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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证自己都颠覆了原先的发言,那就证明之前做的全部都是伪证,是阿盖尔骑士为了陷害勒费弗尔骑士而编造的谎言。
人群立刻出离愤怒了。
人类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前一秒还是深信不疑,下一秒一旦发现自己是被人愚弄,马上就会愤怒不堪,而不去思考是否是自己身上的原因。
“把他抓出来!我们要杀了他!”
“剥夺他的骑士头衔!这样的人不配做一名骑士!”
“抓住他!抓住他!”
在种种奇怪思想,被愚弄的怒火,以及些许的对勒费弗尔骑士的赔偿心理,人群开始不安的躁动,人人都在挥舞着手臂,要求给予这个阿盖尔骑士(尽管他们从没见过他)一个严厉的制裁。
现在,反转有了,**已经制造出来了,还差什么,可以让这场戏剧传颂千古呢?
“安静,安静!”
小唐大公又吼了两嗓子,等到民众再次安静下来,这才挥舞着手中的铁皮卷又吼道:
“勒费弗尔骑士的恩怨,应该让勒费弗尔骑士自己来解决!侮辱了骑士名誉的阿盖尔,他必须要用一场决斗,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决斗,才能赎清自己的罪孽!”
“决斗!决斗!决斗!”
人群马上就又兴奋起来,有小唐大公这样的领主实在是太好了!小唐大公实在是太了解他们的心意了!一场生死决斗!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
……没错,这就是缺少的东西——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不管是哈姆雷特还是龙门飞甲,最后一场的画面,总是主角与最后的大反派决斗的画面,不用怀疑,人类的血管中,天生就流传着暴力的因子!
“好吧,就让我们来一场决斗吧。”
最后,小唐大公这样说道。
Ps:生病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这样,脑袋很晕,完全没有思路,我会尽力,但是今天不一定有双更了,万一缺了,明天会补上。
174章 戏剧的终结()
在这场戏剧中,我失去了什么?
一个微不足道的死士,一个死不足惜的流氓,仅此而已。
在这场戏剧中,我得到了什么?
名声,权利,还有财富。在这场我一手导演的,充满了各种催人尿下的要素,矛盾,冲突,甚至死亡,以及最后的决斗,一切都宛如是八十年代的老电影,满满的都是套路。但套路之所以能够固定下来成为套路,不就正是因为它是最容易就被人接受的嘛!
小唐大公甚至都可以想象,那些平日里就苦于没有题材,只能念叨着几句祖宗传下来的古诗过日子的吟游诗人,看见了这等就发生在身边的传奇,到底是怎样好像是问道鲜血味的大白鲨一样迫不及待。根本就不用他花费一点心思,就主动的把芒斯特,还有利默里克的名声传遍整个欧陆了!
“——就是这样,我做的很对,我做的很好!”
走在民众簇拥的最中间,小唐大公这样想着,然后露出了阳光的,迷人的笑,大声的对着身边的人群喊着:
“我们现在就去找阿盖尔算账!”
“哦哦哦哦哦!!!!!”
人群则以激烈的,热情洋溢的欢呼来回应他。
“剥夺他的骑士头衔!让他用生命来对勒费弗尔骑士赎罪!”
“哦——!!”
大多数人都是盲目的。
不知为何,小唐大公突然想起曾经弗洛伊德的名言,所谓的法不责众,群体无意识,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来到阿盖尔骑士所住的旅馆的门口,旅馆里面的人早就听到了风声,一伙人群拥而上,拿绳子紧紧的把正想着逃跑的阿盖尔给绑的严严实实——平时他们肯定没有这种勇气,毕竟骑士老爷不是他们能够冒犯的——但是现在是比武大会期间,哪家旅馆没住个三五名骑士的,只要有一名骑士带头,底下的人立刻就全部跟上了。
况且,阿盖尔(死士)要逃跑也只是做做样子,如果旅馆里面的人没追上来,他也会用一种比较滑稽的方式——例如说跳窗的时候摔断了腿,用这种滑稽的方式来自投罗网的。
所以说,人生如戏,真的是全靠演技啊。
“阿盖尔,你污蔑勒费弗尔骑士声誉,证据确凿,罪无可恕,你可认罪?”
小唐大公‘一脸正气’,正气凛然的对着被绑在旅馆门口的阿盖尔怒吼,阿盖尔原先双目无神的眼睛,似乎也同样随着这一声吼明亮起来了。
“冤枉啊!我……我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这肯定是……肯定是有人陷害我的!”
阿盖尔大喊着,流着眼泪,扭曲着挣扎起来,但是因为绳子绑的太紧,他这一挣扎不仅没站起来,反而歪歪斜斜的直接倒在了地上,又蠕动着,看起来活像是某种难看的毛毛虫。
“哈哈——”
群众立刻就笑了,没错,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一位身份尊贵的骑士老爷在哭喊着求饶,这个世界上,给有什么是比这更美妙的呢?
看来还是有的。
“你不愿承认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当面对质。”
小唐大公继续说着,然后对着旅馆里面的人喊道:“你们,去把阿盖尔的侍从带出来,我要问这个侍从话。”
旅馆里面的人就等着这么一句话呢,他们私自囚禁阿盖尔,虽然是做好事(自以为),但是按照小唐大公的法令是要被抓到监狱里面服苦役的,因此心里面也坎坷的很。现在小唐大公的一句话无疑是为他们定了性,见义勇为,马上就美滋滋的把同样被绑的严实的侍从给拉了过来。
看到侍从的一瞬间,阿盖尔骑士就好像是老了十岁一样,面色灰白,嘴唇蠢动,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点可惜了……毕竟还是这么一个擅长表演的人才……)
阿盖尔骑士这样的表现,如果不是整个剧本都是小唐大公写的,恐怕连他自己都能瞒过去,更不用说完全不知情,一直都在被当成是棋子用的群众了。
事实上,看着阿盖尔骑士这样的表现,群众就觉得完全不需要问,‘真相’已经就在眼前了。
不过,作为‘公平’,‘公正’,‘公开’的公公公代表,一向以仁慈与公正自居的小唐大公,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顺带一提,这个侍从其实也是一个死士扮演的。
毕竟就连阿盖尔这个身份都是虚构,突然之间从本地找一个侍从,那也太容易露出马脚了,况且这个侍从只是从犯,按照小唐大公的法令,从犯罪不致死,只是送到苦役营里面去,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再把侍从捞出来就是了——对了,就让勒费弗尔骑士把这个侍从捞出来,还能为骑士博一个以德报怨的宽容美名。
扮演侍从的这个死士,他的演技可就远远没有扮演阿盖尔的死士演技好了,面对这样‘盛大’的场面——大公大人还有近千名愤怒的围观群众——他只能面目僵硬,结结巴巴的硬背着剧本上的台词。
但是,这样也就足够了。不如说,这样的表现才正好符合他的身份,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侍从,如果主人被抓,自己又被带到掌握着生死大权的领主大人面前,还能面色不改,这才真是让人感觉奇怪了。
“吊死他!吊死他!”
“这样低劣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我们要亲眼看着他被处死!”
随着侍从的‘老实交代’,一个个阴谋被揭露出来,从一开始的散播流言,再到威胁流氓的家人,要求流氓去做伪证,甚至还有花钱雇佣民众,让他们当面侮辱勒费弗尔骑士。一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形象跃然纸上,恨不得让每个人都食他肉喝他血。
“安静!”
不得已,小唐大公只能再次挥手,把群情激奋的民众给安抚下来,然后对着被绑住的阿盖尔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
阿盖尔保持沉默,他的台词已经结束了。
“既然如此,勒费弗尔骑士,接下来便交给你了。”
小唐大公说着,把勒费弗尔骑士推到前面来,‘公正的领主’的戏份从这里开始就没有,应该退场了。剩下的就全部都是男主角,也就是勒费弗尔骑士的单人表演了。
“啪——”
手套被扔到阿盖尔的脸上,犹如耳光一样,发出响亮的声音。
“阿盖尔骑士,以我的荣耀与生命起誓,这是一场光荣决斗,败者丢掉性命,胜利者获得一切。就让我们一切的恩怨,都交由伟大的主来决定吧。”
“……如你所愿。”
阿盖尔沉默着,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这样几个字,然后蠕动着身体,因为手脚都被绑的严实的原因,用嘴叼起了扔在地上的手套,代表着他接受了这场决斗。
真是的,突然间差点就被洗白,连我都要被感动了呢。
小唐大公冷眼旁观着阿盖尔的表演,心里面默默点了三十二个赞。
决斗开始了。
因为双方现在身边都没有马,而且地形也不允许骑马冲锋,因此就直接跳过了马上长矛必须,开始下马比剑。
理所当然的,阿盖尔不过是免力支撑了十招,就被勒费弗尔骑士一剑砍断了手中的宽刃——这一点也要符合群众的映像才行,毕竟,如果不是打不过勒费弗尔骑士,阿盖尔也不用耍阴谋诡计的不是?
眼看着阿盖尔没有了兵刃,勒费弗尔骑士一言不发,同样把手中的兵刃扔掉,做出了赤手空搏的架势。
周围的人一见勒费弗尔这样光明磊落的行为,都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好,这样的行为,才符合人们心中对于骑士的定义啊!
比剑比剑打不过,肉搏肉搏打不过,阿盖尔还有什么办法?
那就是继续耍阴谋了吧。
他的剑断了,但是勒费弗尔骑士的剑还没有,而且刚才勒费弗尔骑士把剑一扔,扔的地方距离他还特别近,阿盖尔当时就是一个翻身,趁着勒费弗尔骑士不注意的功夫,把剑拿在了手里。
“小心!”
周围的人立刻示警。
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没错,哈姆雷特的最后一幕,哈姆雷特便是以夺来的毒剑刺死了比剑的对手雷欧提斯的,虽然剧情完全不一样,但是既然是整个事件都是一幕戏剧,那就就以最戏剧性的结尾作为结束吧。
“你这奸诈之徒!”
勒费弗尔骑士好像被气着了,怒火直接冲上云霄,侧身闪过阿盖尔这一计突刺,左手抓住阿盖尔的衣服不动,右手硬生生的把阿盖尔的手给掰开,把剑夺了过来,一剑刺中了阿盖尔的心脏!
“刺的好!”
所有的人都呐喊起来,没有一个人会去指责勒费弗尔骑士没有遵守决斗的规则,也没有一个人会去同情缓缓倒地的阿盖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切咎由自取,不是吗?
于是,这场漫长的戏剧终于落幕了。
175章 原罪——傲慢()
“虽然很遗憾,但是恐怕我们的合作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大盛会顺利结束的第一天,小唐大公就马不停蹄的赶到维内托所在的商馆,但是刚一进门,就得到了一句冰冷的拒绝。
“为什么?”小唐大公阴沉着脸,头发却都已经根根竖起,面色由白变红,明显是在压抑着内容澎湃喷涌的怒气:“我需要一个解释。”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吧。”
安全感?那是什么含糊的解释!你是在逗我?!
小唐大公差点一口气没抽上来,面色由红变青,又从青变紫,五颜六色,七彩斑斓,活像是打翻了染坊,精彩极了。
“好吧。”维内托看着小唐大公这般表情变化,心知今天要是不好好解释的话小唐大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无奈之下只能说明白:“如果您还是不懂的话,那我就明说好了,是关于您之前的那场‘表演’的问题。”
“你不用想着否认,我们都是聪明人,您是,我也是。那场闹剧,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只是一场喧闹的表演——当然,我并不是说我对您导演的这样一场戏剧有什么不满,事实上,我相当赞同您的主意,只是,您太过火了。”
“过火?”
小唐大公喃喃道,嘴里念叨着的却是前日他被民众簇拥着抓捕阿盖尔的时候,不停地重复着的一句话。
这句话是:“——就是这样,我做的很对,做得很好,我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有做错什么。”坚定了信念,小唐大公抬起头来,紧盯着维内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用了两个人的代价,却能够换来整个领地发展的机会,这样的交换时很值得的。”
“是的,您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是问题也就在于此,单纯的只是正确,是没有办法得到我们的忠心的。”
说话间,维内托欠身,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空间的同时优雅的行了个半身礼,这本来是很庄重的礼节,现在看来却有着极大的讽刺意味了。
“从一个商人的角度,从纯利润的角度来说,我是赞同您的,这是一笔完美的生意,以小换大,想必日后您的芒斯特大公领也一定会愈发的繁荣昌盛吧——但是,沉溺于利益中的您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人是有心的。”
“请您记住这一点:人是有心的。在身为一个商人之前,我首先是个人,那也就代表着我也是有心的,今天您能够为了利益而牺牲掉那个对您忠心耿耿的小伙子,明天您会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而牺牲掉我?您要明白,城门失火,池鱼哀之啊!”
“您有一个很优秀的财政总管,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想必您也已经知道,我是为了给家族找一条后路而来。原先我对您也是很满意的,但是现在却看见了您的这样一面,实话实说,我确实没有信心能够把整个家族都交托在您的手上了。”
说完,维内托又再次行礼,礼仪很庄严很隆重,但是其中表现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端茶,送客。
而小唐大公,他却是如同振聋发聩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自己变了吗?
维内托所说的那个沉迷于利益当中,只把金钱看做第一位,忽视生命的那个人,真的还是自己吗?
是我,但不再是原来的我。
这是原罪:傲慢。
因为成功,因为巨大的成功,因为非凡的成功,在整个芒斯特大公领,只要有泉水的地方就能听见对唐切斯特大公的赞誉声,只有有人的地方就能看见众人都在为唐切斯特大公祈福。
即使偶尔做错了事,人们也能用‘大公大人肯定是不会错的’,‘即使是大公大人错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谁还能没一点错误呢’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然后继续崇拜,崇敬着唐切斯特大公,唐切斯特大公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符号,一种象征,是日,是太阳,洁白无比,光辉灿烂,耀眼到让所有人都迷失了视线。
在这样的环境中,化身太阳的小唐大公,本身就处在看不清自己的世界里,又受到所有人的赞美与称颂,迷失自我,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顺带一提,这个锅,奥尔科巴伯爵至少要背一半。
小唐大公这样的状态,可以说和中世纪的一般领主再没有什么不同,而这,正是奥尔科巴伯爵所期望的。
对敌人残酷,对自己人怜悯——然而这个自己人,范围最多只限定在有着贵族头衔的封臣与有着兵权的骑士身上。即使是现在稍微放松了一点,可以把自由民和市民都算在里面,但是死士这种东西,请注意是‘东西’,这种完全不能当做人看的‘东西’,是丝毫不需要怜悯的。
“原来如此……是我的错吗?”
确实是我的错。
虽然问出来的是疑问句,但是小唐大公心里面,却是已经确定了,是因为自己的骄傲与自满,才导致了如今的后果。
仔细想一想,过去克莱恩不是也曾经劝谏过自己,但是因为自己觉得太难听,而完全就没当回事,现在想来,忠言逆耳利于行,古人诚不欺我也。
“谢谢你!”
想通了这一段,小唐大公也不再犹豫,立刻就是一个鞠躬,对着维内托诚恳的说道:“谢谢你在我犯下更大的错误前及时点醒了我,不管今后怎样,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
“大公大人,您完全不必道歉的。”
小唐大公来到商馆里面谈生意,自然不可能一个人来,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他身边,沉默至今的克莱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瞒着您了,阿盖尔并没有死,他仍然活的好好的。”
语出惊人,但克莱恩完全没有理会小唐大公目瞪口呆的情形,顺便又把头转向维内托,怒斥道:“你自负是聪明人,但在我看来你的聪明也仅仅是小聪明,只能看到眼前而已。”
“可是,我明明就看见他被刺中了心脏,必死无疑——”
维内托反驳道,不过这就好像是商业谈判一样,一步都不能退,敌人退一步我就要进两步,是气势的交锋,因此克莱恩完全就没有给维内托反击的机会。
“是谁告诉你,刺中心脏就一定会死?又是谁告诉你,勒费弗尔骑士确实刺中了心脏,而不是仅仅刺中了皮毛,让鲜血流出来罢了?”
“克莱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您隐瞒真相实在是很抱歉,大公大人。”
维内托的问话克莱恩可以无视,但是小唐大公的问话就不行了,克莱恩稍微缓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事实上,这是我和勒费弗尔骑士两个人商定的,我们在阿盖尔的心脏地方放了一块厚毛布,勒费弗尔骑士又专门选择的细剑,剑锋直接刺穿了毛布,却恰好能在刺穿皮肤之后停下来,这个方法,我们已经暗中实验了好几次,绝对不会有一点耽误。那天勒费弗尔骑士刺倒了阿盖尔,趁着所有人都离开,我立刻带着他到了伊娜医生那里,现在阿盖尔便正在那里休息。”
“你……我……这……”
这样的情形,小唐大公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公大人,您对我的惩罚可以等下再说,我现在正要批评维内托的看法。”
克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