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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家族全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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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座,只是公务缠身,时至今日才成行,可谓栅栅来迟,还请委座海涵。”
  蒋介石很激动地说:“哪里哪里,立夫言重了,你能来,我就很高兴,很高兴。”
  陈立夫从来没见过蒋介石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也很激动,他甚至不知道坐在
哪里合适。
  蒋介石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沙发:“坐下,坐下。”
  陈立夫这才坐下。
  蒋介石呷了一口茶,说:“立夫,上次对我的牢骚不会计较吧?”
  陈立夫忙说:“委座的批评很中肯,立夫岂有计较之理?”
  蒋介石谦恭地道:“我知道,那天我心情不好,态度也不好,如果言重了,还
请立夫原谅。”
  陈立夫有些受宠若惊:“委座不必提起,事情已经过去了。”
  蒋介石又问起了陈立夫的家庭情况,问起了陈果夫的病情,对二陈显得十分关
心与厚爱。
  激动中,陈立夫站起来说:“委座应该尽快复职,率领我们同共匪战斗到底,
立夫虽不是行武出身,不谙军务,但在党务上,组织宣传上,还愿继续追随委座,
尽自己的毕生精力。您宣布下野后,势必造成军心涣散,党国无主,国民忧心。所
以,立夫奉劝委座,应尽早复职,重整旗鼓,再造中华民国之辉煌。”
  蒋介石被陈立夫说得更加激动:“感谢立夫的一番肺腑之言啊。我刚刚下野,
岂有马上复职之理?毛泽东是个得寸进尺的人,我们不要指望和谈会成功。李德邻
和文白(张治中)还在做梦,我们一方面叫醒他们,另一方面,我们要抓紧做些安
排,采取积极防御的方针,抵挡共军南下,牢牢掌握主动权。”
  陈立夫和在座的人纷纷点头。
  最后蒋介石说:“我虽然下野了,但军务上的事并不轻松啊。”言外之意,军
权还掌握在自己手中。
  又客套了几句,陈立夫起身告辞。
 
              4.下野仍是总统
  1949年1月31日,蒋介石在溪口召见何应钦、顾祝同。汤恩伯三人。
  蒋介石说:“今天请诸位来,主要是研究当前的布防问题,特别是长江布防问
题,我已讲过,要以沪杭三角地带为支撑点,来抵挡共军南下,不知诸位落实如何?”
  参谋总长顾祝同回答说:“按照总裁的部署,我们把长江防线划为两大战区,
湖口以东归汤司令的京沪杭警备总司令部指挥,总兵力75个师,约45万人;湖口以
西归白崇禧的华中军政长官公署调遣,总兵力40个师,约25万人。”
  蒋介石听顾祝同说到这里,颔首插话说:“把长江防线划为两个战区,我赞同。
但江西湖口以西,恐怕是靠不住的。因此,要紧紧以淞沪地区为核心,把它作为台
湾的桥头堡,凭借海空军的优势,牢牢掌握战争主动权。”
  汤恩伯面有难色,接过话说:“总裁英明,以淞沪为核心,必可使东线固若金
汤,叫共军有来无回。只是湖口到上海,战线实在太长,大约有近800公里,我们7
5个师,直接用于江防的不到52个师,仅30万兵力,希望能再加强点力量。”
  “平均每华里只有二三百人,力量确实单薄了一些。不过,不用着急,我已下
令重新编练14个司令部,人马很快就会有的。敬之,你说对吗?”
  何应钦说:“对!我们正在抓紧编练15个司令部,200多个师,不久就可以补充
300多万兵力。”
  汤恩伯连忙问道:“敬之兄,你什么时候能够将人马给我调拨来呢广
  何应钦想了想说:“大概还要两个多月的时间吧。”
  汤恩伯不无担心地说:“只怕共军不会给我们这么长的时间吧。”
  正如汤恩伯所言,正当蒋介石在溪口调整战略部署,积极进行防御,妄图以长
江天堑为险,做着隔江而治的美梦时,决胜千里之外的毛泽东也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此时,毛泽东站在北平作战室“渡江战役兵力部署图”前,对一旁的朱德、刘
少奇、周恩来、任弼时等五大书记侃侃而谈:“蒋介石又打错了算盘,他以为放出
和平谈判的烟幕,就能遮住我们的眼睛,从而调整部署,编练新军,阻挡我们前进,
我们不会给他这个喘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毛泽东将指点地图的木棍从上往下一压,坚定地说:“要坚决、彻
底、干净将他们消灭!”
  朱德站起来操着一口四川口音说:“对!我们立即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4月ZI日,毛泽东和朱德联名向解放军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
  蒋介石怎么也没想到,他苦心经营的长江防线竟不堪一击,一夜之间,竟被人
民解放军全线突破了。
  4月23日,南京解放,国民党南京总统府的旗子降落,宣告了国民党22年反动统
治的覆灭。
  国民党政府南逃广州。
  国民党代总统李宗仁携夫人郭德洁飞往桂林。
  中国人民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
英勇气概,横扫大西北,席卷大西南,进军中南沿海,追歼逃敌,肃清残匪,迎接
全国解放。
  国民党军队四散奔逃,惶惶不可终日。
  7月16日,蒋介石以国民党总裁的身份在广州召开了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扩大
会议。
  蒋介石干咳了一声说:“中正1月引退,请德邻老弟代行总统之职,目的是为了
谋求和平,可是,共党无和谈之意,遍地战火。”
  蒋介石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在座的人一下,接着说:“鉴于非常时期,党政军中
央机构分散不便集中决策,我提议特设‘国民党非常委员会’作为党国最高决策权
力机构。中正以国民党总裁身份兼任主席,德邻任副主席。”
  李宗仁一听按捺不住了,当场顶撞蒋介石:“蒋先生,你这个非常委员会有设
立的必要吗?”
  蒋介石不容置疑地说:“我刚才已经讲了,值此非常时期,只有设立非常委员
会才能担负戡乱救国之使命。”
  李宗仁气更不打一处来:“蒋先生,既然如此,那我这个代总统还干什么呢?”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蒋介石说。
  李宗仁继续据理力争:“这样一国三公,政出多门的情形,叫我如何为国效力?”
  蒋介石望着天花板,不耐烦地说:“德邻老弟,你首先是党员,然后才是代总
统!”
  李宗仁还想说什么,蒋介石却宣布散会,并先走出会场。
  李宗仁感到莫大的耻辱和悲哀。
  1949年10月1日,北京30万人聚集在天安门广场,举行开国庆典。
  毛泽东一改过去不修边幅的习惯,把蓬松的头发梳理得十分光亮,露出宽阔的
脑门,神采奕奕地登上天安门城楼,俯视着人头涌动的广场,用他那高昂的湖南乡
音,向全世界庄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厂’
  偏居台北的蒋介石从收音机里听毛泽东的声音,瘫软在沙发上。
  毛泽东在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同时,继续指挥和驾驭着中国各战场上的
战局。
  10月14日,广州解放。国民党政府迁至重庆。
  陈立夫知道大势已去,便在西南各省进行了一些布置,他派内调局副局长张益
民急飞重庆,尽快筹建内调局大西南指挥中心。
  张益民到重庆后,经过很大努力,工作却不见成效,内调局大西南指挥中心始
终没有建立起来。
  后来,张益民又搞了个“西南游击区”的计划,委派一些中小特务到各县去发
动当地恶霸势力和中统外围组织,建立反共游击军和游击根据地。
  但这一计划还未付诸实施,人民解放军已经兵临重庆了,重庆一片混乱。
  季源溥、陈立夫先后飞到重庆,以求稳定人心。
  季源溥先到重庆,他是按计划到各个办事处了解情况。指挥工作的。
  他住在范庄,并在此办公,批阅公文,接见部属,并主持内调局局务会议,决
定发布应变计划并通告地方单位。
  季源博到重庆后,渝调处处长王难三在重庆皇后餐厅举行近200人参加的欢迎会,
其中有内调局副局长张益民及处科级人员,有重庆市党部及重庆市参加会中的中统
分子。
  在宴会前,季源博发表了讲话。
  他首先表明抗战期间在重庆住了8年,又曾是重庆市党部委员,重庆可以说是他
的第二故乡,对重庆有深厚的感情。
  接着,他又说明时局维艰,抗战8年,是靠重庆取得最后胜利的,希望大家团结
一致,以四川为民族复兴根据地,共赴时难,争取最后胜利等等。
  季源博的演讲好像信心十足,但在会后与亲信甘青山私下谈话中,却表示对台
湾没有信心,说他虽然把家眷都送到台湾去了,但是台湾仍靠常败将军陈诚来防守
是靠不住的。
  季源博很动情地说:“将来走投无路,我就只有跳海殉国。”
  言语间流露出悲观失望情绪。
 
              5.只剩下空头允诺
  1949年10月下旬,陈立夫同社会部部长谷正纲等同飞重庆。
  陈立夫到重庆后,深居简出,不肯随便露面。
  一天,王难三来看他,说:“我们打算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会,请你和调查处
的工作人员见见面,讲讲话。”
  陈立夫立即把脸沉下来,冷冷地说:“时局已如此艰难,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
做,不必搞欢迎会。”
  王难三说:“现在大家心神不宁,情绪都很低落,你是代表中央来的,代表蒋
总裁来的,给大家鼓鼓劲,提提精神。”
  陈立夫说:“劲还是要鼓的,但不要大张旗鼓,虚张声势,现在不是气候。你
找个较为清静的地方,我和大家见见面,谈谈陷。”
  王难三点点头。
  陈立夫再三嘱咐王难三,会议规模不要太大。
  王难三按照陈立夫的旨意,决定在江苏同乡会举行。
  会议由皇后餐厅承办六菜一汤的湖北菜,参加的人都是内调局科级以上人员及
重庆调查处骨干,还有重庆市党部委员中及重庆市参议员中的中统分子,立法委员、
国大代表中的中统分子。
  会议规模不大,人数不过百人。
  这天,陈立夫准时来到江苏同乡会,他知道自己是为稳定人心来的,应该有一
种处乱不惊的气概。
  陈立夫装作十分轻松自如的样子,一见面就说:“我代表委座来看望大家,祝
大家,身体好,工作好,家庭幸福。”
  有人鼓掌,但不很激烈。
  往下说点什么呢,尽管陈立夫满腹文章,但现在面临这种局势和自己的心境却
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想了想,他竟从重庆的战略位置说起:“从地理上讲,大西南
包括云、贵。川、康、藏五省区,以重庆为轴线,北有大巴山脉横亘川陕边界,东
有巫山山脉、武陵山脉纵贯川、鄂、湘、黔边境,成为西南诸省北部和东部的天然
屏障。
  “长江自万县以东,穿巫山注人湖北,形成西起奉节,东至宜昌的近百里大峡
谷,乃川鄂交通之咽喉,地形极为险要。”
  陈立夫观望了一下大家的情绪,接着说:“云南省位于我国南部边疆,跨云贵
高原西南部,与缅甸、老挝、越南交界,国境线长达3000多公里,是我国西南出境
的大门。
  “西藏、贵州、西康均为山地,尤以西藏、西康山高路险,加上少数民族众多
居全国之冠,外人很难插足。因此,大西南易守难攻,是我们与共党战斗到底的最
佳根据地。”
  陈立夫介绍完重庆的地形,喘了一口大气,与会的人员也跟着喘了一口大气,
大家不知道陈立夫带来了中央的什么消息,没想到,陈立夫上来先扯了一大堆没用
的话题。
  陈立夫干咳了几声接着说:“上次委座来重庆时说:‘今日之重庆,将再度成
为反侵略反共产主义之中心,再度负起艰苦无比而又无尚光荣之历史使命。希我全
体将士乃至全川五千万同胞,振作抗战精神,为保卫抗战成果,为完成民族大业而
努力。’委座的话,值得我们永远铭记呀。”
  陈立夫有些激动:“只要我们咬紧牙关,度过眼前最困难的时期。我相信,不
到三个月,最多半年,国际形势就会发生变化,到那时,我东南、中南、华南国军
就可以大反攻,共产党的末日不会遥远了厂’
  陈立夫的话很有煽动性。但大家听了却没什么反应。
  宴会开始了,陈立夫站起来,以演讲的口吻说:“从国际形势上看,美国原来
的政策是‘欧后亚’,由于中国现在形势的变化,看来‘先亚后欧’的论调抬头了。”
  大家频频举杯祝酒,并认真听陈立夫的演讲。
  陈立夫来了精神:“我去过美国,拜会到杜鲁门总统,我认为美国决不会放弃
中国,抛弃国民党。第三次世界大战在短时间内一定爆发。”
  陈立夫鼓励大家说:“只要美国一介人中国战争,国民党一定能够转败为胜。
希望在座的各位一定安心留在大陆,做好准备,以实际行动迎接第三次世界大战的
到来,作复兴党国的中坚!”
  陈立夫的话在少数人中引起一阵波动。
  这时,有人附和着说:“陈先生说的对,美国人一定会支持我们的,第三次世
界大战一定能爆发,蒋介石一定会打回来的!”
  而一部分人却耷拉着脑袋,心猿意马,各打各的算盘。并不怎么理会这位党国
要人的讲话。
  陈立夫见自己的煽动并没引起什么效果,便找了别的话题,草草结束了讲话。
  此后的数日,陈立夫便不在公开的场合露面了。
  陈立夫连日来行踪诡秘,有时突然出人一些特务据点,有时找一些特务来个别
谈话,面授机宜。
  陈立夫心里很清楚,内调局在大陆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了,要紧的是在重庆留下
几个通讯点,以便将来与台湾联系通报。
  陈立夫找来王难三,交给他300美元,指示他选定可靠人物在重庆买一部潜伏电
台。
  王难三按照陈立夫的交代,选定曾任中统重庆区电台台长的彭衡办理,并向陈
立夫再三保证:这个彭衡绝对可靠。
  但就是这个彭衡,在重庆解放后,马上向人民政府自首,交出了这部电台。
  不久,内调局四川调查处,重庆调查处,川康滇边区调查处即土崩瓦解。
  1949年11月23日,人民解放军开始攻打重庆,蒋介石虽坐镇重庆,但已无兵可
调,无将可造。
  重庆危在旦夕。
  蒋介石离开重庆,飞往成都。
  11月29日,国民政府迁至成都。
  内调局更为恐慌,季源溥走后再也没回重庆。
  副局长张益民见势不好,无法维持残局,竟仓惶逃往香港。
  第一处处长张庆恩由华北来到重庆。
  特务们推他主持局事。
  张庆恩在重庆停留了两天,见风声不对,借口华北事忙,立即离开重庆。
  内调局残部乃由第三处副处长袁更,第一处代处长邹春生率领,仓惶逃往成都。
  内调局逃至成都后,暂在南门三巷子四川省党部内办公,成员则住东城根街的
一家旅馆。
  当时主要活动一是办理四次资造,每人发给黄金2两。
  二是在党部日夜焚烧文件,销毁各种电报、会议记录及文字资料。
  三是未资遣人员等待中央统一分配撤逃台湾的飞机座位。这些机位名单排定后,
先后起飞8批,内调局人员得到的机位是不够的,谁都想争得一席之地。
  内调局整日乱哄哄的,谁也没心思开展工作,有的抓紧清点自己的财产,有的
安排自己的家属子女,为飞往台湾做准备。
  陈立夫不在成都,内调局有人骂他危难时刻光知道顾自己,把内调局给甩了。
 
              6.最后飞离大陆的人
  1949年11月30日,蒋介石乘坐“美龄号”专机,由重庆飞往成都。
  一个小时以后,“美龄号”抵达成都凤凰山空军机场。
  机场正飘着小雨,天气很冷,四周雾茫茫一片。
  前来迎接的有阎锡山、陈立夫、张群、王陵基等。
  陈立夫见到蒋介石,表现出少有的崇敬,一陈寒暄之后,他请蒋介石在机场发
表即兴演讲。
  蒋介石看看天空,又看看前来迎接他的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心神不定,便很
知趣地说:“我看还是免了吧。”
  陈立夫把目光转向阎锡山,阎锡山见蒋介石情绪不佳,便说:“听校长的吧。”
  接蒋介石的队伍也不声张,悄悄进入市区,驶过万福桥,徐徐进入北校场的大
门。
  进门正对面是中正楼,楼前立着一尊蒋介石铜像,一身戎装的蒋介石腰别指挥
刀,两眼平视前方,给人以威严不可侵犯的感觉。
  蒋介石一进大门就看见自己的化身在露天下遭受风吹雨淋,不由指着铜像对阎
锡山说:“百川,我整日在那里站岗放哨,德邻却跑到美国去逍遥,还在背后搞我
的小动作,你说可憎不可憎?”
  阎锡山没搭腔。
  轿车绕铜像走了半圈,开到左侧的黄埔楼前停下,蒋介石便下榻于此。
  蒋介石当天把熊克武、刘文辉、邓锡侯等人找来谈话,在陪的还有顾祝同、陈
立夫、张群等人。
  蒋介石说:“川东战场被共匪污蔑为国军溃败,实际上是我军有计划的战略转
移。成都是三国蜀都,诸葛亮孔明欲擒故纵,诱敌深人擒孟获,败姜维的故事,诸
位都知道。”
  “今天,我们就要在成都重演历史的一幕,让共产党成为孟获,成为姜维,诸
位就是诸葛亮孔明。怎么样?我的比喻还恰当吧?”蒋介石说着看了一下大家。
  在座的人都跟着点头称是,有人还夸奖蒋介石通古博今。
  蒋介石接着说:“因此,川西决战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也有十分有利的条件。
共产党人川只有三、五、十八兵团和一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游击武装,而我们却有数
倍于他们的精锐之师。”
  蒋介石干咬了两声,说:“胡寿山部几个兵团是完整的,刘长官的二十四军、
邓长官的九十五军,王长官的七十二军,以及罗文广的十五兵团,董守瑜的十八兵
团等都是国军的精锐,只要大家密切协作,共同作战,就不愁打不败共军。”
  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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