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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3部-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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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文吉已经快步地走出院子。
  秦富不管泥水,也追了出来。
  当这父子两个来到邻居那座黑大门的时候,就见大门道里有两个刚放下的粮食口袋;冯少怀和张金发正往里边走,看样子去扛第二趟。
  秦文吉一声没响,急忙转回家。
  秦富在儿子背后嘟嘟嚷嚷地说:“你看,人家干起来了吧?你咋变得芝麻大的胆子啦?〃 
  一阵风,把树叶上的雨水,僻里巴啦地摇了下来。
  秦文吉用手捂住脑袋。
  小算盘直缩脖子。
  他们听见门楼外边泥水响,朝门楼外边瞧一眼,见冯少怀走过去了。张金发两手抱着肩头,颠颠地在后边追。
  五十五云水行
  云暗天低,大草甸子变成茫茫的一片。细雨如丝,纷纷地飘洒。泥泞的路上,无声无息地冒.着泡,纵横不定地流着水。只有两旁地里的青庄稼叶子,发出如同用铁箩筛沙子一样的“喇喇”响声。由骡马、毛驴,还有黄牛组成的一串长长的驮子队伍,在雨水中,艰难地行走着。牲口那各种颜色的皮经过雨水洗测,都紧紧地贴在身上,好似徐了油测了漆一样闪着光泽。他们既紧张,又沉着,小心地放着蹄腿,抖动着耳朵,或打着响鼻。每一个牲口都驮着粮食口袋。口袋装着簸净、晒干的小麦。口袋上遮着油布、雨衣,以及衣服和门帘子。驮子的旁边,都跟着一个脸色严肃的保护者;专心一意地扶着,一刻不放松地牵着。这一切,不仅给这喧闹的大地增加了特殊音响,也添了异常的色调。
  高大泉在前边引路。他指挥着人们,哪丫段路直走,哪一段路绕过,哪一段路应当谨慎地慢行。他挽着湿淋淋的裤腿,两只光着的大脚,在泥水中有力地跋涉着。他头上的旧草帽,因为浸水过多,帽沿沉重地朝下弯垂着,周围滴着串串水珠,好像挂上了穗子。他带头把小布褂苫在粮食口袋上,那赤裸着的宽大的脊梁,浸着水,宛如披着金属的宵甲。他的情绪振奋,越往前走,那胸膛就挺得越高。他的心,像抖起翅膀的小鸟,在天空中飞翔。
  他忍不住地扭转头看一眼。那长长的牲口驮子中间,牵扶奔走的人里边,有年轻的吕春江,周永振.有年壮的刘万、苏存义;有年老的周善和宋老五;还有少年常胜。他们的岁数不同,禁性差异,思想觉悟也不一样。可是,“组织起来”这个法宝,把他们带到光明灿烂的大道上,点燃起他们的久久埋藏在心底的革命热忱,做起他们从来没有做过的平凡而又伟大的事情。他们都是农民和农民的后代。按照传统的制度和观念,他们习惯了为个人,为个人的小庄稼院奔波操劳。如今,他们变了:劳动组织变了口思想感情变了,行动也变了,他们都把国家的困难、人民的疾苦看成是自己的困难和疾苦,甘心情愿、毫不犹豫地拿出了粮食,支付着辛苦,有了这样几亿可靠的群众,最美好的远大目标,就一定能够实现!
  他这样想着、看着,发现小常胜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有些心疼。这孩子年纪小,没经过风雨,可不能把他淋坏。他搂住少年那湿淋淋的肩头,说:“常胜,把褂子从驮子上揭下来,拧千,穿上!〃 常胜摇着脑袋说:“不冷!〃 
  “看你身上直打哆嗦! 〃 
  “打哆嗦也不冷广
  “哈哈哈! ' 
  赶着驴驮的人们,也同时被常胜的话逗笑了。
  高大泉跟常胜并肩走着,给他挡着从南边吹来的风说:“你知道这粮食是给谁运的吗?〃 
  “当然知道啦,给天门镇的居民。”
  “那天门镇的居民里边,还有你的爸爸呀广
  “就是石没有我爸爸,我也要来送粮食。”
  “对,因为住在这里边的大多数是我们的亲人。大多数是为革命建设出力气的人。那里边有工厂的工人,手工业的工人,机关干部,还有中学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哪! 〃 
  “这个我也知道。”
  “你先当两年会计,等有了接手的人,再回去上学吧。”
  “我妈不让我离开家,我就在社里劳动。”
  “咱们社里需要文化人,需要很多的。你不是喜欢看书、听故事
  吗个”
  “喜欢。你再给我讲一个吧。”
  “你不是正看着这个好故事吗?咱们的农业社、整个芳草地,每时每刻发生的好多事情,都是故事。”
  “秦文吉打媳妇的那个事儿,就挺有意思。”
  “那不是主要的。去年,你丽平姐大闹鞋场的事情,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那一天,是你在菜园里跟我们一块干活的时候,给我们讲的呀!〃 
  “那是个重要的故事,跟资本家斗争。今儿个,我们为了把国家的建设搞好,把我们的日子过好,又来跟他们摔跤比力气.你懂得这个道理吗?〃 
  刘万跟在常胜后面那头大青骡子旁边,听到高大泉说到这一些话,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无限感慨地插了一句:“唉,好多的事情,“处在当时当地,倒不是太害怕,事后回头一想,才觉着吓人。我这一辈子,经过这样的事情太多啦户
  周永振说:“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疼过去以后,肿还没消,还是按照老规矩干。你们看小算盘,总跟冯少怀学坏,闹得一家子七零八落。如今怎么样呢?一丁点教训也不接受,办啥事儿,照样儿听冯少怀的胡诌八扯,盯着冯少怀的脚后跟迈步。”
  刘万说.“他不是记性不好,是因为财迷心窍,身在火坑里不知道会烧死,还觉着挺暖和哪!
  众人被他逗得笑起来。
  刘万说。“不用笑,是真情,我有这种体会。”
  高大泉说:“这就是不觉悟。我们社员得用嘴开导他,又得拿出实际行动做样子,帮着这些人从梦里醒过来。”
  接着,人们又谈论起秦家院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人传说,小算
  一 。 
  盘这一程子很怕他的儿子秦文吉,亲眼看见秦文吉训斥小算盘,小算盘一声不吭。还有人传说,应声虫也敢大声说话、正眼看人了;有一回,她还帮着三儿子秦文庆,说小算盘几句不好听的话。小算盘没动手打,也没还嘴说,赌气地躲到后院去了。
  雨点密了,雨丝粗了,路上泥水中的水泡子变得大了,跳得高了,响声也急了。茫茫的远处,出现柳梢摇动的踪影,还能看到木桥横跨的模糊轮廓口他们已经来到梨花渡口。
  常胜忽然喊:“要下大雨!〃 
  周永振逗他说:‘你那么个小人,还能看出这个?〃 
  “你听,打雷了! ”
  “那是山洪响。”
  “不是吧?〃 
  “没错儿。”
  “山洪还有这么大的声音?〃 
  “水火无情嘛! ' ' 
  高大泉用手把脸上的雨水一持,朝远处看一眼,就急走几步,又跑到前边引路。
  每个人都警觉起来,紧紧地抓住牲口的笼头,扶住粮食口袋。彩霞河的洪水声越来越响,河上的木桥越来越清楚.他们透过雨烟,看到了柳枝在风中弹跳抖动。
  上坡的路面,表土被冲走,留下无数曲曲弯弯的小沟,清水顺着小沟往下淌。
  桥的那边,有一个人,站在高处,使劲摇摆胳膊,大声地呼喊着。洪水的翻腾声,把他的喊声吞没,河这边的人,根本无法听清楚。
  高大泉首先发现了那个人,就对大伙说:“你们先停一停,我问他喊什么。”
  众人赶紧拦住了牲口。
  高大泉急步走上桥头。他立刻辨认出来,河对岸的那个人,是梨花渡的李国柱,就把两手卷成个喇叭形,套在嘴上,大声答话:“李国柱,有什么情况蚂?〃 
  李国柱的声音隐隐约约地送过来了:“大泉哥,别过来,桥坏了,危险!〃 
  “别着急,慢点说!〃 
  “桥,坏了,〃 
  “噢?什么地方坏了?〃 
  “桥梁柱子,要倒!〃 
  高大泉赶紧弯下腰,把那木桥从头到尾看一眼,并没发现有歪扭的现象。他小心地拽着野草和紫穗槐的棵子,试探地抬腿迈步,顺着堤坡走到水边。
  滔滔的洪水,从北边滚滚而来,浪头撞着浪头,又合在一起拍打堤岸;旋转一下,相互攀登着、重叠起来,扑到桥下,挤过桥孔,摇撼着支撑桥面的立柱。立柱根根,在超过它抵抗能力的冲击中抖动。
  高大泉仔细查看一遍仍旧没有找到要倒的柱子,就又朝那边的李国柱喊;“喂,冲坏的柱子在什么地方呀?分
  李国柱俯着身子回答:“靠我这一边口从东数,第七根!〃 水边的浪涛声更大了。高大泉没有听清数目,又喊:“国柱,大点声,第几根?〃 
  李国柱一字一句地喊:“第、七、根! ”
  高大泉终于听到了。他用手指点着,数到第七根,虽然离着远,看不太准,也能发现那柱子有点朝南倾斜。他的心,紧张地往上提起,两只脚不由得往下迈去。洪水挑逗般地涌了过来,飞起的浪花,打到他的裤子上。
  站在路上牲口驮子旁边的人,一直盯着他,见他往水边走,几乎同声朝他喊叫:
  “嗨,危险! ”
  “别往下走! 〃 
  “快上来吧! ”
  高大泉好像没有听见,心里边剧烈地翻腾着。他想,洪水把桥冲坏,不能走过去,这可怎么办呢?把驮粮食的牲口打发回村,等水小了,或是桥修好了,再说,这是最平安保险的办法。可是,按照这样的办法去做,任务怎么完成?天门镇被困着,那儿的人等米下锅呀!这跟敌军正在天门镇烧杀有啥两样呢?想到这些,他的眼前,闪起大雪纷飞的砖窑簧火旁,县委书记梁海山那严肃而又亲切的面孔;闪起李培林下通知的时候,给他描绘的天门镇的缺粮情景,闪起今天临出发的时候,男女社员一齐装粮食、备牲口的那个热烈场面― 彩霞河的那一边,党在召唤着他带领这支队伍前进,几千名人民群众,期望着他带领这支队伍早点儿到达;而芳草地的乡亲们,又是那样信赖地等待他们胜利而归!没料到,眼前横着一条凶猛的大河,是一座随时就会坍倒的木桥,是生命的危险… … 他呆呆地站在河坡上,两只发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翻滚的河水,
  风吹他,雨抽他,一股加重的寒气袭击着他。脚下的泥,被他踩进很深,泥水埋没了他的脚面。
  他猛抬脚,急转身,回到驮子队伍跟前,人们几乎是同声叮间他:
  “怎么样?出啥事了广
  “那边的路不通了?〃 
  高大泉抬头看看,站在面前的,是这些可爱的社员,是跟他一起从过去那个灾难日月闯到令天的伙伴;是农业社的财产,是他们千难万难购买和繁育的牲畜。是宝贵的粮食,是他们汗水一粒一粒浇灌出来的,是城镇的人们急需的东西… … 他的心又不由得翻腾起来。他想,能不顾这些群众和财产的安全,硬要往前闯吗?他相信,他只要下了决心,发出上桥过河的命令,这一伙里,不会有一个人反对。可是,作为一人共产党员,一个农业社的带头人,决心应当怎样下,命令又应该怎样发呢?
  他把桥下的柱子被洪峰冲歪的情形,以及这样走过去的危险性,全都告诉了大家。
  人们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以后,都像高大泉一样地紧张起来。周善说.“这桥本来就是浮搭着的,全靠下边的柱子顶着,要是说倒,可就哗一下子呀!〃 
  宋老五也说:“这种事儿,我早年可见过。桥塌比决口子还厉害。我们是得小心点儿。”
  周永振有点发急,就说;“这会儿还好好的,能那么巧,正赶上咱们走到桥上它就塌?冲吧广
  吕春江看看高大泉那沉思不语的样儿,估计那桥的危险性不小。他说:“反正咱们一定得过去,怎么个过法,可不能冒着险硬干。”
  周永振一把抓住自己那头驴的笼头,说:“你胆小,我先过。我就不信一个大木桥那么容易倒。”
  吕春江一跃身子,张开两只胳膊拦住他;“别急,别急,听听大泉哥有啥打算。”
  高大泉又把脸上的雨水抹掉,说:“我们一定要过去,还得快过。桥要是一倒,那就根本不能过去了。等把它修上,那得几天?镇上的灾难会变得更加严重!
  周永振说:“你快摆办法吧! ”
  高大泉说;“你们再等一下,我看看桥面怎么样。”他说着,转身又往桥上走。
  七八只手把他紧紧扯住了:
  “这可不行! ”
  “我们过不去,另打主意,不能让你冒险!〃 
  高大泉抽出胳膊,严肃地大声说:“听我的命令,各人管好牲口,都不要动。”
  小常胜脸都吓黄了:“大泉哥,让我去吧。我会水,掉下去也能游上来。”
  高大泉轻轻地推开他:“别担心,我比你的水性好。听话,快到后边去等着。”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十分清楚,眼下必须有人到桥面上探查一下,才能打定主意;而探查的人,除了高大泉自己,他又怎能让别人代替呢?他们压着心跳,停住了争吵,惶恐地盯着高大泉已经开始的危险行动。
  高大泉从容地跺跺脚上的泥,弯下腰,卷了卷裤脚,一直卷到大腿根.直起身,朝河那边看一眼,两只手同时抹着胸脯子上的雨水,便走上桥头,踏上桥板,一步一步地朝前移动。他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承受过无数次人踩车轧,经历了无数次风雨侵蚀,已经呈现出糟朽的痕迹的木板。雨水从木板缝流下去,跌进沸腾的河里,河里滚动着波浪,好像浓厚的乌云在眼下翻飞。
  牵着牲口驮子的人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盯着他那两只脚口在浪涛翻滚的轰鸣声里,在雨注泼洒的烟幕中,谁也不知是虚是实,反正大家都觉得那桥面在高大泉的脚底下直颤抖;直摇晃,好像立刻就要哗啦一声倒塌… … 
  高大泉没回头,没停步,一边往前试探着,一边仔细地察看。他终于走过木桥。
  ‘桥这边一直替他揪着心的李国柱,快步地迎上来说:“大泉哥,你不用试,肯定不行广
  高大泉没搭腔。他缓了口气,使劲地一摇脑袋,把挂在浓黑眉毛上的水珠儿抖掉,又从桥面上返回来。他一步一使劲地踏着桥板。他没有听到反响,只是感到脚下边绵软地颤悠。他这样试着,推敲着他的打算。
   他走过人群这边来。
  人们一拥而上,一齐开口间他:
  “怎么样,能行吗?〃 
  “是过还是不过?〃 
  高大泉下决心地打个手势:“过!〃 
  人们立刻返回身,牵引自己管理的驮子。
  高大泉说:“马上把粮食口袋卸下来… … ”
  “卸在这儿?〃 
  “这要干什么?〃 
  高大泉说:“先用人扛,一口袋一口袋地扛过去,放在桥那边,回头再牵牲口… … ”
  “哎,这个办法好!〃 
  “对啦,让牲口空着走,分量轻,保险! 〃 
  “万一掉到河里,牲口也能搭救。”
  高大泉说:“立刻行动。年轻的人扛口袋,年纪大的管牲口。咱们能运过一口袋,也是胜利。如果到半截上,桥坏了的话,我们就想办法去找船,由会水的人护着船过河!〃 
  人们呼喊着从牲口上卸下粮食口袋。哪里还分年轻年老,大伙都抢着粮食口袋扛在肩头上。
  高大泉扛了一口袋,走在前面。
  后边一个跟一个扛口袋的人,长长一串,走在那随时可能倒塌的桥面上。
  桥面在重压之下,使劲地颤动着。雨点下得更密了,河水翻得更猛了。
  扛粮食的人们终于胜利地到达对岸。这一来,人们更有了信心,放下口袋,飞一般往回返。
  李国柱也跟着跑过来,帮着扛口袋。
  他们一趟又一趟,把粮食全部搬过桥,把牲口全都牵过桥。
  高大泉紧紧地扯着小常胜的手,最后走过来。
  河水暴怒了,一个大洪峰,像推来一座倾倒的小山,扑到桥前,撞得桥梁木柱摇晃起来,发出“嘎吱吱”的响声。洪水顶尖的一团浪花,从北边冲过来,陡地翻起,通过桥面,摔落到另一边的波涛里,胜利的欢呼声,在靠近天门镇的桥的这一边响起来了,小常胜高兴得在泥水中直尬蹦子。
  高大泉大声喊:华同志们,马上备牲口驮,赶路! 〃 
  小常胜刚要转身,忽然喊:“嗨,那边来了大车户
  大家一看,河对岸的远处,有一辆大车,在朦胧的雨幕中时隐时现地朝这边急驰而来。
  五十六洪涛曲
  一辆大胶皮车,在雨雾中艰难地挪动。
  浸透了雨水的皮鞭,在空中无声地抽打;裹满泥浆的车轮,半陷在泥浆里,又吃力地挤碾着泥浆;梢子上的杠子驴,不情愿地左有摇摆着湿波流的身子,往前走步;辕子里的白马,无可奈何的低垂着头,眨巴着眼,拉拽着沉重的车。
  秦文吉缩着脖了,紧紧地傍住车辕,茫然地四下张望,使劲儿轰赶着牲口,他怒气冲冲,不时地骂几句难听的话。
  怀着特殊欲望的小伙子,这会儿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飞到天门镇。在装车的时候,寻找半天,也没有凑够几块足以把粮食都能遮住的油布;一条口袋被老鼠咬破一个洞,又缝了几针,这就使他耽误了动身的速度,结果,张金发的大车已经先一步走掉,没有跟他搭上伙。等他出了村,看到路上一片人的脚步和牲口的蹄子印。他断定农业社的牲口驮子也出发了。冯少怀曾经警告他要快点追,免得走到农业社的后边,而赶上粮价有变 ,要吃个大亏。他只好发疯一样轰牲口。这几个月的赌博,他真算输惨了。这次,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一会儿是胜利的希望,一会儿是再败的幻灭;这个被压下去,那个又冲上来,无情地折磨着他。
  梨花渡口的木桥出现了,过了桥再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天门镇。只要到了那里,究竟是黑是白,是胜是败,一切都能揭晓,在爬坡之前,秦文吉整整车上的套绳,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当他正要吃喝牲口,忽听对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喊声。
  高大泉站立在对面桥头的土堆子上边,使劲摇动手里的草帽子,高声呼喊:“嗨,停下,停下,桥不能走! 〃 
  秦文吉认出高大泉,而且看到那里一群人,掺杂在一片牲口驮子里边。他猜到,那些盖着各色东西的牲口驮上,全是粮食,全是想到天门镇压下市价,让秦文吉赔失老本的粮食!
  高大泉的呼喊声,又一次传了过来:“文吉,文吉,快停下,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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