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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公大小红袍全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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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藏了宝贝,随后跟随不提。
  那张府太太,差人前往婴山,叫沈勇夺他宝贝。谁知来到山中,寨屋俱无;一向恩养的人,一个也不见了。家人只得忙忙回府,报与太太。太太大惊道:“如此怎好?两个孩儿又被他拿去,家中五个男人,怎能计较?你们内中拣一个能干的,与我再赶书信上京罢。”家人答应一声退出。大家相议道:“兄弟,你我看相爷的势败了,我们在此,将来必然性命难保,不如各各收拾逃走去了。”
  再讲前日的家人,由狗洞爬去送信来京,到了太师府外,进入府中,呈上书信,太师拆开一看,大惊失色道:“呀呵,不好了!孙成这匹夫如此可恶!听了海瑞之言,竟与老夫作对,将我三儿拿禁狱中,又把我家奴与族间弟兄尽情惩罚。我几次要动本,怎奈耳目官海瑞十分厉害,因此不敢下手。不想今日又把四儿拿去,搜出国宝。若被他奏闻朝廷,取祸不小。咳吓,太太呵!我曾差家人提书回家,专叫你将国宝焚毁灭迹,怎么不听我言,被他搜去,如何是好?如今事在燃眉之急,我只得二路救应。严福过来!你带能干勇猛家丁一百名,速速出京,见了解宝之官,只说海老爷吩咐护送的兵丁,不必跟随。那周、陈二位差宫,必然听信。他跟随家人有限,骗到旷野之处,连钦差一起杀了,劫取国宝回来,重重赏你。”严福领了言语,自行打点。
  太师又叫家人去请国舅陈爷相见。家人领了严命。须臾,陈国舅请到。太师接进,吩咐备酒。二人饮了半晌,国舅开言道:“不知太师亲翁呼唤有何吩咐?”太师道:“弟有一言相恳,望老国舅亲翁垂救。”国舅道:“岂敢!有何见教,再无推辞之理。”太师道:“弟蒙,先帝托孤,在朝廷保驾,无不忠心报国。不料海瑞来京,与下官作对,把吏科给事孙成假降作荆州四府刑厅。那孙成依了海瑞之势,在荆州屡次与我家作对。把我三男监禁牢中,又将我四儿拿去。假说我家私存国宝,两次到家吵闹。弟想孙成与老夫作对,前世冤仇了,断断饶他不得。特请国舅亲翁大才赐教。”国舅道:“据老先生主意,要怎样他?”太师道:“弟想要杀他,方出此恨。”国舅道:“这有何难?只消太师上他一本,就要活不成了。”太师道:“若上本,是极容易的事。怎奈徐千岁是他妻舅,又有海瑞照应,故此不敢奏他。”国舅道:“既如此,何不瞒了徐、海二人,假传圣旨一道,把孙成斩了,何难之事?”太师道:“不可。荆州百姓素爱孙成,闻知朝廷要斩他,倘或激变起来,此事便弄大了。”国舅道:“既如此,便假传圣旨,说孙成清廉正直,特召进京,加官进爵。骗他来到半途,再传假旨,将他杀了,岂不干净?但这道旨意,必要托太监孙凤打了玉玺,差人扮作差官,悄悄出京方好。”太师喜道:“此计虽妙,但是孙成为人强横,若中途斩他,他倔强起来,要到京师面圣,这便怎处?必须亲身前去,他方不敢违拗。”国舅道:“老太师,但是叫我怎样法儿出京呢?”太师道:“待老夫奏闻圣上,说国舅要出京公干。”
  国舅道:“嗳吓!老太师,我做国舅的出家,有何公干?倘被海瑞疑心,连我都有不便了。”太师道:“我有句话在此,只是不便说明。”国舅道:“但说何妨?”未知太师要说何话,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孙太监私行玉玺 徐千岁遣将迎差
  专司国玺擅经权,受贿残良最可怜。
  莫是哲人能逆算,几令身赴玉楼筵。
  再讲张居正与陈国舅相议出京之计,张太师道:“只须国舅告假养病,便可潜身出京。”国舅道:“极妙!领教。”于是饮毕,国舅别了太师,回府而去。太师即备一副金玉玩器,暗暗送与孙凤。原来那孙凤掌管团营,乃是万历君极宠用之人,命他兼管玉玺,朝内各官俱称他千岁,他与张居正,国舅陈堂三人结成一党。当日得了礼物,便把玉玺用了,将假圣旨送还太师。
  太师即忙叫过心腹刑部员外郎陈明,吩咐道:“我有旨意一道,差你往荆州,加升孙成为都察御史,叫他立刻起身。你先到真定地方,等待陈国舅读了圣旨,将他取斩,一同回来,重重有赏。断不可泄漏风声。倘有外人知道,连你性命也难逃。”
  陈明连声“不敢”。于是领了假圣旨,即日起程。
  再说耳目官海瑞,为了国宝,日夜关心,说道:“我早已差人打听搜宝之事,怎么至今没有回报?”海爷正在忧疑,门公报道:“差人回见。”海爷连忙叫他进来,问道:“你打听钦差搜宝之事怎的?”差人禀道:“小人到荆州,闻钦差大人取宝进京,孙爷点兵护送。如今约略将近就到。故此小人先赶回来,报与大人闻知。”海爷闻言大喜,重赏差人。就打轿来到徐府,将手本投进。徐爷吩咐:“请进。”
  海瑞直进大厅,打拱道:“千岁在上,耳目官海瑞叩见。”
  徐爷道:“岂敢!请坐。”海爷道:“千岁在上,海瑞安敢有座?”徐爷道:“那有不坐之理。”海爷告坐。坐下茶罢,徐爷道:“老先生光降,有何见教?”海爷道:“千岁,只因钦差前番搜国宝,被强盗劫去,此番又搜出国宝,离此尚远,恐怕又有强人抢夺,特求千岁差人前去接宝,才无疏虞。”千岁道:“领教!”吩咐排酒。海爷道:“不消,就此告辞。还有书信一封,相烦贵差付与钦差陈三枚。”千岁接了书。海瑞即时辞出。
  徐爷即刻就传堂官道:“差你带领家将二百名,各带军器速速出京,随路接应国宝。如有强人抢夺,就便杀了,护送来京,重重有赏。若有误事,取罪不小。外有海爷书信一封,寄与陈三枚钦差大人,不可有误。”堂官接了书信,忙去收拾,点齐能征惯战家将,即刻出城而去。
  钦差两大人行至中途,便换小船,照管宝贝。约略离京只有:四十里,岸上来了张府家人抢宝。看见前面有官船摇来。
  便大叫道:“前面可是钦差搜宝的船吗?”船上应声道:“正是!”岸上张府家人道:“既是钦差,海爷差我们前来接应国宝,吩咐一路护送的官兵尽退回去,不必护送了。”那船上的家人,闻说是海爷吩咐的话,便连忙叫护送官兵:“你们退回,不必护送了。”那官兵恨不得叫他们回去,便答应一声,即刻去了。
  船上家人见官兵退去,便来至小船,入见陈、周二位大人道:“启爷:有海老爷差来接国宝了,小人已吩咐护送官兵,各回汛地去了。”陈爷道:“海老爷有书么?”众人道:“没有。”陈三枚就对周元表道:“年兄,此事有些可疑。”周爷道:“年兄虑得不差。既是海爷差来接宝,怎的没有书信通知?
  如是,是假的。家人,你过去吩咐接宝众人,叫他远见跟随,不许迫近宝船。”家人领命,即出船头吩咐。张府家人要等到空野处下手,也不答应。
  又行一日,迎头来了五六号大船。那大船的人,见这边船上高插着旗枪。又有许多大船,前后相随,便大叫:“前面的船,可是荆州搜宝官船么?”钦差船上应道:“正是。”那大船上人道:“既是宝船,速报与钦差大人,说京都徐千岁差人接宝。”钦差船上的家人商议道:“我们老爷俱在后头小船上,离此尚远。我们且回复他,只说老爷吩咐少停相见好么?”众家人道:“说得有理。”便向船头叫道:“徐家将爷们,家老爷吩咐少停相见。”徐府家人应道:“是!”
  且说那张府劫宝这伙人,对着众人道:“列位,这桩事有些不便了,方才打发的官兵退去,如今又有什么徐爷家将来接国宝,这便是怎处?”内中又有两个后生的小伙道:“管他徐府!只要有个好动手的地方,抢他娘就是了。”众人道:“兄弟主意不差!”
  那钦差船上的家人来到后面小船,报与二位老爷道:“启爷:方才又来了五号大船,口称是徐府家将,差来接宝,要见二位大人。”两位钦差听见,心中又是疑惑。周爷就对陈爷道:“年兄,前日说是海大人差来接宝,没有书信;今日又有徐千岁家将接宝,到底谁真谁假,扰得我心中纷纷乱乱。”陈爷道:“这不难,只消传那徐府家将一二人上来,探他口气就明白了。”
  周爷道:“年兄高见极是。”周爷就吩咐家人:“你去叫徐府家将二人上船来,我有话吩咐。”家人应道:“是!”
  不上半刻,叫到徐府家将两个。家将过船来见钦差,道:“老爷在上,徐府家将叩见。”二位老爷道:“不敢。二位年兄奉了徐千岁之命,来此接宝,可见过海大人否?”徐府家将说道:“虽未见过海大人,但海大人有一封书信在此。”陈爷道:“既如此,快请拿出来。”家将闻说,即于怀里取书信呈上。
  二位钦差展开细看,心中大悦,就叫:“二位年兄,张居正这奸贼,若是没有海大人与他作对,不知他还要怎样乱作了。我且请问年兄,前日有百余名差人,口称是海大人差来接宝,一到这里,就把护送的官兵发回,却又没有海大人的书信。我心内正在疑惑,不知真假。”家将道:“二位大人这等说起来,这班人定是张府差来抢宝的了。”陈爷道:“怎见得是抢宝?”家将道:“海老爷是个精细的人,他既差人来接国宝,岂能没有书信?是抢宝的无疑。况且海老爷恐怕途中有人劫宝,故使兵丁护送。今离京尚远,岂肯叫官兵散回之理。即此想来,断是张府假托来劫宝无疑了。”陈爷点头:“年兄料得不差。但如此怎好?”家将道:“二位老爷放心,有我等在此,万无一失。但今晚就去查他。若是张府的人,就把他杀个干净。就此告辞了。”
  陈爷道:“请了!”
  徐府家将回到自己船中。吩咐手下人道:“你们快去探听前面那接宝的人,看他动静如何,速速回报。”手下人答应一声,即去打听。即刻回报道:“将爷,我们去打听,这班人交头接耳,言语支吾,不是个好人模样。”家将道:“不消说了,兄弟们各各预备,若有风声草动,便把他们一齐杀了。”众人答应,各去预备不提。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劫奇宝空捞水月 升豸宪梦入南柯
  得失由来本自天,机关用尽枉徒然。
  豺声蜂毒心何忍,假旨欺君欲害贤。
  再说张府劫宝家人,内中有个头领的,叫道:“众兄弟,你看那钦差官船,如今泊在荒野地方。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众人道:“是!”便一同呐喊争先,爬上船来。不想那官船上的人已晓得他们是劫宝,早已预备。见爬上船来,大喊一声,“快走”,跳下水去。张府家人抢入舱中,不见一人,只见两个黄绫包袱,端正正放在桌上。心中欢喜,叫道:“宝贝在此!”
  登时抢在手中。再到后舱各处搜过,并不见人,说道:“两个官儿想是跳下水去了,倒造化这狗头。”
  不想这边纷纷乱乱,那边徐府家将早已知觉,便叫道:“兄弟们,强人在那里抢宝了,我们快赶上去。”便七脚八手,把船赶来,跳上大船,不见一人,只听得水中喊救,忙忙救起十余个家人,即刻便来追赶那贼船。
  那张府家人抢了宝贝,欢天喜地,正要起身,不想被徐府家人杀上船来,唬得魂不附体。各人只得手执刀枪,齐出船头迎敌。只听得大喝道:“强盗,快快留下宝贝,饶你性命!若有半声不肯,把你个个剥皮来!”张府家丁也大喝道:“休得夸口,我们也杀你片甲不回!”两边乒乓杀起来。怎奈那徐府家将个个勇猛,大刀阔斧杀来,又加箭如飞蝗,张府家人怎敌得过,也有被枪刺的,也有被箭射的,纷纷落水。家将跳上船来,夺回黄绫包袱。
  却说那钦差大人,二人在后面小船内,听得前船沸反连天,知是徐府家将与张府劫宝的家人相战,暗暗心惊,不知可能杀得过否。正在惊疑,只见五六只大船,紧急摇来,船头立着四五个人,叫:“启老爷:方才强盗在官船上抢了宝贝,被我赶上杀了许多人,夺回宝贝,特来禀知。”陈爷道:“好吓!难为列位将爷了。左右,你将宝贝接过。再烦列位将爷,将强盗枪刀器械收藏,候到京师送与海大人观看,作个凭据。若能把那落水的强盗再拿得几个,更好。”徐府家将答应道:“是!”便去收拾枪刀,一同上京。
  荆州理刑孙爷自从送了宝贝起身,日夜忧愁,不知此番路上可得平安否。正在暗想,忽报圣旨到,已至码头了。孙爷忙忙冠带排道,来到码头迎接。
  只见钦差手捧圣旨。孙爷叫排香案,开读诏书:“荆州理刑孙成,为官清正,四境安宁,朕心感悦。今升为都察院左都御史,速即来京供职。钦哉!”孙爷谢恩已毕,捧过圣旨,便请钦差上坐,道:“大人请上,受弟一拜。”钦差道:“弟也有一拜。”两人礼毕坐下,孙爷吩咐排酒,宾主交饮。半响,孙爷开口道:“钦差大人现居何职?”钦差道:“向为山东青州府,蒙恩升授刑部员外郎之职。”孙爷道:“失敬了!”钦差怕他再问,露出马脚,忙忙起身辞去。
  孙爷送出钦差,退入后堂,吩咐家人预备行李。通省官员闻知,纷纷俱来贺喜,俱送礼物。孙爷一齐辞谢。惊动了地方百姓,沸反盈天:“可惜这样好官升去,无法可留。”便三三两两议论开来,家家结彩,户户焚香。孙爷在轿中看见,街坊上燃灯结彩,百姓手执香花,挨挨挤挤随轿后到码头。
  孙爷回身把手一拱,道:“众位百姓,本院无有仁恩惠政及你们,今日何劳远送?本院心中不安。众百姓请回罢。”众人道:“大人吓,百姓受大人数年大恩,今日大人高升进京,无计可留。但愿大人留靴与众百姓,作个遗爱。”孙爷道:“既如此,左右,取过马扎来。”孙爷坐下马扎,脱下旧靴。百姓奉上新靴,孙爷穿上,说道:“本院在此为官,没有什么好处,何劳你们众百姓如此相爱?愿你们老者要教训子孙,少者要孝敬尊长,安分谋生,不可为非。你们请回去罢!”百姓同声应道:“多谢大人教训。”孙爷走进舱中,放炮开船。百姓无奈,只得散去。
  不讲孙爷进京之事。那张居正一日正在后堂闲坐,管门的进来道:“启上太师爷:劫宝的回来,要见太师。”太师叫传进来,劫宝家人进前叩头。太师问道:“你们劫宝,宝在哪里?”
  家人道:“太师爷,不好了!小人一路留心,打听去临青地方,遇着钦差回船。小人遵太师爷吩咐,假称是海瑞差来迎接,就把护送官兵散去。跟到荒野之地,跳上差船,抢出宝贝。不想有一起徐府家人,好不厉害,个个如狼似虎,抢上船来,把小人们杀的杀,丢下水的丢下水。幸得小人略知水性,泅水逃生,来报太师爷。乞太师爷定夺。”太师听了,惊得呆呆半晌,心中暗想:“此番宝贝到京,朝廷看见,怎得是好?呵,有了!待我去请陈国舅来,叫他一面去斩孙成,我一面告老回乡,再图后事。”未知太师裁夺如何,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害忠良重传假旨 祝眉寿载赐红袍
  寿等嵩华身正健,天家载赐五云章。
  门迎紫气莲台曜,砌满芝兰绕膝香。
  话说张居正听了家丁抢宝不遂,又恐钦差解宝来京,取罪不小。便再想一计,吩咐家人备酒,一面差人下了请帖到陈国舅府中,请国舅商量。
  不消半日,国舅来到,太师接进,分宾主坐下。茶罢,国舅开言道:“承老太师呼唤,有何见谕?”老太师道:“岂敢!
  老国舅前日曾许出京一事,弟已端正停当。特请老国舅相议出京之策。”国舅道:“既如此,老夫领教便了!”太师吩咐排酒。
  二人分宾主坐下。酒饮三巡,国舅请出圣旨来看,早有玉玺在上。两道旨意:一道是捉拿的;一道是行刑的。太师问道:“老国舅,这两道旨意还是一路同去,还是作两下去?”国舅道:“凭太师主意。”太师道:“作一同去罢。”国舅道:“老夫明日早朝告病。但是老太师要选个能干的假作差官同去才好。”
  太师道:“领教。”二人酒罢辞别。
  太师即刻叫过家人蒋胜,吩咐道:“你们扮作钦差,明日同陈国舅出京,有一道捉拿孙成的旨意在国舅身边。我前日升孙成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召他进京,现今想必离任了。你此去必然遇着,须要细心盘问。若是孙成的船,就禀知国舅,立刻拿着,须要小心前去。”蒋胜应道:“晓得。”点起家将八名,假做锦衣校尉。又点个长大汉子,打扮作跟随人。来日天亮,就要启行。
  次早,皇帝五更三点登殿,朝贺已毕。班中闪出一位大臣,紫袍金带,俯伏金阶,道:“臣大学士陈堂启奏:臣连日身躯疲倦,日夜不安,告养二月,再行供职。”皇爷准奏。陈堂谢恩退出,回府吩咐家人:“若有太医前来,回说国舅爷只要静养,不必看脉。”家人应道:“晓得!”
  正在吩咐,门公启道:“太师张府差人要见。”国舅道:“叫他进见!”差人跪下禀道:“国舅爷在上,蒋胜叩头。”说道:“家太师拜上国舅爷,出京须要小心。”国舅道:“不须挂意。”便点起家丁七八个发船,即时出京。
  再讲海爷退朝后想道:“今日朝中见国舅陈堂告病,我看他面上并没有病容,因此差人打听。回报太医院前去医治,他并不许相见,故此可疑。又差人去打听,回报他带领家人,秘密出京,不知去向。老夫想陈堂是张居正一党之人,不知出京何事?莫非是徐府救宝一事又生别件诡计?我今连夜修成本章,明日亦告假出京,密密跟着他,看他作何事情!”
  张居正自打发国舅陈堂出京之后,便把告老本章端正。次日皇帝登殿,张居正出班奏道:“臣华盖殿大学士张居正,有短章上奏:臣因老迈,筋骨衰弱,不能扶佐圣朝。愿万岁放归田里,臣感恩不浅。”皇爷道:“先生年纪虽多,精神还好,岂可舍朕而去?”
  居正见皇爷不肯,又奏道:“臣委实精神恍惚,筋力衰微,乞皇上天恩,放回田里。”皇帝尚未开口,闪出海瑞跪下奏道:“臣启陛下:华盖殿乃擎天之柱,足智多谋,两班文武俱服驱使。况且臣年八十五岁,尚在朝中保驾,张居正午未七旬,岂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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