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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铁匠说:“你就为这个不高兴呀?这是刚刚时兴的一阵小风。连我那炉上用煤,也得拿粮食买。我对他说,我只生产碎铁、炉灰渣,还有锨片、镐头,从来不产小米子,你敢让我停业吗?〃 “这些家伙,到底儿咋想的?' '
“咋想的,这还不明白吗?这几年光屁股的穷人少了,穿布的穷人多了。国家工厂一时织不出来那么多的布,私人工厂又不存心好好干,那鬼沈义仁,抢先一步,把布店停了,把布封存起来。那回县 委的梁书记到这儿发觉他们的鬼把戏,由政府下指示,不许他们再随便停业,他们就使出新花招儿,能少卖就少卖点儿坝可”高大泉听到这儿,说:“这是歪风,又得搅得老百姓不踏实!〃 终铁匠赞成地点点头:“说得对,全是有钱人冲着我们穷人琢磨出来的新花招,变着法儿让我们过不上舒心的日子!〃
高大泉大手一摆:“木怕他们,他们再变花样,也挡不住我们的道儿! 〃
“那是。我已经找田区长了,供销社过两天批给我们煤。有了国家这个靠山,我当然不怕。”
他们又说了儿句家常话,原地分手了。
高大泉的心里非常别扭。他在那乱哄哄的街上走着,眼前人来人往,流动不止;耳边叹喝呼叫,喧哗不停,他无心去看,也没兴趣去听,只是默默地想着心思,品味着刚才遇到的事情。
他走到十字路口,又发现街的对面有一家小布店.他立刻把眼睛从那里移开。他不会再登那个门口。他决定不再买这块布了。他相信,回去说明情况以后,他的媳妇和赵玉娥都会赞成他这样做的。
二十四纷杂的风景
街上的行人仿佛增多了,特别增多了熟悉的脸孔。各村的干部们,陆续地从大大小小许多街口,进了这个区的中心点天门镇;少数人骑着旧的自行车,多数人都是用两条腿步行来的.少数人更换了洗净的衣裳,多数人的肩头上和裤角上,仍挂着在田野泥土中操作的痕迹。
他们离着老远就大声地呼喊.那呼喊是简短的,叫个名,或叫个姓,甚至只是“嗨”的一声。
他们互相呼应了以后,就扯开大步,奔到一块儿,就亲切地握手。这种握手,不是你的右手握住我的右手那么轻轻地抖动几下,而是这个人的右手拉住那个人的左手,使劲儿摸着,好久都不松开。
他们之间的更亲密者,也实行“拥抱”礼,这种“拥抱,也是庄稼人式的:这个人的胳膊勾住那个人的脖子,那个人用力地楼抱住另一个的腰,甚至把对方抱离地面,一连气狠狠地墩几下子。这一切动作和表情,使得那些从城市里来天门镇的过路人.大为惊奇。但是,即使他们认为有点儿粗野,也不能不被这真挚的热情所感染;在这些村干部的大声谈笑中,他们不由得停住步,也陪着露出微笑。
高大泉被好多人呼喊,跟好多奔过来的人拉手,跟好多人说笑一阵儿。可是没有人用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或被拦腰把他抱起来。。
丁一!
因为天门区的大多数村干部,除亲近他之外,还特别尊敬他。高大泉也是从来不用那样的动作,来表示对别人的亲近或尊敬的。“大泉,听说你出门了?多会儿回来的?' '
“大泉,听说你们修了泄水渠?你们可真敢干哪!〃 “农业社怎么样?比互助组难领导吗?〃
“等下完种,我要带上人到你们芳草地参观去了。”
高大泉应酬答对着这些热心的同志,使得他好半天没有走过十字路口。看样子,他想提前来到天门,要在会议前办完的儿件事情,一件也难以办成。他只好等到会议中间休息时候,或散了会以后,再抓空办了。
芳草地另外几个出席会的人,出现在十字路口南边那条街上,在人群里一隐一现的.
高大泉赶紧对那些正和他说话的人说了句:“我们村的人来了,我招呼他们一块儿走,”就靠到路边上等候。
张金发先走过来。他看高大泉一眼,急速地偏过脸,走过去,再没回头。
周士勤停在街心,仿佛既想追上张金发,又想靠近高大泉结伴同行的样子。
秦恺和秦文庆叔侄两个来到高大泉的身边,
秦恺间:“支书,你到了好长时间了吧?〃
高大泉回答说:“刚到一会儿。”
秦文庆说:“我一个劲地催着快点儿走,他们总是在后边磨磨蹭蹭的。”
高大泉说:“不晚,还没到开会的时间。”
周士勤笑容满面地迎着他们走过来说:“文庆说你刚动身,我们一出村,就不见了你的影子,紧追也没追上,干脆就不追了.难怪人家都说你是‘急进分子’呀户
高大泉按着自己此时的心境,一语萃关地对他说.; “哪是什么急进,分明是慢进了;我们得再跨大步,追上去。超过去!〃 秦恺也是按着自己一路上思考和谈论所形成的心境,猜错了高大泉这句话的意思。他以为高大泉所说追、超的人,指的是已经走过去的那个张金发,就趁机说:“对,对极了。我们是不能让他丢下王士勤在这儿,我也这样说,不能让他们竟赛社超过去! 〃 高大泉有几分奇怪地看看秦恺,立刻就又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反问道:“让你这一说,我们已经让他们丢下了?他们哪一点超过了我们呢?〃
秦恺说:“还是那句话,支书,咱们社的底子比人家薄,门路比人家少,得赶快动手,抓钱吧户
高大泉笑笑,接着摇摇头说:“秦恺二叔,那一天,你对这个事儿提了个头,我没有把道理给你讲明白。因为当时正忙,我也没有想得很透彻。如今我又想得明白了一点儿.对您说,咱们搞的是农业社,手里光有钱,没有粮食,没有抓住更多更多的粮食,是压不住阵脚的.〃
秦恺喜出望外地拍手说;“好,好,好! 支书,只要你的思想一打通,大事就算成了九十九里不错,咱社就在这一点落后边了,是得抓粮食,多抓点儿!〃
周士勤也帮着说:“是呀,就凭你们社的头领,你们社的人手,要是真干,准得比我们社能抓。”:
秦文庆一点也听不明白他们说的话.他既没听到午前在那坍倒的小五道庙旁边,秦恺跟周士勤关于抓粮的谈论,也不知道这以前,他叔秦恺向高大泉流露,怕被竞赛社丢下的那种严重优虑.他只有自己的一些感性认识,这认识跟身边的两位是不相同的。他希望东方红社各方面压倒竞赛社;可是让东方红社跟张金发那个社的样子学习,他又觉得不对劲儿.他只等高大泉的下文,没有开口,高大泉朝前迈着步,很有兴致地间秦恺:“你说说,咱们农业社
应当到哪儿去抓粮食呢?用什么办法抓粮食呢?〃
秦恺紧接着回答:“这好办。一会儿你让士勤介绍介绍,村长他们抓粮食的门道可多啦户
周士勤出于讨好,也马上附和一句:“他们是挺能闹,门道就是不少,… ,。 ; ;
一边走着,秦恺和周士勤一边像对口唱似地讲起竟赛社抓粮食的打算、门道,以及到了麦收后,将会闹个“大发财源”的结果,等等,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高大泉听着听着,忽然停住步,冲着三个盯着他的人,大手使劲一摆,说:“张金发带着你们走那种门道,依我看,不是一条正道!〃
三个人听了这句适,都吃了一惊.这位党支部书记和村长张金发一直针锋相对,芳草地的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位支部书记经常指责、批评张金发的那种场面,所有干部、包括这三个人,都曾经亲眼见过。可是,支部书记从来不随随便便地给张金发的言行下过分的结论。芳草地的人回头看一看,这几年里,每一次紧要时刻,只要高大泉给张金发的言行下了结论,都是切实无疑,不大不小,正合尺寸。没有一次言过其实,没有一次不应验。那么,眼下,正当许多人被张金发那无声的号召和行动所吸引,都起了心、或动了手要抓粮食的时候,这位党支部书记又给张金发下了个“不是一条正道”的结论,这又预示着张金发,还有已经跟着他跑的人们,必定有个惨败的结局吗?
高大泉能把他们的心思猜到,就慢慢地往前走着,向三个人掏心窝的话说:“我对竞赛社倒动粮食的勾当,眼馋过。真的,是在我们搞泄水渠遇到麻烦的一个半夜里.我又生气,又发愁,睡不着.看看为了保住收成、多打粮食,上头压,下头挤,受累,挨骂,还担风险。瞧人家竞赛社,身不动,膀不摇,连汗珠子都不掉,大车转辘一转,粮食就拉到仓里来了,多省劲儿,多容易讨好!可我立刻就把这念头一脚踢开了。国家大建设,号召我们多供粮食,是让我们从地里生产出来,不是让我们倒动;连种地的农民都丢下地,去当粮食贩子,粮食从天上掉下来呀?这么闹腾下去,不要说国家五年计划吹灯,连咱们庄稼人自己也得活活饿死! 所以我就认定了:挂着农业社的牌子当粮食贩子,绝不是正道儿,不应该学他们,他们早晚得倒霉!我不能带着社员干那号鬼化狐的事儿广
三个人默默地听着,品味着高大泉这些话。他们的心气不一样,领会的程度不相同,一时间谁也没表示什么。
这当儿,区农业助理李培林兴高采烈地迎面走来。他要到大街上寻找那些一来开会就得先逛逛商店、供销社的村干部。他紧迈了几步,兴奋异常地喊:“大泉,你们登报了,知道了吗?〃
四个人里边,只有秦文庆听清了,连忙何:“登什么报了?' ' “东方红社修水渠的事儿! 〃
“县里的春耕战报?〃
“嚼,可比这名大多啦,是省报广
“真的吗?〃
“白纸黑字,还假得了。大伙正在那看哪!〃
“是表扬吗?〃
“这话说的,党对这样的好事不表扬,还能批评?大字标题,叫《 爱国家,保增产,东方红农业社修成了泄水渠》 。”
“里边都说了啥事儿?〃
李培林笑着说:“文庆,你不用紧张,没点你爸爸的名字。只是说,有一个中农给农业社出难题,农业社坚定地执行党团结中农的政策。正确地处理了这个矛盾,千方百计地把泄水渠修通了。那里边,专门把大泉同志描写了一遍… … 。”
秦恺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得想拍巴掌,又有点不好意思。这条挨了省报表扬的泄水渠,设计那会儿,他花了心血。施工那会儿,他流了汗水.当中间,出了岔子,他也出了个馒主意,这件事,使他对高木泉刚才讲的那番话,多明白了一点儿。
周士勤听了这个消息,佩服、羡慕,不知道应该叫好,还是应该祝贺。东方红修这条渠之前,他没有拆过台;东方红社修完了这条渠之后,他没有讲过风凉话.差只差他们竞赛社没有照样挖一条渠。
秦文庆对这个意外的消息,只有高兴。他是念新书、读报纸的人。他更知道省报是省委的机关报。连那么高的一级党委都表扬了修泄水渠的做法,这是对他的爸爸小算盘当头一棒,是对张金发和冯少怀当头一棒,是对谷新民县长的一个有力的批评。同时,当然主要是对东方红社走的路、高大泉带的路,一个明明确确地肯定、鼓励。看谁还怀疑!
高大泉抑制着心里的惊喜,对李培林说.“那是党鼓励我们哪。其实,我们做的那点事算啥,‘比我们要做的不是差远了吗?' ' 就在这个时候,后边追上一个人,老远就喊高大泉.众人一看,是熟人,就是那个曾经上过冯少怀当的梨花渡的李国柱。秦文庆先招呼他:“你也来开会吗?〃
高大泉替他回答说:“他跟你一祥,也是互助组长代表。”李国柱说:“不一样。我那个互助组,准比他那个互助组棒。”秦恺说:“你看你有多不谦虚… … ”
众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李国柱故意不笑,对高大泉说:“对你说,大泉哥,我是铁了心跟你比赛了户
高大泉说:“欢迎啊里”
李国柱说:召你当然欢迎。有的人就不欢迎.他有啥办法呢! 我都走到了这截儿上了,冯少怀还生着法儿拉拢我,你看他黑心不黑心哪!〃
秦文庆忙问:“他想拉你回去?〃
“他要把我拉到该死的老路上去,我们互助组不是买了一挂车
吗?那天进城拉豆饼,我们车把式跟冯少怀住在一个店里了,他就忙下钩甜甜蜜蜜地给车把式灌了迷魂汤,让车把式回来再给我灌。我们那个车把式呀,人蛮好,对搞集体化没啥二心,跟我们干部也能 票到一块儿干。就是那个旧思想,老是去不掉根子。见了歪门邪道的事儿,明明是吃了就死的毒药,他偏要好心好意地拿着它当烧饼果子大麻花,硬往我嘴里塞.他前追后赶地找我,快学学人家冯少怀吧,快学学人家冯少怀吧!我问他跟这种人学啥,他说,你看人家抓钱的道儿真多广
李国柱说者无心,这边的人可听者有意,不偏不歪,都打在点儿上.就连秦恺这个首当其冲的人,都忍不住地跟着大伙笑了。秦文庆故意跟李国柱逗话:“你咋回答呢?这对你可是考验呀 〃
李国柱说:“现成的话,这还不好回答?我说,我是跟冯少怀一个炕上睡过觉的人,他身上有儿个汗毛眼儿我都数得过来,别说他心里装着啥啦 我是让他整疼了的,到如今,我那帐灭没清,我身上的伤疤还没好。我是亲眼看到他是怎样往死里整人的,高二林、刘祥!凭这个,我还跟他学,跟他的脚印走,我还叫人不?〃 同样的无心的话,这下重重地打在周士勤的身上了,所以秦文庆也没敢再往下引话说。
李国柱继续说;“最后几,我对车把式说,我要学的,只有一个人。他问是谁,我说,就是高大泉!〃
秦恺说:“这话到家了.〃
周士勤不知是为讨好,还是解嘲,也加一句:“你算找对了样子,〃
李国柱说:“车把式瞧不起我,他说,你知道人家高大泉是啥人?那是个一万人里边也挑不出来的人物― 你们不用笑,我们村的人,把大泉哥传得神着哪。我说,我虽说数不清高大泉身上的汗毛眼,可是,他的根底我知道,那些好事儿他怎么做好的,我了解.
我就像他那样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我不信学不成他。我还要赶过他去哪!〃
秦恺连忙夸奖:“有志气,有志气!〃
周士勤也说:“国柱这小子,出息得真快;离开芳草地才一年,你看他多能说!〃
此时此地的高大泉,本来应当欢欣鼓舞的,他却忽然感到一种难以言传的紧张情绪压迫过来。他觉着,自己既不好站在这儿,听人们赞扬,也不好到会场里接受同志们介绍经验的邀请。他对李国柱这几个谈得仍很热烈的人说,他要先到院子里找找秘书,拿几份学习文件,就提前一步走了。
他听到院子里的热烈议论声,议论的内容正是关于东方红社挖泄水渠的事儿.他就拐个弯,奔东边的小旁门。那里可以直接到后院的区委办公室。他想到那里坐坐,翻翻最近的报纸和杂志,等到了开起会来听谷新民报告的时候,就算把不好意思的场面躲过去了。
小旁门,在厨房的北边,是炊事员范克明买菜、取煤走的路.墙角有一个盛潜水的缸,紧贴炊事员住屋,还有一个小棚子。那里边圈着一头等待宰杀的很肥的猪,正在哼哼地叫着,用大嘴巴拱着地皮。
高大泉听到厨房里的剁菜的声音。他拐过墙角,忽然发现,梁海山的警卫员小苏,推着一辆车子站在房山下边,他的对面,有一个披着衣眼、捏着纸烟的人,从背影也能认出,那是县长谷新民。小苏一脸的痛苦神情,两眼含着难以忍住的泪水,望着谷新民诉说什么。
高大泉停住步,心里很奇怪地想:小苏不跟着梁海山,怎么跟着谷新民来下乡?他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他是个很好的青年,为什么这样悲伤?推着车子,是刚来呢,还是要走?不会是梁海山又出现什么不幸吧?去年,县委书记在奇峰岭遇到的那场危险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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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引起他对那位领导的担心。高大泉有时怀念起梁海山,心里总是暗暗地想:他太不顾自己了;他肩上的担子比全县任何人都重,他可不能出什么事儿呀 一,因为这一层关系,这会儿,他改变了自己那个从不偷听别人的谈话的习惯;他一定得马上听个明白,好放下已经在突跳的心。
小苏带着哭腔,提高了声音:“谷县长,我求您,您一定替我说说。”
谷新民用手指敲着烟灰,没吭声。
小苏说:“我犯了错误,打也行,骂也行,关禁闭也行。就是不能让我离开他。我死了也不离开他!〃
谷新民好似略有所动,也许是感动地掉了泪。他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揉了柔眼睛。
小苏说;“我不是净意的。因为我妈写信跟我要小米票,要给社里买牛。我就担心高大泉他们种地没货款,不好办.去年,他们遭了大难那… … ,
谷新民使劲打个手势:“你是自食苦果!凡是关系到芳草地那个小小的农业社和那个支部书记的事情,就应当少说话为佳呀户小苏说:“我马上就承认错误了… … ”
谷新民说:“你承认了错误,梁书记心里可系了扣子;这扣子,非是你检讨几句所能解除的。唉,我真不明白,高大泉这个目’无领导,心无群众,不讲政策,只会一味蛮干的人,有什么可重视的地方里照这样,上下一齐祖护下去,谁也不敢碰一下,会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依我看,今天把他往高抬,正是为了来日让他倒得快、摔得重创造条件!〃
小苏说:“谷县长,您无论如何得替我说说情 ,一”
谷新民叹了口气:“小苏,我很同情你。因为你此时的复杂心境,我是可以理解的。这件事要是出在别人身上,我会帮助,而且能不费力地帮助成功,可是,对梁书记 一,你虽然年轻,水平低,你会有感觉,我是尊敬他的.只是,他打定的主意,纵然我能说出一干条无可辩驳的理由,也难以使他改变分毫。所以,我对你是爱莫能助哇!〃
小苏抽泣起来了。
谷新民朝他跟前凑一步,小声地说:“别难过,等等机会再说.眼下县领导的任务很压头,我跟梁书记之间又有些小别扭.这你是看到也听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