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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轩顿了顿道:“我之所以在先前对你的描述并不感到惊讶,就是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或者说是有萨仁花的先例在前,我能在不合常理的情况下接受你的描述。”
林翰总算明白过来,说道:“原来老师早就对这一切了然于胸,只是……只是……”
顾云轩注意到了他的吞吞吐吐,笑道:“只是我却不会把你像萨仁花一样再推到公众面前,再要你也遭受到和她当年一样的折磨。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林翰心中感激莫名,到底是自己的恩师,果然没有看错人,看在这次赌对了。转念又沉默了下来,说一千道一万,身体里的病毒还是没有办法解除,老师帮助自己保守秘密也好,宽慰安抚也好,总之结果还是一样的,这条苟延残喘的小命不会延续很久了。
“咣当”一声,大门应声而开,顾薇快步走了进来,胸前伟岸的波涛上下涌动,性感撩人。林翰不防她的突然闯入,看的目瞪口呆;顾云轩皱起了眉头,斥道:“小薇,快回去加一件外套,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顾薇对大伯的话充耳不闻,一直走到林翰身边,歪着头看他,随后说道:“林大哥,我替你想想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不外乎就是四件事。第一,你去米国,寻找xv病毒的解药,虽然时间久远了,米国佬还是一定有破解的办法;第二,你去台湾海峡,组织人力物力进行打捞,看看有没有希望大海捞针,找到当年坠海的疫苗;第三和第四可以加在一起说,要么你能找到萨仁花,要么找到热孜亚,随便是她们两个谁,我想你都能打探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你说对不对?”
林翰和顾云轩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林翰随后看向大门处,断定顾薇一定是站在门口偷听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果然顾薇大刺刺的道:“我想用这间实验室,可是大伯和你一直占着始终也不见出来,我只好等在外面。你们的对话,不是我故意偷听来的,是不小心听到的。”
顾云轩一脸无奈,一把拽过她的手道:“这些事都不需要你操心,快回去。我和你林大哥还有话要说。”
顾薇咬了咬嘴唇,看着林翰一言不发,突然甩脱大伯的手,转身离去。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隔了很久,林翰嘶哑着嗓子道:“老师,我要再次感谢您的鼎力帮助,也感谢您这些年来一直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厚爱……可惜,可惜学生没有福气命不好,以后恐怕……恐怕不能时时来探望您了……”说到后来,终于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顾云轩一声长叹,拉住林翰的手,不住的轻轻拍打,嘴里喃喃道:“这苦命的孩子……”想到自己空有一身学问,奈何对这个弟子现在遇到的困难却毫无办法,心下凄苦唏嘘不已。
林翰泪眼婆娑,哽咽道:“顾薇说的没错,摆在我面前的路,只有她刚才说的那些。可是……可是仔细想来,哪一件都是可望不可即的镜中月水中花。茫茫大海,我怎么去打捞那些见鬼的疫苗?天下之大,我又哪里去寻萨仁花和热孜亚?按照时间推断,她们两个人现在最少也都有六七十岁的高龄了,在不在人间都尚未可知……至于说去米国找寻解药,更加不现实。这种属于特种机密的军事秘密,即便是它真实存在,也一定被米国人严防死守当成宝贝一样封锁,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华夏国老百姓,凭什么去寻求他们的救治?”
顾云轩越听越心酸,禁不住也老泪纵横,安慰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拿起那页诗文,仔细端详着道:“或者,我们唯有从眼前这张看得见摸得着的诗文上下手,破译出其中的秘密来。”
林翰在这片刻之间,眼里已没了泪水,盯着那张纸道:“老师,这两张中、藏文的诗,可否让我带走?”
顾云轩点头道:“本来就是为你单独打印的,真希望你能从中悟出些什么来。”
林翰不再说话,把两张纸叠好揣进了口袋,站起身深情的凝望着顾云轩,然后深深一躬鞠了下去……
顾云轩被他搞的一愣,问道:“林翰,你这是做什么……”
林翰又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毅然决然的带着一股狠劲道:“老师,我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学生今生今世未必再有报答您恩德的机会了,这一躬就全当是我所有的心意了,请老师多保重身体,好好照顾顾薇。”说完扭头就走,直奔房间大门。
顾云轩慌了神,喝道:“林翰,你快站住!话还没有说完,你要去哪里?”
林翰头也不回,脚下生风,遥遥喊道:“师傅给师母带好,就说不肖学生林翰给她来人家鞠躬了。”这句话说完,人已经转出了房间,没了踪影。
顾云轩急追出来,寻声喊道:“林翰,你快回来!就这样走了,你叫我怎么能放心你?咱们坐下来再从长计议……”话语声在空荡荡的地下大厅回荡,却哪里有林翰的回应?
顾云轩没有再勉强追赶,颓然靠在了墙壁上,黯然伤神。他没料到林翰当这生死之际激发了性子,一改往日的寡淡笃实,说走就走,干脆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一想到这个年轻的弟子正值青春年少,大好的人生之路才刚走上那么一小截,就要面对突如其来的杀身夺命之祸,这样的打击确然非常难以承受。痛苦和死亡的威胁之下,什么偏激过头的行为都可能干得出来。尤其是林翰不是一般人,他还有着超出常人的特殊能力,尽管顾云轩没有亲自见识过,但是他深信不疑。
就这样放走林翰,顾云轩心如刀绞般的难受之余,也深深的担忧后怕,这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青年,最后的归宿会是怎样一种无奈冤屈的了局?
实验室正门前,林翰急促的脚步终于还是停了下来。顾薇双手背负,俏生生的挡在了门前。
林翰去意已决,沉声道:“顾薇,把路让开。”
顾薇的小脸蛋似乎变得潮红,高耸的近乎裸露的胸脯起伏不定,歪着头道:“林大哥,我不拦着你走。只是想交给你一样东西。”
林翰道:“什么东西?”
顾薇把负在后面的手拿到身前,里面捏着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一些定式和眼花缭乱的符号,写满了整整一篇。
林翰怔道:“这是什么东西?”
顾薇抬起头望向他,说道:“林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绝对相信,这不是我们的最后的一次见面。刚才我在回去以后,用最快的时间做了一个物理式的推算,把人为的和客观的种种可能全部加杂了进去。得出的结论是你能活下去的概率有百分之八十,喏,你看看。”说着把那张计算纸朝林翰扬了扬。
林翰被她搞的哭笑不得,接过来匆匆瞥了一眼,根本无心细看,三下两下折好,谦逊客气的道:“顾薇妹子,谢谢你的计算公式。如果真如你所算那么准,我一定回来好好感谢你,无论你要求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答应你。”
顾薇摇头道:“没有如果,是一定。我算出来你没事,就一定没事。林大哥,你要记住今天你说的话,无论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会无条件答应的噢。”语气十分自信笃定,不容置疑。
林翰挠了挠头,只想快点脱身,随口道:“那是自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顾薇不再多话,侧身闪出了门口,高耸的双ru颤微微抖动,香艳无边。林翰却再无起色之心,只轻轻地拍了拍顾薇的头示意,几步蹿上了石阶,出门而去。
林翰并没有走远,而是先回到了那家小旅馆,要了一间卧房,倒头就睡。
恐惧、失望、无助、空洞,还有巨大的压力和威胁尽数压在他的心头,林翰只感觉心力交瘁,再也没有一点意识。哪怕就是今天半夜会死掉,也决定先躺下来,睡上一个无忧无虑的大觉。
然而这一觉并不如他预想的那么香甜,噩梦连连。一会梦到一个老太婆浑身是血,被人绑到了石柱上,正在用粗大的针头吸取骨髓,那应该是设想中的萨仁花;一会又梦见蜷缩在轮椅上的一个青年,头发蓬松衣衫褴褛,瘦的皮包骨头,无神的眼珠直愣愣的注视前方,连转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这应该就是林翰自己最后病发的写照……
再到后来,林翰还梦见了蓝色的大海,在群鱼游弋的蔚蓝色海底,一个长满铜锈的巨大集装箱静静沉卧,无数的绿色海藻从箱缝中伸出腰身,随着水流起舞,婀娜多姿。
第二百七十四章 暴雨就烧酒
林翰在清晨起来的时候回忆梦境,不禁摇头苦笑。
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就连做梦都尽是日间所想,所谓蝼蚁尚且贪生,自己一定是想活命想疯了,才会做出这些古怪离奇的梦。
不过当梦境逝去,残酷的现实又映入眼帘,林翰还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无力地垂下了头。
无边的恐惧和不甘的愤懑像潮水一样蔓延,他的心情彻底降到了冰点。
简单的洗漱后,林翰连早餐都没吃,他选择了回家。回到自己香江街的家。
手机关机,和所有的人断绝了联系已经接近48小时。有鉴于自己走掉的时候那种状态是客观事实,相信所有的人现在一定急疯了。
石嘉、武志宇、陈朗、宋若晴、姬小婷等等,一定还在到处寻找自己,没有灰心放弃。搞不好他们已经报了警,发动了更多的人加入到搜寻队伍中来。
林翰还算勉强认识到,死则死尔,不能再叫这些关心善待自己的朋友们无谓的担惊受怕,四处奔波。这样对人家太不公平,谁也没欠他林翰什么。他要对身边的人,做出一个交待。
在回去的出租车里,林翰打开了手机,瞬间无数条短消息雪片一样挤了出来。仔细查了查,大概收到了四百条短信,全部出自他认识的朋友之手。
值得一提的是,姬小婷一个人就发了足足有一百条!林翰逐条看去,眼底湿润起来。
“林翰,你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林翰,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快回到我们身边来!”
“林翰,你是个懦夫,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假男人!”
“林翰,我等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也要等到你回来见我!”
……
姬小婷的短信,从开始的焦急担忧,转为了后来的绵绵情话,很多这个薄脸皮姑娘平时羞于启齿的词句,全部都被她的芊芊玉手敲打在了手机上,字字深情,句句厚意,透着纯挚的爱意和如火般的热情。
林翰闭起了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
情深意重的姑娘,姬小婷,对不住了!越是你这样难得的极品女子,我林翰越是不能让你再为了我背上什么负担了。有缘无份,这种心痛的无奈实在是像锥子一样扎进心头,滴着血撕裂般的疼。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投来了诧异的眼光,搞不明白这个暗自哭泣的青年,有些什么伤心事。
林翰用袖口抹了抹眼泪,清了清浑浊的嗓子,又继续翻看其他的短信。
陈朗的短信也不少,一开始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解;最后变成了暴跳如雷的谩骂。
就连王蕴明、许展、姬小峰,还有沈雁紫和江俊杰,也都发来了短信,虽然口吻不一,但都不外乎有一个相同点,劝自己想开,早日回来和大家见面。
廖雪发的短信最少,她只发了一条,字面也很简单:林翰,无论是死是活,你都要回来见我一面。
林翰放下了电话,仰天长叹,又闭起了眼睛。
自己满怀希望的离去,以为老师能够帮得上忙,解除身体里的顽疾。然而顾云轩对此也是一筹莫展,除了一段历史记录和一首诗,林翰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如今待死之身,神乏力疲,再回到原来的起点和现实中,林翰彻底的放弃,彻底的绝望了。甚至隐隐想到,回来了又能做些什么?除了带给朋友们无尽的悲痛,带给姬小婷伤心的哭泣,还能怎么样?
让大家照顾自己,然后躺在病床上,一天一天的等着死亡的来临……不!绝不!
林翰突然意识到,这种事一定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死,他也要选择另外的方式另外的地点,绝不能这样死!没有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林翰从心底里极度排斥这种接近死亡的境地。
几乎是同时,他快速的又一次关闭了手机。面对死亡的威胁和挣扎,林翰心乱如麻,也再一次推翻了心里刚刚预设好的计划。
下车的时候,林翰立起了衣领,刻意压低了头,钻进了一家小饭馆。
从饭馆临窗的位置,很容易就能看见大街对面自己的租屋,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花园里的植被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时值上午十点刚过,饭馆还没迎来吃中饭的客人。掌柜的见到林翰神情萧索闷闷不乐的坐在窗角,有些搞不明白,这位先生要吃的是早饭呢还是午饭。
试探性地打了招呼,林翰面无表情的拿起菜单,点了两个炒菜,一瓶高度烧酒,就再不言语了。
掌柜的一肚子疑窦,又不好多问,被林翰阴冷沉郁的气息带的也有些气闷,匆匆去后厨下单。
很快酒菜上桌,林翰拿起筷子,只简单一样吃了一口,便打开烧酒,自斟自饮起来。
窗外的天气有了变化,下午时分乌云压境,狂风大作起来,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望着窗外惶急的行人飞奔赶路,还有开的飞快的过往车辆,林翰始终面无表情,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喝这样的酒,显然无需林翰再动用异能了,他就是想求一醉。
高度的烧酒入口,经喉咙入食道再进胃,火辣辣的感觉像刀锋刮过。酒劲上涌,冲的林翰从头到脚通透炙热,感觉自己像一座活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这一顿酒,被林翰喝出了生平最高水准,临近天黑,也或者是要下雨,天色黑的早了些,分不清几点钟了,他已经把一瓶烧酒喝了个溜光。
林翰醉眼朦胧,大着舌头找来老板,说再要一瓶。
老板就迟疑了起来,看着林翰,脚下却不挪动。林翰看出了他的担心,微微一笑,随手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桌案上,说道:“放心好了,我自己只喝闷酒,绝不闹事,饭菜钱也不会少给你一分。”
老板犹豫了半天,最终跺了跺脚去吧台,拿给了他一个小瓶装的烧酒,劝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只想喝酒不会闹事,但是还是奉劝你少喝些吧。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也犯不着借酒消愁,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危害自己的身体,您说是不是?”
林翰接过酒瓶笑道:“放心放心!我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没有,一点也没有!就是高兴,高兴……喝点酒总可以吧?”
老板见他实在已经醉的厉害,不敢再纠缠多言,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开了。
林翰望着老板的背影哈哈大笑,仿佛要来了酒,终于打了一个大胜仗,很是开心,伸手去拧瓶盖,不想使的力气过大,一个不小心,硬生生把瓶口直接捏碎了。
碎酒瓶一下扎入肉里,林翰的手霎时间鲜血迸流。
老板没走几步听到响声不对,回头看去吓了一跳,随手拿起桌上的纸巾盒急急赶了过来,埋怨道:“你看看,你看看,劝你少喝你不听话吧?开个酒瓶都扎破了手,这可怎么办?快来擦擦。”转头对后厨嚷道:“拿点酒精棉签来!快点的!”
林翰哈哈大笑,随手把扎进肉里的碎玻璃拔了出来,将受伤的大拇指塞入口中吸允,含糊不清的道:“要什么酒精棉签,拿走拿走!这点小伤算什么,大惊下怪的!”
老板看得直发愣,见到林翰把手指吸到口中,嘴角鲜血淋漓,赤红色的眼睛凶光直冒,笑起来的表情残忍无情,禁不住心里面直敲鼓,知道今天是遇见了个“大刺头”,搞不好就要闹出事端来,终于不敢再吱声,转头默默离开,心中不断的计较应对之策。
“喀嚓”“喀嚓”两声巨响,急促的大霹雷响了起来,跟着昏暗的天空闪电飞一般划过,瞬间照射的地面亮如白昼。豆大的雨点终于砸了下来,由疏及密,渐渐地有如瓢泼。
雨势奇急,只一眨眼的工夫,街道上全都湿透,反射出临街网点扭曲多彩的招牌光亮,跟着雷声隆隆,漫天雨帘倾斜不断,马路上很快不能视物,布满了湿蒙蒙的雾水之气。
天威难测,入夏以来,巢平今天算是遇见了第一场大暴雨,很多食客没来得及走掉,聚集在门口望着雨势无奈无聊的交谈,感慨这场雨透着离奇霸道。
林翰还是自顾自的喝酒,老天爷逞威,现在在他眼里,也都不当是个屁,生死面前,又有什么不是过眼云烟?霹雷暴雨,都不及眼前的一杯烧酒入眼。
这场雨果然声势惊人,足足下了两个小时,却一点不见退去的意思,依然疾风骤雨。街道上的积水积蓄太多,有限的排水网络难以承受如此声势浩大的急流。有人不得不横穿马路的时候,众人看到路中间的积水最深处,已然没掉了膝盖。
林翰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就要往外闯。
老板见状过来一把拉住了他,又劝道:“兄弟,你喝了这么多的酒,外面还下着大雨呢,有什么要紧事非得现在走啊?要是不着急,您做下多少休息一会醒醒酒,一会雨小了再走也不迟嘛。”
林翰摆摆手,只说了一句:“饭钱丢在桌子上了,不用管我。”任凭老板再怎么劝,也全然不听,打开大门一头就扎入了瓢泼大雨中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雨中奇袭
林翰横穿马路,身体摇晃的厉害,看得小饭馆里的众人心惊肉跳。好在这时雨势大,来往车辆根本不能视物,全部都在停车避雨。马路上空荡的很,他才得以安然涉水,一路蹒跚走到了街道的另一面。
饭馆老板看的直摇头,嘴里恨恨的道:“作死!这就是作死!这种人这样作法,活不了几天!”殊不知还真被他言中,林翰作死倒是未必,活不过几天却是事实。
急雨瞬息之间就把林翰浇了个透心凉,全身的衣服尽数湿透。他