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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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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Gnostics!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

老头并未回答我的问题:“1990年,有个年轻的中国人来到图书馆,希望借走一份珍贵的羊皮古卷——作者是公元二世纪亚厉山大里亚的Basilides,西班牙政府规定,这些古代文献都属于珍贵文物不得外借。于是,他在图书馆借宿一晚,整晚在我的宿舍阅读这份羊批古卷。没想到这个中国人竟懂科普特文,一种流行于古埃及的文字,如今只有极少人掌握。我早就读过这份文献,为试探此人的背景,我和他聊了聊古书的年哀荣。这个中国人只有二十多岁,知识之丰富却超过了许多大学者。尤其是他对Basilides文献的兴趣,因为这份文献也与Gnostics有关。当晚我们一边读古书一边聊天,谈得相当投机,我甚至说了自己的过去。第二天,年轻的中国悄悄离开图书馆,Basilides的羊皮古卷完好地留下来,从系再也没有他的音信。”

“真是奇怪啊,那年我应该只有八岁。”

“他是我这被子遇到的最神秘的人,十年后——2000年,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竟又是这个中国人打来的,他说在美国阿尔斯兰州一位收藏家的遗产里,发现一份古代科普特文的羊皮书,其中有解开Gnostics秘密的关键资料。他的电话让我萌生浓厚兴趣,尤其是想要再见到这个中国人,当年仅有一面之缘,感觉却是忘年交。我飞往美国,来到阿尔斯兰州一家私人庄园。然而,我并没有见到那个中国人,等待我的竟是一群职业!杀手型号我在丛林中打过游击战,还没忘记杀人的技巧。我侥幸逃过致命一击,并夺过其中一人武器,打死了三个杀手。我没有来得及逃过‘及时赶到’的警察,当场就被逮捕了。”

“可你是正当防卫啊!”

“但陪审团认定我防卫过当,而且杀了三个人,属于过失杀人罪,判处了我十年监禁。”

“十年?那你明年就该出狱了?”

原本以为老头被判了终身监禁,没想到他很快就要出去了,真是让人失望!

“是,你舍不得我了?”

我不置可否地苦笑:“我只是觉得明年还要再适应一个新室友。”

“也许,你等不到明年。”

“什么意思?”

“太晚了,老头子很困了,我们该睡了吧。”老马科斯躺回他的床上,裹起毛毯,“谢谢你,告诉了我你的故事,晚安。”

“晚安。”

我也躺到准备睡觉,脑中却还想着老头的话——等不到明年?是说我活不到明年吗?

夏天。

迈克尔。杰克逊永远离开了我们。

当我还是古英雄的时候,迈克尔。杰克逊是高能崇拜的偶像,当间里贴满了这位巨星的海报,电脑里也有许多他的经典歌曲。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仿佛古英雄与高能的生命融合在一起,共同为迈克尔。。杰克逊悲伤流泪。

阿尔斯兰州的落基山下,仍然不见一丝绿色,远方的雪线越来越往上。

老马科斯给我起个绰号——“HERO”,因为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名:GUHERO。

收到妈妈寄来的包裹,经过漫长海运与严格检查,到我手里还算完整——除了那些小吃与领事,都被海关没收了。剩下许多日常衣服,中国丝绸和手工艺品Qī。shū。ωǎng。,着是特地关照妈妈寄的,我把这些送给其他囚犯,使他们都对我很关照。

最近,多了一个黑人朋友,他是比尔的新室友,有个美国黑人常用的姓——华盛顿。他原本在加油站、快餐店、电影院打零工,去年失业很久找不到工作,边跟着一伙黑帮抢劫便利店。在抢劫了十几家店后,他失手开枪打死一个店员,结果被抓获送到了这里。

华盛顿身高六英尺多,每天放风拉着我和比尔打篮球。没有运动细胞的我,居然也喜欢了蹦蹦跳跳,竟敢在高大黑人面前投篮。打篮球让我性格开朗,肌肉力量增强,照镜子变得阳光许多,不再是以往那个瘦弱男生。

下午,我去了图书馆,从过期报纸里看到一条新闻——

“2009年6月1日,通用汽车公司正式宣布申请破产保护,美国政府将向通用提供301亿美元援助,持有重组后通用公司60%的股份,加拿大政府将持有12。5%。百年老店的通用汽车终于破产,但并不意味着将轰然倒下,反而是一次涅磐重生的机会。”

通用倒了,下一个是谁?

不想再看财经新闻,从老金手里借了一堆旧杂志,有本2008年10月出版的,除了刊载知识悬疑与探险小说,还有最新的侦探圈新闻,有个标题吸引了我——

十二宫杀手浮出水面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旧金山地区曾发生多起“十二宫杀手”连环杀人案,至少三十人遇害。第二起案件发生一个多月后,旧金山三家报纸接到神秘来信,声称对这些案件负责。一封信中写道:“亲爱的编辑,去年圣诞节期间发生在赫尔曼湖路的两位青年恋人被杀的案件,以及上月4日发生在瓦列霍的一位姑娘被杀的案件,都是我干的,我就是那名凶手。为了证明所言属实,我将叙述只有凶手和警察才可能知道的细节。”

每封信都以“我是‘十二宫’”开头,留下出现在凶杀现场的神秘标志,还有一个星象图案标志,由字母和符号组成的密码。凶手称只有破译这些密码才能抓到他。

这是文章第一页,但最醒目的并非这些文字,而是这一页右下角,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看就知不是印刷的,而是用红色圆珠笔写上去的,大概是看过这本杂志的某个犯人吧——看上去像某种星象图,但又不是十二星座里的任何一个,辐射状趴在纸上。

这个符号散发着诡异气味,让我的手在纸上停留许久,心跳也莫名其妙加快,翻到下一页——

1969年10月11日,“十二宫杀手”在旧金山乘坐一辆出租车,行驶至华盛顿街与樱桃街路口,“十二宫杀手”将司机一枪毙命。案发三天后,“十二宫杀手”给《旧金山纪事报》寄去了信件,信中有条沾满血迹的布,正是死者被害时所穿衬衫一部分。凶手声称要袭击当地学校的校车。1969年11月9日,“十二宫杀手”再次寄信给报社,描述他为袭击校车制作的炸弹的过程。1974年1月29日,“十二宫杀手“又给《旧金山纪事报》发了一封信,称当时放映的一部名为《驱魔人》的恐怖片是他看过的最好的一部”讽刺喜剧片“。

杂志这一页右下角,同样被红色圆珠笔画了个符号,又是被人手写上去的。而且这回看得清清楚楚,是一把匕首的形状,刺进一条直线,也许是受害者胸膛的意思?

这匕首符号栩栩如生,好像就是杀死常青的那把尖刀!

哪个喜欢涂鸦的杀人犯干的?不过那些残忍的暴力罪犯,不会到图书馆认真看书。

疑惑地看下一页——

“十二宫杀手“信件含有许多诡异密码,旧金山警方请来密码专家协助破译,甚至星象学和通灵学专家,但凶手至今仍未被发现,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悬案。

沉寂近四十年后,加州男子考夫曼突然爆科,自称发现多件惊人铁证,证明自己的继父杰克就是“十二宫杀手”。后者于2006年去世,考夫曼整理肌肤遗物时,意外防擦县数件惊人物品——包括多张亲笔便条,与“十二宫杀手”笔记几乎一致。还有许多试题照片,以及带血迹的匕首。杰克的匕首。杰克的遗物被一条黑色头巾包裹,头巾上有个“十二宫”符号,当年“十二宫杀手”在一次作案时的佩带的正是这条头巾。

这一页的右下角,不再是前两页的奇怪符号了,而是用红色圆珠笔手写的话——

“这个杰克太变态了!居然保留了那些东西,早知道的话当初就一起杀了他!”

这段英文笔记很奇怪,字里行间露出一股杀气,令我刹那间把杂志盒上。

回头再看看寂静的图书馆,只有一个年老的囚犯在看书,空气却仿佛要被榨干了。

我喘息着翻到下一页——

考夫曼确信肌肤就是“十二宫杀手”,FBI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宣布由于案情取得重大突破,将再次对“十二宫杀手”谋杀案展开全面调查。FBI证实将首先提取杰克的DNA,然后与“十二宫杀手”进行对比。如果证实考夫曼的继父杰克确是“十二宫杀手”,这一捆饶美国多年的历史疑案将就此水落石出。

这是文章的最后一页,右下角用红色圆珠笔写着一行话——

“可怜的杰克,你从来没有勇气杀人,却成为了‘十二宫杀手’,就是你永远不能完成的心愿吧。”

看到这心脏要从胸膛里掉出来了!

他——他就在这座监狱里,不久前打开这本杂志,用血红色的圆珠笔写下这些话。

我激动这抓着杂志站起来,叫醒正在打瞌睡的管理员老金,在隐蔽的角落轻声问:“你字到以前谁借过这本杂志吗?”

图书馆里的每本书,不管是外借还是阅览,老金都会做登记的。他翻开小簿子看了看:“在你之前只有一个人借阅过,2009年1月,C区的1859号囚犯。”

“1859?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老金还没有睡醒,他揉着眼睛看了阅览室,忽然指着戴眼睛的老年囚犯,也是现在除我之外唯一的读者。

“就是他?”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就在我的跟前?

老金点点头:“是,编号1859,图书馆的常客,他叫杰克!”

也叫杰克?居然和杂志里说的那个疑似“十二宫”同样的名字?

老杰克穿着橘红色囚衣,看上去七十多岁,头发几乎全秃光了,苍白的脸上全是老年斑,翻书的手也不停地颤抖,精神完全比不上老马科斯,感觉一只脚已踏入棺材。

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我升起一股邪恶的念头,拿着杂志走到杰克的桌前,大胆地坐在他对面。

我貌似镇定自若,其实心里恐惧得要命,将杂志放到桌子上,翻到那篇“十二宫杀手”文章,将被红色圆珠笔写过的那几页,推到老头面前,又装作聚精会神地看杂志。

老杰克的脑袋微微一晃,他肯定注意到了那本杂志,看见了自己写过的字。

虽然,老头的眼皮都快抬不动了,还是摘下老话眼镜,冷峻的瞥了我一眼。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双衰老的眼里,隐藏着无比骇人的目光,如匕首飞速穿过空气。

心脏被扎了一到似的疼!我立刻站起来后退两步,摸着胸口恐惧地看着老头。

杰克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虚弱地咳嗽几声,将我留在桌上的杂志拿过来,指着圆珠笔画的符号。

不可思议,这老头的目光太冷了,像六月里的寒冰,一下字将我的血液凝固。

冷酷的眼里闪过一句话:“中国小子,你猜我就是十二宫?小心成为最后一个受害者。”

老杰克都快走不动路了,颤颤巍巍地把书还给老金,像句僵尸一样走出图书馆。

接下来十几天,我一直很注意这个老杰克。

每天放风他只是在操场边缘散步,老迈的他没有丝毫危险性,所以没人来招惹他,就连凶恶的狱警也对他很客气。餐厅吃饭他没什么朋友,混在一大群黑人中间,默默低头吃一点。我远处观察老头,偶尔当他抬起头,冷酷的目光撞到我的眼里,让人不寒而栗。

老马科斯奇怪地问:“你在看老杰克?”

“你认识他吗?”

“老家伙在这十几年了,听说是抢银行杀人进来的。但我从没和他说过话,他也从没惹过事,没人注意他的存在。”

我们在说话的时候,老杰克双眼定定地看过来,我好像吃了苍蝇那样恶心。

十二宫!

虽然不发出声音,我却做出“十二宫”英语的口形,在人生鼎沸餐厅里,用这个来传达我的意思。

几秒钟后,我读到那双可怕眼睛里的声音:“是,恭喜你猜对了!”

第二天,放风。

我没和比尔、华盛顿一起打篮球,独自在铁丝网边缘游荡,因为老杰克也在那发呆。

高原太阳晒得我发晕,没想到这个衰弱的老头,一阵风就会被吹倒,却坚持站在太阳下。

当我从背后渐渐靠近,距离他不到半比,老杰克突然转过头,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抬起充满皱纹的眼皮,浑浊的目光瞪了我一下。

老杰克第一次对我说话:“中国人,你对我很感兴趣?”

他的声音老得吓人,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你好。”我紧张地后退半步,假设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是美国的历史上最大的杀人狂,“我是1914。”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既然老头开门见山,我索性就当吃了豹子胆,和盘托出:“杰克,是你用红色圆珠笔在那本杂志上又写又画的吧?”

“是。”

“你是十二宫吗?”

老头的身体摇摇晃晃,目光却丝毫不为所动:“十二宫早就死了。”

“杰克,你认识另一个杰克吗?”

“我认识许多了杰克,不知你说哪一个?”

突然,我被某个大胆的灵魂附体:“你把刀字与照片交给的那个人,那些杀人的照片,还有杀人时裹的头巾。”

老杰克做梦也想不到,我居然会直接点破他的脸皮,他面色阴沉地凝固了数秒,才用虚弱干哑的嗓音回答:“有两个杰克,但只有一个‘十二宫’。”

“哪个杰克?”

“两个杰克都已经死了。”

“你呢?”

“我也早就死了。”

我强压心底的恐惧,面朝太阳给自己壮胆:“难道我正在和幽灵说话吗?”

“也许吧。”

“说说两个杰克把。”

“中国人,你把我打败了!”老头无奈地叹息,似乎随时会倒地身亡,“许多年前,我有个助手,他也叫杰克,但他从没勇气杀人,只是远远地望风,并代替我给警方写信。1975年,我把所有的杀人资料留给他,因为他说喜欢那些东西,并愿意在加州过正常人的生活。”

“从此再没有十二宫杀手了?”

“是的,我杀死了自己,也等于杀死了十二宫,我隐居到遥远的阿尔斯兰州,再也没人会找到我了。”

“可你为什么又到这里来了?”

“十五年前,我患了严重的疾病,也许是被我杀死的幽灵们报复吧。”老杰克的笑容让我心惊胆战,他说杀人就像刷牙洗脸般轻松,“医生切除了我的一个肾脏,但只能再延长一年寿命。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索性持枪抢银行杀人,我想要被法庭判处死刑,因为我早该尝尝坐电椅的滋味了!”

“想要死的方法有很多!干吗还要再杀人呢?”

“对不起,我杀人成瘾,有时候无法控制自己。但我的愿望并未实现,我被判了终身监禁,将在肖申克州立监狱度过终生——当时我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但没想到只用一个肾脏就熬了过来,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现在是第十五年。”

老头几乎要摔倒了,还好我搀扶住:“你感到惊喜还是失望?”

“失望,深深的失望,为什么让我还活着?”

“不怕我告诉典狱长吗?大名鼎鼎的十二宫杀手,就关在肖申克州立监狱!”

“你去告密吧,我就等着这一天,等着被送上电椅,结束我在这里漫长的痛苦。”

老杰克狼似的眼睛里,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小伙子,快点愤怒起来!去向典狱长告密!或者现在就把我掐死,我太老了,我不会反抗,只要一分钟就能轻松的掐死我……”

“不。”

我的目光也变得异常冷酷,为什么要遂这魔鬼心愿?不如让他在此忍受痛苦惩罚,带着一个肾脏走向茫茫无边的未来,最终在肖申克州立监狱化为尘土。

“求求你!”

老杰克抓着我的胳膊,就像一条即将被宰杀的老狗,而我摇摇头决然转身离去。

太阳,照耀着老去的十二宫。

阿尔斯兰州的夏天很短,操场上仍没有一丝绿色,我的身体倒是越来越壮实。

马科斯就像老师,每次聊天都给我上课,关于他经历的这个世界,革命与爱情,忠诚与背叛,杀戮与忏悔,甚至切。格瓦拉的八卦秘闻。偶尔还会谈起那座图书馆——摩尔人留下的珍贵文献,从柏拉图到托勒密,从马克安到奥古斯都,真个古代地中海文明的遗产,几乎完整地收藏在老头脑中。而我这个二十七岁的中国人,只拥有不到两年的残缺记忆,就像个懵懂的小男孩,变成一块贪婪的海绵,不停吸收着整个大海。

地球上所有不公正的事,比如美国攻打伊拉克,以色列在加沙屠城,都会激得老头义愤填膺,但他的愤怒并非没有理由,常拉着我说一大堆,从国际政治到个人道义,从勾心斗角的大国战略,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能看破表面现象,准确抓到最本质的核心——从某种角度而言,老马科斯也有一双读心术的眼睛——智慧与逻辑,根据已知条件,独立运用自己大脑进行判断,从不人云亦云,也不受任何舆论影响。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可以逃脱他的双眼,也没有什么人的小九九不被发现。所以,他和最没有心计的我交朋友,共处一室毫无防备地睡觉。

能认识老马科斯,是古英雄三生有幸!

令我三生有幸的不仅是他一个人,还有莫妮卡。

今天,她第二次来探监。

远远看到一条白色长裙,栗色长发被头巾包裹,为遮挡漫长旅途的风沙。她的身材还是那么好,混血儿的面孔略显苍白,袅袅婷婷走进探望室。原以为她会热情入火地抱住我,谁知她却拘谨地停在我面前,自己端详一番柔声道:“你还好吗?”

“放心,我已在这五个月了,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没受到虐待和欺负,相反还交了些好朋友。”

她用怀疑的语气问道:“难以置信,你喜欢这里了?”

这个问题真让我难以回答,但鉴于我是一桩冤案的受害者,所以我必须说:“不,我只是暂时适应这里,但我仍然想要自由。”

“对不起,现在我没办法给你自由。”

她忧伤地靠近,几个月没见过异性的我,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紧紧放在我的心口。

“莫妮卡,我不怪你,从来没有怪过你。”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继续留在这里。”

“到这来一趟很不容易吧?”我贪婪地将她搂入怀中,“你能来看我很满足了。”

在这不必有什么估计,我是健全的男人,面对这个美丽的混血女子,曾为我流过眼泪的女子,为什么不紧紧地抱她爱她呢?

“你很想我吗?”

“是。”

“是因为在监狱太寂寞,还是你真的很想我?”

“两者都有!”

坦诚地看着莫妮卡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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