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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杀了他。”
第二十七章 残忍的杨小逍()
常林最终做了让步,所有人原地驻扎下来,围而不攻。
二当家也不敢出来打,他所依仗的无非是地利,若是出了山寨,他那点人马都不够卫所的官兵塞牙缝的。
不过他也不怕,山谷里的粮食哪怕吃个一年半载都绰绰有余,这些官兵恐怕只带了几日的口粮,等他们一撤,这块地盘还是他的。
常林佯装撤退了几次,可二当家小心谨慎的很,并不上当。
两边就这样僵持住了。
夜渐渐深了。
杨小逍坐在营帐里,眉头紧皱。
来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感觉到人命的不值钱,无论是在天灾面前,还是在强权恶霸土匪面前,弱势的人们依然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这种冲击对他来说是巨大的。
王大头的死,瘦鬼的死,孩子,老太太,女人的死,这一幕幕惨剧不停在他脑子里闪过,他感觉到自己的有心无力。
若有朝一日,定要创造一个朗朗乾坤。
旋即他又苦笑,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还要想办法回去,种种矛盾在他心里纠结。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打赢这场仗,官兵所带的口粮已经撑不了几天了,若是再没有办法,只怕真的要撤退了。
那样的话,只怕自己真的要内疚一辈子。
对瘦鬼,对王大头,他会很内疚很内疚。
风四娘悄声走了进来,看着眉头紧锁的杨小逍,突然有一丝心疼。
“喝口水吧,别再想了,你滴水未进,身体也撑不住。”
她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杨小逍倒了一碗水。
杨小逍怔怔的看着碗里的水,水?
“王大头说过,要把他安葬在河的上游,水?对了,是水,我怎么没想到竟然是水。”
”哈哈,水,真的是水。”
风四娘目瞪口呆的望着杨小逍,“这家伙难不成这几日压抑的傻掉了么?”
杨小逍蹦起来,把风四娘一把搂在怀里,“真的是水,谢谢你,四娘,是水,哈哈……”
“水你妹啊。”风四娘面红耳赤,“臭小子就知道占老娘便宜~”
……
杨小逍连夜把常林刘东广找来,让常林安排人手去查明山谷上游的水源,又安排刘东广马上回县城,把全县的巴豆泻药安眠药都搜刮过来。
什么?不知道什么是安眠药?
就是能让人睡很长很长时间的药。
鹤顶红不行么?
……行你大爷。
常林的效率很高,很快便发现这个山谷的侧峰有一道活水源源不绝,刘东广拖着疲惫的身子也从县城里拉来了几车的药。
甚至连春药都拉来了。
刘县令有前途,前途大大的。
杨小逍在赌,赌山谷里没有井,他不相信王大头临死前的话是无的放矢,这个活水一定是山谷里唯一的水源。
药已经投进去两天了,山谷里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估摸着可能茅房不够用了,只是不知道睡着的时候泻药还有没有用……
……
杨小逍站在山寨门楼前,向常林点点头,常林挥手,卫所官兵挺着长枪,杀向山寨。
“杀~”
整个山寨没有任何的反抗,就算想反抗估计也是没有力气,刘县令拉来的药实在是太猛了,山寨里的土匪哪里扛得住。
兵不刃血,他们便攻打下了这个山寨。
山寨最大的一块空地上,官兵把所有的土匪都押在那里,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杨小逍常林和刘东广走到了前面,望着黑压压跪着的一群土匪,往日他们嚣张跋扈,屠人性命,哪能想到会有今日。
刘东广喜笑颜开,这次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没有抓到匪首一条龙,可把一条龙的老巢端掉了都,这次只怕想不升官都难。
他越想越是开心,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世子大人,您看这帮贼子该如何处理?”
这个山寨是世子打下来的,若论功劳,肯定是世子居首,他打定主意,就算是在奏折上,也要把功劳都表在世子头上。
为官之道,莫过于此。
所以他连这帮土匪如何处置都要询问于杨小逍,不过他抬头时却猛然发现眼前世子的脸色并不好看。
杨小逍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人堆里的二当家,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这个杂碎。
他扬起头,厉声喊道:“老弱妇孺从轻处理,其余土匪依照大楚律法,押回县衙公审,把那个家伙带上来。”
他伸手指着二当家。
两个官兵把二当家押上前来,刘东广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变态的家伙让刘县令至今夜深入梦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
二当家桀桀笑着:“没想到你们这么卑鄙。”
杨小逍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死死的盯着这个杂碎。
“对付你这种人,卑鄙都是轻的。”
“要杀便杀,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二当家感觉眼前的人有些骇人,色厉内荏的道。
杨小逍笑了,“杀你?我不会这么便宜你。”
银针从手中疾射而出,硬生生扎进二当家的左眼,却刚好没有穿透,就这样扎在他的眼珠上,换来的是二当家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一只眼睛是还给瘦鬼的。”
话音未落,又一根银针扎进二当家的右眼。
“这一只眼睛是还给王大头的。”
二当家眼珠里的血顺着眼眶流了下来,他凄惨的喊叫响彻整个山寨,所有人看了都不寒而栗。
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少年,就像是一个魔鬼。
杨小逍从常林的腰间抽出长刀,两道绚丽的刀光闪过,二当家的两只耳朵齐齐落在了地上。
“这两刀是替那个孩子和老人砍的。”
二当家已经痛的麻木了,他现在只想快点死。
杨小逍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话:“现在还有那个女人,你觉得我该怎么帮她解恨呢?”
二当家的整个脑袋都是血,他声嘶力竭的喊着:“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
杨小逍眉头轻轻的皱起来:“好恬躁的舌头,就它了吧。”
二当家连闭嘴的机会都没有,银针有如暴雨一般,射进他的嘴里,那条通红的舌头,已经被扎成了肉泥。
他整个脑袋就像一团通红的血球,异常的恐怖。
杨小逍抬头望着昏沉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刘县令,接下来交给你罢,我有些累了。”
刘东广好似吓傻了一般,他从没想到一直以来和颜悦色的齐王世子,竟然下手这么……这么狠,他不禁硬生生的咽了口吐沫。
甚至他感觉自己有些想吐。
杨小逍转身慢慢的往回走,常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勉强的笑了笑。
走到风四娘跟前,风四娘心疼的望着他,没有犹豫,伸出手紧紧握住杨小逍的手。
她甚至感觉到,杨小逍的手,在颤抖。
杨小逍望向她,四目相接,此时无言却是最好的陪伴。
第二十八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杨小逍把王大头瘦鬼他们埋在了活水的上游。
“兄弟,我杨小逍对不起你们,仇已经报了,来世托个好人家。”杨小逍喃喃的跪在坟前。
风四娘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有些心酸。
平复了心情之后,杨小逍便开始在山寨里大面积的搜寻关于一条龙的蛛丝马迹。
本来或许是可以从二当家口中问出一条龙下落的,可是……想想当时也是冲动,现在二当家只怕什么也问不出了。
后来审问了所有的人,没有人知道一条龙是谁,甚至每次有行动,他们见到的大当家都是蒙着面,根本没人知道一条龙的真实身份。
杨小逍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点点的去搜。
可是他失望了,整个山寨没有任何东西是关于一条龙信息的。
杨小逍无奈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回了沧州县城。
他有些纠结了,没找到一条龙,便无法定白天明的罪,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走一步看一步吧。
待他与风四娘回到八极门,却猛然发现……白天明死了。
“怎么回事?”杨小逍沉着脸。
对胥青云来说,白天明只要是死了,他的仇就报了。
可对杨小逍来说,只要白天明不是明正典刑死的,就是他的问题。
白天明是在他的看押下死掉的,他难辞其咎。
更何况旁边的白羽此时望着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恨意。
大胡子递上一张纸:“大人,你走的第三天,我与瘦猴被一个黑衣人制住,他杀了白天明,留下这封信。”
杨小逍脸色冰冷,伸手接过,扫了一眼,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世子大人,你灭我一寨,我杀他一人,咱俩就算是扯平了,你的人我没动,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欠。——一条龙。”
杨小逍眉头紧皱,这一条龙不是个简单的人。
他没敢杀瘦猴与大胡子,只怕是担心得罪齐王世子,弄出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杀白天明,估计是白天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或许……是一条龙的真正身份。
可这一条龙到底是谁?
杨小逍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拿着信在屋里来回踱步,到底是哪儿漏掉了呢?
“你灭我一寨,我杀他一人,三天前,三天前,灭我一寨,灭我一寨……”
杨小逍猛然想起来什么,急忙问常林:“大哥,那个钱员外抓到了没有?”
常林怔了一怔,仔细回想了一番,摇摇头:“所有被抓的匪徒我都一一核对过名录,并没有钱员外这人。”
杨小逍顿时明白了。
一定是钱员外,一定是。
这次突袭山寨,虽说不是特别隐蔽,可知道山寨被灭的人却寥寥无几,此人当时一定在山上亲眼目睹了山寨被攻下来。
而此人三天前就已经过来杀了白天明,只怕那会他还在山寨中,看到山寨已经一片狼藉,知道一定是输了才溜走的。
山寨里一定有其他下山的路,那条路一定只有钱员外知道,狡兔三窟。
怪不得山寨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一条龙是谁,可每次有行动他却每每准时出现,只有他是山寨的线人钱员外这才说的通。
只有钱员外才有可能知道自己是齐王世子,因为自己刚露出世子身份的时候,钱员外还在沧州城内,所以才会放过大胡子与瘦猴二人。
就算万一钱员外不是一条龙,他也一定是知道一条龙是谁的人。
“这个老狐狸。”杨小逍恨恨的骂了一句。
“抓紧把刘县令找来,去搜钱员外的家,快!”
白羽怔住了,他心里是有些恨这个齐王世子的,若不是因为他的出现,白天明就不会死。
可他也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一条龙,眼前这个世子要做的,却是要抓住他的杀父仇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看眼前这个齐王世子。
……
刘县令效率高的惊人,别看他这些年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打混,可他确实管理县务方面是一把好手。
不到半日的功夫,就把钱员外的家搜了一遍,然后还整理出所有关于钱员外的信息。
钱员外是十年前迁过来的,祖籍扬州,不过刘县令却意外发现,钱宅的仆人说钱员外平日说话却不是扬州口音。
甚至平时吃食也是以面食为主。
这就让人奇怪了,一个扬州人竟然喜欢吃面食?
刘县令仔细询问了钱员外平日的喜好,仆人告诉他钱员外每隔十天半个月,便会有人送来白云湖的甲鱼,炖了熬汤喝。
白云湖的甲鱼是济南才有的水产,刘县令连忙把这个消息传给杨小逍。
杨小逍听了这个消息,心中已有计较。
这钱员外很有可能是济南人氏,若想真正抓到一条龙,只怕还要去济南一趟,才能查清楚。
“常大哥,只怕我还要去济南一趟。”杨小逍向常林说道。
他知道常林必定会按时去锦州府服刑的,所以他没办法要求常林与他一同回济南。
可他也不放心常林就这样上路,那高望还不定有什么手段。
瘦猴眼头活,连忙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好生护送常将军到锦州,若有半点差池,小人提头来见。”
在他眼里,高望算个毛线,眼前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齐王世子,再说杨小逍在沧州仗义而为的举动,也确实让他敬佩不已。
杨小逍哑然失笑:“我要你的头做甚嘞。”
旋即想了想,常林如今已不用戴木枷,凭常林的身手,这二人只怕也奈何不了。
“好,那我大哥便交给两位兄弟,等来日相见,必定重谢。”
瘦猴与大胡子连忙道:“不敢与世子称兄道弟,分内的事而已。”
开玩笑,和齐王世子做兄弟,那岂不成了皇亲国戚,他俩想到不敢想,不过杨小逍这番话语,却是让二人心里暖上不少。
“这世子是真把咱们兄弟当自己人。”二人对视一眼,感动不已。
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哪有人真的把他们当人看过。
就像高望,看着他们就像看条狗一样。
若是让他们知道杨小逍这齐王世子是假的,只怕会一头栽在地上,骂上一句——坑爹啊~
……
沧州城外,杨小逍风四娘正与常林道别。
前路漫漫,杨小逍也不知道常林将要面对是什么,瀚文帝是否会起用他,还是会自此一蹶不振,从此告别军旅生涯。
常林不知道,杨小逍也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面对的路要走,没有人能替别人走完那个人该走的路。
“大哥,千里送君,终须一别。”
常林拍拍他的肩膀:”你去济南也须小心些,照顾好弟妹。“
风四娘的脸颊绯红,她发现最近自己的脸经常会红。
杨小逍笑了。
“大哥,前路漫漫,弟赠诗一首,伴你前行。”
“好。”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珍重。”
“珍重。”
第二十九章 啪啪啪~()
蚱蜢最近比较烦,比较烦。
自从前些日子被杨小逍与风四娘骗了之后,他便与珠宝楼的胖子彻底撕破了脸,断了坊市倒卖假货的财路。
往日大手大脚惯了,也不曾留下存银,现如今断了财路,日子过的捉襟见肘起来。
平时里他还喜欢赌两把,有钱的时候觉得输赢无关紧要,可没钱的时候,输钱就感觉在滴血一般。
越输他就越想往回捞,越想捞就越是输。
再多的家底也禁不住他这样折腾,更何况他还没什么家底。
输光了,便找到钱人借了驴打滚,钱人就是放贷的,驴打滚就是咱们所说的高利贷。
一入贷门深似海,从此银钱是路人。
蚱蜢现如今哪怕是把他卖了,都不够还钱人利息的。
所以他现在有家不能回……额,家也没了,房子都抵出去了,哪来的家。
他现在就是四处躲着要债的,生怕哪天被逮着,打个半死不活的。
他不是没想过逃到外地去,可现在城门口都是钱人的眼线,城里哪个欠钱的敢往外面跑。
他宁愿饿死在城里,也不想出去遭那份罪。
上次腿差点被打断了都。
曾经风光无限的蚱蜢,哪想到自己会有今日。
此时的他扮成乞丐,躲在隐蔽的小巷子里,心里恨极了当日骗他的那两个大骗子。
忽然,他的眼神一闪,见着一群人往这边走来,他连忙把身旁的篓子盖在头上。
不过却已经晚了,来人早就把他看的一清二楚。
“哎呦,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济南城大名鼎鼎蚱蜢爷嘛。”说话的却是珠宝楼的胖子老板。
那日他被蚱蜢还有两个手下打的不轻,他这人心眼小,瑕疵必报,蚱蜢有今天,也有他的功劳。
今天他可是专门过来奚落蚱蜢的,打探到了蚱蜢的消息,他就专门跑去找钱人领了一帮要债的打手过来。
这种成就感,让他感觉比征服一个良家女人还要来得过瘾。
蚱蜢自然也看见他身后的打手,见躲不过去,无奈的放下篓子。
“胖爷,您就别笑话小的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曾几何时,趾高气昂的蚱蜢这般低声下气过。
不过形势比人强,大丈夫能屈能伸,也算不得孬种。
胖子得意的笑起来:“蚱蜢,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可是守法的老百姓,又没捆着你,哪来放你这么一说,你这么说可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是是是,小人嘴拙,乱说话,呸呸呸。”蚱蜢提手逮着自己的嘴扇了几巴掌。
“轻了~”胖子猛然板起面孔。
蚱蜢怔了一下,咬牙又用力扇了自己几巴掌。
“啪~啪~啪”,这次倒是用足了劲,只扇的自己眼冒金星,嘴角发麻。
胖子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扇的够狠,不过……你欠的可不是我的钱,我说了可不算啊。”
说完他回头向身后的打手招招手。
“兄弟们,交给你们了。”
膀大腰圆的打手们晃着脖子活动活动筋骨,对蚱蜢恶狠狠的笑起来。
蚱蜢脸色变的惨白。
“胖子,你玩我。”
胖子桀桀笑道:“我玩你?别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玩的,我可没有断袖的癖好,哈哈~”
蚱蜢往后缩了缩,他想跑,可前些日子打断的腿还没好透,跑是跑不掉了。
只能祈祷这次另外一条腿不要再被打断。
那种彻骨的痛,真是要了人的老命。
“啪~啪~啪。”
别误会,不是蚱蜢被打的声音,也别想太多,更不是晚上男女嘿咻的啪啪啪,这节骨眼怎么能这么猥琐。
只是巷口走来一对男女,男的在啪啪啪的鼓掌而已。
“真是一出好戏啊。”
那个男人走的近些,胖子抬眼望去:“啊?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