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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3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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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铁汉说:“这会儿总该醒过来了吧?大伙儿都表了态,轮着你发言啦。如今国家搞五年计划,搞工业建设,急需粮食和原料。农业社得带动互助组,互助组得带动单午农民户,你那个社打什么主意?你们的生产计勃怎么修订,想什么办法提高产量?斌:张金发一边往烟锅里装着烟末子,一边不以为然地说,“这个呀,你就不用发急了。反正有你们社,有我们社,高低上下全都能比出来,保险落不到后边呀! ”
  朱占奎擂言说;“金发,我看你还是别打这个保票吧。政府发下来的优良品种白棒子,那是增加产量的一项措施。拨给你们社的那一些,你们就没有想往正地方用。今个早上,你们饲养员张老八,把白棒子种子背到碾房丢轧,要喂牲口,亏了让周丽平发现,给拦住了二‘… ”
  张金发眼一翻白,手一摆,说:“嗬,光是种子这一点儿事跟你们不一样,找们就能让你们社给丢下几千几万里呀?你就没有睁眼看看我们的车和马了”
  朱占奎说:“那车马得靠人使!〃 
  张金发说:人怎么着?我们社的人就不是一只鼻子两只眼 比你们的人多一只还是少两只呢?' ' 
  教员姜波帮着朱占奎说:“占奎同志所讲的,是指人的政治思想觉悟。我看这句话很有道理。人的因素是最重要的,如同打仗,武器再强,如果人不勇敢,也难以克敌制胜… … ”
  张金发打断他的话说:“唉,盘山不是堆的,胖牛不是吹的,说空话顶个啥用!不信你们就看着,看我那社里的人从今以后,是勇敢还是不勇敢!〃 
  朱铁汉一直横着眼睛看着张金发,见他那股子财大气粗的傲慢劲儿挺不顺眼,就大声地说:“勇敢得分别分别啥勇敢,为公,还是为私,就不一样。咱们党员得一个心眼地搞社会主义,才是正当的。”
  张金发又冲朱铁汉说:“你们是农业社,我们也是农业社,我们不是搞社会主义,是搞什么主义?你说说! ' ; 
  高大泉坐在旁边,没有插嘴,有意地细听大家的争论。这种争论,表面上很随便,实际上是有意义的。他觉得朱占奎给张金发提出的问题极好,朱铁汉给张金发提出的问题更好。他想,张金发去年冬天整党挨了批评,发狠地把那个挂牌子互助组收了摊子,一转手又办起个大杂烩的农业社;他们到底会搞成什么样子,得看看再说。他想,眼下评论这个为时过早,敲敲警钟就够了,应当抓住这个支部会的中心,讨论决定重要间题。于是,他就制止他们争论说:“今夭开的是党支部会,咱们研究的是整个芳草地为实现五年计划怎祥出力气的要紧事儿。每个党员心里边都得装着整个芳草地,不要你们社我们社的闹分家口金发你来迟了,前边的话没有听见,我再给你说说。’一接着,他把路上怎么见着县、区领导,领导对当前形势怎么分析,对芳草地今后工作的一些具体指示,全都对张金发讲述了一遍.
  张金发一听这些话,正好跟他从沈义仁、范克明嘴里得到的消息对了路,心里也冒起了一种欲望的火苗子,他暗暗地想:看起来,粮食要吃香了,大伙儿全都盯上它了;要是下狠心,抓住粮食这个宝贝,是自己发财的一条门路,非得好好地闯一闯不可。他想,就不信我张金发总让你高大泉压一头,就不信我那人强马壮的社,于不过你这穷棒子骨头社。他又想。在这里开会的党员,都是他们东方红社的,我坐在这儿耽误工夫,等于聋子的耳朵白配搭,不如赶快找自己社里的几个社干部商量一下,到底怎么快点动手干起来。他又想,刚到会场,马上就走不太合适,一定会招惹闲话;不如再忍耐一会儿,假装出去解手,溜之大吉。他想到这儿,把凳子往靠墙边的黑灯影里拉了拉;随后,抽着烟,心里盘算起他那个竞赛社如何眼东方红社竞赛的事儿;尽管大家讨论得很热烈,他东听一句,西听一句,连不成串,实际上等于没有听到。
  高大泉见绝大多数同志对增产粮食和工业原料的意义认识上统一了,意见一致了,打算结合实际,研究一些具体的措施,就转动着身子寻找老周忠。他小声问朱铁汉,“周忠大伯没来呀?; 朱铁汉被这句话提醒,抽身站起,四下一看,奇怪地说:“真有意思,怎么把他给丢下了?丽平,你没告诉你爸爸来开会呀?〃 周丽平回答说:“这个会,是你们一起在支书家定下的,还用我告诉他?我是从民校过来的,压根儿没见到他。”
  朱铁汉说:“那他到哪儿去了呢?把会场的地址听错了?〃 张金发对这话耳朵倒挺灵,立刻听见别人说了什么,就使劲儿把烟袋锅子往鞋底子上磕打着,说开风凉话:“我还当只有我一个人迟到了呢,敢情还有比我晚的… ,二”
  周丽平对张金发这话挺不满,赌气地站起身,说:“你们接着开会,我去找他萝”
  就在这时候,会场的玻璃门“嗒”的一声打开了。一股寒风扑进屋,一个人跨进门坎儿。
  身材魁梧的老周忠,肩上披着白茬的羊皮袄,一手提着风灯,   
  盯别犷盯
  一手提着木棒,被冻得变了颜色的脸孔,流露着十分庄严的神色。周丽平埋怨他说:“您知道开会,为啥不早来!〃 
  朱铁汉一面让出一截儿凳子,一面也有几分不悦地对周忠说:“快坐下从头听听吧! 〃 
  周忠把红灯放在桌子上,把木棒靠在窗台上,跺了跺脚上的泥雪,不慌不忙地解释说:“吃过饭,我到地里转了一圈儿,想转回来误不了开会。我正往回赶,听见西官道上又喊又叫。我就过去看看。原来是雁庄一个互助组的大车到天门镇去拉水车,回来贪了黑,过小河沟子,车枯辘陷到冰窟窿里去了.我跟那个车把式弄了半天,才算把车弄上来… … ”
  周丽平听到这儿,神情立刻变了,就说:“您应该回来找几个人一块弄嘛!〃 
  周忠说:“我估摸着一掀一推,就上来了,哪知道鼓捣这么久啊。搞半截,再回来找人,那不更误时间啦。”
  朱铁汉的脸上露出笑容说:“我想您是不会轻易耽误开会的,快到护子跟前烤烤吧。”
  周忠说:“闹了一身汗,一点也不冷啦。”
  高大泉把大家讨论的情形,简单地跟周忠述说了一下,补充几句:“咱们这块地盘,正巧在大草甸子的溜边溜沿的地方,十年得有九年涝。这东西,实在是咱们夺丰收的一个大祸害!从打去年伏天一闹水,好多同志就叨咕,要治治它。那会儿,咱们还没有办起农业社,老习惯的绳子也拴着脑筋,胆儿小,看得短,没有敢大干,也不敢想大干。不敢想,又不敢干,集体的优越性咋发挥出来呢?不发挥出优越性,咋把咱这农业变成工业的根基呢?这回我看火候到了,咱们要可着劲地大干一下子,把旧习惯冲冲,把新门路打开。周忠大伯,您就把心里边想的那个开渠的谱子给大家摆一摆,哪儿不齐全,再让大家补充;齐全了,也让大家心里有底,好一块儿带着群众干.〃 
   周忠移到桌子前边,先从右边的衣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又从左边衣兜里掏出一卷子报纸,放在桌子上;再从右边衣兜里掏出一个已经掖皱了的小本子,轻轻地打开;翻出一张叠着的纸条,铺在桌面上,用几根粗大的手指头德着边缘,这才开口:“咱得把丑话说在头里。大泉说到的那个谱儿,都是我瞎想的,缺胳膊短腿儿,不成个、不齐全、就算出个题吧。刚才大泉讲过了,咱们芳草地村南边那些土地,年年吃亏就吃在涝上,等着沥水淹到了庄稼脖子,发了急、抓了瞎,火烧眉毛再动手排泄,那是上眼药面的事儿,治不了根子。我跟朱旺、宋老五和秦恺几个人,琢磨了好长一阵子,总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偏巧,有一天晚上我翻报纸的时候,看到上边登着一篇介绍海河那边治涝地的经验.我跟他们几个一念叨,都说行,我也就有了主心骨。本来想多琢磨琢磨,再跟大家商量.今儿个傍晚,大泉回来了,我跟他一说,他比我还热心,立刻就让我提到支部会上讨论.这一下可将了我的军。我赶快又跑到地里去看看地形,翻过来倒过去地又想想。我不能把一个二五眼的方案拿到支部会上来呀!〃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老周忠大黑天跑到地里去干什么,也明白了他迟到会场的原因。
  周丽平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朝那个聋拉着脑袋不吭声的张金发看了一眼。
  朱铁汉忙给周忠倒了一碗白开水端过来,催他说:“快摊开您那办法吧,行与不行,让大家听听评评嘛户
  周忠说:“要说办法倒也简单,只怪单干那会儿不敢想,以后组织起来了,脑袋瓜也没有立刻跟着转过弯子.我们的打算,就是不要傻等水来土屯,得先迈步,跑到前头,一开春就动手挖泄水沟。这样有备无患,省得临时挖来不及.又毁庄稼又糟蹋地。我怕大家听不明白,画了个施工草图,一块儿斟酌斟酌吧.〃 
  大家一听,全都站起身凑过来,扳肩探头地观看那张简单的图纸。
  周忠指点着说:“你们看,从这儿开始挖,沿着这块地边,顺着原来这道水沟子,往东弯,再穿过这两块地,正好是一条从高到低的直沟;地里存了水,就通过渠,顺到沟里,从沟里一直泄到大草甸子里去了… … ”
  朱铁汉没等周忠把话说完,就拍着手说:“满好,满好,老家伙简直成了工程师!〃 
  朱占奎拿过图纸,仔细地看看,又放到桌子上,用手指点着说:“我看整个的打算都行。就是这个地方,最好来个小斜沟,把刘祥大叔那块地就接上了。”
  周忠扭过头问他:“那地低,够不着吧?〃 
  朱占奎说:“用眼睛看着好像低,实际并不低。土改前一年,歪嘴子刚把这块地夺到手,就种了瓜。我给他看瓜园,晴天雨天不离升.我亲眼看见,不管雨水还是沥水,都往您画的这个泄水沟方向流。”
  吕春江也帮着说;“没错,是这么回事儿。去年咱们挖那个临时泄水沟的时候,我就看见,这边一通,那块地里的水也跟着流出来了。”
  周忠又眨着眼想想,说:“对,对,就这样吧。”他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支铅笔头,用舌头尖舔一下,小心翼翼地在图纸上画了一条斜线。他转动着身子征求意见:“大家还有什么新主意,撒开提吧。”朱铁汉说:“没啦,没啦,就这么办吧。”
  周忠说:“你别包办代替呀.让大家有主意就出,有建议就提,越完善越好嘛!这是咱们庄稼人亘古以来没办过的事儿,谁能一下子就想完善呢?靠众人都动脑筋,才会更有把握。”
  朱铁汉笑笑说.“好,好,大家发言吧!产他说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大家都含笑不语,就拍着周忠的肩头说:“看见没有?都把话讲完了,明摆着的事儿嘛,党支部会,有意见还能不提?再留一手,回家藏在柜子里去呀?当然啦,个别人故意闹别扭,有话揣在怀里,总是难免的。那就随便吧,反正影响不了支部决议。”
    张金发朝朱铁汉的背后白瞪一眼,没有吭声,又接着想自己的心事。
    众人商讨了一阵儿,确实没有什么新鲜的意见可提了。每个人心里,都在兴致勃勃地琢磨着,就要在大草甸子上第一次出现的、主动向大自然进攻的泄水渠。去年搞互助组的时候,这一片地里都打了井,春早是不怕了;如果再挖一道泄水渠,夏涝的威胁,又得到解除。这样一来,就成了早涝保收的土地。有了这样的土地,东方红农业社一九五三年增加粮食产量,为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作贡献,那就打了保票了!人们想到这些,一个个浑身鼓了劲。
    周忠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已经放凉了的白开水,小心地叠起他的图纸,冲着那个一直在倾听众人议论的高大泉说:“大家都没有别的看法,算不算通过啦?”
   高大泉从周忠手里要过图纸,放在自己手掌上掂了掂说:“水没到,先挖泄水渠,表面看事情不大,实际上是一场了不起的革新。估计困难不会少碰到。我们得好好地发动群众。党支部通过了,还要交社员们讨论;社员们都赞成了,支委会再最后决定具体办法。”
    周忠说:“我跟朱旺和秦恺,从打动了这份心思,就找社员们商量,差不多挨门都走遍了。让社员们讨论,也只能越来越完善,不会有人不赞成干这个。”
    朱铁汉说:“今儿个支部通过,明夭就开社员会,好好地讨论一下,顺便就把大家的热劲给扇起来了。”
    高大泉说:“除了社员讨论,还应当向全村的群众宣传,也征求他们的意见。这是让他们看看集体优越性和开脑筋的机会,得抓住不放。农业社起个头,把互助组、单于户都带动起来,一齐想办法夺丰收,这才是我们挖泄水渠的用心。”
    朱铁汉说:“姜老师,你把那个图复写几份,按照群众小组发下去;再让丽平把这件事儿登在黑板报上… … ”
  吕春江插言说:“我跟文庆两个人管广播。”
  朱铁汉说:“对,这样一来,你看声势大不大。”
  高大泉说:“除了造声势,还要做细致的思想工作;后边这个比前边那个费力气。”他说着,打开图纸,“你看,如果按照周忠大伯琢磨的这个泄水渠线路,要通过东方红农业社外边的三块地。我们得跟人家好好地协商;协商妥当了,再宣布具体方案,要不然,不就等于农业社给人家下命令,强迫人家按照咱们划下线儿做啦?〃 大家一听,都觉得高大泉对事情看得深沉,想得细致。周忠说:“这一程子,我们几个的脑筋全都沾在怎么开渠这件事情上,真没想到这一层。”
  朱占奎说:“这一层是挺要紧的。想不到的毛病,多半得从这上面冒出来。”
  姜波又习惯用理论性的话来肯定高大泉的想法。他说;“对任何事情,都要既看到有利因素,又要看到不利因素;尔后,发展有利因素,克服不利因素。这是我们幼苗一样的农业社能够茁壮成长的关键。”
  朱铁汉恐怕一摆这些“不利因素”,给大家泄了劲,就忙说:“搞泄水渠,占的都是洼坑地,挖不到房基,也碍不着场院、菜园,没啥难办的。再说,挖了泄水渠,被占地的户也得利益,现成的好处送上门,谁能往外推呢?还有,你们看,这三块插花地,有两块是金发那社的。他总不会故意找我们的别扭吧?是不是呀金发?〃 到了这个时候,关于开泄水渠的事情才引起张金发的往意。他扭着脖子,朝高大泉手上的图纸看一眼,心里不由得一沉。东方红社打算修的渠道,要占用他们竞赛社的那两块地,一块是他张金发的,一块是周士勤的。他想:搞一条泄水渠,挖不出人民币,也流不出棒子粒,没啥了不起的,就是不应当让高大泉他们顺心如意。他想,自己是党员,又是支部委员,在这样的会上提出反对意见,准得让这伙人抓住小辫子;闹一大遭,最后还得由着他们的心思办,实在不上算。他想:周士勤这个人,眼下正是心软嘴也软的时候,因为去年高大泉耍权术,让出一辆大车贷款,买下周士勤的情。周士勤就是不乐意,也得把这道难题往社里推,不会亲自出头露面护着地不让挖。他想:这样一来,我们那个社,不就等于给他们这个社做菜吃了?他越想越别扭,甭提多烦啦!
    高大泉见张金发看图纸,就要把图纸递给他,说:“你仔细想想,有什么意见,提出来咱们再商量。”
    张金发没有接图纸,装作无动于衷地拖着长腔说:“没啥,没啥。对这件事,我基本上同意……”
    朱铁汉嘲讽地说:“嘿,你可真会用词儿。什么叫基本上呢?解释解释,咱开开脑筋〃
    张金发绷起脸,冲朱铁汉说:“这怎么是用词儿。就是这么一个理儿嘛!那块地虽然是我的,可是入了社,归集体用了。我不能在这儿讨你个喜欢,冲着你当红脸汉子,来个大包大揽。我们社是民主办社,我总得回去跟社员们商量一下呀”
    高大泉说:“不光要回去商量一下,还要充分地商量。’因为老周忠这个图,只是一个示范,是个样子;如果行得通,又见了成效,今年秋后,咱们支部就应当积极推广,在芳草地多搞几条这样的泄水渠,好让更多的土地减少水患。金发你领导的那个社,不可以马上就动手,跟着这样子试一试吗?”
    张金发摇摇头,说:“搞那玩艺儿,太费工了·!。。二”
    高大泉说;“为了保丰收,多增产,特别是改造旧习惯、老套子,可不能惜工惜力。”
    张金发说:“不是惜工惜力,是我那个社人手不够用,心有余力不足哇……”
    高大泉说:“如今是试验,我不勉强你一定做;东方红社要这样做,今天的支部会上没有人提反对意见,这就是支部大会决议,你要认真执行。你回去跟社员讲讲,搜集了意见再向支委会汇报。”张金发一边听着,一边心里长牙,暗想:闹了半天,我自己另铺摊子搞了个农业社,还得在你高大泉的管辖之下呀:你算抓住浅不放手啦卫真绝,
  就在这个时候,会场外边的窗户外边有人小声地叫:“金发,出来一卜叹!〃 
  张金发听见叫声,没顾分辨一下是谁,就趁着坎子下毛驴,急忙站起身,走出屋;到了二门外,才看清楚站在那儿的是冯少怀。冯少怀低声地埋怨他:“我说金发,咱社里那么大的事儿搁着,你不去快着点儿主持处理,跑到这儿凑啥份子呀?〃 
  张金发说:“我正发烦哪。他们把我硬拉来当陪绑的,有啥办法哟! 〃 
  冯少怀说:“快走吧。刚才,我到办公室里,把咱俩的那个初步打算跟大伙一宣布,把他们都给乐得顶破房擦了。就等你去一锤定调,立刻就来个大干猛干!
  张金发见冯少怀一副喜庆样子,问:“于部们全都同意了吗?' ' 冯少怀更加得意地说:“人心齐,泰山移。你看看咱们竞赛社,真是一呼百应,太顺心啦!〃 
  张金发叹口气:“唉,这边又给我添了点儿不顺心的事儿。”冯少怀追问:“又出啥事啦?〃 
  张金发回头看看,推他说:“到外边说。”
  他们两个一齐下了高台阶。张金发把东方红农业社计划开挖水渠的事儿,从头到尾地给冯少怀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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