀光忽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