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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计划是…”蔡彩还没开口,杨馨突然打断她“你有什么计划,你算算日子,没等你到夷狄,孩子就蹦出来了。哪有你着这么做娘的。反正伊格也死了,图瓦西掀不起什么波澜,我们和封棋他们汇合后找一个大一点的地方让你先将孩子生下来,其余的事情出了月子再说。”
“可是…”
“可是你的头!”
“她说的对。”封以霖附和道:“你这样大家也会跟着担心,没了伊格的图瓦西就像没了翅膀的鸟,飞不起来。先让亲亲照顾你顺利产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众人边说边走出了城门口,巴鲁的人马慢慢地跟在后面,反倒没了打仗的紧迫感觉。
忽的,封以霖的笑容慢慢僵住,眼神随即飘到了不远处的树丛之中。
郁郁葱葱的树丛也掩藏不了的杀机。
封以霖嗅了嗅鼻子,将杨馨向身后拉了拉。
“巴鲁,听我将令,步兵散开,骑兵靠前,弓箭手准备!”
“啊?”
“快点!”
巴鲁也来不及多想,按照封以霖的话大声嚷道。
刚刚还有些倦怠的士兵们忽然来了精神,众人迅速闪开,为巴鲁的情留出一道宽广的冲锋线。
“敌众我寡,不够!张靖榕,放信号弹!”
张靖榕赶忙从衣袋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信号弹。
封以霖和张靖榕的状态让蔡彩有些惊讶。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不愧是思萝和皇上看中的女人!”尖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伊格左手撑着一根长棍,脸上带着一丝胜者的笑容。
他的身后,是已经奄奄一息的木塔拖。
“不过。你还真的以为你们能一脚踹死我?实在是太傻了!”
“伊格,你个混蛋!我来补你一刀!”杨馨气恼的说道。
“好啊!就让咱们夷狄的士兵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杀死了思萝王子。到底是谁,背叛了夷狄!”
忽的,草丛里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冒了出来,远远看去,当真是黑压压的一片。
不远处,战马嘶鸣,终于有了些战场上肃杀的味道。
“我和他们说过了。如果不是我第一个出城,那么所有的人。统统杀掉。”伊格露出一丝乖张的笑容“忘了告诉你们,现在青戈尔泰的铁骑部队,也归我了。”
“怎么会这样!”蔡彩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夷狄兵马。
是他们太小看伊格了。
原本以为他们根本不会走水路。
敌人就在眼前,弓箭手的箭矢根本起不了作用。
巴鲁慢慢拔出了刀。嚷声说道:“兄弟们,如今兵戎相见也是毫无办法,他日巴鲁一定以死谢罪!”
趁着说话间,一个骑着汗血宝马的夷狄士兵已将伊格接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夷狄士兵听令,给我杀掉这些背叛夷狄的罪人。”
“冲啊!”
巴鲁执长刀冲在最前面,随手撂倒两个冲过来的士兵。
两军接触之下,刀枪相撞的巨响和两军将士的呼喊一起引入耳膜,当然。还有令人浑身胆颤的惨叫声。
“张靖榕,有机会带阿彩先走!”
“那你和杨馨那!”
“我的女人我会照顾好!”封以霖一脚踹开迎面而来的敌人。
眼前的悲壮情景让封以霖和张靖榕为之动容。
为了保护他们,为了完成夷狄王的使命。这些人用他们的鲜血与生命捍卫这最后的荣耀。
忽的,封以霖和张靖榕拉过弓箭手的头领。
“保护好她们,谁都不能靠近一步!”
说着,他们俩带头冲了出去。
迎面碰上的敌人,长刀一挥,鲜血冲天而起。
眼看两人如此拼命。弓箭手们也不敢含糊,将蔡彩和杨馨围在身后。用利箭射杀一切想要靠近的人。
疯狂的夷狄士兵向这边冲来,人头密密麻麻,尘烟四起。
“敌众我寡,没用的!”蔡彩小声念道:“我们该怎么办!”
“打不赢就跑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杨馨显得比自己沉稳的多“打仗之事总有输赢,这一仗输了,我们下一仗就赢回来!何况,和你们在一起,我一点都不怕!”
说着,杨馨冲着前方大喊道:“封以霖加油!如果你打赢了,我就亲你一下!”
不远处的封以霖忽的崴了下脚,杀的更猛了。
“你以为单靠他们就能杀掉我所有的士兵吗!”伊格的马来会踱步,让弓箭手根本无法瞄准,他冲着蔡彩大嚷道:“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我也要让你们全部死在我手里!”
话音未落,嘈杂的喊叫声中突然传来另一种声音。
不远处,百马齐喑,纵蹄狂奔,若隐若现的嘶吼声传入了蔡彩的耳中。
夷狄的那些士兵显然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噼里啪啦的声音已在眼前。
“阿彩!”
封棋身跨一头黑马,威风凛凛的冲了过来。
“呸!”封以霖不服气的嚷了一声“杀了半天,倒让这个小子抢了老子的功劳!”
后方是训练有素的封家军。
封以霖训练出来的兵,还没怕过谁!
“协助元帅,保护元帅夫人!”
“快保护皇后娘娘!”
在他们眼里,难不成打仗就是为了女人?
巴鲁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一刀杀了迎面而来的敌人。
“变阵,结纵队!”伊格气急败坏地大嚷道。
话音未落,朱将军他们已经带头冲了进来,那些夷狄的将士顿时东倒西歪,盔甲散落。
“给我抓住伊格那个混蛋!谁能抓住他,我就亲谁一百下!”人群中的蔡彩突然大声嚷道。
伊格,老娘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第九十九章 生死一线()
封棋的加入让原本局势完全逆转。
伊格带来的那些人马也是节节败退。
“你还在这干什么啊!”封以霖出手挡住了张靖榕面前的敌人。
“杀敌啊!”
“没听见蔡彩说谁人帮他杀了伊格就亲他一百下吗!你还不快去!”
“这…”
“亲个几下还不顺势将她一举拿下!”
“可她怀着身孕,我不能…”
“笨死你得了!我真不明白她看上你那一点。先欠着,到时候一并还行不行!”
张靖榕还未反应过来,封以霖已经抢过一匹马,将缰绳交给了他。
伊格眼看大势已去,尽然真的调转马头想要逃跑。
“伊格,你这个孬种,有本事别跑!”
蔡彩怒气冲冲的要去追伊格,却又被那些弓箭手拉了回来。
“别拉着我,快去杀他!”
战场上的热血也点燃了蔡彩心中的那把火。
如果不是图瓦西和伊格为了一己私欲,那么这些人也不会无辜的断送生命。
蔡彩正在束手无策之时,一匹乌蹄马已是奔到眼前。
张靖榕利落的跳下马,将蔡彩抱上马去。
“张靖榕,你疯了!蔡彩还怀着孩子!”
“我的女人我会照顾好,你管好封以霖就可以了!”张靖榕大声嚷道:“多说几句甜言蜜语,他解决这些人的速度能加快很多。”
不远处的封以霖见自己被摆了一道。自是气不过。
却忽然听着人群后有人朝着他大喊:“封以霖,你给我好好地打,等你打赢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张靖榕!
好兄弟!
封以霖忽的莞尔一笑,大嚷道:“兄弟们,速战速决,老子等着回家洞房呢!”
一呼百应。
每个人似乎都兴奋起来。
武陵府外是看不到尽头的树林。
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出路。
伊格的马在前面疯狂的奔跑着,他的每一鞭都让马儿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马蹄声如同梦魇般缠绕在蔡彩的耳边,感受着凉风刺过面颊。蔡彩觉得自己恶心。
可这种不舒适的感觉被蔡彩心里那颗复仇的心掩盖住了,她疯狂地想让那个男人跪在自己面前。让他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阿彩,还是别追了!”张靖榕右手拉住缰绳,左手轻轻握着蔡彩的手。
他当然知道她的难受。
平素连坐马车都会头晕目眩的人怎么能经得起这种折腾。
可他又知道,不杀伊格。蔡彩是万万不能罢休。
“我没事!”蔡彩用力地攥着张靖榕的衣服“一定要抓到伊格。”
张靖榕正是左右为难之际,忽然看见伊格的马被前方的枯木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何必穷追不舍,只要拦住他的去路就好。
张靖榕从马上取下自己的佩刀,用尽全力扔了出去。
张靖榕与牛较量多年,投掷绳索的本事无人能及。这扔刀与扔绳子除了控制的力道,倒也相同。
扔出去的刀在空中翻滚在好几圈。
这样怎么可能会投中?
蔡彩本以为张靖榕是想用刀袭击伊格,却不料张靖榕的目标是不远处的一个枝桠。
那枝桠的位置很低,堪堪能压低身子跑过。
尖刀准确的削断了树枝的枝桠。巨大的惯性将伊格从马上弹了下来。
只听扑通一声,伊格重重的摔在地上,脱了缰的战马则毫不恋主的奔驰而去。
“吁!”张靖榕将马停下。翻身下马“抓住缰绳,不要下来!”
张靖榕并不向前,而是拦在蔡彩的身前,眼神冷冽的看着伊格。
伊格好半天才缓过劲,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咳咳!”伊格的脸上依旧挂着邪魅的笑容“这么想要杀了我吗!”
“你该死!”蔡彩咬牙切齿的说道:“从你杀死思萝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
“不过是露水夫妻罢了!”伊格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的死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妨碍。你放了我,夷狄分你一半。”
“伊格。你彻底的输了!”蔡彩冷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拿什么和我斗!”
“对!我是输了!”伊格突然仰天大笑“你的身边有那么多男人为你拼命,我当然赢不了你!可这辈子赢你一件事情也就够了,那就是思萝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听着伊格的话,蔡彩只觉得气血上涌,恨不能亲手杀死这个男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伊格很洒脱的笑了笑“既然这样,你就让我有尊严的死掉吧!”
“你还要什么尊严!”张靖榕冷冷的说道:“反正你也会遭到千秋万代的唾骂,与其以后被人将尸骨挖出来,不如现在乖乖地任我们处置。”
“不必了!”蔡彩忽然说道:“伊格,你想要怎么死,我可以成全你!不过,我给你的不是尊严,而是可怜你!我不想变成和你一样丧心病狂的人,事情在我们手上结束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思萝会带着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慢慢找你算这笔账!”
“那我就等着!”伊格嘴角忽的牵起一个笑容“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来没那么容易认输。”
话音未落,张靖榕的胳膊便被划出了一条血痕。
极快的几个身影从身边闪过,一袭黑衣,在白天都不会被人发现。
“东瀛忍者!”蔡彩脱口而出。
“果然是博学多才!”伊格慵懒的笑了笑“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让东瀛分一杯羹的原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去!我一定要将你带回夷狄,告诉你什么叫做真正的残忍和折磨!”
张靖榕功夫不弱,却根本不能以一敌五。眼看他节节败退,身上也受了伤。
“阿彩,快走!”张靖榕大喊道。
“我不要!”
在那一瞬间,蔡彩突然觉得自己不怕死了。
即使死在这,那至少一家人在一起,谁都没有离开。
“冥顽不宁!”伊格恶狠狠地拿起地上的刀,趁着张靖榕对付那些东瀛人的时候。用力地砍在了马腿上。
乌蹄马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忽的马腿上抬,蔡彩整个人被摔了出去。
正当她以为自己性命不保的时候。飞速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有人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重新拉回了另一只马上。
肚子好痛。
蔡彩皱着眉头捂住肚子,却对着来人强颜欢笑。
“还好我没长胖。否则…”
“闭嘴!”来人喝了一声“张靖榕,速战速决,阿彩的脸色很难看!”
“我不知道多好!”蔡彩嘴硬的说了一句。
封棋也不多言,依旧是翻身下马,威风凛凛。
“伊格,前程往事朕今天便与你一同算清!”
说着,便提剑而上。
众人一下子纠缠在一起,蔡彩根本分不清。
怎么办?
不能这样下去!
蔡彩突然想到封以霖的话。
每一匹乌蹄马都是将军的战马,它的马鞍之中一定藏着一枚信号弹。
蔡彩吃力地挪动着身子。她必须要喊人来救援。
可蔡彩根本不通马术,她右脚踩着马镫,左脚想要翻身下马。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动作粗鲁。胯下的马突然不安的躁动起来。
蔡彩身子不稳,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
虽是背部着地,可蔡彩的肚子却疼痛难止。
腹中急痛欲裂,似要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敲打着。
那样痛,痛得无法,仿佛刀绞一般。感觉到身下湿漉漉的。
蔡彩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就算在没有医学常识。她也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阿彩!”异口同声的喊叫,带着些悲戚和苍凉。
终究还是没办法保住这个孩子吗!
蔡彩仿佛用力地向前爬。
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受罪。
锥心刺骨的痛意,蔡彩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那枚信号弹发出去的。
“啊!”杀红眼的第一次疯狂的嚷道:“都是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蔡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感觉到伊格拿着刀冲了过来,却没有感觉应该袭来的疼痛。
鲜血再一次在眼前四散开来。
这种情景,那样熟悉,熟悉的令人心碎。
“封棋!”
已是蔡彩用尽最后的气力能喊出来的话。
受伤的封棋玩命的将刀插进了伊格的心口。
“阿彩,你答应我,要亲一百下。”
扑通倒在地上的,还有蔡彩那颗四分五裂的心。
“用力啊!”模模糊糊的声音在催促着蔡彩,有人拼命地掐着她的脸颊。
好痛。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令人无法忍受的痛楚。
“混蛋!”终于将杨馨的声音分辨清楚,她好像在哭。
四肢百骸皆是断裂的疼痛,蔡彩知道,她没有死。
只是动了胎气。
孩子就要出来了吗!
念萝,你将娘折腾坏了!
“啊!”剧烈的疼痛让蔡彩喊出声,意识突然恢复过来。
“快点喂药!”杨馨疯了似的掐住蔡彩得嘴,将药全数灌了进去。
“咳咳!”肺里好像一点空气都没有,好像快要死了。
“用力啊!蔡彩!你给我用力!老娘说什么来着!孩子生不下来啊!”杨馨哭嚎的很厉害,她怕了,真的怕了。
“封棋!”蔡彩的意识仍旧模模糊糊,嘴里念叨着封棋的名字。
封棋不能死!
不能!
“你快死了!还有时间管别人吗!封棋好的很!死不掉!蔡彩,你快点用力啊!”
好吗?那我就放心了!
杨馨,照顾好自己,和三皇子好好地!
第一章 念萝出生()
“封棋,封棋在哪!”蔡彩脸上毫无血色,一**的疼痛让她的身体被汗水浸湿。
“阿彩!让我进去。”
已经浑身是伤的张靖榕听着蔡彩的叫声,觉得自己早已陷入了无尽的地狱。
“你不能进去!”封以霖心烦意乱的嚷着:“你别去给亲亲添乱了好不好。”
“什么叫添乱,如果里面躺着杨馨,你会是什么感受。”张靖榕疯了似的大喊道:“杨馨,我求求你,请你一定要帮我保住阿彩。”
张靖榕的声音十分清晰,清晰的让所有人绝望。
“娘娘,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芙蓉根本止不住眼泪,她的恐惧让她束手无策,只能拉着被角拼命的唤着。
“杨馨。”蔡彩绷紧着身子,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她“你听我说。。。”
“闭嘴!别和我提什么保大还是保小,我们学医的最讨厌别人说这个。你听见没有。蔡彩,你要是不争气,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这是蔡彩第一次看到杨馨失去分寸,尽管命悬一线,她依旧很高兴自己有这样的好姐妹。
门外,封以霖和张靖榕依旧在做着斗争,张靖榕的力气比牛都大,连封以霖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吃力的脚步声和猛烈的咳嗽让两人停止纠缠。
病弱的封棋被冷锋扶着一步步的像帐篷走去。
“皇上。你确定要进去吗?您的身子。。。”
封棋的伤口仍在渗血,映衬在白色的长袍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若是有事,朕也不想一个人。”
“是!”冷锋也不多言。将封棋送了进去。
“芙蓉生孩子的时候我也进去了。没什么!”冷锋看了看张靖榕,有些心烦的席地而坐。
老天爷,求求你保佑蔡彩,求求你。
“快进去啊!”封以霖一脚踹在张靖榕的屁股上。
蔡彩的手紧紧的攥着床单,湿透的衣服勾勒出圆隆的腹部,阵痛已经变成了持续的疼痛,让她连一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啊!”抑制不住嘶哑的声音惨叫起来。蔡彩感觉体内有一只手在拼命撕扯着身体,硬生生的要将骨头掰开。
“阿彩。”异口同声的两个人让房间里的女人们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来了。快出去。”芙蓉紧张的汗流浃背。根本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
“让他们在这,让他们好好看看阿彩变成什么样了。”杨馨的情绪在一刻突然失控了“混蛋!混蛋!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