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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发连忙帮腔说:“算是让少怀给猜对了。赵玉娥跑到区里,提的就是这么一个条件,离了婚什么东西都不要,光要那块地
冯少怀接着说.“好让高大泉那个农业社开水渠,对不对?〃 张金发说:“一丁点不差!〃
小算盘咬牙切齿地说:“好狠毒呀!' ;
秦文吉一跺脚:“我去告他!〃
小算盘打个寒战:“我的夭,闹成啥样,咱们也别打官司告状了。”
冯少怀说.“大哥,到了这步,都要让人家一口吞了,你还怕什么?〃
小算盘白他一眼:“去年上县告状的那宗事儿,你忘到脖子后边,我可记在心上.受天大的冤屈,我们也不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买卖了! 〃
秦文吉的心里急快地翻腾着。他终于找到了他们这个秦家院闹倒霉、不安生的病根子.都怪高大泉,怪高大泉在芳草地搞互助组,搞农业社;要没有他在中间插一杠子,而由着村长张金发的心思让大家奔日月,秦家院的生活一定能够美满,不会落这么个妻离子散的结果.‘ … 想到这儿,急火烧心的秦文吉红了眼,非干一场不可。他对小算盘说。“这回不用您出头,我去。我限他们拚了户冯少怀冲着秦文吉竖起大拇指说:“哎,这才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
张金发见秦富要去拉扯秦文吉,就拦住他说:“大哥呀,请你放宽心,这场官司,我保证能打赢! ' '
小算盘拍打着两只空手说:“我的村长,你敢打这样的保票?这可在哪儿写着呀?〃
张金发用一种报喜的音调说:“你还不知道,谷县长专门为这个事儿,要到咱芳草地来,亲自断案子。快让文吉在村公所等着,先下手为强呀丁”
小算盘一听这话,心里开始有点儿动撼了。
冯少怀在一旁敲边鼓说:“看看,真是喜从天降。这一回,大哥你可就时来运转、化凶为吉了落”
小算盘想了想,忽然摇摇头:“谷县长能顶啥用呢?他说话也不一定就能算数儿。他想把别人扔在半路上,顺手就扔了,谁敢找他算帐去?〃
张金发有点儿发急地说.“瞧你这个人,怎么横竖不知、好歹不懂啦宁”
冯少怀说,他今退! 个是有点糊涂。大哥我对你说,如今不是你告状不告状,是人家把你告了― 要跟你夺人夺地! 你要是这副反样子,往回缩,正好,那就等着鸡飞蛋打吧,〃
小算盘听到这句,好像又硬气了一点儿,可是还愣在那儿,不知怎么办好。
秦文吉一跺脚,气冲冲地转回厢房屋。
他把冯少怀杜撰的那原由,仔细地想了一遍,越想越觉着对味,越想越让他心里长恨起火。这一回,他真的要拚了。在他的信仰里,天下大事,莫过于老婆孩子、房屋土地。如今有人要把这一切从他手里夺走,他能双手送上去,连个屁都不放吗?没那日子! 秦文吉是跟着冯少怀这样的精明强手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他己经初步地学会了一点能缩能伸的大丈夫气量。要说应该忍,他能比他的爸爸小算盘沉得住气,要说不忍这口气,他比爸爸小算盘有胆量,也有手段。他认为,这一次告状比去年那一次告状,完全不同:去年,他们要夺别人家的财产,今年,是别人夺他家的财产,这场官司打到什么地方,他也不会输掉!他想,就算输了,又怎么样?老婆、土地全要完蛋,还有什么可忍的,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跑回屋里,穿上袜子,系上腰带;一摸衣兜,手指头触到了里边的人民币。这是他昨天带着到集上抓粮食用的;因为没有抓到粮食,又装回来了。他想:看样子,这几天得闹宫司,顾不上去集市了,把钱带到身边不方便,留一点零花,还得藏到那个大堆里去妥善。他这样想着,急忙抬腿跳上炕。他伸手到房镶上摸索裹着的钱和帐本的小包,不由得一愣,又一惊。他的脑门子和后背上立刻冒出一层冷汗珠子― 包裹不见了;左找右摸,仍旧没有踪影。不用说,这个秘密已经让赵玉娥发现,离开家的时候,把钱包带走了。两口子的关系己经闹到离婚的地步,赵玉娥一定会把底细告诉高大泉;高大泉准得给赵玉娥出主意,让赵玉娥把这个见不得人的事儿当把柄,要挟他秦文吉.答应离婚,答应割地,乖乖地听他们摆布;要不然,就抖落他秦文吉背着父母兄弟楼私房钱的帐本子。这可怎么办呢?跟赵玉娥要钱吗?那等于当众宣布自己的丑事。爸爸知道了怎么看自己?兄弟知道了怎么看自己?倘若一吵嚷开,乡亲们又怎么看自己?这样一来,秦文吉不光人财两空,而且要把脸面丢尽:从此再也不要想抬头,再不要想走南闯北抓金钱,再不要想离了婚以后续个老婆,那可就算彻底完了蛋!
秦文吉像被抽掉筋骨一样,松软地瘫坐在炕沿上。他感到天要塌,地要陷,他要随着这一切彻底毁灭… …
院子里的张金发对小算盘说:“秦富,我可告诉你,我不是来求你的,是来传你:”
冯少怀帮腔说:“这话对。人家告了状,县长来断案,他是一村之长嘛。我说大哥,你得赶快把主意对金发说清楚点儿:是愿意人走地走呢,还是愿意保住?〃
发愣的小算盘看他们一眼,叮间一句:' ‘能保住吗?〃 张金发说:“照你这副反样,保个屁!〃
冯少怀说:“是呀,你得让文吉去一口咬定不离婚,人保住,地就保住了。”
小算盘“唉”一声说:“这小子,动手打了人呀,咱们不是嘴短了嘛! 〃
张金发说:“两口子的事儿,打一下半下的,还能算犯多大的法吗?〃
冯少怀说:“村长都把话讲到这儿了,你还往回缩脖子,等着县长下请贴请你呀?〃
小算盘咬了咬牙:“干,一定得保住地!〃
冯少怀笑了:“哎,早这样,多好!〃
张金发也满意地说:“快让文吉跟我走,到那就得不留情面地揭发高大泉,要狠狠地揭! 〃
冯少怀说.“文吉一揭,就变成了告状的,马上就反过手来,一切全都好办。”
这两个人终于把小算盘的火点着了。小算盘赞成儿子以攻为守,去打这场必须打、也一定能够打赢的官司。他们一边等秦文吉收拾好动身,一边仔细地推敲行动计划中还有没有什么漏洞。
小算盘急着想弄个结果,好塌下心来,就对那个发呆的应声虫说;娜你快帮文吉穿好衣服,让他动身吧,〃
应声虫机械地抱着孙子转回厢屋里,一见儿子那样子,心疼地小声问:“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呀?哟,出这么多的汗?你病了?你觉着哪儿不好受吗?〃
秦文吉无力地推开妈妈伸过来的手,摇摇头,说:“我想躺下睡觉。
应声虫说:“那就快躺下.别上火,别生气 一”她说着,用那只没抱孩子的手拉开被窝。
外边的人等得不耐烦了,一个接一个地喊叫秦文吉。最后,他们一齐挤到门口。
秦文吉不敢看他们一眼,摆摆手,像坟子叫似的小声说:“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冯少怀一见这边的又灭了火,心里边挺纳闷:“哎,你怎么一下子又变了?〃
张金发说;“文吉你不用怕,谷县长一定给你做主。”秦文吉说:“离婚吧,离吧。”
冯少怀说:“每人一份地,你不给可不行。”
秦文吉说:“给她吧,给吧。”
张金发生气地说:“我真没见过这样软盖儿的,没见过这样的反蛋泡二先从你这头蔫搭了,我们有夭大本事可也使不上劲儿了。跟你说,惹烦了我们,一甩手,你打输官司、丢了脸,又赔老婆又折兵,可别后悔万”
秦文吉闭上眼睛,长吁短叹。
冯少怀和张金发两个人,同时把脸转向小算盘秦富,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盯着他。
秦富发狠地一跺脚,冲着儿子喊叫起来:“你这个软骨头,快给我去!' '
冯少怀和张金发趁机一齐动手,把秦文吉架出院子。
十四严阵以待
一个肩负着向几十万人口宣传、贯彻第一个五年计划这样重任的县长,亲自赶到最基层的村子里,如此认真地过问一对普通农民的婚事案件,不要说有风度、有修养的谷新民是个例外之举,就是那些害有事务主义毛病的领导人,也同样十分罕见。
这位县长,就像消防队长奔赴正在蔓延的火场、防汛人员投向已经决口的河堤那样,煞有介事地赶到了芳草地。他这个突然的出人意料的行动,从外因来说,应当归功天门区区公所的炊事员范克明。
昨天中午,被污辱和损害的赵玉娥一到区公所,范克明就贴上了。长期禁锢在秦家小院的赵玉娥,根本不知道范克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尾巴,在这里碰上个当村的人,把可以公开的话差不多都对他讲了,还一再地求范克明,帮她跳出那个火坑子。范克明假装同情地听着,嘴巴答应着,心时盘算着,很想借用这把送上门的刀子,朝高大泉身上剁几下子。他又觉得,刀子虽快,自己不便便,冯少怀不敢使,张金发兴许不会使;区里的王友清呢,这一段心气有变,不一定肯使。正当范克明手拿着快刀,无计可施的当儿,偏巧谷县长傍晚来到。他就趁着送茶端饭的空当,添油加醋地把芳草地刚刮起的这场新的风,吹进了谷新民的耳朵里,顺便把刀子巧妙地递了过去。尽管谷新民为了表现出涵养,没说什么,这件事情却引起他的感情冲动。这场家庭纠葛使他联想了许多有关芳草地和高大泉的问题,而且是越联想越觉得严重,越使他气愤难忍,最后,终于把他推到芳草地。
这会儿,谷新民面有怒色地朝前倾着上身,倒背着双手,在芳草地村公所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考虑着处置案件的方式方法。同时,他忍不住地批评着区长田雨:“我们做领导工作的,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可一味地祖护下层干部。可是你在这个问题上,却缺乏起码的自觉性! 〃
坐在窗前椅子上的田雨,以一种格外平静的神态听取着指责,偶尔地用平和而又有力的语气,回答一句。他说:“袒护干部这种毛病,我也许是有的;但是,在高大泉同志身上,我认为不存在这个间题。”
谷新民收住步,扭过脸,拉着长声反问:“怎么见得你对他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呢?〃
田雨说:“我们还没发现他在思想和作风上,有不符合党的原则的地方,所以对他的行动,我只能支持。我认为支持一个村干部的正确行动,不能看成袒护。”
谷新民皱了皱眉头说:“他没有不符合党的原则的地方?那么,我要请教请教,什么是检验我们共产党人坚持原则的标准呢?是人民群众的利益吧?他高大泉今天做出来的这件事情,这样耍权术,设圈套,难道不是赤裸裸地损害群众的利益吗?' )
田雨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相信高大泉同志,他不会像您和王书记估计的那个样子… … ”
谷新民板起面孔:“看看,你这种态度本身就是赤裸裸地袒护! 同志,一个马克思主义者,首先要承认物质是第一性的,要尊重事实,不能搞形而上学和唯心论。今天这个事实,不是已经无情地摆在了我们的面前吗?〃
“谷县长,事物是复杂的,什么是实,什么是虚,摸准了才能定调子… … ,
谷新民一步跨到田雨面前,扳着一根手指头质间:“高大泉的农业社要在田地里挖泄水渠,有此事吧?〃
田雨说:“他们有这个计划。”
谷新民又扳着第二根手指头:“按着他们的计划,要让渠道穿过单干农民秦富的土地,有此事吧?〃
田雨说:“测量的结果,必须这样做,才能把渠道修通。”谷新民再扳起第三个手指头:“秦富不自愿让农业社挖掘自己的土地,有此事吧?' '
田雨说;“对。”
谷新民接着扳起第四个手指头:“因为这样一来,引起了秦家的一场家庭纠纷,也有此事吧?〃
田雨说:“有。”
谷新民扳起那只手的最后一根手指头:“事件这样地发展,就导致秦富的儿媳妇昨天中午到区公所闹离婚,同样是不能否认的事实吧?劳
田雨故意打个沉,开始委婉地反驳:“据我平时了解的情况判断,秦家闹离婚的事件,并不完全是农业社开渠造成的 , … ”“女方在区里跟民政助理亲口提出,离婚后,要那块农业社渠道必须经过的土地,这又怎么解释呢?〃
“我当然能解释,但我不能草率地解释。我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 ”
谷新民微微一笑,打断田雨的话:“我看一切都很清楚了,关键在于你有没有勇气正视它!〃
田雨诚恳地说:“谷县长,说实话,我很不赞成咱们就为这样一件事情,惊师动众地跑到芳草地来。已经来了,就得郑重其事。我建议,咱们先从各方面调查情况,分析研究,别先有个框框,再拿框框套出个结论… … ”
谷新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又来回地踱了几步,把语气变得温和一些说:“田雨同志呀,我们领导,不是一个居民小组的领导,而是一个几十万口人的县领导,一个好几万口人的区领导。领导干部,是党和国家各种政策的执行者、捍卫者。如果他不能起执行和捍卫的作用,就是不称职的领导者。多少惨痛的教训告诫我们,从政策提出到见成效,有一个相当艰巨的过程;严守它,有时候是得忍受点痛苦的。田雨同志,称们可不能感情用事呀万”
田雨听惯了谷新民这种似是而非的哲学讲演,不想辩论。但是听到最后那句话,他认为是县长通篇话的中心,不能含糊过去。于是,他转动一下身子,冲着谷新民说:“谷县长,您谈到我们的感情用事阿题,我赞成这个看法。您有,我也有。但是,对于‘感情’,得分析,弄清楚是哪一类哪一种的感情,回头再看看是对的,应当有呢,还是不对的,应当挖掉它?就说我吧,我跟大泉同志是什么感情呢?〃
谷新民闪露出一种诡秘的神气说。“我知道底细,过去你们就是老相识。”
田雨说:“不错,我们是老相识,我们曾经一块儿受地丰阶级的剥削,受侵略者的欺凌;我们是一块儿从火坑里爬出来的,我了解他… … ”
谷新民插了句:“但是,过去的情义,不能,也不应当影响你今天执行党和国家的政策。,;
田雨激动地站了起来:“您说错了。依我看,过去的情义不可能不影响今天。我是这样的,您也是这样的,不管自觉不自觉。还说我跟高大泉吧。没有过去的高大泉,就没有今天这个高大泉,今天,是他从过去闯过来、站立起来的今天。他的今天是个什么样的?公正无私地看他,应当认为,他正在一点不含糊地领着芳草地的农民走社会主义道路:记得,前年我就向您介绍过他的根根底底,不知道您忘记没有?高大泉是让半封建半殖民地那个吃人的社会制度逼迫的,才十岁,就一步一步从山东逃荒到这儿来的穷人。他是受。 。 一下下 一
了党的教育,受了土地改革运动的锻炼,从一个普通农民,一步一步变成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的。回过头来看看这几年吧。土改、镇反、抗美援朝、生产自救,特别是搞互助合作,在哪一项革命运动中,他不是闯在前边呢?这一点,您是清楚的。我们处在领导岗位的人,对这样根子正、道路对的同志,为什么不能有感情?我们是他的领导,在他往前冲闯的时候,信任他,支持他,爱护他,能认为是感情用事吗?难道说,只有怀疑他,打击他,损害他,弯着腰找岔子,死死地扯他的后腿,才是称职的领导吗?〃
谷新民听了这番话,不火不怒,倒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看看,说你感情用事,果然如此。不错,我们的分歧,不是过去,而是今天。你们很欣赏高大泉那股子不顾一切的猛杀猛拚的劲头。他的确是不顾一切地搞互助组、搞农业社,或者说,他在一心走社会主义道路吧。走社会主义道路当然是对的。可是,我们领导者,不能只看收获,不同耕耘。他高大泉是用什么办法,是怎么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这既决定他是真走,还是假走,也决定他能不能走下去的本质问题。如果像他这样,把农业社就当成是一切,不择手段,不顾党的政策,不顾群众利益,一味地瞎走、乱来地干下去,我们能信任、能支持、能爱护他吗?哼,像他这个样子,不要说社会主义,我看连一点人道主义也没有了!你是农民出身,切实的体会应当比我深刻。一个庄稼人,成家立业是何等的不容易― 几亩土地,一个老婆,关系着他们的一生和性命呀!为了农业社挖一条水沟子,就夺人家的土地,拆散人家的夫妻,这是什么社会主义?田雨同志,你用一个共产党员的良心量一量吧,这是干什么呀?如果我们任凭这样的行为逍遥法外,一定会引起广大个体农民的思想动荡,影响他们安定地发展生产的情绪,给党和国家造成的恶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田雨有些烦躁。他觉得限谷新民这样空对空地争论,只能来回转圈圈,不会有什么结果,就说:“按照您的意思,我们还是尊重事实吧。事实会证明谁是谁非。”
“那当然。”
“我去找人,找各方面的人,让大家摆事实,请您来判断判断。”谷新民拦住了他:“我已经让友清去找人了。你不要到外边去声张,不要打乱我的行动计划。”
田雨这才弄明白:动身来芳草地之前,谷新民就先把王友清打发走,而到达之后,则把他田雨扣在办公室,这些都属于有意安排,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他有些吃惊地看看谷新民那张和蔼而又斯文的面孔,对这位县长,产生一种从来没有的严重的反感。他不再说什么,转身又坐到椅子上,从挎兜里掏出一本文件,想一边翻阅;一边等待。可是,他不仅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到文件的内容上,甚至连眼力也不能停留在那铅印的字行中间。高大泉的那张热情、刚毅的面孔,在他的眼前闪现;东方红农业社那张排涝治水的规划图纸,在他的眼前晃动。他想:为了贯彻一九五三年的几件重要工作,特别是贯彻五年计划任务和跟这个有关的春耕事项,好几天没有到芳草地来,也没有听取党支部的汇报;他们修渠工作遇到了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