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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比这厉害的哪.东方红社的人,调唆文吉媳妇闹离婚,带出那块地,好修渠。”
“这样做事情,可就太缺德了。”
“高大泉怎么瞎干起来了?〃
这当儿,张金发和冯少怀两个人,活像旧戏曲里的“刀斧手”; 把个魂不附体的秦文吉架到了这里。
滚刀肉蹲在汽车前边。对于汽车,他早就看够了。他在等着谷县长从地里转回来.反正县长走的时候要上汽车,得拦住他讨一点救济粮食,或者人民币之类能解馋过瘾的玩艺儿。他瞧见本村有钱有势,又能替他说好话的人来到跟前,就一撅屁股站起身,连忙说。“文吉,文吉,你这回得念我的好。是我把高大泉给谷县长找来的.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别这副丢魂的样子。他们的渠甭挖了‘,你这婚也甭离了,你鸡也飞不了,蛋也打不了。这不是我的功劳?你不给我磕个头,也得烧一股香呀!〃
秦文吉痴呆呆地看着滚刀肉,一字也没听清;张金发和冯少怀,更顾不上搭理这个不下蛋的废物鸡,仍旧拉着秦家院的“因犯”,往高台阶上走。
滚刀肉喊叫他们:“那儿空了,全到地里去了!〃
张金发这才问:“县长也去了吗?〃
滚刀肉说:“连窝端! 〃
冯少怀挺奇怪:“奔那儿干啥呢?咱们得快去,可别让高大泉又使个什么计策翻过来。”
两个人架着秦文吉,又往村南走口只见缕缕行行的人,像赶庙会一样朝工地涌过去。
东方红农业社挖泄水渠的工程破上以后,就把几千年来“地冻农闲”的老传统改变了。这会儿,芳草地最热闹的地方在村庄的外边。这样的场所里,只有欢乐,没有优虑,只有一个心眼奔赴共同的大目标,没有各怀鬼胎、勾心斗角!
一面绣着“东方红农业生产合作社”金黄大字的红旗,插在这无边无际、无遮无挡的原野上了。春夭的小风,吹拂着它,使它发出呼呼啦啦的响声。
刚刚楔上的木头撅子,一根又一根,一直伸延到站在平地看不到的低洼地方二有的木撅子上搭着棉袄,套着大鞋,挂着帽子。还吊着一只盛水的红葫芦头。
开渠的社员,按生产组分成了五段,一个挨着一个地排成长长的一队。他们舞动着锨镐,一起一落,好像很有节奏的样子。所有的男社员都脱光了膀子,汗水淋淋,从头顶、背上往下流。他们仿佛提前进人了六月三伏天。
家里的孩子们都来送饭了.那一只只饭罐子里的饭菜,早就让他们的爸爸、哥哥吃得干干净净,小家伙们还不肯走开,站在一边,挺开心地看热闹。
从打滚刀肉跑到这儿把高大泉叫走以后,除了朱铁汉和周忠心里犯猜疑,别的社员都没有在意。这会儿,他们瞧见高大泉转回。 '
来,后边跟着县、区领导,还有那么多的群众,都当是来参观这个开渠的新鲜事儿,一个个干得更欢了。
高大泉等谷新民他们都跟上来,就指着工地说:“请各位领导和乡亲们看吧,这就是事实,也就是我们的手段!〃
谷新民一见这边的泄水渠果然动了工,气火更大。他担心高大泉这个农民为了保护他自己,说一些扇动群众的话,冲淡他那成功的气氛和效果,就想来个先发制人,急忙登上新堆起来的土捻上。潮湿的土很松软,他是那么小心,可是,两只脚仍然陷进去很深。王友清赶紧过来也爬上去,扶住谷新民。
田雨这会儿也没有摸清头脑.他虽然很信任高大泉和东方红农业社的人,但也担心他们因一时一事的疏忽,而酿成错误。他的脑海里甚至闪过这样一个怀疑,会不会有人瞒着高大泉,在背后给赵玉娥出了主意,挑起离婚事件,致使好心办了坏事儿。他跟在王友清和谷新民后边,没等往土堆上迈,忽然瞧见秦文庆从人群里边挤出来,站在他叔秦恺旁边,挺神秘地小声说什么,他想,这两个人准知道事情的底细,应当先跟他们摸清楚,以便能够主动地帮助高大泉把这场乱子处理妥善。他想这到儿,就奔秦文庆和秦恺跟前去了。
谷新民在土堆上站稳了脚以后,见那些跟来的人和干活的人都围了上来,心中大悦。他立即又启用了他那独特的思维方法。他想,农民的传统习惯是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我来这儿处理秦家的事件,使得这么多农民产生了如此严重的关注之情,说明高大泉的恶劣行径,在芳草地的民愤极大,也说明身为具长的人能够主持正义,才能博得群众的拥护;如果把这件案子衷公而断,定会收到严肃法纪、安定人心的良好成效。这样的造福于民的事情,谷新民不仅乐为、勇为,还要来个大显身手哪全他这样地想着,转动着容光焕发的脸孔,把众人环视一遍,就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举起,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讲演起来了:“老乡们,八年抗日战争,三年。 丁一一
解放战争,从四九年到眼前这几载的和平建设时期,我都是带领你们过来的。你们都想过富裕、美满、幸福的生活,以及为达到这一目的的迫切心情,我是理解的。祖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道路也千干万万条,条条都是有保证的。我们共产党人,主张搞社会主义,这是能使你们最富裕、最美满、最幸福的制度。然而,这要自觉自愿,党和政府永远不会强迫你们走。今天,大多数农民,基本上是个体生产者,用百分比来说,得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你们应当得到支持和保护。有一部分人办农业社,这是很对的。希望你们搞好,不要搞坏。办了农业社,为多生产粮食,跟自然界斗争,修泄水渠,也是很好的。但是,有的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侵犯农民的利益,挑动别人家庭不和睦,甚至要拆散人家的夫妻,党和政府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
在工地上劳动的人,还有从村里奔来的人,这会儿怀着各种各样的心理,围拢到新渠的土埂子两边,想听听县长突然来到芳草地要做什么。他们对县长讲的前边那些话,似懂非懂,风吹而过;听到后边那一句,多数人都吃一惊,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提着锨的周永振和光着膀子的张小山先发毛了,不由自主地朝对面的秦恺和秦文庆看一眼。
秦恺和秦文庆这叔侄两个,正被田雨追间得糊里糊涂,经县长这么一揭盖子,更是吃惊不小。
秦恺小声地对田雨说;“我昨天一气之下,是给文庆出过主意,让他分家。支书一拦 一我那会儿当然没想通,可是我再没有跟他提过这个呀! 〃
秦文庆也脸色苍白地表示:“我是团员,没向领导请示,能背后干这个?我哥打我嫂子那会儿,我根本没在家。等听到信儿,支书不让我马上回去,连我嫂子的影子都没见到,我哪能跟她说这个呀户
土埂上的谷新民把话停顿了一下。为了让人们来个更大的震动,他又提高了声音:“事实确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样违法乱纪、不符合人道主义的事情,恰恰在我们芳草地发生了.东方红农业社的某个领导人,为了让自己的社在单干农民秦富的地里挖渠,就不顾党纪国法地巧使手段,挑拨他的儿媳妇跟他的儿子离婚
他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果然获得预想的效果,人群里边炸了营:
“真没想到,他们能做出这种事! 〃
“怪不得昨晚上文吉亲自去接,那媳妇连面都不肯见.〃
“早就跟农业社的人定好计嘛。”
“这样的农业社,可太不像话了。”
“是坑人社、害人社,快散了班子,除个祸!
朱铁汉急了眼,一步跃上土埂,冲着谷新民说.“县长,看样子,您是有意来这儿当众揭锅的。揭就全揭开,别再盖半边.您说说,是东方红社哪个个别领导人,背地里挑拨秦文吉离婚的.揪出他来,咱们一块儿跟他斗争!' '
谷新民说:“人证物证俱在,铁的事实难以掩藏。我当众指出来,为了使广大群众提高认识、严正法纪,使大家不要误会我们共产党的政府允许这种人横行霸道。至于那个同志,我希望他以此为鉴,以后不要重犯。”
朱铁汉粗脖子红脸地说:“不行! 这样的人,您还给他打什么掩护?您就把他的名和姓指出来吧!〃
王友清怕把县长的部署搞乱,就挺着急地对高大泉说:“你看铁汉多不像话,要让他听指挥呀万”
高大泉说:“我看这不是听不听指挥的事儿。不找出这个挑拨赵玉娥闹离婚的人,咋处理他?那不乱了套吗?〃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又一阵骚动声,一个人大喊大叫:“是我自已要离婚,是我自己要离婚广随着这喊叫,脸色苍白的赵玉娥从人群后边挤过来,站到土捻卜边。
谷新民今天早上在区里见过赵玉娥,所以认识她,就绷着脸说;“还没到传你,您跑来干什么?回家等候! ”
赵玉娥说:“县长您可不能把我打离婚的事儿往支书身上扣。我是从娘家到区里去的,是我自己拿定的主意。这件事儿,跟农业社一点关系都没有。”
谷新民心里一转,猜想到,这个少知缺识的农家妇女,因.为被人欺骗和利用而处境很难;所以得对她诱导,不能训斥,于是把口气变得和蔼一些说:“你不用害怕,政府会给你做主。你如果跟丈夫不能相处下去,政府可以按照婚烟法批准你离。可是,得有一个条件,你得说出离婚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赵玉娥一口咬定:“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谷新民说:“提出离婚,当然是你自己,我问你,这个离婚的念头,是如何起来的?〃
赵玉娥听县长这么一间,那没有血色的脸更暗淡了。谷新民赶快打气儿说:“别怕,我一定保护你。”
王友清也帮着动员赵玉娥:“县长说话是算数的。你快讲实话。”
赵玉娥沉默了。多少往事,多少千头万绪的往事,一下子涌到她的眼前。她可从哪儿说起呢?
谷新民朝站在‘一旁的高大泉瞥一眼,又催促赵玉娥说:“说呀。有我做主,不论是谁,他也不敢报复你、打击你互”
赵玉娥既胆怯又焦急地朝四周看看,她发现所有的人都睁着眼睛盯着她,越发感到把事情闹大了,越想快点把支书给洗清白。她让自己镇静一下,终于开口了:“县长间这个,话可长了。… … 从根上讲,我要跟他离婚,要跟他一刀两断;就是那种不让庄稼人组织起来、恨组织起来的人挑拨的… … ”
周围的人听了这个回答,没有 个不发愣的。
赵下娥,这个受气的小媳妇,这几年的酸水、苦水,都被紧紧地在憋在肚子里。这会儿,封闭着的口儿撕开了,哪能再咽下去呢?她激动万分地继续说:“我们赵家祖祖辈辈受压迫,受苦难,好不容易在我这辈赶上了新社会。可我嫁到秦家院,过的还是封建落后的日子。他们总爱跟没好心的人学,设着法儿坑人、害人。我看透他们那些打算难成,早晚得倒霉。到了那一天,我还得跟着他们一块儿遭难。我瞧见农业社这样现成的新路摆在眼前,为什么还要走旧道儿呢?我不能再闹个刘万媳妇的下场,我不能再糊里糊涂地跟着秦家人往火坑里跳。就为这个,我要离婚!〃
话是不多的,但实在、有力,正中要害。在场的好多人都被打动了口
抱着孩子的中年汉子刘万,站在人群里,忍了又忍,终于“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谷新民预感到形势不妙。
王友清也有点慌了神。
赵玉娥含着泪水,转身冲着高大泉,像表白,又像乞求地说:“我跟秦家院的人想的不是一家,做的、奔的,都不是一家,不能成为一家人呀! 我前思后想,翻腾了好久.我是铁了心要离婚的。我想,离了婚,我就自由了。我要出那块地,让你们修水渠,农业社就! 顷当了… … ”
高大泉心血沸腾,两眼发潮。他朝赵玉娥跟前跨了一步,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婚姻问题,是你个人的事情,由你自己做主。我当.然有看法。这些,咱们另找时间再细细地谈。至于农业社修水渠的事,你为农业社想,我们很感谢你。就是你这想法好,做法不合适。其实,用不着你使这种办法帮我们。你看,”他伸出大手,指点着,“我们花了一夜时间,想出这样一个绕弯的办法。渠道不光划了线,已经破土动工了… … ”
赵玉娥抬起头,随着高大泉的指点,四下看一眼,眉宇间绽出一丝喜悦的笑容。
人群后边,忽然有个人拍起巴掌,叫了一声:“嘿,原来是这祥呀,好极啦!〃
高大泉看到了,那个人是单干农民苏贵俭。
谷新民越来越觉着不对劲儿,就惶恐不安地对王友清说:“快带秦家父子来,我们不能听这一面之词,小心上了圈套t ' ' 王友清刚要转身,只见张金发和冯少怀两个人,架着秦文吉,从工地的一端走了过来,就急忙朝他们招手:“快一点,快一点!〃 秦文吉被推进人圈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媳妇赵玉娥。他愣了一下。他的眼前,是两个物件,两个就要失掉的最宝贵的物件;丫件,自然是这个曾属于他的媳妇。另一件提媳妇带走的私房的钱包和帐本子。他能断定,媳妇会一口咬定要跟他离开,他如若照冯少怀教的办法充硬汉子,媳妇就会抖落他的钱包和帐本子。在这样多的人中间,晾出那个物件,他还怎么活呢?在这种节骨眼儿乌他可实在为难了。他想不出一个同时能保住这两个物件的主意;包括县长在内,也不会有一个人,具备这种帮助他成功的力量。
谷新民指着秦文吉大声问:“这是什么人?' '
张金发连忙回答.“他是赵玉娥的男人秦文吉。”
谷新民觉着这是一个非常要紧的人,就从土捻上跳下来,走到秦文吉跟前,和气地说:“喂,你不要怕。你说说,你的女人为什么要跟你离婚?要说实话。”
秦文吉像从梦中醒来,吃惊地看谷新民一眼,嘴唇抖动了半晌,才说:“因为我动手打了她 , … ”
谷新民听了这句回答皱了一下眉头:“仅仅由于这么一点因素,她就跟你如此地绝情吗?〃
秦文吉顾不上跟县长周旋,忙转身对赵玉娥说:“我不该打你。我错了,这还不行吗?〃
谷新民仍然带一点希望地追问秦文吉:“那么,你为什么要打她呢?〃
秦文吉咧咧嘴,怯儒的眼睛盯着地皮,说:“东方红农业社找我爸爸商量,要从我家地里挖渠,我爸爸不愿意。她就跟我爸爸闹气 , … 我一火,就动了手,打了她,她就跑回娘家去了… … ”“这里边有役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说实话! 〃
“指使,那到不算什么指使。我从天门镇拉东西回来,在村外边碰见冯少怀大叔,他把我媳妇跟我爸爸在家里吵架的事儿告诉我的二、… ”
冯少怀听了吓一跳,急忙插嘴:“县长问你,是谁指使你媳妇跟你离婚二,… ,
朱铁汉朝他瞪起眼睛:“你说谁指使的?〃
冯少怀退了一步:“哎,哎,别朝我来呀广
刚刚在半路上把赵玉娥接回来的周丽平也挤到跟前,冲着冯少怀说:“谁让你多嘴?你算赶哪一辆车的?〃
春芳在旁边插了一句:“闹半天,秦文吉打人,是你在背后调唆的!你真是狼心狗肺! 〃
冯少怀吓得窝瓜脸冒出汗.珠子,怕被扯进去脱不开身,赶紧藏到人群背后去了。
秦文吉冲着赵玉娥说:“昨天支书和丽平,让村长通知我去接你,我全都照办了。你嫂子关住门,不让我进去… … 我不对,往后我不再打你子。咱们回家吧。”
赵玉娥坚决地说:“那个院子我算不能进了… … ”
秦文吉恳求说:“你不能这样呀.这样对咱们一家老小都不好哇!〃
赵玉娥低头想了一下,说:“为了不让别人钻农业社的空子,不给支书找麻烦,我忍一忍,不提离婚了。”
“那咱们就该回家吧。”
“我有家,就是农业社。你要是真心认错,就跟我一块儿入社t 〃 ; … ;
“入社?〃
“对。你入社,咱们就一块儿过;不然,就各走各的。两条道儿,冰只能走一条,由你挑。”
秦文吉呆住了.紧闭着嘴巴,没法儿回答。
这当儿,如果赵玉娥说,你如果不入社,我就当众抖落你那见不得人的事,把你的钱,把你的帐,全交出来,那么,秦文吉会一咬牙,答应她的要求。可是,秦文吉从媳妇的口气看来,对他还是留着情的,因此他当然不会下这样的决心。
他说:“我得跟全家人商量商量呀。”
已经来到跟前的秦文庆,万分激动地对嫂子说:“我支持你们分出去,先入社。入吧,快往前迈一步!〃
秦文吉冲着兄弟说:“文庆,这可不是个小事情,得咱家老爷子点头才能定口”
赵玉娥蔑视地扫男人一眼说:“没人稀罕你!人家农业社从来没有通过谁,也没有求过谁。你要你那顽固爹,你就去要吧。我要社会主义,我决心下定了丁”她转身望着高大泉,“支书,你答应我的要求吧。秦家院我不能进,离婚不能打。这会儿县里、区里、村里,还有社里的领导人都在场,你们替我想一想,我往哪儿投,我往哪儿奔?我只有农业社这一个门口.只有社会主义这一条道儿。你让我进吧,让我走吧!〃
赵玉娥这番出自肺腑的话,揪扯着所有在场人的心。当然每个人的心情是不一样的。所有的人眼光都不知不觉地转到一个方向,盯住高大泉的嘴巴。
高大泉应当怎么回答呢?他可以说一句“等以后再定”这类含翎的话,也可以说“等我们社委会研究一下”这样有退路的话。这样说,是很合适,也很得体。既能安顿住赵玉娥,也能把自己和农业社洗干净,不会引起任何谣言和麻烦。特别是对谷新民和王友清,这两句话立刻就能堵住他们的嘴巴一一已经发生和发展着的一切纠葛,马上都能解除得利利索索。
高大泉没有这样说。他不可能这样说。他的两只眼睛深情地看着赵玉娥,看着这个被怒气、愁苦和希望的烈火燃烧着的青年妇女。
赵玉娥说:“支书、支书,你们收下我吧。我跟你们走到底,绝不半中途变心.〃
高大泉朝前跨了一步,理直气壮地、一字一句地回答说:“赵玉娥同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