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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娘说:“我知道,不光你爹要好好发送你,我还给你攒了不少小体己呢,保准把闺女光光鲜鲜地发送出去。”
秀儿从侧面搂着娘的肩膀,撒着娇说:“娘,这些都是后话了,你赶紧催爹去下定吧。”
秀儿娘笑了,说:“等不及了?你说养个闺女有什么用?”
朱开山正在收拾着犁具。韩老海领着秀儿来了,带着鸡鸭、猪肘子、酒,这是按规矩过大礼。
朱开山一愣,说:“哎呀,老韩兄弟,你这是……”
韩老海说:“知道你忙,我就先走了一步,这不,给你过礼了。”
朱开山说:“哎呀呀,你说你,到底让你抢到头里了!文他娘,快出来,老韩兄弟来过礼了,快来接着!传文,赶快杀鸡!”
传文从厢房里跑出,问道:“爹,杀鸡干什么?”
朱开山说:“傻小子,你韩大叔和秀儿来过礼了,你说干什么?”
传文一愣说:“啊?”反应过来说:“哦!”高兴地跑去抓鸡,又返回来跑到秀儿跟前乐呵呵地说:“这么说,你就是我未来的弟妹了?”秀儿有些害羞。
朱开山一板脸说:“你这个当大伯哥的,规矩点!”边说边下意识地掸着身上的灰尘。
秀儿赶紧过来,殷勤地给朱开山掸着灰尘。
韩老海笑道:“到底是你们家的媳妇,秀儿从来没给我掸过灰呢。”
秀儿羞赧地说:“爹!”
文他娘呱呱笑着跑出堂屋,说:“哎呀,爷儿俩都来了,快屋里坐。”
朱开山和韩老海落了座。
文他娘牵着秀儿的手说:“秀儿,跟婶儿里屋坐,咱娘儿俩好好唠扯唠扯。”
两人说着就进了屋。
韩老海感叹道:“多好啊!老朱兄弟,按理说呢,你们娶我们嫁,应当是先媒人提亲,儿女相亲,再过礼下定,最后择日子迎娶,这都是有一定之规的。可咱们是乡邻,这些过场能免就免了吧。说实话,咱这门亲事是我们赶弄你们,有些地方呢,我们就得主动点,你不会因为这个就轻贱了我们吧?”
朱开山说:“你看你,说哪儿去了?”韩老海问:“咦?传武呢?”
朱开山说:“出去遛马了,传文——”
传文一手拎着一只鸡,一手拎着一把菜刀进来,说:“爹,又要干啥?”
朱开山说:“去把传武找回来,马上!”
传文说:“那这鸡?”
秀儿从里屋迈出,说:“大哥,鸡我来杀吧。”
传文把鸡交给秀儿,逗乐地说:“弟妹,受累了。”忽然看到朱开山不高兴地板脸瞪着他,吓得转身跑出。
韩老海说:“该把传武找回来,今天咱是把相亲、过礼、择日子捆一块了,有些事得当面鼓对面锣地定下来,女婿不在眼前不好说话。”
堂屋内,八仙桌已经摆好了,朱开山和韩老海聊得不亦乐乎。秀儿一趟趟里出外进地往桌子上上菜,面带羞赧,步履轻盈,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朱开山看着秀儿的背影满意而无声地微笑着。
韩老海看在眼里,说:“亲家,我没说错吧?我这个闺女就是给你们家养的!你看她今天,一进门就和老嫂子形影不离,一直是这个笑模样。这孩子,头一样好处就是心眼儿直乎,不会拐弯,心里就是一湾清亮亮的水儿,一眼见到底儿。”
朱开山说:“跟你说实话吧,秀儿我是早就看好了,要不是她看好了传武,我想说给老大呢,谁知道她就是眼睛盯上老二了。”
韩老海说:“那咱就说定了,你们秋天迎亲,我秋天嫁女。唉,可是这些话咱没当着女婿的面说,我这心里不踏实。”朱开山说:“有什么不踏实的?这不,他来了。”果然,传武牵着马进了院子,传文跟在旁边。
秀儿飞跑出屋,接过缰绳。传武依然是不理不睬,大步走进堂屋。秀儿有些委屈地看着传武。
传文连忙安慰着秀儿说:“他就这熊样!你别往心里去。”
走进堂屋的传武,一反常态,笑嘻嘻地说:“韩叔早来了?对不住,我去遛马了,让你久等了,来,还等什么?喝酒吧!”
朱开山与韩老海惊诧不已。
朱开山说:“好,那就喝吧。”
韩老海说:“别忙,老嫂子,还有传文、秀儿都没坐下呢。”
韩家放水了——水泡子被掘开一道宽宽的口子,泡子水汩汩流淌,漫进朱家的田地……
朱开山望着被水浇灌的庄稼,慢慢地蹲下,双手捧起一捧泥水,动情地看着。
传文情不自禁地跪到地上,看着被水浇灌的庄稼激动地说:“爹,您放心,我拼死拼活也得让咱家今年有个好收成!”
文他娘、秀儿及老崔等雇工也都是神情振奋。站在众人身后的传武平静地望着这片庄稼,怅然若失。
2
元宝镇上,夏家的春和盛与吴家的福兴祥是两大山货店,位置对门,生意上因同做山货,也自然成了竞争对手。夏家的店面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吴家的店面门口也停着两辆马车,伙计们都忙活着往店里搬运货物。
传杰站在柜台上呜哩哇啦地念日语。
夏元璋走进货栈,站着听了一会儿,说:“传杰,你在那儿念什么呢?”
传杰说:“掌柜的,街上不是开了家山田货栈吗?我跟山田先生学日本话呢。”
夏元璋火了,说:“谁叫你学日本话!”
传杰说:“掌柜的,这两年街面上日本生意人不少,咱现在没和他们打交道,可说不定将来会用得上呢。”
夏元璋大怒道:“咱永远也不会和他们打交道,你记住我这句话,春和盛死也不会和日本人做一笔生意!”
传杰说:“掌柜的,你哪来的这么大的火呢?我可从来没见你发这么大火。”
夏元璋悲愤地说:“传杰呀,你别忘了,我一家好几口人都是日本人杀的呀,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啊!”
传杰小声地说:“掌柜的,我知道了。”他见夏掌柜冷眼看着街对面的福兴祥,说道,“掌柜的,我看眼下不是进货的时候,价钱不合适,咱何必跟福兴祥争呢?让他进去,咱再等等,我看这价儿早晚得跌。再说了,咱的库好满了,再进就没地方了。”
夏元璋说:“是吗?你看准了?”
传杰说:“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夏元璋说:“我也觉得八九不离十。”
传杰说:“那你为什么……”
夏元璋说:“我先不说为什么,你慢慢地悟。咱先说说,我开这个货栈最大的心病是什么?”
传杰说:“这我知道。”努努嘴说,“还不是对过儿。”
夏元璋说:“福兴祥的买卖做得不地道,专门和咱顶着干,他现在是改辙了,咱们进什么他进什么,咱们出什么他出什么,抬价收,压价出。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明摆着,他这是想挤垮咱。”
传杰说:“那咱和他们顶着干,到头来不就是两败俱伤了吗?”
夏元璋笑着说:“不会的,我还不至于这么傻。”
传杰焦急地说:“掌柜的,那咱就赶快撤吧,撤得晚了就陷进去了!”
夏元璋说:“我不但不撤,还要大进特进,和他有的一拼。”
传杰说:“掌柜的,这件事本来没我说话的份儿,可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别意气用事,到时候闹个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好。”
夏元璋咬着牙说:“你放心,网不会破的,鱼是死定了!”
传杰说:“掌柜的,您这步棋我到现在没看明白,能不能给我点拨点拨?”
夏元璋问:“想知道?”
传杰说:“太想知道了!”
夏元璋说:“好吧,今天下半夜你起来,我告诉你。”
下半夜时分,传杰紧跟着夏元璋站在院子里。人无语,马去铃,几辆大车马蹄包着麻袋片悄没声地进了大院。夏元璋打开库门。
传杰举着灯笼往库里一看,大吃一惊,压低声音说:“掌柜的,咱进的货不止这些呀,都哪儿去了?”
夏元璋说:“别出声,你看到就行了。”说罢指挥伙计们说,“都给我小点声,轻搬轻放。传杰,你也别闲着。”
传杰和伙计们一道,无声地把货物从库里搬上马车。马车走了,库房空了。
传杰伺候夏元璋洗了脸。夏元璋说:“传杰,看明白了?”
传杰说:“掌柜的,你成天给我说三十六计,这是不是就是您说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夏元璋笑了说:“对了。”
传杰说:“掌柜的,您是不是明里和福兴祥抬价争货源,暗里又把货送回去,引着福兴祥高价囤货撑破肚子,货价一跌他就砸到手里了?”
夏元璋说:“对了,这就是我要看到的结果。”
传杰说:“掌柜的,我又不明白了,货主把货送来又拉回去,岂不是白忙活?都说无利不起早,人家图的是什么?”
夏元璋说:“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都告诉你吧,看起来我和福兴祥进的是一样的货,其实就是包装一样,里边早已经偷梁换柱了,我使的这是连环计。货主这样做也有好处,他可以趁机抬价。”
传杰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掌柜的,你这样做也太……”
夏元璋打断他说:“是不是心太黑了?所谓兵不厌诈,他福兴祥起黑心于先,我春和盛应对于后,生意场上就是这么残酷!”
传杰心里不忍说:“掌柜的,这样一来福兴祥恐怕要栽大跟头了,咱不能眼看着他们破产,您能不能缓缓手?”
夏元璋威严地说:“不能!他不仁我不义,想在生意场上立住脚,你必须有铁石心肠!再说他也不至于破产。回去歇着吧,睡不着把今天的事好好在脑子里过一过。”
回到自己的小仓房里,传杰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他失眠了。
夏元璋逗着鸟儿,嘴里哼着京剧《空城计》诸葛亮的唱段:“我坐在城头观山景,城外发来了司马的兵……”心情显然不错。
传杰进来,小声地说:“掌柜的,吴掌柜的想见您。”夏元璋说:“快请进啊!”
传杰请进了吴老板。
吴老板哭丧着脸说:“夏掌柜的,救救我吧,我要破产了!”
夏元璋笑着说:“吴掌柜的,您又要给我演戏!上一回您就在这屋给我唱了段,唱的什么来?想起来了,《连环套》,窦尔顿的那段,好啊,铜钟大吕,绕梁三日,到现在我的耳朵里还嗡嗡响,您今天唱的这是哪一出?看样是哭戏,《文昭关》,不对呀,您的本工是架子花呀!”
吴老板说:“夏掌柜的,您就别取笑了,前些日子收的那批货现在价跌惨了,砸在手里了,您给出出主意,看看怎么办好?”
夏元璋满面怒气说:“当初我说什么来?我说咱两家联起手来压住价,稳住市面,你背信弃义,一个劲地抬价。抬呀,使劲抬,我夏元璋奉陪到底!”
吴老板说:“夏掌柜的,我错了,我不是人,您高抬贵手救救我。”
夏元璋说:“您要我怎么救您?”
吴老板说:“我听说您没有库存,您就把我的库存吃一些吧,我欠着外边好多货款呢。”
夏元璋说:“让我吃您的库存不是不可以,这价怎么说?”
吴老板说:“我给您打八折。”
夏元璋哈哈大笑说:“吴掌柜的到现在还跟我开玩笑,就您那些货,再不出手就烂家里了,我顶多出五折,还是看在老相识老街坊的面子。”
吴老板一跺脚说:“五折就五折,我可是要现款。”
夏元璋说:“好,成交!传杰,跟着吴掌柜的点货。”
玉书回来了,问道:“爸,传杰呢?柜上没有,死哪儿去了?”
夏元璋亲昵地说:“下了课就找传杰,我给你看着呀?到福兴祥点货去了。”
玉书说:“死玩意儿,让我给他买书,人家好不容易买到了又找不到他。”
夏元璋说:“别急,一会儿就回来了。哎,玉书,你们小学堂不教四书五经都教些什么?”
玉书说:“教什么?国文、算数、自然、地理什么的,还有体育。对了,爸,你给我买台风琴吧,我想下学期给学生开音乐课。”
夏元璋说:“开音乐课?要风琴干什么?拉拉胡琴弹弹琵琶不行啊?”
玉书说:“爸!那么多学生唱歌,胡琴琵琶派不上用场,再说教五线谱也不合适。”
夏元璋说:“你还会五线谱?”
玉书说:“人家不是正在学嘛!”
夏元璋说:“啊,你是现学现卖呀?行,爹支持你。”
爷儿俩说着话,关德贞袖着手来了,说:“爷儿俩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夏元璋说:“哎呀,关先生来了。坐。有事?”
关德贞说:“没事不会打扰您,上回我托付您的事……”
夏元璋一拍脑袋说:“哎呀,你不说我还忘了,我给你办了。玉书,你给关叔叔说说。”
玉书说:“关叔叔,是不是您外甥女要找婆家的事?我给问了,也催了,他家老二的婚事定了,可以谈谈了。”
关德贞说:“那太好了,那咱就托个媒人去说说?”
玉书说:“我最讨厌媒婆说媒了,当媒婆的没句实话。我看这样吧,明天我领着您去他家看看,你们当面谈,就不用媒婆瞎掺和了。”
关德贞说:“哎呀,我的大小姐,这可不太好,哪有舅舅给外甥提亲的?”
玉书说:“没那么多讲究,要是讲究起来,你们老祖宗还不允许满汉通婚呢!”
关德贞无奈地说:“那好吧,咱也不讲究了。”
3
文他娘前前后后,收拾着屋子,抹桌子,摆凳子。
朱开山说:“文他娘,关先生以前也是大户,他们满洲人礼数多,挑剔大,咱可不敢慢待了,不管这门亲事成不成,都不能失了礼。”
文他娘说:“知道了,你念叨不知多少遍了。”
朱开山扑哧一声笑了。
文他娘愣了说:“他爹,你笑什么?”
朱开山说:“我笑玉书这孩子,自己还是个姑娘家,倒跑前跑后地给人家做起媒来了,成了小媒婆了,我倒要看看,她要是和传杰将来成了谁给她做媒。”
文他娘说:“他们要是成了还用什么媒人?孩子是自己对上眼儿的。”
朱开山正色道:“那可不行!自古儿女婚嫁,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媒人怎么行?走走过场也得请个媒人,面子上好看,要不就叫苟合。你没看韩老海?按说咱两家还用媒人插一杠子?可他还是打发媒人来提的亲,礼数该走到了就得走,省不得。”
两人正说着话,院里传来玉书银铃似的喊声:“大叔、大婶儿在家吗?我把客人关先生领来了。”
朱开山和文他娘赶忙迎出门去,朱开山道:“关先生,来得挺早,我正打算到门口迎接呢。”
关德贞拱手施礼道:“不敢劳驾。”他看着院子说,“哎呀,没想到,您这份家业不小啊!”
朱开山说:“咳!有什么,也就是个庄户人家。关先生,屋里请。”
关德贞撩起长衫,躬着腰,斯斯文文地坐下。
朱开山对身旁的文他娘说:“文他娘,给关先生上茶。”
玉书说:“我来吧。”
朱开山一把拉住她说:“不行,你今天是贵客,坐好了!”
文他娘上茶说:“关先生,茶不好,您就凑合着吧。”
关德贞欠欠身说:“叨扰了。哎呀,府上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虽说不是深宅大院、殿阁楼堂,倒也是青堂瓦舍,窗明几净。玉书姑娘所言果然不谬。”
玉书说:“我两头都没说假话。”
朱开山说:“玉书这孩子我信得过。”
关德贞说:“那是,那是。不过关某一直有一个疑团,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文他娘关切地问:“哎呀,关先生吃什么噎着了?快喝口水送送。”
关德贞尴尬地笑了:“非也,非也。”
文他娘悄声地问玉书道:“什么叫‘非也’?”
玉书咯咯地笑。朱开山不满地瞅了文他娘一眼,对关德贞说:“关先生,内人是笑谈,有什么话就说。”
关德贞说:“关某看府上着实家业兴旺,然,令郎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何以中馈乏人?”
朱开山这一下也有点晕了,直朝玉书使眼色。
玉书会意,笑道:“关叔叔,我给你说说吧,大哥在老家定过娃娃亲,后来在闯关东的道上失散了。大哥是个重情义的人,一直等到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所以现在才谈婚论嫁。”
关德贞说:“哦,明白了,我这就放心了。哎,说了半天,令郎贵庚?”
文他娘说:“‘耕’?噢,俺家老大耕地可是好把式,庄稼院里的活拿得起放得下,没的说。”
朱开山皱皱眉头,关德贞笑了笑。
玉书见此连忙插话说:“大叔,我大哥二十六岁了吧?”
朱开山说:“对,属龙的。”
关德贞说:“哎呀,太好了,我外甥女属鸡,这可是龙凤相配,再好不过了。哎,令郎台甫怎么称呼?”
玉书越俎代庖道:“大号朱传文。”
关德贞拍掌叫好说:“传文,好啊,好名字,耕读传家,千古文章,好!”
朱开山决定以攻为守道:“关先生,您外甥女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她可愿意进我们这样的庄户人家?”
文他娘也担忧地说:“是呀,千金小姐我们可养不起。”
关德贞说:“不然,不然,她们家今非昔比,况且我这个当舅舅的惭愧啊,养她不起了,就是想给外甥女找个妥实的人家嫁出去。我们一不论门第,二不图彩礼,只要外甥女满意,我就做主了,白给你们送个媳妇。哎呀,咱们说了半天,你们总得把令郎请出来让我见见吧?”
文他娘领着传文来了。
朱开山说:“见过你关叔叔。”
传文鞠了个躬说:“关叔叔好。”
关德贞说:“哎呀,令郎一表人才,玉书所言果然不谬,和我外甥女真是天生的一对。”一拍脑壳说,“哎呀,看我这脑袋,怎么会忘了呢?我带着外甥女的小照呢,给你们看看。”
说着掏出那文的照片,朱开山接过。
朱开山与文他娘送走了玉书和关德贞,文他娘问:“他爹,你看这门亲事能行?”
朱开山说:“行不行的等相了亲再说吧,要是看照片好俊的一个人儿。这个关先生也是个滑头,不见咱传文不拿出照片,看样他是对传文满意了。”
文他娘叨叨说:“你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