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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牌丫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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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用膳呀,可是云海老和尚太小气偷藏私,那茶喝没几口味道就淡了。”段正一脸委屈地推卸责任。

她庆幸云海师父不在场,否则他会气得拔下一把胡子。“你的几口够夫人浇完她上百株名兰。”

“不会吧!”段正惊讶地捉捉胡子。“我真的只喝几口而已。”

“老爷是怀疑我说谎,还是指责紫袖处事不当?”她双手交叠,有礼地福福身。

段正一张嘴张得大大的,有些谨慎地放低身段,“我……我哪敢。”他还指望元丫头的素手,能帮他“借”些好茶回来呢!

“你当然敢,你是老爷,我是丫鬟。主子是天嘛,紫袖只是堆烂泥。”元紫袖思忖,若不恫吓他一下,收敛饮茶过度的习性,就算大内皇宫的茶全搬到叠影山庄,他也会嫌量少不够饮个痛快。

“天地良心呀!我几时当你是丫鬟,你是咱们段家的福气来源,对吧!儿子。”段正呼天喊地再拉个人垫背。

才刚听懂他们的对话就莫名地被扯进交谈中,段天愁顿了一下,附和父亲的话。

“是的,爹。紫袖是段家的“贵人”,无人能出其左右。”他偷偷地朝她使使眼色,表示很尊贵。

“听到了吧!元丫头,可别冤枉老头子我,我是全庄最顺从的主子。”段正想想自己一向乖乖待在茶泌居饮荼,从不生事招惹祸端,几乎是完全不存在的主人,只除了一息尚存的呼吸声。

元紫袖撇撇嘴道:“大少爷刚回庄,庄内事务尚未熟手,他的思虑可能有所偏差。”贵人?她有多贵,摆明嘲笑她。

“说得也有道理,他……”段正没细察地接了口。

“嗯?”段天愁发出警告的重哼声。

段正接到儿子那微变的眼色,马上识趣地改口,“天愁沉稳刚正,绝不会阿谀谄媚那一套,个性跟我一个样——老实。”

除了段正,书房内的段天愁和元紫袖都一脸鄙夷,他一肚子坏水还敢自称老实,天下不就没恶人了。

“老爷用膳了吗?”元紫袖恭敬地问道。

段正老实说:“还没。”茶没了,他哪有心思用膳。

“难怪你不觉得反胄。”她总算了解了,因为他肚子里没装东西嘛!

反……反胄?!元丫头她……唉!求人腰得软、嘴沾蜜。段正连忙讨好地说:“元丫头,老头子平日待你不薄吧?”

“是很厚待。”元紫袖同意地点头,从不亏待,嗯!正确说法是不敢亏待。

“老头子生平也没什么嗜好,就爱品两口好茶,你不会剥夺我小小心愿吧?”段正一脸虚假的苦瓜相,好似被虐待甚惨的老人家,涎著儿孙要一碗饭填饱肚子。

“紫袖不敢。”

段正老脸一扬,露齿而笑,“那我的茶?”

“现在是大少爷当家,此事轮不到丫鬟插手。”元紫袖庆幸可找著藉口,免陪云海师父下棋。

云海师父的棋艺精湛,每回和他下棋都得耗上老半天,绞尽脑汁才能稍嬴一两局。事后因用脑过度,好几天不能好好正常运作,凡事提不起劲。

而云海师父为人和善,还是制茶高手,惟一的兴趣就是下棋,而找遍全苏州城的棋士,只有她能与之对棋。每当棋局结束后,总会送上自制好茶以示交情。

啊!怎么会这样?“元丫头,你在开老头子玩笑是不是?”段正一脸惊恐。

“你看紫袖像在开玩笑吗?”她决定铁了心,要彻底改变段家人的劣根性。

哎呀!元丫头一定是吃了儿子的冷血口水,所以心性大改,变得无情多了。段正是老泪横陈在心底,不敢在小辈面前失态。

看见父亲沮丧的表情,段天愁为人子女,多少有些不忍,“爹,你想喝什么茶,孩儿差人去买。”

“还是儿子贴己,可惜为父想喝的茶无处买。”段正怀著一线希望,像老狗般的眼神直眨。

元紫袖指示道:“大少爷,收起你的孝心,老爷舌头刁得很,寻常茶行的茶叶满足不了他。”

“既然如此,爹,请原谅孩儿无能为力。”段天愁自觉有心尽孝但无力做到尽善。

段正喝不到好茶,脾气也上火了,“你没用,就只会风花雪月。”

段天愁随即反驳,“孩儿没有。”他几时放浪过?

“没有?”段正用眼神一指,“你刚才不是和个丫鬟搂搂抱抱?哼!不像话。”他怕元紫袖怕习惯了,所以拿儿子开刀。

现在紫袖又打回原形了,刚刚还一副她最大的表情。“紫袖不算丫鬟。”段天愁意有所指的暗示。

“你没听过大牌丫鬟的封号吗?谁说她不是丫鬟。”段正强辩,何况她自己都承认是丫鬟。

他曾有意要收她当义女,可是她执意要当丫鬟,既然镇不住她的固执,只好随她去。

段天愁眼睫半垂地浅笑,“很快就不是大牌丫鬟了。”

段正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她快升格当叠影山庄的女主人。”段天愁估计年底前,一定迎娶她入门。

“女主人?”那自己的夫人算什么?段正仍是一脸的不相信。

见父亲仍不解其意,段天愁表情淡漠地说:“我打算娶紫袖为妻。”

“娶紫袖?!”段正在两人身上巡视。“原则上,我是不反对,如果有上等碧螺春陪嫁。”

段正的如意算盘打得精,为了好茶可以不惜牺牲儿子的幸福,将段天愁打包送到元紫袖面前。

她一脸淡漠地说:“我可没答应要嫁给大少爷。”

段天愁以食指轻点她的唇心,“你读改口叫天愁,不过相公也行。”

“大白天不适合作梦,大、少、爷。”她故意和他唱反调。

“紫、袖、娘、子。”段天愁学她亲昵地唤著。

“段天愁,你在乱喊些什么?”元紫袖连忙要捂住他的口,反被他轻拥入怀。

“我不反对你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不过也得等爹不在的时候。”段天愁一表正经地告诉她。

段正挥挥手,假意很忙地东瞧西摸,“我老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们父子太可恶,欺负我一个丫鬟。”元紫袖摆动著身子,想挣脱段天愁的怀抱但不成。

段天愁咬著牙说道:“男人在面对心爱的女子时,欲望是很难控制的。”

欲望很难……啊!元紫袖停止在他身上钻动,感受两人肌肤隔著衣料相贴处,似有明显突出物抵著她小腹,她登时脸红得像火烫过。

虽然她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但多次在烟花柳巷逮回不肖的二少爷,多少知道男人身体的变化。

她有些心慌地说:“你……你怎么和二少爷一样色。”羞死人,他还抱个死紧。

段天愁老实说:“我只对你一人好色。”手拥心爱之人而无欲望,那他一定不是男人。

元紫袖娇羞道:“住……住口,老爷还在这里。”他真讨厌,说得人家心好慌。

“我不在,你们看见的是幻影。”段正耳朵尖得很,立刻撇清。

“爹。”

“老爷。”

“好、好,我走就是。”临走之前,段正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想娶元丫头当正室还是偏房。”

段天愁申明道:“当然是正室,而且是惟一。”他不是父亲,娶了正室又爱上二房。

“喔!那就麻烦了。”段正扯扯唇上胡子烦恼著。

“有什么麻烦?我是娶定紫袖了。”段天愁坚定的手,用力地将她揉进他心灵深处。

段正小心地说:“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娘生前已为你定了一门亲事。”所谓死者为大,此事与他无关,他可不想被扯进去。

“什么?!”他怎么毫不知情。段天愁连忙说:“你去取消这门亲事。”开玩笑,他不接受无爱的婚姻。母亲心碎的一生,值为借镜,他绝不涉母亲后尘。

“可是……”段正为难地瞧著儿子难看的脸,呐呐地道,“听说你回庄,对方打算到叠影山庄住一阵子好培养感情。”

忍住脱口的怒气,段天愁阴沉地问:“为什么我没接获通知?”

“这……我不知道,你问元丫头。”段正说完,一溜烟地籍机遁走,免受炮火攻击。

第五章

“紫袖!你给我说清楚。”段天愁大吼。这个大牌丫鬟,私下背著他不知做了多少事。

元紫袖被突然丢过来的问题难住,她哪知道他几时订过亲,又和何人订的亲,老爷又没交代清楚,而且没义气地丢下她!叫她向谁询问。

刚听到他已订亲的消息,她一颗心像是被大石压到,直痛到骨子里,酸到骨子中。

口里说著不愿嫁他为妻,心却说著反话,两相拉扯下,她比谁都难受,只是她伪装得十分完美,不教旁人看出端倪罢了。

“我在问你话,你在发什么呆。”他都急出汗了,却见她还老神在在地发呆。

元紫袖没好气地撇嘴,“我怎么知道,你是当事人耶!”有婚约在身的人又不是她,他凶什么凶。

“爹为什么说你最清楚?”瞧见她不悦的模样,他的声音温柔多了。

“谁晓得他在玩什么把戏,最近除了表小姐和表少爷要来……表小姐?”她猛然惊觉,莫非是……

他疑惑地问:“什么表小姐?”他是有一堆表兄妹,只是不知所指何人。

“就是去世的大夫人妹妹的女儿,她每年都会来叠影山庄小住,所以我没猜到她是你的……未婚妻。”说到未婚妻三个字,她的脸色微黯,语气带著浓厚酸涩味。

段天愁捧起她的脸轻吻,“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是,我也会取消它。”

“表小姐是你母亲生前订下的亲事,不容你悔婚。”她想起表小姐有不下天喜小姐的美貌,心就直往下沉。

“对我有点信心,我爱的只有你一人。”他知道解除婚约会对不住表妹,但他无意再接受另一名女子。

元紫袖有些闷闷地说道:“你没瞧过表小姐容貌前,最好不要太早下结论。”哪个男人不爱俏,她可不像他那么有信心。

“你认为我是肤浅之人,只看重美丽的皮相?”他生气地箝紧她手臂大吼。

段天愁满脸愠色!气恼自己人格被曲解,为她的不信任感到深深的挫折感,像他这般冷然的男子不轻易动情,一旦动情是永恒不变。但为什么她不懂,处处挑战他的怒火极点。

元紫袖明白地说:“你是男人呀!”她没遇见过不重皮相的男人。

从她懂事以来,每回出庄办事,身边总是围绕些贪慕她美色的登徒子,在多次被她厉言逼退之后,转而垂涎善良天真的小姐。

其实她的容貌不比小姐逊色,只是不爱打扮,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再加上精明能干的个性,使得男人受挫之后,脸面挂不住地私下诋毁她。

还有为了二少爷,她一个大姑娘不时要跑妓院,把好色的他拎回来,自然见惯男人的丑态,不太信任天底下有所谓专一的爱情。

“对,我是男人,一个爱你的男人,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段天愁觉得自己何其无辜,得背负他人的过错。

眼神闪烁的元紫袖抿著下唇,“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好不好?这样我很难做人。”

“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你只要等著当新娘子就好。”他轻拥著地安慰道。

“我想等表小姐来之后再提吧,很多事不一定尽如人意。”一时之间,她也乱了思绪。

段天愁想了一下,虽然与表妹的亲事他并不知情,但是碍於亡母遗命,又是亲姨娘之故,他都得有个交代,才不致伤了两家情谊。

而且婚约尚未解除,对紫袖而言是一种无形压力,若让她背负著令人不齿的道德舆论,她断然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求亲。

为今之计只有等候表妹到来,然后找个适当时机,委婉地拒绝这门亲事,了结这层顾忌。

他决定地说:“好吧!等我和表妹谈清楚,解除这门婚事后,咱们再来筹备婚礼。”

“筹备婚礼?!”人家还不一定肯解除婚约,他倒是想得挺远的。元紫袖可不以为然。

段天愁宠溺地捏揉她的鼻头,“要是不早点把你娶进门,我怕你会长翅膀遁逃。”

她嘟著嘴说:“我又不是鸟儿会飞!”什么嘛!顶多逃婚而已。

只是天下之大,又该逃往何处?她清楚地知道,心之所至,家也。她的一颗心早已遗落在叠影山庄,心系於眼前伟岸深情的男子,她就算逃得再远也逃不出自己的心牢。

“你虽不是飞鸟,却比飞鸟更难捉,害我整日担忧会失去你。”段天愁轻吻她额顶淡香的细发。

他真的害怕,因为她的能力不逊男子,甚至胜於男子,不论身处何地都如水中游鱼,自得怡然。她是不受限制的风,是狂炽的火,当一切烧尽后,是否会随风而去,不再眷恋人间尘俗,所以他恐惧。

※※※

烦、烦、烦!

段天喜托著腮,双眼无神地盯著湛蓝的天空,脑袋瓜里难得有烦心的事。

近日庄里气氛低迷到连她这么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一丝不平凡的味道,好像一夕之间全变了色。

先是老凝著一张臭脸的大哥,突然不时地发出傻笑,一天到晚巴著紫袖不放,只要一刻没见著她人,庄里立刻风云变色,直到她出现后方能平静。

还有紫袖,老是无精打彩地垂著头,自己就在她眼前招著手,她都能像游魂似地视而不见走开。再加上好几日没听见她的怒吼声,人生好像失去了乐趣,教人怪不舒服的。

少梅姊姊也老是一脸落寞地看著绣布发呆,和自己讲不到两句话就见她闪了神,魂都不知飞到九霄外的哪一殿。

唉!害从来不叹气的她,也开始哀声载道。惟一不变的是少予哥哥的殷勤,以及二哥谈笑风生的快乐园容。

“小喜子,你在叹什么气?”不解她叹气的曲少予趋近探问,顺手送上清茶一杯。

浅啜了一口,微掀眸上动人的羽扇,“好烦哦!少予哥哥。”

“烦?!”他惊讶地挑挑眉,这不像她会说出口的话。“你在烦什么?”

段天喜无奈地垮下肩,“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才烦呀!”她就是烦嘛!

嗄?!这是什么论调,连烦什么都没个名目也烦得黛眉都连成一线,真像她的个性。曲少予在心里头叹息。

叠影山庄似乎有股不明之气,令每个人叹气连连,想稍微开心一下都很难。

“不知道烦什么就别烦了,你是小喜子,应该欢欢喜喜,无忧地开怀展颜才是。”

曲少予心想,天喜,天天欢喜;天乐,天天快乐,但是大哥天愁,不就天天忧愁?

难怪大哥在回到山庄之前,从没见他真心地笑过一场,眉间老是锁著千层愁,活像肩上有千担盐万担醋是酸得令人皱眉,咸得教人喊渴。

“人家也想不烦呀,可是……唉!就是烦。”段天喜换个手托腮,再要了一杯茶。

他试探地问:“你想大哥会不会娶紫袖?”想到少梅近日老是郁郁寡欢,为的就是他们日趋浓密的情感。

明眼人都看得出,大哥正迷恋……不,应读说爱上元紫袖,情绪也随著她时晴时阴,标准的爱情傻子,如同他现在一样,爱上个不识情的单纯女孩,看来这条情路,他还有待努力。

“娶紫袖?!”段天喜大大的浅眸写著疑惑。“大哥为什么要娶紫袖?”紫袖是她的丫鬟耶!

啊!他不由得抱头哀号,他怎么会问她如此深奥的问题,她连自己情感定向都不了解,哪会察觉静湖下的波涛汹涌?曲少予承认自己是笨蛋一族。

他没好气地说:“你就当我没说过。”

“不成、不成。”段天喜被挑起兴味来了。“你快告诉我,大哥和紫袖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没……没有,他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看清楚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今天应验在他身上。

“怎么没事,你刚不是说大哥要娶紫袖,他们都没告诉我。”她不禁埋怨他们好小气、好小气哦!

曲少予瞧她一张小嘴噘得高高的,煞是逗人,“我的意思是他们很搭。”一出口,他又后悔了。

搭?她眨眨眼,“什么叫搭?”

果然如他所料,她的理解力不高。他解释道:“就是很适合的一对。”

“一对?!大哥和紫袖是什么很适合的一对?”段天喜心想,难道是指很会吼人的一对吗?

“噢——”他挫败地一叹,不得不抚额呻吟,她真不是普通的“无邪”。

“你怎么了?”她好奇地问,心想难道她说错话了吗?

他摇摇手道:“没事没事,头有点痛而已。”再扯下去,假痛也变成真痛。

“头痛?”她一脸恍悟地取出趋风散。“这个给你擦擦。”

接过手,曲少予狐疑地嗅嗅,一股淡淡呛鼻的薄荷味直扑入脑,顿时感到清醒凉爽,遍体舒畅。

“这是谁给你的?”真有效,一嗅醒脑。他忍不住问。

“紫袖呀!”

她解释著,这是因为紫袖说她老是蹦蹦跳跳,很容易中暑,所以命令她一定要随身携带,一有不对劲,立即放在鼻翼下吸几口就没事了,而她一向很听紫袖的话。

有远见的紫袖。曲少予佩服地点头说:“她很照顾你,是个忠诚的……嗯!丫鬟。”他迟疑了一下。

段天喜大力地点头,“对呀!紫袖最疼我了,只是有时候她好凶哦!”

凶?!是有点啦!他同意地想,但他还无幸承受她的怒火,不过幸好没有。因为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就像她外表与人的感觉,只是语气中令人生畏的霸气,教人招架不了。

“想不想出去玩?”曲少予看她闷了好一阵子,怪可怜的。

“想。”她大声应道。光彩在眼底泛开,玉颊满是桃红,但只一瞬间又失去了光彩。“紫袖不准我出庄。”

他不忍她失望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只出去一会儿,她不会知道。”

为博佳人一笑,他甘冒“大不违”的罪名,背水一战……咦!他又不是打仗,应该说是背著老虎开溜。

“紫袖真的不会知道?”段天喜有些怀疑。

“真的。”他保证地敛敛色。“除非你去告诉她。”但他相信她若能藏住心事就不是段天喜。

她也保证道:“我才不会告诉她。”她又不是笨蛋。

“除非你们让我跟,否则紫袖会在大门恭迎你们。”一个戏谑的低沉嗓音从廊上传来。

“天乐。”

“二哥。”

段天乐早在一旁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两位好兴致,花前月下谈心诉情呀,不介意我插个花吧!”他自认潇洒地轻拂袖口。

“插花?!你想插花可以吩咐下人去做,不用自己动手。”段天喜听不懂他话中的暗示,天真的手直摇。

曲少予则是一脸嫌恶地皱鼻,“你是蟑螂还是老鼠,总是从奇怪的角落钻出来凑热闹。”

段天乐嘻皮笑脸地说:“喏!曲大哥言重了,小弟既不是讨人厌的蟑螂,也不是令人尖叫的老鼠,我只是只小小的跳蚤。”

“跳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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